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狂傲(1 / 2)
('如意吹得极为用心,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犹如溪流,一路随着山势,时而宽,时而窄,时而缓,时而急,箫声也时时变换调子,十分美妙。
然而,房中,韩瑞与李承乾两人,却不为所动,依旧举杯畅饮,一人是不通音律,自然不觉得怎样,一个是习以为常,更加不会在意,倒是在旁边服侍的侍女,还有几个乐师,却是听呆了。
本来,见到客人挥停,不让自己演奏,而且口口声声说曲律普通,勉强入耳,几个乐师心中自然不满,但是听闻如意吹奏,立时为之叹服,觉得人家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格。
一曲罢毕,酝酿了片刻,如意继续吹奏,萧萧几声,却听韩瑞笑道:“李兄,随意用餐而已,没有必要那么隆重,酒足就行了,至于曲乐什么的,却是其次。”
李承乾从善如流,扬声道:“如意,可以了。”
听到声音,如意止息,放下箫管,轻步而出,表情平静,微微行礼,随之退步而出,继续在门前守候,韩瑞与李承乾若无其事,继续欢声笑语,品尝美酒佳肴,但是春风楼的几个乐师与侍女却面面相觑,立即将此事报于院中管事知道,管事脸色微变,又找到楼中掌柜。
“什么?牡丹院的贵客,不满意我们的曲乐。”掌柜惊讶道,微微皱眉。
“嗯,现在他们只是在饮酒作乐,不听曲乐了。”管事说道,眉目有几分担心,尽管客人没有指责,但是这才是更加让人忧虑的,真正的王公贵族,从来都是举止优雅,和颜悦色,岂会与普通百姓一样,动辄怒吼大骂,大失风度。
心中不喜,只会记下,也不会秋后算账,不过日后多半不会光顾了,然后再与自己圈中朋友说道两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呀,看似有几分危言耸听,但是掌柜与管事却心知肚明,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前些时候,有间酒楼开张,宴请了许多文人雅士,只因一时疏忽大意,给位衣着寒酸的文人上了杯浊涩苦酒,人家照饮无误,而且也没说什么,就是回去之后,对朋友说了这事,以为酒楼是有意怠慢。
一传十,十传百,酒楼名声自然毁了,撑不了两三个月,就彻底倒闭,低价盘让出去,硬是没人敢接手,一言兴邦,一语亡国,或许夸张,但是对于春风楼来说,怠慢贵客的声名,他们伤不起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乐师的技艺,已经是楼中最好的了。”管事愁眉苦脸道:“却不如一个小僮,也难怪人家听不进耳。”
“这些贵族王孙也真是的,好好的走马斗鸡就是了,没事带什么伎乐。”心中暗暗埋怨,掌柜揉搓额头,却不是很担心,毕竟能在京城屹立至今,春风楼的底蕴也不简单,掌柜寻思了下,立即想到对策,开口说道:“你立即去请……”
过了片刻,牡丹院内,嘈嘈切切的丝竹乐声,又悠扬地响了起来,几个启承之后,韩瑞与李承乾才发觉,心中奇怪之际,却听到一个如娟娟泉水般美妙的声音婉转悠扬而唱:“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声如珠玉,脆生生,清澈悦耳,让席中两人忍不住停杯聆听,一罢了毕,李承乾拍案叫绝,赞叹不已,轻笑说道:“这首诗意味深长,精妙之处,快能与你相比了。”
韩瑞表情古怪,罗幔之中,轻纱摇曳,尽管没有出声,却是在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
“这首诗是谁写的?”李承乾没有察觉,朝着罗幕之后说道:“格律一般,不过却也有点儿耐人寻味。”
“咳,李兄,其实这首诗,的确是有些不符合诗律。”韩瑞腼腆说道:“但是反复咏叹,却别具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按照规矩,一首诗中,不能出现相同的字,不然就是败笔,但是金缕衣却是特例,反复强调,更能打动人心,对此,李承乾点头赞同,与韩瑞举杯微饮,等了片刻,却发现罗幔之后没有了动静,不由奇怪道:“刚才是谁人歌唱,却也是悦耳动听,让她再来一曲。”
一个侍女纤步走进偏厅,半响,脸色仓皇出来,惶恐说道:“这位公子,适才歌唱之人,她……已经走了。”
承乾微怔,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出生至今,谁人敢对他这般无礼,天生贵胄,颐指气使多年,身上自有股凛然威慑气度,一举一动,让人感受莫大的压力。
“公子……”几个侍女忐忑不安,吓得花容失色,楚楚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场,这种无形的气场,不是韩瑞这种,习惯了平等待人的穿越者,可以察觉得到的,况且李承乾的怒气也不是朝他而发,韩瑞更加没有感受,在惊讶几个侍女胆小之余,抱着息事宁人的念头,韩瑞笑道:“李兄,算了,与几个小女子怄气,岂是好男儿所为,来,再饮一杯,春风楼中,其他不怎么样,不过酒水还是可以的。”
在韩瑞如沐春风的劝解下,李承乾心中的躁怒也消散大半,举起杯盏,勉强饮了口,一脸余气未消的模样,让几个侍女心中惶惶,一双双美丽的眼睛,泪意汪汪,纷纷望向韩瑞,颇有求助的意思。
唉,谁叫自己心软,见不得美女受难,韩瑞微笑,和声问道:“你们谁会唱曲儿?”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片刻,终于有个胆子较大的,盈盈站了出来,低声道:“婢子略通,自然不及……”
“会唱就行了。”韩瑞打断道:“取笔墨来。”
这可是酒楼常备之物,不可或缺,怎能没有,一个侍女匆匆奔去,在房中角落的箱柜取出笔墨与笺纸,又小跑过来,铺在韩瑞案前。
“怎么,耐不住要出手了?”李承乾欢畅笑道:“这些日子来,你的风头很盛么,就是在……我也没少听闻,现在却要表示怀疑。”
“怀疑什么?”韩瑞问道,笔锋在笺纸上随意涂抹,犹有余闲执杯小饮,居然还有心情与李承乾说话,怎么能不让人怀疑,这首诗的质量如何。
“分心?质量不行?尽管放心。”韩瑞微微摇头,轻描淡写道:“你若是考校其他,我或许不能应对,但是论起诗赋文章,应该可以稳压后世文人一千四百年吧。
好大的口气,也太傲了吧,众人瞠目结舌,连李承乾也不例外,呆愣了片刻,苦笑说道:“这样狂傲,你也不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攻就攻吧,怕他们不成,现在除了朝堂那帮学士,还有偶尔几个,要么是才出生,要么是没出生,至于其他人闲杂人等,不配让我放在心上。”韩瑞说道,丝毫没有在意,举杯豪饮,若是钱丰在此,肯定有所察觉,韩瑞现在的心态有些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口开河,也不怕闪了舌头。”
“当自己是谁,才高八斗的曹子健,还是独占一斗的谢客。”
“如此自视甚高,与汉末三国时的祢衡何等的相似,也不怕落得同样的下场。”
在韩瑞发下豪言之时,牡丹院外却走来了几人,闻言自然心中难服,不由出声讥讽。
“你们是何人?”李承乾皱眉,睥视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在李承乾的气压下,几人心中一怵,对望了眼,仗着有几分酒意,一人勉强壮起了胆子,哼声说道:“我们是来找阿依努儿娘子的,她明明是在芙蓉院作陪,却中途离席来到这里,岂是待客之道,没想来到这里,都听到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那里大吹大擂,也不怕人耻笑。”
管什么依努儿,李承乾目露威仪,表情冷漠,张嘴就一个字:“滚。”
犹如火上浇油,那人勃然大怒,愤然道:“小子,好胆,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此时,如意悄无声息走进房中,暗暗向李承乾请示,是否叫楼外的军卫进来。
未等李承乾表示,却听韩瑞摇头说道:“你也真是可怜,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记得,回家记得请医者诊治,免得病入膏盲,连爹娘也忘记了,那个时候,就是扁鹊复生了,也只得徒叹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说得太对了。”李承乾拍案道,张扬笑了起来,旁边几个侍女也忍俊不禁,偷偷掩袖窃笑。
人气结,怒声道:“只会卖弄口舌之利罢了,却不知有何本事,居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
“你不也是,耳朵聋了吧,居然断章取义。”韩瑞又喝了杯酒,淡然说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不把天子放在心上,有辱皇家尊严。”
哼,李承乾深以为然,心中不悦,轻轻使了个眼色,如意心领神会,悄然无声退出房间,疾步而去。
“你,无中生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那人急了,这种事情,万万是不能乱认的。
“咦,你居然把陛下放在心上,时时惦记,是何居心?”韩瑞惊讶道,这下子,连李承乾也无话可说了,按照韩瑞的理论,是与不是,一样的后果严重。
那人急得浑身是汗,连忙推脱道:“我没说,都是你说的。”
“迟了,众目睽睽,难道还想否认不成?况且就是没说,却不能证明你没有这种想法,也是大不敬之罪。”韩瑞嗤之以鼻,连区区诡辩之言也应付不了,出来逞什么能,自取其辱。
“这位公子,何必强词夺理,曲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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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子,贫道之语有何可笑之处?”成玄英不解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韩瑞连忙摇头,微笑道:“没有,只是听人说起,他曾过天姥山寻仙,运气如不如成先生,最终遗憾而归,替他惋惜罢了。”
姑且信之为真,这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成玄英十分满意韩瑞的回答,嘴角淡淡而笑,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平静说道:“机缘天定,不可强求,然而也不能就此放弃,只要坚持不渝,诚心向道,迟早会得上天垂青的。”
“先生是修行中人,迟早会吐纳致真和,一朝忽灵蜕,飘然凌太清,眇尔景长灭。”有人叹气道:“我辈凡夫俗子,只得翘首望太清,朝云无增景,虽欲思灵化,龙津未易上。”
“修行岂是易事,仙道坎坷难求。”成玄英摇头叹道:“数十载悠悠而过,贫道仍在红尘俗世中历练,道基未成,不知何时才得以解脱,真是羡慕郭仙人,在凡尘中功德圆满,位列仙籍之后,立即假死脱身,飞升而去。”
“郭仙人风采,我等也是神往之极。”郑仁基点头赞同,颇有深意似的笑道:“例如,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云生梁栋间,风出窗户里,似这等出尘的游仙诗句,实在可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游仙诗,是指专以描摹修道飞升、采药求仙等内容为主旨的诗文,游仙诗早有出现,自汉代以来,尤其是魏晋时期,蔚然成风,其中最出名的,东晋郭璞,号称游仙诗之祖,只是在他之后,便少有佳作面世,渐成绝响。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更是断言,自晋代郭璞之后,再无敢言游仙诗者。
“郭仙人诗句自然精妙,前无古人也就罢了,不过未必后无来者。”说话的却是崔焙,只见他笑容和煦,温暖如同春风,风度俊逸潇洒,勾得旁边婢女注目连连。
崔氏秀眉轻蹙,淡声道:“十九,你又准备卖弄那个,远胜郭仙人一倍的游仙诗句了,青溪两千仞,中有二道士,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众人闻言,反应过来,一片哄然,见到几个俏美婢女掩袖轻笑,崔焙俊脸红润,再也顾不上风度了,低声抱怨:“姐姐,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随之又得意笑道:“不过,这回你却是猜错了,就在前两日,我得了首佳作,远胜于郭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何妙句。”众人半信半疑,纷纷追问起来。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瞥了眼韩瑞,崔焙微笑道:“怎么样,出尘清逸不及郭璞,但是其中豪迈之气却远胜于他。”
“豪气虽足,却非游仙诗句。”有人摇头说道:“怎能与郭仙人相比。”
席间几人附和,崔焙不动声色,只是微笑,却突然问道:“韩瑞,你觉得呢?”
