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 如果梁喜没认错的话,这是两人刚确定关系时她特意在网上定制的,收到后偷偷藏起来怕梁辰义看见,等到周末放假,谎称和同学出去玩,实际却搭火车跑到路崇宁学校给他送t恤。 有一次很险,路崇宁大一放寒假回来,赶巧两人不约而同穿了这件t恤,还是梁喜反应快,跟路崇宁说:“我不是让你给我寄回来吗?怎么自己穿上了?” 然后又跟梁辰义解释,说她们班做班服,为了凑数,所以给路崇宁带了一件,但邮寄的时候被班长寄错,梁辰义也没多想,这事就打马虎眼过去了 行李箱关上,路崇宁起身,挡住要问话的梁喜,“走吧。” “去哪?” “出去找个旅馆住。” 梁喜新买的床要明天送,没想到路崇宁今天突然回来。 “不去!我认床,在外面睡不着。” “请问家里有床给你认吗?” “那也不去。” 路崇宁没再坚持,而是俯身去拽梁喜的手,直接把她拉起来。 修长、粗糙,茧子磨到梁喜手指,触感真实。 想想过去,两人的恋爱不仅谈得短暂,还无比纯情,在一起大半年只偷偷牵过手而已,那时路崇宁的手细腻光滑,和现在完全两种触感,再有就是一些简单的肢体接触,刮鼻子,摸头发,揽肩膀,除此再无其他。 只不过几个温柔时刻就吊了梁喜五年,路崇宁离开之后她心里走不进任何男人,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当初主动提分手的勇劲随青春消逝,一去不复返。 夜里,楼下的“好如居”旅馆照常营业,牌匾散发幽深而暧昧的红光,吸引着过往旅人。 这家开了十几年,老板换了三茬却屹立不倒,梁喜从门前经过无数次,没想到竟有光临的一天。 前台姐姐看见一男一女进来,下意识问:“一间大床房啊?” “两间。”路崇宁说话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身份证。 姐姐低头看出生日期,“成年了啊!不用不好意思,想开一间直说,姐给你开。” 路崇宁语气如常,“两间,住一晚多少钱?” “两百。” “我付。”梁喜滑开手机,她好久没用现金,都有点不认得。 路崇宁大手张开遮住收款码,把钱递过去,前台姐姐意味深长地瞥了梁喜一眼,低头办入住。 带线的键盘缝隙积着陈年灰垢,鼠标也干净不到哪去,两样东西相互配合,像要把脏乱差一齐敲进屏幕里。 相比这些,旅馆房间还算干净,但梁喜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闪过梁辰义的脸,她在心里默念道:“爸,路崇宁回来了,以前没告诉你,我很喜欢他,你一直希望我和他以兄妹身份相处,嗯,这次我听你的。” 深夜,走廊时而传来行李箱拖动的声音,还有开门关门的响动,梁喜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尽是从前事。 想喝酒随时找我,但不许再找梁…… 路崇宁住进梁喜家那年冬天,她十四岁,他十五岁。 学期即将收尾,梁喜像往常一样搭公交车回家,刚进小区就撞见梁辰义,他左手拉行李箱,右边站着路崇宁。 几个月不见,路崇宁的个头儿窜得比梁辰义还高,模样倒是没变,眉宇间的倔劲儿和傲气不减,他怀里还抱了个黑色相机,梁喜在他家见过,死贵。 “喜喜,过来,叫哥。” 哥?不是一直直呼大名吗? 梁喜嘴巴抿得严实,摆明了不想叫。 梁辰义有点尴尬,“小宁从今天开始住咱家。” “他家房子大得都能跑火车了!为啥住咱家?” 路崇宁家的别墅梁喜和信航去玩过好多次,前后都有院子,尤其后院外是一片国有林场,有次梁喜不小心跑到林子里走丢,还是路崇宁把她找回来的,当时梁喜脸都快哭花了,路崇宁把她带到自己房间,掏出一盒梁喜从没见过的巧克力才把她哄好。 “你哪那么多问题!回家去!” 梁辰义冲梁喜喊完,不忘拍拍路崇宁肩膀,给予安慰。 梁喜看了路崇宁一眼,转头往家走,马尾辫一晃一晃,倔劲儿也不遑多让,完全不给梁辰义面子,她想不明白路崇宁爸妈为什么把他交给一个酒鬼,而不是交给家族里其他亲戚。 梁喜的冷漠对等换来路崇宁的冷漠,于是两人谁也不理谁,同在一个屋檐下,却过着毫不相交的生活,上学各走各的,回家也不讲话,梁辰义看出两个孩子不对付,撮合几次没成功便放弃。 他私下跟梁喜说,路崇宁本来要去省城最好的私立高中,现在去不了了,梁辰义把他弄到附近的二中,也是梁喜初中院校的对口高中,教学实力虽然和一中没法比,但也不错。 路崇宁刚来家里时很多事都不适应,他甚至不会洗衣服,梁辰义教他用洗衣机,教他用燃气灶,甚至于如何坐公交车。 以上种种,梁喜仿佛看到一条界线横在她和路崇 ', ' ')(' 宁之间,无比清晰,难以跨越,本以为这道壁垒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两人同校。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大雪从早上开始下,公交车、私家车堵得鸣笛遍野,梁喜饿着肚子出门,又饿着肚子考完最后一科。 食堂饭卡没钱了,梁辰义喝醉了没给她,幸好晚上班里有聚会,怎么都能填饱肚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