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名动京城 一(2 / 2)

韩瑞不知来人身份,旁边却有知情之人,一声惊呼,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就是长乐公主,尽管身份高贵,却也乖乖上来行礼请安。

没错,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点胖乎乎的中年文士,就是在后世传说之中,权倾朝野,一手遮天,阴险狠辣,无恶不作的大奸臣长孙无忌,可惜,传说只是传说,与现实自然有点儿距离,若说长孙无忌居于高位,那倒是没错,但是说到权势滔天,那就值得考究了。

要知道此时,我们的长孙国舅爷,已经退休了六年,好不容易上混上份工作,名为司空,乃是三公之一,官居一品,但是古代的官位就是那么奇怪,级别越高的官职,手里的权力却越小,司空司空,的确空有其名而已,没有任何的实权。

遥想当年,玄武门之变前后,长孙国舅,是何等的雄姿英发,风华正茂,挥斥方遒,李世民登基即位,立即给长孙无忌加官,什么左武侯大将军,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之类的,军事、政事,人事一把抓,这才叫权倾朝野。

不过,好景不长,谁让他有个帝后典范,深思熟虑的皇后妹妹,多次向李世民吹枕头风,说要以什么汉代吕雉、霍光的家族予以警诫,快些把长孙无忌撤了吧,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李世民再怎么英雄了得,也没折腾几下,就乖乖服软了,然后就给长孙无忌封了个开府仪同三司官职,那是个级别很高的散官。

然而,品级再高的散官,也是没有实权的,从此以后,长孙国舅就光荣而悲剧地过起来退休生活,一连六年,就是这样,身体才慢慢地“膨胀”起来,要知道长孙皇后可是个大美女,同脉血亲,长孙无忌的相貌应该不差,现在却变成这模样,可见生活过得很是滋润。

说起来,也是托儿子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的福,一年之前,两人定亲,为了提高长孙家族的地位,李世民又给长孙无忌加官,得了个司空头衔,说不重要吧,三公之一,听起来就威风凛凛,说重要吧,又没有实权,名不副实,也蛮悲剧的。

当然,抛开权力官职之类,就是长孙无忌四个字,就值得在场众人景仰膜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来,不用多礼。”笑容可掬地抚起了乖巧懂事的外甥女,长孙无忌皱眉道:“冲儿呢,怎么不见人影。”

“阿耶,孩儿在这里。”长孙冲连忙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让你陪着长乐,却怎么离开了。”长孙无忌十分不满,若不是有外人在,恐怕已经板脸训斥起来了。

“孩儿……”长孙冲唯唯诺诺,不敢,也不知怎么回应。

长乐公主笑盈盈道:“舅舅,表哥帮我摘花去了。”

长孙冲感激望眼,心里却十分后悔,没有听取韩瑞的提议。

哼,长孙无忌瞪眼,自然清楚长乐公主替儿子掩饰,心中满意外甥女贤惠之时,对长孙冲更加恼怒了,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不如个女子,真是丢人。

打定主意,回家之后,定要让长孙冲尝尝家训的滋味,长孙无忌挥拂衣袖,侧身直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韩瑞,察觉目光焦点,众人十分自然地让开一条通道。

不等韩瑞上前拜见,长孙无忌居然迈步而去,和气融融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参见齐国公。”韩瑞揖身,大名鼎鼎的长孙无忌,就是这个模样?感觉十分怪异,有点儿失望,又觉得理所当然。

“宁可抱香死,不落北风中,与陶潜的那句,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之风格类同,甚妙。”长孙无忌赞叹不已,微笑道:“以物推人,确有君子之风,难怪虞秘监、魏侍中,争相在陛下之前荐举,实乃动了爱才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谁呀,怎得许多大人物的看重。”

“虞学士也就罢了,魏徵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会荐举人么?”

“崔卢李王,莫不是哪家公子。”

“何独漏了郑氏?”

“笨,没见到他旁边的就是郑家娘子,两人关系非浅。”

众人悄声议论,纷纷揣测,若有所思,也没有人提到点上,非是不知韩瑞之名,主要是没见过他的面,自然没有往这方面联想。

“后学末进,多亏他们的提携,得以闻达于诸侯,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韩瑞表示谦逊,同时说道:“日后,还望齐国公,予以照拂。”

一句客气之语,韩瑞自己都没当回事,长孙无忌却好像信以为真,笑呵呵道:“照拂也非不能,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韩瑞惊愕,反应也不慢,拱手道:“如何表现,请国公明示。”

“菊花品格高尚,不逢迎风雅,敢于傲雪凌霜,即使是残菊,也悬挂枝头,挺然不落,依旧含香吐芳。”长孙无忌侃侃而谈,微笑道:“你刚才不就是用菊花的清雅倔强,来比喻自己的君子之节么,我也是喜菊之人,你若是能多作几首,供我鉴赏,以后在京城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报出我的名号,肯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脸色古怪,长孙无忌的语气,那么像道上的绿林好汉,带头大哥。

“国舅不是在强人所难么,一首佳作已经难能可贵了,更加不用说几首。”人群之中有人悄声道:“他肯定是不小心得罪了国舅,不然也不会受此刁难。”

“真是可怜。”

“瞧人家长得俊俏,又有才气,心痛了吧,嘻嘻。”

轻言嬉笑,指指点点,以青春少女居多,毕竟已是妙龄,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夫君是什么模样,韩瑞的条件还算不错,符合她们的评选标准,可惜就是已经给人定下了。

“曲水游觞,风雅非常,国舅此来,莫不是也想参与其中。”郑淖约忽然问道,却是想给韩瑞解围。

嗯,长孙无忌自然明白,目光掠过,在韩瑞与郑淖约身上来回移动,以他的精明,自然能瞧出两人之间的情愫,况且未开口之前,就已经见到他们同席而坐,执手相依,谁会相信其中没有丝毫的暧昧关系。

小子,难道不清楚其中厉害干系,或者本身就是个贪恋美色,不顾前程之人。

长孙无忌心中揣测,微笑说道:“若是有暇,自然乐于从命,可惜现在……皇后亲临,鸾驾于厅阁之中,派我来传个口讯,请诸位夫人、娘子,移步小叙。”

“皇后来了,怎能轻慢,我等快些前去拜见吧。”

其实,长孙无忌多半是来找长乐公主与儿子的,其他人只是附带而已,但是听到皇后来了,人群之中,犹如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抛了块石头,卷起了阵阵涟漪,贵妇丽人神态各异,或兴奋,或紧张,听闻这个消息,哪里还有心思再等在这里,若不是见到长孙无忌与长乐公主还未动身,恐怕已经忍耐不住,先行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着急,去拜见皇后的人多着呢,什么时候才轮到你们,不如留下来,陪长孙国舅鉴赏菊诗,权当消磨等候的时间好了。”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声音,轻蔑的意味显露无疑。

尽管清楚,这人说的十分有道理,但还是引得不少人怒目而视,毕竟皇后什么时候接见,那是时间问题,不去恭候的话,那就是态度问题,最重要的是,那人的语气轻蔑,就算不是针对自己,听着却感觉不爽。

“赵节,桂阳公主的长子,开国县男。”

“那就那个纨绔,听说很骄横的。”

“经常惹是生非,没少进宗正寺领罚,若不是看在桂阳公主的面子上,恐怕连爵位都被剥夺了,想当年附马赵慈景,是何等的出众……”一个贵妇人目光憧憬,叹息说道:“生出的儿子,怎么这般差劲。”

桂阳公主,太上皇李渊的第五个女儿,附马赵慈景也是个出名的美男子,仰慕者不少,夫妻两人的感情不错,生了两个儿子赵节、赵斌,后来李渊起兵,赵慈景壮烈牺牲,以唐代的风气,以及桂阳公主的身份,很自然就改嫁了。

桂阳公主的现任丈夫叫杨师道,是隋朝的宗室,条件相当不错,出身高贵,艺,脾气又好,夫妻感情仍然不错,又生了个儿子,可以想象,赵节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尽管后爹待他不错,但怎能与亲爹相比。

身世那么悲剧,性格偏执也正常,韩瑞感叹,心肠软了,决定原谅赵节的无礼。

众人窃窃私语,微声议论,以为当事人不会听到,却不会料到,赵节心里多么敏感,根本不用聆听,就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心中自然恼火,只因在长孙无忌与长乐公主面前,不敢造次,置若罔闻。

不过见到韩瑞瞥来的怜悯目光,赵节微微愕然,顿时怒火中烧,自己还没那么悲惨,让那个小子替自己可怜。

“看什么看,作你的诗吧,写不出来,赶紧滚开,别留下碍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节声音暴躁,没有丝毫贵族风度,让许多人摇头不已,连长孙无忌也皱起眉头,淡声说道:“年轻人,固然血气方刚,但不能持凶斗勇,逞一时之气,桂阳公主也陪同皇后来了,你不过去给她请安么。”

一听母亲的名字,犹如一盆冷水泼来,赵节慢慢的冷静下来,忍气拱手说道:“是,谢谢国舅提醒,我立即就去。”

寥寥几句,平息了场风波,对于长孙无忌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摸着圆润的肚腩,好像没有了听诗的心情,笑语说道:“诸位夫人娘子,你们体态轻盈,身轻似燕,自然要走快几步,我可不成,走两步,就要歇一步,不能陪你们步行了。”

伸手唤来辇架,长孙无忌笑道:“长乐,皇后在等你,快些去吧。”

长乐公主柔声答应,接到父亲的眼色,长孙冲连忙上前陪行,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而去,旁边的贵妇丽人见状,自然不会迟疑,连忙随行。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曲水流觞肯定也玩不成,韩瑞微笑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转移阵地,继续赏花观景。”

眸光轻柔,郑淖约说道:“皇后来了,岂能失礼,自然要前去拜见。”

“那好,我们也跟上吧。”韩瑞说道,十分自然,牵上了美女的柔软纤手,郑淖约眸光盈溢,象征似的挣脱了下,就毫无声息,默默随行。

与郑淖约单独相处,韩瑞的心情又重什么都顺眼,一路慢行,仔细欣赏着色彩斑斓,竞相怒放,粉红、雪白,娇艳的鲜花,在风中招摇,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来到阁楼之前,却见众多贵妇丽人,游散于走廊、亭台、草坪之中,或相聚言笑,或欣赏盆栽花朵,神情各异,不足而一,却是有意无意,把自己认为最美丽的姿态,呈现出来,而且,不时回眸轻盼,望着一个清瘦俊雅的男子。

当然,这人不是李承乾,只见他在视野最宽广的阁楼台阶之前,手里执笔,时而抬头观望,时而伏案勾勒,神情严谨而认真,速度也不慢,略用笔墨,淡抹着彩,就将某个少女丽人最美妙的姿势、容貌勾画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幅毕了,自有宫女小心卷起,走进阁楼,呈献给长孙皇后观赏,再之后,就摆在皇太子李承乾的案上,供其择选。

那个清瘦俊雅男子,自然就是所谓的宫廷画师,有王昭君的事例在前,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有心求他把自己画得美丽些,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上前开口,只有阎婉儿,似乎不知道避讳,上前搭讪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留在旁帮忙递笔磨墨,岂非明目张胆的讨好。

“狐媚子,真不要脸。”

“不能让她专美于前,我们也去。”

一阵诽议,心里阴暗的人,害怕在阎婉儿的劝诱下,宫廷画师会把自己丑化了,纷纷响应,却给人拦了下来。

“你说……他就是将作少监阎立本?”韩瑞说道,颇有几分惊喜,毕竟在后世,相对阎立德来说,阎立本的名声更加响亮,他的绘画,线条刚劲有力,神采如生,色彩古雅沉着,人物神态刻画细致,倍受推重,被列为神品。

机会在前,韩瑞动心了,想上前观摩下所谓的神作,郑淖约稍微犹豫,颔首答应,两人携手而去。片刻,听到旁边传来动静,阎婉儿抬头,露出甜美的笑容,轻声道:“郑姐姐,你们来了。”

“婉儿,虽然阎少监是你叔父,但是此时……你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郑淖约悄声说道:“傻丫头,也不知道避嫌。”

“嘻嘻,不怕。”阎婉儿掩袖轻笑,纤指微指桌案,细声道:“姐姐你看,叔父是在画些什么。”

“什么?”郑淖约迷惑,美眸望去,立即浮现几分讶意。

阎立本根本不是在描绘少女的容貌,而是在勾画芙蓉园中的景色,尽管他以绘制人物画见长,但是触类旁通,山水景色画的水平也差不到哪里去,以十分细致的手法,将园中的美景勾描出来,非常写意,气韵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公子,你也懂画么?”

