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2 / 2)

齐宿沉默。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天亮。

薛知恩醒来时,浑身是一种异样的酸痛,她撑了两下有点累,没有执着,而是软软地趴了回去。

她刚想嘶着要冒烟的嗓子唤身边人。

“齐……”

结果一摸,空空如也。

薛知恩立马从床上起身。

窗外大雪纷飞,她慌张地四望。

“齐,齐宿?”

沾着雪水的齐宿从外面回来时,薛知恩正站在客厅,眼圈红红地盯着他。

好像要哭了。

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脱掉携满寒气的羽绒外套,把人好好抱了起来,拍拍她抽动的背。

“我还以为你玩完我就跑了。”

薛知恩揪着他肩头的衣料,声音闷闷的。

齐宿不知道他们是谁玩谁?

但他还是轻声说。

“锅里不是在煮东西吗?”

薛知恩抿抿昨晚被吃肿的唇,有些心虚地嘟哝。

“光想你了,没注意。”

“……”

齐宿的眼神沉了沉,呼吸不受控地变重。

但他看到她脖颈上显眼的齿痕,又生生按捺住,薛知恩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她黏黏地搂着他的脖子亲在他唇角,食指绕着男人扎起的发丝。

热息往他心尖缠:“你去哪儿了?”

“去买药了。”

“什么药?”

齐宿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消肿软膏,肉眼可见的,薛知恩身体紧绷。

女孩只穿着松垮垮的男士睡衣,两条白皙修长的细腿露在外面,他带着薄茧的大手分开,右手掌心的疤痕凹凸不平,微凉的粗粝在肌肤。

薛知恩咬着胸襟,眼尾微红。

她呜呜地,跟小猫儿一样唤:“齐宿……”

齐宿安抚性地挨挨她的脸颊:“乖。”

“马上就好了。”

“……”

齐宿该去管厨房灶台上的砂锅,小指被一截力道拉住,眼角洇出点生理泪珠的薛知恩,指尖勾住他右手掌心增生的细疤。

她昨天就感觉到了,可她来不及说。

因为——

他的掌中疤和她躯壳的伤痕摩擦了一整夜。

这是她留下来的……

齐宿在她身上看见了显而易见的……心疼。

不是他的错觉。

就是心疼。

原来她也会心疼他。

齐宿有些想笑。

又笑不太出来。

他就盯着她看。

薛知恩乌长的睫羽轻轻掀起,很轻很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他。

问:“还疼吗?”

齐宿说:“不疼了。”

再重的伤,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能让血肉重新粘合,可就像伤口会留疤,余痛也是存在的。

薛知恩也明白这一点。

她俯身极其认真地吻在他的手心,像对待珍宝,又似对待糖果,辗转他的疤。

齐宿的手一颤,心一颤,就连颀长的身都跟着颤。

他忽然有些恨她了。

恨她那么容易让人爱上。

……

齐宿的锅往外冒白沫了。

他急急忙忙提起裤子去收拾。

薛知恩没什么力气地瘫在沙发上,红唇墨发混乱,身上是他盖来的,柔软暖和的毛毯,她懒悠悠地瞧着厨房忙碌的漂亮男人。

他确实不是花架子,一个天天窝在家的宅男艺术家,弄酸了她这个前运动员的腰。

刻着她名字那侧……不知疲惫。

真不知道他平时都怎么练的……

薛知恩头埋进暖呼呼的毯子,耳尖悄悄红了。

在沙发上缩了一会儿,耐不住寂寞的某薛姓猫猫从软沙发踉踉跄跄地起来。

齐宿正搅合着锅里的粥,劲腰被细腕从后环住,薛知恩翘起脚尖,下巴磕在他的肩窝。

“早上吃什么啊?”

她的碎发和呼吸很轻易地洒在耳根,很痒。

齐宿拿着勺柄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

他握住她的腕,说:“你先去沙发……”

薛知恩不去,反而跟猫似的绕到他前面,防止烫到她,齐宿被迫往后退了几步。

她不由分说地踩上他宽大的脚背,鼻尖贴上他的,眼睛软乎乎的。

“我想抱着你。”

心跳漏了半拍的齐宿:“……”

齐宿没办法,托着腰把人抱起来,薛知恩环紧他的脖颈,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齐宿扶住她的后腰,照常看顾砂锅里的粥。

可这样的距离,即便他一声不吭,也什么都暴露了。

薛知恩打着哈欠笑呵呵:“你的心跳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