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约请(1 / 2)

('生而知之的天才?不对,应该是不耻下问,从不羞学于师的少年,刹那之间,韩瑞就顶上了勤奋好学的光环,也成为厅中诸位大儒名士眼中的香饽饽,常说明师出高徒,固然说明了良师的重要,但是高徒,也能反过来衬托出老师的本事。

一些名士就不用说了,让下弟子优秀,脸上也增添光彩,至于一般的儒生,心思也活络,不是说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么,这么说来,他们也有机会。

韩瑞的表现,让众人觉得,他绝对是比明师还要高明的高徒,心有所思,眼睛就开始咕噜转动,都在打着主意,这么好的徒弟就在眼前,错过这村,或许就没有这店了。

相视对望,不少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岂能不知对方的心思,顿时挤眉弄眼,无声的劝说对方打消主意,在这沉默无语之际,却听虞世南呵呵笑了起来。

“今日宴会,老夫十分尽兴,不过到底是老了,宴饮时久,觉得有点乏意,特向诸位告罪一声。”虞世南笑道:“准备归去,打扰了诸位的雅兴,心中真是过意不去,日后必当设宴礼请以示陪罪。”

“不妨,不妨。”众人连忙说道,站起来拱手拜别。

萧宗茂见机,立即上前说道:“虞秘监,某已经备好客间,请屈尊移步。”

“不必,某在城中驿站落脚即可。”虞世南拒绝说道,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身为黜陟大使,监察大臣,却住宿官员的家中,谁能相信其没有徇私。

明白这个道理,萧宗茂自然不会失望,况且此时,他正憋着满肚子气,也没了那个心情,表面笑容可掬,欢送虞世南,暗地里恨不能马上取来竹尺,狠狠抽打萧晔,心泄心中怒火。

丢人,丢脸,颜面无存,待到明日,恐怕全扬州城的名流、百姓,都知道他萧宗茂教子无方,进退失度,毫无风范,羞辱他人不成,反成了笑话,不过归根结底,一切只因……

目光淡淡,轻瞄了眼韩瑞,瞬息掠过,萧宗茂笑容依然灿烂,让人猜不透的他心思如何,挥退仆从,就要亲自搀扶虞世南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抽衣袖,不露痕迹避开萧宗茂的搀扶,虞世南移行两步,和颜悦色对旁边的韩瑞说道:“听闻你也准备回去,老夫患有足疾,能否顺路送老夫一程。”

奸诈,老奸巨滑!

霎时,一帮大儒名士心中暗骂,明明站立如松,跪坐如钟似的神采飞扬,哪里有什么足疾,分明就是借口,虽知如此,他们却不能开口点破,只能憋闷地看着韩瑞惊愕了下,微笑点头答应。

“两位小姑娘,对了,还有害羞的小小姑娘。”虞世南和蔼笑道:“若是无事,不妨陪老夫同去,途中也可继续探讨曲乐。”

惊喜交集,绛真与罗锦岂有拒绝之理,连场答应,十分乖巧跟随虞世南身后,暂时充当侍女角色。

在韩瑞的搀扶下,虞世南走出厅堂,两旁还有迎送的儒士,外边的士子书生见状,岂有不明其意的道理,连忙起身揖手,齐声说道:“虞公慢行。”

人群之中,见到虞世南旁边的韩瑞,有个肉乎乎的小胖子,惊讶之极,喃喃说道:“真是二十一郎那小子,怎么与虞公那么亲近。”

萧园外面,也是灯火通明景象,至于什么霄禁法令之类的,自然是管不到虞世南与扬州名流的身上,甚至于听闻权贵在此地聚宴,立即派遣兵丁与衙役前来守护,唯恐出了差错,见到虞世南等人出来,连忙恭敬行礼,牵来宽敞豪华的油壁香车。

一阵客套的送别礼节过去,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颜师友回身,突然说道:“萧使君,夜了,明日还要开堂授课,老夫也该告辞了。”

理由充分,萧宗茂自然笑道:“如此,某也不好挽留,颜学政慢走,他日有空,定要再来作客。”

“自然。”颜师友说道,与众人作别,含笑上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就待马车欲行之时,孟东明突然从旁边冲来,挤身上车,同时回头解释:“突然想起有点事情要与颜兄细谈,失礼了,萧使君莫怪。”

没等萧宗茂有什么应对,车帘放落,仿佛是相约的信号,旁边的名士大儒,纷纷以各种理由告辞,不是有事,就是累了、疲了,差点没错酒喝多了闹肚子,萧宗茂又不是笨蛋,岂能不知这是他们的推托之语,脸色自然变了,尽管如此,难道还能挡驾让人别走么,萧宗茂也只有忍住情绪,强笑礼送客人离去。

一时之间,名流走了七七八八,那些年轻书生士子,纵然不清楚原因何在,却也不好意思再作停留,也纷纷告辞而去,知道留之无望,萧宗茂也没有强求,干脆开门送客。

不久之后,看着空空荡荡,只进半而止的宴席,萧宗茂怒目瞪了眼萧晔,不顾同僚官吏在场,恨声道:“你跟来。”说着拂袖而去,萧晔见状,脸白变得煞白,却不敢逆令,心中忐忑难安,蹑步而随。

“韦别驾,你看我等……”官吏们惴惴问道。

“你们且先回去,明日点卯,谁也不准缺席,违者重罚。”韦允成严厉警告了番,又换了张和气面容,轻声道:“你们也清楚,而今不同往日,来了那位……,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我了,就是萧使君,也保不住你们。”

“我们清楚,绝然不会给萧使君、韦别驾添麻烦的。”一群官吏誓言旦旦,而且也真心实意,毕竟顶风作案的行为,不是胆大,而是愚蠢,谁也不会做的。

挥退官吏,韦允成又转过身来,淡声道:“四郎,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

“姑父没走,我自然要留下陪你。”周玮毕恭毕敬道。

“我与使君待会还有点儿事情商议,不知何时才能回家。”韦允成态度缓和,轻声道:“你先回去吧,告诉你姑姑,早些安歇,不用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玮答应,却没有就此离开。

“让你回,你就回吧,省得你姑姑又担心埋怨。”韦允成摆手道,看似不耐,脸上却露出笑容。

周玮呵呵憨笑,就要卖个乖,突见萧园管家匆匆走来,说道:“韦别驾,我家阿郎有请。”

“记得回去,别在外面胡闹。”告诫了句,韦允成快步前行,跟随管家而去。

周玮自然应声,回身朝门外走去,磨磨蹭蹭,过了片刻,悄悄回头,见不到韦允成的身影,连忙招手,让奴仆过来,轻声问道:“你家郎君住哪?”

奴仆迟疑踌躇,周玮连忙解释道:“我是他好友,宴前就约好了,要聚叙片刻,刚才的韦别驾,就是我的姑父,岂能蒙骗你。”

眼未瞎,耳未聋,奴仆自然也就信了,恭敬行礼,说道:“韦公子,郎君住在内堂,请随我来。”

懒得纠正奴仆的错误,周玮露出兴奋的表情,眼睛掠过怨毒之色,韩家小子,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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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车悠悠,清脆的蹄声,在宁静的街道中,显得格外刺耳,扰人清梦,车中的颜师友也意识到这个情况,连忙吩咐车夫缓慢前行,末了,拧头说道:“孟兄,你住的坊间就在后方,路过之时,为何不下。”

孟东明含笑道:“颜兄,我也好奇,此路通往的地方,似乎不是城外,难得颜兄有闲情逸致在城中逛荡,我自然要奉陪到底。”

哈哈,两人相视而笑,一切不言中。

笑声渐微,孟东明轻声道:“颜兄,可曾后悔了?”

沉默片刻,颜师友轻叹道:“谈不上后悔,就是觉得惋惜,机会当面,我却错过了。”

“谁说不是,要知道……他,算起来,可是颜兄率先发现的。”孟东明同叹说道:“真是可惜呀,若是当时……”

“士大夫之族……诶,果真是为名所累。”颜师友莫名感叹。

“嘿,说不定还有机会。”孟东明安慰起来,笑着说道:“颜兄,失了先机又如何,要知道这里可是扬州,我们的地盘,难道就不能扭转乾坤。”

“所言极是。”颜师友振奋精神,郑重其事道:“是我扬州的人才,岂能拱手相让。”

“对,争不过,那就抢回来。”孟东明说道,两个加起来超过百岁的老爷子,交叉握手,无比自信,哈哈大笑。

须臾,马车悄无声息停在驿站之前,掀开帘布,发现门前久久不见动静,颜师友不由有两分疑惑,轻声道:“难道是回去了?”

“不然,我们从坊间正路而来,若是他回去,必然要经过此路,必然相遇,纵然是先行归去,把守坊间的兵役岂能不知。”孟东明摇头说道:“唯一的可能,就是……”

“夜深留客。”两人同声说道,对视了眼,立即下车,上前敲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咚咚,清脆的环声,响亮悠远,驿门应声而开,出来的是个身穿公门制服的差役,似乎得到了知会,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毕恭毕敬行礼,道:“贵客请进。”

不愧是虞公,颇有几分料事如神,两人暗道,举步而进,来到厅堂,顿时愣住了。

“呵呵,就说么,肯定是颜学政与孟兄,没有猜错,罚饮三杯。”

“先行而后到,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你们……怎么都在呀。”两人满面惊讶,瞬间就明白过来,看来,聪明人,不只是他们而已。

“哈哈,在萧家饮酒不过瘾,所以就跑来了,打扰之处,想必虞公不会介意的。”

“那是自然,虞公是何等的胸襟气度,岂能在意区区小事。”

“言之有理……”

话都堵住了,叫人奈何,虞世南苦笑,摇头叹道:“酒水不多,只有清水待客,你们不觉得轻慢,老夫自然欢迎。”

“清水好,素不闻君子之交淡如水……”

“酒足饭饱,荦腥腻味,恰好以清水调和。”

其实,大儒、名士耍起无赖来,简直要比专业的无赖,更加让人无语,奈何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世南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若不是已经修身养性四五十年,恐怕会忍不住起身轰走这帮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

明知道虞世南心中不爽,偏偏有人不知道是眼力太差,还是有意挑战极限,好奇问道:“虞公,何故抬望?”

毕竟多年的修养,心境不是那么容易破坏的,虞世南不动声色说道:“今晚月色迷人,某自然要仔细欣赏。”

哦,那人下意识抬头,脸皮顿时一片羞红。

众人轻轻哄笑,要知道这里可是厅室,抬头看到的只能是屋顶,要不然就是蛛网灰尘,哪里来的月亮。

来者是客,岂能让其陷入尴尬之中,心中暗笑了下,虞世南站了起来,随手推开门窗,一轮洁亮的明月悬挂高空,清辉灿烂如水如银般地泄落而来,夜里万物静谧,月光冷清,不带丝毫寒冷,皎洁空灵,令人沉迷。

“白露暧空,素月流天。”

“若夫气霁地表,云敛天末;菊散芳于山椒,雁流哀于江濑;升清质之悠悠,降澄辉之蔼蔼。列宿掩缛,长河韬映;柔祇雪凝,圆灵水镜;连观霜缟,周除冰净。”

到底是名士大儒,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文人本色,受其感染,自然有人摇头晃脑地吟风咏月起来。

“由谢庄的月赋可知,月中世界,是如此的晶莹剔透、空明澄虚,吟之,闻之,真可令人消释烦虑,心志清宁。”孟东明说道,眼睛微闭,沉浸其中。

“然也。”众人赞同,厅内立时陷入沉静。

片刻,走廊外传来一阵木屐声,人未至,感激的声音先行传来:“虞公,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见厅中众人,韩瑞惊愕莫名,怎么才离开片刻,就来了许多人,怔了下,拱手行礼,说道:“孟先生也来了。”

嘿嘿,果然没白来,察觉众人瞥来的目光,孟东明心中得意,笑道:“韩小哥,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

“正要谢过虞公盛情,便告辞而去。”韩瑞躬身说道,俊逸的脸面微红,好像有几分不好意思。

其实,到达驿站之后,韩瑞就想辞别回去的,只是虞世南开口拘留,而且那时已经是空腹一天,饥肠辘辘,咕噜直响,丢脸呀,最要重的是,韩瑞隐约察觉,虞世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问自己,就顺水推舟留了下来,才在驿站厨房填饱肚子,走出来却发现,人居然齐了。

虞世南轻叹,望了眼厅中众人,开口笑道:“不急,小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不妨留下陪我们赏月。”

某个风度翩翩的俊逸中年笑眯眯点头,赞同说道:“的确,月色迷人,又有佳人相伴,小哥儿,如此良辰美景,你就舍得离去不成?”

一席话,让旁边与韩瑞同行而来的绛真低下头来,俏脸红红的,娇羞不堪模样,更添几分少女风情。

其后,罗锦稍微有些尴尬,心想说的不是自己,那就不要掺和了,免得让人误会,当下连忙拉住胭脂的嫩白小手,轻轻退开两步。

不动还好,莲步稍移,反而引人注意,却听孟东明含笑道:“有月有酒,似乎还少了什么,不知有谁人知道。”

众人轻笑,齐声吟道:“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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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冰凉如水,天空渺远而清澈,笼罩着无比无际的黑幕,银色的光华溢出莹莹的玉盘,人间洒满清辉,筝弦拂动,歌舞声起,翻飞的彩袖里是柔弱无骨的莹白皓腕,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翩翩起舞在月光下,婀娜的身姿,轻轻地摆动,像云一样轻柔,如风一样飘逸,犹如天宫之上的仙女。

“光风流月初,新林锦花舒。情人戏春月,窈窕曳罗裾。”婉转如莺般的声音,在厅中流淌而出,月华如水一般透明、清澈,倾泄进来,众人静静欣赏聆听美妙的歌舞,慢慢地,仿佛醉了过去。

已经是子夜,出奇的,韩瑞没有感觉丝毫睡意,然而几怀酒下肚之后,却觉得有些朦朦胧胧的,好像漂浮在云端,十分舒适惬意,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学着旁边儒士的姿势,半躺半坐席上,耳中听着悦耳动听的歌声,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感觉过了许久,一楼幽香扑鼻,韩瑞睁开眼睛,精巧细致的下颌帘入眼帘,眨了下眼睛,反应过来,韩瑞连忙起身正坐,歉意道:“绛真姑娘,真是失礼了。”

跪坐旁边,隐约透出清雅的肌肤香泽,绛真盈笑摇头,忽而敛身行礼,轻声道:“韩郎君,谢谢……”

明白她的意思,韩瑞摆手,小声说道:“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不过也害得你夜不归宿,希望郑夫人莫要责怪才是。”

绛真噗哧一笑,好像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抚袖轻掩,低语说道:“适才已经遣使女回去解释,阿姆得知此事,高兴感谢还来不及,岂会怪怨郎君。”

的确如此,萧园宴会结束,扬州各个名流散归而去,却听闻一些大儒名士在驿站又举行了个聚会,不知道有多么想参与进来,可惜自忖身份地位不够,只得望洋兴叹。

“韩小子,醒了,快些过来,把……送给老夫怎样。”

一个酒醉结舌的声音传来,韩瑞莫明其妙,侧头望去,却见厅堂中央,一帮儒士团团围在桌案之上,你拉我按,好像在争抢什么事物。

“是虞公的墨宝。”绛真悄悄地提醒。

虞世南真迹!再过一千几百年,可是价值连城,世间罕见的宝贝,听意思好像是要送给自己的,韩瑞精神为之一振,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是千百年以后,就是现在,虞世南的手书字帖,也是难得的墨宝,因为他也是爱惜羽毛之人,自知声名日隆,反而极少出手临书,尽管居于长安,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权贵上门求字,欲以千金润笔,却也求之不得,所以书法在市面上流传其少,愈加珍贵。

“韩小哥,这篇字帖让与我如何。”

“也不会让你吃亏,老夫愿意用珍藏已久的二王字帖相换。”

“别听他的,那二王帖可能是赝品,小哥是否喜欢殷商青铜器皿……”

“汉代张芝真迹!”

“建安七子……手稿残章。”

瞬间,未等韩瑞弄明白怎么回事,众人反过来将他围得团团转,七嘴八舌,嚷嚷闹闹,口中说出之物,也是当世稀少的宝贝。

一个儒士见到旁人许之以厚利,一件比一件珍贵,顿时急了,也没细想,扬声叫道:“……某有虞公的朝会帖真迹。”

众人愕然,顿时哭笑不得,连虞世南也苦笑摇头不已。

明白出糗了,那人脸面涨得通红,依然嘴硬道:“同是虞公真迹,价值应该相似,平等相换,韩小哥绝然不会吃亏。”

旁人哄笑了阵,没有理会,继续缠着韩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觉得头大如斗,韩瑞连忙扬手叫道:“诸位,且让我考虑片刻,再作决定。”

好说歹说,费尽唇舌,好不容易将众人安抚下来,韩瑞才得安宁,挤进书案旁边,眼睛立时亮了。

却见书案上,整齐铺着上好的纸张,其上是虞世南亲手撰写的师说文章,以楷体而成,书法用笔俊朗圆润,字形稍呈狭长而尤显秀丽,横平竖直,笔势舒展,一片平和润雅之意,气象万千,堪称大家。

落款、题跋、鲜红官印,寥寥几十字,阐明了文章形成的过程,提及在场的名士、大儒,而且特意说明是赠给韩瑞的,字行之间的空白地方,还附有虞世南的几个常用私章,格外显得珍贵无比。

“虞公……”韩瑞恭敬行礼,脸上尽是兴奋之情。

“赠予你,且收妥。”虞世南赞许笑道:“也要切记,诗句文章精妙绝伦,然而六艺经传也不可懈怠。”

韩瑞连忙答应,小心翼翼收拾书帖,那副模样,不言而喻,旁边的儒士纷纷摇头轻叹,知道韩瑞是不肯割爱了。

也有几个不死心,上前小声说道:“是要小心珍藏,不过也可以再考虑下我的提议。”

“要不,老夫替你保管几日。”

某人一片好意道,惹得众人起哄,一致鄙视他的包藏祸心。

韩瑞也是如此,轻笑道:“不劳孟先生费心了。”卷好书帖,小心捏拿,决定在回到家之前,绝对不让它离开自己视线范围之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

众人纷纷摇头,遗憾似的散去。

发自内心的欢喜,嘴角自然掩饰不住灿烂笑容,韩瑞步履轻快,返回席位,迎面的却是绛真温柔声音。

“恭喜韩郎君。”美人盈笑,秀美小脸艳丽动人,肌肤如玉,有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晶莹通透,有股说不出的细致。

一语双关,韩瑞只明白其一,得意笑了下,扬了扬手中书帖,小声道:“待我裱饰之后,借你观赏几日。”

“谢谢。”绛真笑道,盈盈眸光,似比天上明月还要清亮。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这是曹植怨歌行的诗句,可知道那些儒士的心情如何,放荡吼了几句,拍着书案,长声叫道:“小姑娘,别总是与小郎君悄悄情言蜜语,过来为老夫歌舞一曲,以慰黯然神伤之情。”

“为老不尊……”绛真秀美的小脸羞红,细声细语嗔怪,踩了下莲足,卷起香风阵阵,飘然而去。

须臾,悠扬的曲乐声又响了起来,旋律连绵之际,胭脂小姑娘曼妙的身姿忽动,与月一般宁静,似沙一般细软,绛真柔唇微启,清脆悦耳的声音漫漫,徘徊,浅唱,三者交融,众人沉浸其中,也不知是谁人递人醇香美酒,韩瑞接来饮了,自然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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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夜笙歌,通宵达旦,当东方的天空浮现一抹鱼肚白之时,驿站才慢慢安静下来,没过多久,几辆马车的蹄声,又打破了清晨的静谧,向四方驶去,留下串串铃声,把守坊门却有所准备的差役,自然不敢拦阻,纷纷放行礼送。

一阵喧嚣,坊间又恢复了安静,渐渐,居民、商旅、行人,纷纷涌进城中,坊间慢慢地热闹起来,然而,驿站周围,一如既往平静。

驿站房中,铜炉燃着名贵香料,淡白色的轻烟缕缕,半浮空中,瞬息即化,席间几人相对跪坐,却没有说话,只是仔细者手中文章,时而赞赏,时而感叹。

“孟兄,如何?”

“深得古文之风,可惜稍欠风雅对称。”

“甚是。”众人深以为然。

“年轻尚轻,又无专师指点,文章缺乏骈俪,也属正常。”颜师友微笑说道:“加以练习,自然得以提高,然而文章之立意,非是常人所能想,值得称道。”

骈俪,指的是骈文,是六朝的结晶和主要特征,其骈偶丽藻的文笔,深得士人的喜欢,并加以推行,把骈文的写作推进到奏议、论说、公文、信札等各种作文的领域,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没有发出所谓的古文运动,诗赋文章,仍然是骈体的天下。

两三百来年,尽管有人认识到骈文的弊病,就从政治功利的角度、用行政手段试图强行改革文体,但都没有成功,因为隋唐时期的科举考试,都以骈文写对策,自然助长了骈俪文风的流行。

虞世南、颜师友几人,久居江南,受到南朝骈文的影响过深,已经成为积习,而且北朝文人之趋慕南朝文风,也是长期形成的风气,改革文体,堪比改风易俗,当然不是朝廷随意颁布几道政令就能成功的。

不过,尽管认为韩瑞的文章有所欠缺,但是深远的立意,还是让众人为之倾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能诗善文,潜力非凡,犹如璞玉,若是不加以雕琢,令其散发光泽,就好比明珠蒙尘,让人惋惜。”虞世南赞同道。

“虞公,韩瑞乃是扬州人士。”颜师友突然强调。

虞世南点头笑道:“同属江南,本是一家。”

“虞公记差了,扬州属于淮南道。”孟东明说道。

“某说的是古扬州,而非如今的江都。”虞世南悠悠说道:“说起来,颜学政也并非扬州人士……”

要是比论清淡,身为南陈朝遗臣的虞世南,自然要高明几分,颜师友等人无语,互相观望,暗暗腹诽某人的厚颜无耻。

“虞公,能否看在同是南陈一脉的份上,高抬贵手。”

不像祖籍山东的颜师友,世代在扬州定居的孟东明开口了,分量自然不同,所谓的南陈一脉,指的是当年虞世南与孟东明曾经在陈朝出仕,也算是同僚,后来陈朝灭亡,虞世南归附隋朝,孟东明却选择归隐,人各有志,自然谈不上谁的选择比较正确。

然而,按照儒林贤士的评判标准,在一些江南士大夫的心目中,孟东明的德行,显然稍胜虞世南。

而今,明知孟东明并非故意让自己难堪,虞世南唯有苦笑道:“既然孟兄都这般说了,我岂敢不从。”

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暗含讽刺,孟东明连忙揖身陪罪,心胸开阔的虞世南自然不会在意,笑了笑,摆手自嘲说道:“无妨,屡为亡国之臣,苟活至今,怎怕人讥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钦佩,颜师友笑道:“家祖先后仕于梁、齐、周,终于隋,掐算起来,亡国之数,更胜虞公。”

战乱初平的时代,从来没有腻臣的说话,不然细算起来,唐高祖李渊,何尝不是隋炀帝杨广的腻臣,说白了就是,而今的儒士,信奉的是孟子那句,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的名言,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亡,其实不过是帝王美好的妄想罢了。

达到目的,喧嚣几句,颜师友等人告辞而去,虞世南起身相送,相约来日再聚,便返回厅中,却碰见了韩瑞。

脑袋阵阵酸胀,那是夜酒宿醉附带的遗症,韩瑞用力揉搓额头,见到虞世南身影,连忙空首拜道:“虞公,晨安。”

“醒了?”虞世南和蔼笑道。

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韩瑞再拜道:“昨晚醉睡未归,多有打扰,请虞公勿怪。”

“无妨,驿站,顾名思义,别的没有,就是客房甚多,收容你还是可以的。”虞世南轻轻笑道,招来差役,奉上膳食。

“虞公……”韩瑞想要推辞。

“不必拘礼,用膳之后,老夫还有事情问你。”虞世南说道。

犹豫了下,韩瑞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进食,之后净手,跪坐于虞世南下首,轻声道:“请虞公垂询,小子定然知无不言。”

目光掠过赞赏,虞世南似乎有几分激动,暗暗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名韩瑞,可是居于东郊十里的韩家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韩瑞答道,眼睛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浮现一抹恍然。

“韩家村内,是否有个叫虞晦之人?”虞世南问道,表情镇定,然而那双抚膝的手,却轻轻颤动起来。

韩瑞毫不迟疑摇头,在虞世南惊疑的目光中,低声说道:“韩家村,韩姓甚众,寥寥几户杂姓,或铁,或陈……,绝对没有虞姓之人,不过……”

韩瑞回答肯定,虞世南神情失落,突然又振奋起来,急声道:“不过什么?”

