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船员一只脚刚踩到地面上,应泊从背后用钢带勒住他的脖颈。船员口中迸出几句日语,随后被应泊捂住嘴按在扶梯旁,瞪着双眼看着他。

虽然刑法研究领域少不了要和德国、日本等法律体系打交道,应泊被迫学习了零星的德语日语,但仅限于法律术语,何况也是很多年前读研的事了。眼下面对这个惊慌失措的日本船员,他绞尽脑汁,脑子里也只有一句:

“制服给我,你滴明白?”

第71章 怒海狂涛

但他到底没说出口, 毕竟还有英语可以沟通。工作后他就再没碰过英语,眼下只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组织语言:

"listen… i'm a prosecutor, and… taken here by criminals. i need to send a distress signal to the shore. i… hope you can cooperate. "

轮机舱全力运转, 发出的噪音震耳欲聋, 刺鼻的柴油味也熏得人直欲作呕。应泊强忍着不适感提高音量, 日本船员被他死死压制着, 不敢出声,听了他的话, 眼神从惊恐渐变为疑惑。

正当应泊要怀疑这人听不懂英文时,对方点了点头, 示意他接着说下去。应泊吞了口唾沫, 接着撑出一副强硬态度威逼道:

"satellite phone, now! don't make a fuss, or you'll be considered an accomplice… and face legal sanctions under chinese law."

他扯着对方的领子, 指指那身制服。船员怔了一下才会意,向轮机舱内部努努下巴, 那里挂着一件同样的制服。应泊挟持着船员走过去,三两下套上。后脑的伤已经麻痹了大脑神经, 头皮突突地跳, 应泊完全是用意志力支撑着自己保持警惕和思考。趁船员拨通卫星电话的间隙, 他斜倚在管道上, 用吞咽来缓解晕眩和剧痛。

船员见状,从控制台下翻出一个医药箱和一瓶饮用水。应泊捂着后脑,说了声谢谢,翻出一盒止痛药吞了下去,手扶着头等待电话接通。

然而, 船员的脸色明显越发苍白,卫星电话也迟迟没有打出去。应泊注意到了异样,狐疑地紧盯着船员,生怕他搞什么猫腻。

船员皱着眉头,又一次挂断卫星电话,向他摊开两手:

"the signal can't be sent out. it's been blocked!"

应泊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顿时如遭雷击。

信号被屏蔽了?

*

与此同时,码头,大雨倾盆。

码头的探照灯穿过密如水帘的雨幕,映得所有人面色都惨白没有血色。距离应泊被劫持已经过去将近五个小时,据跟踪路从辜的桑塔纳司机供述,应泊所在的集装箱最低温度能达到零下四十度,他身上除了一件薄外套没有任何保暖衣物,最悲观的情况下,只要一个小时他就会被活活冻死。

路从辜站在码头集控中心,握着对讲机,手背青筋暴起,几乎要把对讲机捏碎。

码头集控中心在与警方对接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码头,但还是慢了一步,“金海鸥”号在他们封锁码头前就出海了。

彼时应泊的那一通紧急呼救电话的确打通了。接线员听到人的痛喘和推车滚轮的声响,意识到事情不对,并没有急着挂断电话,随后又从行凶者对话中听到“东疆码头”这一关键词,立刻通知最近辖区的民警出警,却因为不知是哪一艘船,也不明具体情况而耽搁了时间。

信号屏上,代表金海鸥号的红点最后一次闪烁是在一小时前,随后整艘船的卫星信号在离岸20海里处彻底消失,再无踪影。尽管不大了解海事,路从辜也明白一艘船失去联络可能意味着什么。以往听闻的那些海难的惨烈景象和哭嚎在脑中不住闪回,万箭穿心一般几乎将他绞碎。

他不敢想应泊那五个小时里都经历了什么。重伤、低温、恐惧,身处茫茫大海,在风浪中四面楚歌,就算能侥幸捡回一条命,也会被吓疯吧?

假如,是说假如,应泊没能撑过去,路从辜很有可能连他的遗体都见不到。

怎么办?

路从辜望着空空如也的信号屏,又望向窗外的雨夜。大海撤去了白日温柔的假象,暴露出残酷的一面,浪头拍打着岸边的防波堤,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尽数吞噬。

就这样等待噩耗降临吗?说不定……应泊还在苦苦支撑着等他。

“不能再等了!”

他披上警用雨衣,转身要冲出集控中心。肖恩马上明白他要做什么,眼疾手快地扒住大门,用身体把他拦在屋里:

“头儿,风浪太大了,连渔政船都返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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