郑淖约忍耐不住,伸出两根润滑的素指,轻轻扯着韩瑞的衣裳,无声无息的提醒起来,这般动作,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
“自然。”韩瑞笑道,态度却是十分含糊,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
崔焙当然不满,微微讥笑道:“曾闻有人豪言壮语,若论诗文歌赋,可以稳压天下文人,使之不得出头,而今怎么谦虚退避起来。”
谁呀,那么狂傲,众人若有所思,似有所悟,纷纷望向韩瑞,心中却不反感,而是有些释然,觉得年少轻狂,一时放荡不羁,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就是身负盛名,与无名小卒之间的差别,如果是在未名动京城之前,韩瑞现在肯定被千夫所指,不过现在么,却是另外的想法。
“不过是醉后失态,一时妄语而已,直到现在,仍然羞愧惶恐难安。”韩瑞说道,脸上却没见什么后悔莫及的表情。
持才傲物,年轻人的通病,还是可以体谅的,起码在人前时候知道谦虚,众人如是宽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是正理,须知天下才俊,繁若星斗,数不胜数,善诗者不知几何,谁敢妄称尽能胜之。”崔焙理所当然,摆出了长辈的架势,教训说道:“若是以后,你与约儿……身份就立即不同了,以后饮酒,注意节制,免得又大言不惭,贻笑大方,丢了郑家的脸面。”
绝对是故意的,众人心想,悄悄观察郑仁基夫妇的脸色,发现他们神态自若,顿时心中了然,纷纷屏气凝息,静待事态的发展。
是该摔杯拂袖而去,还是唯唯诺诺点头称是,韩瑞犹豫,却听郑淖约埋怨道:“十九舅,怎能这样……”
“我没怎样。”崔焙淡然说道:“不过是道出实情罢了,崔郑两家,向来是以经学传家,诗赋之类,不过是偶尔言词游戏而已,非是正道,我这是在告诫他,莫要舍本逐末,也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语气却很伤人,沉默了下,韩瑞轻声道:“想我出身微没,不过是乡间田舍小子罢了,哪里敢言什么前途。”
眼珠掠转,崔焙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继续说道:“的确如此,看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但也不必妄自菲薄,有郑家的扶持,别说寻常百姓,就是一介仆奴,也可以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之上。”
崔焙并没有夸耀,语气也十分平常,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其他人闻声,不知心中想法怎样,却没人表示反对,或许是在默默的赞同吧。
“舅舅,不能这样辱没人。”郑淖约说道,美眸看着韩瑞,流露出丝缕担忧。
崔焙摇头说道:“约儿,你在深闺之中,岂知世事之艰,天下之大,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求名利,奔走呼号,直到皓首垂老,却一无所得,然而只要入我们两家之门,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轻而易举,试问谁能不动心?”
韩瑞忽然笑道:“原来,出人头地,也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没错,十分简单。”崔焙笑问道:“也有兴趣吧,我知道你认识不少朝中重臣,不过他们碍于清名,不会帮你求官的,我却是可以为你引见几人,他们才是能办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缘无故,他们怕是不会帮忙的。”韩瑞摇头说道。
崔焙大包大揽道:“哈哈,若是你独自去求,肯定无功而返,但有我作陪,只要给个暗示,你再说上几句奉承讨好的乖巧话,一切自然不成问题。”
韩瑞意动,轻声道:“此事容后,我们再详谈,如何?”
有些愕然,环视席间,崔焙失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好讳言的,算了,年轻人脸嫩,也可以理解,什么时候有空,你再来找我吧。”
“谢谢。”韩瑞笑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客气的。”崔焙摆手,目光闪烁,大笑道:“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郭璞是吧,记得史书提到,当时他为记室参军,力阻王敦谋逆被杀,没想却是假死飞升……”
一帮人附和,眼睛不时瞄向韩瑞,或不耻,或淡然,或赞同,神情各异,又聊了许久,楼下宴席已经摆好,在郑仁基的热情相邀下,众人自然欣然前往,你推我让,依次下楼,韩瑞自然留在最后,与郑淖约同行。
微咬红唇,郑淖约轻声道:“刚才你……”
“没有经得住考验。”韩瑞轻微笑道:“让你十分失望吧。”
“原来你知道。”略微有些惊讶,郑淖约美眸泛起一丝疑惑,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何这般应对。”
韩瑞忽然止步,侧身面对郑淖约,望着她灼如琼华的容颜,认真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趋炎附势、贪图富贵,本来就是我的天性,答应娶你,无非是想借机攀上郑家关系,就可以轻易的出人头地,你会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眸灵动,水波盈盈,注视了韩瑞片刻,郑淖约柔唇泛出浅笑,俏面飞红,轻声说道:“所谓夫唱妇随,丈夫志向高远,妻子只会觉得庆幸,岂有反对之理。”
“追求功名利禄,志向不算高远吧。”韩瑞缓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十分卑劣吗。”
“我相信你。”郑淖约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韩瑞微笑,轻轻拉住郑淖约的纤手,笼在双掌之中,柔软温润,有种安定人心的气息,仔细体会片刻,才和声说道:“你看到的,或许只是表面,是我为了欺瞒你,故意装出来的。”
“我知道,你现在就是如此。”郑淖约微微点头,浅笑问道:“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表现那么不堪。”
女人的直觉真是敏锐,韩瑞无语,在郑淖约恬静的注视下,承认说道:“你舅舅演得太假了,让人一眼就能识破他是故意为之,但他怎么说也是长辈,演技那么差,却要辛苦表演,也不容易啊,干脆将就配合他玩吧。”
轻轻浅笑,如夏花般璀璨灿烂,绚美难言,郑淖约眸子凝视,悠悠说道:“同时,也想要试探我吧。”
心中突鼓,韩瑞干笑了下,自然矢口否认,摇头晃脑道:“怎么会,一定是你多虑了,我们也该下去了,不能让大家久等。”
“我想知道……”郑淖约俏立不动,反手揪住韩瑞,浅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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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韩瑞却感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犹如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道闪电,不对,应该是五雷轰顶,直接给劈中,轰得韩瑞外焦里嫩,瞠目结舌,愣了半天,哑口无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颇有恨天无路,恨地无门的意味。
也没让韩瑞踌躇多久,郑淖约率先抬起头来,柔唇浅笑,风华绝代,似嗔似怨的白了眼韩瑞,衽裣衣裳,纤足轻移,掠起一抹微香,盈盈走到一株不知名的白花面前,纤指饶有兴趣地撩弄那娇嫩的花蕊,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心中莫名松气,韩瑞轻步上前,却见郑淖约忽然将白花摘下,递在他的面前,浅笑问道:“好看么?”
韩瑞摇头,轻声道:“怎能与你相比。”
“油嘴滑舌。”郑淖约娇斥,秀颜多了分霞光,欣然说道:“帮我簪起来。”
韩瑞从善如流,接过白花,小心翼翼插在郑淖约的鬓间,今日她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锦衣,丝带束着纤细的腰肢,显出了身段窈窕,柔顺的秀发上,点缀着一朵娇嫩白花,在风中摇曳微颤,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所以说,天生丽质的美女,无论是怎么打扮,都掩饰不了本身的风采,若是再稍微化个容妆,更会增添十分姿色,韩瑞由衷感叹起来,目光又多了几分柔情。
就在欣赏之际,鼻间清香缭绕,柔软湿润的触觉,一闪即逝,韩瑞惊愕莫名,待反应过来,却见郑淖约玉颊润红,妩媚说道:“还算诚实,没有撒谎隐瞒。”
这算什么,奖励么,韩瑞眨着眼睛,望着郑淖约妩媚不堪娇羞的模样,心中怦然,轻轻拉住她的软绵小手,准备以事实告诉她,流萤粉颈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却听花丛晃动,崔焙大走走来,脸上笑容可掬,呵呵说道:“韩瑞,你没走呀,太好了,正巧,我准备出行,几年没来京城,发现街道都变了,不认得路了,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说着,也不等韩瑞是否赞成,就上前拖着他向大门走去,同时,不忘记回头笑道:“约儿,待会记得和你母亲说,晚上我或许不回来了。”
看见韩瑞表情无奈,直接给崔焙拖拉而去,郑淖约酝酿半天的感情,也荡然无存,生气肯定是在所难免的,若非脾气温和善良,此时此刻,恐怕已经发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伸的纤手,垂落而下,郑淖约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清澈的眸子透射出怪怨,如玉贝齿暗暗磨蹭了片刻,才恢复了清雅淡然的神情,轻声唤道:“流萤。”
须臾,没有任何动静,郑淖约纤手摘了朵红花,又说道:“好了,流萤,人都走了,别躲了,出来吧。”
半响,流萤小脸低垂,步子迟疑不决,磨蹭了许久,才走到郑淖约身前,怯声道:“娘子,你唤婢子有什么事情呀。”
“就知道装傻。”纤手捏了下流萤酥嫩的小脸蛋,郑淖约说道:“你一直待在旁边,无论是什么事情,岂有不知之理。”
“没有呀,婢子刚才在厅里,听到娘子的招唤,婢子才过来的。”流萤怯生生道,坚决不承认自己藏在旁边的事情。
“是么?”郑淖约唇角含笑,赞扬道:“你的小耳真是灵巧,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我叫唤的声音,那么府第上下,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你呀。”
流萤顿时无言而对,小脸垮了,抬起头来,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清润的眸子水汪汪的,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仿佛铁石心肠,郑淖约不为所动,只是浅浅而笑,神情淡然的凝视流萤,过了片刻,流萤再也坚持不住,跺了个莲足,呶着小嘴,上前扯住郑淖约的衣袖,撒娇道:“娘子,是婢子错了,成不成?”
“终于肯承认了么。”郑淖约说道。
“娘子法眼,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流萤奉承起来,小脸红朴朴的,娇艳欲滴,不自然地往上抽了下衣襟,遮住粉颈,小脸亦嗔亦喜,暗暗地埋怨起某人来。
嗯,郑淖约傲然颔首,眸光掠过,心里还是有点儿吃味。
流萤察觉,噗嗤笑了,抿着小嘴,轻轻笑道:“娘子,又不是婢子打扰了你的好事,该怪该怨,你去找崔十九公子好了,拿婢子撒气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知道嚼舌啐嘴,我哪里有什么好事。”郑淖约俏脸通红,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嘻嘻,准是给我说中了心思。”流萤笑盈盈道:“放心,人肯定会再来的,下次让他再继续好了……哎呀,再害羞也不能打人呀,小心给他知道了……咯咯。”
生机盎然的园子中,两个美女在嬉戏打闹,场面自然充满了美感,可惜韩瑞却没有机会欣赏了,硬生生的给崔焙拖出了郑家,谁叫人家也算是长辈,心中尽管有怒,却不敢言,自然无奈之极。
出了门口,直接撒手,瞥眼而视,崔焙哼哼告诫说道:“小子,也是为了你好,没成亲之前,不要起什么坏心思,不然……”
韩瑞尴尬而笑,少不了唯唯诺诺一番,才询问崔焙想要去哪,尽管也是初来驾到,不过好歹在京城转过几圈,对于城中的地势环境,还是有些印象的,带路应该没有问题。
“哈哈,这样说你也相信,京城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知道的。”崔焙乐不可支,拍着韩瑞的肩膀,欢畅笑道:“算了,看在迟早会是亲戚的份上,今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见识一下,省得日后有人骂你孤陋寡闻,有损我的面子。”
根本挨不上的事情,韩瑞暗暗地嘀咕,却是耐不住崔焙的热情,带着几分疑惑,上了辆豪华香车,几经拐弯,立即迷失了方向,马车行走了许久,依然没有到达目的地,看着一条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巷道,许许多多陌生的建筑,韩瑞才恍然明白京城之大,自己了解的不过是其中一角罢了。
良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崔焙掀帘而下,韩瑞轻跃随行,四处观望,发现这里的环境静谧,两旁植有层层密密的树木,枝繁叶茂,偶有几株,枝干参天而上,差点遮蔽了天空,阳光透射照耀,洒下许多斑驳的光影,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若是夜晚前来,稍有动静,没准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踩了踩脚下泥地,顾盼之后,目光触及之处,没有发现什么建筑,仔细回思,马车好像没有出城门,不过城里有这样偏僻的地方么,韩瑞心里有些怀疑,忍不住皱眉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别急,就要到了。”崔焙笑道,挥手让仆从在这里等候,熟练的领着韩瑞,沿着枝繁叶茂的林荫小道,直接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突兀出现了幢十分宽阔的宅院,朱红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仿佛常来,崔焙也不以为意,直接上前,扣起门环,按照一定的规律,轻轻敲打起来,然后后几步,耐心等待起来,韩瑞仔细观察,隐约察觉,门里好像有人在晃动,似乎也是在观望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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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才两年而已,都不认识我了。”崔焙感叹,居然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走,不过还是要冒昧问句,你们阿郎什么时候才回来。”