“小子家中有位管家,名为晦,却随韩姓。”韩瑞说道。

“是何模样,是何底细,从何而来,因何成为你的管家……”虞世南坐不住了,颤音追问起来,苍浑的眼睛里,泛出惊喜的泪痕。

韩瑞据实相告,末了,好奇道:“虞公,晦叔是否你要找的人?”

“武德元年……,时间相差不远,应该是……你且再看,他是不是如此模样。”虞世南掐指盘算,脸面掠出激动之色,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管轴,轻轻展开,却是幅画像。

韩瑞低头观望,却见画中是个中年男子,蓄着美须,相貌英俊,玉冠锦衣,应是王公贵族之流,除去胡须与衣服,与韩晦有七八分相似,只要稍加打扮,简直就是一个模样,然而最让韩瑞感到意外的却是画像角落的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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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虞世基。”韩瑞惊讶,望着虞世南,隐约有些明白过来。

“如何,是否如此模样?”虞世南期盼问道,低头观看画像,轻轻抚摸,面有戚意,真情流露,一晃,也将近二十年了。

“约莫有八分相似。”韩瑞语气肯定,伸手指往画像人物的脖子处,轻声道:“晦叔此处,也有粒痣子。”

右手颤了下,虞世南冷静下来,卷起画像,声音压抑,缓缓说道:“我要见他。”

自然没有意见,韩瑞答应,虞世南吩咐下去,门外差役立即准备车辆,待两人上车坐好,扬鞭而去。行路途中,韩瑞固然有心打听清楚,但是见到虞世南紧张、沉重的脸色,便识趣闭嘴,不敢有所打扰。

一路无话,很快回到韩家村,马车在宅院门前停下,韩瑞率先跃了下来,门前眼尖的奴仆望见,连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郎君回来了,昨晚未归,着实让人担心。”话是这样说,脸上却没有担忧之色,显然只是在表忠心而已。

“不是已经提前说过了吗,可能要在城里住一宿。”韩瑞随口解释,忽然问道:“晦叔呢,在家吧。”

“在,今日好像无事,没见管家出门。”奴仆说道。

瑞放下心来,连忙说道:“赶紧去通知晦叔,有贵客前来,让他快些出来迎接。”

贵客?瞄了眼华丽的马车,奴仆知灵点头,连忙小跑而去。

韩瑞见状,走到车厢旁边,小声说道:“请虞公稍候,晦叔马上就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虞世南闭目应声,呼吸悠长,正在压抑激动的心情。

“郎君,怎么现在才回……”

片刻,一个陌生而又十分熟悉的声音传来,虞世南再也按捺不住,掀开帘布,探目望去,苍浑的眼睛迷离,朦朦胧胧,似乎又见到了往日的兄长。

“六哥……”

车帘卷起,韩晦也抬头看去,漫不经心地与虞世南打了个照面,神思一阵恍惚,慢慢地呼吸急促,眼睛灼热,盈溢出点点泪珠。

“是十五郎么。”虞世南伸出颤抖的手掌,饱经风霜的脸孔,也淌起了浑浊眼泪。

“叔父……”几乎扑爬而去,韩晦跪在马车旁边,紧紧握住虞世南的手掌,眼泪奔涌,失态地幽咽轻泣。

“……苍天不弃,真是我家十五郎。”

挣扎似的下了马车,虞世南抱住韩晦,老泪纵横,叔侄相见的场面十分感人,韩瑞眼睛一阵红热,已经湿润透了。

然而,到底是历经沧桑,心毅过人,叔侄两人很快收敛心情,韩晦站了起来,搀扶着虞世南,轻声道:“八叔,前些时候,你不是在楚州巡察吗,怎么这般快就来到扬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不快些过来,谁知道你是否又躲起来了。”虞世南不满道:“十几年了,为何不来找我,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叔父。”

“我……”韩晦无言以对。

见势不对,旁边的韩瑞连忙打起圆场,笑道:“虞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进厅中落坐,再慢慢细谈。”

环视附近,发现有几个韩家村民驻足而视,虞世南微微点头,反正人已经找到了,正好慢慢地询问,以释心中的疑惑。

三人走进厅中,搀扶虞世南坐于上首,韩晦在下首对坐,挥退奴仆伺候,韩瑞干脆做起了端茶沏水的小厮。

然而此时,谁也没有喝水的心情,才坐下来,虞世南就追问道:“十五郎,当日你不是与兄长,还有熙儿、柔儿他们一同……怎么逃过一劫?”

这个时候,韩瑞已经明白,自己的管家韩晦,其实是虞世基的儿子。

话说当年,虞世基是隋炀帝的心腹大臣,言行深得帝心,朝臣无与为比,后来居于高位,便开始安逸享乐,恣其奢靡,雕饰器服,鬻官卖狱,贿赂公行,没有了以前贫寒素士的风骨,在朝廷与民间的风评极差。

虞世基有四子,长子虞肃,好学多才艺,可惜很早就死了,次子虞熙、虞柔、虞晦韩晦,尽管年纪不大,但都有隋朝的官职在身,那时正逢隋朝末年,宇文化及轼君,虞世基父子自然逃脱不了。

那时情况太乱了,尽管虞世南也在场,向宇文化及求情,只要他能饶过兄长虞世基,情愿以身代死,宇文化及自然没有答应,虞世南唯有眼睁睁看着兄长与三个侄子死于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几年过去,每当回想那个场景,虞世南伤心欲绝,然而就在半年之前,收到族人虞伋的来信,说是发现侄子虞晦依然存活,虞世南第一反应,自然是不相信,毕竟天下之大,偶尔见到相似之人,也十分正常。

可是,虞伋的誓言旦旦,又让虞世南带着一丝希望,考虑许久,觉得有必要前来确认,哪怕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但是能再目睹亲人容貌,也不枉远赴万里而来。

不过,而今虞世南已经贵为朝廷秘书监,位高权贵,轻易离不开身,正忖思干脆告假还乡之时,天子有意派大臣巡视各地,简直就是天上送来的机会,虞世南自然不会错过。

在路上时候,虞世南还能保持平静心境,但是越近扬州,心中越乱,匆匆查探楚州之后,直奔扬州而来,宴会之上,见到韩瑞,想起虞伋曾经提过的韩家村,就动了心思,一番盘问,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而今再亲眼见到韩晦,自然再无疑虑。

不过疑问随之而来,当年韩晦明明已经……现在怎会安然无恙,既然能逃得其一,那么其他人也有可能……想到这里,虞世南激动难抑。

没有察觉虞世南的异样,韩晦眼睛微闭,似在回思,喃声道:“……判乱之前,虞伋就来找过我们,要悄悄带我们南渡避祸,可是阿耶已经让宇文化及扣压,我们岂能弃父背君,便留了下来,没过多久,有兵将前来,将我们拿下与阿耶相会,那时叔父也在。”

“嗯,你们三人都是虞家好儿郎。”虞世南说道,泪水盈落,当年惨事再度浮现脑中,宇文化及率军北上,临行之时,将一帮炀帝心腹押赴刑场,见到虞世南求情不得,虞晦兄弟三人竞相请先死于父,行刑人答应虞晦兄弟请求,竞相杀之。

所以,问题就来了,人死了,难道还能复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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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听得仔细,也是十分迷惑、好奇,猜测纷纷,难道是临刑时给人掉包了?

显然,韩瑞的猜测有误,却听韩晦继续说道:“当日,我闭目引死,一阵疼痛,就不省人事,夜里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在城外乱葬岗上,旁边就是阿郎与两位兄长的……”

韩晦轻轻泣泪,解开衣襟,坦出胸膛,却见一抹狰狞鲜红的伤疤呈现在心口部位,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惊肉跳,不忍目睹。

“十五郎,你受苦了。”虞世南颤声说道,眼睛红红的。

“那时,我很怕,脑中一片空白,趁着夜色,不辨方向,慌慌张张跑了。”韩晦抚着狰狞伤疤,轻声道:“在山里躲了几日,才想到父兄……仍在乱葬岗,又悄悄潜去,可是……那里已经一片狼藉不堪,我翻遍了山岗,毫无所获,真恨,对不起阿耶、兄长……”

“不,不怪你。”虞世南泪流满面,悔恨道:“当日行刑……我晕厥过去,醒来之时,已在行军途中,几欲还返为你……父兄收敛尸身,可惜却逃脱不得。”

两人抱首而泣,让旁边的韩瑞嘘唏叹气,更加认识到生逢乱世的可悲,高官权贵又怎样,运气不好,身死之后,照样给人遗尸荒野,连骸骨都找不到,就连一杯黄土也不留下。

值得庆幸的是,也是得益于贵族身份,行刑之时,不同于普通百姓,直接砍头,身首两处,而是或刺心,或抹脖子,留有全尸,这是优待贵族的体面死法,而且也是因为宇文化及行军匆忙,不然的话,给白绫、毒药之类的,心脏天生偏移的韩晦肯定在劫难逃。

“……在山中避祸,可是伤口日益恶化,我又不敢进城求医,就要支撑不住时,巧遇九郎,是他救了我,而且又帮我编造户籍,留在韩家养伤。”韩晦感激说道:“无以为报,此后,我便留在韩家为仆,直到如今。”

“理应如此。”虞世南也不介意,只是皱眉说道:“初时几年,战乱频繁,你隐名埋姓,乃是明哲保身之道,也可以理解,但是太平时候,你为何不联系我。”

韩晦艾艾,吞吞吐吐,好像十分为难。

沉吟了下,虞世南似乎有些恍然,却勃然大怒道:“十五郎,难道在你心中,我这个叔父就是那种……人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这么说,其中自然是有根据的,当年虞世基发达了,骄奢淫逸,享尽富贵荣华,但是对于依然贫寒的兄弟,也就是虞世南,却置之不理,连挤济的意思也没有,这也是虞世基深为世人不屑的原因之一。

而今,风水轮流传,虞世南出仕唐朝,地位权势日益增长,见到韩晦吱吱呜呜的,不愿意正面回答,转念想了下,自然认为,侄子是在担心,自己与当年的兄长一样,身居高位,却翻脸无情。

“当然不是。”韩晦连忙解释,情急说道:“叔父德行,天下皆知,怎会与阿耶……”

呃,两人相对无语,虽说虞世基的人品不怎样,但怎么也是他们的至亲,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儿子,岂能有所诽议。

“算了,且不提往事。”虞世南想明白了,说道:“叔父也知,并非此个原因,不然多年以来,不来寻我也就罢了,却连余姚族人都没有联系。”

“此去余姚,无非三五日航程。”目光灼灼,盯住韩晦,虞世南沉声道:“你为何不**归宗?”

迟疑片刻,韩晦轻声道:“侄子,只怕泄露了身份,会连累了叔父。”

“何出此言?”虞世南眉头一皱,迷惑不解。

“日子太平之后,侄儿也有心**里禀明情况,但是听闻叔父在李唐为官。”韩晦低头说道:“叔父也知,当年朝堂之上,阿耶没少为难上皇,侄儿怕贸然联系叔父,会让上皇心中起隙,不利于叔父。”

上皇就是李渊,当年与虞世基同朝为臣,然而关系却不和,怎么说呢,为难、不和,其实只是修饰的说法,当年李渊为杨广所忌,作为心腹大臣的虞世基,为了讨得杨广的欢心,没少出阴谋诡计对付李渊,两人的仇怨大得很。

不过,世人皆知,虞世基与虞世南,两人尽管是嫡亲兄弟,却不是同路人,李渊自然不会无故刁难虞世南,反而因其才学,予以敬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略过秘辛,听闻韩晦是在为自己着想,虞世南心中感动之极,含泪带笑道:“真是傻孩子,我今年已经七十有六,半只脚已经踏进棺中,随时可能逝去,世间荣华,功名利禄,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我宁可弃之,以换回血脉亲人。”

“叔父慎言,定能长命百岁。”韩晦慌忙说道。

“古稀之年,还有什么可忌讳的。”虞世南笑着,又感叹道:“倒是你,多年不见,早生华发,没有了当年的风采,真是苦了你。”

韩晦伸出布着厚茧的手掌,轻轻笑道:“虽为寻常的百姓,苦纵然是苦,却也有甜有乐,让我甘之如饴,似比官宦子弟的声色犬马生涯,更加容易得到满足。”

“好,甚好。”虞世南微证了下,连声赞道,眼中透出欣慰。

生死离别,多年不见的叔侄在互述衷肠,韩瑞自然识趣的不加以打扰,静静坐旁观看,时而助悲伤感,时而欢欣而笑,的确是个好观众,就当他感到被人遗忘之时,却听韩晦突然问道:“叔父,你怎么会与郎君同行的?”

“哦,在宴会上遇见的。”虞世南眼睛多了抹欣赏,笑道:“昨晚扬州刺史设宴,各地名流汇聚,你家郎君的表现,就如同天上皓月繁星,熠熠生辉,想让人不注意都难,招人询问底细,得知他是东郊十里韩家村人,自然要寻来打听你的情况,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居然找对人了。”

“郎君不是赴美之约,怎么跑去参加宴会了?”韩晦惊讶问道,眉目间泛出笑意。

“你说的是名为绛真的小姑娘吧,昨夜他还仗着酒意,向人表达爱慕之情。”不等韩瑞回答,虞世南就笑容可掬的说了句,末了,感叹道:“年少,风流,真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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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表白?韩瑞眼睛圆睁,惊声道:“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虞世南含笑道:“你不记得了,当着众人的面,拉着人家小姑娘的纤手,高歌表明心迹……”

脸色煞白,韩瑞惊恐道:“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呵呵,宿醉,记忆有所缺失也正常,但是这般重要的事情,应该有印象的。”虞世南和声说道:“再想想,驿站厅中,翩翩起舞,对月当歌,酒过三巡之后,你做了什么?”

揉搓额头,韩瑞锁眉回思,隐约之中,脑中闪现几个片段,模模糊糊的影像,就是虞世南提到的事情。

不是吧,韩瑞抚额悲叹,完了,常言喝酒误事,果真如此。

“小子,你叹什么气,人家小姑娘也没拒绝你。”虞世南故作惊讶道。

咦,韩瑞抬头,发现虞世南肯定点头,心底突然涌起莫名冲动,崩跳了起来,匆匆忙忙穿好鞋子,一溜烟跑了出去,余下句话:“晦叔,我有急事出门趟……”

“……小心,别摔了。”韩晦扬声告诫,微微摇头,突然急切问道:“叔父,那小姑娘真的答应了?”也不怪韩晦着急,他还盼着韩瑞早些娶妻生子,继承韩家的香火,对此事自然乐见其成。

虞世南缓缓摇头,慢条斯理道:“他不过是吟了首诗而已,隐约包含仰慕之意,算不得是表明心迹。”

啊,韩晦错愕,问道:“那叔父为何……故意误导郎君,也不怕弄巧成拙。”

“你我叔侄相认,这小子在旁观望了半天,居然不懂回避,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虞世南淡然说道:“自然要找些事情,将其打发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韩晦轻笑,明白了虞世南的心思,并且深以为然,不怪人家腹黑,只怪韩瑞不知情识趣,在旁边津津有味欣赏半天,又哭又笑的悲欢离合苦情戏,自然要付出点代价。

“况且……”虞世南微笑道:“他拉扯人家纤手时,小姑娘也没有挣扎,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老夫只不过是居中促合而已。”

“谢谢叔父。”怔了下,韩晦嘴角泛出灿烂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回家吧,以前不知倒也罢了,而今再让你流落在外,百年之后,叫我如何面对兄长。”

“叔父,我……”

小船悠悠,江上的清水,在艳阳的映照下,波光鳞鳞,细软如沙,清澈透明,江边岸上,可谓是杨柳花飞、莺燕啁鸣、暖阳和风、瑞气宜人,然而,韩瑞却顾不上欣赏途中美景,在舱中坐卧不安,不停催促船家加快速度,恨不能化身为雀鸟,张翅飞扑。

好不容易,小船来到温香小筑的岸边,付过船钱,韩瑞连忙跃然上岸,快步走到院门之前,拾着那个精致小巧的门环,心中却迟疑起来,心念百转,纠结犹豫了好久,韩瑞还是没能有所决断。

“吱咔。”

院门突然开了,有事外出的小婢女好像也吓了跳,待望清楚是韩瑞之时,小手拍着胸口,盈笑道:“原来是韩郎君,真是巧呀。”

“的确好巧。”韩瑞尴尬笑道。

“韩郎君快些进去,小姐在厅中等候多时了。”婢女调皮吐舌,巧笑道:“婢子有事出去买些物事,就不陪你了。”

等我?怦然心动,韩瑞自然答应,目送婢女出门,也不再犹豫,举步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中,几个婢女穿梭如蝶,似乎在忙碌什么,不过见到韩瑞身影,纷纷止步,盈身施礼,娇声问好。

韩瑞含笑回礼,慢慢走到厅前,却见绛真盘坐席间,乌黑青丝如瀑,散落绰约多姿的腰身,充满着难以描绘的柔和,似乎不知有客到访,嫩白小手轻托着精致下颌,侧身微躺,尽管掩在罗裙之中,但是修长似玉般柔润的双腿,却令人遐思。

咳,韩瑞轻轻提醒示意,打量着四周,只见室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靠墙放着一排书架,架上置满诗书,充满了墨香气息。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是韩郎君。”听闻动静,绛真随口说道,秀首微抬,眼眸微亮,露出惊喜之意,粉白透红的脸上波光盈盈,换了件素净的宽敞布衣,不施脂粉的打扮,更加衬托出少女的纯真和灵秀,却比昨晚的华丽盛装更加顺眼舒服。

自然,这只是韩瑞的想法。

望着含笑站在厅前的韩瑞,绛真俏脸晕红,颇有几分娇羞,纤指轻扯罗裙,起身跪坐,不好意思说道:“一时失礼,让韩郎君见笑了。”

“怎会,天真自然,不加掩饰,方是本性。”韩瑞说道,走来跪坐其侧,嗅着隐约扑来的淡淡幽香,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幸好,绛真没让他犹豫的时间,捏着葱嫩纤指绕盘几缕青丝秀发,盈盈笑道:“韩郎君来得真是好巧,不然我还要去请你呢。”

“为何?”韩瑞的表情很镇静。

绛真收敛笑容,无比认真说道:“明日,我要去越州。”

微微一怔,韩瑞笑了,十分灿烂,轻声道:“终于下定决心了?”

