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第9节(1 / 2)
赵举沉默。
叔侄二人拾级而下,默默走一时。赵仲德忽道,“你说失宠的不多——有谁失宠了吗?”
赵举一直等走下御阶,四顾无人才道,“叔父想必认识废帝用的那个虞青臣?”
赵仲德点头,“废帝旧臣里唯一一个未入廷狱审过便遣往六部任职的——怎能不认识?前回不知是谁撺掇着闹的山匪袭府,就是冲他去的。”
“是他。”赵举一路走一路小声道,“虞青臣不知如何惹恼陛下,户部的官职已免了。”
“怎不见谕令?”
“陛下口谕。”赵举道,“因为还不知如何处置,鸣台倒不好急急拟诏,就这么暂且悬着——虞青臣已经多日不来上职了。”
赵仲德回忆前回陛见情形,怎么也不像失宠,“虞青臣吃着废帝的俸禄,做着谋害陛下的事,陛下入京问都不问便派往六部任职——已是盛宠。他如今没有过错,怎的突然免职,难道陛下竟然嫌弃他被山匪袭府吗?”
“不像。”
叔侄二人百般猜测,慢慢去了。
姜敏回来时徐萃正等在凤台殿外,望眼欲穿地等,看见皇帝紧赶着迎上去,“陛下忙碌一日好生辛苦。”
姜敏不答,入内殿便见男人歪在枕上,黑长的发散着,偏着头,眉目舒展沉沉睡着。姜敏盯着他看一时,“睡了一日?”
“过午时分醒过来一忽儿。”徐萃回道,“醒来便问陛下何在。奴婢只得说——”她谨慎地看皇帝,“只得说先……前头陛下召见。”
姜敏沉默半日,“朕明日往京郊大营,你带着魏钟看好内御城——眼下非常时期,有行迹可疑的一律押下。”
皇帝登基日浅,宫人只近宫十三台仔细筛过一回,远宫十三台还不曾清点,难免有隐患。徐萃心中一动,“又有战事吗?”
第11章 惺惺作态
姜敏点头。
徐萃跟着皇帝从燕王府过来的,久经风浪,淡定道,“陛下放心,有奴婢和魏钟在,内御城万无一失。”
“孙勿到了吗?”
“传了信——再三日。”
姜敏便解斗篷,“让他给虞青臣看病——行了,安置吧。”
徐萃看一眼被病人占着的御榻,踌躇道,“奴婢送虞大人回西暖阁——”
“不必麻烦。”姜敏掷去外裳,“朕明日去京郊大营,今夜在碧纱橱将就一夜,让他在这——省得夜半吵闹。命鸣台拟诏,虞青臣着任昭文馆学士,下月赴任——都出去吧。”她一路走一路说话,自去后头洗浴——连日军务只夜间有空,被迫改了晨间洗浴的习惯。
等姜敏洗浴出来时,徐萃已经把碧纱橱收拾妥当,另外铺了熏得香暖的枕褥。因为将就病人烧了地龙,姜敏怕热,便只悬了幅轻纱薄帐。姜敏瞟一眼便转过帷幕,抬头见虞青臣竟醒着,一个人坐着出神。
姜敏不留意,“徐萃特意给你煮的粥,既醒了,把粥吃完再睡。”自己坐在妆台前擦拭头发。
殿中悄寂无声。
姜敏许久才觉出异样,转头见男人竟然自己下榻,悄无声息地跪在御榻边的黑漆漆的清砖地上。
姜敏一滞,“虞暨?”
“陛下。”虞青臣伏身跪倒,“臣病中失态,竟不知高卧于御榻——求陛下置臣死罪。”
姜敏原以为自己走前这人必定是糊涂的,没想这么快就清醒,难免生出尴尬,但她久居高位,片刻恢复如常,“你也不是第一次睡我的床了,要杀早杀过十七八回,如今来说什么死罪——惺惺作态,好有意思吗?”
虞青臣羞耻难当,“臣万死。”
“废话少说。宫禁已落,你就在此处将就一夜。”姜敏仍然坐着擦拭头发,她的头发极长,这个姿势几乎就坠在地上。
虞青臣道,“臣伺候陛下。”
“你来。”姜敏隔着铜镜看着男人撑着榻沿撑起身体,一步一步走过来,立在自己身后。
姜敏抬手把巾子给他,虞青臣俯身接过,展开来拢住皇帝湿长的发。姜敏闭上眼,感觉男人微凉的指捋过自己发际,他的动作极轻,像春夜最隐秘的风——既怕惊扰了她,又怕不能为她知晓。
“什么时候犯病的?”
虞青臣一滞,“臣没有。”
姜敏闭着眼睛道,“你在朕御殿闹了五日——没有?欺君是什么罪过,你是当真不知道。”
虞青臣抿一抿唇,“臣不敢欺瞒君上。实在是……臣不能记得了。”
姜敏不答。虞青臣擦干头发,又去取牙梳慢慢梳通,“臣之旧疾,于性命无碍,陛下不必劳心。”
“朕倒是不想劳心。”姜敏道,“不是需得你虞大人多加保重,少到朕跟前来现眼?”
“……是。”
姜敏感觉男人动作停滞,便睁开眼。虞青臣握着牙梳,怔怔地望着镜中皇帝年轻的面庞出神,猝不及防同她对视,匆忙垂下眼睫。
姜敏装作没看见,往镜中看一回长发理顺,便站起来,“明日有事——你也还病着,早点安置吧。”踩着木屐走去碧纱橱往榻沿边坐下。
虞青臣双膝一屈原地跪下。
“起来。”姜敏抬手指向被他睡得乱糟糟的御榻,“那里让与你,去睡觉。”便反手灭了灯。
为皇帝夜寝安全,凤台内殿是要留一盏夜灯的,外间值夜侍卫见内殿黑透,心生警惕,隔窗问候,“陛下安好?”
“朕无事。”姜敏生硬道,“都安静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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