脸上多了分笑容,健壮青年友好道:“可能要两三日,公子到时再来吧。”说罢,直接回身进去,顺手关上朱门。
“人不在,要回去了么?”韩瑞问道,却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崔焙摇头,含笑不语,就站在门口等候,过了三百息,又再次敲门,好像是换了种节奏,连续三次,朱门却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似的。
崔焙却没有不耐之意,继续退步等候,又过了三百息,朱门再次开了,健壮青年笑容满面,歉意说道:“真是有眼无珠,不想是崔十九公子到访,怠慢之处,请多多体谅。”
“行了,两年没有回京了,本以为你们会改换住址,没想还是这里。”崔焙说道,顺手就抛出一串沉重的铜钱。
青年手法娴熟,轻易接住,一翻手,钱就进了兜里,笑容更加灿烂,态度也更加的和善,慢慢解释说道:“崔十九公子有所不知,为求稳妥,两年来也换了不少地方,只不过却是轮流更变而已,这个月是这里,下个月就未必了。”
“哈哈,不错,行踪不定,更加让人难以发觉。”
崔焙欢笑赞同,这个时候,在青年的引领下,昂首阔步进门,韩瑞却犹豫起来,透过门缝可以望见里面的情况,可惜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以判断信息的蛛丝马迹,自然推测不出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太隐秘了,反而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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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韩瑞闻声,自然准备举步进去,突然瞧见里面有个人摇摇晃晃走来,看清他模样的瞬间,韩瑞立即作出了决定,身体立转,匆匆忙忙的丢下句话,就疾行而去,最后干脆撒开脚步,一路小跑奔走,很快消失在林中。
“这小子,怎么了。”崔焙一阵莫明其妙,摇了摇头,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好,省得他回去告诉约儿,约儿又与姐姐说,姐姐知道这事,又要责斥自己了。
“十九兄,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了辰时过来么,怎么现在才到啊。”
这个时候,穿着宽松的被服,摇摇晃晃走来之人,伸手捂嘴,打着大大的阿欠,脸色发青,两只眼睛如同熊猫,半眯半睁,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
“小四呀,别提了,昨日下午贪杯宿醉,刚才才醒,就匆忙赶来了。”崔焙回身,招呼了声,连忙解释起来。
“来了就好,屋里已经安排好了,你自己进去吧,我也要去提个神。”那人又打了个大阿欠,迷迷糊糊似的,摇摇晃晃走了。
好像也没空理会那人,崔焙随口应了声,一脸的兴奋,快步而去,好个模样,仿佛屋里有个绝世大美女在等着他的到来。
此时,跑到树林的边缘,韩瑞轻拍额头,喃喃自语:“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了古代的瘾君子,那模样,应该是在服食……嗯,这个时候的毒/品,应该是叫做五石散吧,幸好跑得快,不然给拉进去,那就完蛋了。”
对这些事情也有耳闻,韩瑞自然不会觉得奇怪,为自己逃脱了劫难高兴了会,韩瑞忽然皱眉,崔焙……算了,也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不过看在郑淖约的情面上,以后再找个机会告诉他五石散的危害。
这些公子哥儿,肯定是空虚寂寞无聊惯了,居然敢无视朝廷的禁令,公然……也不能说是公然,起码知道躲避,私下聚会,真是不知死活,韩瑞长长叹气,也萌生前去举报的意思,不过想到古代五石散的危险,也不是那么强烈,一般百姓,甚至连接触的机会也没有,平白无故的,自然不愿意为了所谓的正义,得罪那些豪门权贵子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消了这个念头,韩瑞忍不住自嘲,果然还是来自后世呀,什么棱角都给磨圆滑了,若是让虞世南这些大儒知道,又该怒斥自己没有良知了吧。
韩瑞苦笑摇头,步伐又快了几分,绕行而去,走了片刻,终于见到了街道房舍建筑,还有行人百姓的身影,上前旁敲侧击打听了下,才知道这里是永阳坊,长安城中最偏僻的角落,难怪那么冷清。
问明地方,那就好办多了,走到长安城的大街,待了片刻,雇了辆马车,直接由南城安化门出去,绕着城墙,朝东北方向前行,不久之后,就回到了家门前,才付钱下马,却见贺兰楚石迎而出来,见到韩瑞,怔了下,顿时大喜笑道:“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听说你不在家中,我正准备回去呢。”
经过多日的休养,贺兰楚石崴伤的腿脚已经康复,或许是久居家中,欠缺运动的缘故,皮肤也变得白皙不少,若不是隐约可见身体肌腱,恐怕与普通的公子哥儿没有什么区别。
算起来,这也是贺兰楚石第一次上门拜访,韩瑞自然欣喜不已,连忙迎他进屋,让仆役奉来美酒,热情款待,三杯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贺兰楚石才道出今日前来拜访的目的。
“再过几日,就是与李德奖约定,比赛促织的日子。”贺兰楚石有几分苦恼说道:“这段时间,兄弟们也捕获了许多蛐蛐,勉强堪用,但是却没有大将之才,怕是不能与李德奖他们争锋反抗衡。”
“促织。”韩瑞皱眉,歉声说道:“这个我不太懂,帮不了你们。”
“呵呵,没事,你不来添乱,我们反而更有信心了。”贺兰打趣了下,才正经说道:“听说骊山附近出奇虫,我们打算在你这里借宿几日,若是运气,捉得几只大将军回去,那么促织比赛就稳胜了。”
区区小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反正现在宅第宽敞,最不愁的就是没有居住的房屋,韩瑞立即答应下来,即刻就吩咐仆役收拾客房,见到事情定下,贺兰楚石也有几分风火急性,当下就告退而去,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带人过来。
韩瑞微笑摇头,送贺兰楚石出门,又返回屋中,与钱绪夫妇汇报了晚上在郑家的事情,听到他通过了崔夫人的考验,婚事没有任何意外,两人心中自然喜悦,又听韩瑞说,待会有几个朋友要来小住几日,更加的高兴,马上吩咐厨房筹备宴会。
当贺兰楚石几人到达之时,根本没有多余的话,韩瑞立即吩咐仆役将他们的行李搬进客房里,然后就拉着几人到厅中宴饮,期间,钱绪夫妇也出来敬酒,感谢他们这些日子来对韩瑞与钱丰的照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会自然是宾主尽欢而散,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贺兰楚石等人起来,洗漱之后,用了早膳,立即出门,准备到骊山附近的荒山野岭寻找蛐蛐,闲得无事,韩瑞自然陪同而去。
“所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岩底下。”行走于山野之间,贺兰楚石侃侃而谈,微笑讲解道:“以此可知,蛐蛐也是颇通几分人性,知道入室避寒。”
“观其形,若是肥硕健美,不过纨绔子弟罢了,虚有其表,斗之,必折翅掉腿。”
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纨绔子弟之中的一员,见到众人听得仔细,贺兰楚石兴致勃勃,谈兴更浓,神秘说道:“根据一位前辈传下的经验,在庭院、草丝、砖缝中寻到的蛐蛐,一般是平庸之辈,只有在荒野石坑、古庙瓦砾、人迹罕至之处生存的蛐蛐,才是极品。”
“这是为何?”韩瑞适时微笑问道,知道贺兰楚石说得兴奋,若是不给他捧个哏,那也太不对住他了。
果然,贺兰楚石脸上笑容灿烂,恐怕他人听到似的,小心翼翼观望,见到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在那些地方捕获的蛐蛐,必是经受风霜雨露,秉承日月精光,吐纳自然之气,自然厉害无比,若是在捕捉它时,发现它与蛤蟆、蜈蚣、蝎子、毒蛇同住,可为之虎虫、蛟虫,乃是蛐蛐中的王者。”
“若是能得之,必将横扫天下。”
贺兰楚石誓言旦旦,旁边几个少年听了,为之神往。
韩瑞听了,一阵啧啧称奇,不过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生存,无论是体能,还是生命力,肯定强于普通的蛐蛐。
“贺兰大哥,那种蛐蛐长得什么模样,肯定威猛之极吧。”
有个少年好奇询问,却见贺兰楚石轻轻摇头,含笑说道:“大个儿的蛐蛐,能力自然也不凡,但却非最厉害的,只有那种头如黑珠,银丝贯顶,黑脸银牙,银脚金翅,钳白如霜,一蹦极高,撞物有声的蛐蛐,这才是最骁勇剽悍的,可称之为大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听着贺兰楚石的讲解,众人很快就来到骊山脚下,看着形似骏马的山峰,隐约之间,好像可以望见建于山峰上的殿宫楼亭,特别是清秀巍峨的朝圣宫,不知怎的,韩瑞一阵心虚,庆幸只在山下转悠,不用上山寻找。
也不磨蹭,按照贺兰楚石的提示,众人分散开来,四处寻找荒山石坑,人迹罕至之地,若是有一两间破几的瓦房,那更加妙了。
“找到之后,记住地方,我们夜里再来。”贺兰楚石说道:“白天出来活动的,不是什么好虫,只有昼潜夜行的蛐蛐,才有几分看头,况且夜里静谧,可以听清虫鸣强弱,省去许多搜寻的功夫……”
众人纷纷点头,立即四处散开寻找,既然来了,韩瑞也不好当个闲人,骑着青骢马,驰骋疾奔,观察地形,还真发现一两个贺兰楚石所说的地方,用心记了下来,继续再找,反正也不辛苦,就相当于骑马兜风了。
青骢马奔疾,耳边风声呼呼,颇有几分两腋生风的快感,正在享受之时,忽然听闻高空之中一声悲鸣,韩瑞下意识抬头观望,却见一只大鹰急促坠落,身上有支长箭……
待看清之时,大鹰已经砸了下来,直接命中韩瑞身上,本能勒马,一阵灰头灰脸,也只能自认倒霉,拍打扯拿半天,才把身上羽屑清理干净,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清风,传来几人的叫嚷对话。
“老2、老三,那只大膺肯定是我射下来的,没你们什么事,跟来做什么。”
“不对,肯定是我的。”有两人齐声反驳,指责老大想抢夺自己的功劳。
“什么抢功,那支长箭,明明是从我在的那个方向射去的,与你们何干……”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瑞微微愕然,忽然笑了,上次遇到他们,就得了幢宅第,现在再次相逢,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好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公。”韩瑞本能地呼叫了声,心中莫明不解,刚才程家三兄弟追去的方向,应该是东边才是,怎么程咬金会出现在这里?
忙着指挥仆役搭建营地,程咬金自然没有留意韩瑞,不过他旁边的卫士却注意到了,小声提醒了句,程咬金回首,脸上笑容灿烂,大笑上前,蒲团大小的手掌扑来,韩瑞心中微颤,下意识地咬紧牙关,绷紧肌肉,却发现手掌落肩,也没有多少力道。
轻拍了两下,程咬金憨厚笑道:“小子,你来得正好,家里有没有纱幔,借我几匹,回头加倍还你。”
韩瑞愣了下,自然不会拒绝,立即答应下来,取来笔墨,写了张字条,程咬金吩咐了句,自然会有仆役前去搬来。
“小子,承情了。”程咬金笑道:“准备不足,幔帘不够用了,本来以为要回城取来的,不过远了耗时,不想却遇到了你,真是老程的福气。”
这点小事,韩瑞自然不以为意,随口推托两句,望着热火朝天的营地,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慢声问道:“程公,你这是准备……”
“嘿,别提了,某今日有公务在身,奉旨来此……嗯,反正也瞒不了多长时间,就明白告诉你吧。”程咬金搓着须髯,肆无忌惮的说道:“不就是秋末了么,准备过冬了,趁着天气未冷,陛下想再打次猎,又怕魏徵那帮人,阻拦劝止,所以吩咐老程把营地建好了,再偷偷摸摸……咳,再移驾过来,人到地方了,想到那帮人也无话可说。”
哈,韩瑞眨眼,却听程咬金继续说道:“小子,这事隐秘,你可别到处宣扬,若是泄露出去,在陛下找某麻烦之前,某可饶不了你。”
语气平常,好似说笑,韩瑞却不敢轻而视之,连忙点头,目光游移,忽然发现附近有许多围观的百姓,立即担心起来,小声说道:“程公,动静这么大,看见的可不仅是我而已,若是他们泄密了,可不能怪我啊。”
“嘿嘿,放心,他们不知情,因为对外宣称,是某举家来此游宴。”程咬金得意而笑,脸色忽然垮了,喃喃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真把这事告诉了夫人,让她兴冲冲的往这边过来,这也就罢了,居然说机会难得,要在这里设宴待客,不是存心为难老程么。”
原来是临时起意,难怪说准备不足,韩瑞恍然大悟,深表同情,一边是皇帝旨意,一边是自家夫人,都不能怠慢,程咬金夹在中间,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不是。”程咬金叹气,又吼了起来:“你们的动作快些,别耽搁了。”
一帮仆从整齐呼喏,身强力健的模样,应该是军卫乔装打扮的,一声令下,速度又快了几分,很快就搭建了个宽敞的帐篷,正往里面铺垫毡毯。
“老程,营帐建得怎样了?”
就在这时,旁边又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居然这么无礼,韩瑞下意识地望去,却见营地外面走来两人,一个身材魁梧,粗密的胡须,容貌与程咬金差不多豪迈,就是皮肤黑了些,另外一人,三四十岁模样,身材适中,体形消瘦,蓄着短须,一双眼睛不时闪过锐利光芒,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老黑头,小猴子,你们来了。”程咬金笑容满面,大步上前相迎,
闻声,两人脸色微变,特别是有些消瘦之人,分外的无奈,叹气说道:“程将军,直接唤我名字即可,无须那么客气。”
“贼头,匪气来了,坏我声誉,想干架是吧。”
“怕你不成。”
见到两人吵吵闹闹,一帮军卫十分为难,见到他们挽起衣袖,露出粗壮的胳膊,更加是不能撒手不管,只得硬着头皮,两成两拨人,隔挡两人,耐心劝解。
“程将军、尉迟将军,有话好好说,岂能为了区区小事,伤了两家的和气。”
“两位将军,皆是宽宏大度之人,想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经验丰富,尽管开口劝说,军卫们却有自知之明,两人真要打架,凭他们的力气,多半是阻拦不住的,所以分外小心,时刻关注留意,准备在第一时间闪躲,免得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自然,也有人看得出来,两人不过是在耍嘴皮子罢了,根本不可能打起来,乐得在旁边看热闹,韩瑞就是如此,从军卫的话里,也能猜测出来,那个皮肤微黑的将军,应该就是尉迟恭了,那么他呢?