“考虑好久,终于相通了,我不能再犹豫下去。”绛真莹白纤手握成柔润的小拳头,眼眸中带着期盼:“韩郎君,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韩瑞毫不迟疑,笑着说道:“王兄就住在越州山阴县……,你寻到他之后,记得代我向他问好。”

“会的,谢谢。”绛真说道,轻轻低头,双手笼于袖,交缠起来。

“不客气。”韩瑞回声,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未办,现在要回去处理,就不多打扰了。”

“没事,以后有空,记得常来。”绛真起身相送,到了厅门,纤手微挥,低声道:“慢走。”

微微停步,韩瑞说道:“明日,我要陪虞公,或许没空去送你,请多见谅。”

“无妨……”绛真轻轻说道,等她抬头之时,却发现韩瑞已经离去了,怅然若失,呆呆望了片刻,慢慢返回。

旁边,郑姨走了出来,轻轻摇头,暗叹道:“小姐,错过了,希望你莫要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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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是个风和日丽的清晨,阳光明媚,从几株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间投射穿梭,印下团团摇曳婆娑的斑驳影痕。

迷迷糊糊的,韩瑞从榻上翻身起来,半眯着眼睛,朦朦胧胧推开房门,伸手摭挡红彤彤的阳光,张嘴打了个阿欠,模样十分疲惫,好像还没有睡足,不知身外之事。

“韩郎君,洗脸。”

“漱口……”

脑袋晕沉,浑浑噩噩,韩瑞闭目,任人摆布,直到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才有几分精神,茫然睁开眼睛,望着旁边几个婢女,有些陌生,反正不是韩家之人,迟钝地偏头侧想,记忆点滴浮现,这里,好像是……

“二十一郎,起了没有。”

沙哑中,略带痛苦的声音传来,咚咚咚,伴随沉重的屐步,钱丰走了过来,帅气小胖的脸孔也是充满倦容,不时用粗短的肥手揉搓,仿佛面团,揉出各种形状,如同初生的婴儿,颇是可爱。

“三哥。”韩瑞本能叫唤,其实脑袋跟糨糊似的,浑浊成团,意志根本没有完全清醒,茫然了片刻,突然打了个激凌,惊讶道:“三哥,你怎么会在这。”

“这是我家,我当然在这里。”钱丰没好气道,捏着胀痛的额头,暗暗寻思,几日不见,这小子怎么变得那样能喝了。

“哦,那我怎么在这。”韩瑞迷糊问道。

圆圆的眼睛顿时瞪直,关切上前,钱丰吃惊道:“二十一郎,你没事吧,难道真是喝多酒了,坏了身子?可要寻医生来。”

“喝多了?”韩瑞浑然想了下,释然笑道:“或许吧,不过身体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不须管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就好。”钱丰放下心来,吩咐道:“让厨房熬三盅补汤来。”

婢女柔场答应,韩瑞连忙说道:“一盅就行了。”

潜台词是多了喝不完会浪费,却见钱丰白了个眼,理直气壮道:“有两盅是我的。”

韩瑞顿时无语,几个婢女偷偷窃笑,柔柔行礼,告退而去。

几个婢女才走,钱丰立即扑了过来,揪住韩瑞手腕,以他的体型,却做出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也真是难为他了。

“三哥,怎么了?”韩瑞吓了跳,发现钱丰眼中尽是仰慕之色,加上没有其他动作,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虞公的墨宝!”钱丰十分期待。

“还没裱饰呢。”韩瑞笑道:“过几日,待我找个巧手匠师,精心装饰妥善之后,再借你观赏。”

“何须等几日,现在就去啊。”钱丰急切道:“我认识个巧匠,装饰技艺非常高明,找他准没错。”

“不急。”韩瑞笑道:“待我先给钱叔父、婶婶请安见礼,再去也不迟。”

“二十一郎,你真喝糊涂了。”钱丰无奈说道:“昨晚我不是说过了么,阿耶、阿娘不在家里,出远门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来相送。”韩瑞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前天。”摸着圆润的脸庞,钱丰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羞愧道:“好像是阿娘家来信,当天接到书信,就随意收拾几件衣裳,匆匆忙忙走了,本来是让我知会你的,但我却忘了。”

韩瑞再次无语,皱眉道:“什么事情,这般着急。”

“谁知道,或者是阿娘家的某个长辈逝世吧。”钱丰毫不在意道,显得非常没心没肺。

不过,韩瑞却也能理解,毕竟多年以前,还真从来没有听说,钱丰娘舅之类的亲戚前来拜访过,感情如此淡薄,也不怪钱丰表现这么无情。

“这次出门,估计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钱丰嘿嘿笑道:“以后,钱家就是我说了算,终于不受管束了,感觉真是惬意。”

韩瑞轻笑,也知道这不过是钱丰的痴心妄想而已,且不提钱家的各行生意,就是家中的大小事务,肯定是管家与几个忠仆打理,而且知子莫若父,钱绪也一定会留下限令,不会让钱丰有得意忘形的机会。

不忍开口打击,韩瑞别过话题道:“三哥,既然叔父信任,让你持家,那以后就不能天天往外面跑了,有损一家之主的风范。”

“那是……自然。”钱丰答应得有点勉强,想了想,顿时愁眉苦脸起来,若是不能出门,那与以前有什么区别。

所谓心宽体胖,反过来说,也有点道理,瞬间把问题置之脑后,钱丰腆着脸笑道:“二十一郎,这几日你是否有空?”

“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家我就是个闲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韩瑞说着,忽然皱眉道:“三哥,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看家吧。”

“不会,怎么会。”钱丰连忙摆手,讪笑了下,又嘻嘻笑道:“一点小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会拒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情。”韩瑞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十分简单。”钱丰笑容依然灿烂,却略带几分认真道:“我有几个同窗,一直想找个机会与你结交认识,就是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

“三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韩瑞埋怨道。

钱丰愕然,强笑道:“怎么说。”

“不管什么时候,你直接带来就是,见面就算是认识了,哪里还要什么机会。”韩瑞笑呵呵道:“人多才热闹,不然总是你我两个喝闷酒,多无聊啊。”

拍了拍头顶,钱丰欣喜莫名,欢畅笑道:“对,是我错了,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最后一句,声音微不可闻,毕竟韩瑞的名气,与之前相比,已经大大不同了。

在钱家待了大半个时辰,喝完了那盅,比海碗还有大几分的补汤,摸着鼓涨的肚子,韩瑞告辞离去,相约来日再会,与钱丰的那帮同窗好友宴饮。

小船悠悠,河水微波粼粼,清澈透明,不急不缓,总是潺潺地流着,一直延伸到无边无际的远方,韩瑞迎风而立,阵阵干爽的清风拂面,衣袂飘飘,眉宇之间,神情平静,面朝南方,嘴角微微浮起淡淡笑意。

这个时候,她应该起航了吧,祝一路顺风,事成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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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扬州停留将近半个月,虞世南终于准备离去,一帮大小官吏,自然要摆下饯行宴,以示欢送,消息传出,又引得全城名流轰动。

清晨,扬州湖中,水天一色,鱼群不时浮掠水面,清静的空气中弥漫着清爽的气息,沁人心肺,晴空之下,似如碧波万倾,水平如镜,清秀婉丽的风姿,似是一泓曲水宛如锦带,如飘如拂,时放时收,另有一种清瘦的神韵。

这湖,自然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扬州瘦西湖,不过此时,却另有称呼,或西湖,或长春湖,还没有约定俗成的名字,此时湖边的空旷坪上,已经聚集了诸多名流,等候了许久,却不见虞世南的踪影。

没人露出不耐之色,毕竟好歹人家也是大人物,摆足架子也正常,况且又提前打过招呼,回京之后,或许再无机会前来,准备再畅游一遍扬州城各景,以便铭记于心,充分说明了虞世南对扬州的不舍,众人余有荣焉,怎么会有其他意见。

游扬州城,最好从城西码头上船,这里是当年隋炀帝南巡时登舟的地方,几经战乱,码头几乎已没有什么皇家气派,沦落成为百姓随意停泊的岸口。

乌蓬轻巧,先是绕着城墙水道,转了圈,然后进到湖中,随着小船的前行,岸边的树木愈来愈多,湖面愈来愈开阔,空气也愈来愈新鲜,在水面上飘荡的微风里,清风徐徐,扑面而来,可以让人瞬间消除胸中的郁闷。

绿荫掩映之间,仿佛看见了城墙的堞影,岸边的长廊短亭之间、绿树红花之中,有无数青青杨柳随风飘扬,见证着杨广当年在扬州大兴土木,开渠挖道,贯通南北大运河,种植杨树的遗迹。

扬州水多,桥自然也不少,典型的江南小桥流水人家建筑,几乎每前行几分,就要在桥洞穿梭而过,或挺拔秀丽、或厚重雄浑,风格迥异,令人目不暇接。

然而,湖桥风光再美,也吸引不住虞世南半点注意,却听他在做最后的努力,轻声说道:“十五郎,考虑如何了?今日是最后的期限,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个答案。”

“叔父,我……”韩晦犹豫,在虞世南的逼视下,终于低头说道:“今日,我是来送叔父起程回京的。”

“你……”虞世南惆怅叹气,轻声道:“见你迟迟不肯答复,我也料到是此情况。”

“在此地生活近二十年,已经习惯了,难以割舍,希望叔父能体谅。”韩晦低声道,抬起头来,目光十分坚定,显然是下了决心。

沉默片刻,虞世南说道:“如此,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叔父。”韩晦拱手道。

虞世南轻声道:“有空,回乡祭祖归族,那里,有我为你们立的衣冠冢,既然你平安无事,自然要撒下。”

韩晦点头答应,舱中又安静下来,突然,虞世南侧身说道:“小子,不用躲在外面窃听,可以进来了。”

韩瑞讪讪走来,辩解道:“虞公,我只是路过,并非存心为之。”

借口真烂,要知道小船不大,才能容纳三五人而已,船头到船尾,只有从舱中穿过,怎么可能路过哪里去。

哑然失笑,虞世南摇头,招手道:“过来,陪老夫说几句话。”

韩瑞乖乖坐到旁边,恭敬道:“请虞公赐教。”

“今年十七岁吧,才学尚可。”

“虞公夸赞了。”

“不是夸赞,老夫敢言,京城,甚至关中各州,如你这般年纪的,才学未必及你。”虞世南十分肯定,发现韩瑞没有露出骄傲自得之色,心中暗暗点头,继续说道:“然而,与他们相比,你的见识,却大大不如了。”

“京城乃国之都城,自然是才俊如云,小子自愧不如。”韩瑞说道。

“妄自菲薄。”虞世南训道:“老夫似你这般年纪,才气或许不及你,但是论起见识,肯定超出许多来。”

“虞公大才,小子更加不敢与之相比。”韩瑞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日虚妄之语。”虞世南不满摇头,斥道:“非你不如人,究其原因,无非是行万里路而已,读书万卷又如何,偏安扬州之地,就好比坐井观天,不知天地之大,不识江河之远,又能有什么见识可言。”

哦,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道理十分简单,韩瑞自然明白,只不过是,弄不清楚,怎么虞世南好像比自己还要激动。

“少壮之时,好比朝阳,冉冉升起,但若想光芒万丈,普照大地,非下一番苦功不可。”虞世南谆谆教导道:“扬州,甚至江南,不过是天下一隅而已,若只是偏守此地,不思进取,能有何成就可言……”

“那虞公的意思是?”韩瑞迷惑问道。

“走出扬州去,到京城长安,见识天朝国都,四夷臣服,万邦朝拜之地,天下客贾云集似海,文人士子争相而来。”虞世南挥手,语气充满了鼓惑,引诱道:“秦川雄帝宅,函谷壮皇居,绮殿千寻起,离宫百雉馀,如此恢弘气象,若是不能亲眼目睹,必将遗憾终生。”

“连甍遥接汉,飞观迥凌虚,云日隐层阙,风烟出绮疏。”韩瑞喃喃,接了下半阙,全唐诗开卷第一首,印象自然深刻。

“天子亲笔诗之,可知帝都之气势雄壮。”虞世南由衷叹道:“老夫虽居之日久,却难以用笔墨描绘万分之一。”

“长安……”韩瑞轻叹,脑海之中浮光掠影,号称空前繁荣昌盛、辉煌壮丽的时代,它的都城,又会是什么模样,的确难以想象。

“叔父!”韩晦的声音,饱含着深深的不满,自然清楚虞世南在打什么主意。

装做没有听到,虞世南含笑说道:“小子,怎样,有无兴趣到长安一游?”

望了眼韩晦,韩瑞笑道:“以后再说,肯定会有机会的。”

“滑赖。”虞世南笑骂了句,也不勉强,舒展了下身体,探头出舱,看着岸上的景色,眼睛泛出淡淡伤感,轻声道:“一晃眼,二十年了,真是物是人非,……当年劳师动众兴建的迷楼,却化作了云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梦江都好,征辽亦偶然。”

隋朝开皇十年,杨广调任扬州总管,在今扬州住了十年,到他即帝位后,仍然眷恋羡欣扬州的繁华,曾三次南下巡幸,有人为取悦帝心,进献新宫图一幅,杨广下诏,依图建造新宫,数万工匠大兴土木,于是一座壮丽宫殿在扬州拔地而起,这就是迷楼。

有记载,杨广当年建造的迷楼极尽人间奢华,迷楼中千门万户,复道连绵,幽房雅室,曲屋自通,步入迷楼,令人意夺神飞,不知所在,有误入者,终日而不能出,不过,兵荒马乱之时,有谁还会顾及许多,再豪华堂皇的建筑,也抵不过一把火。

小船停靠岸边,在韩瑞的搀扶下,虞世南上了岸,环顾四周,感慨万端。

“虞公……”旁边,等候多时的名流纷纷涌了上来,韩瑞识趣的退后两步,看着虞世南与众人寒暄客气,应付自如。

“韩兄。”

然而,韩瑞却忽略了自己本身的名气,见到挤不进去,其他人退求其次,特别是那些年轻士子,纷纷调转步伐,朝他走来。

“来迟了,真是抱歉。”韩瑞连忙露出笑脸,拱手赔罪。

近段时间来,得益于虞世南与扬州儒士的提携,韩瑞的名气,简直就是日益增长,在江南地界之内,已经堪比名士一流了,人总是嫉妒与自己相近的人,要是相差太过悬殊,自然转为佩服。

况且,通过钱丰为桥梁,偶尔几次接触,众人发现,与想象中的不同,韩瑞并没有得志之后的骄纵,反而十分平和易近,说白了,就是架子放得很低,不是目中无人的类型,自然乐于结交。

“既然知道,那就自罚三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哄笑之中,众人拥着虞世南朝宴席走去,也没有什么好描述的,觥筹交错之余,无非就是向虞世南表达挽留之意,或者怀念之情,欢迎他以后再来扬州。

宴席进半,伤感的气息蔓延,众人也没有寻乐的心思,虞世南也心有感触,人老了,心中反而明白,以他现在的年纪,此去之后,恐怕再无机会踏足扬州。

放下酒杯,携着众人闲步而行,由南向北,从平静的湖泊,到白浪滔滔的运河旁边,指着岸边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杨柳,以及波涛滚滚的大运河,虞世南轻声道:“当年,仕陈,老夫就是由此地而来,仕隋,又是从此地而去,而今,半百之数过去,人变了,炀帝,亡于此,物也非,奢华迷楼,成了过眼云烟,唯有杨柳青青,汴水滔滔,亘古永存。”

众人沉默,过了片刻,却听颜师友笑道:“生死亦大矣,如此,虞公不妨学王右军……”

“……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几个大儒抚掌,齐声笑叹起来。

虞世南的感叹,与当年王羲之在兰亭会上的感怀相似,所以颜师友等人建议,可以学习王羲之,列出到会者的姓名,录下所作的诗篇,纵使时代变了,世事不同了,却能保存下来,流传后世。

“南国行周化,稽山秘夏图。百王岂殊轨,千载协前谟。………封唐昔敷锡,分陕被荆吴。沐道咸知让,慕义久成都。”孟东明扬声笑道:“当日,虞公在扬州留下此诗,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只言片句,好让后人铭记。”

旁人自然附和,虞世南也没有拒绝,有反应机灵的士子,连忙奉上笔墨纸砚,搁放在附近的平坦石头之上,随之侍立旁边,心中暗暗寻思,一定要将虞世南的题诗留字抢到手,然而,有此心思的,却不只他一人。

待虞世南欣然提笔的时候,众人连忙团团围了上来,余下天上地下三尺空间,其他水泄不通,须臾,一首诗罢了,众人齐声喝彩,眼巴巴的看着诗帖,忖度着,等虞世南印章之后,先下手为强。

虞世南后退半步,仔细诗句,忽然伸手,嘶的几声,把诗帖撕成了粉碎,旁人阻之不及,只得发出惊叹,同是产生莫名不解之意。

“虞公,你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绪不宁的涂鸦之作,不堪入目,不如毁之,免得让世人耻笑。”虞世南摇头沉吟,忽然说道:“诗句文章,非老夫所长,幸好今日扬州才俊贤达齐聚,不如由尔等赋诗,老夫记之,如何?”

众人闻言大喜,连忙答应,虞世南摆明了是要赠送墨宝给大家做纪念,谁会拒绝。

不过欣喜之后,众人又踌躇起来,作诗不难,问题在于,刚才几个大儒,已经给定了基调,这诗是要刻碑铭记,传流后世的,一般的平庸之作,怎么能拿得出手,最怕弄巧成拙,扬名不成,反而丢了脸面。

要找个出头鸟才行,心有所思,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转了几圈,不约而同聚集在韩瑞身上,身负才名,赋得好诗,十分正常,况且同是扬州士林,大家也觉得余有荣焉,若是一般,嘿嘿,那更合心意了。

“韩兄,先请。”

“所谓当仁不让,若论诗句文章,我们之中,除了韩兄,还能有谁。”

一帮年轻士子,在长辈老师的默许下,你拉我挤,把满面无奈的韩瑞推了出来。

远处,两个年轻人冷眼旁观,见到韩瑞谦虚推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骂道:“哼,小人得志,装模作样,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欢畅。”

“谁说不是,不过是个乡野村夫,何至于如此推崇。”

“早晚,我让他……”一人,脸面露出愤恨,阴沉之色。

“咳、咳,四郎,萧公子,你们在聊些什么。”韦允成慢慢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父。”

周玮连忙行礼,萧晔瞥了眼,随意拱手,爱理不理似的,勉强叫了声韦别驾。

豪门公子,多半是这般脾气,见多了,韦允成也不介意,只是淡声道:“在背后论人是非,非君子所为。”

周玮唯唯诺诺,萧晔却毫不客气道:“一个小人而已,当面骂他又如何。”

的确还年轻,不知道讳莫如深的道理,韦允成摇头,低声告诫道:“我知你们二人,与韩瑞有隙,近段时间来,还经常筹谋策划,但是不管你们商议的结果如何,我来是想告诉你们,绝对不许轻举妄动。”

见到萧晔欲言,韦允成补充道:“这也是萧使君的意思。”

“为何,难道,就让我平白受他辱没?”萧晔吼叫道。

“噤声。”韦允成劝告,盼望两眼,发现众人没有留意这边情况,扯两人走远几步,认真道:“且不论是非对错,近段时间来,韩瑞声名大振,已是江淮两地的名士,贸然妄动,两地文人口诛笔伐,必群起而攻之,萧使君与我也要避让三分,何况你们两个小辈。”

“不行,君子以直报怨,是他先休辱于我,让我成为笑柄。”萧晔恨声道:“若是不出口恶气,我怎能甘心。”

“姑父,此人的确可恨。”周玮附和道:“仗着自己有点才学,就横行乡野,欺凌百姓,无恶不作,连姑父也不放在眼里,若是不加以惩戒,以后还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居高位,岂会听信片面之词,况且周玮父子的底细,韦允成怎能不知,直接将挑拨之言略去,但是也看出两人心有怨恨,若是不加以解决,免不了又给自己添麻烦。

眼睛转动了下,韦允成低声道:“你们呀,糊涂,特别是萧公子,你是什么身份,与一介草民计较,简直就是屈尊降贵。”

萧晔置若罔闻,依然盯住韩瑞不放,目光灼灼,恨之入骨。

暗叹了口气,韦允成又换了个说法,沉声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主意,可让你们解得心头之恨。”

“什么办法?”周玮连忙问道,萧晔也瞧了过来。

“如果,我身穿官袍,坐于公堂之上,韩瑞居于下首,你说他会如何。”韦允成不等两人回答,径直说道:“自然是顿首跪拜,五体投地。”

“姑父准备亲自出手?”周玮惊喜交集。

“愚昧。”韦允成恨声道:“借我之手,哪能亲力为之来得痛快。”

“韦别驾的意思是……”萧晔眼睛亮光闪动:“让我出仕。”

韦允成颔首道:“不错,若是萧公子为官,他不过是个庶民白丁,再有才华又如何,在你面前,还不是得乖乖顶礼膜拜,若是不从,便是不敬,即可名正言顺予以严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好。”萧晔说道,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笑容。

“以萧公子的身份,只要前往长安,无论是科举,还是荐举,为官入仕,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韦允成说道,倒不是恭维之语,毕竟兰陵萧氏这片招牌,还是很有保证的。

“姑父,那我呢。”周玮可怜兮兮道。

“你……”迟疑了下,韦允成没好气道:“本想让你等到十月,考到州学生徒名额的,现在看来,多半是没有希望了。”

周玮连忙辩解道:“姑父,这不是我的错,都怪那小子,设计让我得罪了颜学政……”

“行了,我会写封举荐信,你陪同萧公子进京,寻尚书右丞韦阁老……”

尚书右丞,周玮眼冒金光,下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了,与萧晔对望了眼,一同看向韩瑞,似乎已经见到了,将他踏在脚下的场面,不约而同笑了,十分灿烂。

第一卷结束了,下章开始,主要将要开始长安之行,呵呵,众多情节精彩纷呈,敬请期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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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安城,太极殿,几朝帝宫,为体现统一天下、长治久安的愿望,建筑自然是法天象地,包揽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思想观念,帝王为尊,百僚拱侍,几经扩建,慢慢成为史上规模最为宏伟壮观的都城,没有之一。

不过,由于常年战乱,直到武德七年,天下才算太平,财政不足,加上李渊也是个明君,尽管期间也修筑宫殿,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小打小闹而已,直到现在,李世民即位,改元贞观,开初几年,守内安外,也少有扩修之举。

所以,现在的太极殿,虽然称得上是富丽堂皇,却不显穷奢极欲,李世民在此处理政事,深得一帮儒家文臣的称赞,尽管已经是帝王之尊,但是作为天子的李世民,在处理政务之余,也不敢松懈,有事没事,就召有才德的大臣,一起谈经论道,探讨治理天下的法子。

既然是谈经论道,自然选择在舒服的环境中,天子旨意,寺人宫女们便开始忙碌起来,急忙把席子搬来,奉上美酒糕点等膳食,摆在临湖的宫殿池边,此时已经是秋天,气候渐凉,一些耐冬的水禽在池中轻轻地游弋,啄水修饰着羽毛。

须臾,在寺人的礼引下,三五大臣结伴而来,入席就坐,见到天子未来,也没有忌讳,交头接耳,欢声畅谈。

“诸卿,在谈何事,这般欢快。”

一个身材魁梧,平常圆领狭袖,蓄着美须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龙凤之姿,天日之表,随意行来,自有股慑人气度。

“陛下。”

几个大臣空首行礼,态度却十分平常,根本没有起身相迎。

李世民也不介意,挥退旁边几个执扇摭阳的宫女,跪坐席间,笑道:“虞卿,所言何事,引得诸卿欢声笑语。”

昨日,虞世南才返京,向李世民述职,今日稍微安顿家中琐事,听闻召唤,匆匆而来,现在天子垂询,自然不敢怠慢,开口说道:“诸位同僚问我南巡有何趣事,却不知老臣此去,乃是奉令视察地方民政,自当专心责事,岂有忘公嬉游之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轻笑,却相信他的品德,没有怀疑虞世南在撒谎,李世民更是频频颔首,述职奏折点到了巡视地方的各种风土人情,十分详尽,非是敷衍塞责。

“虞卿操守,世人皆知。”李世民笑道:“岂会有所隐瞒,定是诸卿错怪了。”

“不然。”一个大臣摇头说道。

“褚卿有何疑异?”李世民问道。

那人,就是散骑常侍褚亮,历仕陈、隋,唐初为秦王府、弘文馆学士,名字或许陌生,但是提起他的儿子褚遂良,大家的印象应该比较深刻,当然,此时褚遂良的名声不显,朝野内外,仅知他是褚亮之子而已。

要知道褚亮毕竟是与房玄龄、杜如晦、虞世南等人并称为十八学士,谁敢小觑,而今有话要说,纷纷予以注目。

“要说虞伯施疏忽怠职,臣自然是不信的,但若是说途中尽是公事,诸位同僚,有谁相信?”褚亮探身笑问,众人纷纷摇头。

“好个褚希明,老夫自问与你毫无宿怨,为何要予以针对。”虞世南不满道。

“谁说没有。”褚亮笑道:“前些时候,不过是讨要几幅字画,某人却闭门送客,拒而不见,简之应该知道那人是谁吧。”

姚思廉,字简之,十八学士之一,抚着满腮的胡须,笑而不语,没有上当。

褚亮失望,又转头叫道:“冲远,你最实诚,公道言之,伯施是否有所隐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孔颖达,字冲远,曲阜孔圣人后裔,家学渊博,儒学功底深厚,隋时群儒在洛阳集会,孔颖达以出类拔萃的学识崭露头角,有人因他一举成名而妒火中烧,竟然派了名刺客杀之,庆幸得免于难。

隋朝末年,天下大乱,孔颖达奔唐为秦王府馆学士,现为国子司业,以经学闻名天下,性情耿直,不屑也不会用谎言欺人,被问到了,孔颖达立即正襟危坐,轻笑道:“迎来送往,也是人情礼节,不算欺瞒。”

“哈哈,就是嘛。”褚亮笑道:“朝中大臣莅临,而且还是奉天子诏令,视察政情民风,地方官员,岂敢怠慢,洗尘宴、饯行宴,缺一不可。”

“真给你说对了。”虞世南无奈摇头。

旁边,李世民忽然笑道:“褚卿,你真的错怪虞卿了,昨日述职,虞卿也向朕提及此事,谏朕,以后京官出行,以常人相待即可,不许行奢华宴请之举,朕准了,即日下诏,颁布天下州县行之。”

众人纷纷点头,开口赞叹天子圣明,乃是朝廷社稷之福,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政令颁布,地方官员未必依令实施,但是重要的是天子的态度。

“与朝臣论政时久,今日朕只想与诸卿饮酒作诗,莫谈国事。”李世民笑着,举杯示意,喝了口醇香御酒,问道:“最近众卿可有新作?”

