第149章(1 / 2)

民警没说话,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警戒灯在车库天花板上闪出一圈圈红光,仿佛是无声的倒计时。案发现场的封锁带外,冷风吹动着贴在立柱上的白色封条,拂过每一位侦查员的脖颈,有如一只看不见的手指在悄然游走。

路从辜站在警车前,背靠车身,手机夹在肩膀与脸颊之间,一手翻着记录本,一手在操作台上圈划着死者出入时间与车辆行踪线索。

电话那头很快接通,应泊的声音带着早晨的沙哑:“说吧,怎么回事。”

“地下车库又一起命案,死者名叫李文光,市政建设主任。”路从辜语速平稳,“初步尸检判断为一氧化碳中毒,现场有炭盆和灰渣,车内录音显示有强烈的悔罪情绪,但语焉不详,未提具体事由。”

“……环境?”

“异常干净,窗缝胶带封死,电子设备断电处理到位。自杀可能性存在,但操作痕迹太专业,像‘有人指导’。”

应泊沉默了两秒,然后问:“信呢?”

“……你也觉得像。”路从辜眼神一凛。

“殉道者。”应泊吐出这三个字。

角落里,一张不起眼的信纸正被技术员从车座缝里夹出,密封装袋。路从辜立刻抬头朝技术组挥了挥手,不多时,一名侦查员快步跑来,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张塑封袋,里面装着一封信笺。

“路队,在车里找到的。”

古怪的是,车内的座椅、方向盘大多沾染了炭灰,唯独这封信依然干净如初。信纸干净无血渍,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墨香,纸质厚实,手写字体潇洒飘逸,不像常规办公纸,更像是专门定制。

“看过了,未留指纹。”技术员附在一旁低声报告,“信封也未留下寄送痕迹,初步判断为现场放置。”

路从辜带着手套打开封口,小心抽出信件,字迹不多,却整洁有序——不像仓促写下的死亡遗言,更像是某种讲稿或“致读者信”。

信件开头语气轻松得令人不寒而栗:

亲爱的阅信者:

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李文光的尸体,如果没有,请尽快查看后座——开个玩笑,他当然规规矩矩地坐在驾驶位,一切如常,只是……再也不会动了。

不要误会,我没有对他动手,他自行了断。我只是提供了一些“理论支持”和技术建议而已,行为是否构成胁迫,司法部门自有评判,我个人不置可否。

不如听我讲一个故事:

有一位教授向学生们提出一个问题——一名走投无路的罪犯,在无人协助的情况下决定跳崖。他的仇人却在他纵身之前高声叫好并鼓掌,这是否构成故意杀人?

学生哗然,一时间各执一词。

教授微笑:“他只是说话。”

是的,只是说话,我也是。

——殉道者。

念完最后一行,路从辜缓缓合上信纸。他的脸色在车库昏黄灯光下,像蒙着一层铁灰。

电话那头一时没有回声。直到几秒之后,路从辜才继续道:“……他开始挑衅我们了。”

同样的信笺,同样的字迹,同样的“殉道者”署名,连“不如听我讲个故事”都一模一样——这是他们收到来自这个自称“殉道者”之人的第三封信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封信都伴随着一起命案,第一个死者是名大学教授,第二个则是一名法官。

除了这封信,“殉道者”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与自己有关的痕迹。

良久,应泊才再次开口:“不是挑衅。”

“什么意思?”

“他没有挑衅我们,是……讲习。”

“讲习?”

“他把每一个案子当成一次推理练习,每一封信就是他的导语。他不掩饰也不否认,更不正面承认,只是叙述、比喻、提出问题。”

“就像个讲师。”应泊轻声说,“在一间我们看不到的课堂里,讲述着他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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