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过道处传来一声兴奋的呼喊,应泊循声望去,是他在基层院时的同事小倪。小倪也不跟他生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望着舞台上忙前忙后调试设备的工作人员,不由得感叹:

“还是市检宽敞啊,咱们那破地方都没报告厅。”

应泊问:“你们唱什么?”

“什么唱什么,我们说相声,我制服里面是大褂,就等登台的时候跟那个圣斗士星矢一样,‘刺啦’一声爆衣,然后学冯巩绕场一周,再说一句‘我想死你们啦’——记得给我鼓掌捧场。”

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嘴碎,应泊默默捻着眉心,忍着笑说:“挺好,你长得也挺像冯巩。”

小倪也注意到了他的脸,惊得向后一仰:“不是,你脸怎么抹得跟猴屁股似的,怎么着,你不会要表演骑自行车和钻火圈吧?”

张继川也来凑热闹:“这猴不卖,拍照五块。”

“滚蛋。”应泊一人赏了一巴掌。

“好好好我不说了。”小倪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主意:

“哥,你们单位也有论文征文吧?你写的嘛?给我借鉴借鉴,我这快截止了还没想好选题呢。”

“自己想。”应泊没好气道,“我发《中国检察官》,你发《法制博览》,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时间渐近开场,应泊紧紧扣着手机,不敢看,也不敢四处张望,怕希望落空。节目单上他们的合唱比较靠后,应泊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再拖一拖,万一那个人只是太忙了,还在赶来的路上呢?

可一分一秒过去,应泊的心也在胸腔里不住地狂跳,主持人报幕的话音落地,应泊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瞟了眼手机,还是没看到他渴望的那条消息。

就在他彻底灰心,熄屏准备上台时,屏幕又一次亮了起来。

“在你左后方,过道旁边。”

应泊按照消息所说的方向回身望去,路从辜坐在边角的座位上,像个来给孩子撑腰的家长,挥手示意他安心上台。

路从辜回到支队后先紧急召开了一次案情分析会,总结了目前的线索,又把新的任务安排下去。一群民警围着他汇报工作的时间太长,他只好踩着时间赶到现场。

可应泊并没有径直走上舞台,反而逆着人流的方向向他挤过来,怀里护着一小簇粉红色的玫瑰,塞进路从辜手里:

“你……你别嫌弃。”

路从辜哑然失笑。

他总是这样,心思掩藏在喧闹中,目光浮舟似的穿越人海,盛来一船星光,捧到你面前:

“虽然世界熙熙攘攘,但这些都是你的。”

第26章 荒郊

“工作找不到,钱赚不来,家务活还做不好,你出来到底有什么用!”

凌晨两点半,马维山独自坐在客厅里,脑海中无法自控地重复这句话。

这是女儿抱着孩子离家前的最后一句话。马维山的妻子在他坐牢的那些年岁里受不住四邻戳脊梁骨的风言风语,崩溃之下选择了离开,而他的母亲也在那次心脏病发后一直缠绵病榻,常年住院。怕马维山刚出狱不适应,女儿女婿把他接来城区的楼房同住,也刚好能让他帮忙照看家里。

女儿刚生产完,因为身体实在难受没有选择母乳喂养,而是让孩子喝奶粉。马维山心疼女儿,揽下了夜间喂奶的活计,可他睡得迷迷糊糊,冲泡奶粉的时候用了开水,还不等晾凉便喂了下去,孩子嘴巴被着实一烫,旋即肿胀起来,痛得哇哇大哭。

这一哭,马维山的睡意也消减了大半,赶紧手忙脚乱地安抚。听见孩子凄厉的哭声,女儿女婿心里一紧,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飞奔出来,从他手中一把夺过孩子。

滚烫的开水似乎灼伤了孩子脆弱的喉管,可怜的小家伙哭了几声,而后便只能发出嘶哑的惨叫。女儿顿时慌了神,一面换衣服准备抱孩子去医院,一面指着马维山鼻子怒斥:

“佳佳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这其实是一句气话。马维山呆若木鸡地看夫妻二人抱着孩子离开,直至防盗门“砰”地一声重重砸上,他才猛然回过神,然后慢吞吞地、颓然地坐回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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