悄悄打量,站在旁边含笑不语的消瘦中年,韩瑞隐约也有几分恍然,朝中武将,姓侯,而且与程咬金、尉迟恭地位相近的,只有现任兵部尚书,潞国公侯君集了。
就在韩瑞观察之时,那边的乱子也平息下来,只见程咬金与尉迟恭勾肩搭背走来,一路谈笑风生,军卫们无奈对视,轻叹了声,见怪不怪,纷纷散去,继续忙碌起来。
近了,尉迟恭莫明其妙道:“老程,怎的多了个帐蓬?”
“别提了,弄假成真,我家夫人要过来了。”程咬金嘘唏说道:“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哈哈,嫂夫人来了,在哪呢,容兄弟我去拜见。”尉迟恭说道,却明显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别高兴太早,你家那位也来了。”程咬金瞥眼,哼声道:“不仅如此,她好像知道我们三个都在这里,顺便也把君集的家眷也请过来了。”
啧,尉迟恭愣眼了,侯君集也情不自禁皱眉,自己等人是身负皇命而来,现在家眷也跟着过来了,成什么体统,皇帝知道了,肯定有所责怪。
“让她们回去?”尉迟恭说道。
程咬金摇头,声明似的嚷道:“要说,你们两个去说,别牵累我就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在平时,两人少不了一番取笑,可是现在却没了这个心情,反而有几分赞同,毕竟后院失火的滋味,他们都是感同身受的。
心中烦躁之际,忽然见到旁边的悠然自得的韩瑞,尉迟恭立即沉脸,喝声道:“小子,没瞧见大家都在干活么,你愣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韩瑞愕然,程咬金笑了起来,解释道:“敬德,别误会,他不是下人。”
“见过两位将军。”韩瑞连忙行礼。
尉迟恭微微摆手,又继续度步寻思对策,不过侯君集似乎对韩瑞有几分兴趣,准备的说,应该是留意到青骢马的不凡,打量片刻,开口说道:“此马骏健,似曾相识。”
只是侯君集由感而发之语,然而落到其他人耳中,却有不同的意思,程咬金微微皱眉,有几分不悦,尉迟恭却没想那么多,随口说道:“君集,不会是看上人家的马了吧?”
察觉众人的怪异目光,侯君集稍微错愕,就明白过来,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是在程咬金与尉迟恭面前,却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微笑了下,回思说道:“这马,我真的见过,好像是……太子的坐骑。”
嗯,众人闻声,脸色微变,目光齐刷刷投射在韩瑞的身上,该不会把自己当成盗马小贼了吧,心中猜测,韩瑞自然要辩解,连忙摇头说道:“诸位,这马是……”
“好了,不用多言,我相信你。”程咬金开口打断,转身说道:“你们也不用怀疑,或许是君集看错了,他不可能做那等下作的事情。”
“啧,老程,他是你亲戚?”尉迟恭奇怪道:“这样帮他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咬金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他叫韩瑞,名字你们也多少听说过吧。”
“略有耳闻。”侯君集说道,目光在韩瑞身上停留片刻,心中却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至于韩瑞怎么得到太子的坐骑,那就不属于他关心的范畴了。
“韩瑞,听人提起过,就是他呀。”尉迟恭好像有几分惊讶,铜铃大小的眼睛,瞪视了片刻,直言不讳的说道:“某不喜欢你。”
韩瑞微怔,心里也在嘀咕,不喜欢才好,喜欢了才叫倒霉,随着一个个历史名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与之接触聊天,韩瑞早就没有当初的兴奋,什么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也就是那么回事,也不别常人多出什么来。
不过对于尉迟恭,韩瑞却有些了解,不仅因为他是门神,更重要的是听虞世南提过,当年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李元吉的亲信有百余人被捕,诸将都要求将这些人治罪,尉迟敬德对此坚决反对此事,算起来也是由于他的缘故,魏徵等人才得以保存。
再有就是两年之前,居功自傲,居然在宫廷宴会上把宗室亲王李道宗给打了,受到了李世民的严厉批评,但是反过来,也能证明尉迟恭性格比较纯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像这样的大臣,自然让李世民视之为心腹,装模作样训斥了几句,就轻拿轻放了。
换成其他人,那就难料了,毕竟在宫廷宴会那么放肆,完全可以扣个大不敬之罪,可见在李世民心中,还是十分信任尉迟恭的。
“敬德兄弟,又是跟谁在发脾气?声音洪亮,我们在山里也听见了。”
就在韩瑞寻思之时,骊山西峰小道上,缓缓下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风姿秀雅的美丽妇人,旁边有几个衣裳华丽的贵妇、少女,在众多的仆役、婢女簇拥之下慢慢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夫人。”程咬金几人连忙上前迎接,英雄么,总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反过来说,若是连老婆孩子都视之若无物,恐怕也不是个英雄了。
寒暄了几句,尉迟恭咧开大嘴,憨厚笑道:“嫂夫人,我是天生嗓门大,不是与人发脾气,要是吵扰了夫人,请不要见怪。”
尉迟恭那么客气,有几分是看在程咬金的面子上,更多的原因却是程咬金的妻子裴氏,本身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山东士族,以五姓为首,能与之抗衡的,自然就是关陇贵族,然而关中贵族,却是以陇西李氏为主,不过由于李氏是帝王世族,官方意义上的第一高门,不列入评比的范围,所以关中的权贵,是以京兆韦氏、河东裴氏为核心。
然而,抛却关中贵族身份,还有句话叫做天下氏族,莫如裴氏,河东裴氏堪称中国二千年封建王朝历史中,独一无二的望世家族,自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至隋唐而盛极,族中名臣辈出,多如繁星。
比如辅助李渊夺取天下的名臣裴寂,还有撰成西域图记,标出丝绸之路具体道路的裴矩,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仅是唐朝,名卿贤相,文官武将,数不胜数,韩瑞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唐玄宗时代的裴旻将军,传说中他的剑术,已经达到神乎其技的境界,能与李白的诗、张旭的草书并称为三绝,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么时候,当面向他请教……
韩瑞浮想联翩,片刻之后,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由得为之惋惜。
“唉什么气,小子,过来。”程咬金招呼道:“这是我的夫人,娘家姓裴。”
韩瑞微笑,平步上前,不亢不卑,行礼叫唤:“裴夫人。”
裴氏衽裣,浅浅揖身,温和笑道:“夫君,这是哪家的公子,怎的没有见过。”
“前两日夫人不是说着要见他的么,怎么人在眼前,反而不认识了。”程咬金大笑道,却是少了几分粗莽之气。
“我什么时候…氏忽然明白过来,惊讶道:“你就是韩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含笑承认,就在点头的刹那间,一帮贵妇、少女的目光,立即齐集在他的身上,这种待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韩瑞十分淡然,视若无睹。
“久闻韩郎君之名了,今日得遇,真是幸事。”裴氏笑容明媚,浓郁而灿烂,旁边的贵妇少女也是如此,若不是尚有两分矜持之心,恐怕忍耐不住要围上来了。
韩瑞自然要谦虚,表示自己也十分的荣幸,客套几句,感觉距离有些拉近了,那帮贵妇少女就悄悄走了上来,这个谈诗,那个论赋,也不乏聊文章的,一片莺莺燕燕之声,却是有几分热闹。
看到自家的女眷,围在别的男人旁边,尽管知道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身为丈夫,难免会有几分吃味,却偏偏发作不得,不然就有损大将军的风度,三人对视了眼,互相苦笑。
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尉迟恭插嘴说道:“他的诗也不怎么样。”
咦,一帮贵妇、少女面面相觑,发现说话的是尉迟恭,神情更加怪异了,其中一个气度雍容的贵妇人,轻轻蹙起蛾眉,嗔声道:“你又不懂诗,不要胡乱开口。”
若是部下,甚至儿子,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尉迟恭早就翻脸了,不过这人却是他的妻子,打不得,又不好骂,只能忍了,嘴唇动了下,最终没有忍住,直言不讳道:“其他是不懂,但是有一首我却听明白了,不过觉得很荒唐,根本不是回事。”
“哪首诗呀?”众人好奇,连韩瑞也不例外,侧耳聆听。
“什么书中有什么黄金、宝玉的那首。”尉迟恭哼声,傲然说道:“豪宅良田、珠宝美玉、锦衣车马,全部是我们执刀握槊,从战场上拼杀得来的,小子不明世事,就知道胡编乱造,说什么读书富贵,这话就是房玄龄、杜如晦也不曾说过。”
尉迟恭是心思较少,脾性耿直,但是不代表他愚昧无知,武将的身份,让他天生就厌恶这首劝学诗,都读书去了,谁来行军打仗啊,程咬金与侯君集觉得有理,赞同点头,那些军卫更是深以为然,差点没有高呼起来。
现在是唐朝,尚武的时代,不是几百年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宋代,无论是朝堂,或者是民间,众人都有这样的认知,想要功名富贵,封侯拜相,恩荫子孙,那就上战场上厮杀立功,只要勇往直前,付出努力与血汗,迟早会现实这些愿望的。
面对这样的责问,韩瑞默然,不得不承认,尉迟恭的话,不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有几分道理,宋朝已经证明了抑武重文的后果,不过在五代,又证明了,单是武治,不重文治也是行不通的,文与武,要有个平衡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李世民也意识到了,或许只要是明君,都会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近些年来,慢慢的提升了文官的地位,这样自然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了武将们的权力,程咬金等人也发现了这种事情,但是碍于李世民的威慑,纷纷缄口不言。
只有尉迟恭,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在李世民的教训下,也慢慢的领会了,不再强自出头,但是偶尔借题发挥,抒泄心情,也是正常的事情,十分凑巧,也是倒霉,韩瑞就撞上了枪口。
见到众人不语,默认了自己之言,尉迟恭心情舒畅,满面的得意,继续训道:“小子,不要以为,读了几本经书,翻了几片竹简,就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尉迟将军言重了,对于各位将军,小子一向敬重有加,岂有轻慢之理。”韩瑞连忙说道,这话万万不能承认的,不然后果肯定十分严重。
“敬德,这样说是有些过了,韩瑞小子为人还是不错的。”程咬金笑道,对韩瑞有几分好感,自然存了围护之心。
“怎么没有。”尉迟恭哼声道:“这个小子,去过魏徵、欧阳询、长孙无忌、郑仁基……那些文官的家里,都写诗了吧。”
“是呀,那又怎么了?”程咬金不解道,尽管是武将,但是自小也出身于富贵地主之家,自然稍懂几分风雅,对文人当然没有多少成见。
“也曾听闻,他也去过你家,还有药师兄家里,但是留诗了么?没有吧。”尉迟恭嘿嘿说道:“分明就是看不起你们嘛。”
好彪悍的理由,众人瞠目结舌,韩瑞哭笑不得,这根本是挨不上的事情,却硬是给尉迟恭扯在一块了,也不怕牵强。
适时,裴氏眸子微亮,悄悄在程咬金旁边耳语两句,程咬金眨了下眼睛,微微点头示意,随之豪迈大笑起来,上前拍着尉迟恭的肩膀,嗡声说道:“还是敬德你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去我家也就算了,我可是又送了厚礼的……”
厚礼,自然是就是那幢宅院了,众人心知肚明,却知道那是程大将军,一时“酒后误事”的产物,心中暗笑,自然不会再提。
连程咬金也来凑热闹,韩瑞只得苦笑,搜索枯肠,准备拿两首诗应付过去之时,一个军卫匆匆忙忙奔来,好像有紧急事情要汇报,可是见到场中众人,却有些犹豫不决,程咬金见状,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稍微示意,军卫连忙压低声音,小声禀报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程咬金挥手让军卫退下,又走了回来,脸上有几分为难,踌躇,不等他开口,裴氏眸光轻瞄,淡然说道:“是否韦贵妃到了?”
程咬金惊讶问道:“夫人如何得知?”
