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 / 2)

她闭了闭眼。

好烦。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被不停抽动的胃烦得难受。

吱呀——

门开了,门外的吃食被一只手快速拿进来。

啪——

门又关了。

后面几天来敲602门的人不少,但一概连她的面都没见到,谁也没那个耐心天天守着她,渐渐也就没人来敲门了。

但饭还是有人送,怕没人送她真能把自己饿死。

好在饭她还是吃的。

只是,吃其实她也吃不了多少。

每次往嘴里送两口勉强维持住生命体征,便被她丢开了。

屋内很快就堆起了垃圾,这次她连开门往外放垃圾的力气都没了,窗帘再次全部被拉上,整间房子又冷又黑,活像鬼屋。

薛知恩头朝下栽倒在其内,她刚才又不知道被什么绊倒了,头发披散,颓靡地抱着好不容易翻出来的啤酒又往嘴里灌了一口。

在无人窥见的漆暗里睁着空洞麻木的眼。

她睡不着了。

喝酒也睡不着。

好像自从第一天的噩梦后便开始恐惧睡眠,每次刚一闭眼意识模糊,那些爱啊,就像洪水猛兽一样侵袭过来,要活活绞死她。

可偏偏又死不了,反复受着折磨。

那样窒息恶心的痛苦,比双腿断裂得知自己再也站不起来还令人恐惧……

失去细心照料的腿又开始疼了。

她一点点从地上爬起,额头被冷汗浸透,她托着完全脱力的下半身,在卧室的床头掏出那些止疼剂,面无表情地插入血管。

一支不够,就两支。

两支不够就三支。

三支还不够……

第103章 我本可以忍受,我本可以忍受……

针管内冰冷的液体迅速流入身体,极速冲刷血液,扩散全身,可效果甚微。

原本不用药还能勉强忍受的疼痛,在失去成瘾性的照拂,以疯狂的程度卷土重来。

简直就像附骨的蛆虫沾着她不放,一条一条,无数条在血肉里扭动成白花花的一团,争先恐后地啃食她的脏器、神经,一寸一寸钻孔吸髓。

痛得人只想死。

她颤着手又抓起一支,扎入手臂,无情绪地想:打死算了。

可她命硬,雪山上滚下来都没死,区区几根止痛剂更不会让她丧命。

第四针,薛知恩停下了。

药效上来,取而代之的是浑身发冷的后遗症,她汗涔涔地失力斜倚在床边,口鼻呼出的气都是凉的。

太冷了,她控制不住,像是学着谁缓缓抱紧自己细颤的身躯。

可她自己都是凉的,再怎么抱也暖不起来,就算紧到手指深陷胳膊上的皮肉,掐出青紫,抠出血痕,也没半分用处。

好冷好冷。

冷意麻痹了她的大脑,使意识有一刹那的模糊。

她好想,好想,抱住谁取取暖……

只是这念想刚冒头。

‘啪——’

倏地,薛知恩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她对自己极狠,这一巴掌毫不收力,颅骨嗡嗡轰鸣,口腔立刻有腥甜反上来。

她,也变贱了。

她咬着牙关想。

她尽量将自己蜷缩起来,像受伤的猫儿般安静地窝在床脚。

只是近些可见她身子在轻颤,手指攥进双臂里,似在极力隐忍,可闻,她那呼吸,比刚出生的幼猫还细还浅。

好像随时要断气了。

她本可以忍受的,她本可以忍受的,她本可以一直忍受黑暗、孤独、寒冷,与疼痛……

……

我本可以一直忍受。

你为什么要给我光?

……

你真可恶。

……

我讨厌你。

……

“薛知恩还是不愿意见我。”

萧骋头疼地扶着额:“你这下怕是真惹着这位大人物了。”

“是嘛,”这不出乎齐宿的意料,他只轻轻说,“你还不够执着。”

“我还要怎么执着?”萧骋服了,“天天去敲门还不够执着?”

齐宿笑而不语。

“别笑了!”萧骋正烦着呢,“她要是真追究起来,薛家律师天团明儿就能把你打包送进监狱,咱们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名家,到时候你身败名裂,我去找我家老爷子也不好使!!”

他一想到明天头条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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