见到韩瑞在旁边安静观望,一副津津有味,顶礼膜拜的模样,阎立本自然有些得意,颇有几分遇到知己的感觉。

韩瑞十分诚实,摇头说道:“不懂。”

不懂你瞎啧个什么劲,阎立本瞪眼,良好的印象顿时消散大半,继续伏案绘画,不再理会韩瑞了。

一边,郑淖约轻声道:“婉儿,阎少监这是……”

“其实,叔父早就画好图了,又不想回将作监,所以装模作样的偷懒。”阎婉儿笑嘻嘻的解释道。

“什么偷懒。”耳朵灵敏,阎立本搁笔抬头,板着脸训道:“某是奉令行事,忠于职守,婉儿越来越不懂事,平日真是白疼你了。”

阎婉儿悄然吐舌,模样可爱,无声地反驳起来。

摇了摇头,觉得不应该与小孩子计较,阎立本继续绘画起来,却听韩瑞失望叹气,对郑淖约说道:“我们走吧,过去看那些菊花。”

阎立本立即皱眉,自己画的就是菊花,他却要过去看,分明是讽刺自己画得不够逼真,不过如此而已,阎家兄弟,其中阎立德以建筑闻名,而阎立本的绘画深受世人追捧,心里自然有几分傲气,当下干脆掷笔,愤然道:“小子,我的画有哪里不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别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阎家的出身不低,自北周时起,世代为高贵,属于关陇集团,阎氏兄弟的父亲阎毗娶北周武帝的女儿清都公主,真要计算起来,阎家与李世民肯定能攀上层亲戚关系,更加不用说阎立本,本身就是京城知名人物,达官权贵争相求画的对象,几重身份,纵然官职不大,但是影响力却不容小觑。

韩瑞不明所以,郑淖约却心知肚明,轻扯了他的衣袖,盈盈敛身,赔罪道:“阎少监,他只是无心之过,不懂品画,而且见识浅薄,不通人情,请你原谅他吧。”

“叔父,你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阎婉儿也在旁边娇声软语劝解起来。

也清楚两人是为自己开脱,不过没有必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差吧,韩瑞摸着鼻子,开口说道:“的确是不成比例呀。”

“什么比例?”阎立本皱眉道,消了半的怒气,又冒了出来。

“你自己看,花朵硕大无朋,堪比团扇,与实物不符。”不顾郑淖约使来的眼色,韩瑞指着图中篱笆旁边的那簇鲜花比划了下,然后又说道:“再瞧空中飞来啄枝的雀鸟,体形如同粗壮树干,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阎立本微愣,忽然放声笑了起来,畅快道:“原来你真是不懂,故意过来逗乐的吧。”

唉,瞧见两位美女瞥来的目光,韩瑞觉得自己真的很笨,明知道中国画讲究手法写意,虚实结合,自己偏要以西方素描、油画的标准,向阎立本提出意见,自然惹人笑话。

“好了,带这傻小子离开,免得扰了我的兴致。”阎立本挥手。

被人鄙视了,韩瑞很无语,如果有炭笔在的话,不介意炫耀一番,可惜……

“叔父,别这样说人家,他很厉害的。”阎婉儿小声辩解,软语道:“诗句,可是得到长孙国舅的赞扬,连虞秘监、魏侍中都交口称誉。”

“嗯……”阎立本瞄了眼韩瑞,若有所思道:“曾经看过篇文章,其中提到了句,术业有专攻,难道就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就是这样。”阎婉儿笑道。

“我不信。”阎立本毫不隐瞒自己的怀疑,摇头说道:“就他这般见识,才学能高到哪去,怕是谁家少年,故意吹捧出来,反正这等事情,也屡见不鲜了。”

“诶……”阎婉儿本想招呼韩瑞的,迟疑了下,却对郑淖约悄声道:“姐姐,你的未来夫君,不会真是草包吧。”

“小丫头也敢取笑我了。”

拧了下阎婉儿的腰肢,郑淖约拂捋秀发,淡然说道:“草包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唯有将就过了。”

声音不小,传到韩瑞耳中,再看到阎婉儿嬉笑,阎立本鄙视的模样,心里怎么能舒畅得起来,揉搓唇角,韩瑞说道:“阎少监图画虽好,但是还不够尽善完美,不如让我题诗一首,以增其色吧。”

“小子,凡事量力而行。”阎立本傲然说道:“莫污了我的好画。”

“叔父……”阎婉儿嗔怨起来。

阎立本无奈,嘀咕几句,筛选许久,才挑了幅“拙作”出来,那是幅娇艳牡丹盛开的图,因为画得过于妍丽,觉得有些庸俗,所以拿出来给韩瑞练手。

韩瑞轻笑,毛笔沾染浓墨,看都不看,就在画作的空白地方,挥洒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的是王献之的一笔法草书,字与字之间,似断而连,一笔而下。

如果换成是虞世南、欧阳询,这等书法大家,功力深厚,写出来的字,肯定如同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可惜韩瑞的毛笔字,无论行楷,都没有练到家,草书更加不用说,连小孩涂鸦都不如,只不过是区区几十个字,却乱七八糟,乌黑污抹,别谈美感,能勉强认出来,就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阎立本根本不屑观望,高傲昂首,见到韩瑞搁笔退下,目光才略移,乍看之下,立即痛心疾首,扑向案前,悲呼道:“我的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在使坏。”郑淖约美眸翻白,媚意顿生。

嘿嘿,韩瑞笑容灿烂,当然不会否认。

“我就知道,不应该相信那小子的。”阎立本喃喃自语,双手轻颤,捧着如墨漆染的画卷,几乎就要泪流满面,不过在此之前,阎立本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看向韩瑞,显然不会忘记谁是罪魁祸首。

“惭愧,小子才疏学浅,一笔字更是难以见人,真是献丑了。”韩瑞赧声道,神态扭捏,表现出非常不好意思的模样。

噗嗤,阎婉儿掩袖窃笑,韩瑞的字,刚才她就见过,却也不差,怎会像现在这样乌涂,分明就是故意为之,尽管明白,她却没有点破,而是在旁看起热闹来。

“小子,你再装,说什么,我也不会原谅你了。”阎立本眼睛冒出火焰,寻思着怎么教训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

“阎少监,皇后有请。”

宫女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立即浇灭了阎立本的怒火,颇有几分慌乱,连衣裳都顾不上整理,就匆匆忙忙奔了进去。

穿越三层门廊,来到个宽敞的厅殿,正中位置,摆着一张可容人横卧的紫木龙凤床,上头铺着华丽的绣龙画凤椅垫和靠背,有七八个相貌秀美的宫女在旁边随时侍候。

精致的床上,其中两人并排而坐,一人身着素黄宽袍,绣有代表身份的龙纹形滚边,腰系一条紫色绸缎带,佩着一只双龙抢珠佩,身材魁梧,脸上挂着温和笑容,却有股难以言述的威严贵气。

在此人面前,阎立本好像连抬头的勇气也缺乏,垂头疾步而进,跪拜说道:“臣将作少监阎立本,参见陛下。”

难怪阎立本那么慌张急切,原来是李世民亲临,好像不想兴师动众,所以只对外宣称长孙皇后来了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拘礼。”李世民笑道:“今日之事,无论大小,都是皇后做主,朕不过是个看客,说话之前,还须向皇后请示呢。”

座下两旁,尽是朝廷大臣,公主勋爵,自然知道凑趣,纷纷陪笑起来。

与李世民的简单朴素不同,长孙皇后今日可谓是盛装出行,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娇艳牡丹花纹,广袖宽身上衣点缀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镶嵌着细小而晶莹的水晶宝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华丽的皇家贵气。

秀美绝伦,风华绝代,映着珠光宝气,更显华贵气息,听得李世民的戏语,却没有诚惶诚恐的姿态,只是轻柔微笑,透出柔和恬淡的神采,这是对自己充满自信的表现,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气度。

“阎少监,秀女图可都画好了?”

听得长孙皇后的询问,阎立本不敢怠慢,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双手奉呈道:“已经画毕,恭请陛下、皇后过目。”

其实,要在短短的时间内,画出几十近百张图画,的确有几分为难阎立本,不过他的经验丰富,知道选秀的过程没有那么简单,勾勒少女的容姿时候,尽量省略笔墨,把最美的地方呈现出来即可,至于其他,反正选择中了,皇后也要召来面谈,用不着自己操心了。

“陛下,觉得这张如何?”

接过图纸,长孙皇后仔细观看起来,不时询问李世民的意见。

“这份……不可。”宫里佳丽三千,见多识广,李世民自然十分挑剔,一眼扫过,直接否定,一页再一页,后来发觉这样的速度太慢,干脆让宫女将图画摆在厅中,他拉着长孙皇后慢慢地观望,一个个评点起来。

“……之女,家世清白,鲜妍明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研媚?非太子妃之选。”李世民摇头,在他心里,李承乾是要继承皇位的,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妖娆。

“……之女,聪慧开朗,擅长刺绣。”

“再看下一个。”李世民说道,皇后要懂刺绣么?荒谬

可能是给那位大臣权贵的面子,没有直接明说,厅中众人却也明白,也纷纷摇头,就是李世民相中了,他们也会反对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图纸去了大半,却没几个能入李世民的法眼,使得龙颜颇为不悦,怀疑这帮大臣权贵,是否在敷衍塞责,来的根本不是自己女儿,而是让婢女冒名顶替。

其实李世民也是冤枉了他们,也不想下自己是什么人物,天下至尊,什么美女没有见过,眼界很高,最重要的是,连李世民自己也没有发觉,他是按照长孙皇后的标准,去给李承乾择选太子妃的,长孙皇后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完美,一经对比,结果可想而知。

一干大臣刚琢磨出点味道,长孙皇后就已经了然,心里甜蜜,美眸掠过,浏览良久,深思熟虑之后,走了出来,纤手拾了张图画,微笑道:“陛下,你看这位如何,资淑灵秀,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言容有则,乾儿脾性有些刚烈,恰好与之互补。”

李世民心思敏锐,也慢慢地反应过来,望了眼图画,耳中听着寺人讲述的资料,沉吟了片刻,忽然笑道:“苏亶,皇后相中了你的女儿,有可感想呀。”

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不亢不卑,从容说道:“臣惶恐,不胜荣幸。”

李世民微笑,又问道:“诸位卿家,觉得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阁楼偏厅,李承乾侧卧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籍,目光浮掠,心神根本没有放在上面,感觉非常讽刺,明明是为自己选妃,然而决定的权力却不在自己手中,父皇母后也就罢了,却干朝臣何事,偏听他们多嘴。

“太子,太子……”一阵急切的声音,有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兴奋叫道:“定下人选了,是苏…的长女。”

李承乾支臂坐起,又缓和下来,目光停留书卷,神态自若,满不在乎道:“赵节,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小心让桂阳姑姑听到,少不得又要教训你了。”

嘿嘿,赵节摸着脑袋傻笑,或许是投缘,又是亲戚,他与李承乾的关系不错,在厅中听到这个消息,趁着别人没有留意,就偷偷溜了出来,兴冲冲前来报信。

“刚才,你说什么,谁的女儿?”李承乾又问,毫不在意似的,其实正悄悄侧耳聆听。

有心捏拿,赵节轻笑道:“太子你猜。”

啪,手中书卷扔了过来,赵节轻易躲开,李承乾哼声,颇有几分威仪,赵节倒不畏惧,依然笑嘻嘻模样,却不敢再隐瞒了,连忙说道:“是秘书丞苏禀的长女,听大臣说,苏家门袭轩冕,家传义方,其女又长得贞顺自然,温雅端庄,乃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苏亶是隋朝名臣苏威的孙子,其兄苏勖又是秦王府中学士馆内的十八学士之一,从龙的功臣,无论是家境背景,还是与皇帝关系的亲疏远近,的确是上上之选。

见到李承乾没有表态,赵节又继续说道:“太子,她,可是皇后亲自挑选的。”

“母后选的,那就没有问题了。”李承乾脸色稍霁,相对威凛日隆,让人敬畏的李世民,他还是比较相信慈爱的长孙皇后。

“呵呵,太子,别着急,只是初选而已,陛下还没有决定呢。”赵节笑道:“说不定后面,又出现更好的。”

“那你还说选定了。”李承乾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得太快了,难免有点儿失误。”赵节颇不好意思,试探道:“要不,我再去观望情况,一有消息,立即前来禀报。”

“不必了。”李承乾摆手,站了起来,轻声道:“我亲自去看。”

正厅之中,固然听到众臣的赞允,李世民却没有立即作出决断,而是让宫女再继续摆放图画,口中赞许说道:“阎卿着实辛苦了,画了近百张图,恐非易事,难得。”

阎立本如饮甘露,爽到了心底,谦恭不已,其实光凭他一人,肯定画不了那么多图,底下还有好几个宫廷画匠帮忙,不过这些人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面,功劳自然全部归阎立本了。

突然,李世民惊讶道:“嗯,那是何物?”

