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徐蔚然大脑急速运转,马上明白这是目前最保险的方式,也不再啰嗦,定定地直视着应泊:“你们千万注意安全,不要跟村民硬碰硬。”

“会的。”应泊关上车门,又转向泽旺,高声道,“副局长,带个路吧?”

四个人里只有路从辜和方彗手里有枪,一人带了两个弹匣,泽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上山,所以没有配枪。应泊一定要带上泽旺的原因,一是为了让他带路,二是一旦村民发生暴动,泽旺这个地头蛇可以成为助他们脱身的人质。

但眼前最严峻的问题还不是村民,深夜,暴雨,即便走在坦途上也要防着路滑,何况是山路?要是运气不好,撞上什么野兽毒蛇,情况就更糟糕了。

四比一,人数上占优,路从辜用衣袖擦着枪口,头也不抬地示意泽旺走在最前面。

暴雨几乎把伞面打烂。应泊首先庆幸他今天特意戴了隐形眼镜,不至于看不清山路,但马上一滴雨水渗进镜片与瞳孔之间的缝隙,让他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疼得泪水一个劲儿往外涌。手机手电筒的光束穿透雨帘,映出前方曲折的小径。卢安棠踉跄着踩进泥坑,被应泊一把拽住背包带拎了起来。

“哎,哎——”滞空感让卢安棠一愣,回头看见应泊的脸,惊叹道,“应老师,你还怪有劲的,在健身房只练胳膊不练腿吧?”

“又开始贫嘴了。”应泊摇摇头。

腐叶混着红泥没过鞋子,路从辜只觉小腿传来一阵古怪的,像是什么东西在蠕动的触感,停下来掀开裤管一看,一条蚂蟥正顺着小腿往上爬。他一个北方城市里的孩子,只在课本上见过蚂蟥,那种恶心感让他差点惊叫出声。方彗赶上来,用外套垫着把蚂蟥扯下来:

“别动……还好还好,没有咬人。”

走了不知多久,正当路从辜有些生疑时,队伍最后响起应泊的声音:

“从辜,枪可以上膛了。”

路从辜不明所以地看向应泊,应泊则向一旁的树干努努下巴。手机光束扫过树干上的十字刻痕,是应泊一路走来留心做的标记:“这孙子带我们兜了两圈了。”

还不待路从辜有所动作,泽旺像条泥鳅似的暴起想要遁走,被路从辜眼疾手快地抓住后领。路从辜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泽旺的耳廓钉进那棵树的树干:

“按照规定,第一枪是警告,再跑就打腿。”

他平举手枪,指向东边的崖口:“我看那里有栋水泥房,是不是目的地?”

泽旺瘫坐在泥水里,警服被泥泞染得不成样子。那一枪属实把他吓得不轻,他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口中不住地重复:“我不跑了,我不跑了……”

一行人连走带爬,终于绕到东边的崖口,两边各有一栋水泥房,之间挂了一条极有民族风情的缎带,显然这里就是村口了。

而村口后面,黑压压的不是夜色,刺目的也不是月光,而是围堵在村口的村民,还有他们手里的柴刀。

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

原本的计划是,夜里进村悄悄营救,哪怕真的要跟村民起冲突,他们也没法在深夜集结起大批人手,起码还在枪的威慑范围内。可眼前大约有几十口壮汉,甚至还牵出了几条狗,哪怕是整个刑警队一起上山,也很难镇压。

不成文的规矩是,只有在最紧要的关头,穷尽一切手段后才能对群众开枪,否则后续的一系列程序极其麻烦,还要面临处罚。

路从辜始终紧紧拽着泽旺的领口,见村民们没有退让的意思,便用臂弯死死勒住泽旺的脖颈,枪口正对他的太阳穴。

“告诉他们,警察办案,闲杂人等回避,不然按照共犯一并处置。”应泊从后踹了泽旺一脚,“别耍花招,我听得懂。”

泽旺双手举过头顶,声嘶力竭地向村民们高喊。应泊其实只懂一点点当地语言,再复杂的就听不明白了,方才只是吓唬吓唬他。不过,看村民的表情,泽旺大概是按原意翻译的,最前面的几个壮汉放下手,把刀刃朝向地面,等待中间的老者做决定。

“那个是村主任。”泽旺颤抖着告诉他们,“也是我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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