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江逝水心里说,混蛋,你终于要死了,哈哈。

*

镇南王只在皇城待了一个冬天就离开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容淳每天都在等待,等待五年之约的到来。

第三年的时候,跟着江逝水从淮阳来皇城的老管家逝去了,无病无灾,是在梦里去的。江逝水安安静静地给他操办了丧事,把他的牌位放在国寺供奉,和自家父亲和兄长的放在一处

', '')('<!--<center>AD4</center>-->。这时,江逝水需要挂念的人又少了一个,这回去国寺,他与看守的和尚悄悄说好了,等自己死了,也让和尚给他做一个牌位,放在一起,和尚没有答应,只说小公子吉人自有天相。

终于到了第四年,只要过了这个冬天,容淳心心念念的镇南王叔就会兴兵北上,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他。

但变故也是在这年冬天发生的。

腊月天寒干冷,某天下着雪的夜里,燕郎拿着腰牌出了宫,骑着快马,一路到了建威将军府门前。已是深夜,府里人等早已睡下,他一边拍门,就像是在府衙门前击鼓鸣冤,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江公子”。

他如今已是少年,身形高挑却瘦削,眉眼微垂又深沉,声音还是少年人独有的沙哑的嗓子。他在容淳面前,总是低眉顺眼的样子,说话也轻声细语的,他仿佛生来就不会高声说话,今日忽然就会了。

门一开,燕郎就像鸟儿似的冲进内院。府里人还没认出他,也来不及把他拉下去,就惊动了江逝水。

江逝水在房里喊了一声“住手”,披着一件外裳,举着烛台,匆匆走到他面前:“慢慢说,怎么了?”

蜡烛将燕郎面上糊成一片的眼泪照得格外清晰,江逝水便把蜡烛挪开了一些。燕郎吸了口气,带着哭腔道:“陛下病了,正喊江小公子。”

“好了好了,我这就进宫。”江逝水叹了口气,用衣袖帮他擦擦脸,把他从雪地里扶起来,“是什么病?请太医去看了没有?要不要紧?”

“是……痘疫。”

江逝水一惊,端着烛台的手松开了,蜡烛摔在雪地上,没有声响。烛光瞬间消失,他的面容也瞬间冷了下来。

“备马,进宫。”

李重山给他披上大氅,他恍恍惚惚的,往前走了两步,大氅就滑了下来。他太瘦了,瘦到肩膀都撑不住衣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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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宫灯火通明,太医宫人一言不发,各自端着东西进进出出,气氛凝重。

江逝水被挡在殿门前,孟叶朴道:“痘疫太容易传染,染上就是要命的,你还是不要进去了,老夫的医术你还是信得过的吧?”

“我小的时候得过了。”江逝水一边焦急地往殿中张望,一边撩起衣袖,把手臂内侧几颗小痘的痕迹给他看。他得这病的时候并不严重,再加上家人细心看护,所以只留下了这么一点儿痕迹。

孟叶朴递给他一块白布,侧开身子:“那你就进去看看吧。”

江逝水进去时,有一个略瘦的身影也要跟着他进去,被孟叶朴抓住了。他抓住燕郎的胳膊:“你小时候也得过?”

燕郎正色道:“我没得过,但我不怕。”

他执意如此,最后还是让他也进去了。

李重山站在殿外,吩咐孟叶朴:“好好治。”

孟叶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就提着药箱进去了。

在殿中伺候的人都被换成了得过痘疫的人,为求稳妥,他们也都在面上蒙了一层白布。江逝水进去时,容淳就躺在床榻上,整个人都陷在锦被里。

分明江逝水前几日才见过他,那时候还好好的,才只一夜,他就瘦了这样多。他长大之后,面白更显清冷,如今再看,他的唇色已经是苍白的了,却又因为高烧,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孟叶朴在榻前坐下,给他诊脉,又闻了闻他才吃过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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