众人顺势望去,却见宫女手中,拿着一张乌涂之作,隐约可见图画的轮廓,是丛怒放的鲜艳牡丹,可是图中的空白处,却漆黑成团,一片污涂,与宫女那双白净莹润的玉手,形成了鲜明对比,却是韩瑞顺手涂鸦之作。

苦也,一时不慎,居然没扔,而且还随手挟杂诸多画像中,阎立本腋背冒出冷汗,连忙俯跪请罪,颤声道:“那是废图,臣一时疏忽,夹带其中,请陛下赐罪。”

小事而已,这点容忍肚量,李世民还是具备的,挥手让阎立本起来,温言相劝,让他不必在意,不经意又瞄了眼所谓的废图,忽然怔住了,让宫女摊开,驻足打量起来。

皇帝的动作,自然引得众臣的关注,仔细观察,有人也瞧出点端倪来。

“好像是张芝的草书。”

“不对,墨采飞动,无藉因循,淋淳酣畅,与王子敬的落shen赋十三行贴近似。”

“笔断气连,一气呵成,颇得几分一笔书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应该要承认,贞观初年,若论治国安民的能臣干吏,朝中数不胜数,但是提到造诣,书法字画,只有寥寥几个可以发言,其他都是闲杂人等,很自然退开几步,嫉妒地看着他们与皇帝亲切的交流意见。

“阎卿素来工篆隶书,以绘画见长,却没想草书也颇是可观。”李世民笑道。

“的确。”虞世南点头道:“虽然有点儿凌乱,但是整体而言,也有三四分味道了。”

本朝书法第一,尽管也是欧阳询承让前辈,不与之相争的原因,但是虞世南的书法造诣,那可不是盖的,连李世民都时常向他请教学习,现在开口赞许,众人看阎立德的目光之中,不由多了几分佩服,不管是什么方面,有才能的人,总是受到尊重的。

“牡丹图,是臣所为。”憋了半响,阎立本低头,干巴巴道:“字,是别人写的。”

嗯,李世民惊讶,再次打量,逐字念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众臣肃静,聆听诗句,目光闪烁,有心赞叹,见到李世民沉吟不语,也不敢开口打扰。

片刻,李世民洒然,上前拉着长孙皇后的纤手,微笑道:“牡丹国色天香,说的不正是我的观音婢么。”

容颜风姿绝代,盛装丽服,长袍广袖,鸾凤图纹之间,却是几朵娇艳绽放的牡丹花绣,肌肤莹白细腻,宛如晶莹白玉,与怒放的牡丹交辉争映,更增添华贵风情。

“二郎……”长孙皇后轻唤,一抹嫣红浸染玉颊,说不出的温柔美丽。

人家帝后情深意重,一帮朝臣王公凉在旁边,心里却生不起气来,就连魏徵这样的诤臣,更是连指责的情绪都没有,乖乖低头垂目,充当渲染气氛的背景。

良久,察觉时间地点不对,长孙皇后很自然的抽回纤手,盈盈笑道:“臣妾恭喜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从何来?”李世民笑道。

“诗可观人,作者必是位才学之士。”长孙皇后笑道:“日后的弘文馆学士,怕是又要增加二席了。”

“一人而已,何为二席?”李世民奇怪道。

“岂忘记阿房宫赋耶。”

长孙皇后的回答,让众人叹服,特别是虞世南,暗暗打定主意,回去立即把这事告诉韩瑞,让他知道,皇后是何等的贤良淑德,就是在平常时候,也不忘记巧言劝谏皇帝。

“好,就依皇后之言,在弘文馆增添两个位置,虚席以待天下英才。”李世民大笑说道,可见手腕之绝妙。

要知道弘文馆只有十八学士,期间有人逝世,就择选贤士补上,按照长孙皇后的说法,所谓的两人,或能成为其中之一,李世民却干脆表示,现在就增加两个名额,自然引得群臣心动不已。

当年,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在府衙帐下,设置馆,招集天下名士,表面上是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辞而咏风雅,其实说白了就是他的智囊团,在李世民南征北战,甚至登基即位的过程之中,可谓是功劳显赫。

名列弘文馆学士之人,深得李世民的信任器重,尽管现在有人居于高位,也有人官小职微无足轻重,但每个都是皇帝的心腹,地位十分特殊,加入其中,不是为了待遇,而是一种证明,证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不过此时,就算心里蠢蠢欲动,却也不是谋划的时候,高呼陛下圣明,然后乖乖退了下去,期间偶有几个自觉颇有竞争力的文官目光碰撞,明明已经激烈了火花,表面之上却是一团和气,笑容可掬的模样。

自然,这种现象是李世民非常乐意见到的,如果官员们抱结成团,那离皇帝易位的日子也不远了。挥袖让宫女把画像收拾起来,与长孙皇后返回龙床上就坐,李世民问道:“阎少监,在画上涂抹作诗的是谁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也十分好奇,且不论这首诗是否以物喻人,赞美皇后国色天香,既然天子金口玉言,不是也得是了,机缘巧合,不留痕迹地奉承了皇后,又让皇帝那么高兴,赏识未必,赏赐却肯定少不了。

“臣却是没问。”天子没有怪罪,阎立本的心却依然没有放下,心里绷紧根弦,恭谨说道:“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今日盛会,前来参加的少年公子,王孙爵贵子弟,数不胜数,就算是礼官司仪,也未必能认得全,阎立本不认识也正常。

有官员就要建议皇帝派人出去探问之时,却听长孙无忌忽然说道:“阎少监,此人是否与中书舍人郑仁基之女结伴而行?”

嗯,众臣下意识地瞄了眼皇帝,瞬间纷纷别过,望向阎立本,只见他惶恐低头,吞吞吐吐,暗暗埋怨长孙无忌,你知道就好,别说出来拖累我呀。

座上,李世民气结,这帮臣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了解丈夫的脾性,长孙皇后温柔抚着他的手背,恬静说道:“好了,正事要紧,陛下,臣妾欲召见苏禀女,可否?”

“皇后做主即可。”李世民说道,虎目含煞,扫视而下,众臣勋爵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喘,心里却悄悄嘀咕,看来天子还是没忘此事,却不知,正是由于他们时常的旁敲侧击,搞得李世民想忘记都难,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解释,不然只会越抹越黑,成为心虚的表现。

阁廊,李承乾也有些好奇,轻声自语道:“那人是谁,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不怕父皇雷霆之怒。”

“他不仅胆大妄为,而且还十分无耻。”赵节愤然骂道,心里却有点儿悲凉,本来以为天子不会惦记美人的,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依然念念不忘,那自己的心愿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如何无耻?”李承乾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某次邂逅,郑淖约秀美容姿,让赵节惊为天人,爱慕之心顿生,可是打听她的底细之后,却迎来了残酷无情的打击,原来她是皇帝看中的美人,虽然由于魏徵的原因,最终放弃此事,但是谁能保持,天子心里是什么想法。

人心,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奇怪,自己得不到的事物,若是别人得到了,心里就会觉得很不舒服,而让皇帝心里不舒服的后果,就是你这辈子都不用指望安逸了,前车之鉴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被上皇李渊夺妻贬职的倒霉官员,就是实证,每听到长安来人,就惶惶不可终日,深怕是奉旨来取自己性命的,整天忧心忡忡,没过几年,就一命呜呼。

哪怕是皇亲国戚,赵节也毫无办法,更是不敢把想法表露出来,不然,第一个铙不了他的,恐怕就是他的母亲桂阳公主了。

现在,再看到皇帝的态度,赵节再是不死心,也只得熄灭了亲近美人的念头,不过正应征了那句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话,对于韩瑞,赵节还是充满了恨意,听到李承乾的询问,立即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刚才,我亲眼看到,他为了……占个观赏芙蕖的位置,把人悄悄推下池塘,还装成无辜模样,真是卑鄙无耻呀。”

“对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少女,搂搂抱抱,道德败坏,有辱斯文,成何体统。”想到这里,赵节更加地激愤起来,恶狠狠说道:“太子,待日后你即位了,一定要把这样的败类逐出京城,或者打入天牢,绳之以法。”

“赵节,听起来,你与他像有深仇大恨。”李承乾若有所思,猜测道:“难道说,被推进池塘的人是你?”

“怎么会,是陆家的那个混蛋。”赵节脱口而出。

“拒婚的陆爽。”李承乾稍加联想,忽然恍然过来,笑道:“赵节,你话中有言之不尽的地方,我们走吧。”

思维跳跃,赵节有些跟不上,莫明其妙道:“去哪,苏禀之女就要来了,太子你不想看看她是什么模样?”

“迟早会见到的。”李承乾拂袖,淡然说道:“再说看了又能如何,相中与否,又轮不到孤来决定。”

转身而去的时候,回廊侧边,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走来个美丽女子,肌肤洁白细致,粉雕玉琢,天然而成,黛眉凝翠,美目流盼生波,气质与长孙皇后有三四分相似,举手投足间都流动着端庄典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驻足凝视,察觉他投射而来的目光,美丽女子秀首微抬,盈盈望去,眸波流掠,耳边传来宫女小声的提示,精致的脸颊忽然浮了层绯色,娇羞低头,莲步翩跹,轻快而过,在迈进厅门的刹那,回眸轻瞥,明媚生姿。

李承乾呆望许久,虽然没有表现出失魂落魄的模样,但却是春心荡漾的神态,赵节见了,轻轻窃笑,小声说道:“太子,还走不走了?”

再三询问,李承乾恼怒瞪眼,挥舞衣袖,踌躇不定,在回廊之间徘徊起来,良久,里面传来皇帝摆架回宫的口喻,随之在众臣的簇拥下,李世民昂首阔步而出,李承乾连忙上前迎接,陪行恭送起来。

到了阁楼出口,李世民说道:“乾儿,随朕到西宫。”

西宫是太上皇李渊居住的地方,李世民每日必去参拜问候,问题上升到孝道的高度,纵然李承乾不愿现在离开,却也无奈听从而去。

阁楼厅中,皇帝与大臣回宫,留下的大都是公主贵妇之类的女眷,少了男人的存在,气氛反而更加轻松自在。

“苏禀之女性情和顺,知书达礼,面对陛下与朝廷重臣,不露丝毫怯意,应对如流,有节有度,颇具大家风范,我比较看好她。”

“她是不错,不过太子妃之选,也不是轻易可以决定的,可以把她归在良娣、良媛一列之选,再挑出几人来,与之评比,挑出最优者,册立为妃。”

女眷们议论纷纷,有表示赞成的,也有持相反的意见,不过也知道决定事情的权力不在自己手中,也没有争吵起来,而是望向长孙皇后,等候她的意见。

长孙皇后笑而不语,只是推说自己也难以抉择,也要静心考虑,听出言外之意,一干贵妇女眷纷纷起身告辞,仅留下几个皇家公主。

“桂阳,长乐……据你们的观察,谁才是乾儿的良配。”在至亲面前,长孙皇后也没有讳言,微笑道:“我看,苏禀之女,的确不错,却不知私下的风评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时深居家中,极少外出,众人对她的了解不多,但是从待人处事的细节来看,不愧是名门之女,质性柔顺,谙礼明训。”桂阳公主赞许道:“待我再观察打听,若真是表里一致,立为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长孙皇后微笑默许,却听长乐公主笑盈盈道:“母后,孩儿在流觞亭附近,却是没有机会接触苏禀之女,不过也发现了几个不错的大家闺秀……”

“阎婉儿?”长孙皇后秀眉微蹙,奇怪道:“适才,怎么不见她的画像。”

“她是工部侍郎阎立德长女,今日负责给众女画图的是她嫡亲叔父。”长乐公主猜测道:“或许为了避嫌,故意漏下了吧。”

“这个阎立本。”长孙皇后笑叹:“也太实诚了。”

话虽如此,却透出对阎立本行为的满意。

“母后,要不要召她来见下。”长乐公主说道:“婉儿相貌出众,温柔可人,才艺也不可多得,就算成不了太子妃,当个良娣也绰绰有余。”

想了想,长孙皇后摇头拒绝,为太子选择妃这种大事,甚至乎称得上关系国本,不能授人予话柄,难得阎家兄弟考虑周到,岂能辜负他们的心意,今日有所亏欠,待以后寻个机会,再予以补偿他们吧。

长乐惋惜轻叹,可见她对阎婉儿颇有好感,要知道太子东宫也有内官,其中以太子妃为首,下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等品级,现在陪嫁东宫,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皇帝的妃子,运气好的话,率先生下皇子,争得宠爱,日后成为皇后也不稀奇。

不过,相对阎婉儿,长孙皇后似乎更加关心另外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乐,你看清楚了,那个少年与郑家女的关系非常亲密?”

