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贵妃离世后,曾经拥护她的大臣们也纷纷投入皇后、玫妃的门下。

很多人觉得贵妃的死不是偶然,萧风也这样认为。她为皇家孕育子嗣而亡,生前又素有美德,如果睿帝真的爱她,为何没有追封她,也没有追封她可怜的孩子?

但在刚才那人称呼陈景殿下的时候,萧风却完全想通了。

当年贵妃的孩子恐怕并没有随贵妃而去,而是因为天生的浅青色瞳孔被视为皇家之耻,被秘密地囚禁在这座孤山上,终身不得出。想通这些之后,萧风看着陈景,只觉得心中更加悲伤。

陈景却不以为然,他看向萧风的眼神中带着温柔的安抚:“无妨,不过我还是更习惯你叫我阿景。”

萧风张了张嘴,却觉得平常叫惯了的那两个字不知为何有些难以出口。

陈景无奈地摇了摇头,在一旁坐下,道:“何必如此拘谨?”

萧风失笑:“阿景……”

小孩子之间感情单纯,这个小插曲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很快,他们之间淡淡的生疏就散去了,重新聊得热络起来。

“阿景,刚刚那人是谁,你为何如此怕他?”萧风一边吃着野果,一边好奇地问。

“怕?”陈景听到他的用词,愣了一下,随即他摇了摇头,“我不怕他。”

“可你对他言听计从的,”萧风托着腮,“难道是哪个亲王家的孩子,是你的堂兄表兄?”

陈景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摇了摇头:“他叫慕容影,是我的伴读。”

“伴读,那不就是仆从?”闻言,萧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在你面前为何如此趾高气扬?是不是他仗着这里没人看见,私下里欺负你?你直说,我替你教训他。”

说着,萧风义愤填膺地弹了起来。

陈景哭笑不得地拽了拽他:“他要是对我不好,怎么还会容得下你在这儿,还有你一口东西吃?”

说着,他指了指萧风手中拿着的浆果。

吃人嘴短,萧风只得又坐了回去,但依然心存疑虑:“或许是他害怕自己被降罪?”

陈景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慕容不是仆从,他于我亦兄,亦师,亦友……他是我的……家人,是我唯一的家人。”

陈景的语气十分郑重,神色也十分认真。

萧风有些意外,那个人在他的心里,居然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想来他们十年来朝夕相处的情谊,也不是自己所能比拟的。想到这里,萧风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涩。

他低头咬了口浆果,不动声色地消化自己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

慕容影……

等等。

他忽然抬起头来,问道:“阿景,你叫景,他叫影……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在里面吗?”

影。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寓意。

称呼一个人为另一个的影子,几乎算得上是一种侮辱。

萧风的话也同样戳到了陈景的心结,他叹了口气,道:“听奶妈说,慕容原本是被她养大的孤儿,没有名字,在随我进山的时候,父皇为他赐名为影,命他做了我的伴读。当初父皇恐怕只是随口起的,慕容也没说过什么,但我始终觉得,这样的名字对他来说太不公平,是个负担。”

萧风了然:“所以,你只叫他慕容,从不叫他影?”

他点点头:“嗯。慕容是我唯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他过目不忘,悟性极高,如果不是被指来跟着我,应该会有很光明的前程吧。”

说到这儿,陈景露出了难过的神色。

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慕容影。

萧风却并不赞同:“若真如你所说,确实可惜,但以慕容影的出身,即使他能出头,也免不了受人欺凌,遭人冷眼,可你对他却极好,于他而言岂不也算是一种幸运?”

“是他对我好。”陈景苦笑了一声,“即使遭受欺凌,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吧。”

究竟是谁的幸运,又是谁的不幸?

陈景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望向窗外,肩膀微微颤抖:“我的身体很差,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无声无息地病死在这座山上。到那时,慕容会如何呢?”

陈景一死,慕容影唯一的用处没有了,又是唯一一个见证过陈景存在的人,睿帝帝怎么还会给他活路?

说得好听些,就是为他殉葬,说得不好听,不过是随便拖出去杀了。

被困在这里不见天日的,又何止他陈景一人?

萧风望着陈景单薄孤独的背影,心中有些着急,却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觉得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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