“哼,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呀。”裴氏说道:“什么举家游宴,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你有这样的兴致,还在奇怪,却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应了韦贵妃的邀请才过来的,不然哪里有空理会你们呀。”
消息真是灵通,什么也瞒不过她们,程咬金心中嘀咕,赔着笑脸说道:“夫人息怒,君令难违,我也是没有办法。”
“算了,现在不与你们计较,我们先去迎接韦贵妃了。”裴氏说道,真的把几人抛下,领着那些贵妇、少女盈盈而去,程咬金苦笑了下,也不也怠慢,招呼尉迟恭与侯君集,带着军卫,浩浩荡荡的随行。
韦贵妃,什么人物?韩瑞暗暗寻思,慢慢的,也有了几分明白,内宫之中,皇后之下,立有四夫人,分别是贵妃、淑妃、德妃、贤妃,这么说来,这个韦贵妃,在宫里的地位仅次于长孙皇后,应该比较得到李世民的宠爱。
韩瑞也不是傻蛋,自然清楚,纵然李世民深爱长孙皇后,但是内宫佳丽三千,终日面对众多美女的诱/惑,加上长孙皇后又不同隋文帝杨坚皇后那样的善嫉,反而四处替李世民收集美人,这样的的情况下,李世民少不了撒播阳光雨露。
不然,宫里哪来的那么多皇子公主,不过朝中上下都清楚,无认宫里有多少美人,却没人能够撼动长孙皇后的地位,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没人会表示怀疑。
人家皇帝的事情,与自己何干,胡思乱想片刻,韩瑞醒悟过来,左右看了眼,发现没人留意自己,立即拉着青骢马,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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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军卫收拾猎物的时候,韩瑞在旁边观望了片刻,眨了几下眼睛,若有所思,见到李承乾要走,立即伸手制止,悄声说了几句。
“你觉得真有必要这样么?”李承乾问道,有点儿迟疑。
韩瑞笑道:“无所谓了,不过是给你个体面的借口而已,听不听随你。”
想了想,李承乾吩咐下去,那些军卫尽管不明其意,却听令行事,再次整理猎物,收拾清楚之后,策马回去,很快回来营地。
这个时候,营地非常的热闹,皇帝的诏令,没人敢抗令不从,况且像游宴这样的好事,也没人想不来,一时之间,营地自然是熙熙攘攘,扩大了好几倍。
人数繁多,有资格留在主营帐中的,自然是朝中的重臣,皇帝的心腹,不过以男姓居多,女眷之类,已经前往骊宫去了。
借了李承乾的光,可以在戒备森严的营地里畅通无阻的走过,韩瑞悄悄打量,也发现了不少熟人,虞世南、欧阳询,专心致志与一帮文官儒士围聚聊天,却是没有察觉韩瑞的身影,他自然也不会贸然上前搭讪,免得泄露了身份,让人轰出宴会,尽管这样的担忧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反正皇家宴会规矩繁多,小心总没大错。
“皇兄。”
就在韩瑞心里嘀咕之时,一个清脆的童音传来,奶气未脱,仿佛有点儿怯懦,寻声望去,却是个五六岁模样,白白净净,粉雕玉砌似的小男孩,相貌十分文静秀气,一双清灵的眼睛十分的透亮。
见到李承乾,小脸蛋露出几分兴高采烈之色,招着白乎乎的肉嫩小手,像是要小跑过来相迎,又回望了眼旁边,一脸的犹豫不决,踌躇不定,十足乖宝宝的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雉奴。”李承乾微笑回应,相对李恪、李泰来说,态度非常的友善。
李治么?韩瑞好奇打量,随之失望收回目光,不过是个小孩子,能看出什么来,十分的平常普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无非是身受皇家教育,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更加知书达礼罢了,嗯,或许是基因优良的缘故,模样自然秀气可爱之极。
“雉奴,你怎么在这里,父皇母后呢?”李承乾问道。
“父皇与皇祖在帐里饮酒,不理雉奴了。”李治有点委屈,漆黑纯净的眼睛,莹光闪耀,湿润亮泽,让人心生怜惜。
旁边,有几个漂亮的小婢女,应该是李治的侍女,见到李承乾,连忙行礼,帮忙代答道:“皇后去骊宫了,本来带九皇子前往,九皇子却执意留下。”
“这里吵闹,你怎么不随母后去骊宫呀。”李承乾笑道,干脆伸手抱起了李治,慢步朝帐中走去。
“好久不见皇兄了,雉奴想念……”
营账的守卫要比刚才更加严密,韩瑞等人自然没有资格同往,乖乖留在外面等待,也没有多久,李恪与李泰也相继打猎归来,一人志得意满,一人春风满面,应该是颇有收获。
片刻,一通鼓响,营帘敞开,李世民率先走了出来,龙行虎步,自然有股威仪气度,随后的却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在李承乾的搀扶下,右手拉着李治,嘴角含笑,没有什么超凡的气质,却没人敢对其不敬,因为他就是大唐帝国的开创者,高祖李渊。
不过有李世民这样雄才大略的儿子,李渊的心情肯定十分复杂,自豪、无奈、伤心,相互纠缠,只是退位八年之后,什么心情也慢慢在岁月中消磨而逝,仿佛看破了红尘,已经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除了挂着太上皇的名号,他与普通的老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上皇、太子……”大唐帝国最尊贵的一家子出现,众人自然不台怠慢,纷纷井然有序的上前见礼,拥着他们,来到了营地的高台之上,这个时候,众人心里也清楚,多半是皇帝耐住寂寞,要上台发表演说了,纷纷敛容肃目,侧耳聆听。
作为一个杰出的雄辩家,李世民不负众望,以洪亮厚重的声音,点明了今日游宴,不单纯是为了嬉戏游玩,而且是为了江山社稷,所谓劳逸有度,爱卿们辛苦大半年了,整日奔波劳累,呕心沥血,不少大臣因此而患病引退,这是朝廷的损失,让朕心痛……
这种言辞,韩瑞自然不会陌生,后世开会的时候,每个领导不讲十回八回,就显示不出自己对底下员工的关怀,听多了,没啥感觉,但是在场的大臣却是不同,听到天子这么关心自己,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纷纷叫嚷着要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一时之间,群情鼎沸,韩瑞悄悄瞄了眼,旁边有个白发苍苍的官员,呼吸急促的模样,真是令人怀疑,他会不会因为兴奋过度,立即实现了这个诺言,你来我往,互动得差不多了,李世民意气风发的伸手轻压,场面立即平静了下来。
满意众人的配合,李世民侧身,微笑道:“上皇,刚才乾儿、泰儿、恪儿行猎,不知成绩如何,请你来做个评判。”
李渊摆手,含笑道:“你来就行了。”
李世民也没再推辞,微笑道:“乾儿、泰儿、恪儿,可以把你们行猎的成果呈现出来了,让上皇与诸臣过目,若是成绩斐然,朕不吝于嘉奖。”
三人应声,各自吩咐下去,军卫连忙驾车来到高台前面,把猎物分列摆放,什么麋鹿、灰狼、豹子、野猪之类的,好像只是最平常不过的动物,甚至有只体形硕大的黑熊,摆放出来之后,自然引得众人的一阵指点议论。
因为韩瑞的劝止,李承乾的猎物不多,才两车而已,李恪的收获却十分斐然,而且是在清除了小鸟麻雀之类的情况下,六辆马车却是满载而归,那头黑熊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得到众人的夸赞,李恪心中欢喜,却不忘记谦逊恭让。
相对两位兄长,李泰的运气似乎有些不佳,只有一辆马车行来,待到李承乾与李恪将猎物摆放出来,他却凛然不动,或者是知道猎物不多,不好意思拿出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儿,不要灰心,你本身就不善武艺,猎获不及两位兄长,也是正常之理。”众人猜测之时,李世民居然安慰起来,可知其对于小胖子的喜爱程度。
嘴角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李泰神态自若,从容掀开车帘,众人观望,一阵莫明其妙,有几人甚至忍之不住,低低惊呼起来,只见车厢之内,空空荡荡的,连根鸟羽兽毛也没有,更加不用说什么猎物吧。
在场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脑子灵活之人,瞬间就明白过来,李泰肯定是故意为之,不然就是自己不谙骑射,但是身边的扈从却是身手敏健的军卫,随行围猎,岂能没有收获,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罢了。
“青雀,因何如此?”李世民问道。
李泰恭敬回答:“秋尽冬初,天气日寒,鸟兽踪迹渐绝,儿臣不忍再为雪上加霜之事,以干天和。”
这个回答,武将们没有什么反应,文官却交口称誉起来。
“越王仁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了起来,赞扬说道:“汤出,见野张网四面,乃去三面,仅留其一,今日看来,越王不忍伤生,更是甚之。”
汤,可是灭夏兴商的帝王,拿他来与李泰比较,不是年老昏聘,就是别有用心,韩瑞暗暗腹诽,仔细观察打量,发现众人没有什么异样,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一片赞扬李泰的声音之中,李恪脸色却有些不自然,辛苦了半天,收获最多,却不如没有收获的,再有气量的人,心里也难免会有几分怨气,不过,应该有比自己更气愤的,瞄了眼李承乾,李恪心中立时觉得平衡了,脸上又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赞许的望了眼,李世民笑道:“泰儿仁善,值得称赞,不过以猎物数量为论,还是当以恪儿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恪笑容灿烂,准备上前拜谢之时,一个老头站了起来,大义凛然道:“陛下此言差矣,圣人有云,仁者爱人……”
引经论典,滔滔不绝,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呃,反正就是那个意思,皇帝不应该以猎物的多少评定胜负,而是注重皇子的品行,应该以越王第一,却得一帮文官的赞同。
李世民若有所思,分明是给说动的模样,李恪见了,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期间,也有一个两个官员,站出来给他争辩,却淹没在滚滚唾沫之中,无可奈何的败退下去。
沉吟了下,李世民习惯性的问道:“诸位卿家,你们觉得如何?”
在场官员不下数百,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这个时候,皇帝绝对不是在问自己,立即乖乖的退开,让出位置来,比如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种老狐狸,圆滑之极,一脸恭听圣裁的模样,不用指望他们了,然而魏徵却也不含糊,阔步站了出来。
绕着猎物转了圈,魏徵拱手说道:“臣认为,当以太子第一。”
哈,众人立即惊讶愣眼,呆呆的看着魏徵,他不是最正直无私的么,什么时候变了,居然知道拍马奉承了。
也难怪有人这样怀疑,怎么说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向他卖乖讨好也十分正常,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李承乾的成绩也不突出,不然刚才肯定有人向皇帝提出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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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啊,韩瑞立时傻眼,消失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哈哈,放心,不会有事的。”李靖也没有多少恶趣味,含笑解释道:“我们之所以不想取胜,主要是担心陛下输了,总是想要翻盘,没完没了的纠缠,而且那些言官也借此弹劾,不想招惹这个麻烦而已,你却是不必担心。”
韩瑞立即松了口气,觉得也是,因为输棋而杀人泄愤的帝王,只有可能是杨广,绝对不应该是李世民的行事风格。
“宴会开始了,我也要走了。”李靖起身,微笑道:“给你个提醒,若是陛下还找你下棋,能输的话,就尽量不要赢,不然陛下兴起了,封你为棋侍诏,那就容不得你推托了。”
韩瑞连忙应声,站了起来,目送李靖离去,舒活筋骨,等到气血畅通,才快步离开,拐弯抹角,终于找到了贺兰楚石,只见他神情恍惚,嘴角泛着呵呵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已经沉醉于爱河之中,全然不顾身外之事。
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果然没有任何反应,韩瑞无奈叹了口气,自语说道:“刚才,我与陛下对弈……”
“什么?”贺兰楚石惊呼,连忙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想你的彤儿了?”韩瑞没好气道。
腆着脸,贺兰楚石厚颜道:“彤儿什么时候想都行,可是陛下却没有那么容易遇见的,而且还与之对弈,你的运气真是好得令人妒嫉。”
“焉知非祸。”韩瑞喃声道。
“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骊宫苑中,可谓是轻歌曼舞,欢声笑语的场面,管竹弦乐之声,悠扬婉转,几十个轻衣薄纱的少女,翩翩起舞,广袖如云,姿态美妙,伴随着曲乐节奏,舒展着玲珑浮突的身材,充满了轻风流云之美。
这种节奏轻慢的曲乐,只有几个精通曲律的官员,才懂得欣赏,沉醉于美妙的意境之中,至于其他人,也非常欣赏少女的舞姿,同是艺术,不过观赏的角度不同罢了,自然那种目光赤/裸,恨不能把人吞下的表情,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庄重的场合。
就连一向粗犷的武官将军,此时此刻的表现,也比以前文雅了许多,起码有妻女在旁边盯梢,不敢太过放肆,更多是专心致志的对付案前的美酒佳肴,使得宴席的气氛十分祥和,觥筹交错,十分融洽。
亲自给上皇李渊,敬了三杯醇酒之后,李世民归还席位,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丝巾,微抹唇角,轻笑道:“适才与人对弈,好久没有输得那样畅快了,一时忽略了时辰,幸得皇后提醒,不然真是失礼了。”
“咦,终于有人敢赢陛下了么?”长孙皇后微笑道:“还是这些个将军较有胆略。”
“魏徵、虞世南之流,也是敢赢朕的,不过与他们对弈,走几步就要劝诫几句,让人索然无味之极。”李世民摇头叹气,埋怨说道:“不过皇后却是猜错了,那些将军个个狡猾如狐,让他们陪朕下盘棋而已,却视朕如洪水猛兽,你推我让,不肯相随……”
长孙皇后浅笑,既没有附和赞同,也没有反驳谏言,只是安静的聆听,眸光似水,充满了柔情。
仿佛是在抒泄,尽情的将那些将领从头到尾责斥了遍,李世民才心满意足,微笑道:“还是少年人心思纯朴,毫不避讳,一点也不谦让,步步紧逼,若非朕机警,恐怕要全军覆没,而不是九死一生了。”
“既然如此,陛下可封其为棋侍诏,也不愁没人陪你对弈了。”长孙皇后笑道,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棋侍诏?”李世民微怔,忽然笑道:“不成,那太屈才了。”
嗯,长孙皇后美眸微闪,若有所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李泰举杯,走了出来,依次礼敬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自然官员权贵也没有落下,饮了几杯,笑容可掬,扬声说道:“今日游宴,才俊高贤齐集,若有佳作新篇,自可吟咏唱颂,以求众赏,小王不才,欲以抛砖引玉,请诸位莫要见笑。”
众所周知,李泰素有才名,况且帝后当面,谁敢不给面子,自然纷纷应喏,而且有些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待会不论李泰的诗赋怎样,直管喝彩叫好就成。
长孙皇后蛾眉微蹙,似怜似责道:“青雀,这孩子,就是耐不住性子。”
“那是洒脱,没有什么不好。”李世民笑道,人家是严父慈母,到了他这里,却是完全相反过来了。
“陛下,不要总是替他维护。”长孙皇后微微摇头,叹气道:“体形又增了,日后怕是趋拜亦难,如何是好。”
李世民笑言宽慰道:“你多心了,辅机也是这样,没见他如何。”
长孙皇后稍微有些释然,这个时候,李泰也作了首诗出来,自然是赢得满堂喝彩,夸赞之声,不绝于耳,尽管不是极尽的阿谀奉承,但是长孙皇后却听之不下,皱眉道:“陛下,佞语顺耳,然而也容易助增青雀骄纵之气,却非是福。”
李世民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上却赞同道:“皇后言之有理。”
察觉出来,长孙皇后嗔怪道:“二郎,你是在敷衍我么。”
“怎么会。”李世民笑了,柔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沉吟了片刻,长孙皇后说道:“几个学士不是在么,也让他们写诗吧,也要让青雀知道,天下英才繁若星斗,不可听了几句夸赞,就骄傲自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旨意传下,一众学士欣然答应,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立即挥笔而就,也迎得阵阵喝彩,不过既然是奉诏制诗,水平自然也不怎么样,说是平庸之作,可能有些过了,但绝对称不上佳品。
“二郎,或许是我的错觉,”翻阅手中的笺纸,长孙皇后秀眉悄然微蹙,轻声道:“怎么感觉,几位学士的诗作,好像不及从前了。”
“是么?好像也是。”李世民迷惑了下,接过笺纸翻阅几张,心里也有几分赞同,却含笑解释道:“或许今日,他们不在状态吧。”
“不对。”长孙皇后微微摇头,沉吟说道:“就是文思苦涩,也没有理由全部如此,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李世民也在考虑,目光游移,落在长孙皇后衣裳上的牡丹图纹上,忽然笑了,轻声道:“观音婢,朕好像明白什么原因了?”