众人纷纷摇头,每日为国操劳,忙碌政事,哪里来的闲情逸致赋诗。

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几分失望,李世民目光微掠,突然说道:“虞卿此行,固然不是游山戏水,但宴会之时,就无应酬之作?”

“老臣惭愧。”虞世南拱手行礼,叹气道:“江淮才俊贤士如云,文章诗赋,远胜老臣,宴会之时,心有所得,却不敢当面献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岂么可能相信,都以为虞世南是在自我贬低,以抬高江淮士林的地位,不过刚才还与之相对的褚亮却含笑不语,因为他就是杭州人士。

一帮好友纷纷谴责,就连李世民也笑叹虞世南居于高位,却不忘乡土之情。

虞世南摇头,正色说道:“其他暂且不论,回京之时,扬州士人官吏在汴河附近,江都宫附近设宴为老臣饯行,有人赋诗感怀,对陛下颇有鉴戒之意。”

“扬州……江都宫。”李世民心中凛然,连忙正身说道:“原闻其详。”

“万艘龙舸绿丝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虞世南轻声吟道:“又云,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第一首诗描述了隋炀帝杨广,游览扬州的豪华船队以及大运河的地理环境,诗中隐含了隋炀帝被部将宇文化及杀死的事实。

第二首诗把历史上暴虐无道的昏君与传说中受人景仰的圣人并提,看似有所赞扬,其实是欲夺故予之法,批判杨广奢侈糜费,谴责更为强烈。

隋亡才几年,在场君臣谁能忽视,仔细品味,纷纷击案称赞,李世民更是肃容整装,谢过虞世南的进谏,末了,叹声道:“诗者何人,如此见识,应当予以重用。”

希望收藏能多点,谢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十一郎,你就当可怜我,随意给幅打发我吧。”屋内,钱丰腆着脸笑道,一双肥嫩的手掌不自然地揉搓着,模样、动作,可以用猥琐来形容了。

“休想。”韩瑞直截了当的拒绝,态度十分坚决。

“二十一郎,好歹我也是你三哥,多少给分薄面吧。”钱丰厚着脸皮道:“那幅师说帖,我就不敢妄想了,但是二王帖中,怎么也要给我一张。”

韩瑞头也不抬,无声的拒绝,虞世南与韩晦相认之后,他自然明白清楚,珍藏的二王字帖到底出于谁人之手,尽管是临摹赝品,但是也有名家也非名家之分,就好比后世,张大千的仿作,却比真迹还要值钱。

虽说王羲之的真迹,肯定要比虞世南的临摹之作高,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而且虞世南就在眼前,何必舍近而求远,韩瑞怎么可能错过机会,把二王字帖全部取来,厚着脸皮求虞世南附印留跋。

见到自己当年临摹之作,虞世南也分外高兴,听闻韩瑞以此临帖习字,感叹之余,也应他之请,欣然附上印章,财不露白的道理,韩瑞自然清楚,而且准备把这些字帖当成传家之宝,怎么可能泄露出去让人哄抢。

尽管小心翼翼收藏,但是在练字的时候,正逢钱丰上门拜访,韩瑞也没有将字帖收藏起来,一看之下,自然后患无穷,为了求得墨宝,钱丰不抢不闹,却充分发扬了死皮赖脸的功夫,有空就前来纠缠,一个字,烦。

“二十一郎,不要那么绝情。”钱丰满面幽怨之色,低声迷喃:“想当年,我们同床共枕,形影不离……”

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韩瑞双手搓臂,化解满身的鸡皮疙瘩,无奈说道:“三哥,拜托你别总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误会?什么误会。”钱丰拈着兰花指,细声细语道:“人家说的可是事实。”

瞬间,韩瑞脸色发白,一阵反胃,抚住额头,叹气道:“服你了,赶紧变回来,不然,我宁可吐死,也绝不屈从。”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不能反悔哦。”钱丰捏着嗓子道,眼睛眨呀眨,抛了个媚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晕,韩瑞别过头去,有气无力道:“答应了,别演了,再演我就要翻脸了。”

“哈哈,哈哈。”刹那,钱丰猖狂大笑,叉腰吼道:“成功了,果然不出所料,某家真是英明之极。”

翻了个白眼,韩瑞走入内室,很快又包了个长方型盒子出来,掀开盖子,里面是长短不一的卷轴,带着几分恋恋不舍,韩瑞说道:“诺,全部在此,但是事先声明,不准翻看,挑到什么字帖,就看你自己的运气如何了。”

“呃,这个……能不能给点儿提示?”钱丰忐忑问道,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他现在的心境了,开始之时,只想得其一,现在有机会选择,当然要最好的。

“当然可以,谁叫你是我三哥,兄弟情深,干脆明白告诉你吧,看,长卷的,就是兰亭序,这卷,是王大令的中秋帖,那是王右军赫赫有名的……。”

想了想,韩瑞笑了笑,逐一介绍完毕,大方说道:“想要什么,尽管拿吧。”

“全要,可以么。”下意识脱口而出,见到韩瑞的表情不对,钱丰连忙讪笑道:“嘿嘿,笑语,笑语而已,说好了只要一幅,怎么会出尔反尔。”

这还差不多,韩瑞收回鄙视的目光,含笑道:“三哥,选吧。”

“能不能,打开让我观摩欣赏片刻。”

钱丰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韩瑞二话不说,直接抱回盒子要走,钱丰连忙拦阻,小心讨好,赔着不是,片刻,才哄得韩瑞回心转意,放下盒子,冷眼旁观。

擦拭汗水,手指在卷轴之间来回拂动,犹豫不决,半响,钱丰咬牙,试探地拿起了根卷轴,仔细打量韩瑞,发现他嘴角含笑,看不出什么端倪。

“王右军的乐毅论,选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韩瑞的询问,钱丰又放下,拿起长卷的兰亭序,笑道:“二十一郎乃是诚实君子,想来是不屑于撒谎的吧。”

“那是自然。”韩瑞说道,眼睛清澈,毫不回避钱丰的目光。

钱丰放下心来,拿起字帖,紧抱胸怀,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羞赧笑道:“二十一郎,你也知道的,兰亭序……厚颜,让你割爱了。”

“理解,可以理解。”韩瑞十分淡定,微笑了下,盖上盒子,又抱回室内。

就韩瑞回身刹那,钱丰便迫不及待打开卷轴,怔了下,发个震天悲吼:“居然是乐毅论,二十一郎,你骗我。”

“哎呀。”韩瑞匆匆奔了出来,低头观看,连忙抱歉道:“一定是我记错了,非是存心欺瞒,三哥也知道,字帖杂乱,不打开细看,我也分辨不出来啊。”

换成是你,会信吗?钱丰心里滴血,也清楚事已至此,肯定难以挽回,眼睛盈泪,颤声说道:“二十一郎,不……怨你,但我想知道,最先拿到的,是什么字帖?”

“呃,我刚才回室,好奇打开看了下,好像是……兰亭序。”韩瑞小心翼翼道。

噗,钱丰昂首,喷出长长的血雾,以上纯属韩瑞幻想。

只见钱丰狠狠瞪眼,口中念念有词,韩瑞不好意思凑近聆听,连忙赔罪,好半响,一向宽宏大度的钱丰,借机说道:“答应我件事情,就原谅你。”

“何事,你说。”韩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答应了?”钱丰问道,韩瑞的态度含糊,既不拒绝,也不肯定。

“难怪有人在背后说你像个老夫子,一点儿也不干脆利落。”钱丰翻着白眼道:“真不明白颜学政怎么看上你了。”

抹了把汗,韩瑞无奈道:“三哥,别用看上这词。”

“好吧,换个说法,人家想收你做徒弟,已经暗示好几回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钱丰说道:“好歹也有个回应吧。”

“你也知道,我一向很敬重颜学政的。”韩瑞低头翻着书页,说出的话却模棱两可,让人不知其意。

“你……又是这样,难道就不能给个……”钱丰气得牙齿痒痒。

韩瑞打断说道:“三哥,你说的事情,不会就是这个吧。”

“当然,不是。”犹豫了下,钱丰正色说道:“二十一郎,我准备去长安了。”

谢谢书友:对白,端方公子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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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微怔,停下翻书动作,抬起头来,迷惑不解道:“怎么,生徒名额定下来了?就是定下来了,也要到十月份才起程,怎么现在就……”

“我也以为是这样。”随意将字帖搁在书案上,钱丰支臂轻托下巴,万般无聊似的说道:“还与同窗相约一同起程呢,谁知道阿耶怎么想的,非要让我先到长安,说是未雨绸缪,早做准备,来年容易登科及第些。”

韩瑞连忙起身,正坐问道:“钱叔父回来了?”

“还没有呢,依然在荥阳,昨日来信,说是要再延迟些日来,让我先到长安,待他们办妥事情,在长安齐聚,再返回扬州。”钱丰说道,也有几分思念。

“科举之难,登第不易,犹有耳闻,早做准备,也是好事。”韩瑞笑着,微微皱眉道:“问题是,没有生徒凭证,你怎么参加科举?”

“阿耶没说,不过,他让我到长安,肯定有所准备,说不定已经花钱给我买了个名额了吧。”钱丰说道,眉宇之间,不见得有多少欣喜之意。

韩瑞也清楚,别看钱丰平时大大咧咧,就觉得他不通文章,事实恰好相反,韩瑞怎么也想不到,钱丰居然能写出一手锦绣骈文,根据州学士子透露,每次测试小考,钱丰的文章必定成为范文,让众多士子诵读观摩,深得州学教谕好评,认为他参加科举,进士或许不能及第,但是像明经、秀才之类的科目,却有七八成希望。

这也是为什么,钱绪明明希望钱丰子承父业,却不加以强迫的原因,不过对自己有信心的人,愈加不屑于弄虚作假,看来钱丰就是如此,然而为尽孝道,他肯定不会忤逆钱绪。

“三哥,别想那么多,或许生徒名额可以买得到,但是科举登第,凭的是实力。”韩瑞安慰说道,这话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科举,能有公平可言么?

相对饱受暗箱操作等内幕残害的韩瑞,钱丰自然还很单纯,居然相信了,笑道:“也是,有的时候,真希望早些开科取士,听闻及第的士子,可得天子百官设宴,若是……有幸亲睹龙颜,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三哥的能力,自然十拿九稳。”鼓励几句,韩瑞说道:“准备什么时候起程,我去送你,一别,说不定大半年见不到你了,记得多捎书信……”

“书信之类的,应该不用捎回了,其实,我的意思是……”钱丰吞吞吐吐,瞄眼道:“你我兄弟,在这种大事之上,肯定会共同进退吧。”

瑞挑眉:“什么意思。”

“二十一郎,你明白的,此去长安,路途遥远,难道你好意思让我孤身上路,若是累病了,连请医熬药的人也没有,毙倒途中的话,你于心何忍。”钱丰悲伤道,眼睛透出期待。

“别扯,一帮仆从前呼后拥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舟马车辆就不说了,恐怕连步辇都准备妥当,你此行基本就是游山玩水,能得什么病。”韩瑞鄙视说道。

呃,眼睛转了圈,钱丰轻声道:“二十一郎,难道你就不想到长安去见识一番,雄浑浩荡的都城,繁华热闹的坊市,羽林军、明光铠,银陌刀,突厥人、吐蕃人、昆仑奴,还有那充满异域风情的胡姬酒肆……”

钱丰说得口若悬河,却有些乱七八糟,效果自然减半,然而,韩瑞却动心了。

见过了李靖,再遇虞世南,两人,一个六十三,一个七十六,虽然记不清楚,两人是什么时候逝世的,但是按照古代的计算方法,两人已经称得上是高寿。

李靖还好,因为长年征战,看起来还算硬朗,但身上肯定隐藏刀伤暗疾,而虞世南是出了名的身体文弱,又这么大岁数,说句不吉利的,立即去了,众人也不觉得奇怪。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已遇其二,韩瑞低头沉思,暗暗掐算,杜如晦在贞观四年病逝,减去一个,还有屈突通、殷峤等也已经逝世,那么说来,二十四功臣也没剩下几人了,穿越到唐代,不求能获得什么功名富贵,但是连一帮声名显赫,名垂青史的大臣都没见过几个,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主要的是,现在在位的可是唐太宗李世民,那么褒贬不一,毁誉齐全的复杂人物,韩瑞自然向往与之会面,若是能顺便见到贤良淑德,深得帝后风范的长孙皇后,那就赚大了。

思绪悠悠,钱丰自然明白,韩瑞已经动心了,反而放低了引诱力度,笑嘻嘻道:“二十一郎,就当是日行一善,陪我去趟长安吧。”

“扬州至长安,少说也要一个月,往返之间,不知费时多久。”韩瑞犹豫道:“就怕晦叔不肯答应。”

“哦,也是个问题。”钱丰皱眉道。

“不必顾虑,郎君想去的话,我怎会阻拦。”韩晦的声音传来,在门前脱去鞋履,慢慢走来,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晦叔晦管家。”

两人连忙起身相迎,钱丰更是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心虚低头。

跪坐其间,韩晦悠悠说道:“钱郎君,你似乎有事,准备告辞而去吧。”

呃,反应过来,钱丰连忙说道:“没错,我马上就走。”紧接着朝韩瑞使了个爱莫能助,自己保重的眼色,钱丰十分不讲义气,拿起了字帖,逃窜似的跑了。

这么胖,还跑那么快,摔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心中诅咒,露出纯真笑脸,小心翼翼道:“晦叔,刚才,我只是……”

“郎君不必多言。”韩晦轻轻叹气,苦笑道:“当日,叔父在舱中劝你之时,我就知道郎君动了心思,因我之故,才婉言拒绝,现在钱郎君又开口邀请,去意萌发也正常。”

“晦叔,其实我……”

“郎君,先听我说。”韩晦摆手制止,和声道:“此去长安,舟车劳累,而且南北气候不同,定要注意保重身体,还有……”

韩晦絮絮叨叨,反复提点,韩瑞如同小鸡啄米,连连点头,末了,待韩晦说完,才小声道:“晦叔,你同意我去长安?”

“郎君已经不是小孩,行事由心,我怎能锢之。”韩晦叹气,却有点儿欣慰道:“况且,以郎君现在的才学,天下哪里去不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谢谢晦叔。”韩瑞惊喜道。

微微摇头,韩瑞轻声道:“对了,还有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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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要去长安?”颜师友皱眉,听闻这个消息,也顾不上什么矜持,直接寻上门来,大有质问的意思。

韩瑞小心翼翼,陪声笑道:“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小子自觉见识浅薄,欲仿前人之举,以便增长见闻,充实学问。”

沉吟了下,颜师友缓缓点头,说道:“也有道理,博览群书,闻之不见,必谬矣,孔子曾周游国,亲历躬行、参证精思;孟子少时发愤读书,浑然不知昼夜,遂通四经,之后也周游各国;司马公十年苦读,负起行囊遍游天下,依依不思归,适有史记……”

洋洋洒洒,举例无数,颜师友继续说道:“游学之时,可印证学问,又可知自身之不足,加以改进,善矣。”

“小子正是存了这个心思。”韩瑞连忙说道。

颜师友又教导半响,发现韩瑞浑然不明,心中暗暗叹气,轻轻摇头,告辞而去,韩瑞也不挽留,热情相送。

走了里地,上了舟船,颜师友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突然说道:“恰巧,老夫有个族弟身在长安,你此行前去,可否代老夫转送家书?”

颜师友的族弟,就是秘书少监颜师古,扬州士子谁人不知,请之代为送信的含义,更是昭然若揭,韩瑞心中感动,郑重接信,揖身道:“岂敢推辞……谢谢,先生。”

一阵淡淡失望之色,瞬间即逝,随之而来的是喜悦心情,从学政到先生,起码也是一种进步吧,待他回来,说不定……颜师友告慰自己,含笑返舱,小船悠然而去。

目送小船消失,韩瑞回到家中,却见韩晦仔细收拾着各样物品,都是村人,或者扬州名流士子,听闻韩瑞准备起程到长安,专门送来的礼物。

拣起件明显小了号的锦衣,韩晦随手扔到旁边,淡然问道:“郎君,不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人家怎么说也是堂堂大儒名士,都亲自上门了,你不懂是什么意思?”

“我又不笨,怎么可能不清楚。”韩瑞叹气道:“只是,心里没有做好准备。”

韩晦不解道:“拜师而已,要准备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打驾自由,这种规矩,一时之间,韩瑞自然是授受不了,况且颜师友,一看就知道是个严肃脾性,拜师之后,肯定管教严谨,摆明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的事情,韩瑞当然犹豫不决。

韩瑞避而不答,韩晦也没有追问,继续收拾行李,明日就要起程,时间已经不多,哪些要携带,哪些要舍弃,滋事体大,忽视不得。

“郎君……”

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传来,韩瑞嘟喃道:“肯定又有访客。”

不出所料,带着几分惊讶,韩瑞出去迎接,与位年约三十,相貌清丽,充满温雅贤淑的女子走了进来。

“郑夫人,这位是我的管家晦叔。”韩瑞笑道:“晦叔,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郑夫人。”

钱绪夫人郑氏,倒是经常听你提起,这位郑夫人,却从未耳闻,心里嘀咕,韩晦还是十分给面子,站了起来,和声见礼道:“郑夫人。”

“晦管家。”郑姨柔身回礼。

吩咐仆僮取水待客,韩瑞心念百转,轻声道:“郑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韩郎君明日就准备起程进京,我是特意前来拜别的。”郑姨温婉笑道,平和的气息,予以静心宁神之感。

“谢谢。”韩瑞微笑拱手,迟疑了下,坦然问道:“怎么,绛真姑娘还未回来?”

“谁说不是。”优雅的蛾眉微蹙,郑姨颇为埋怨道:“依然还在越州,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愿回来,幸好每隔几日便送来书信报平安,不然……真是让人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是安然无恙,有什么好担心的。”韩瑞笑着安慰道。

“话虽如此,但……”郑姨摇头道:“没个准信,心里怎么也不踏实,所以我准备过两日,亲去越州一趟。”

“甚好,代我向绛真姑娘问好。”韩瑞笑道:“对了,如果见到王兄的话,也一同捎句念安、问候。”

郑姨含笑答应,稍坐了片刻,遇祝韩瑞一路平安,盈身告辞。

送客回来,还没坐下,就听韩晦说道:“郎君,她是谁?你什么时候跟我提过?”

“绛真姑娘的姨姆,没和你说过吗?”韩瑞沉思了下,耸肩说道:“现在提及也不迟。”

摇了摇头,韩晦试探问道:“郎君,听闻绛真姑娘的消息,心中就没有点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韩瑞反问,神态自若。

狐疑打量,韩晦不再言语,过了片刻,问道:“郎君,且看行李是否有所遗漏。”

韩瑞翻看了下,皱眉道:“晦叔,何须这么多新衣,平日常穿的即可,舒坦。”

“北地天冷,多带几件防寒,况且衣裳多穿几遍就合身了,固然不在乎新旧,但是出门在外的,也不能让人小觑……”

韩晦又开始絮絮叨叨,韩瑞口中反驳,心中却十分温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清晨,小村河岸,韩家村民齐聚,为韩瑞送行,真心祝福,早去早回,平安归来。

韩瑞一一谢过,带着几分依依不舍,上了小船,挥手说道:“诸位乡亲,保重。”

“宗长保重,一路顺风。”村民纷纷回应。

“郎君……记得,回家。”韩晦说道,眼睛流露浓郁的伤感。

瑞重重答应,鼻子酸软,几欲盈泪。

又耽搁了许久,小舟飘然而去,韩瑞站在船尾,使劲招手,直到看不到乡亲的身影,才叹了口气,回到舱中,心情有几分怅惘。

船行过半,只见迎面一艘宽敞的大船停泊其中,钱丰从甲板之上,招摇着肉乎乎的手掌,抛下缆绳软梯,开怀的吼道:“……才来啦。”

随江面之风呼啸而过,韩瑞脸上浮现笑容,揪住缆绳,只身攀爬上去,至于行李物品,自有船工帮忙收拾。

“家里人多,道别总要费些时辰,不像你孤……”轻松登上甲板,韩瑞笑道,目光勿掠,顿时错愕起来。

“韩公子……”声音一个软媚,一个清甜,分外悦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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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身蓝色的衣裳,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翠绿的簪子扎起,脸庞上略施粉黛,灵动的双眸清澈可爱,未点及红的樱唇轻轻翘起,露出清甜可人的笑容,旁边,白皙的肌肤似若凝脂,两道的柳眉半弯,轻柔淡笑,敛手行礼。

“罗锦姑娘,胭脂姑娘。”韩瑞连忙回礼,看几钱丰的目光带着质询,怎么回事?