“没错。”长乐乖巧回答,语气之中带着羡慕的意味,肯定说道:“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却毫不避讳,执手相依,大家都看到了。”

“如此,甚好。”长孙皇后有些欣然。

说起来,事情的风波还是因她而起,当年长孙无忌成为右仆射之时,就有人向李世民上书,说这位国舅爷权势太盛,恐有不轨,李世民却将这封奏章拿给长孙无忌过目,并公示群臣,表示自己绝对信任长孙无忌的忠诚。

尽管如此,却让长孙皇后更加的忧虑,长孙无忌也听从了妹妹意见,辞去实权官职,然而长孙皇后并未真正轻松下来,也许是为了进一步表明自己和家族绝不争夺权势爱宠的心迹,就在长孙无忌辞官退休之后,她便主动为李世民四处寻访绝世美人。

那人自然就是郑淖约,可惜,长孙皇后打听得不够仔细,才惹出这场风波来,就是害怕再犯下同样错误,所以在为李承乾择妃的事情上,才显得那么的谨慎小心。

“不想,天底下,除了魏徵,居然还有不怕皇兄雷霆暴怒之人,有机会的话,定要召来与之会见,看他是否吃了熊心豹胆。”

说话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云鬓微松,一根银钗儿斜斜的插着,华丽的罗衫衣领微微向后褪去,披肩薄纱之间,纤细香肩线条优美,白玉象牙般润泽的肤色,慵懒而妩媚的眸子,令人怦然心动。

“永嘉,不要胡言乱语。”桂阳公主斥声道,隐约有告诫之意,知道这个妹妹向来放浪形骸,不拘礼法,但也要看时候,就是兄妹又怎样,冒犯了皇帝,一样没有好下场。

“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吐了下舌头,抚着高耸的胸脯,永嘉公主娇腻说道:“皇后嫂嫂,你不会告诉皇兄的,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不会。”长孙皇后温柔笑道。

“就知道皇后嫂嫂最好了。”永嘉公主欢喜道,甜软糯滋的声音,勾人心神。

“就你缠人。”轻轻松了口气,捏着永嘉公主的腰肢软肉,桂阳公主嗔怪道:“让你去打探情况,却毫无所获,尽是游玩了吧。”

“哎呀,那些小娘子,青涩娇嫩的,风情不及我的百分之一,有什么好看的。”末了,永嘉公主讨好笑道:“自然,更不及皇后嫂嫂,桂阳姐姐,对了,还有长乐侄女的千分之一。”

“惫赖,一听就知道是偷懒的借口。”桂阳公主笑斥,清楚永嘉公主是在奉承,但是听得赞美,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悦的。

一阵嬉笑,长孙皇后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去向国舅打听下那个少年的身份。”

宫女依从而去,长乐公主不解,问道:“母后,你是要?”

“颂扬牡丹诗句,深得帝心,理应予以奖赏。”长孙皇后笑道,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

不久,宫女匆匆返回,回禀道:“皇后,少年姓韩名瑞,户籍扬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真的是他”郑仁基十分震惊,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天色未亮,他就进宫点卯,处理政事,回家的时候,却没见女儿前来请安,一问,却得到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那个小子,不是已经拒绝了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其中有什么缘由……

郑仁基迷惑不解,掐算时间,觉得他们也该回来了,立即走到院门前徘徊,准备第一时间问个明白,或许是考虑太深,有些出神了,没有听到马车停下的声音,在仆役的提醒下,郑仁基回过神来,快步而出,见到的场景,却让他疑似梦中,抚着额头,一阵晕厥。

清风徐徐,几株繁盛树木枝叶摇曳,几片秋叶飘扬脱落,纷纷扬扬,逶迤而下,场景唯美,充满了秋天的气息,树荫之下,一个云状发髻,简洁脱俗,身形秀美,有种难以形容优雅风姿的美女,亭亭玉立微风之中,纤纤玉手,轻捋几根在风中漫舞着的青丝,风吹得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姿势美妙动人。

这也不是重点,郑仁基可以肯定,自己的眼睛没有失明的话,眼前的美丽女子,百分之百,就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郑仁基感慨万端,遥想当年,儿女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丁点,现在却已经……

不对,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郑仁基眼睛圆瞪,什么魏晋风度之类的,早就抛到九宵云外,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心头泛起丝丝绞痛,隐约察觉,或许再过不久,自己珍藏日久的宝贝,就要易于他人之手了。

“大人,你怎么在这”郑淖约惊呼,柔唇微弯的笑容化做了难言的羞涩。

“呵呵,出来散步,散步。”勉强笑出声来,郑仁基脸皮抽搐,完美无缺地展现了叫做皮笑肉不脸的经典表情。

“……女儿累了,先回房休息。”挣脱韩瑞的手掌,匆匆丢下句话,郑淖约盈盈而去,翩跹而行,绣履悄无声息,不沾丝缕灰尘,如同传说中的凌波微步,瞬息消失在众人眼前。

真是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韩瑞由衷感叹,恋恋怀念,还在沉醉,忽然打了个激凌,却觉一阵杀气扑面而来。

“今天,没空理你,明日自己过来负荆请罪。”一挥广袖,郑仁基吩咐仆役关门,不准闲杂人等进出,就匆匆奔向内宅闺阁,找郑淖约探个清楚明白。

吱…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门缓缓合并,韩瑞郁闷叹气,徘徊几步,估计也难以进去了,转身离去,出了安兴坊,雇了辆马车,返回居住之地。

“三哥,我回来了。”推开篱笆竹门,韩瑞叫道,却没听到钱丰的回应,径直进屋,更是没见他的踪影。

不会又跑出去潇洒了吧,韩瑞猜测,也没有在意,躺在榻上,仔细回思,脸上浮现一抹幸福的笑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屋外传来动静,韩瑞慢慢起身,叫道:“三哥,刚才你去……虞公。”

哼,似有几分不满,虞世南面无表情,也不反搭理韩瑞,径直走到席间跪坐,其后还有几个仆从,手里提拿彩盒礼箱,小心翼翼放置屋中。

“虞公,来了便是,何须送来重礼,小子万万不能接受。”韩瑞急声推辞。

“不是我送的。”虞世南说道:“那是皇后的奖赏。”

若是以前,虞世南肯定欣然欢喜,和颜悦色的向韩瑞表示自己的祝贺,或许还会谆谆提醒他,虽然取得了点成绩,但是日后的路途还很长,且莫骄傲自满,应该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争取再创辉煌。

可是现在,想到韩瑞与郑淖约的关系,虞世南就满肚子意见,不立即破口教训,已经是很有修养了,哪里还有什么祝贺的心情。

“皇后的奖赏……”韩瑞愕然,惊讶。

“你在曲江苑中,作的两首诗,深得皇后欢心,所以赐下些彩缎,以示奖赏。”虞世南说道,欣喜与愤慨互相交掺,心情十分复杂。

原来如此,韩瑞还是有些得意的,盘算着应该向哪个方向拜谢的时候,忽然瞄见虞世南的脸色,那抹得意立即消失,有几分不妙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没有请柬,你是如何得进曲江苑的。”虞世南问道,到底是文人,学不了单刀直入那套,比较喜欢循序渐进,拐弯抹角。

“哈…这个……”韩瑞察颜观色,吞吞吐吐。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继续隐瞒。”虞世南吹胡子瞪眼。

“其实也不想隐瞒。”韩瑞讪笑道:“不过,只是觉得,虞公对郑家娘子,有些偏见,或许你不知道,她……”

“能赋善诗,文才横溢,而且弹筝抚琴,字画棋艺,造诣非凡,和顺贤良,又有倾城之貌,谁人不知,奈何……”虞世南叹息道,颇为惋惜。

韩瑞不解道:“既然如此,大家为何望而生畏?

“又装糊涂了。”虞世南愤然,忍耐下来,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韩瑞,你太年轻了,阅历不足,想当然而为之,就怕陷足过深,追悔莫及啊。”

“虞公,我……”

“你先别着急回答。”虞世南伸手阻止,平静说道:“其实,老夫也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年少轻狂,一时冲动,偶尔犯了糊涂,也十分正常,只要知错能改,没人会责怪你的。”

然后,把错误推到郑淖约身上,红颜祸水嘛,顺理成章,韩瑞暗暗推测,觉得按照虞世南的吩咐行事,**不离十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过,作为新时代的好男人,就是这样想而已,韩瑞都觉得良心倍受谴责,更加别说依照行事了,那与陆爽那个渣滓有什么区别。

“虞公,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韩瑞轻轻摇头,认真说道:“我与郑家娘子两情相悦,彼此之间情投意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万万不能分开,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怎样,你还想自挂东南枝不成。”虞世南哼声,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儿女情长所缚,随之苦口婆心道:“初时,老夫也听过点风声,本以为只是谣传,不想确有其事,韩瑞,难道你就不知道,郑仁基之女……”

“我当然也有耳闻。”韩瑞辩解道:“可是,虞公,陛下乃是贤明之君,肯定不会如同常人猜想的那样,不然已经三四年过去了,却迟迟没有动静,不合常理啊。”

“天威难测,岂是你能知之。”虞世南沉声道,算起来,这话已经是犯了忌讳,不过为了点醒韩瑞,也顾不上许多了。

“大不了回扬州。”韩瑞嘀咕道,山高皇帝远,应该管不着了吧。

虞世南给气笑了,怒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你回扬州又有何用,真有心拿你,恐怕连长安地界也出不了。”

听出虞世南话里包含的关切,韩瑞心里也有触动,但是在没有吃亏之前,尽管韩瑞也有些担忧,却不会百分之百的重视,犹豫了下,轻声道:“我只不过是卑微庶人,有谁会拿我。”

“没人会拿你,但是老夫却知道,你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当作儿戏。”虞世南轻轻叹气,郑重说道:“韩瑞,你要考虑清楚,为了一个女子,是否值得?”

值不值得,韩瑞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贪恋美色,还是真上爱上了郑淖约,不过,体验了那种心动的滋味之后,韩瑞舍不得放弃,也不想放弃。

“韩瑞,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折损于妇人之手,夏桀、商纣、周幽……”虞世南劝告道:“你要引以为戒呀。

韩瑞微微摇头,轻声问道:“虞公,你所谓的前程,到底是指什么?”

“自然是……”虞世南突然语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功名利禄?勋爵贵胄?虞公不是这等庸俗之人。”韩瑞摇头,微笑说道:“至于我,更是胸无大志,什么封侯拜相的豪情壮志,不过是敷衍欺人之语而已,今生之愿,不过是与相爱的女子长相厮守,画眉描黛,有无前程,并不重要。”

深深望了眼韩瑞,虞世南拂袖而起,疾步而去,连点志向也没有,空有才华又有何用,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能雕,本以为是块璞玉,不想却裹着草包。

“虞公,慢行……”韩瑞随行恭送。

虞世南沉默,在上车的刹那,终于暴发起来,声色俱厉,怒喝道:“真不知道虞晦是怎么教你的,不求你立德立功立言,治国平天下,为庶民请命,但是居然连最基本的上进之心都缺乏,苟活世间,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韩瑞惊愣,慢慢地,低头听训。

“竖子,何时幡然悔悟了,再来见我。”

留下最后一句,听得虞世南吩咐,车夫扬鞭,马车轻快而去。

韩瑞遥望,久久无语,直到马车消失无踪,才长长叹息了声,慢慢走回屋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倒不是怪怨虞世南的多管闲事,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何以动怒如此。

而且,韩瑞躺榻,呆呆凝视屋顶,思绪如麻,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志向么?