“那是怎么回事?”长孙皇后好奇问道。
“常言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李世民笑道:“你现在就是如此,穿惯了绫罗绸缎,再着粗布麻衣,自然有几分不适。”
长孙皇后美眸掠动,低声道:“陛下教训甚是,妾身明日就换装易服。”
呃,好像有些弄巧成拙,李世民连忙解释道:“观音婢,你误会了,我是在比喻,我的意思是说,有珠玉在前,几位学士的诗赋,就显得普通了。”
长孙皇后若有所思,眸光微闪,迟疑道:“陛下说的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传言,有他在场,无人敢抡笔,也不知真假,怕是夸大其词。”李世民说道,轻手招来一个宫女,低语吩咐几句。
见到宫女盈盈而去,长孙皇后心中好奇,却也没问,倒是李世民忍耐不住,微笑说道:“观音婢,那人过来了,你帮朕过目,看他是否当得诺大的盛名。”
“盛名之下,应无虚士。”长孙皇后笑道。
“拭目以待。”
帝后在前,窃窃私语,自然引人瞩目,不过却没人敢打扰,继续觥筹交错,片刻,忽然发现管弦曲乐停了下来,那些身材曼妙的少女,也敛起了长袖,却步盈出,脂香渐飞,也是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就在这时,在一个宫女的引领下,一个俊逸少年飘然而来,眼睛清澈,步履沉稳,看似从容不迫,心中却忐忑不安。
“是他,什么时候来的?”有人轻呼,迷惑不解。
立即有人问道:“那是谁呀?”
“就是那个……韩瑞。”
“哦,是他啊。”一阵恍然大悟,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陌生,时常听人提及,只不过很少见到本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议论之声隐约传来,韩瑞却充耳不闻,更加没有理会的心情,不过瞧见席间几双关怀的目光,还是稍微滞步示意,随之加快速度,走到前台边沿,离了好几尺,顿首而拜。
“韩瑞。”
李世民的声音飘来,事到临头,韩瑞反而镇静下来,连忙应声,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看望高台之上。
李世民不动声色,以寻常的口吻说道:“前些时候,你作诗赞颂牡丹,深得皇后欣赏,并予以嘉奖。”
“小臣甚幸,拜谢皇后恩赐。”韩瑞自然说道。
“当日,朕将其中两句,以喻皇后,可惜非是你之真意。”李世民玩味说道:“而今皇后当面,朕令你以诗颂之,作为弥补,如何?”
你都说了,谁敢反对呀,韩瑞心中嘀咕,知道没有拒绝的余地,飞快瞄了眼长孙皇后,的确是国色天香,至于具体什么模样,那就说不出来了,毕竟李世民就在旁边,除非不要命了,不然谁敢盯住不放。
“父皇,儿臣有颂言,坤德既轨,彤管有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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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小四也在这里呀。”永嘉公主娇媚打了个招呼,不过注意力还是在韩瑞身上,继续娇声说道:“这回不让你当了,也不准找借口推托,快些给我写诗。”
“永嘉,回来,不许胡闹。”
未等韩瑞有所反应,门口又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却是驸马窦奉节,他现在的脸色不怎么好,也可以想象,见到自己的妻子的玉手,搭在另外男人的身上,再胸襟广阔的人,也难免有几分吃醋。
“窦驸马。”韩瑞借机站了起来,不留痕迹的避开永嘉公主的纠缠。
永嘉公主蛾眉微蹙,不悦道:“窦奉节,你来这里做什么?”
窦奉节皱眉,没有理会韩瑞,直接上前拉着永嘉公主的手,返回拖动道:“家里来客人了,跟我回去。”
“放开,你有客人与我何干?”永嘉公主娇斥,却挣脱不了,人家是合法夫妻,说不定是在嬉戏耍闹,自然没人敢上前阻挠。
两人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角落,韩瑞吁了口气,感叹古代追星族的疯狂程度,也不比后世相差多少,李泰却稍微显得有点儿尴尬,举杯就要说些什么,打个圆场,不料老天像要与他作对似的,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
华贵而不失简约的衣袍加身,腰间束着玉带,黑缎皮靴落地,悄然无声,却有几分虎虎生风之势,一身英武的打扮,来人正是蜀王李恪,只见他笑容灿烂,昂首阔步而来,走到韩瑞身前,直接就是九十度躬身,语出真诚,充满歉意说道:“韩先生,昨日郊野,小王多有冒犯,今日特来请罪,请求原谅。”
“蜀王殿下,这是做甚。”还在疑惑的韩瑞连忙伸手搀扶,事后回想,不得不感到佩服李恪的决断,易身处之,如果是自己犯错了,要向人道歉,肯定要犹豫几日,而且绝对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当众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哥,你这是?”李泰惊讶道,一脸的困惑。
李恪也不解释,微笑道:“四弟也在呀。”
听到两人这样称呼,旁人尽管不认识李恪,却也能猜测出他的身份,纷纷上前见礼,看韩瑞的目光也更加不同了,本身才学不凡,又得两位皇子看重,日后的前程必然无量,萧晔与周玮对望了眼,心中更觉愤懑。
李恪回礼,微笑道:“韩先生,小王……”
“听闻韩公子在此地,小的奉令相邀,请韩公子务必前往。”
又是一个信号,厅中再次重演骊宫宴罢时候的场面,瞬息之间,从角落里冒出了许多仆役,手里拿着请帖,或者清香如锦的笺纸,争先恐后的奔涌而来。
“今日怕是无暇诸位宴饮了,来日定当设宴赔罪。”
见势不妙,韩瑞连忙告罪,由厅中侧门抽身而去,心中可以料到,如果不是自己出门得早,恐怕已经给堵在家里了。
厅中众人,望着如同落荒而逃的韩瑞,面面相觑,随之忍俊不禁,纷纷笑了起来,不过当发现一群仆役走进厅中,你推我让的,十分拥挤,却是有些理解韩瑞的心情与行为了。
待来人走得差不多了,发现席案已经歪歪扭扭,不成模样,李泰苦笑道:“看来是小王考虑不周,下次定然要找个清静之地,免得来了诸多不速之客,打扰了诸位的雅兴。”
众人自然不会见怪,纷纷开口宽慰,不过李恪的笑容却多了分异常,毕竟他也算是不速之客之一,抬头与李泰对望了眼,两人的笑意浓郁,充满了兄弟情深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韩瑞也没逃脱众人追逐,一边气喘吁吁的奔走,一边拂袖拭汗,模样狼狈不堪,就要考虑是不是干脆停步,让他们拦截围堵算了,反正最多是给拉去宴饮,违心的虚伪应付而已,也不会少块肉。
心中寻思,韩瑞脚步慢了下来,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来,停在他的身边,车帘掀开,露出如意如同美人似的笑脸,细嫩的皮肤晶莹透白,着实让人嫉妒,愣了下,韩瑞二话不说,直接跃上车厢,一声令下,马车悠扬而去,激起了阵阵薄尘,留下众人望洋兴叹。
“如意呀如意,果真是如人心意,堪比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韩瑞松了口气,口中不吝赞美之词。
如意听得眉开眼笑,抿嘴轻笑,刹那间的风情,绝对可以秒杀方圆十里内的生物,而且不论男女,韩瑞也中招了,明示愣了下,立即摇头。
“怎么了?”如意好奇问道,声音清脆,还保持童音,轻易辨别不出男女。
“如意呀,你为何生得这么俊俏,也不怕让人自惭形秽。”韩瑞半真半假叹道:“与你同行,让我的压力倍增啊。”
“谢谢韩公子赞誉,不过相貌再好,也是虚有其表而已,怎及公子才华横溢,受世人敬仰。”如意笑道,大大方方的拜谢起来,细嫩的小脸,略带一丝羞赧。
“敬仰也就罢了,却如同追债,让人心烦。”韩瑞自嘲道:“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恐怕已经给他们撕成碎片,拿去抵债了。”
如意一阵轻笑,韩瑞喘了口气,又问道:“你这次出行,是奉太子之令办事?”
