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他把车钥匙塞给徐蔚然:“你先上车吧,我随后就到。”

右边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乱跳,右侧视野里也闪烁着螺旋状的亮光。应泊很清楚,用不了半个小时,他的右眼就会完全失明,直到症状好转,持续时间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曾经有一个能掐会算的律师朋友提醒过他注意头部健康,他嘴上说着不信,第二天就去了医院挂号检查。结果果然如对方所说——视觉先兆性偏头痛。

趁还能看清,他拨出了电话。听路从辜“喂”了一声后,才闷闷道:

“我提审结束了。”

“很累吗?”他沉重的语气让路从辜心里一慌,连忙口不择言道,“我、我就是想告诉你dna结果出来了,没别的意思,你要是太累的话,不过来也可以,好好休息。”

应泊忽然笑了,笑里有些落寞:“……没别的意思吗?”

“也不是……我,其实……”

“我今天有点郁闷。”应泊轻声打断他的话,疲惫地倚在看守所的墙上,“可以去找你聊聊吗?”

第17章 留影

徐蔚然在公务用车上坐了半个小时,左等右等不见应泊回来,打电话也只有“望海检察提醒您,请勿私下打听案件”的机械提示音”。她顿感不妙,下车回到看守所门口,见他正扶着墙干呕,压轻脚步走上前,踌躇片刻才开口:

“怀了?谁的?”

“啧。”应泊斜睨了她一眼,“没大没小。”

徐蔚然缩了缩脖子,并不反驳。应泊佝偻着腰,缓缓转过身来,面色苍白如纸,偏头痛每次发病时都伴随着呕吐,吐完就会好转很多。他找熟识的看守所民警要来一瓶矿泉水,两口灌进肚子里催吐,因而耽搁了不少时间。

但徐蔚然不清楚他的病症,只能茫然地猜测:“吃坏肚子了?”

“没事,老毛病了。”应泊抽抽鼻子,两眼泛红,“我现在可能开不了车,你送我回刑侦支队吧。”

“都这样了,还要去支队?”徐蔚然柳眉倒竖。

“去看看,万一帮得上忙呢?”催吐残余的反胃感还在不停上涌,应泊忙又转过身去,一手抚着胸口,哑着嗓子安抚她:

“别担心,我刚刚打电话托张继川帮忙送药,吃完药就好了。”

“他?他那个记性,说不定在实验室打着打着游戏就忘了,我再提醒他一下吧。”徐蔚然撇撇嘴,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张继川:

“喂?应科让你送药,出发了吗?”

电话那边的张继川语气惊慌:“姑奶奶,我开组会呢,马上就去——你别怕,他那慢性病死不了人的。”

这俩人打情骂俏都不背着我了,应泊心中暗叹。他终究欲言又止,一手捶着额头,像个风烛残年的小老头一样一瘸一拐地走向公车。徐蔚然自觉坐上了驾驶位,调好了座椅,看应泊病恹恹的,有意哄他开心,便问:

“师父,要是出了事故,是自己赔还是单位赔?”

“当然自己赔。”应泊轻笑一声,“之前老侯开公车去开庭,倒车的时候把车开台阶上了,车屁股蹭掉一块漆,还是自费补好的。”

话题到此暂停。徐蔚然空了半晌,才继续道:“师父,谢谢您。”

“嗯?”

思忖了一会儿,徐蔚然鼓足勇气道:“调到业务部门之前,我也了解过很多检助的日常,说什么的都有。要么是抱怨员额做甩手掌柜,要么是白干活还要挨骂,很少有跟员额和平相处的。说实话,我其实很害怕。您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那种八面玲珑,在哪里都吃得开的性格,之前在政治部就被主任点名批评过。”

“刻板印象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性,内敛一点也没关系,没有人要求司法工作人员一定要八面玲珑。你来得晚,没见过二部之前的夏怀瑾主任,她也不是你说的那种性格,但她业务能力是公认的极其出色,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虽然车里没有其他人,他还是故意用低低的气音说:“而且,我也不太喜欢政治部。你听听就好了,可别到处乱说。”

徐蔚然哑然失笑:“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您会这么用心地带我。”

“我说了,别总一口一个‘您’,我也没比你大多少。”应泊闭着眼睛,意识有些混沌,以至于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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