“哈哈,人齐了,钱贵,开船吧。”钱丰避而不回,笑容灿烂,模仿钱绪平常的动作,大手一挥,颇有几分豪气。

“好的,郎君。”钱贵暗笑,拱手答应,转身吩咐船工扬帆起航。

嘿、嘿,一阵整齐的口号,船工拉起沉重的铁锚,扬起风帆,在舵手的操纵下,大船缓缓移动,从白浪滔滔的长江,驶进宽阔的风平浪静的大运河,而从南向北渐行,身后美丽的风光,秀丽的古城,在越来越宽阔的水面上渐渐远去。

客套聊了几句,罗锦拉着胭脂回舱,韩瑞才借机悄声追问起来。

“恰好罗锦姑娘有事北上,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钱丰悄悄解释,笑容满面,眼睛不时偷窥似的轻瞥,打什么主意,韩瑞一目了然,无非是想借同行之机,亲近美人罢了。

“钱郎君、韩郎君,外面风急,且进来稍坐。”

美女柔绵的声音传来,钱丰立即堆起笑容,撇下韩瑞,屁颠屁颠跑了进去。

“重色轻友的家伙。”韩瑞暗骂,转身回望,环顾周围,极目远眺,群山连绵,江中不时有船只游过,拖着粼粼的尾痕,彼岸的江边,郁郁葱葱,一幕幕美丽的风光不时掠过,又似近在眼前。

扬州三湾,河道曲折,波涛平静的河道过去,仰望两岸,却见壁立千仞,惊涛拍岸,雷霆万钧的轰鸣,气冲霄汉,大船随波逐流下去,半空中的石牙好像随时都会猛地压下来,看得令人惊心动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情不自禁稍退两步,旁边传来胭脂小姑娘甜脆的声音:“韩郎君,姐姐让我请你请舱里……”

韩瑞转身,却见胭脂小姑娘粉嫩的小脸上,浮现娇羞的晕红,轻笑了下,欣然而往,走到舱中之时,回首眺望,惊鸿城影,瞬间即逝。

“长安,我们来了……”钱丰鬼哭狼嚎的声音,充满了豪情壮志。

然而,西行漫漫,从扬州到长安,恐怕有万里之遥,尽管韩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对古代的交通出行不报任何期望,却没有想到,居然那么的辛苦难受。

没过几个时辰,恐怕连扬州地境也没出,韩瑞就被几段曲折运河折腾得脸色发白,乖乖跑到房舱中休息,还让钱丰暗暗嘲笑,认为韩瑞平日吃得少,身体自然不够健壮,所以连两个弱女子都不如。

或许是曾经陪父出行,前面五六天时间,钱丰在船上表现得十分活泼乱跳,照顾韩瑞之余,不忘记找美女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不过十天之后……

“长安……到了么?”躺在席上的钱丰,脸色苍白,甚至可以说是憔悴之极,眼睛勉强开了条眯缝,有气无力的模样,与风烛残年的老人差不多。

“快了,快了。”钱贵在旁安慰道,递上药汤,心中庆幸自己准备充足,不然又要停船补给,耽误时间。

“还有……多久?”钱丰虚弱问道,原本肥乎肉润的脸颊,居然消瘦了两分。

“快了,快了。”钱贵只顾说道,不忍打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三哥,你也真是,平日叫你少吃,多习武,现在后悔了吧。”韩瑞走了进来,如履平地,摇头叹惜,但是其中幸灾乐祸的味道,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

报应,钱丰一语不发,扯来丝衾,蒙头大睡。

“嘿嘿,弱不禁风,连两个小女子也不如,太有损三哥的光辉形象了。”韩瑞打趣道,在席边转来转去,心情舒畅。

呀,钱丰抓狂,扔开丝衾,支臂起身,不料船身猛然摇晃,一个颠簸,钱丰脸皮又白了几分,反胃欲吐,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瞪了眼,懒得再理会韩瑞,躺身回去了。

微笑了下,韩瑞盘坐旁边,和声道:“三哥,再忍耐三日,就到……”

“就到长安了。”钱丰惊喜,盈泪欲落。

“不是。”韩瑞摇头,笑道:“到洛阳停船,改换马车代步。”

丰长长叹气,一想,只要不坐船,什么都好说,很快又恢复精神,问道:“罗锦姑娘怎么样了?”

“很好,在与胭脂小娘子研究曲谱,让我代她向你问好呢。”韩瑞笑道,心中佩服。

一听这话,钱丰又把头蒙上了,脸丢大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阳古称豫州,因地处洛河之阳而得名,地处中原心腹,依山傍水,交通便利,隋末战火纷飞,像洛阳这样重要的地方,自然是诸侯争夺的首要目标,经过十多年的动乱,洛阳已经不复当年的繁华。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自唐平定洛阳之后,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再加上连年风调雨顺,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商贾繁茂,士人云集,逐渐恢复了盛世气象。

这种闻名于世的古城,韩瑞也有心见识一番,可惜此行的目的是长安,所以船只并没有驶进洛阳城中,而是在数里之外的小镇码头停泊。

上了岸,脚踏实地,韩瑞心中多了份安稳,就连病奄奄模样的钱丰,脸上居然也泛起两分红润,看来,过了不多久,肯定又生龙活虎起来。

“郎君,今日,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待我们换好车辆,明日清晨,便转道出发。”钱贵笑道,特别是见到钱丰恢复了生气,更加安心了。

其实,按照原本的规划,应该是休憩两个时辰,然而马上起程,再行二三十里,有个驿站,可供客旅住宿,不过考虑到钱丰的身体情况,钱贵自作主张,更换了方案。

对此,钱丰求之不得,岂会责怪,想到没想,直接答应下来。

尽管只是小镇,但是与洛阳邻近,南来北往的商客也要经过此处,自然有几分繁华,酒楼客栈林立,不愁没有投宿的地方。

在镇上寻了间干净客栈,正准备进去之时,罗锦却携着胭脂小姑娘走了过来,盈盈施礼,暗香浮动,白皙俏艳的脸上,多了分由衷的感激,朱唇微启,轻声道:“两位郎君,我们也该告辞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钱丰愕然,有点儿急了,连忙问道:“罗锦小姐,是否在下有招待不周之处,若是不小心得罪……”

“自然不是。”罗锦感激笑了下,让人如沐春风,婉声解释道:“我与胭脂北上,目的地就是洛阳,而今就在眼前,也该告辞而去,谢谢钱郎君多日来的照顾,日后有缘相见,定然结草衔环以报。”

不要草环,只要以身相许就行,钱丰的心思,当然不敢付诸于口,人家到地方了,总不能强行挽留吧。所以钱丰唯有忍住心中悲苦,眉宇之间带戚意,表面上还要装成洒脱模样,满面笑容,与之拜别。

“两位郎君,愿日后还有相见之时。”留下此句,两位大小美女飘然远去,曼妙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

“她们不是去长安的呀。”韩瑞不解问道。

“我怎么知道,她说是北上,又没说到哪里。”钱丰郁闷道,早知道应该吩咐,船只慢行一些的,浑然忘记是谁在船上不停的催促要加快速度。

服你了,韩瑞无语,摇了摇头,率先走进客栈,在船上待了许久,多有不便,吃什么都没有胃口,现在上岸了,当然要补回来,再泡个热水澡,美美睡上一觉,这才是人生啊。

一番打击,钱丰又变成有气无力模样,让仆从搀扶进去,躺在榻上,拒绝饮食,蒙头大睡,嘴巴哼哼哈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细听之下,又像是无意识的呢喃,钱家仆从心里担心,连忙找韩瑞商量对策,他却让众人宽心,什么也别做,等着就行。

果然,夜幕降临,钱丰自己从榻上爬了起来,点了大桌膳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吃干抹净最后一粒米,打了个饱嗝,更衣泡澡,一觉睡到天亮。

天色大白,众人收拾行李,改坐马车出了小镇,望着两旁与江淮截然不同的景色,神采奕奕,气色飞扬的钱丰,迎风大叫道:“长安,我们来了……”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情不自禁,声音难免高亢,嘶哑难听,动作有些夸张,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也算前往长安途中的一道亮丽风景。

受到感染,韩瑞也跃跃欲试,最终受不住钱丰的撺掇,在车厢内站起,朝向笔直宽敞的官道,放荡不羁,喧嚣吼叫,得意忘形的后果,就是如同船上那么悲剧。

两人只觉得船行江河,摇晃不定,却忘记了,马车驰骋,也会颠簸异常,一时半会,自然察觉不出,三五日之后,两人就瘫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到了么……”

“快了,快了。”

钱丰气若游丝的声音,韩瑞脸色微白地附和,钱贵一如平常的安慰,还有串串铜铃清脆,激起尘土飞扬的马车,慢慢地,在通向长安的路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新丰,长安附近要镇,千年之前,汉高祖刘邦,平安天下,定都长安,其父刘太公身为太上皇,虽享受荣华富贵,却因思念故里,时常闷闷不乐。

为此,刘邦命令在长安附近的骊邑,仿照家乡沛县丰邑的街巷布局,为刘太公重筑新城,并将故乡沛县丰邑的乡亲故友悉数迁居于此,取名为新丰,传说此城建造得与丰邑一模一样,丰邑百姓迁至新居,连鸡犬都能找到各自的门户,就是所谓的鸡犬识新丰。

有皇帝的扶持,何况新丰本身就是秦国故地,物产丰富,加上又是通往长安城的交通要道,经济想不繁华也难,可谓是百姓群聚,商贾云集,熙熙攘攘,热闹非常,城门之前,更是车水马龙,都是准备进城的百姓。

人群车辆缓缓涌动,等了片刻,轮到几辆马车,出示路引凭证,兵丁核对无误,检查车辆,没有异常,收了过路费,挥手放行。

马车轻轻移动,韩瑞透露车帘,望着布局与扬州迥然不同的新丰城,心情不见得有多少分激动,长长吐了口气,虚弱问道:“三哥,都准备到达长安城,用不着赶路了吧。”

“不走了,死也不走了。”钱丰挥手,扭动舒展着快要散架的身体,有气无力道:“先休息三五天,回复元气,再做打算。”

话虽如此,但是休息了晚,临近长安的喜悦,立即冲散了旅途带来的疲惫,清晨起来,津津有味吃了几张胡饼,填饱了肚子,钱丰立即叫嚷着要起程前往长安城。

韩瑞也十分意动,长安近在眼前,几乎是早上出发,中午就到,就差临门一脚,当下立即答应,招呼仆从收拾行李。

钱贵却没动,走了过来,轻声提醒道:“郎君,阿郎在信中留语,让你到新丰之时,先去拜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钱丰皱眉,颇不情愿,犹豫不决,转头看着韩瑞,说道:“二十一郎,你觉得我是否要走这躺。”

“既然是钱叔父吩咐,你就去吧,怎么说也是亲戚。”韩瑞笑道:“偶尔拜访走动也十分正常。”

“好吧,准备礼物。”钱丰表情无奈,喃声道:“免不了落得趋炎附势的名声。”

韩瑞笑笑,没有回应,知道钱丰还很单纯,有几分天真的认为,只要凭着自己的才华,就可以科举及第,却不清楚现实的无情。

“二十一郎,我走了。”钱丰说道:“你若是在客栈待着无聊,到城里转几圈,见到什么新鲜玩意,记得帮我买了回来。”

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韩瑞笑道:“放心,我才不会客气,陪你来长安,简直就是自找罪受,亏大了,怎么说也要补偿回来。”

“哈哈,那就好。”钱丰笑道,带着几个仆从,提着大包小盒的江南特产,上了马车,没几步就淹没在人流之中。

昨日来得匆忙,而且身心疲惫,哪里有心情观赏城中情况,现在恢复过来,带着一种好奇与兴奋,韩瑞走出客栈,漫无目的地闲荡起来。

站在街道之中,两边是穿梭往来的车流人群,不时可见长相穿着迥异的胡人,望着他们以怪异的口音,毫无困难地与当地百姓交流之时,恍然之间,韩瑞仿佛有一种时空穿梭、古今对话的感觉。

摇了摇头,摆脱似梦似真的感觉,韩瑞微笑,迈步随行,渐渐地,融入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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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随行几步,韩瑞就觉得一片浓郁的异域风情扑面而来,与江南传统的汉家园林建筑风格不同,新丰城中,民居五花八门,有印度式的莲花基座,欧洲风格的带棱圆柱体,上面刻着波斯袄教的太阳,饰以东罗马式的花纹……

林林总总,还有许多难以辨识的纹饰,让韩瑞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感叹,这才是大唐包容开阔的风范,既有拿来主义的胸襟,又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吃的是胡饼胡食,喝的是西域葡萄酒和波斯三勒浆,穿着翻领窄袖的胡服,骑的是草原上的骏马……也不管出处如何,只要用着舒服,看着顺眼,一律拿来己用。

连小小的新丰都是如此模样,那么大唐帝都长安的景象,也可以猜想一二,韩瑞心中涌起难以描述的舒畅,有种莫名的冲动,恨不能身上插翅,飞向长安朝圣,见识世界的中心,到底是何等的恢弘壮观。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中,韩瑞走出了城,踏着青色草坪,正准备仔细研究北方的景色,与南方到底有什么不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如雷的马蹄声迅速接近。

“让开,让开,要撞上了……”韩瑞迷惑侧身,还未观望,却觉眼前突暗,一股力道涌来,身体不由自主朝后,震荡翻滚,差点就昏迷过去。

摸着迷糊的脑袋,韩瑞茫然睁开眼睛,半响,才醒起察看情况,寻找罪魁祸首。

“聋了吗,叫你让开点,偏不听,现在好了吧,把我的马弄丢了不说,还连累了我。”旁边,一个风神俊朗,眉目疏秀,英气俊逸的少年,立即埋怨起来,语气之中,却有股心虚的味道。

眨了下眼睛,韩瑞揉搓额头,先爬了起来,活动身体,只觉得浑身不适,隐约作痛,再逐一检查手脚骨骼,有点儿酸软,却没有损伤折断的迹象。

松了口气,韩瑞才有空打量眼前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一身粗简布衣,有几分狭小贴身,看起来是平常普通的百姓,可是却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净白,怎么看也不像是农家少年。

韩瑞无声的打量,让俊朗少年一阵心虚,加上底气不足,立即别过目光,泄气摆手道:“算了,看起来,你也不是存心的,……我就放过你,可以走了。”

“那就谢谢了。”韩瑞微笑道:“你呢,从马上摔下来,没事吧?”

“……自然,哈哈,以我的身手,若不是为了护着你,怎会从马背上…呃,跃下来。”俊朗少年大笑说道,负背的手掌,不时揉按着腰骨。

瑞应声,忽然问道:“那匹马,是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朗少年含糊其辞。

“下次记得装上马鞍、缰绳,要知道,不是每次都那么运气,遇到我这种肉垫的。”韩瑞笑道,弹去衣服上的草屑灰尘,转身离去。

“你……”俊朗少年脸面微红,伸手欲言,一阵马蹄声传来,让他脸色突变,快步上前,扯住韩瑞,急声道:“他们追来了,快跑……”

莫明其妙,韩瑞跟着跑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跑什么,不管谁追上来,和自己应该没有关系吧。

诶,韩瑞刚想止步,开口提醒,便发现俊朗少年已经停了下来,前后左右却多了群十几人的马队,团团围住两人。

“小贼,跑呀,怎么不跑了。”

“嘿嘿,小子,终于逮到你了,算上今天的,总共第几次了?”

“七次,啧啧,七匹价值千金的宝马,全给他偷走了。”

马队之上,也是群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个个身穿衣饰华丽的翻领胡服,腰中却系着羊脂白玉,发间的冠冕,由金丝软银点缀而成,看起来都是富家公子。

不过,打扮却十分怪异,斜衫歪帽的还算正常,涂脂抹粉也可以接受,簪缨戴花、披红挂彩,也非常流行的装扮,但是综合起来,只有用华丽可以形容,嗯,华丽,太华丽了,简直就是金碧辉煌似的华丽,跟喔喔叫的大公鸡一个模样。

没有想到,就是在千百年前的唐代,也有非主流的存在,韩瑞心中感叹。

“既然给你们围住了,我也无话可说。”俊朗少年非常沉着,干脆说道:“那就按规矩办吧,我输了,磕头请罪,悉听尊便,赢了的话……”

“赢了,去留随意。”一个年轻公子扬着鞭子打了个响,大笑道:“来啊,给他们两匹马,我们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队之中,立即有两个仆从打扮的人,轻松跃下,牵马而来,让给韩瑞两人之后,又返回而去,与其他人共骑。

“走喽,我们在城里等你轻公子策马而行,一帮人跟随而上,不时怪叫几声,分外热闹,很快消失在城中。

“我们也走吧。”俊朗少年说道,翻身上马。

“你……他们,怎么回事啊。”韩瑞迷迷糊糊,弄不清楚状况,不过有一点是听明白了,眼前的少年,原来是小偷,但奇怪的是,那帮富家公子,为何轻轻放过,不怕他们跑呀。

韩瑞狐疑的目光,让俊朗少年心里很不舒服,生气道:“我不是贼……算了,你是外地来的吧。”

“没错,扬州韩瑞,昨日才到新丰。”韩瑞笑道:“对长安的风土人情不甚了解,请兄台多多指点。”

“难怪。”俊朗少年了然点头,解释说道:“刚才那小子叫贺兰楚石,是白马堂的魁首,放言有谁能从他手中……呃,拿走一匹野马,并驯服送回,就退位让贤。”

贺兰楚石?白马堂?什么乱七八糟的,韩瑞只觉得脑袋冒汗,却听俊朗少年沮丧道:“……若不是那帮小子追得紧,我早就成功了。”

很快,俊朗少年又振奋起来,得意笑道:“不过,三个月以来,也只有我,能连续七次,从他们手里……拿走了野马,哈哈,厉害吧。”

眼睛瞄来,仿佛在等待夸奖,韩瑞从善如流,昧心说道:“厉害,真是厉害,不过,我能不能问下,你们说的规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无非是肉搏拼杀而已,小意思,交给我应付,你在旁边看着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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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环境,旁边又无人看守,韩瑞立即轻声道:“兄台,他们人多势众,而我们却势单力薄,或难以力敌,不如先战略性撤移,待招集人马,再来赴约。”

“不行,好男儿一诺许人,千金不易。”俊朗少年断然拒绝,瞥了眼韩瑞,说道:“不过,此事的确与你无关,想离去的话,现在就走吧。”

丢下一句,俊朗少年策马而去。

眨着眼睛,韩瑞无奈叹气,笨手笨脚爬上马,嘀咕道:“果真还是叛逆期的小孩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萍水相逢,撒手不管,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心里固然是这么想,韩瑞犹豫了下,还是拍马慢慢跟去,终归是心肠软,不忍见到风华正茂的少年就此堕落,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韩瑞已经看明白了,什么白马堂的,无非就是传说中的游侠儿。

根本就是那些闲得无聊的公子哥儿、富家少年,仰慕所谓的任侠豪气,就有样学样,群凑一起,其行不外乎饮酒、走马、射猎、斗鸡、纵博之类的,又不是真正的江湖人物,跟去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韩瑞如是安慰自己,策马而去,速度非常缓慢,不是害怕,而是技术不行,幸好跨下的是匹温驯的良驹,而且颇有几分老马识途的本事,不然,以他的速度,肯定跟丢不可,况且,进城之后,那些表现张扬的少年,似乎也不敢太过放肆,老实下马而行。

勉强跟上了,俊朗少年微怔,心中有些欢喜,从眉目间流露出来,嘴上却说道:“不是让你离去了么,怎么还跟来?”

“只许你做好男儿,却视他人如无物?”韩瑞笑道。

“好,不似南人懦弱,倒有几分北人的血性豪气。”俊朗少年大笑,拍着韩瑞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以后跟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哭笑不得,含糊答应了声,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呃,我乃东……”迟疑了下,俊朗少年笑道:“我住长安城东,姓李名坤,记得你叫韩瑞吧,扬州人士,为何来京城呀?”

哦,韩瑞微笑拱手,算是重新见礼,笑道:“大唐帝京,天子脚下,必然是气象恢弘,繁华似锦,身为治下百姓,岂能不来朝圣见识。”

“原来是游学的士子。”李坤见怪不怪,摆手说道:“都城而已,不过是大了些,人多热闹了些,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真不明白你们怎么都喜欢来,若是有可能,我还想到你们江淮去见识一番。”

“呃……”韩瑞释然笑道:“常言道,身在福中不惜福,李兄就是如此。”

“或许是吧。”李坤反应平淡,似乎这类的话已经听腻了,也不辩解,好奇道:“与我说说江淮的风土人情,有什么好玩去处?”

“自然可以……”韩瑞笑道,正准备给李坤科普一下,却见经过城门,拐了个角落之后,那帮少年公子立即故态萌发,不顾眼前诸多人流,翻身上马,扬鞭奔驰,喔喔乱叫,

街上百姓似乎也习以为常,表现十分淡定,一听怪叫,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作鸟兽散,露出宽敞的街道。

韩瑞见状,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李坤也丝毫没有察觉,兴奋翻身上马,叫道:“走,我们也跟上。”

说着拍马跟行,韩瑞摇了摇头,牵着马匹,慢慢腾腾走去,时间不大,走了片刻,却见眼前有幢酒楼,门前杨柳系着十几匹高头大马,厅堂之间乱哄哄的,就知道到了地方。

栓好马,韩瑞走了进来,只见酒楼大厅挤满了人,以穿着打扮怪异的年轻人居多,不用猜想,这里应该就是附近地区,游侠少年聚集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的、短的、圆的、扁的?”大厅中心传来李坤自信的声音,韩瑞连忙使劲破开重围,艰难地挤身进去,然而人群之中,不乏如此念头的,你挤我推,比的就是谁的力气与耐力,一时半会,韩瑞也无可奈何。

“弓射早就玩腻了,投壶是书生与小娘子玩的,马球你才一人,我们也不欺负你,弹丸……倒是可以,不过今日我却想玩别的。”戏谑的声音,好像是贺兰楚石。

“尽管划下道来……”

“笨蛋,连扬长避短都不懂。”韩瑞暗骂,挤身进半,发现背后涌来巨大的冲力,心中顿时大喜,趁机借力打力,一举冲破前面的防线,挤到了最前面,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扑面而来,韩瑞微怔,仔细望去。

却见方案之上,整齐地摆放着十八碗酒,贺兰楚石扔下手中的坛子,笑吟吟道:“只要你过了十八学士这关,今日之事,一笔勾销,不然……哈哈。”

旁边,明显是贺兰楚石的小弟,齐声呐喊:“十八学士,十八学士……”

“贺兰小子摆明了是在欺负人。”

“嘿嘿,那小子白白嫩嫩的,恐怕撑不了三碗。”

“也不一定,似乎有几分健壮,三碗应该是可以的。”

“……博么?”