“没错,在集市采购,发现韩公子……”如意莞尔笑道:“初时,也以为那些人要冒犯公子,仔细端详,才发现并非如此,不过也察觉公子,似乎有些不情愿受邀赴宴,所以就自作主张驱车拦路,希望公子莫要怪我多管闲事。”
“多谢都来不及,哪有责怪的道理。”韩瑞摆手,笑道:“名字与人一般乖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四五岁的年纪,平时好像很少受到夸赞,或者受过嘉许,也不像韩瑞这样直白露骨,如意听得笑靥如花,那份妖娆,连鲜润花朵也为之失色。
“韩公子,你准备去哪里,我送你吧。”如意说道,不仅是心情舒畅的缘故,更加清楚韩瑞与太子之间的交情不浅,自然有几分讨好之意。
“去……”韩瑞迟疑起来,回家,不行,这里都有这么多人围堵,家里更加不用说了,想了片刻,微笑道:“到安兴坊郑府吧,对了,你的事情办妥了么,会不会耽误你。”
“不过是购些彩带而已,办妥之后,准备返回东宫,才遇到韩公子的。”如意笑道,脆声吩咐车夫改道。
韩瑞不好意思道:“麻烦了。”
“怎会,都是同个方向,也是顺路。”如意说道,就是绕弯而行,转绕整个长安城,回去迟了也不要紧,只要把此事汇报太子,说不定反而得到嘉奖。
说话之间,就来到了安兴坊,由坊门而进,驶到郑府附近之时,透出车帘,韩瑞却发现郑府门前,一片车水马龙,热闹之极,心中自然有点儿奇怪。
由于郑府门前车马过多,也没有地方停靠,所以如意吩咐车夫绕行而过,准备在侧边的巷子停车,马车缓行,旁边却传来阵阵议论的声音。
“喔,又来了个。”
“会不会是韩公子。”
“不是,他骑的是青骢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久了,都没见人影,该不会是已经给人请去了吧。”
“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就是,也没有办法,不在家里,国子监也没人,最大的可能,自然是到郑府拜访,我们继续蹲守,等不到人,再回去禀报。”
这些人真是厉害,揣摩人心更准,抹了把汗,韩瑞止声屏息,小心翼翼使了个眼色,如意明白,故意探出头去,吩咐车夫不要停车,继续前行,慢慢远离郑府。
“哈哈,看来郑家暂时不能去了。”韩瑞无奈笑道,心中盘算,李靖、程咬金,贸然之间,不好前去打扰,虞世南、欧阳询几人仍在官署,去他们府第多半也找不到人,考虑了片刻,发现自己真没有地方可去了。
想来想去,只有出城,去找贺兰楚石了,这个结论让韩瑞有些郁闷,看来自己的交游的确不够广阔呀,感叹了番,心里有了决定,不过,也不好意思让人相送,准备叫停下车之时,却听如意笑道:“韩公子,若是身无要事,不如随我回东宫,太子闻讯,肯定非常欢喜。”
去东宫,拜访李承乾,韩瑞犹豫了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总是在长安城乱转,还没有见识过皇城是什么模样,机会难得,不去肯定会有遗憾,当下立即答应,不过又有些迟疑,身无长物前去,却是显得冒昧。
“怎么会,只要韩公子本人到访就成,其他太子岂会在意。”如意笑道,也不给韩瑞反悔的机会,直接吩咐车夫返回东宫。
车夫应声,鞭子扬起,似乎知道再辛苦片刻,就可以休息了,拉车的骏马蹄声轻快,绕过安兴坊、永兴坊,很快来到皇城延喜门,缓缓停下,接受执锐军卫的检查,如意出示了东宫通行令牌,自然可以轻易过关,马车缓缓而进。
透出帘边缝隙,望着雄伟高壮的宫殿,韩瑞心中不禁有几分激动,因为这里不仅是长安城的命脉所在,也是大唐帝国的核心,在这个时代,更是世界的中心,一般人生生世世,恐怕都没有机会涉足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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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中,高墙林立,十分肃然安静,不时可见成队成列的军卫执锐而过,连续过了几重厚墙拱门,马车缓慢停了下来,如意率先跳了下去,伸手掀帘,笑道:“韩公子,稍候,我去禀报太子。”
韩瑞点头,也清楚东宫不是普通的宅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去的,待如意告罪而去,韩瑞也跃然下车,好奇的打量李承乾居住的地方,不出意料,画栋雕梁,精美之极,里面屋宇层层,十分的大气。
敞开的朱漆大门前边,站着八个身材彪悍的军卫,铠甲披身,目不斜视,手里紧握锋芒毕露的长戟,既然可以充当仪仗,若是遇到危险,手里的家伙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而且尽管殿堂通道看似无人,可以长驱直入,但是韩瑞有理由相信,这样重要的地方,里面肯定是暗藏杀机,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刀斧手……
八百,一千,或者更多,就在韩瑞暗暗猜测的时候,如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笑容可掬道:“韩公子,太子听闻你来了,非常高兴,只是现在在听先生讲学,一时之间,不能脱身,所以让我来先带韩公子进去。”
学习重要,可以理解,在如意的带领下,韩瑞欣然举步,由朱漆大门旁边的小门进去,走过了长廊,在垂花拱门旁边,也有军士守卫,如意也有准备,出示了李承乾的手敕,自然畅通无阻。
过了拱门,如意继续带着韩瑞在弯弯曲曲的回廊前行,不过,仿佛是要把他绕晕似的,拐弯抹角,绕来转去,走到后来,韩瑞已经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了,干脆专心跟在如意身后,保证自己不跟丢了就成。
又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心头出现了幢华美宫殿,如意回头笑道:“韩公子,到了,这里就是太子的寝宫。”
韩瑞微怔,不想居然把自己带来这里,脚步立即迟疑,轻声道:“如意,我来这里,怕是不怎么合适吧。”要知道太子的寝宫,与皇帝的后/宫差不多,应该是禁止除本人之外的其他男性生物涉足的吧。
眨了下清亮的眼睛,如意领会其意,轻笑说道:“韩瑞不必顾虑,这是太子的吩咐,现在还不用避讳,过几日的话,自然就不好说了。”
哦,也是,过几天李承乾才正式纳妃,寝宫现在,没有女主人,韩瑞琢磨了下,的确少了几分顾虑,继续前行,走过平整而略带光泽的砖石小路,来到了宫殿的厅中,稍微打量,却出乎韩瑞的意料,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奢靡豪华。
席案屏几,四周悬挂轻纱薄帘,陈设十分简单,没有丝毫的珠帘宝玉点缀,奢华程度根本不及长孙无忌府第的十分之一,韩瑞觉得,如果自己肯多费些钱财,家里的布置恐怕会比这里好上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你没带错地方吧。”韩瑞有些困惑,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
“怎会。”如意解释道:“我们做奴婢的,也觉得东宫器用阙少,欲有奏请,可是皇后娘娘回复说,为太子,所患德不立而名不扬,何忧少于器物,此后,太子也就没提了,就是现在纳妃喜庆,只是布置了里面的几间寝室,其余地方都没动。”
也是可怜,韩瑞暗暗叹气,却也觉得未尝不是好事,毕竟简朴节约,一直是优良传统,不过很多人做不到罢了,其中或许也包括自己,想想,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偏偏要求人家这样做呢。
道理也十分简单,看到有有些人拿自己的血汗钱去寻欢作乐,是人都觉得心痛,自然,那些人肯定不会那么认为的,他们会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比如杨广,所以他死了,最近两年,李世民也开始有这样的苗头,幸好在魏徵等人的犯颜直谏下,比较能克制收敛。
“如意,贵客到了么?”
就在韩瑞“忧国忧民”之时,外面走人走了进来,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美人”微步行来,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泽,精致绝美的五官,漂亮得无法形容,几乎让人误会他是女子。
好吧,韩瑞得承认,乍看之下,他也以为来人是女子,不过待看清楚来人的装束之后,才发现不对,特别是如意迎了上去,叫唤称心的时候,心中惊愣,这才清醒过来。
“这位就是韩公子么?”称心问道,白衣飘飘,十分俊美,清澈明亮的眼睛掠来,秀长的睫毛微闪,在纯净瞳孔的衬托下,构成了独特的魅力。
“是呀,称心,你怎么出来了,讲学结束了么?”如意张盼问道:“太子殿下呢?
“没有,来来结束的,张先生兴致来了,延迟讲学时间,殿下无奈,又不好离开,让我过来向韩公子说明情况,请韩公子见谅。”称心说道,走近了,举止优雅的行礼。
韩瑞连忙摆手,表示不会在意,也趁机不留痕迹的打量称心,没有涂脂抹粉的迹象,一举一动,包括声音都自然无比,不是后天长期训练,就是先天形成,尽管韩瑞认为自己的取向绝对没有异常,也不得不叹其风姿卓然,心里更多了分担忧。
自然,身为穿越者,韩瑞的观念谈不上开放,思想也绝对不会保守,更加不会歧视一些符合生理学的正常现象,不过心里肯定有几分抵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以李承乾的身份,整出这样的妖蛾子,岂能简单了事,韩瑞心念百转,不动声色,也在犹豫。
这个时候,称心如意两人也没有闲着,从屏风之后,取出杯盏美酒,好像已经提前吩咐下去,外面又走来婢女捧上果鲜美食,搁放在案上,却步退去。
举杯小饮了口美酒,韩瑞神态自若,笑着问道:“称心如意,你们容貌好生相似,莫不是嫡亲兄弟。”
称心如意相视而笑,不仅精致的五官形似,犹如粉雕玉琢,而且神情也差不多,颇有美女嫣然一笑的风情。
“太子殿下也经常这么说。”接触较多些,自然是由如意应答,微笑说道:“不过我们即使不是嫡亲兄弟,却更胜嫡亲兄弟。”
两人执手而笑,没有顾忌韩瑞在旁,可见交情之深,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个柔弱秀气美少年动作亲密无间,好像不惹人反感,若是换成其他阳刚型男……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韩瑞觉得自己多半会上前一脚踹去。
举杯掩饰,韩瑞继续打探道:“你们是哪里人呀,怎么会到东宫当差的。”
韩瑞问得非常直接,而且坦然,称心如意反而不会怀疑他别有用心,只是觉得他好奇心比较强烈罢了,况且李承乾吩咐他们两人,要好好招待韩瑞,加之提问的又不是什么机密私隐之事,两人也没有戒心,自然回答。
“称心是家贫,我或者也是如此,记不清楚了,反正自小,我们就是在太常寺教坊司监长大的,后来承蒙太子殿下看重,就到东宫为仆了。”如意笑道,回答简单,却掩藏不住其中的失落、辛酸、苦楚。
毕竟韩瑞再缺乏常识,也清楚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黑暗,但是两个无依无助的小孩,生活在那种地方,肯定也避免不了鞭打责斥的待遇,依稀之间,察觉称心如意身体颤了下,显然是勾起了些不好的回忆。
韩瑞心中愧疚,歉声道:“是我多问了,触及两位的伤心往事,真是失礼。”
“怎么会,我们已经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如意笑道,话虽如此,神情不免掠过一缕忧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识趣,不再提及,转而说道:“太子纳妃,有什么章程,是在何处举行的宴会呀?”
这方面好像是称心比较了解,闻言立即说道:“据礼官制订的礼仪,先是亲迎由朱雀门而进,过皇城,直到承天门,拜谒陛下与皇后,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再由太极宫而入,祭拜太庙,返回东宫,至于宴会,就设在承天门。”
其实进出也是随口提问,反正参加宴会的时候,多半是身不由已,比如祭拜太庙之类的事情,肯定没有自己与百官的份,只要听从礼官的安排,小心翼翼,不出娄子就成了。
就是闲聊之时,一阵木屐走传来,虎虎生风,好像有几人随行,听闻动静,韩瑞自然以为李承乾返回,连忙站了起来,走到厅门迎接,却见迎面走来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圆润的大腹翩翩,面团团的脸庞笑容可掬,却是国舅爷长孙无忌。
见到韩瑞在此,长孙无忌微怔了下,随之笑眯眯道:“韩瑞,难怪翻遍了长安城,也没有找到你,原来躲到这里来了,的确出人意料。”
“不愧是长孙国舅,消息灵通之极。”韩瑞行礼,轻笑道:“就是躲在这里,照样你给揪出来了。”
“嗬,不要乱言。”长孙无忌摆手,没有多少担忧,不过还是解释道:“巧合,完全是巧合,某是奉旨而来,给太子殿下筹措布置婚礼的。”
“真是辛苦国舅了。”韩瑞说道:“太子殿下仍在听学,请国舅到厅中稍坐。”
“谁说不是……”长孙无忌说道,忽然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李承乾不在这里,按照关系亲疏而论,自己好像才是主人吧,怎么让韩瑞这个客人招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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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深,月亮如同羞涩的小姑娘,悄无声息的躲藏在柔和的云层之中,深邃的夜空,余下的尽是密密席席的星星,像珍珠玛瑙,也像地上闪烁跳灭的灯盏,闪闪发光。
家主尚未回来,郑府上下,自然没有休息,听闻门前的动静,立即开门出迎,在昏黄灯笼的照映下,韩瑞率先下车,小心翼翼的搀扶郑淖约下来,末了一番好意,伸手想要扶画屏一把,不想却把人家惊吓到了。
纤秀的小脸花容失色,带着点儿惨恐,低头下车,躲在郑淖约的侧边,看都不敢看韩瑞一眼,怯懦的模样,让韩瑞十分惊疑,自己应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何至于此。
思考之时,郑仁基就走了过来,微笑道:“约儿,你也该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郑淖约微微点头,依依与韩瑞作别,临走之时,回头轻盼,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做一抹温柔浅笑,盈盈而去。
做父亲的怎么没有这个待遇,郑仁基心里不是滋昧,做了个粗暴蛮横无礼的举动,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伸手扯着挥手微笑的韩瑞,快步朝客厅走去,措手不及,差点没摔了,韩瑞有些无语,急步跟行,很快就来到厅中
相对而坐,挥退奉水端果的婢文,郑仁基直接进入正题,开门见山道:“韩瑞,明日纳征。请期,月底亲迎如何?”
韩瑞微怔,随之欢喜道:“全凭世叔做主,只是……”
见到韩瑞迟疑,郑仁基皱眉道:“你有什么顾忌,不妨直言。”
“不是顾忌,只是仓促之间,纳征之礼,怕是筹办不齐。”韩瑞说道,近段时间来,恶补了下三书六礼的规矩,才清楚古代婚仪的繁琐,拿到了婚书,只是开胃小羹,一天没有亲迎接人,都谈不上保险。
其实,细算起来,六礼之中的纳采。问名。纳吉,早在书写婚书的当日,已经是一步到位了,这段时间把程序补齐了,郑家却迟迟不肯下一步程序,期间也惹得韩瑞几度担心,现在听到郑仁基肯定的回复,至少放了大半的心,随之又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纳征的纳,就是聘财的意思,征就是成的寓意,纳征的含义,就是指男家需要纳聘礼后才可成婚,三书中的礼书,名字超得不错,实际上却是详细列明礼物种类及数量的清单,只有两道程序过了之后,婚约才算是正式的定立。
当然,也不是说以前的不作数,在韩瑞看来,古代的婚姻与做生意有些相同,先是口头承诺,然后写了契约合同,接着买家先付钱,与卖家定好了日期,最后过来取货,一桩生意才算完成,途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有可能导致生意失败。
最可怕的却是婚姻不赞同于生意,货物明文标价出来,而且允许买方侃价,可是纳征聘礼却由文家说的算,基本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韩瑞就是面临着这种情况,就怕郑家来个狮子大开口,那就欲哭无泪了。
“明日,你让钱兄夫妇过来就成,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自有我们做长辈的解决。”郑仁基轻描淡写说道,隐约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韩瑞彻底放心了
与此同时,闰阁之中,刚刚沐浴完毕,披上小衣轻袍的郑淖约,对坐梳妆台上,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更有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灵秀,一双清水般的明眸闪耀着动人的神采,微微抿超的啃唇正透着一丝灿烂的笑容,可知其舒畅欢喜的心情。
“娘子,今日怎么这般高兴?”嫩白小手拿把柄精密的小梳子,灵活的在郑淖约的青丝秀发上滑下,绾了个简单的发型,流萤黑白分明的眼眸,泛着丝缕的好奇,一直待在庭院之中准备浴涌,却是没有听到韩瑞到来的消息。
嘻嘻,一旁的画屏抿唇轻笑,秀气的眉目中却有几分羞涩,流萤闻声,眸光顾盼,好奇问道:“好屏儿,你是否知道原因?
