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都这时候了,还较什么劲?”
陈嘉朗不说话了。少顷,他贴在应泊耳边,小声问:“其实是有感情的吧?哪怕只有一点。”
“有感情,当然有感情。”应泊抱得更紧了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很多时候,一个挚友跟一个爱人同样珍贵。”
“都这时候了,你还是不肯骗我。”
“你也不稀罕我的怜悯,不是吗?”应泊捧着他的脸,“求求你,振作起来,别总想那些不好的事,我现在只想你好好活着。”
“你知道我这几天在想什么吗?我想回到法大,回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我们坐在一起改论文,哪怕第二天就要被导师臭骂,晚上也有心情出去吃烧烤。”陈嘉朗靠在他身上,伸手想摸烟盒,下意识瞥了应泊一眼,又缩回了手,“如果换我先遇见你……”
“睡吧。”应泊用毯子裹住他,“并购案我替你改。”
“你又不懂……”陈嘉朗安稳地闭上眼,姿势像个回到母体的婴孩,静得让应泊忍不住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当初那两个在校园里恣意奔跑的年轻人永远也想不到,他们终究要走向分别,而残忍的结局来得比幸福更早。
第94章 第 94 章
离开靖和时, 公共工位区还有许多律师在焦头烂额地忙碌。应泊到底没有在那份遗嘱上签字,也没有带走,算是沉默地叫陈嘉朗断了这个撒手而去的念头,好好养病。
应泊自觉固然习惯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温和儒雅, 毫无侵略性, 但骨子里的控制欲骗不了自己。他认定的事, 即便是路从辜, 也很清楚是动摇不了的。
他不是没思考过自己对陈嘉朗到底算是怎样的感情,实话说, 他从来没想过钓着这个老朋友不放,也比谁都希望陈嘉朗能幸福。曾经他笑着跟陈嘉朗说“你和路从辜很像”, 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路从辜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般行止有度, 少年时也像块未打磨过的璞玉、未驯化的鹰隼, 不管不顾的, 谁的脸色都不想看。
也许,是因为这模样一直是应泊潜意识里最向往的那种生存方式, 只不过他自己被各种声音裹挟着做不到,所以总是忍不住靠近类似的人。
他打了辆车, 却没有回家, 而是回到了检察院。已经晚上七点, 大楼只零星亮着几盏灯, 他驻足在楼下,一眼便盯准了自己办公室的窗户,同样亮着灯,里面有若隐若现的人影,应泊叹了口气。
心里有些不想面对现实, 他选择了爬楼梯,这样能行进得稍微慢一些。可秘密总要揭晓,他从楼梯口拐出来,缓缓踱至办公室门口,徐蔚然站在他的办公桌后,桌面上摊着那本伪装过的手记。
他就这样双臂抱胸静静地凝视着,徐蔚然始终浑然不觉,用纸笔记录着什么。
等到她终于停笔,应泊才抬手叩响门扉,温和道:
“还没有回家吗?”
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徐蔚然全身如遭雷击般一震,手上的笔咔哒一下落在桌面,良久没有抬头,手上欲盖弥彰地合上了那本手记。
“可以看,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应泊踏入办公室,面上依然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但笑容深处不免含着凛冽的寒意。他试图拿过徐蔚然记录的内容细看,对方却用指尖按住,还在做抵死挣扎。
应泊笑意渐消,手上稍稍加重了力气,将那张纸生硬地夺了过来。
但记录却颇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虽然誊抄了他这些天的调查结果,但细节处都做了改动,仿佛是……故意作假一样。应泊通篇浏览一遍,又抬眼看向默不作声的徐蔚然:
“为什么?”
徐蔚然还是不说话,低头盯着手指。应泊将那张记录折起来,丢进碎纸机里,背着身说:
“我确实很好奇,为什么我刻意泄露出去的消息总是出错误。我记得,关于赵玉生,我当时写下的是‘疑似在保外就医期间伪造死亡证明脱身’,为的是借助有心人的手找到赵玉生的下落,做个得利的渔翁,可到了孙国纲嘴里就变成了赵玉生已死,这条线断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