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他昔日曾叹,萧秋折此等寡情之人,竟会随意迎娶一位女子?

直至亲眼目睹了萧秋折书案上那叠整齐的信笺后,他才恍然明白。

萧秋折是个什么样的人陆临比谁都清楚,他坚韧、忍耐、好强且勤勉。为一文可书百张解析,为一题可研一夜,为筑一桥可废寝忘食月余,然于情感之事,却吝啬至极。

十七岁前,萧秋折尚随和待人,然十七岁那年变故之后,性情突然大变,变得冷漠疏离,不喜人近,且愈发强势。

其间,唯一令陆临不解的便是从不垂青女子的萧秋折,竟于两年前毫无预兆地未与任何人商议独自去晚府求亲。

结果还求到了。

虽萧秋折口称此举为巩固朝中地位,虽仅为两府利益联姻,但是当时他已功勋卓著,于奕国风光无限,何需外人帮衬。

陆临猜,他单纯想帮晚家,或者想娶晚青妤才是真的吧!

可惜的是,晚青妤当时心有所属,他把人娶走,硬着头皮不肯拉下脸来,还写了一份和离契约。

果然,这种人,在感情方面也强势的可怕。

但是难受憋屈的却是他自己。

陆临丢下竹签,端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将杯盏推到他面前,一边吐着气,一边道:“听闻付钰书已插手晚青禾之事。付家势大,付钰书又是新科探花,若他真为晚青禾脱险,在晚家与皇上面前,定会更深得青睐。”

他说着,探了一眼萧秋折的神色,吹着杯盏里的茶叶,清声道:“要不要我帮你去会会付钰书?”

轻啜一口,茶香清甜。

“虽付钰书家世显赫,又为探花之才,样貌好,性情好,与晚青妤还是青梅竹马,各方面都极为般配。然你无依无靠,性情强势,心眼小且爱面子,晚青妤又对你没情。但,若你不顾道德,强行插足,横刀夺爱,死不放手,胜算,还是有的。”

话音一落,屋内一片死寂。

陆临揉搓着杯盏往一旁挪了挪。

橙色烛光还在萧秋折的脸上跳跃,眼睛里却像化开了墨,身后如同一层恐怖的黑烟在慢慢晕开,然后一点点渗入到每个角落里,使得整个房间的气氛变得愈加冰冷。

半晌。

萧秋折动了动唇:“滚。”

“说正事。”

第19章

“看看公子的背,便知道……

晚青妤今日起得稍早,原想着能碰上萧秋折,谁知他竟比她起得更早。听方于说,天还未亮,他便匆匆离府,临走时只囫囵吞了个包子,连口热茶都未及喝上。

昨夜,晚青妤辗转反侧,直至半夜才勉强合眼。她思来想去,终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捋了个清楚。自她与萧秋折成婚之前,晚家便屡遭祸事,父亲兄长相继被害,如今二哥的言书堂又出了事。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巧合,却又不似巧合。若说是晚家行事不端,倒也未必。除非……真是天意弄人,晚家着实是倒霉了些。

可她心中终究委屈,堂堂正正的一家人,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她深知,凡事不能全然指望他人,旁人有意相助,她自是感激,但能否帮成,她也不会计较。

昨日萧秋折告诉她,纠缠晚青桁的赵家老爷子猝死了,此事一出,局面顿时复杂了许多,萧秋折本是好心相助,却不想惹来了祸事。

昨日她因天色已晚,加之腹中不适,未曾细问,今日一早便想与他详谈,谁知他竟早早离府,连个照面都未打上。

洗漱罢,她用了早膳,便开始规划一日的事务。上午,她去了书房,列了些家规,本想让管家拿去给太妃过目,却又怕经此一问,往后事事都需请示,反倒失了主见。于是,她索性自己做主,反正萧秋折早已应允。

列完家规,她又细细规划了厨房的食谱,依着各院的喜好一一安排妥当,并吩咐厨子,日后去账房取银,须得经过她的允许。

晚青妤素来心思细腻,凡事爱多思量,一件事总要分出几种法子来对比,最后择其最佳者而行。

因着这份仔细,她做事总是慢些,待她忙完这些,已近午时。腹中仍有些不适,她并无多大胃口,只喝了盏茶,便去了账房。她将这月的银钱细细分好,打算自三月起,便按照她所列的法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