“二十一郎,快些出来帮忙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才因皇后奖赏而兴奋,瞬息之后,又被虞世南狗血淋头地教训了顿,感觉就像是冰火两重天,忽热忽冷,十分难受,正准备好好理顺思路,却听外面传来钱丰鬼哭狼嚎的声音,韩瑞十分无奈,一边出门,一边应声道:“三哥,又怎么了。”

“二十一郎。”

爽朗熟悉的笑声传来,明媚中带着慈祥的笑靥映入眼帘,让韩瑞为之惊愣,随后大喜,笑容满面,连忙上前拜见道:“叔父、婶婶,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会我一声,没能前去迎接,真是失礼之极。”

“起来,起来。”钱绪以与肥硕的体型不相衬的敏捷动作,快手扶起韩瑞,仔细打量片刻,感叹说道:“没想就是转眼之间,你就在京城闯下诺大的声名,真是……这般出息,九郎泉下有知,一定非常欣慰,可惜,他没有亲眼见到……”

前来的途中,听到钱丰的述说,钱绪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再三确认之后,已把韩瑞视若子侄,闻他名动京城,更多的自然是由衷的欢喜,也有点儿伤感。

韩瑞也有几分黯然,就算功成名就又有如何,无论今生父母,还是前世亲人,都不在身边,少了他们分享自己的快乐,幸福的感觉,也没有那么浓厚了。

“好了,瞧你……”郑氏悄悄埋怨,上前两步,微笑说道:“二十一郎,别理你叔父,他就是喜欢在高兴的时候,尽说些败兴的话,三郎说你刚才与参加什么芙蓉会了,一定热闹非常,能否与婶婶说道说道。”

“唉,你们顾着欢聚说笑,也不过来帮我一把。”钱丰大声抱怨道。

韩瑞望去,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却见钱丰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不堪,身腰肩背手肘,只要能用上的地方,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锦盒礼物,犹如一条被各色丝带捆扎起来的肥粽子,勉强露出一张大汗淋漓的脸庞,满面通红,悲苦呼叫。

“臭小子,平时让你少吃些,多活动,现在好了吧。”钱绪顿觉脸上无光,板脸训道:“简直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年轻力弱,再过两年,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

钱丰嘴唇嗫嚅,暗暗嘀咕,总数落我,你自己不是如此,心里虽想,却不敢发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俊不禁,韩瑞连忙上前,帮忙卸下几个沉重礼盒,微笑道:“三哥,明知道郊外道路崎岖,为何不雇辆马车,弄得自己这么辛苦。”

突然,钱绪钱丰父子两人脸色变了,肥润的脸孔浮现一层绯红,尴尬无语。

旁边,郑氏掩袖而笑,盈盈乐道:“二十一郎,来的时候,的确是有辆马车的,但是不知为何,在半路却垮烂了。”

“肯定是做车的工匠偷工减料,做得不够结实。”钱丰骂道。

难得父子有意见相同的时刻,钱绪也点头附和道:“哎,没有想到,京城脚下,浩荡皇城,居然也有这等狡赖之辈。”

明白了,韩瑞暗笑,肯定是他们一家三口,加起来的体重,就算没有超越马车可以承受的负担,也到了临界点上,道路崎岖不平,颠簸几下,自然散架了。

心知肚明即可,没有必要点破,做人要识趣,韩瑞装成没有听明白的模样,帮钱丰减轻一半负担,引领钱绪夫妇走进屋中。

走到屋中,打量了片刻,郑氏关切问道:“二十一郎,这里地方僻静,环境清幽,的确适宜专心读书,不过墙梁屋壁有些单薄,怕是挡不住风,气候渐凉了,你们能吃得消么。”

“夫人,不用担心,怕冷,可以多盖几层衾布嘛,我看这里很好,远离城坊闹市,恰好可以让三郎在这里安心学习,天气越冷越好,权当磨砺心志好了。”钱绪满不在乎,转身对着韩瑞的时候,换了张笑脸,和蔼可亲道:“不过,二十一郎的身子的确有些孱弱,不适合久居此地,最好搬到京城里住。”

稍想片刻,郑氏赞同道:“没错,让三郎留下来就行了。”

厚此薄彼,钱丰满面悲愤,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有意见?”钱绪摆出严父模样,教训道:“还没有与你计较呢,此来长安,本是你自己的事,却撺掇二十一郎陪你,难道不知路途遥远,辛苦难受,二十一郎的身体一向偏弱,怎能承受得了。”

“还弱呀,一路上,受苦的尽是我,他可是生龙活虎的模样。”钱丰小声反驳。

“你还有理了。”钱绪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几日没有管教,也就放荡惯了,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吧。”

“我可没有那么说。”钱丰低声道。

钱绪瞪眼,好像要发作了,韩瑞连忙在旁边劝说道:“叔父消气,其实三哥也是一番好意,想带我来京城见下世面,恰好我也有这个打算,就跟着来了。”

装模作样哼气两声,钱绪趁机下台,坐回席间,抱怨道:“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能省心,放任自流了。”

在家里的时候,父子俩吵吵闹闹,那是常有的事情,郑氏已经习惯成自然,以前,心情好就笑语两句,心情不好,就完全视若无睹,不会偏谁人,只是现在,郑氏却认真说道:“三郎,这回你阿耶说的有道理,的确是你错了。”

“阿娘,怎么你也这样呀,你们看清楚,二十一郎根本没事啊。”钱丰有些失望,甚至于有点儿委屈。

“不是这事。”郑氏摇头道:“其实途中,我就想说了,马车却……算了,在这说也一样,反正没有外人。”

察觉钱绪夫妇严肃认真的神情,韩瑞与钱丰对望了眼,也有几分明悟,该不会又是郑家的那件事情吧。两人猜测正确,只听郑氏说道:“让你去与郑家娘子见个面而已,为何却推三阻四的,甚至逃避不去。”

“阿娘,你不知道,郑家那个娘子,她……”钱丰急忙想要解释,却让郑氏伸手制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小子,别把你阿耶想得那样疏忽大意。”钱绪说道:“给你说亲找媳妇,岂会草率从事,自然打听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你们还……”钱丰撇嘴,在心里加了句,把亲生儿子往火坑里推。

钱绪更加蛮横无理,大大咧咧道:“哼,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该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谁说的,当年你们就不是这样。”钱丰反驳道:“阿耶你不是时常提到,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当年把阿娘拐跑了。”

郑氏脸面羞红,掐着钱绪埋怨道:“……怎能什么事情都跟孩子说。”

嘿嘿傻笑,钱绪心有三分得意,却有七分迷惑不解,摸着唇边短须,奇怪道:“我记得,没和你说过这事啊,对了,难道是……”

“喝醉的时候,大声嚷嚷,想让人不听都难。”钱丰神情怪异,目光充满佩服,让钱绪得意洋洋,却听他说道:“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吧。”

“混账,当年你阿耶我,也是风度翩翩,饱读读书,学富五车的英俊郎君。”钱绪斥喝了句,也给勾忆起往事:“那时,钱家还没有败落,我外出游学,路经荥阳……”

嘶,腰间软肉突然多了两根纤指,钱绪立即止声,咳嗽了声,故作严肃道:“算了,两个小孩子,尽听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认真钻研学问才是正理。”

唉,韩瑞与钱丰失望叹息。

不过从这些端倪,也可以推测出来,两人在荥阳相遇,多半是一见钟情,然后就是什么天雷勾地火,或许期间还掺杂着什么恩怨情仇之类的,完全可以再写部言情了,篇幅有限,不再赘言,反正结果就是,郑氏离家出走,跟钱绪跑了,这也是为何,近二十年来,从来有郑家亲戚到钱家探望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时搁置熊熊燃烧的好奇心,钱丰委屈道:“圣人都说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自己都不遵守规矩,为何让我照做,难道真跟钱贵说的,就是为了生意家业?”

“钱贵说什么了?”钱绪迷惑道。

“他说,没有郑家的支持,钱家就要垮了。”钱丰说道,眼睛带着关切,不是关心钱财,还是担心父亲。

毕竟钱家败落之后,钱绪可谓是白手起家,再创辉煌,如今的家业,都是他辛辛苦苦、呕心沥血打拼回来的,垮了钱丰不会很心痛,就是害怕钱绪授受不了。

“危言耸听,生意上的事情,他岂能清楚尽知。”钱绪鄙视了句,握住房郑氏的手,微笑道:“再说了,垮了又如何,反正忙活了十几年,我也累了,早想退下来,好好陪你阿娘,嘿嘿,我也搛了不少私房钱,足够我跟你阿娘后半生享受了。”

羞赧笑了下,郑氏哼声道:“好啊,你居然有私房钱,我怎么不知道,藏哪去了,给我交出来。”

“夫人,小辈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钱绪俯首求饶,一边斥喝道:“笑什么笑,不孝子,看你母亲的面子上,给你留了间宅子,不至于露宿街头,若是考不上状头,就乖乖就回扬州乡下,尚有百亩良田可耕种,够你养家糊口了。”

钱丰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我也想呀,可是被你们搅和,多半是没有希望了。”

“叔父、婶婶,何以执意让三哥与郑家娘子联姻,其中是否另有隐情。”韩瑞猜测道,似乎看出了点端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呵呵,还是二十一郎聪明。”钱绪开口称赞,瞥了眼钱丰,沉吟片刻,小声问了下郑氏,才开口说道:“也不是什么隐情,三郎他娘,离家几近二十载,岳母牵肠挂肚,我们做小辈的,却没能探望几次。”

“前些时候,收到来信,说她老人家病得厉害,想念女儿,我与夫人匆匆忙忙奔去。”感叹了片刻,钱绪继续解释,咬牙切齿道:“有人却拦门不让我进,真是老……咳。”

在郑氏的逼视下,钱绪连忙改口,笑容满面道:“那位老先生,自然就是三郎的姥爷,他老人家,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误会,韩瑞暗暗腹诽,拐跑人家女儿近二十年,期间又没回去探望过,见到不拿竹杖暴打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想要笑脸相迎,简直就是做梦。

突然之间,韩瑞有些理解郑仁基的心情了。

“再三恳求,他老人家的态度,终于有点软化,愿意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恰好听说我有个好儿子,所以……”钱绪说道,连岳父都不叫声,可见两人的关系的确不怎么样。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钱丰悲愤填膺。

“什么卖了,说话难听。”钱绪轻描淡写道:“老子有麻烦,儿子出来帮忙,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能与郑氏长房联姻,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好事,你运气不错,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勉强给你个机会,可惜你却没有珍惜,害得我给那老…人家,埋怨。”

还好没有把混蛋两个字骂出来,钱绪暗叫侥幸。

“这件事情,与姥爷有什么关系?”钱丰抱怨道:“连我都没有见过,就让我进京去见郑家娘子,难道就不觉得冒失吗。”

“老人家的想法,的确有些异想天开……咳,不过做小辈的,听从吩咐就是了,问那么多为什么做什么。”钱绪义正词严道:“反正,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你错了,明日,乖乖地跟随我们去郑家请罪就是了。”

“又去。”钱丰抚额叹道,表情郁郁寡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郑氏笑道:“郑中书温厚儒雅,绝对不会因区区小事怪罪你的。”

韩瑞心中微动,好奇道:“婶婶,你也是郑氏长房的?曾经见过郑中书吧。”

“不过是三房旁支之女而已。”郑氏轻柔笑道:“和他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也有些了解他的性情。”

“二十一郎,你别听信坊市谣言,世家门阀之中,只是有少些子弟心高气傲而已,大部分都是饱读诗书,通情达理之人。”钱绪笑道:“好比郑仁泰将军,尽管是三房嫡系,少时却与夫人亲厚,直到现在,地位相差悬殊,却依然不忘旧情。”

韩瑞微微点头,沉默下来,眸光微闪,像是在盘算什么。

旁边,钱丰希冀道:“阿耶,只是前去请罪而已,应该没有别的事情吧。”

“这个……”钱绪犹豫了下,坦诚说道:“请罪之后,看看郑中书的意思,如果他不介意的话,还可以继续谈下去的嘛。”

钱绪好像已经习惯成自然,不自觉把婚事当成了生意。

“啊,就知道会这样……”钱丰抱头痛呼。

“臭小子,别叫了。”钱绪哼声道:“你以为事情真是非你不成啊,若不是看在郑将军的情面上,郑中书早就……现在就算你想,人家也未必同意。”

哦,也是,钱丰醒悟过来,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心情舒畅,跃然而起,手舞足蹈了番,忽然碰到几个锦箱,盖子翻开,发现里面尽是精美细致的绫罗丝绸,色彩斑斓、轻柔如云,华美之致,坊市少见,有钱买不到。

钱丰惊讶道:“二十一郎,哪来这些贵重物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赏赐的。”韩瑞随口回答,依然沉醉于心事之中。

“什么”钱氏一家三口自然震惊之极,原来是宫里的,难怪那么精美,那可是贡品啊。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尽管也见过世面,但是郑氏还是忍不住,上前仔细观赏,惊叹道:“这是益州的云锦,这是金陵的彩缎,苏州的丝绣……”

“二十一郎,皇后为何赏赐这些予你?”欣赏片刻,终于记得打听原因。

“在芙蓉会上,作了两首诗。”韩瑞腼腆说道:“然后,宫里就送礼物来了。”

“哈哈,我早说了吧。”钱丰兴奋,拍着韩瑞的肩膀,笑道:“一定要参加盛会,看吧,好事马上就来了。”

“二十一郎的名声,已经传到宫里了。”虽然也不是乡下的愚夫愚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钱绪夫妇还是难以置信,就好比知道邻家的小孩天资聪明,长大之后肯定很有出息,却没想才几天功夫,人家就已经考上了状头,准备登堂入阁,封侯拜相了。

“途中告诉过你们,你们不相信而已。”钱丰嚣张笑道:“现在知道,儿子没有撒谎蒙骗你们了吧。”

到底是在商场中沉浮了多年的大贾,钱绪立即清醒过来,打击说道:“哼,得到赏赐的又不是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是。”郑氏也开口附和道:“三郎什么时候也有今天,阿娘这辈子也算知足了。”

“迟早的事情。”钱丰说道,尽管信心满满,却掩饰不住郁闷的表情。

也心疼儿子,适当的打击,会激励他的上进,过犹不及,郑氏自然明白,一边收拾翻乱的丝绸锦缎,一边笑盈盈道:“二十一郎,这些物事很贵重,不能轻易摆放显露,要仔细收藏起来,留着以后当娶亲的彩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这样的彩礼,天下间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吧。”钱绪笑道,要是当年自己有的话,直接光明正大的提亲,何须偷偷摸摸地跑路。

“真的?”韩瑞下意识地问道。

“自然。”钱绪回答,突然暧昧笑道:“怎么,有爱慕的女子了?”

