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2 / 2)
所谓的母子,竟是母死子亡的母子!
太子挣扎着爬到赤方脚下:“伯父,也许是假的……”
赤方低头扫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一把短刀扔到地上:“我能赌是假的,可你不能。你若不信,大可杀了她。”
太子犹豫地拿起脚边的短刀,在手中摩挲。
须臾,他丢了刀,祈求似地望着赤方伟岸的身躯:“伯父,你是鬼,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殿中死寂,殿外檐角铜铃在风中低语。
风过,榻边烛火的光影在殿中三人脸上明暗跳动。
赤方无奈摊手:“太一道的法术,我解不开。眼下只能等登基那日,将太一道弟子一网打尽,以他们的性命要挟姬璟,逼她救你。”
太子爬起来,跌跌撞撞去开门:“孤去找姬天师,孤去找她……”
门外等候已久的太子妃,见他失魂落魄地出殿,忙不迭上前搀扶:“殿下,出了何事?”
太子强自镇定,试图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可惜,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性命如同蝼蚁般握在神凤帝掌中,性命将逝的无力感便顺着脊骨弥漫全身,令他止不住地战栗、发抖。
他握紧结发之妻的手,一遍一遍地嘱咐:“六娘,你看好她。记得,一定要好好待她,别让她死……千万别让她死……”
“殿下放心,妾定会好好看管她!”
“六娘,孤只有你与骊珠了……”
第143章 妬妇津神(三)
◎“妖怪,哪里跑!”◎
封城第三日,刺杀神凤帝的逆党仍无下落。
住在长安城中的百姓们,除了不能出城,除了过了戌初不能出门,其他依然如故。
自封城后,棺材坊越发冷清。
午后,钱老板带着赵老板鬼鬼祟祟跑到朱记,趴在门缝,小声喊道:“二郎,你在家吗?”
罗刹循声跑来开门,不动声色地朝里望了一眼。
钱老板会意,压低声音:“我们打算去西市吃酒,你去不去?你放心,我请客。”
罗刹先是摆手,后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朱砂让我陪她看话本。”
钱老板虽觉可惜,但知他一向惧内,便不曾多劝:“赵老板,算了,就我俩去吧。”
赵老板搭上他的肩膀:“走走走。”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罗刹才依依不舍地关上店门,慢腾腾回房。
一开门,朱砂靠在床上,手里捏着一本书,温声呼喊他:“二郎,你快来。”
罗刹脱了外袍,坐到她身边:“这是什么话本?”
“我也不晓得。”朱砂轻轻挽上他的胳膊,顺手将那本书递到他手里,“这是棺材铺开张那日,南枝送我的。那时我日夜苦修,不曾翻看。昨夜翻箱倒柜时才寻出来,瞧扉页写着‘太平遗事’,像是本解闷的话本。”
太平遗事,风月闲谭。
罗刹翻开第一页,看着书中的八个字,附和道:“嗯,是话本。”
朱砂伸手翻开第二页:“二郎,你读给我听。”
罗刹低头亲她一口,朗声念出第一句:“太平六年,余自京师还,渡衡州。于淯水之畔,遇一女子曰莺娘……”
后面四页,是男子与莺娘相知相爱的过程。
故事中,男子仕途不顺,屡遭同僚排挤,而莺娘始终不离不弃。
第五页的最后,男子与莺娘排除万难,拜堂成亲。
一句“礼成”,朱砂喜极而泣:“他们历经磨难,终于成亲了。二郎,快念下一页。”
罗刹翻开第六页,高声念出来:“所谓合乎阴阳,三刺两抽,上迎下接。正可谓乍浅乍深,再浮再沉。女者含情仰受,男者连根尽没……”
“?”
朱砂越听越不对劲,想明白后一巴掌拍到罗刹脸上:“登徒子,白日宣.淫的好色鬼,故意编艳.词撩拨我,你真是恶心死了!”
罗刹倒在床上,有苦难言:“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朱砂自是不信,夺过书,自己念起来:“羞郎何事面微红……问此中销魂滋味,可以醍醐?”
再往后翻,竟全是画。
不过张张男女交缠,张张不堪入目。
罗刹委屈巴巴挪到她身边,捂着发疼的俊脸,差点落下泪来:“我又没念错,你还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