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第43章 暗语
医院的走廊浸在冷白的灯光里, 消毒水的气味涌进鼻腔,呛得人忍不住打喷嚏。应泊揉揉发痒的鼻子,寻找路从辜给的地点,徐蔚然抱着笔记本电脑跟在他后面, 以备不时之需。
“三楼b区306……”
几个民警聚在走廊尽头低声交谈, 有人瞥见应泊, 声音戛然而止, 几人一同远远向他颔首致意。走廊拐角的座位上,路从辜正倚着墙翻看笔录, 听见脚步声随即抬头。应泊同他对视一眼,发觉他面上除了严阵以待的凝重, 似乎还有一丝无来由的哀戚。
“人在里面?”应泊停在病房门口, 抬手敲敲门。病房门虚掩着, 暖黄的光从缝隙渗出, 与走廊的冷调切割成两个世界。
“请进。”一个三十上下的疲惫女声传出来。应泊伸手推门, 路从辜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等等,她……”
话音未落, 门轴吱呀一声,门应声而开, 应泊一条腿已经踏入病房。出乎意料的是, 躺在病床上的并非二十五岁的青年, 而是一个像纸片一样单薄瘦削的小女孩。女孩怀里抱着一只残破的兔子玩偶, 麻秆一样细的脚踝裸露在被子外,紫红色的勒痕交错成蛛网,像是被人捆绑了许久。
守在病床旁的大约是孩子的母亲,她俯身在孩子额头落下一吻,话语极尽温柔慈爱, 苍白的面色和满是血丝的双眼却泄露了她强行压抑的崩溃:
“妈妈给宝宝呼呼,马上就不痛了,我们彤彤最勇敢了,是不是呀?”
只是一瞬,女孩便发现了应泊的闯入。她猛地蜷进被子,只露出一双淤青的眼眶,喉间先是泄出微弱的抽噎,随后变作了凄厉的尖叫。她抓起枕头砸向地面,输液管剧烈摇晃,药水瓶撞击铁架叮当作响。
孩子母亲含着眼泪,慌忙向应泊歉疚一笑,而后搂住孩子颤抖的肩膀,用胸膛遮住她的视线,枯槁的手拍打着后背,声音带了哭腔:
“彤彤乖,是警察叔叔,不怕……”
应泊僵在门口。徐蔚然挤进他身前,向病房内探头探脑,见此情景也是为之一骇。
路从辜扯住他衣袖将人拽出病房,门轻轻关上。女孩的呜咽仍从门缝渗出,一如幼兽垂死的哀鸣。
“这是……”
“女警还好,能靠近她,但她一见到男人就会应激,包括她爸爸。”路从辜揉捏着鼻梁,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她叫竺雨彤,只有七岁,送来的时候已经有出气没进气了。”
他把诊断报告递给应泊:“你……自己看看吧。”
应泊不明就里地接过,看清内容后顿觉如雷轰顶:“尖锐湿疣……伴有阴/道撕裂、直肠脱垂导致阴/部神经损伤,产生……肛/门失禁?”
“对,整个身体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路从辜也不忍再多言及女孩的伤势,“是宝阳分局报上来的,五天前的凌晨,一个拾荒的老人在一处建筑废墟里发现了她,把她送到了医院。据孩子妈妈说,孩子在一个月前跟着爸爸去游乐园的时候意外走失,当时已经报警了,但一直没有音讯,等再见到孩子,就是这副样子了。”
“本来分局只是按照普通失踪案侦查,但她醒来后的前几天一直处于失语的状态,只会不停地重复两个人名,一个是‘倩倩姐姐’,一个是‘龙哥’。民警立刻联想到我们要找的任倩,就报了上来。”
路从辜取出一件粉红色的毛衣,袖口脱线,前襟沾着泥渍。他翻转衣领,送到应泊手边:
“你摸摸看。”
应泊用指腹感受着衣领的触感,那些细密的针脚并不像普通的缝线一样平滑,而是凸起在布面上,针脚之间的间距也非常均匀,形成了某种图案,或者说是字符。
“是盲文吗?”
路从辜点点头:“我们想着,这么大的医院,应该有读得懂盲文的盲人,结果还真找到了一个帮忙识读。”
他把毛衣上的字符逐一指示给应泊:“写的是——任倩,红楼,以及一串数字,确认是任倩的身份证号。”
“红楼?哪个地方?”
“不知道,怀疑是黑话。”路从辜有些泄气。徐蔚然的目光在走廊里搜寻一圈,却留心到了某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孩子爸爸呢?”
“因为孩子不想见他,他就躲出去了,说是去筹钱。”路从辜解释道,“爸爸叫竺志强,是个公司小职员,年前被公司裁员了,妈妈叫刘奕玲,是家庭主妇,家庭经济情况有点困难,后续治疗还需要很大一笔钱。”
应泊还在反复摩挲毛衣衣领,若有所思:“任倩……是学什么专业的来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