于下定决心,韩瑞郑重说道:“本来,是想等晦叔来长安的,但是叔父、婶婶也是关系深厚的长辈,由你们出面,也合乎情理,不容他人诽议。”

钱绪夫妇愕然,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

“二十一郎,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们帮你去提亲吧。”钱丰笑道,心头缭绕了丝缕疑虑。

“正是如此,请两位长辈成全。”韩瑞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真的要提亲?”钱丰惊道,犹如连珠炮似的追问起来:“谁家娘子,什么时候认识的,性情相貌如何,父母兄弟底细……”

“停,你闭嘴。”瞪了眼钱丰,郑氏欣喜道:“听二十一郎说。”

“一边去。”走了过来,把儿子挤到旁边,钱绪亲切说道:“二十一郎,是谁家的娘子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不是也这样问,钱丰很是委屈,不忘侧耳聆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还是三哥的功劳。”韩瑞微笑道:“若不是昨晚,三哥鼓励支持,我恐怕还迟疑着要不要赴约……”

“大家兄弟,应该的。”钱丰哈哈大笑,忽然反应过来,愣然道:“你说的赴约,该不会是曲江芙蓉会吧。”

“是啊。”韩瑞笑道:“其实我想去的,只是有些纠结犹豫,后来听得三哥一席话,犹如云开见月,人生有许多的机会,错过了不再,要懂得把握,不然肯定追悔莫及,好男儿就应该有担待,勇往直前。”

“对,就是如此。”钱绪露出几分赞许,大笑道:“不愧是我儿子,有的时候,还是明白几分道理的。”

顾不上思量钱绪是否在夸赞自己,心头有种不详的预感,钱丰连忙问道:“二十一郎,不是参加曲江会而已么,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啊。”韩瑞摇头,笑道:“不过邀请我参加的,不是虞公而已。”

“那……是谁呀。”钱丰额头隐约冒汗,有些紧张,千万不要是她。

“其实,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就怕三哥你反对。”韩瑞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真的是她。”钱丰声音发颤,蹦跳出来,大声道:“二十一郎,你好糊涂,你怎么能答应啊,这事开不得丝毫玩笑。”

“三哥,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一如既往的支持。”韩瑞说道,表情诚挚。

“你叫我怎么支持。”钱丰神情激动,叫喊道:“眼巴巴看你往火坑里跳,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要在背后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半天,钱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禅机。”

“问他。”钱丰气呼呼道。

羞涩笑了下,韩瑞轻声道:“只是想请叔父与婶婶,明日见到郑中书的时候,顺便替我求亲而已。”

啊,钱绪夫妇顿时愣眼,求亲,什么意思?

半天,钱绪才精神恍惚似地问郑氏:“夫人,郑中书膝下,应该没有别的女儿了吧。”

“应该没有了,难道是新收养的义女?”郑氏也是一脸的迷糊。

“咳,两位不必猜疑,就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韩瑞轻松说道:“我与郑家娘子两情相悦,志趣相投,愿意与之共伴终生。”

“我看你是魔障了。”钱丰有气无力地骂道:“才见了几次面,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缘分不在时间长久,叔父与婶婶当年,何尝不是如此。”韩瑞笑道:“风雨二十年,不是一路相伴而行过来了吗。”

钱丰顿时无话可说,只得向父母求助,钱绪与郑氏对望片刻,默契开口道:“我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府内宅,也是偌大的一座庭园,用六尺高的院墙围着,一个圆洞门与前面相通,小巧的卵石小道延伸尽头,两旁栽着各式花草乔灌,假山怪石错落其间,弯弯曲曲地几条花径,中间是一间雅致的亭台。

清晨时候,艳阳温暖,和风习习,不再是贪恋衾榻的少女时代,东方泛起鱼肚白之后,郑淖约已经醒来,在婢女的服侍下洗脸拂面,用过早膳,与往常一样,领着贴身侍女,流萤与画屏,来到亭台,观风赏景,拂琴清心。

然而,今日,在琴台旁边,静坐了许久,郑淖约一双纤美玉手,微扣着琴弦,时断时继,时缓时快,弹出的曲子,不成曲律也就罢了,居然有几分嘈杂,让人侧目惊讶。

“流萤,娘子是在练什么新曲,还是琴艺大进,达到我不能理解的境界了。”

“应该是后者。”流萤十分肯定。

“怎么说呢?”画屏迷惑不解。

流萤嘻笑道:“新曲,总有个曲调吧,现在却个连旋律也没有,肯定不新曲,排除了一个,答应显而易见,自然是第二个了。”

“言之有理,流萤真是聪明。”画屏说道,终于忍耐不住,也噗嗤笑了起来。

“你说,要是韩公子在这里,听到娘子的琴声,为是什么反应?”流萤好奇道。

画屏掩袖轻笑道:“肯定惊为天人,交口称誉,佩服得五体投地。”

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断音,郑淖约神情平静,美眸却掠出丝丝羞意,难怪那个坏蛋,都家门口了,都不肯放手,现在好了吧,家里人人尽知,害得自己差点没脸见人了,对了,今日他要过来,大人会不会故意为难……

一阵心烦意乱,却听婢女匆匆来报:“娘子,韩公子来了。”

“嘻嘻,我说娘子今日静不下心来,原来是有人来了。”流萤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画屏也煽风点火起来:“听说阿郎非常生气,要好好教训某人呢。”

“阿郎真是的,他也不怕娘子心痛……”

“两个小丫头,说够了没有。”秀美的玉颊惊现一抹亮丽的绯色,郑淖约再也坐之不住,轻盈扑向两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依稀之间,仍然记得,已经多年没有这样放纵了。

客厅之中,钱绪诚恳地说道:“是我教子无方,小子生性玩劣,愚鲁无知,多有冒犯之处,望郑中书宽恕。”

“请郑中书原谅。”钱丰乖乖俯首说道。

“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郑仁基和声道:“不知者无罪,年少轻狂,偶尔糊涂,也十分正常,知错能改就好。”

听着,怎么那样耳熟,韩瑞心里嘀咕,连忙使了个眼色,钱丰明白,再次顿首道:“谢郑中书宽宏大量。”

“算起来,也有十余年,没有见到妹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决此事,郑仁基开始感慨万端,与郑氏叙起了衷肠,由童年开始,聊了半天,还在十五六岁那里徘徊,想要聊到中年,恐怕也要一天两功夫,可是自己却等不到那么久,韩瑞心中着急,悄悄扯了扯钱绪的衣袖。

钱绪了然,忽然长声笑道:“说起来也是怪我,多年以来,忙忙碌碌,没有空闲的时候,带夫人回家探亲,阔别日久,物是人非,令人嘘唏。”

郑仁基表面附和,却瞥视钱绪,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若非见到生米煮成熟饭,而且连儿子都这么大了,直接乱棍打出。

钱绪继续东拉西扯,郑仁基也听出点味道来,皱眉说道:“钱兄,我们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那我就直说了。”钱绪瞄了眼韩瑞,咬牙说道:“其实,今日前来,除了赔罪之外,还有件事情,要与郑中书商议……不是商议,而是求郑中书同意。”

“何事?”郑仁基问道,也看了眼韩瑞,隐约觉得事情与他有关。

“韩瑞,如同我子侄,当年他父亲临终之时,把他托付予以我照顾。”钱绪说道:“按此来说,他的事情,我是可以做主的。”

“钱兄,你这话是何意思?”郑仁基说道,目光如炬,难道是想再请罪推托。

“意思是……”韩瑞突然站了起来,跪在郑仁基前面,肃容说道:“今日小子为求亲而来,希望得到郑中书的赞同。”

求亲?郑仁基脸色微变,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这混蛋小子,不准备认账呢。

“正是,久闻令暧甚有妇德,敬顺恭谦,谨礼持家,乃是良配。”韩瑞诚恳道:“今日小子斗胆请求,愿娶之为妻,望郑中书允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郑仁基迟疑不决,人心就是那样奇怪,没得之前,千方百计谋求,现在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开始犹豫起来。

亭台之上,赶走了两个胆敢取笑自己的侍女,郑淖约轻轻叹气,走到井栏边上,对着清澈平静如镜的水面,顾盼起来,鬓挽乌云,目如秋水,双眉如抹黛,肌如凝脂,意态自然,应该不是很差。

要说唯一让人顾虑的,无非就是年纪相差两岁而已,想到这里,郑淖约秀眉微蹙,心中莫名烦恼,犹如西子捧心,惹人生怜。

摘了载枝叶,扔进井中,平静的井水荡起了阵阵涟漪,待水面平息下来,郑淖约再次对照观望,仔细端详自己,或许是幻觉,井中之中,却出现了韩瑞的身影,脸上还挂着那抹让人讨厌的笑容。

“无赖,晚上梦里乱人心绪,白天也跑出来……”郑淖约喃喃自语。

“是在说我么。”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郑淖约惊吓,莲足不稳,前倾向井中倒去,幸好旁边有人眼明手快,伸手牵扯,幽香扑鼻,一具软软的身子倒进他的怀中。

惊魂未定,郑淖约却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秀发簪子似乎碰到什么,却听那人闷哼了声,却依然温柔说道:“别怕,是我。”

声音熟悉,郑淖约停下动作,轻缓回身,却是梦中之人。

“吓着你了。”韩瑞不好意思道:“本来是打算给你个惊喜的,如今看来,只有惊,没有喜,枉费心机,真是失败。”

呆呆凝视片刻,郑淖约确认自己不是幻觉,双颊突然火烧起来,绯若彩霞,眸光如春水般的湿润,娇羞姿态,说不出的诱人心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怦然心动,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郑淖约微微摇头,纤手微伸,抚着韩瑞脸上被簪子划过的一抹红痕,柔声道:“痛么。”

“小问题,明天自己就好了。”韩瑞笑道,虽然有些微火辣,但是经美女纤手摸抚,尽是温香滑腻的感觉,哪里会觉得痛楚。

“我回房拿些药来。”郑淖约说道。

盈盈转身就走,韩瑞连忙伸手轻搂,手掌环在她那平坦的小腹,肌肤温暖而细嫩,郑淖约身子轻颤,微微喘息,虽然隔着两层衣料,却依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脯的起伏,如小鹿乱跳,难以平静。

见到怀中美女没有挣扎的意思,韩瑞屏气凝神,慢慢地贴身,耳鬓厮磨,抱得更加亲近自然,一抹醉人的晕红浮现在郑淖约美丽的容颜上,耳垂玉颈的那片娇嫩雪腻的肌肤,也染上了淡淡粉红。

呼息微微急促,如兰似麋的气息更是让人闻之欲醉,勉强收敛跃跃欲试的冲动,韩瑞以生平最柔和的声音说道:“刚才,我向你大人求亲了……不过他没有答应……而是让我来问你的意见。”

柔软的身子僵滞,心跳一度停止,然后以数倍的速度剧烈跳动起来,郑淖约回身,明眸透着欣喜与羞涩,还有一丝微嗔薄怒,坏蛋,故意戏弄人家。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风姿,让韩瑞心动不已,嬉笑道:“美人,你是什么意见,三个选择,是答应、同意还是赞成。”

这叫三个选择,郑淖约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无边欢喜,柔唇轻弯,微微的笑了,秀美绝伦,风华绝代。

“不回答,就当你默许了。”韩瑞得意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郑淖约忽然开口,见到韩瑞笑容僵滞的模样,美眸掠出一抹娇羞,却没有掩饰的意思,笑盈盈道:“我选择答应。”

韩瑞如释重负,长吐了口气,报应呀,不过,刹那之间,韩瑞心花怒放,恨不能仰首高呼,抒泄喜悦的心情,忽然低下头来,望着那两片娇艳的嘴唇,慢慢移去。

郑淖约察觉,心头轻颤,半推半就,星眸半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心中有些期待,适时,却听重重的咳嗽传来,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郑仁基已经走到园中,以四十五度抬角,欣赏着天空飘荡的浮云。

“大人。”连忙推开韩瑞的怀抱,郑淖约脸色娇艳欲滴,却没有开走。

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意中人,心里就没有爹娘了,郑仁基有些酸溜溜的,望向韩瑞的目光颇为不善,可谓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觉得碍眼,恨不得抽打几鞭才觉解恨。

