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可是人生就是习惯加上另外一个习惯促成的偶然,于是庄文亭也被困在山上,失去正常的人生。
严西时眼看走过神农庙就是庄文亭山上的老宅,说:“家里方便去看看吗。”
庄文亭“嗯”了一声,“已经给你们收拾出了房间,我家里那个不方便见外人,你们不要随意走动就行了。”
路过那几乎是金铸的神农庙时,边柏远小心翼翼地探视进去。那庙表面上光鲜,里面却阴区区的,两尊神化了的雕像色彩艳丽,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吊诡。
一人手持长束花木,一人掌心悬浮着翠草。
短暂的恐慌与心悸让他顿足不前,严西时拉住他的手,给庄文亭说:“给我们拍张照可以吗?”
庄文亭应下了,接过严西时的手机,研究了半天才找到他的拍摄按钮。
“笑一笑,边柏远。”
严西时斜睨了边柏远一眼,看他的额角渗出了晶莹的细汗,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魇着,不免有些担心。
他正要缓缓从轮椅起身,给他擦擦汗时,边柏远就应声倒地了,一头栽在了神农庙前的石板地上。
严西时掩饰不住慌张地伸手去够,却迟了一步,自己还差点绊了个趔趄。
庄文亭神色淡然地喊了声“医生”,在严西时焦急的等待里,一位模样清隽的家庭医生过来测边柏远的脉搏血压,并找人将他抬回了老宅。
医生也说不上来边柏远到底有哪些异样,开了些补糖补液的药就离开了。严西时帮忙安顿好虚弱的边柏远后,庄文亭把他唤了出去。
看起来非常担心地说:“你不觉得边柏远有点奇怪?他在神农庙前为什么会晕倒?”
严西时摇了摇头:“可能是太累了。”
“你年纪小,以前的事情呢就算告诉你,你也不感兴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边姓男孩,跟烧死的木神同姓,他晕倒,会不会是受了触动。”
庄文亭也不打算瞒着他,一五一十地全说了:“边柏远的父亲边林,会不会是木神边朔的……亲兄弟?”
不知怎么,严西时想起边柏远曾说他父亲被烧死的现场,是在山上,且有两具尸体。
这些看似荒诞的叙述,在此刻庄文亭的猜测下,竟出现了一些遥远的印证。
严西时甚至有个更为荒诞的念头——边柏远是木神花神的儿子。
可是边林呢?他又是谁呢?
这其中并没有打通所有的逻辑。
“木神花神当时有没有孩子?”严西时问。
“有,火灾之后就消失了,还有人一度以为那个男孩也葬生于火海。”庄文亭回忆着,“不过,火灾烧过的地方,没有那个男孩的遗骸。”
严西时不再多言。
他看着浑身疑点的边柏远,不知道对峙能带来什么。
只一味地坐在院坝里,双眼酩酊地抬眼看着月亮,严家镇现在的秩序是以过去的无常换来的,也是庄文亭的牺牲带来的,他无权去置喙他们一代又一代的付出。
可如果事关边柏远,他一定要好好摸清其中的门道。
病榻上的边柏远嘴里喃喃的,身体微微颤抖,平日里那股谁都不服的气势消弭不见,像片虚败的树叶,严西时见过边柏远晕倒的样子,却没像此刻这样悲伤四溢。
如果边柏远是木神花神的儿子,那他魂牵梦绕的,是山上实验基地的火灾,想救的也是木神花神。
可从他数次反对自己和边林的合作能看出来,边林才是边柏远的救助目标。
事实到底是什么呢?
第24章
早晨,满树雀喧,碧云长天。
严西时就在这种闹中取静中不大安然地醒了过来,他呆坐在床边,衣领随意地垂下,露出白净的锁骨,微微软润的薄唇边挂着一抹讥讽,无声地看着谭铭给自己发来的消息:[东旭基金的净值已经没法看了]。
本来严西时可以装作没看见,但他想起过几天就是每个季度末披露净值给买方的日子,而st云垦的股份他暂时不敢抛出,大宗交易也一定会引起股民的大量套现,所以怎么在短时间内让东旭量化的面子过得去,成了首要任务。
他当即给谭铭去了电话:“净值到底多少?”
“回撤了这么多?”严西时听到那个扎心的数字后,终于不淡定了,声量也有些控制不住。
这时,严东叙那略微有些着急的声音在身后道:“立刻让他们调整网络参数和损失函数,或者换成lstm模型,你想要我的命吗严西时?”
lstm,又叫长短期记忆网络,也是预测股票市场价格的模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