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先走了,不打扰。”应泊装作没听见,手停在他的腰胯之间,转身往外走,嘴里嘟嘟囔囔的:
“真奇怪,我们怎么会走到女厕所来呢。”
“站住。”女孩率先发难,“就是你们两个点名要睡我,是吧?”
“还有这回事?”应泊故作惊愕地回头,“我们……看起来像是会点陪酒的样子吗?”
这一停顿,似乎让女孩陷入沉思,她摘掉假发,露出下面的齐耳短发,盯着二人的脸看了许久,试探问道:
“市、市局……”
完了,不能暴露。在被揍经理惶惶然的注视中,应泊大脑急速运转,终于抢在她前面把话续上:“是、是姓鞠,没错。”
而后,他转向经理,两手叉腰:“让你叫个姑娘,有那么费劲吗?”
言罢,他不由分说地把那姑娘拉出了卫生间,装出一副醉态,故作亲昵地揽住她肩头,在大厅里一众疑似打手的大汉的注视下径直向外走,路从辜紧跟在后面。三人确定没人跟踪,并排站在夜总会外的马路牙子上,应泊把外套给了卢安棠,自己冷得直跺脚,碰了碰卢安棠的肩膀:
“你一个警校生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姑娘理直气壮:“我有在派出所实习啊,白天上班,晚上兼职,很合理吧?”
她从包里取出两张湿巾,擦掉肩膀上的“纹身”:“你看,我都只敢贴纹身贴。”
“你以后是要做警察的人,能搞这种兼职吗?先不说留不留案底,影不影响政审,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路从辜完全把她当作了自家后辈来教育。卢安棠听完缩了缩脖子,嘴上还在不服气地反驳:
“那我又没真卖/淫,就是卖卖酒,连行政处罚都算不上,留什么案底?”
“至于危险……”她回身向着卫生间一指,“也还好吧,不成问题。我没打他,就是砸了点东西吓唬他。”
“你还挺懂法……”这孩子伶牙俐齿,让应泊也有些头疼,“干多久了?”
“没多久,几个月吧。谁承想就碰上你们哥俩了。我又没想跟你们打架,你俩整那一出,真是……”
“掉价!”她把两个字咬得很重。
“你卖酒就不掉价了?”应泊反唇相讥。卢安棠气不打一处来,把他的外套甩在他身上:
“我不卖酒,你出钱帮我妈治病啊?”
应泊脸色一凛:“什么?”
“她妈妈胃癌,还在化疗,单位已经组织同事们捐款了。”路从辜把他拉到一边,轻声解释,“我就是被她妈妈委托,过来劝她回家的。”
再回到卢安棠身边时,两个人的语气都轻柔了许多。应泊重新帮她披好外套,绕到她面前,手支着膝盖哄劝说:“想挣钱有很多机会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缺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的工作适合,有的工作不适合,对不对?”
“看到那些彪形大汉了吗?”他指向夜总会大厅,“你当那些姐姐们都是自愿做这行吗?还不是被逼的。是,你身手好,但你能撂倒一个,难道能撂倒一帮吗?等到真正涉险的时候,再想脱身就来不及了。”
他令人如沐春风的态度显然让这个女孩暂时放松了戒备心,她一直挺拔的腰背慢慢放松下来,语气也顺从许多:“我不是小孩子,这些道理都懂。不过,我做这行也不完全是为了赚钱……”
“哦?那是为什么?”应泊追问道。
安棠嗫嚅半晌,终于吐出四个字:“为了爸爸。”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应泊马上意识到有蹊跷,扶着女孩的肩膀把她推到车上,“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聊。”
应小姑娘请求,应泊和路从辜带她来吃了一顿肯德基。据她所说,自从母亲病倒以后,她就不敢来这种餐厅吃饭了,刚好今天碰上两个冤大头,可以狠狠宰一顿。应泊则表示这点东西还算不上“宰”,有需要可以常联系。
“这是……饿了一天了?”
“太忙了,没时间吃饭。”卢安棠把桶里的炸鸡油渣都倒在掌心,塞进嘴里。
“想吃还可以再点,没关系的。”应泊打开手机,又帮她点了一份。他和路从辜一人抱着一杯热饮,在桌子下我戳戳你,你戳戳我,都不忍心先开口揭开小姑娘的伤疤。
最终,还是应泊咬了咬牙,问:
“你说为了卢警官……是怎么一回事?”
“他五年前失踪了,到现在一直没有下落。”卢安棠倒也不避讳,坦然道,“在他失踪前,有人举报他在金樽夜总会嫖/娼和受贿,导致他先是被停职,虽然后来查清是子虚乌有,但他名声已经臭了,被迫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