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匈奴王也震惊,徐乾之则冷声发指令,匈奴王带进皇城的所有人顷刻被包围——

一切原来都是徐乾之做的局,为瓮中捉鳖,为永绝后患。

徐雍墨描述,匈奴王临死前问徐乾之,瑛妃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吗?

徐乾之深深看了眼倒地长辞的瑛妃,然后回首,声线冰冷。

他说:“是,小瑛确是我最爱的女人,可一个女人哪有皇权重要。”

爱最深刻也最无用,爱是可以背叛、可以放弃的,权力不行。

沈阁乔闻言眉深深蹙起,但还惦记徐雍启的情绪,她抬手将徐雍启蹙着的眉抚平。

“他好心狠。”沈阁乔说。

徐雍启垂眼,眼睫微颤有几分脆弱情绪,他缓声道:“大概是在那个位置,有太多东西要放弃了。”

沈阁乔抿唇,听徐雍启缓缓说起从前。

他说他十三岁那年随东启军北上,从什么也不会的毛头小子一路长成为生杀予夺、冰冷无情的翰祁王。

他说他十五岁时随二师父出兵,却遭匈奴埋伏,刀光剑影、砍砍杀杀,最后只他一人从满城鲜血里走出。

“二师父为护我而死,那么长的樱枪插进他的胸膛,死前他同我说,永远不要把后背露给敌人。”徐雍启说起这个时很缓滞地顿了下,他低声喃喃,好像那柄樱枪也插进他的胸膛,“那话他和我说过许多许多遍,我总是记不住。”

沈阁乔左手拉住徐雍启的手,右手在他胸膛一下又一下轻拍。

徐雍启又说起十七岁那年的淮漓水患,天降暴雨、淮漓河坝决堤,良田房屋被淹,百姓流离失所。

如此境况,朝廷派官员下淮漓协助支援,并调查决堤缘由。

结果那位官员被汹涌的淮漓河冲走,将将修好的淮漓河坝又决堤三次。

直到徐雍启自告奋勇前往淮漓。

“那位官员,真是被淮漓河冲走的吗?”沈阁乔小心翼翼出声询问。

徐雍启冷笑声,“自然是人祸。”

他又说,“乔乔,我十三岁从宫内出走,或北上或南下,一路所见所感,得到的唯一感触是……”

徐雍启顿了顿,如石头砸进结了冰的湖面。碎冰和刺骨的湖水一并溅起,徐雍启说:“大荣骨子里是烂的。”

沈阁乔抿了抿唇,联想起京都吃霸王餐的各位官员。她问:“贪墨?”

“是。”徐雍启点头,“那年暴雨虽大,可那河坝只修了不到一年,远不到决堤的程度,唯一缘由便是修缮河坝时偷工减料,多余的银两全进了官员口袋。”

徐雍启补充:“后来河坝决堤事发,淮漓官员为防事发,灭口南下调查的官员,又人工炸了堤坝三次,要将水搅浑。”

“可是……”沈阁乔有几分疑惑,“朝廷和徐乾之总会知道的呀,他们这样不就只是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