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第62节(1 / 2)
姜敏道,“是哪一个求到你门上了?”
“陛下料事如神。”伊庆春拍一回马屁,回道,“是胡刁儿。”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男人,“并非偶然,胡刁儿递信到庭州,还是因为殿下——她听闻旧识做了我朝秦王,想来殿下跟前讨个人情。”
男人道,“辛简部既已内斗至此——她是想归附陛下,请陛下册封辛简硅和她儿子?”
伊庆春一滞,一句真心实意的“殿下料事如神”生生咽回去,总算换个马屁拍上去,“殿下不愧久居北境。”便道,“胡刁儿确是想借着当年同殿下之旧谊,求陛下支持辛简硅,扫平诸部,立她亲子为王储。”
姜敏不答,转头问秦王,“你意如何?”
“不可。”男人道,“陛下上国之君,怎能听胡刁儿一个侍妾排布?辛简部即便不乱,陛下亦要取其狗命,何况自乱阵脚?”又道,“陛下非但不能册封辛简硅,还要册了他的死对头辛简挞,等他二人两败俱伤,便是陛下北击辛简部时机。”
姜敏扑哧一笑,“殿下行事,全然不顾旧谊?”
第81章 一处去
“臣为陛下之臣。”虞青臣僵着脸,漠然道,“臣同辛简贼虏有甚旧谊?”
姜敏转头问伊庆春,“如何?”
“秦王殿下所言实是谋国之策,甚妙。”伊庆春难得真诚地赞道,“辛简二王,辛简硅有法统,辛简挞有战绩,二人如今勉强能算个势均力敌。设若陛下果然册了辛简挞,叔侄二人便成死敌——永无回转的可能。等他二人打起来,陛下命一军北上,扰乱我朝百余年的辛简诸部,必定灰飞烟灭。”
姜敏不答,“再如何——也没有朕上赶着册封辛简挞的道理。”
“原是臣年老糊涂,竟然忘了。”伊庆春忙站起来,“辛简挞早前亦有投书至庭州,乞望同我朝联姻。”
姜敏瞟他一眼——什么忘事?必是看虞青臣同胡刁儿有旧交,碍着秦王,不敢理辛简挞。虞青臣也听懂了,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辛简部饭都吃不上了,还联什么姻?”姜敏嗤笑,“想得挺美,梦里什么都有。”便道,“传旨——册辛简挞为大义王,赐天子剑,诸王旌旗。命鸿胪寺副卿孙义正携诏前往。”
拟诏是内阁差事。虞青臣闻言起身,“臣这便去办。”作辞出去。
伊庆春存着的私心被当面拆穿,心下忐忑,紧赶着拍皇帝马屁找补,等秦王走远道,“怪道的臣在北境挑许多人,陛下都不能看在眼里——秦王殿下这等品格,陛下瞧不上那些才是题中应有之意。”
姜敏不接这话头,话锋一转,“秦王主张册封辛简挞,你意如何?”
旨意都下了,必定不是问自己该不该封——伊庆春心念电转,“秦王殿下一心为陛下谋国,实是一片赤诚。只是胡刁儿为人狠毒,睚眦必报,臣在北境早有耳闻,殿下今日此议断其根本,需防着胡刁儿报复。”
姜敏哼一声,“岂止一个胡刁儿。”
伊庆春揣摩皇帝心意,“殿下行事虽然不留余地,但有陛下疼爱,百无禁忌。”也就是如今正得皇帝盛宠,若是哪日失宠,或不是姜敏为帝——死无葬身之地。
姜敏不答。伊庆春道,“臣这一年积攒的好马,赶着这回入京带来——陛下好歹赏臣脸面,留用了。”
姜敏笑一声,“朕在刘奉节窦玉川处得了名驹赤难和照夜归,不知比你带的如何?”
“陛下今日高兴,不如一并试试?”伊庆春道,“也给臣长点见识的机会,瞧一回西北名驹。”
姜敏抬身,日影夕沉,正是跑马好时候,大为意动。便站起来,“你随朕往京畿御苑。”
伊庆春欢喜道,“臣伺候陛下。”
姜敏去后头,换过一身浅碧色的轻罗骑装,束发,戴白玉冠,携伊庆春一同出宫。刚出凰台林奔迎面走过来,扑地行礼道,“臣请陛下圣安——陛下同伊都督往何处去?”
伊庆春赶着招呼“林相”,“臣从庭州挑了好马,陛下赏脸瞧去。”
林奔便道,“陛下有这等稀罕事体,竟不唤臣。”
姜敏仍往外走,随口道,“林相辅察司里案子多着呢,朕如何敢打挠?”
听着好似一句玩笑,语意中的凛冽分明可见。伊庆春忍不住侧首,果然见林奔面白如纸,垂手亦步亦趋跟在后头,“陛下此言臣如何当得起?辅察司在审着废帝旧臣。近来又添一桩新案,臣不敢自专,特意来请陛下示下。”
姜敏漫不经心道,“什么案子?”
“是京畿一桩夺地案子。”林奔说一遍案情,“钱令山的状子递到辅察司衙前,臣不敢不接。这夺地逼命铁证如山,臣便斗胆命拿赵怀玉——事关秦王殿下,又不敢处置。”
“你那里废帝旧臣还没审结,案子多。”姜敏道,“既事关虞青臣,案卷并人犯一同交与他,任他处置便是。”
林奔万不想皇帝如此偏私,“陛下,事关殿下亲弟,依律殿下当避嫌。”
“你都知道事关秦王亲弟了。”姜敏止步,“辅察司管不了民事,状子没入衙门前都是秦王家事——家事由秦王处置有何不妥处?”
林奔脸一白,“臣孟浪了。”
“秦王处置不当,你再来寻朕不迟。”姜敏道,“朕看你今日只怕无心赏马,回吧——将案卷人犯一同送给秦王。”
“是。”
伊庆春看在眼里,见皇帝脸色不佳,转圜道,“林相审废帝旧臣,见得多,凡事往坏处想,也是常事。”
姜敏道,“废帝身死,旧事追究太过,有伤天和——你这话倒提醒了朕。便依你,辅察司押着的废帝旧臣,到现在还没有实据谋害忠良大逆不道的,准具折陈情,内阁看过无事,不必再羁押,不得为官,贬黜为民。”转头吩咐,“去辅政院传旨。”
宫侍得了旨意自走了。
伊庆春一滞,皇帝这么说,得罪林奔已是板上钉钉,且全成了自己的锅,一句“臣不是那个意思”生咽回去——失宠的人,得罪便得罪,也不是得罪不起,“陛下圣明。”
到京畿御苑已是入夜。二人各引良马,纵马疾驰。足一个时辰过去,姜敏笑道,“还得是庭州马,甚么赤骓,甚么照夜归,声名在外,却远远不及。”
伊庆春听得满面红光,躬身道,“臣愿长居北境,为陛下御马之臣。”
姜敏笑道,“你长居北境罢了,世子难道跟你一样不思进取?”便道,“可命世子入京,为御林军校,同诸世家世子一同读书。”
伊庆春心下一凛,皇帝一句话便拿了世子为质。但当今皇帝手段他是见过的,确实不敢生甚么异心,心悦诚服跪下,“臣谢陛下隆恩。”
姜敏撂了缰绳,“好早晚了,你同朕一处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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