“谁怕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围看热闹的年轻人也没闲着,干脆做起了庄,赌了起来,显然,没人看好李坤,压的都是三碗、五碗,胆大的,最多敢压七碗而已,主要是那碗太大了,是寻常杯盏的二三十倍分量,而且又是味道浓烈的醇酒,自然没人相信李坤能撑得过去。

“小子,乖乖服了吧。”

摸着突出的肝腩,一个小胖子心有余悸道:“就是,连我也只有撑十碗而已,你这身形……勉强喝下,肯定会吐出来。”

“……记差了,是四碗,不是十碗。”

“要你管……”

旁人好心提醒,换来的却是小胖子的瞪眼,众人哄堂大笑,厅中气氛愈加浓郁,见到李坤迟迟没有决断,贺兰楚石含笑道:“小子,考虑清楚了没有,知难而退,也没人笑话你,不过么,按照规矩,你就要……”

“过来拜见哥哥。”一帮小弟助威道,击梁弹剑,兴高采烈。

弄了半天,原来输了,只是入伙罢了,害我担心了半天,韩瑞暗暗摇头,就要劝上两句,却见李坤抿着嘴,露出倔强不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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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八碗酒摆在案上,酒香浓郁,让人垂涎三尺,然而懂酒之人却知道,这酒闻着香,喝起来也爽快,但是后劲十足,自忖酒精考验,十碗八碗还是成的,但是十八碗么,根本无须考虑,直接服输即可。

然而,李坤的性格,天性之中,有种坚韧,脾气来了,才不管什么后果,在一片哄然声中,端起碗,昂首就喝,酒到喉咙,一股呛意涌了上来,强行忍耐,锁眉闭眼,把酒喝完,顿时觉得有把火在肠胃里燃烧,酒气上冲,满面通红,辣辣的,十分难受。

“好,小子,再来。”

旁边,压了几碗的纷纷喝彩,那些赌李坤知难而退的,却纷纷摇头叹惜,自认看走了眼,但是很快又振奋精神,拍案叫好,在他们的心中,图的就是刺激与痛快,至于输赢,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拂袖抹嘴,李坤傲然而笑,摇头晃脑,又端起了碗酒,放到嘴边,轻慢细饮起来,一碗下肚,脸面又涨红了几分,额头发角之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小子,有种,再来……”

旁人纷纷鼓贺,贺兰楚石却稳坐居中,笑意未减,不仅是他,连韩瑞都能看出,李坤的酒量极浅,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长长吐了口酒气,李坤脚步跄踉,身体晃动,甚至要伸手支案,才勉强站稳,慢慢地,众人也有所察觉,欢喝的声音渐歇。

“还成吗,不行也别勉强,身子要紧啊。”有人关心劝道,却是压两碗的人,得到众人的鄙视。

用力闭眼再睁开,李坤又端起了碗,凑近嘴角,又喝了起来,不过速度极慢,不时有酒液洒泄,顺着下巴,流渗进胸前衣襟里。

半响,又喝了碗,李坤再也支撑不住,跌坐案旁,粗重喘息,热汗如雨,这回喝彩呐喊的人少了,只是零星响应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兰楚石满面春风,悠悠走了过去,扔下条干净丝巾,笑嘻嘻道:“小子,别死撑了,乖乖叫声哥哥。”

“贺兰小子真是阴险,看来白马堂又添新人了。”

“就是,现在的小子,怎么那么笨,明知道是圈套却往里面掉。”

两个也是带头大哥模样的年轻人,小声的议论起来,不停谴责贺兰楚石为增进实力不择手段的行为,也暗暗犹豫着,要不要模仿学习,不然新人都给抢光了,也没法混了。

古代的少年呀,真是……不能小觑,听得两人议论,韩瑞暗暗嘀咕,所谓的盗马成功,该不会是他们故意放水,然后把人逮住,再以规矩之类的手段,名正言顺拉人入伙。

案前,李坤用丝巾抹去汗水,别头避开贺兰楚石的笑脸,吐了口气,伸手又拿起了只碗,准备缩回之时,却给人劈手夺了过去。

“还是我来吧。”韩瑞和煦轻笑,对贺兰楚石道:“你不会介意吧。”

“一伙的?”贺兰楚石侧头打量,文质彬彬,白白净净,身体单薄,弱不禁风的,怎么看也不像能喝的模样,买一赠一,添头自动送上门来,干嘛拒绝,当下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应该知道规矩。”

“清楚。”韩瑞笑道,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扬州了,以后可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叫几声哥哥而已,又不吃亏。

“你……”李坤表情有点儿奇怪,似是迷惑,又似喜悦。

“又来个小怕死的,谁敢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以为事情就此了解,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转机,一帮不怕热闹,就怕不热闹的少年,又围聚叫嚷起来。

“我博两碗……”

太小瞧人了,韩瑞腹诽,自扬州到长安,一个多月来,在没有药的情况下,知道哥是怎么克服晕船晕车的毛病么。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韩瑞吟诵举碗,一口下肚,脸色未变,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一路行来,什么香醇烈酒没有尝过,不烈不醇的,从三五杯,到一两斤,几乎没有任何感觉了。

“还行。”扔下一个空碗,韩瑞抹了下嘴唇边的酒迹,又丢下只碗,笑道:“呵呵,味道有点淡,不及曲米春醇香。”

回席盘坐的贺兰楚石,含笑呢喃:“小子,有点意思。”

五碗了,韩瑞的脸面泛起了红晕,笑容可掬,有分醉意,休息片刻,酒气消散了些的李坤小声问道:“诶,还成么?”

“男儿贵在坚挺,敢说不行?”韩瑞笑道,神态却不怎么轻松,但是动作却没有迟缓,捧起了只碗,轻抿细咽起来,速度极为缓慢,但是旁人却没有催促,反而纷纷鼓动。

“十碗,十碗,哎,第十碗了。”

兴奋的叫声,零乱不堪的击掌拍案,交杂在一起,分外热闹。

热汗眯住了眼睛,韩瑞伸手擦抹额头,半天无果,干脆不理会了,迷迷糊糊捧起了碗,还好有两分清醒,知道嘴巴在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坤连忙伸手按住,轻声道:“韩兄,还是我来吧。”

韩瑞笑了笑,微微摆头,不敢摇啊,害怕晕上加晕,声音迟缓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放心,我没……咦。”

抿了口酒,韩瑞惊讶,下意识地望向贺兰楚石,却见他侧身轻躺,支肘撑头,浑然不在意身旁的嘈杂声,见到韩瑞看来,犹有闲情逸致,含笑示意。

“怎么了?”李坤问道。

“……算了下,你三碗,我十碗,这么说来,只剩下五碗了。”韩瑞笑道,让李坤莫明其妙,以为他喝糊涂了呢。

不等他反应,却见韩瑞昂头咽喉,一碗见空,然后左右开弓,两碗并举,一边一口,又解决两碗,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余下的两碗,也逐渐见底。

“唉,总算喝完了。”反手扣碗,韩瑞摸着肚子,轻叹道:“好久,没有这么尽兴过了,贺兰兄,谢谢了。”

不是吧,似乎接受不了韩瑞的突然发威,如有神助,众人依然傻眼,倒是贺兰楚石,却神态自若,从容站了起来,击掌道:“兄台海量,令人敬佩,请教姓名,也好让大伙铭记,观仰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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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扬州韩瑞!”韩瑞目光迷离,时而清明,晃晃站了起来,拱手笑道:“见过贺兰兄,还有诸位兄台。”

“江都,好地方呀。”

“你们南人,就是喜欢扭扭捏捏,不够利索,兄弟,还能喝否,过来与我们对杯。”

酒楼之内,尽是少年公子哥儿,仰慕游侠风范,久而久之,也有些不拘礼节,但是折服于韩瑞的酒量,纷纷予以认同,散坐开来,邀请韩瑞同席宴饮。

也并非他们不知礼节,其实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包下清雅安静的房间,而今却聚在厅堂之中,想要的就是这份毫无拘束的热闹。

“谢谢诸位好意思,真是不行了,再喝下去,也该吐血了。”韩瑞拱手婉拒,伸出手掌,轻声道:“李兄,怎样,感觉好些了么?”

迟疑了下,李坤伸手握掌,在韩瑞的扯扶下,站了起来,低声道:“谢谢。”

众人哄笑,也没有强求,贺兰楚石走了过来,微笑道:“重新认识下,贺兰楚石,见过两位兄台。”

“再次谢过贺兰兄。”韩瑞轻声道,这是真心诚意的道谢,喝到最后,才发现剩下的几碗已然掺水了。

“李坤。”依然有几分不服,李坤哼声道:“下次,我肯定能赢你。”

“好,期待李兄再来。”贺兰楚石眼睛微亮,原来还有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要比射弈。”李坤也不笨,吃亏上当之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扬长避短。

“嘿嘿。”贺兰楚石笑而不答,习惯设套的人,绝对防范别人给自己下套。

李坤也明白,撇嘴道:“真是奸诈,怪不得才半年时间,白马堂就有如此规模。”

似贬似褒,但是贺兰楚石却全部当成好话来听,拱手笑道:“哪里,哪里,全是仰仗兄弟们的帮衬。”

“那也是由于贺兰兄的能力,还有仁义。”韩瑞笑道。

“谬赞,谬赞。”贺兰楚石拱手道,笑了下,也不愿多谈,邀请两人同席而坐。

聪明的李坤,好像也察觉出两人在打禅机,眼睛闪动片刻,有所明悟,也不说破,随行坐下,到底是年轻人,攀谈了几句,怨隙就烟消云散,称兄道弟起来。

走马、射猎、斗鸡、挟弹,很有共同语言,韩瑞也就罢了,然而李坤,对此好像也有十分陌生,缠着众人解说,那帮少年心中得意,怎会拒绝,说到兴头上,忍不住大声诵起了曹植的白马篇。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一人开口,众人附和,顷刻之间,厅堂之内,尽是少年公子的声音,一篇罢了,带着无限的向往,又有人吟起了虞世南的结客少年场行:“韩魏多奇节,倜傥遗声利……”

一诗一酒,觥筹交错,杯盏之间,诸多少年放浪形骸,不以节制,受到影响,连同韩瑞也多喝了几杯,本来就有七分醉意,自然就变成了十分,不知不觉中,也放开矜持,微闭眼睛,随声唱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醉了,浑然不知诗声已停,依然大声吟咏:“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没人附和,因为没人听过这首诗,立即歇声注目,厅中安静,只听韩瑞无意识地举杯自酌,继续吟道:“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声音起伏,抑扬顿挫,又接着高吼:“汉家君臣欢宴终,云台高议论战功,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

诗篇纵横开合,意气贯通,描绘了游侠少年的昂扬意气、爱国之志、勇武精神和功业荣耀,场面宏大,场景开合有致,将豪侠意气与功业追求二而合一,寄意遥深,非是寻常咏侠诗句可以比拟的。

突然听闻,在场的少年公子,顿时惊愕起来,又觉热血沸腾,相对看了眼,借着几分醉意,大吼叫道:“新丰美酒斗十千……”

“……将军佩出明光宫。”

带着无边欣喜的心情,李坤避开层层守卫,悄无声息地从窗台之上爬回房中,看到榻上的丝衾依然隆起,显然没人动过,得意笑了下,就要上去收拾,却听角落处,传来一个温柔慈和的声音。

“乾儿回来了?”

李坤身体僵滞,缓缓回身看去,额头汗水真冒,半响才知道跪下,顿首拜道:“儿臣,参见母后。”

从屏风之中,走出来个绰约多姿的身影,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纹饰衣衫,外面披着一层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凤凰的花纹图案,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年约三十,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秀色容颜,举手投足之中,尽显端庄贤淑,却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人难以产生亵渎之心,她就是大唐天子李世民一生的挚爱,德行足以垂范千古,流传后世的长孙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对,名为乾儿,又跪拜称之为母后的李坤,自然就是李世民即位,就被赐封为东宫太子的李承乾了,不过此时,他却没有了太子的威严,参拜之后,连头也不敢抬起,怯声道:“母后,你怎么来了?”

缓缓坐于床上,长孙皇后微笑了下,柔声道:“怎么,难道乾儿不愿意见到我么。”

“不是。”李承乾连忙辩解,大气也不敢出,小声道:“只是,没有想到……”

“只是没有想到,我会在今日过来。”长孙皇后说道,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怒气,却让李承乾愈加的心惊胆战。

暗暗咬牙,李承乾请罪道:“母后,儿臣错了,请你责训。”

等了半响,没有发现动静,李承乾迷惑抬头,却见长孙皇后已经不在床上,片刻从屏风之内走了出来,手中多了套衣裳。

“乾儿,快些换了吧。”长孙皇后慈声道:“身在东宫,却着庶人之衣,让你父皇,或者太子少师见了……不好。”

岂止不好,肯定又是大怒训斥,又是谆谆劝谏,让人如坐针毡,痛苦难堪,想到这个情形,李承乾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再碰及长孙皇后温柔慈祥的目光,感动欲哭,咽声道:“母后,儿臣真的错了,不该私下出宫……”

………

ps:床在唐代是坐具,榻才是用来睡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孙皇后置若罔闻,只是柔笑道:“去吧,换好衣裳,再与我细说。”

李承乾轻声答应,捧起衣服走到屏风之后,换过衣裳,匆匆走了出来,玉冠华衣,精细的绸缎上,隐约浮现龙形暗花图纹,愈加显得俊朗疏秀。

“母后,儿臣请罪,私下出宫,颇亏礼法……”拜倒在长孙皇后面前,李承乾痛心疾首地自责自艾,承认错误。

长孙皇后笑意如初,眸光盈盈,只是温柔凝视,并没有说话,待到李承乾讪然止声,才轻笑说道:“乾儿,在太子少师、少傅之前,也是这般如此,逃过责训吧。”

李承乾微怔,不好意思低头,以往犯错的时候,给东宫府事官员发现,待他们卯足了力气要进谏,结果刚打个照面,李承乾自己先引经据典出口成章,自我责备,那些老头子们自然不好加以训斥,反倒过来嗑头劝自己想开点,别太过自责,没想屡试不爽的办法,居然给识破了。

“母后……”李承乾欲言又止,踌躇不安。

“起来。”伸手扶起李承乾,坐于床边,长孙皇后柔声道:“乾儿自幼长于深宫之中,不明世事,多到民间体察民情也未尝不可。”

轻描淡写就给事情定下了基调,李承乾心中孺慕感动,却听长孙皇后继续说道:“但也要注意分寸,想要离宫,直接报请你父皇即可。”

点到为止,李承乾自然明白,知道母后不准备追究此事了,轻吐了口气,忍住心中的欣喜,连忙答应下来。

微微摇头,长孙皇后笑道:“清楚就好,乾儿近日来,身体如何,学业是否有所长进?”

听到自己熟悉的问题,李承乾压力稍减,根本不用思考,就习以为常地对答起来,如同例行公事,又聊了几句,无非是气候变化,注意身体之类的,母子之间,静坐对望,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最终却是没有开口。

沉默片刻,长孙皇后轻声道:“乾儿,我要回宫了。”

“恭送母后。”李承乾站了起来,纵然已经逐渐习惯,但是心中却依然失落难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门敞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对于忽然出现在房中的李承乾,谁也没有表露出诧异之色来,行礼呼了声参见殿下,就拥在长孙皇后旁边。

盈盈几步,长孙皇后突然回首,柔声道:“乾儿,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

眼睛流露出几分不舍,李承乾揖身答应,陪同长孙皇后出了宫阁,一辆华丽辇车就停落其中,几个寺人连忙卷开精美细致的薄纱帘帐,宫女轻手搀扶,长孙皇后盈盈落坐,辇车起动,与李承乾道别了句,悠悠而去。

随行几步,出了东宫,望着辇车从皇城门中进去,李承乾怅然止步,仅是一墙之隔,却难以逾越,轻轻叹了口气,回身返宫,颇有几分垂头丧气。

夜色近暮,太极宫中却呈现出一派金光灿烂、富丽堂皇的景象,镂空金漆御座设在六层台阶高台上,周围六根蟠龙金柱、梁、楣、天花板上都沥粉贴金彩画,更显皇家的尊贵。

两仪殿内,李世民浑然忘我地批阅着文武百官的奏折,眼睛不时掠过思考之色,手中朱笔却不迟缓,或勾或圈,写下几句指示,有些干脆毫不理会,直接扔到旁边,这叫留中不发,表示事情自己已经知道,却不愿意立即做出处理。

天下政事,一笔之间,李世民深知事无巨细的道理,即位多年,自然也清楚什么事情可当机立断,什么事情要拖延不办,分寸两字,却是明君与庸君的之间最大的差别。

而且,大唐立国多年,朝廷早有一套比较成熟完善的政事运作班底,一些普通的事情,自有朝中各省各部大臣处理,办妥之后,呈上给李世民过目就行,若是出了差错,御史台的官员也不是吃素的,眼睛鼻子堪比鹰犬,嗅觉灵敏,闻到什么风吹草动,连调查都省了,先弹劾了再说。

况且,李世民什么人物,若论权谋驭下之术,放眼古今中外,能与之相提并论的,真是没有几个,想要在他面前耍花样,那纯粹是嫌命长了,朝中重臣,多数是当年秦王府帐下,彼此知根知底,轻易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一笔呵成,又批阅了几本奏章一缕熟悉的幽香缭绕,,李世民鼻端翼动,忽然停下朱笔,唇角含笑道:“皇后来了。”

“陛下,臣妾打扰了。”长孙皇后盈盈而来,换了件舒适宽敞的宫装,衣领微微后褪,露出半截修颈,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韵致。

“你们下去。”李世民挥手,在殿旁侍立的寺人宫女连忙行礼而去。

珠帘轻响,李世民走了过来,抱着长孙皇后,坐于榻间,两人乃是结发夫妻,共同生活了二十年,却依然亲密无间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厮磨着柔顺清香的秀发,李世民心中温馨宁静,细腻纤手轻抚着他的脸颊,鬓角发丝,似乎又增添几分霜雪,长孙皇后望着心痛,轻唤道:“二郎,你……”

久久无语,长孙皇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李世民是天子,一国之君,注定他在享受无比尊贵的权力之时,又会失去了许多。

轻吻娇嫩的手指,李世民清楚挚爱的心理,轻轻微笑道:“观音婢,听闻你今日到东宫了,乾儿怎样?”

“一如往常,学业进步了。”长孙皇后说道。

“你呀,又替他隐瞒了。”李世民埋怨起来,却没有不满,只是叹道:“身为太子,却私下出宫嬉戏,成何体统。”

“乾儿知道错了。”长孙皇后柔声道:“陛下私下惩戒就行,不要在朝堂之上告知众臣。”

李世民微微摇头,说道:“我十八岁尚在民间,知道民间疾苦,即位以来尤有过失,乾儿自小生于深宫之中,不明世失,偶尔犯错也属正常,告诫几句,让他铭记即可,不必惩戒,自然不能告知百官,不然肯定又弄得满城风雨。”

“还是二郎通情达理。”长孙皇后轻笑道,有几分少女的娇媚。

李世民怦然动了几下,一双手掌揉抚进去,亲吻芬兰香唇,含糊其辞道:“不过,东宫寂寞,也该找个人,来陪伴乾儿了。”

唔,长孙皇后娇嘤答应,慢慢闭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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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唉,脑袋晕胀欲裂,恨不能用刀斧破开以减轻痛苦,韩瑞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抚头轻拍敲打,半响才觉得清醒两分,左右打量,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客栈之中,至于是怎么回来的,那就丝毫没有印象了。

宿醉呀,真是苦不堪言,下次,说什么也不逞能了。

韩瑞翻身起榻,推开门窗,发现外面艳阳高照,已经将近午时,叫唤让客栈伙计找了盆清水,只顾洗漱,却没有察觉伙计那类似崇拜的目光。

抹净水珠,又换过衣裳,韩瑞走出房门,到隔壁敲了几下,发现没有动静,迷惑不解之时,钱家的仆从连忙上来说道:“韩郎君,我家郎君昨夜留宿了,并没有回来。”

哦,韩瑞放下心来,突然想起事情,连忙问道:“对了,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眼睛尽是仰慕,仆从说道:“是一帮少年公子,我等也不认识。”

感觉仆从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韩瑞也没有放在心上,宿醉的后遗症仍然困扰着他,慢腾腾走下楼去,寻思着要不要找医生开药……走了半楼梯,韩瑞发觉有些不对,正要低头观望,一阵热烈的气奔涌而来。

“韩大侠!”

“韩兄。”

“哥哥。”

厅中,聚集了数十奇装异服的少年,见到韩瑞出来,连忙拥挤而上,小小的楼梯不堪负重,吱呀的晃响,他们却毫不在意,依然争先恐后地拼命往上挤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韩瑞还没有来得急细想,手腕就给人扯拉住了,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前倾倒,这更合少年们的心意,或捧或抬,架着韩瑞下了楼梯,来到厅堂空旷的地方,还没有放下落地,旁边就有人急切的叫道:“大侠,还记得我吗,昨日我们举杯共饮……”

“韩兄,认识下,我是城东……堂的,诚挚邀请韩兄加盟。”

“魁首,只要你加入我们,就是我们的哥哥……”

哭着喊着抱大腿,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热闹非常,但是身为当事人的韩瑞,却依然稀里糊涂的,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诸位……”

没有反应,不得已之下,韩瑞又适当提高音量,高声道:“能否容我说句话。”

还是充耳不闻,嘈杂的声音不断涌来,刺激着晕胀的头脑,韩瑞怒了,不由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

效果显著,杂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眼巴巴望着韩瑞。

呃,干咳了声,韩瑞脸上又恢复和煦的笑容,低声道:“几位兄台,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

旁边几人恍然,连忙小心翼翼低身松手,脚踏实地,韩瑞安心几分,有些莫明其妙,迷惑问道:“诸位,寻我有事?”