“郑中书……”

听到哼声,韩瑞连忙改口,揖身道:“岳父大人。”

郑仁基伸手打断道:“先别急着叫唤,你们还没有成亲呢。”

“大人。”郑淖约叫唤,似有两分不满。

“约儿,去写封家书,催你母亲亲快些回来。”长长叹息,郑仁基表情无奈,又瞪眼说道:“小子,你跟我来,我们要好好商量点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书房,布置十分雅致,案席书架非常考究,醒脑的香烟袅袅弥漫,尽力营造出一个适宜读书的环境,然而这时,两人对坐,气息静谧,眼神复杂地望着韩瑞,郑仁基心绪有些烦乱,又有解脱的感觉,难以平静。

良久,郑仁基问道:“韩瑞,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娶我女儿。”

“千真万确,真心诚意,恳请郑…伯父同意。”韩瑞说道,态度无比认真。

“哪怕前程受阻,也在所不惜?”郑仁基问道,李世民是个雄主明君,心胸豁达,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在于,当年的杨广,登基前与登其后的前几年,何尝不是英明神武的帝王,后来不是一样成为昏庸无道之君,落得国亡身殒的下场。

前车之鉴,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作为隋朝遗臣的郑仁基,深有体会,或许是充分了解权力官场的波诡云谲,有时候明明是简单的事情,却不能轻而视之,若是不想得透彻清晰,迟早会因不密而**。

未雨绸缪啊,郑仁基心中暗叹,不得不顾虑李世民的想法,韩瑞真是与郑淖约成亲,纵然可以步入仕途,但是能不能得到皇帝赏识,居于高位,那就难以预料了。

“陛下雄才大略,乃是古今少有的贤明君主,连魏侍中屡次三番,犯颜直谏都可以忍耐下来,事后予以嘉奖,想必不会在意此事的。”韩瑞说道,吸取教训,不敢再提退隐山林的打算,免得又被责斥缺乏上进心。

少年郎就是少年郎,见识就是不足,郑仁基暗暗摇头,却不知对于男人来说,其他事情可以豁达大度,唯独在女人的事情上,说什么也难以放开胸怀。

旁边,韩瑞也在寻思,话是这样说没错,问题在于,李世民可是与曹操一个德性,出了名的喜欢收集**,虽然李世民比较低调,没有传出夺**女的恶名,但是这种癖好还是让人担心不已,决定了,成亲之后,立即返回扬州。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自动消失,以李世民的性格,肯定不会追究下去的。

准岳父、女婿陷入沉思默想之中,又过了许久,郑仁基率先回过神来,在书架的角落,抽出一本毫不起眼的书卷,随手翻开,取出一页颜色泛黄,十分轻薄的纸片,悄无声息地推到韩瑞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低头观看,却是张庄园契约,韩瑞惊讶抬头:“伯父,这是?”

“庄园在骊山附近,还算宽敞雅丽,附有良田三千亩,今年的麦粟已经收割,储于粮仓之内,男仆二十三人,婢女……”郑仁基缓声介绍说道:“庄园并没有归于郑家名下,管家是我的心腹,你带此契约过去即可,接管庄园之后,将仆从遣散,其他事情他自会安排。”

韩瑞听明白了,郑仁基分明是要把这个庄园送给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财色兼收?

“……解决琐事之后,记得到长安县衙门备案。”郑仁基说道,心情复杂,倒不是舍不得区区产业,主要是这份契约,是他精心准备了几年,要送给女儿的嫁妆,一直珍藏至今,现在却要送出去了,难免有几分嘘唏感慨。

财帛动人心,但是韩瑞的脸皮还不够厚,很自然的推辞说道:“伯父,我不能收。”

阅历丰富,深谙人情世故,韩瑞这点小心思,怎么瞒过郑仁基,也没有怎么劝诱,只是不痛不痒道:“庄园是归在淖约名下的,你只是代为接管而已,再者说了,议定婚期之后,一些礼节可以将就,但是婚宴,你准备在何处举行?

“虞世南的那间破茅庐?”郑仁基语气没有嘲笑之意,只是阐明事实而已,同时多了两分笑侃:“若是你不怕丢脸,在这里设宴待客也成,或许干脆入赘,我更是欢迎,而且十分通情达理,以后淖约有两子,可以斟酌过继个姓韩。”

要不是清楚韩瑞是独子,而且自己也有儿子,郑仁基真打算这样办了。

无论古今,上门女婿的地位,都是非常的悲剧,韩瑞自然清楚,尽管对吃软饭的行为没有什么歧视,而且也蛮觉得羡慕的,但是放在自己身上,那就很成问题了。

爱,需要勇气,然而,入赘,需要的不仅是勇气了,想到父老乡亲、兄弟朋友,听闻消息之后,接连不断的指责、嘲笑、怒斥,韩瑞就不寒而栗,坚决摇头表示拒绝。

“不妨考虑。”眼睛多了抹笑意,郑仁基说道:“当然,也不强求,不过,淖约的婚宴,我不求你能办得多么风光得意,却也不能寒酸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父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韩瑞保证,把庄园契约推了回去,轻声道:“请给我些时间,婚宴之前,若是还未能解决此事,再厚颜而来,拜请伯父相助。”

郑仁基想了想,收回契约,年轻人嘛,总有股傲气,轻易抹不下面子接受,过几日,单独派个仆役送去,就不会推辞了。

“走吧,一些婚礼细节,还要与钱兄他们商讨。”把契约放回原处,郑仁基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刹那,回身道:“别让淖约伤心,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是在告诫,祈求,期待……或许都有吧。

韩瑞顿首,郑重行礼道:“明白,我也希望每日见到她最美的笑靥。”

“不是希望,而是必须。”

“好……”

返回客厅,韩瑞才意识到,为什么后世有那么多人,会得婚前恐惧症,不是害怕承担责任,而是害怕麻烦,只是敲定一个粗略的结婚议程,就有诸多繁杂步骤,更加不用说,以后的其他程序了。

看到一尺长的素布,上面密密麻麻列举出来的事项,韩瑞头皮隐约发麻,第一次怀疑,自己匆匆作出的决定,是不是真有些草率了。

幸好,也清楚韩瑞没有经验,郑氏接过素布,观望片刻,连连摇头,拿起朱笔,涂涂抹抹,勾去一些步骤,让韩瑞感激涕零,可惜胸中的感激,在几息之后,立即荡然无存,只见郑氏奋笔疾飞,在抹去字迹的旁边,又添加起来。

很快,一尺长的素布书写满了,郑氏却意,再唤仆役取来新布,又写了三尺,才心满意足地收笔,同时摇头说道:“有些忘记了,要回去翻查周礼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韩瑞一阵怵然,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情舒畅了许多。

在众人的见证下,郑仁基取来张精细朱帖,字体飘逸,写下婚书,附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令人送回后院,没过多久,仆役就将婚书呈回,望着帖下郑淖约三字,郑仁基心中一阵不舍,犹豫了半响,才递给韩瑞。

乐滋滋地观赏半天,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大名,待钱绪夫妇在见证人之下附名之后,韩瑞迫不及待收取回来,贴身收藏,笑容满面,然后当然是开宴庆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唯一让韩瑞觉得遗憾的是,直到宴席散去,却没有再见到郑淖约的身影。

回去途中,为了安全着想,自然是分开两辆马车而坐,韩瑞与钱丰同车,却没有聊天的兴致,拿出婚书,看了再看,差点笑不拢嘴,反正没有外人,也不怕丢脸。

“这么久了,我都能倒背如流,有什么好看的。”钱丰哼声道,直到现在,他还持反对的意见,可惜三比一,容不到他说话。

“哪天轮到你了,就会明白的。”韩瑞笑道,也不着恼。

“一意孤行,你迟早会后悔的。”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无力的劝告,钱丰十分无奈,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沉沦苦海,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痛苦不堪。

“好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扬着手中的婚书,韩瑞笑道:“乖乖祝福我吧,说不定明年今日,三哥你就荣升为三伯了。”

别是忌日才好,钱丰眉目忧虑,忽然伸手道:“拿来给我看看。”

韩瑞自然伸手递去,突然收缩回来,藏于怀中,笑吟吟道:“就像三哥说的,其实也什么好看的,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国子监报到?”

“看情况吧,这两天没有心情,倒是你,只是借婚书观看而已,居然不给,不是那么小气吧。”钱丰说道,目光闪烁,寻思着要不要干脆明抢,把婚书毁了,或许晚上偷偷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哥,别乱来哦,不然就翻脸了。”韩瑞察觉,立即防备道:“叔父、婶婶就在旁边,你敢抢,我就敢叫。”

“哼哼,小人之心。”钱丰不屑道:“现在给我,都懒得看了。”

随便怎么说,反正韩瑞心情畅快,自然觉得一切冷嘲热讽都是浮云。

过了片刻,钱丰问道:“二十一郎,你说国子监,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也是官学,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韩瑞说道,有些怔然。

“地方官学,怎能与国子监相比。”钱丰似乎有些惴惴不安,轻声道:“监中学生,大多数是高官权贵子弟,怕是不好相处吧。”

“哈,三哥,你怕什么。”韩瑞笑道:“别忘记了,只要你进了国子监,在他们的眼中,也是权贵子弟,不会排斥你的。”

“嗯,也是,反正我只是进去暂读几个月,拿个应试资格而已,低调一些,肯定不会有问题的。”钱丰说道,有点自我安慰的意味。

“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走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由于郑仁泰的推荐,尽管不是进学时期,钱丰却能挤身国子监广文馆进修,只要通过监中博士的考核,就可以直接参加科举应试,不用再考取什么生徒名额了。

尽管心情不佳,但是事关前程,翌日清晨,钱丰先把自己收拾整齐,准备妥当,再三检查之后,才叫上已经等得有几分不耐烦的韩瑞,上了马车,直奔国子监而去。

进了长安城,来到皇城朱雀门附近的务本坊,一条幽深安静,古意盎然的街道尽头,是片古槐树林,国子监就坐落其中,因自周代起,就有面三槐,三公位焉之说,即在皇宫大门外种植三棵槐树,分别代表太师、太傅、太保的官位。

在周代,国子监的内外就广植槐树,世人把国槐视为公卿大夫之树,隋唐自然沿用周礼之制,在国子监里广植槐树,喻示着监中学生可以考中高官之意,就是所谓登槐鼎之任,取个好兆头。

小道槐树成荫,安静而清幽,有种莫名的肃穆气息,行驶其中,车马变得极为轻缓,悄无声息地停在国子监门前,钱丰与韩瑞下来,观望周围景色,也一阵肃然起敬,交谈的时候,也分外小声。

国子监的院门,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派,台阶门前,打扫得极为干净,一尘不染,两株粗壮的树木立在旁边,秋风徐徐,吹落几片残叶,似乎也不忍沾染高洁之地,摇摇曳曳,随风飘到远处林中。

院门之前,没有守卫,只是一个年轻儒士静坐旁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细看默读,安然而恬静,见到两人过来,甚至连询问来意的举动也没有,微微伸手虚引,让他们自行进去。

入得院内,只见全是高大的苍苍古槐,拔地而起,枝繁叶茂,粗干遮蔽天空,更兼树身纹理,一丝不乱,周旋树身,便如一股苍烟般直冲天际,行走几步,有尊孔子圣像在前,两人更加不敢怠慢,连忙毕恭毕敬的行礼参拜。

绕像而行,依稀可见儒生学士的人影,或徘徊于阁廊之间,或跽跪在树荫席上,无一例外,手不释卷,勤学苦读,这种气氛,在官学之中,少有见到,钱丰不由得深深为之叹服,到底是国学,果真是超凡脱俗之极。

寻了个孜孜不倦的儒生,打听清楚广文馆具体位置,怀着朝圣的心情,钱丰慢步而去,须臾,却隐约听到阵阵喧闹之声,不由皱眉,以为是幻觉,却是不像,轻声道:“二十一郎,你是否听到什么动静?”

韩瑞有些迟疑,聆听片刻,肯定说道:“坊市的闹声。”

“不至于吧。”钱丰表示怀疑。

“去看下。”韩瑞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丰没有拒绝,寻声而去,刹那间,瞠目结舌,朝圣般肃然起敬的心情荡然无存,却见一片空旷的坪间,大小店铺林立,书集字画,食物糕点,应有尽有,琳琅满目,而兜售货物的却非商人伙计,而是一个个,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书生士子。

“兄台,留步,且看这方砚台,色泽紫中泛青,色彩深沉,隐隐的透出密密的青花,触手细腻娇嫩,石质滋润异常,可是难得的上等好砚,我观兄台相貌出众,非是凡人,欲与之相交,忍痛割爱……”

“张僧繇、郑法士……展子虔的游春图,挥泪抛售,走过路过,莫要错过。”

“酥脆的麻糕,清甜爽口,尝尝?”

