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小时候妈妈就想带我去打,”程月萤声音低,“我们家那儿有个说法,打耳洞对视力好……挺奇怪的对吧,我一直没敢去,怕疼。”

她说话的语气像在回忆,又像随口一问,可梁灼听得出来,她不是单纯想打耳洞。

她是想记住点什么。

“你想去哪打?医院?还是穿孔师的工作室?”他想了想,“等风停,我带你去。”

“你帮我打吧。”

程月萤一边说,一边撑起身子,在床头坐下,衬衣往下一滑,露出细白的锁骨线。

梁灼有些意外:“我?”

“嗯,”程月萤点点头,“荣启铭说你有好几个耳洞都是自己打的。”

“他倒是告诉你不少东西。”梁灼似笑非笑的。

“你别吃醋,是我主动问的,”程月萤握着梁灼的指尖,轻轻摇晃了一下,“可以吗?”

程月萤安静地看着梁灼,她在心里百转千回,可故事就要走到结尾。

她要走了,心里明明知道这段关系无法继续,她却又贪恋那一点点不属于她的温暖、真心、甚至是愚蠢的依赖。她不爱说话、不爱暴露自己,但她太清楚这个夜晚之后什么都不会再回来。她想给自己留点什么。

骗梁灼太久,太多话语半真半假,连很多时刻的情绪她都无法向自己确认是不是真是的。但耳朵上那枚针穿过肌肤的痛,是真实的。

她要在身上留一点,属于梁灼的,无法挪去的痕迹。

看程月萤态度认真,梁灼起身去拿了酒精和棉签,以及穿孔用的针尖。

他把这些放在床头,坐回她身边,低头问:“现在?”

她点头,脸上的神情却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

“靠近点。”

程月萤乖乖坐近梁灼,侧过头发,把一边的耳垂露出来。她耳朵小巧,轮廓精致,白得近乎透明。

梁灼带上一次性手套,握住程月萤的下颌,轻轻转过她的脸,用酒精清洁她的耳垂。

他动作很轻,可是手指碰到程月萤皮肤的时候,明明隔着薄薄一层塑胶,他仍然能感到她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怕的话就叫停。”梁灼低声说。

“没有。”程月萤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动,整个人安静得像一株植物。

心跳反而在这个时候变得极缓慢,但每一跳都像是坠落。

“等下别动。”他说。

话音落下那一瞬,针刺进她耳垂。

针尖扎进皮肤的那一瞬间,程月萤没什么疼痛感。下一秒细微而尖锐的疼痛沿着神经游走,所有的感知都汇集在这一处。

程月萤没有动,耳垂在发烫,但在梁灼的触碰下,连疼好像都是温柔的。

“好了。”梁灼声音低哑,手还停留在程月萤颈侧。

程月萤睁开眼,看到梁灼离自己很近,她落在他的瞳孔深处,变成一小块阴影。呼吸交缠,像热潮一点点卷上案。

耳垂的热度好像一点点烧到她的全身,程月萤突然觉得,如果让梁灼靠得再近一些,再亲手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或许她还能骗自己更久一点。

“疼吗?”

“还好,”程月萤轻轻碰一下自己的耳垂,立刻被梁灼抓住了手。

“难怪你那么喜欢穿孔,”她笑笑:“穿孔的瞬间……很像最小限度的死亡。”

梁灼像被撩动了某根神经,低笑了一声,下一秒已经俯身吻住她。

他吻得很认真,避着她的伤处,几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虔诚。可越是小心,越是失控。

梁灼拉过程月萤,把她按进怀里,舌尖纠缠,温热的气息都缠进她口腔深处。

吻往下滑,落在她的锁骨上、肩头、甚至刚打过耳洞的那点细微红肿。他用指腹轻轻摸过那一点热意,像在摸她的心跳。

风在外面怒吼,雨水打在窗上不知疲倦。

“梁灼,”程月萤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嗯”了一声,垂眸看她。

“梁灼,我们分开吧。”

话音落地的瞬间,空气骤然安静,刚才的旖旎气氛也瞬间消散。

梁灼有些意外,“……你说什么?”

程月萤看着他,平静地说:“分开吧。”

梁灼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沉下去:“你开玩笑?”

程月萤摇头。

确认过她是认真的,梁灼整个人都冷了下来。程月萤这次发现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有些凶,之前一直没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