“韩哥哥,我是白马堂的……奉贺兰哥哥之令,邀请韩哥哥赴宴,共商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大事,还不是想拉人入伙,一帮少年心中鄙视,也不敢怠慢,连忙开口自报家门,纷纷扰扰,其目的也不外乎是要宴请韩瑞,幸好,他们也学乖了,知道同时出声,肯定听不清楚,所以一个个的岔开。

了解怎么回事之后,尽管心中还有疑虑,但是韩瑞也顾不得细想了,还有许多人在等待自己的决定呢。

真是头痛,韩瑞摸着发胀的脑袋,灵光闪现,毫不迟疑道:“我初到长安,就承蒙诸位另眼相待,若是拒绝了,未免显得不近人情,但是诸位同时礼请,奈何分身乏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的确如此,一帮少年互相对视,尽管想韩瑞只答应自家的请求,却也知道希望不大,就在他们迟疑之时,却听韩瑞继续说道:“诸位盛情相邀,若是只答应赴一家之宴,就要推了其他宴请,也非我愿意看到的。”

听到这里,白马堂的使者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其他少年却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道理十分简单,只答应一个宴会的话,肯定会得罪很多人,在不了解情况的情况下,韩瑞绝对不会贸然应承的。

“而且,并非我故意推托,今日我的确是无暇,要到长安城中拜望一位长辈。”韩瑞苦笑道:“宿醉醒来,才发现我已经耽误了许久,若是再不出行,恐怕长辈就要动怒责怪了。”

百善孝为行,朝廷科举考的就是孝经,孝道已经深入人心,在场的少年,不管再怎么叛逆放荡,却有诚孝之心,闻言怎么敢再加以阻拦。

“来日方长,宴请之事也不急,待韩兄探望长辈归来,我们再细谈。”有个少年反应灵敏,率先说出乖巧机灵的话,旁人闻言,纷纷醒悟,连忙附和起来。

“如此,多谢了。”韩瑞行礼,害怕节外生枝,不敢再多说,快步出门,寻了匹马,匆匆忙忙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愧是我辈榜样,言行干脆利落,真是豪气。”

类似落荒而逃的情形,落入少年们的眼中,却得到一片赞叹之声,这种盲目信服的情结,在后世娱乐圈里,自然是屡见不鲜,放在唐代,却也适用。

韩瑞身影消失不见,少年们却不愿意离开,反而高声和喝道:“……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说白了,其实就是意气两字作怪,昨日韩瑞无意中吟咏的少年行诗篇,深深打动了自诩游侠儿的少年公子们。

游侠包含的内容很丰富,轻生报国的壮烈情怀,重义疏财的侠义性格,豪纵不羁的气质,使酒任性的作风,等等,都是侠客的共同特点,对崇拜模仿游侠行径的少年们来说,听闻有人作诗,将他们比成真正的侠少,而且给出的评价还是那么高,岂不是知音、知己。

尽管,前人有很多诗作,也是描写游侠少年的,但是太过遥远了,没有丝毫的代入感,而今,诗中的主角就是自己,而且是高度的赞赏,难得的肯定。

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激动难耐,难得人家这么够意思,少年们自忖,也要懂做人,相逢意气为君饮,少不得要敬对方一杯,所以才有以上场面出现,自然而然,在不知觉中,随着诗篇的快速流传,韩瑞已经成为了长安少年心中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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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10674普通、100687010超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时,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经成为新生代偶像的韩瑞,抬头望着长安城巍峨的城墙,脑际中浮现的是诗者狂放的歌声,大臣傲然的风骨,商贾清脆的驼铃声,坊市中各种不同语言的混响,出征将军的盛大凯旋,皇帝出巡宏大的场面,还有的就是万国朝邦,八方来使的崇敬的表情。

长安城,历代帝王建都之地,自周、秦、汉以来,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三十四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阳关大道,丝绸西往,佛法东来,城郭坊里,垂髫耄耋,熙来攘往,东市西市,华服丽质,人头攒动。

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人、工匠、艺人、留学生和官员数以十万计……脑中掠过后世对长安城城的评价,韩瑞心潮澎湃,在壮观的城门脚下,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尽管想要仰天长啸,宣泄激动心情,但是望见城门前披甲执锐的兵丁,韩瑞识趣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乖乖尾随一辆香车排队,顺着涌动的人流,由春明门而进,慢慢走进了城中,刹那间,给韩瑞的感觉就是宽敞笔直的道路,路边的建筑,就如同后世的城建规划,十分的整齐划一。

韩瑞仔细观察,发现街道均作南北、东西向排列,相互垂直,笔直端正,宽畅豁达,街道两旁都有排水沟,并栽种槐榆,大道笔直,绿树成荫,十分壮观,然而,就是在这个整齐划一,如同棋盘的城市中,走了片刻,韩瑞悲摧地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其实也可以理解,一直光顾打量城中景观与建筑布局,还里有心思顾及其他,而且长安城号称有一百坊间,街道纵横交错,转了几圈,迷路了也十分正常。

拍了下额头,掏出颜师友的书信,查看地址,再细心收妥,韩瑞呢喃起来:“安兴坊,安兴坊在哪。”

找了几个路人打听,他们却也不清楚,韩瑞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真是糊涂,长安城人口将近百万,除去本地居民,不知道有多少万的商客旅人,说不定他们与自己一样,也是初来驾到,自然不清楚地址。

酒果然不能多喝,韩瑞感叹,醉倒是其次,就怕酒精中毒,使得脑子反应迟钝。

找了户城中居民,向位老人打听清楚安兴坊的地址,韩瑞道谢之后,连忙奔赴而去,一阵拐弯抹角,终于来到安兴坊,这里似乎是权贵聚居之地,坊中环境清幽,树木成荫,前行几步,就是豪华雅致的园林。

宽敞的大道上,不时有前呼后拥,骑着高头大马的富贵人家出行,或者就是一路香尘的油壁香车驶过,富贵华丽的气息,浩浩荡荡的排场,让韩瑞驻足,不想上前打听,免得遭人白眼,算了,一家家找,反正门上有牌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定主意,韩瑞骑着马,悠然自得地在安兴坊中闲荡,转悠许久,韩瑞才发现安兴坊出人意料的宽敞,最重要的是毫无所获,眼见日暮降临,心里自然有两分着急,没奈何,还是乖乖问路吧,扯缰勒马,韩瑞犹豫着该找谁打听。

这时,一辆香车从旁边路过,也没细想,韩瑞策马跟行,心中措词应该怎么搭讪,却不知道他的行为也让人误会了。

“娘子,那个狂生又跟来了。”清脆的声音从香车里飘来,韩瑞下意识抬头张望,迷惑不解,香车里似乎有人回了句,声音细柔,微不可闻。

“进城的时候就见到他了,刚才坊间路口又遇见他,而且都过那么久了,现在娘子临时有事出门,他又跟上来了,天下哪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数落的声音清晰传来,韩瑞惊讶细看,恍惚之中,觉得香车的确依然有几分熟悉,在脑中留有印象,进城的时候,好像就排在它的后面……

“嘻嘻,怎么讥讽也不愿意走,看来真是故意为之。”

清脆的声音再次飘来,韩瑞顿时惊醒,想得出神,居然忘记避嫌了。

适时,一阵清风袭来,道路旁的枝叶哗哗作响,卷起了几片残叶,恰好在香车底下打了个旋转,浮风上涌,细软的丝绣纱帘掀起,惊鸿一瞥,秀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若有淡淡光华,浅浅笑容的里透着无尽凄迷。

仿佛电光闪掠,韩瑞怔住了,双手勒绳,马匹嘶鸣止蹄,香车渐渐远去,心头莫名涌起冲动,韩瑞连忙策马而上,身体微俯,低下头来,似睡非睡,遥遥随行。

片刻,车辆驶进一间富丽堂皇的府邸,韩瑞止马,半响回过神来,对了,是要问路,难怪跟着过来了,拍着额头,韩瑞连忙策马调头,回身的瞬间,忍不住望了眼华丽府邸,心中怅然若失。

漫无目的走了几步,韩瑞伸了个懒腰,总算想起了正事,发现自己身在一家宅第的门前,轻轻跃下了马,上前几步举手敲门,准备打听颜师古的具体住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环咚咚敲打两声,也没多久,院门应声而开,一个青衣小厮走了出来,左右打量韩瑞片刻,开口道:“请问客人是?”

“这位小哥,有礼了。”韩瑞拱手为礼,客气道:“向你打听一下,请问秘书省颜少监家住何处?”

嗯,青衣小厮神情怪异,韩瑞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连忙再说了遍。

这时,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小厮终于有反应了,翻了个白眼,快步返回院中,反手一合,碰的一声,闭上大门。

咦,怎么就翻脸了,真是无礼,韩瑞惊讶,皱了下眉头,牵马而去,不经意间,眼睛余光瞄到牌匾之上,初时没有反应,再走了几步,身体突然僵滞,缓慢回头,屋檐下方,大大的颜字,在夕阳的照耀下,分外刺眼。

头晕,揉搓额头,韩瑞重重吸气,再长长吐气,如是再三,换了张灿烂笑容,飞快又走了回去,高声道:“小哥,小哥,其实我是在说笑,啊,不是,是我嘴拙,说错话了。”

叫唤了半天,院门终于再次开了,对着面无表情的小厮,韩瑞连忙呈上颜师友的家书,什么话也不多说,进门稍坐更是不敢妄想了,唯有掩袖而去。

至此,韩瑞第一次长安城之行,就是以狼狈不堪,落荒而逃宣告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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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长安城奔回新丰,天色已暮,客栈之中却一片灯火通明,然而那些公子少年却没有离开,见到韩瑞,又涌了上来问好,不管是为什么原因而得到众人的看得,但是感觉的确不错,韩瑞有心中有两分自得,一一回礼。

也不多虚礼客气,直接吩咐客栈伙计摆上酒宴,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后,韩瑞才算彻底明白了他们的来意,自得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有些羞惭,还好,多饮了两杯美酒,旁人也察觉不出来,一个劲地过来碰杯。

“哥哥,我们商量了下,觉得既然都是请你赴宴的,干脆……”

“一起来,人多反而热闹。”

“没错,都是为韩兄接风洗尘,不必计较那么清楚。”

知道是他们互相妥协的结果,不过盛情难却,韩瑞当然不会再推托,出门在外,多认识几个朋友,总是没错的。

见到韩瑞答应,众人更加兴奋,七嘴八舌定好的时间、地点,再碰杯小饮几杯,纷纷告辞而去,一是急着把消息告诉其他兄弟,二是也看出韩瑞精神疲倦,不愿意再作久留,免得打扰他的休息。

拱手拜别,又是一阵热闹,待众多少年离去,厅堂之中尽是杯盘狼藉景象,然而客栈掌柜却十分高兴,因为少年们多半是家境殷实的公子哥儿,特别是在同伴前面,自然表现得越加的豪爽,出手阔绰,就差点没有一掷千金了。

一日下来,相当于数月的盈利,掌柜没有笑掉大牙,已经显得非常沉着冷静,巴不得天天遇到这种好事,也清楚好事临门的原因,简直就是把韩瑞当成了财神爷,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就要供起来了。

婉言摆脱了掌柜的殷勤,韩瑞走回房中,发现隔壁房间亮着灯,应该是钱丰回来了,连忙敲门叫道:“三哥……”

没人回应,韩瑞迷惑,看到窗上映着身影,当下再交敲门,高声说道:“三哥,是我呀,开下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没有动静,韩瑞心中有些急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正准备叫人,却见钱贵快步走了过来,轻声道:“韩郎君,你总算回来了。”

“你来得正好,三哥他怎么了?”韩瑞问道。

钱贵无奈一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踌躇了下,摇头说道:“这事,我也不清楚,午间从郑府回来,郎君把自己关在屋里,叫也不应,连晚膳也没吃,让我们很是担心。”

“在郑府的时候,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韩瑞皱眉问道。

“没有,见到郎君拜访,郑将军十分热情,摆宴亲自陪同,与郎君聊得很是投契,而且夜里还让郎君留宿,耐不住郑将军的盛情挽留,郎君就答应了。”钱贵犹豫了下,轻轻说道:“不过今日清早时候,郑将军与郎君在书房中谈了许久,回来之后,便是如此模样了。”

嗯,韩瑞清楚,所谓的郑将军,就是右屯卫将军郑仁泰,好像与钱丰的母亲郑氏,有些许亲戚关系,此次前来长安,自然要前去拜访。

不过,无论是韩瑞,还是钱丰,心里已经做好被人冷遇的准备,毕竟人家郑仁泰,看似虽然只是将军而已,但却是秦王府帐下,当年玄武门之变的先锋之一,可谓是心腹之臣,而且本身又是五姓七望的荥阳郑氏子弟,权势不可估量,与这种豪门世家相比,钱家就相当于乡下来的穷亲戚,受人白眼也正常。

但是听钱贵述说,郑仁泰不似想象中的人,而且对钱丰还不错,那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带着疑问,韩瑞想了片刻,断然说道:“撞门。”

哐,房门敞开,钱贵扑了个空,幸好韩瑞眼明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然肯定会撞上前来开门的钱丰。

“三哥,你没事吧。”韩瑞急忙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怎么好。”钱丰脸色发白,模样很是憔悴不堪。

打发钱贵快去端晚膳来,顺手关上房门,韩瑞轻声道:“三哥,发生了何事,如果相信小弟,不妨直言。”

呵呵呵,听得韩瑞的温言和语,钱丰口中发出一串似笑实哭的声音,无比沮丧道:“二十一郎,我快要完了,明年这些时候,记得给我烧香摆酒祭祀。”

“三哥,你说什么浑话。”韩瑞心中突兀惊吓,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了,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好让我帮你想个对策。”

“对策,没错。”钱丰精神振奋了些,紧紧抓住韩瑞的手腕,急切道:“二十一郎,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帮,一定帮。”韩瑞和声安慰,认真说道:“你我就是情如手足的兄弟,现在兄弟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嗯,钱丰感动盈泪,吸了口气,开口又吓了韩瑞一跳。

“二十一郎,你真没有听错,我…我……”钱丰泪如雨下,捶胸顿足道:“我可能要去跟陛下抢女人了。”

抹了把汗,平复惊骇的心情,韩瑞咽着喉咙道:“三哥,别急,有事慢慢说,要不,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否还在做梦。”

钱丰悲痛欲绝,哭得更加大声了,韩瑞见状,慌忙道:“三哥,我开个玩笑,别介意,但是天大的事情,你总要说清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介意什么。”钱丰泣声道:“嗯,也好,告诉你,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听到这话,韩瑞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反正思绪混乱,使劲摇头,静心聆听。

“昨日,我去郑家拜访,舅舅……就是那个混蛋郑将军,非要我这么称呼。”钱丰一边哭诉,一边怨骂道:“亏我还以为他是好人,没有想到,二十一郎,你要记住,哪天我英年早逝了,就是那个混蛋害的……”

韩瑞连连点头,费了半天功夫,才从钱丰零零碎碎的话中,理顺了事情经过,也得出一个结论,钱丰的小命,的确就要玩完了,而且谋害他的凶手,正是……

“啊,苍天,天下哪里有这样的父母,人家还说虎毒不识子,他们却千方百计把我往火坑里推,我的命怎会这么苦,难道说我是给他们抱着回家的?”

“三哥,这等不孝之言,别大声嚷嚷。”韩瑞小声提醒。

呃,钱丰声音渐息,眼巴巴望着韩瑞,求助说道:“二十一郎,我该怎么办,要不,你代我去吧。”

靠,韩瑞惊骂,你更加不厚道,明知是火坑,还让我往下跳。

感谢书友对白的打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清晨,朝阳似艳,霞光万道,不温不火,又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正适宜到园林郊野观赏景色的好时机,此时在通往长安城的路上,韩瑞却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很想调头回去,撒手不管的。

天色未亮,就让钱丰半拉半扯唤醒,直接无视韩瑞脸上的犹豫为难,又是千恩万谢,又是感激涕零,差点就没有磕头膜拜了。

“兄弟,你放心去吧,若是……我定然记得年年供奉香火……”

呸了声,赴约还是赴刑呀,韩瑞回想起来,又是一阵恼火,真是上辈子欠他的,心肠太软,居然答应这种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颇有几分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的意味。

唉,长安城近在眼前,韩瑞却没有了昨日朝圣般的心情,垂头丧气,驱马而上,不过这回是从城南启夏门而进,然后向右拐,直行路过两个坊间,眼前就是一片豪华奢丽的园林建筑,一条清澈碧透的江水,蜿蜒曲折而过,两岸杨树柳李,婆娑成林,青草如葱,百花齐放,特别是园林中的池塘内,荷莲盛开,异常红艳。

这里,便是长安曲江流下而成的芙蓉池、芙蓉苑,苑中园林丛立,宫殿连绵,楼亭起伏,美景如画,更是长安城中皇族、僧侣、平民汇聚盛游之地。

一年四季,时常有人在此游聚,现在也不例外,不时可见衣服华丽的贵族公子,身穿白袍儒服的书生士子,还有寻常普通的百姓,三三俩俩在苑中游赏,甚至携众饮酒作乐、高歌呼唱,却没人加以理会。

若是在平时,来到大名鼎鼎的曲江苑,无论怎么说,韩瑞也要仔细游玩几遍,欣赏其中的美景,只是现在,心里充满了彷徨与忐忑,却是没有观赏心情,坐于马上,低垂脑袋,很惶惑不安。

“哎,狂生,我家娘子让你别再跟着了。”

娇斥的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韩瑞迷惑抬头,却见前方不远处,有辆香车停了下来,纱帘掀开,一个俏丽少女嘟喃着小嘴,一双清丽的眼眸,好奇地打量韩瑞,过了片刻,似乎有些不情愿,这才放下纱帘。

香车又缓缓启动,华丽如繁花的纹饰,好生熟悉,灵光掠过,韩瑞眼睛亮了,这不是昨日遇到的那辆么,下意识的,纵马随几步,瞬间,又停了下来,韩瑞皱眉考虑片刻,微微摇头,轻跃落马,寻了位游人,打听彩霞亭的具体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香车之内,从缝隙之间,发现韩瑞没有跟行上来,俏丽婢女又嘟起小嘴,埋怨似的说道:“娘子,刚才的公子,不似坏人,怎么让我赶他走呀。”

“只是数面之缘,你怎能断定他不是坏人?”声音空灵,清澈,似是圆润的珠玉,却有几分近乎冷漠的淡然。

俏皮婢女蹙眉想了下,娇声道:“……不管,反正婢子觉得他就不是坏人。”

“他的确不是坏人,却也不过是个没胆量的登徒子罢了。”漫不经心的评价,平平淡淡,不偏不倚,丝毫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而且对于韩瑞的心态,也捏拿得十分准确,有色心没色胆,宅男的通病啊。

“男子汉大丈夫,这般没有胆子,那就不理他了。”俏丽婢女话中带着浓郁的不屑,好像非常厌恶胆小的人。

车中的女子,似乎沉默下来,俏丽婢女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娘子,你连那个钱家公子是什么模样也不清楚,怎么会答应见他,而且还在选择在这个地方。”

“若是不答应见面,阿耶和阿娘又该急了。”女子说道:“况且,昨日约好与李家妹妹来此游玩的……”

“哦,明白了。”俏丽婢女恍然大悟道:“一举两得,娘子真聪明。”心里却暗暗为从未见过面的钱家公子感到默哀,真是可怜啊,还没有相见,悲剧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其实,见与不见,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女子淡淡说道:“听说此人是扬州人士,对于长安的事情,肯定不怎了解。”

“娘子是说,阿郎又蒙人了?”俏丽婢女吐舌,打了下小脸,娇声道:“又说错话了,该打,阿郎从来不会骗人,只是一时疏忽,没有全盘托出而已。”

“若非如此,来人肯定避之不及,岂会愿意与我相见。”女子的声音依然淡然,却隐藏着一缕似有若无的忧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俏丽婢女后悔莫及,悄悄自责,连忙说道:“娘子,既然你不想见钱家公子,待会你干脆先去与李家娘子汇合,其余事情,交由我处理就行了。”

“如此……也好,让他知难而退即可,若是不成,不妨直言相告。”

“明白,明白。”俏丽婢女答应,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觉得这么把人吓走,显示不出自己的本事来。

过了片刻,香车停了下来,俏丽婢女下车,挥着白嫩的小手,目送女子离去,立即回身蹦蹦跳跳朝远处的亭子走去,脑海之中,幻想着怎样刁难钱家小胖子的场面,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很是欢乐。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来到亭中,眸光盈盈打量,俏丽婢女顿时惊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嗯,韩瑞缓缓回头,俊逸的脸上也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笑着说道:“原来是姑娘,真是好巧啊。”

巧么?肯定是没死心,尾行跟了过来,俏丽婢女琢磨了下,觉得事情的确就是这样,看向韩瑞的眼神,少了几分鄙视,勉强合格,就是不清楚,他是否知道娘子的底细。

“不是让你别跟随的吗?”俏丽婢女换了个凶巴巴的表情,配合粉嫩的小脸,细细的柳眉,怎么看,都是十分可爱。

“这个,我真的没有……的确是巧合。”韩瑞连忙辩解。

“巧合?”对韩瑞的评价又低了两分,俏丽婢女不满道:“若是巧合,你怎么来这里。”

韩瑞脱口说道:“我在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人,难道他就是……俏丽婢女蹙眉,偏头打量韩瑞片刻,突然问道:“你姓什么?”

瑞据实回答,说实话,给个小姑娘这么盘问,感觉多少有些不爽,但是也有些理解,毕竟他也觉得事情太巧了,一两次还说得过去,三次四次,想让人不怀疑也难。

“韩,那就不是他了。”俏丽婢女秀眉依然紧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期盼韩瑞就是,又想他不是,乱乱的,犹如纠缠的麻团。

“他是谁呀?”韩瑞好奇问道。

反应过来,俏丽婢女斥声道:“他是……谁,与你何干,别管闲事。”

哦,的确,自己的麻烦事还没有解决,哪里有空管其他事情,韩瑞闭嘴了,在亭中角落坐下,额头又锁成了川字,待会人来了,自己应该怎么说。

三哥生病了,让我来抱歉,太隐晦了些,可能人家听不懂……你身份特殊,三哥自觉高攀不起,希望你明白,这样也太直接了,对方可能会翻脸的。

头痛,韩瑞揉搓额头,终于明白钱丰的感受,也暗暗埋怨起来,叔父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知道你是为了三哥好,想帮他寻门好亲事,抛开其他不提,荥阳郑家,的确是根比腰粗的大腿,攀上了自然好处多多,问题在于,你多半是没有打听清楚,就急忙答应了,却不知道,甜蜜糖衣下,包裹的是**啊。

稍有不慎,就是粉骨碎身的下场,韩瑞叹气,深深惋惜,往日精明强干的钱绪,肯定是给人蒙骗了,听闻有机会与郑家嫡系联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应承下来,而且也清楚钱丰的性格,直言相告,或许不会同意,干脆把他骗到京城再说。

到了京城,万事自然由不得钱丰了,而且郑家似乎也不屑撒谎,清楚怎么回事之后,钱丰自然吓得惊魂不定,直想有多远就跑多远,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却要我来顶锅,韩瑞心中悲愤呐喊,泪流满面,

“哎,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俏丽婢女也有几分善心,见到韩瑞的情绪不对,不由探声询问起来。

“没事,给风迷了眼睛。”韩瑞说道,揉了揉眼睛,细看之下,真有几条红丝,两天了,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不累也难。

“撒谎。”俏丽婢女悄声嘀咕,忽然问道:“对了,你是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总是跟着我家娘子,你难道不知道她是……”

“她是谁?”韩瑞问道,看似平静,其实心里却很期待知道答案。

“真不知道?”俏丽婢女怀疑,犹豫了片刻,笑盈盈道:“偏不告诉你。”

与漂亮小姑娘聊了两句,韩瑞的心情有些舒畅,忍不住呵呵笑道:“那你的名字呢,总不会是秘密吧。”

“无赖。”娇嗔骂了句,俏丽婢女也没有多少羞意,或许相对南方而言,北方的少女多受胡人的影响,更加大胆活泼,反问道:“你呢,问你的话,还没有答我呢。”

“我叫韩瑞,住在扬州……”韩瑞爽快说道:“此行来长安游学,多有孟浪之处,请姑娘勿要见怪。”

“这话,你留着跟娘子说吧。”俏丽婢女笑嘻嘻道:“真是瞧不出来,南方的书生不是很害羞的么,少有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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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是狂生嘛,放荡不羁也很正常。”韩瑞笑道。

嘻嘻,俏丽婢女笑了下,眼眸左右盼望,秀眉蹙了起来,这么久了,人居然还没到,可见其诚意如何。

韩瑞好奇问道:“你也是在等人么?”