一墙之隔,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钱丰难以授受,倍感打击,韩瑞却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在大学里做生意是传统,好熟悉的场面,真是令人怀念呀。

“如此高雅之地,他们……庸俗、污秽……”钱丰气急败坏,手指颤动,语无伦次。

“兄台,新来的吧。”旁边恰好有个年轻儒生走过,闻言笑道:“难道不知槐市众生之语?”

在周代时的太学旁,有一大片槐树林,当时的士人和太学生为了互通有无,每逢初一、十五,就在槐树林里,各自拿出家乡的土特产或书籍等互通有无,或进行买卖,促进了经济与学问的交流,很具有进步意义。

因都是文人进行交易,故出现和气礼让的景象,人们称为槐市,以后槐市也就泛指国子监,槐市众生也就是国子监的学生,经得提点,钱丰恍然大悟,羞红了脸,拉上韩瑞,匆忙而去,省得留下来给人笑话。

“三哥,别走那么快。”韩瑞埋怨道:“我还想看看,展子虔的游春图,是否真迹。”

“赝品无疑。”钱丰断言道:“天下谁人不知,游春图在上皇手中,那人也是好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贩卖赝品。”

“嘿,那是临摹之作,那人是国子监中有名的画师,经常效仿前人名作出售,不求钱财,只是让人鉴赏,识破其中伪劣之处,加以改进,提高画技。”有人笑道,却是刚才提醒钱丰的年轻儒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兄台指教。”钱丰拱手说道。

“不必,我看你们面生,怕是初次前来吧。”年轻儒生倒也热情,微笑道:“因何事而来,我对国子监不算陌生,或许能帮得上忙。”

韩瑞仔细打量,年轻儒生年纪不大,十七八岁模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充满了书卷气息,依稀之间,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钱丰再次拜谢之余,连忙自我介绍起来,却听年轻儒生回礼,笑道:“在下郑维德,算是长安人士,却久闻江南风光秀丽……”

郑维德自顾说着,没有留意两人的表情怪异,特别是韩瑞,揖身行礼,欲言又止,一时之间,反应颇有些手足无措,半响,才涩声道:“我是韩瑞。”

哦,郑维德脸色平静,笑容依然如故,拱手道:“韩兄也是扬州人士?”

不对劲,反应那么淡然,有古怪,钱丰迷惑,下意识地问道:“郑兄,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他吗?”

偏头打量韩瑞,发现他神态热情和煦,透出亲切友好的意味,郑维德也是一阵疑惑,稍微寻思,颇有几分了然,或许这人在扬州士子之中小有名气,却以为传到京城来了,想到这里,郑维德心里有些觉得好笑,却没有点破,而是装成恍然大悟的模样,拱手道:“久仰大名,失敬了。”

还是不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呀,钱丰迷惑不解,倒是韩瑞,看出些端倪来,亲切友好的微笑道:“……维德,你是否很久没有回家了?”

非亲非故,叫唤这么亲热,真是无礼,郑维德暗暗皱眉,良好的家教,却让他保持谦恭的态度,开口解释道:“国子监生,无故不得外出,许假之日,我恰好有事留在监里,算起来,也有月余没有返家了。”

“难怪。”钱丰叫道。

“难怪什么?”郑维德迷惑问道,终于察觉出来,两人的态度很是怪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什么。”韩瑞抢先说道:“他是广文馆的新进学生,第一次前来,不认识道路,你能带我们去么。”

“哎呀,真是凑巧,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同窗了。”郑维德笑道。

不仅是同窗,钱丰暗暗嘀咕,还是我兄弟的小舅子,望了眼韩瑞,见他摇头示意,也乐得装聋作哑,没有戳穿。

难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就是郑仁基的二儿子,韩瑞不时瞄向郑维德,目光带着丝缕……慈爱?爱屋及乌,可以理解。

郑维德在前引路,不时介绍几句,两人对于国子监,也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国子监,武德初年称为国子学,隶于太常寺,贞观二年改称监,下统国子学、太学,广文馆、四门馆、律学、书学、算学等七个部门,其中以国子学为尊,掌教三品以上官员及国公的子孙,依次而下,算学为末等,负责教育八品以下及庶人之子中的生员。

等级分明,自然容易惹出事端,但是上面有帮大儒名士压着,也不至于闹出乱子来,再说这里是求学之地,又不是逞凶斗狠的场所,加上时常有高官重臣前来讲学,有时天子甚至亲临,矛盾再大,也没人敢在此放肆。

走了片刻,来到个树木围绕,地方平坦宽敞的地方,中间是个用青石砖砌的平台,普通平凡,没有什么引人注目之处,可是这时,平台周围,却挤满了儒生士子,粗略计算,少说也有百来两百人,分散平台附近,正襟危坐,敛声仰望,仔细聆听。

平台之上,是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年约四五十岁,广袖宽袍,身量不高,面色白晰,却生得一幅好须髯,言语温和,声韵高朗,有若成诵,自有一番风度。

“却是孔司业讲学,怎的没人通知。”郑维德惊道,撇下两人,匆匆奔行过去,找了个空隙位置,悄无声息坐下,静心关注。

“国子司业,孔颖达。”韩瑞与钱丰对望了眼,立即得出结论,国子监中有祭酒一人,司业两人,但是姓孔的司业只有圣人后裔,门下给事中,曲阜县男孔颖达而已,这样的名儒讲学,自然不容错过。

两人马上走了过去,找位置坐下,只听孔颖达娓娓而谈:“想我幼时,家中管教极严,自小习学诸经,浑浑噩噩,不求甚解,后来熟读百经,疑惑愈多,游学诸地之后,眼界才得以渐开,心有所得,只是士林风气,终无儒家堂堂气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孔颖达,字冲远,生于有地位、有名声的富贵之家,但与膏粱世胄不学无术不同,孔颖达并无半点纨绔子弟的习气,也不希冀凭借父辈的恩荫步入官场,自幼耳濡目染,对以礼乐为准则的儒家经学,由惑生爱,进而产生浓厚的兴趣。

大业年间,隋炀帝杨广征天下名儒,会集于洛阳,仿当年汉宣帝石渠议经,汉章帝白虎论礼之事例,下令在洛阳举行大规模的儒学讨论大会,孔颖在响应参与,英才秀发,斩关夺将,舌战群儒,成为盛会上最炫目的青年大儒,时年仅三十二岁。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被孔颖达击败的先辈宿儒都心怀羞耻,愤愤不平,暗中派遣刺客欲加害,提到这段往事,平台之上的孔颖达,神态自若,却透出无奈之意,叹息道:“儒生士子只顾互相倾轧,勾心斗角,谁还能静心钻研学问,寻究经中真意,传播先圣之道。”

众人齐叹,底下几个胡须发白的儒士更是连连点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孔孟之道,由汉魏至今,自正朔不一,将三百年,师说纷纶,无所取正,家法各异,流派众多,群经异说,诸师异论,更不下数十百千,纷纷攘攘,至有互为水火之势。”孔颖达痛心疾首道:“更甚,暨仁寿间,废天下之学,唯存国子一所,弟子七十二人,炀帝即位,复开痒序,国子郡县之学,然而却空有建学之名,而无弘道之实。”

“今大唐天下太平,文风武略均立不世之基,上所好者,唯尧、舜、周、孔之道,以为如乌有翼,如鱼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暂无耳。”孔颖达激动说道:“陛下尊崇儒学,提倡教化,始立孔子庙堂于国学,以宜父为先圣,颜子为先师,大征天下儒士以为学官,数幸国学,令祭酒、博士讲论,不时赐以柬帛……”

犹如江水滔滔不绝,天花乱坠,把李世民夸赞成天上地下少有的圣明皇帝,引得一帮儒生高声附和不已,几个博士助教呼喊得更是厉害,毕竟也是事实,而且希望能传到皇帝耳中,使得龙颜大悦,拨钱增修国子监舍。

大儒就是大儒,洋洋洒洒千言,只是前序而已,还未正式进入主题,就成功调动了众人的气氛,微微而笑,孔颖达继续说道:“每个人读书,都有自己的目的,或为进身之阶,或为立身之本,挣一份家业,求得高官厚禄,恩荫子孙,未尝不可。”

“然而,人生一世,悠悠不过数十载,如同过眼烟云,转眼便是一杯黄土,我辈中人,日夜苦读,皓首穷经,孜孜不倦,难道就是为此而已?”孔颖达突然伸手,指向人群之中,声色俱厉道:“儒者,何为?”

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人群之中,有个儒士站了起来,扬声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孔颖达收回手臂,轻轻闭目,不置可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孔颖达不满意这个答案,又有人站了起来说道:“奉圣人之言,行圣人之则,追寻圣人足迹,弘扬圣人之道。”

是也,几个白发苍苍的博士捋须含笑,这才是儒者应为之事。

这个答案,该满意了吧,在众人的注视下,孔颖达睁开眼睛,平静问道:“圣人本意是什么,世间至理是什么,什么才是圣人之道,你是否真的明白?”

愕然片刻,那个儒生低头,满面羞红,无言相对。

“如此,不过是碌碌朽儒罢了。”挥手让其坐下,孔颖达轻轻叹息,喃喃自语道:“儒者,何为也。”

众人安静,有几个年轻儒生跃跃欲试,可是想了片刻,又不得要领,叹然放弃,见到几个博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当下也与旁边同窗好友交流起来,声音嗡然,孔颖达却充耳不闻,不加理会。

“孔司业到底是想问什么。”

“兄台,你为何而读书?”

“或者是为了明理,不然就是为了教化百姓。”

众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诸多猜测,却没有一个定论,角落之中,钱丰也是迷惑不解,不知所以然,习惯性的问道:“二十一郎,你知道答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选择供你参详。”韩瑞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究先圣至道,明本性真心,什么探经学真谛,洗士林尘埃之类的,你随便答个,肯定能得到孔司业的赏识。”

啊……

一声惊呼,吸引众人的目光,韩瑞立即止声,回头望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坐了个年轻儒生,长得浓眉粗眼,朴实憨厚,发现自己惊扰了众人,着实尴尬不已,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欧阳通,司业讲经授学之时,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一个博士皱眉道,若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肯定加以责训。

“无妨。”孔颖达微笑,问道:“欧阳通,莫不是心有所悟?”

“究先圣至道,明本性真心,探经学真谛,洗士林尘埃。”欧阳通恍惚说道,声音不大,却遍布全场。

一阵哗然,孔颖达微笑,露出赞许之色,点头说道:“不愧是欧阳学士之子,家学渊源,心怀壮志,见识高远。”

醒悟过来,察觉众人投射而来或佩服,或嫉妒的目光,欧阳通手足无措,连忙伸手指向韩瑞,大声说道:“不是我,是他说的。”

众目睽睽,韩瑞想躲避也来之不及,百多双眼睛,整齐刺来,目光如炬,透射洞穿,滋味真是不怎么好受。

“不是很面善,是你们馆的学生?”几个博士轻声交流,底下儒生也相互打听,孔颖达微愣,立即欣然伸手示意,和颜悦色道:“请上来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一郎,别磨蹭的,快点上去。”

在钱丰的推托下,韩瑞也知道避不过去,无奈站了起来,走到平台前面,揖手为礼,见过孔颖达与一帮国子博士、助教。

身为国子司业,但是孔颖达平时以政事为主,偶尔前来讲学,自然不能尽识监中学生,见到韩瑞这种陌生面孔,也不觉得奇怪,微笑再问道:“儒者,何为?”

下意识的回顾四周,韩瑞正准备重复,忽然身体微滞,却见平台一端,一字排开,坐着几个相貌儒雅,气度非凡的老者,其中一人,灰白须髯飘逸,宽袍广袖飘飘,气质犹如苍松翠柏一般,老而弥坚,见到韩瑞,目光泛起讶意,却忽然板脸肃容,漠然置之。

怒气未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是虞世南,又是谁人。

哈,前天才给怒训斥喝了顿,现在又跑来人家的地盘,若是不小心应对,讨得他老人家欢心,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韩瑞思量了片刻,举止从容,神态自若道:“记得前日,一位长者训示,说我苟活世间,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一片哗然,众人惊讶,前言不搭后语,什么意思?

在惊疑的目光中,韩瑞继续说道:“那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安眠,想我少读诗书,虽然至今未曾窥得先圣至理,但是也有末微心得体会,可是近段时间来,却在红尘俗世之中,迷失了本性,辜负了长者期望,在此,我要向他老人家请罪。”

说着,韩瑞侧身跪下,端重顿首,朝此方向望去,尽头处却是虞世南等人,捋着须髯,虞世南哼声别头,这般动作,落到明白人眼中,事情却是昭然若揭了。

“虞兄,小儿辈顽劣,训示几句即可,何需重语责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