“自然。”在好姐妹面前,画屏没有了刚才的拘谨,巧笑说道:“不过,不能告诉你,不然娘子会生气的。”
“屏儿,你也学坏了,与流萤一样,整日就知道嚼舌。”郑淖约娇斥了句,只觉脸上不由发烧,晕红已渐渐染满粉面,泛着绚烂的霞光。
“娘子,婢子什么也没有说。”画屏连忙说道,俏丽的眼眸隐约藏着几缕羞意,显然还是忘记不了刚才见到的情形。
带着几分狐疑,流萤清亮的眼眸溜溜转动了下,掠过一抹光泽,娇笑道:“屏儿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韩公子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真厉害,画屏无声望来,妙目透出佩服之意。
仿佛是性情率真,口无遮拦,流萤理所当然说道:“有什么难猜的,除了韩公子,谁能惹得娘子这般春心荡漾……”
“流萤……”
听到这话,郑淖约再也淡然不起来了,如同火上加油,粉面霞光浓郁堆积,若是轻掐吹弹可颇的细腻肌肤,似蘸滴出血来。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流萤,画屏心叹,俏美的眸子充满了崇拜之意,如同天上的晶莹剔透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分外可爱。
眼看,就要嬉戏打闹之时,门扉悄然敞开,崔氏走了进来,听闻动静,郑淖约暂时打消了教训流萤的念头,连忙超身相迎,关切道:“阿娘,这么晚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见你房中油灯未熄,就过来了。”崔氏解释了句,微笑道:“你也是如此,辛苦了一日,不累么?”
“就要睡了。”郑淖约说道,感觉有些口是心非,红扑扑的脸上不由又烧出了两朵红霞。
“放心,客房已经安徘妥当了,亏待不了他的。”崔氏轻笑了下,伸手抚着郑淖约柔顺如丝的头发,和声道:“我与你阿耶商议过了,这几日解决纳征。请期之仪,估计在月底为你们举行婚宴。”
郑淖约惊愕,随之是无边无际的羞喜,再也技撩不住,投扑到崔氏的怀中,全部身心都给这个消息充盈溢满,再也容纳不了其他事情。
轻轻抚慰,崔氏却有几分伤感,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喜事,不知为何,阿娘心里却不怎么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为什么,郑淖约迷惑不解,轻抬秀首,美眸泛出茫然,还有几分紧张。
唉,女儿真的大了,崔氏心中泛酸,旁观者清,流萤却是看出一些端倪来,连忙乖巧的说道:“夫人舍不得娘子……”
听到提醒,郑淖约恍然,欢喜的心情渐渐回落,想到父母多年的养育恩情,还有这几年以来,为了自己的事情,辛苦担忧。寝食不安,美眸不由得泛起了晶莹湿润。
心中安慰,崔氏反过来劝解道:“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之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伤心的,最重要的是给你找到了个好归宿,这才是阿娘长久以来的夙愿。”
含泪垂首,郑淖约轻咬柔唇,微声道:“阿娘,我不嫁了…
绝对是冲动之语,过来人了,崔氏岂能不知,尽管如此,心情还是很畅快的,以她的理智,更加做不出顺水推舟的事情,好生宽慰起来。
过了片刻,劝得郑淖约‘回心转意’,崔氏侧身而视,仔细打量流萤与画屏两人,波光流盼,似乎在权衡什么事情,两人心中自然有点儿不解,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情了,莫不是刚才打趣娘子,让夫人听到了,心中恼怒,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有几分紧张,连忙出来请罪。
郑淖约开口解释道:“阿娘,她们一向乖巧,刚才我们只是在戏耍而已。”
崔氏微微摆手,谨守主仆名分即可,嬉戏耍闹之类的只是小节,反正不是真的招惹郑淖约生气,她怎么会在意,继续打量,过了片刻,伸手指着画屏,淡声道:“你去吧。”
小脸煞白,画屏连忙跪了下来,哀声遭“夫人,婢子知错了,求你不要赶婢子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目光闪过一抹决然,立即伏跪下来,轻声说道:“夫人,适才是婢子的错,不该取笑娘子,事情与屏儿无关,要罚你就罚我吧。”
“阿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郑淖约秀眉轻蹙,帮忙开脱道:“我们真的只是在……”
轻笑摇头,崔氏说道:“约儿,你误会了,我没打算赶她走。”
“那阿娘的意思是?”郑淖约问道,流萤与画屏也抬超了眼泪汪汪的俏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十分惹人疼惜。
笑容微敛,崔氏沉吟了下,也没有顾忌郑淖约就在这里,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是让她去侍寝。”
侍寝,与谁?迷惑瞬间即逝,答塞显而易见,古代可没有婚检的说法,大户人家的女儿成亲,为了防止文婿身体有问题,会事先送个丫环过去陪侍,检查无误之后,才放心的将女儿嫁出去,免得成亲之后,才后悔莫及。
作为郑淖约的贴身婢女,这种事情,既然崔氏已经决定了,不管两是生气也好,委屈也罢,自然不容她们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机会,更加不容她们反对拒绝,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两人对望了眼,立即低头下去。
“阿娘……”郑淖约语气幽幽,心情滋昧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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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乃至秦汉以前,迎亲仪式比较简单,一般就是新郞官带婚车来到岳父母家,请新娘子上车,新娘家的长辈分别对新娘子说些勉励的话,教育她要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然后新娘子登车到夫家,与丈夫举行共牢合卺礼。
不过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规矩就开始有些变化了,瞄见崔焙等人手里的棍棒,韩瑞一阵头痛,知道这是迎亲过程中的拦门之礼,要对新郞百般刁难,也就是所谓的下婿,以确立新娘子在家庭中的地位。
“棒杀,下马威来了,二十一郎,你自己小心点。”钱丰告诫了句,很不讲义气,与贺兰楚石等人退避三舍,幸灾乐祸的观看热闹。
“韩瑞,你率队来势汹汹,意欲何为呀?”崔焙明知故问道,一脸的狡赖笑容,不时摩挲着手里的棍棒,分明是不怀好意。
“今日郑府有事,恕不接待,你改日再来好了。”说话的却是从国子监中,请假回来参加婚礼的郑维德,小舅子看似笑容可掬,行动更绝,一挥手,十几个手执棍棒的僮仆小步跑了出来,分列两旁,如同公堂之上,以棍击地,咚咚直响。
真的改日再来,第一个不答应的,怕会是你们,韩瑞心里嘀咕,顾不上厚粉掉下,挤出灿烂的笑容,一边上前,一边说道:“维德,我是来迎你姐姐……”
“止步,再上来,就……打。”
一声令下,十几道棍影呼呼挥来,卷起阵阵风尘,自然,看起来威慑十足,真的落在韩瑞身上,却是极为讲究分寸,没有多少的力道,而且棍上缠绕得丝绸绵布,打起人来,根本没有多少痛疼,不过有些丢脸就是了,韩瑞左抵右挡,最后狼狈不堪的败退下来,引得旁边众人阵阵哄然,会心而笑。
好说歹说,闹腾了半个时辰,依然不得其门而进,抹了下额头,擦去大半脂粉,韩瑞低声抱怨道:“喂,你们几个,还不过来帮忙。”
憋笑不止,钱丰等人一拥而上,又是递喜钱瓜果,又是套交情,应诺请客,总算是把崔焙那帮纨绔公子打发走了,然而郑维德却丝毫不为所动,高声强调,与郑淖约姐弟情深,舍不得她出嫁,不将新郎打跑绝不罢休。
这小子,区区小利打动不了他,分明是想狮子大开口,韩瑞腹诽,笑容可掬,扯着郑维德走开两步,小声道:“你想怎样,不妨开个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你识趣,郑维德心中得意,悄声道:“那个什么春风楼,我也想去。”
“你……不成,岳父大人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韩瑞说道,却不是戏语,郑氏以礼传家,家教严格,真让郑仁基知道,自己带郑维德去寻欢作乐,第一个翻脸的说不定就是郑淖约。
“凭什么十九舅去得,我去不得。”郑维德埋怨,哼了声,大声道:“不行就算了,来人,有恶客上门了,将他轰走……”
显然韩瑞没有买通郑维德,郎子与郎君,谁更有分量,僮仆们自然清楚,尽管一脸的和气融融,笑容满面,手里却高举棍棒,喊打喊杀,虚张声势起来。
无奈,韩瑞又把小舅子拉到旁边,指着钱丰道:“好了,待会你去找那个小胖子,他会安排妥当的。”
“这还差不多。”郑维德心满意足。
吁了口气,韩瑞微笑道:“那么,可以让他们放行了吧。”
“不成。”郑维德说道,斩钉截铁,有点儿翻脸不认人的意味。
韩瑞惊讶道:“又怎么了?”
“姐姐在梳妆,你再等候片刻吧。”郑维德说道,有意无意的,声音高了几分,旁边众人清晰可闻。
新娘出嫁自然不舍娘家,借口梳妆未完而迟迟不出门,为了赶吉时,这时便要念催妆诗,催妆诗风俗各地皆同,有新郎自作的,也有他人代作的,不过以韩瑞现在的名声,他便是要别人代作,恐怕也没什么人敢出这个手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僮仆早有准备,呈来一页制作精美的笺纸,递上毫笔,韩瑞微笑,随意涂抹,写了首催妆诗,交给钱丰等人,让他们齐声高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树迥垂连蒂杏,采童交捧合欢杯,**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来回唱诵,声音传进郑府之中,过了片刻,府内传来阵阵动静,大门中开,在郑仁基与崔氏的左右簇拥下,身穿钿钗礼衣,头披红丝幔纱的郑淖约纤步行来,隐约可听到阵阵微弱的泣声。
出嫁之后,别离了嫁家,成为别人的媳妇,心中自然不舍,哭泣那是必然的事情,所以韩瑞不会误会,连忙上前见礼,崔氏置之不理,只顾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千般叮咛,万般嘱咐,谆谆教导。
没奈何,韩瑞讪笑,幸好郑仁基没有忘记这个女婿,感叹了下,告诫道:“韩瑞,淖约是郑家的掌上明珠,而今交付给你了,莫要负了她。”
来回反复,韩瑞唯唯诺诺,连声答应,就差没有指天立地为誓了,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到郑仁基与崔氏没有停下的意思,韩瑞却是不敢催促,乖乖的聆听教训。
最终,似乎也意识到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再不走就耽搁了吉时,崔氏才消停下来,满面悲伤戚意,与郑仁基依依不舍的搀扶郑淖约上了七宝香车,这下子不仅韩瑞松了口气,钱丰等人也如释重负,打起了精神,准备打道回府。
车行几步,又给拦了下来,却见崔焙几人,设了下路障,一脸的贼笑,这是继下婿、催妆之后,迎亲时候遇到的第三个难关,障车,韩瑞苦叹,挥手示意,仆役也没有怠慢,识趣的将肩挑背担的礼品,尽数交到崔焙他们手中。
收足了过路费,崔焙等人这才同意放行,韩瑞不也再停留了,火急火燎的招呼了声,与郑仁基他们拜别,匆匆忙忙驱车策马而回。见到迎亲车队远去,郑仁基怅然若失,慢慢平复心情,悄声安抚崔氏,露出了笑颜,高声说道:“今日郑府嫁女,设宴款待四方来客,诸位若是有暇,不妨前来。”
听闻可以勉强听喝,响应的自然不少,取来红纸,封了几枚钱,充当红包,讨个彩头,随之走进郑府,享受美味佳肴。
郑府自然是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但是韩家却也不差,韩瑞成亲,亲自前来道贺的权贵官员,虽然不多,但是却派了仆人送上了贺仪,而且一些关系不错的,更是亲自前来贺喜,一片热闹非凡的场面。
而且,当见到迎亲的队伍回到之时,更是掀起了高/潮,韩瑞笑容可掬,待宝香车停了下之后,轻手掀开车帘,引着郑淖约下车,众人纷纷涌了出来,争相观望新妇的风采,可惜郑淖约披着帽纱,自然观看不到容貌,不过纤美的身形,绚丽多彩,犹如霞蔚的钿钗礼衣,也让他们感叹不已。
毕竟这可是御赐之物,别说其他,仅是顶着皇家的名头,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门前烧起了爆竹,哔叽哗啦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手里攥着彩色丝带,韩瑞满面春风,率先向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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