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他咬牙切齿地强调了最后的雅兴二字。

逝川低低地笑起来:“确实,就算你派人递话,我也不会回来。”

任悠气得低骂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逝川微微侧身,半躺半靠下来,“越是不记得你,你越应该去找她才是。”

“像你一样?”任悠垂头丧气地随口附和了一句,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双眸陡然一亮。

下一瞬,他就出现在了逝川身后,满脸讨好,殷勤地为他捏着肩膀,手法颇为娴熟。

“逝川兄,”他道,“能不能向我传授一下经验?”

“我的经验,”逝川把.玩着手上的酒具,“你能借鉴?”

“怎么不能?”任悠又闪现到逝川身前,“你与岚公子是生时的缘分,我与阿兰也是,岚公子是失忆,阿兰也是失忆,你我处境岂不是一模一样?”

逝川微微蹙眉:“我与岚公子不是你想的那种……”

任悠撇着嘴打断他:“你在我面前来这套?”

“岚公子并不是……,即使生前的时候,我们也只是一般的君臣,并没什么特别的。”逝川缓缓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执迷不悟。”

逝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并未裹挟太多伤感的情绪,似乎对此早已坦然接受。

任悠闻言,也一回身,沮丧地坐在了地上,原本挺拔的身姿垮了下来。

“我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任悠神情黯然,他微微低下头,声音也不自觉地沉了几分,“我之前说阿兰是恩人并不是含蓄,她于我,确实只是恩人罢了。”

“这点我倒早已料到。”逝川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毕竟兰将军的心思全在冥女身上,我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和你有什么瓜葛。”

任悠“嚯”地一下站起身来,一脸不满:“我们不是互诉衷肠吗,你为何专戳我痛脚?”

逝川往口中灌了口酒,斜睨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戏谑,清澈的酒液顺着他的下颌缓缓滑落,悄然隐没进他胸口裸.露在外的那片肌肤之中。原本没有体温的身体因为刚泡过温泉的缘故,还残存着氤氲的热气。

任悠瞥了逝川一眼,懒得再看他这副装模作样的醉态,一翻身,毫不见外地以手作枕,仰面躺在了他的床上。

“所以,你和岚公子纯粹是从头开始?”

逝川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可本座倒觉得,他对你并不一般。”

逝川好奇地问道:“何意?”

“这只是一种感觉。”任悠故意拖长语调,卖了个关子,直到逝川把目光投向他,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遥岚公子向来以高冷淡漠闻名,可他与你熟络起来却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依本座看,即便他如今对你半分记忆都没有,可一旦见着你,还是会本能地生出亲近之感。”

逝川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听到任悠提起,仍然是有些将信将疑。

“此外,”任悠煞有介事道,“本座总觉得,他潜意识里将你当成了自己人。”

“不管怎么说,逝川兄,我与你相识相交的时日可要长得多。然而,此次你们来兰幽岭,本座却实实在在地察觉到,本座竟连在你们之间插上一句话的余地都没有。”

逝川莫名其妙道:“你在我们之间插嘴做什么?”

“这是重点?”任悠的脸色黑如锅底。

逝川垂眸,低低地笑了起来。

任悠翻了个身,把脸朝向逝川,认真地问道:“你们相处了这些时日,他都没有想起你的任何事,也没有丝毫恢复记忆的迹象吗?”

“这一点我也曾怀疑过。”逝川微微蹙眉,“但我暗中试探过多次,他都没有展现出任何异常。”

任悠“嘶”了一声,又问道:“那,相似的习惯?”

“几乎没有。”逝川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就仿佛,他和陈景除了长相,完全是两个人。”

“那你……”任悠只说了两个字,后面的半句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对一个除了长相之外,身份、地位、经历都没有相似之处的人如此执着,真的有意义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逝川垂下了眼,“但他就是他。”

或许有一天,遥岚会恢复记忆,也可能他永远都不会。

但那又如何呢?

逝川并不觉得,他们以往的那段陈年旧事有什么值得怀念的,正相反,在那段回忆中,他觉得自己有太多令他自惭形秽的不堪过往。

如果能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或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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