“没错。”俏丽婢女应声,随口道:“你们扬州,有什么好的?”

呃,这样问,分明是觉得扬州不怎么样,韩瑞抹了把汗,毫不犹豫说道:“扬州胜景如林,但我认为以月色最美,素不闻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天下三分……哼,好大的口气,可惜从未听说过。”

傲慢的声音传来,韩瑞抬头望去,却见旁边走个冠服青年,头发束着小小金冠,横插一枚镶金绿玉钗,腰系犀角玉带,华贵之气逼人,生得剑眉星目、神气疏朗,相貌颇为英俊,不过态度却极为倨傲,让人很不舒服。

而且,锦衣冠服,只有在出席重要场合时才穿的,平时着常服即可,这人的装束太过正式,以现代的话,就是爱现,别说韩瑞看不过眼,就是俏丽婢女,也情不自禁皱眉,斥声似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流萤,你家小姐呢。”冠服青年问道,有几分颐指气使。

俏丽婢女,也就是流萤小姑娘并不卖账,皱着琼鼻,毫不客气道:“你是谁呀,为什么告诉你。”

你……怒气闪过,冠服青年陪了张笑脸,和声道:“流萤,莫要说笑了,快些告诉我吧,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肯定对我有所误会,我要当面向她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活该。”流萤愤然道。

突然欺身上前,揪住流萤的手腕,冠服青年表情暴躁,吼声道:“说,她在哪。”

“就是不告诉你,放开……”流萤纤手挣扎起来,俏丽的小脸浮现几分慌乱,但是更多的是倔强,毫不屈服。

冠服青年怒气膨胀,英俊的脸面差点扭曲起来,就要有所动作,只见一只手搭了过来,在他的手掌虎口处捏了把,吃痛之下,冠服青年闷声松手。

“我说兄台,欺负一个弱女子,这种事情,好像不怎么光彩吧。”韩瑞皱眉说道。

眉头一皱,放眼打量,微微仰首,冠服青年不屑道:“你就是那个从扬州来,不知死活的乡下小子。”

不管什么意思,反正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人看了就不爽,暗哼了声,韩瑞没有理会,侧身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流萤微微摇头,轻声道:“别管他,你先走吧。”

“好,一起走。”韩瑞点头说道,也不愿意无故招惹麻烦,心里却有点奇怪,看情形,郑家娘子,多半是爽约了。

“不许走。”冠服青年伸手拦路,眼睛透出两分颠狂,怒声道:“流萤,不准你带他去见她,她是我的,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精神有问题?韩瑞猜测,探问似的望了眼流萤。

“他真疯了。”纵然胆量十足,但是这个时候,流萤难免有几分怯意。

“疯?谁说我是疯子,谁!”冠服青年高喊,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那个模样,如同野兽,随时会扑过来。

“跑……”对望了眼,两人十分有默契,转身撒腿就跑。

“不准走,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狂叫中,似乎带着一丝悲求,随风呼呼掠过,韩瑞自然忽略过去。

在曲江园林,拐弯抹角转了几圈,回头观望,见到冠服青年并没有追上来,两人气喘吁吁止声,相视而笑。

“那个……谢谢了。”流萤眸光顾盼,忽然之间,有抹嫣红渐渐浸染玉颈,益发显得肌肤嫩如脂玉。

“举手之劳而已。”韩瑞谦逊道,说来还是要谢谢流萤,这么折腾了下,心中的阴霾好像也消散不少。

“那么……你可以松手了。”流萤笑盈盈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韩瑞这才意识到,适才跑路的时候,握住了人家小姑娘纤纤细手,柔若柳絮,嫩腻娇嫩,真有点不舍得放开。

手掌撑开,韩瑞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俊逸的脸庞浮现淡淡红晕,此强彼弱,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是如此,见到这个情形,流萤反而畅笑起来,纤弱的小手理了下云鬓,甜声道:“哎,胆气不错嘛,就是勇武不足,未打先撤。”

“只是担心误伤了你。”韩瑞辩解,在小姑娘清澈的眸瞳中,只得叹气承认道:“可怜,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然,弘文馆十八学士,文可治国安邦,武能随军征战,哪位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男儿,至于你嘛。”流萤笑嘻嘻道:“别的不成,不是会写诗么。”

受伤的心灵有点安慰,突然醒悟,韩瑞惊讶道:“你知道我?”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流萤皱着秀眉,哼声道:“从早至晚,天天高歌呼唱,也不嫌腻味,真是听不出来,诗中有什么好的地方。”

韩瑞讪笑,附和不是,反驳也不是。

“如果,那帮轻薄子,知道他们心中的英雄,路遇不平时,居然未战先怯,落荒而逃,肯定很失望吧。”流萤嘻嘻笑道。

哈哈,韩瑞的脸皮还不够厚,拱手苦笑道:“娘子,嘴上留情呀。”

一般情况下,韩瑞叫唤女子之时,都称呼为姑娘,现在却改口叫娘子,嘿嘿,其心可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并不清楚,自己给人占了便宜,流萤没有察觉其中的不妥,只是隐约觉得,眼前这人的笑容,颇有几分可恶,心中莫名嗔怨,哼声道:“留情可以,那你再作首诗,而且要让我觉得好才行。”

好刁钻的条件,韩瑞皱眉思索,半响没有动静。

嘻嘻,流萤也没有前去打扰,望了眼,干脆走远几步,欣赏园林之中的美景,一抹鲜花盛开的丛中,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忽闪忽现,流萤觉得十分有趣,从袖中拿出一块薄纱,就地取材,折断一根细枝,做成了个网袋,盈盈扑起蝶来。

广袖飞举,转动漫妙轻盈,婀娜的身姿透出青春亮丽的气息,扑了几下,肌肤染了一抹霞色,越发显得白皙莹润,嬉戏片刻,流萤忽然察觉不对,回身看去,却见韩瑞并没在冥思苦想,反而倚在树旁,津津有味欣赏什么。

有点儿羞涩,也非常不满,流萤停下动作,迈步走来,气势汹汹,责问道:“你的诗呢,作出来了?”

“自然没忘。”韩瑞眼睛带着笑意,轻声道:“就是不应景。”

“不应景,那就再想。”流萤回答得十分干脆。

韩瑞顿时傻眼,干声笑道:“要不,你先听听,或许会满意的。”

“也行。”想了想,流萤答应下来,却表示怀疑,蹙眉道:“才片刻功夫,就想好了?别是随意敷衍了事呀。”

“怎么可能,这首诗绝对是流芳百世的名句,而且与你很相配。”韩瑞誓言旦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流萤自然不信,勉强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韩瑞缓声吟诵,脸上洋溢灿烂笑容,准备接受流萤由衷的赞美。

不料,只听娇嗔一声,耳中传来的却是流萤气急败坏似地骂道:“坏蛋、无赖、登徒子,果真不是好人。”

望着匆忙奔行,盈盈而去的流萤,韩瑞心中迷惑不解,百思无果,最后只有感叹,女人心,海底针,真是至理名言。

也没去追赶,抬头观望时辰,韩瑞回到彩带亭附近,发现冠服青年已经离去,却依然没见郑家娘子出现。是没来,还是错过了?韩瑞也不清楚,突然之间,觉得这样更好,没有赴约,这么明显的暗示,她应该了然清楚。

隐隐约约,也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对,但是仔细寻思,却怎么也想不出来,韩瑞摇头,只得认为自己多心了,转身离去。

一路无话,回到客栈,钱丰就腾空而起,扑了上来,以他的体型,却做出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也是难为他了,但是力道太过生猛,也不知控制,揉着胸口,韩瑞暗暗埋怨。

“事情怎样?”别以为钱丰留守客栈就好过,要知道等待的心情才是最为煎熬的,急得如同热锅里的蚂蚁,想爬却爬不出去,那种滋味,更加令人绝望。

“没有问题。”韩瑞肯定回答。

“好,太好了。”钱丰愣住了,半响才恢复过来,热泪盈眶,搂住韩瑞,用力拍捶,感激涕零道:“好兄弟,好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别激动,或许事情,与你想象中的,有少许偏差。”韩瑞小心翼翼说道:“这次约会的地点,你没有记错吧?”

“怎会,曲江苑,彩霞亭呀。”钱丰迷惑说了句,又焦急起来:“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吧,二十一郎,你别吓我……”

“那我说实话吧。”韩瑞轻声道:“刚才的会面,郑家娘子,好像没来。”

“什么?”钱丰非常震惊,猛然站起,就当韩瑞担心劝慰之时,他突然手舞足蹈,哈哈大笑道:“就是这样,就应该是这样,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三哥,你……”韩瑞惊道,伸手抚着钱丰的额头,不会是给吓病了吧。

“呸,我没病。”一拍,钱丰瞪眼,瞬间,脸上又乐开花来,感叹说道:“不怪你,雨过天晴,小命保住的滋味你不懂。”

“何出此言,不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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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了,月亮遥遥升起来了,放出清清冷冷的光辉,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

房中,钱丰兴奋异常,呵呵笑道:“二十一郎,你不知道,那天,郑将军曾经叮嘱过,见面之时,若是郑家娘子不满意,让我万万不可纠缠。”

“也就是说,事情未定,你们只是平常的见面而已?”韩瑞说道,脸上杀气腾腾。

“是啊,姻亲大事,岂是能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钱丰理所当然道,不明白韩瑞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

韩瑞咬牙切齿,摩拳擦掌道:“那你还让我代你赴约,去极言婉拒。”

反应过来,钱丰连忙换了张笑脸,低声下气道:“二十一郎,这也是迫不得已,想我相貌堂堂,英俊潇洒,万一她真是看上我了,那该如何是好。”

韩瑞顿时气结,其实自恋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像钱丰这种自恋得近乎厚颜无耻的境界,人间的确是罕见呀。

见不惯钱丰劫后余生的模样,韩瑞邪恶说道:“三哥,她没有赴约,却是没把你放在眼中,这分明是种羞辱,你还笑得出来。”

呃,这倒也是,钱丰立时愣了,瞬间抛置之脑后,没心没肺的畅笑道:“人家是高门大阀的娘子,瞧不起我们这等乡下小民也正常。”

再次服了,韩瑞无语,摇了摇头,忽然也愣住了,表情十分古怪,如果说,郑家娘子没有赴约是种羞辱,那么钱丰的行为又是什么?

望着欢呼雀跃的钱丰,不忍心破坏他的心情,韩瑞只得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她既然没来,怎么可能知道三哥让自己代替的事情,多心了,或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了,二十一郎,走,去喝酒。”如释重负,钱丰压抑的心情终于松缓开来,拉着韩瑞匆匆向楼下奔去。

又喝,韩瑞脸色煞白,却没有拒绝,因为他也清楚,钱丰面临的压力有多大,如今那根紧绷的弦,似是消失了,自然要宣泄出来。

膳食美酒摆在案上,心事暂了,胃口自然恢复了,差不多一天没有进食,钱丰的动作就犹如风卷残云,把三五人份的膳食消灭干净,才勉强吃了个八分饱,令人为之咋舌。

唉,钱丰满足叹气,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二十一郎,你怎么不吃呀。”

“用过晚膳了。”韩瑞摇头,突然说道:“三哥,此来长安,似乎与预想中的有所不同,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打算……”用巾布抹拭手上油腻,钱丰喃喃片刻,笑道:“没事,反正,只要不和那事……扯上关系,其余计划自然一切照旧。”

“也行。”思虑片刻,韩瑞点头赞同。

“嘿嘿。”突然之间,钱丰腆着脸笑了起来,踌躇说道:“二十一郎,让你代我赴约,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我认罚,自酌三杯。”

很豪爽干脆,连喝了三盏,然而相处久了,韩瑞自然清楚钱丰的德行,立即撇嘴道:“得了吧,是不是又有事情求我帮忙。”

“怎么说呢,二十一郎果真是明察秋毫。”钱丰小心笑道。

“不会又跟那事……有关吧。”韩瑞摇头晃脑道:“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再次为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当然不会。”钱丰也心有余悸,摸着脖子道:“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倒霉,幸好吃饭的家伙算是保住了。”

“没有最好。”韩瑞摇头叹了会,表示同情,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颇有两分不好意思,钱丰小心翼翼道:“适才,听钱贵提到,有人准备为你办个英雄宴接风洗尘。”

“嗯,盛情难却,不好拒绝啊。”韩瑞感叹了下,问道:“怎么,三哥也想去?”

“自然。”钱丰连忙回答,眼睛带着期待,说道:“多认识几个朋友,未尝不是好事。”

“真的只是交朋友而已?”韩瑞表示怀疑。

“哈哈。”钱丰眼睛闪烁,吱吱呜呜道:“当然……好吧,听说宴会是在长安城闹市中的章台柳巷举行,那里可是……出了名的销金之地呀。”

“那又如何。”韩瑞瞥视道:“反正是别人请客,又不用我出钱。”

“话可不能那么说,钱是英雄胆,身无分文,底气自然不足。”钱丰急了,拍胸说道:“况且,在风月场上,花钱好比流水,你我兄弟,囊中羞涩的话……我怎么能眼睁睁看到你给人笑话。”

“谢谢三哥。”韩瑞真诚拜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以为得计,钱丰眉开眼笑,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兄弟嘛,应该的……”

“钱拿来,赴宴之时,我一定勤俭节约,尽量不动分毫,回来立即返还给你。”

“啊……”

翌日清晨,东方已经浮上鱼肚色的白云,几颗疏散的星儿,还在天空中挤眉弄眼地闪动,客栈之前,却聚集了一众少年游侠儿,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脸上却没有不耐之色。

片刻,一帮少年面带喜色,纷纷拥了上去,口中叫道:“韩哥哥来了。”

“让诸位久等了。”韩瑞拱手道,清楚今日宴会的性质,所以特意穿着了套紧身窄袖圆领袍衫,长久锻炼身体,效果尚可,一袭略微紧身的衣衫将结实的身材展露无遗,使得文弱的气息稍减,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

旁边的却是钱丰,足足磨了一个晚上,韩瑞终于点头答应让他伴随,心中兴奋,打扮自然更加利索,身材有点儿偏胖,但是一件短褐着身,扎袖束腰,脚蹬软靴,走起路来,颇有虎虎生风的气度。

然而,尽管两人的行头不错,却比不上一众少年显得专业,配弓系剑,手里牵着高头骏马,身后披风猎猎飘扬,打扮既似微服出巡的达官重臣,又像是准备出征的羽林将军,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不过此时,被众人团团簇拥的韩瑞,才是最引人注目的,客套片刻,韩瑞跃身上马,意气风发的扬鞭挥手,一时之间蹄声如雷,奔腾而去。

一行十几骑,在官道之内驰骋,的确引人瞩目,而且途中,不断有少年加入进来,直到长安城附近,已经是近百之数,群中少年,不泛精于马队军阵之人,由他们负责居中调度,百骑横纵排开,形成阵型,如箭般冲锋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烟尘滚滚,官道车马行人看见,脸面似有几分惊害,纷纷躲让,唯恐避之不及。

少年们察觉,却不明其意,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爽快,纷纷扬鞭鸣响,怪叫嘶吼,一时之间,热闹非常,声势越盛,心情畅快,然而,他们的确觉得快意欢喜,但却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惊动了城防军将,

“什么,敌袭?”宿卫长安,驻屯在皇城朱雀门内的南衙之中,一个蓄有豪迈浓密燕髭的将军十分惊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之后,二话不说,立即吼叫道:“擂鼓,聚将,鸣罄,布阵……”

将军当机立断,指挥若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心里却有些奇怪,哪里来的敌军,突厥不是已经给打残了么,就算卷土重来,怎能悄无声息的越过边关,突袭到长安城下,难道一路上的府兵全部是瞎子聋子,还是给人灭口了,又或许,根本不是外敌,而是……

瞬间,将军思绪万千,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不妨碍他披甲抽刀,系上披风,心里居然有几分兴奋,粗放的脸上露出噬血笑容,嘿嘿,几年没打仗了,手正痒痒,如今送上门来,正合心意……

这时,斥侯又匆匆来报。

“什么,一场误会,不是敌袭。”将军愣了,咆哮如雷,两只银亮的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猛虎利齿,噬人而食,更加地吓人。

“大将军……”可怜的斥侯,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卒,哪里经得住将军征伐沙场多年带来的杀气,吓得脸色煞白,心脏都要砰出来了。

“大将军,听说有敌袭,末将愿为先锋……”听闻消息,南衙各将校尉纷至沓来,或惊疑,或奇怪,各种情绪杂然,就是没有害怕,反而摩拳擦掌,很是兴奋激动。

“屁个敌袭。”将军破口大骂,丝毫没有风度,把披风扯下来扔了,失望道:“害某白高兴一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

“一场误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领校尉皱眉,议论纷纷,有个别稳重的,连忙打听具体情况。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也不知道耍什么威风,聚众奔来,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瞎眼了,也没有探清楚,匆匆上报。”将军拍案大骂,那模样,好像准备把那人抽筋扒皮似的。

一群部下自然附和不已,旁人劝慰几句,庆幸说道:“还好,发现及时,没有惊动宫中,不然,谎报军情的后果……”

大将军深以为然,挥手道:“传我军令,误报军情者,杖十。”

部将自然毫无疑议,有想得深远者,更是暗暗信服,谎报与误报,一字之差,情节轻重却截然不同,况且先把事情处理了,占了先机,事后不管谁捅了出去,对上面也有了交待。

“这帮小子,好端端的,瞎闹个什么劲,家里的大人也不管管,别惹祸了……”大将军皱眉,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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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临近长安城门,少年们自然不敢再放肆,勒马缓行,再次进入长安城,新鲜感觉减半,韩瑞自然表情从容淡定,不像钱丰,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只顾举目顾盼,差点撞人了也浑然不觉。

屡次悄声提醒,见到钱丰依然如故,韩瑞立即放弃了,况且,似乎已经习惯外来人,初次进到长安城时目瞪口呆的模样,一众少年眼中只有得意自豪,却没有取笑之色,钱丰不加掩饰的真情流露,反而使得他们心中多了两分好感。

将近百人,在城中街道浩浩荡荡游走,虽说比这还要浩荡的场面,长安城中的百姓也经常遇见,但是还免不了投以好奇注视。

颇有些不自在,韩瑞说道:“贺兰兄,我们准备前往何处?”

贺兰楚石笑道:“接风洗尘,韩兄一路行来,风尘仆仆,自然先汤浴解乏,再言其他。”

“甚好。”

贺兰楚石的提议,得到众多少年的肯定,要知道朋友之间吃饭喝酒不算亲密,要请就请泡汤,坦诚相见,这才够兄弟义气。

“汤浴……”

迟疑了下,韩瑞自然不会拒绝,跟随众人来到一家名为沧浪的汤池。

只见室内十分宽敞,单是浴池就约有五丈余阔,十丈多长,内有四尺深浅,四方墙壁有六七个孔窍,通流而出的是热气升腾的温水。

浴池边有屏风,衣架,木屐等物,在里面换过衣衫,只披了条围布,一干人赤膊上阵,纷纷泡进池中,开始之间,互相打量,还有几分羞赧,久了,就肆无忌惮,说说笑笑,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身泡在温度适中的热水中,韩瑞只觉得浑身酥软,舒服叹了口气,倚在壁间,随口问道:“贺兰兄,这两日,李兄是否找过你。”

“却是没见。”拂水浇身,贺兰楚石愣了,奇怪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人认识已久,想着让你去请他呢。”

“当日我们也是初次相逢而已。”韩瑞微笑解释道。

“相逢意气为君饮。”贺兰楚石哈哈笑道:“只要相逢片刻,攀谈数语,就可以彼此倾心,一见如故,这才是我辈中人的榜样。”

“贺兰哥哥所言及是。”旁边的少年,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纷纷附和叫道:“韩哥哥英雄豪气,我等敬佩不及。”

韩瑞羞赧之余,也有几分傻眼,自己好像啥也没做吧,哪里得来英雄豪气的评价。

却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以此类推,一帮少年觉得,既然诗是韩瑞所作,那他就应该是这样的人,自然佩服不已。

韩瑞受人崇敬,钱丰却也觉得余有荣焉,躲在角落,与几个少年吹嘘,说道:“……我们是发小兄弟,他的事情,我最是了解,可是江淮有名的……侠士,十五习剑,闻名天下,就连朝廷的李大将军听闻得知,也曾专程前往扬州拜访……”

几个少年涉世未深,自然听得一怔一愣的,深信不疑,连忙追问道:“是哪个李大将军。”

“代国公,大将军李药师,李靖。”钱丰得意洋洋说道,仿佛获此殊荣的是他本人。

“胡说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怒喝,引人侧目,一帮少年抬眼望去,只见描金彩漆的屏风之间,走出来个面如冠玉,英气勃发的少年,黑绒对襟箭衣,同色的厚绒黑抱肚,肩上覆着两片黑缎披风,足蹬皮靴,臂缠皮腕,气度华贵英武之余,又有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刚才是哪个小子口无遮拦,出言不逊的,赶快滚出来请罪。”英武少年皱眉责问,毫不客气。

可能是心虚,近乎本能地,钱丰悄悄潜水两分,忽然又醒悟,人多势众,自己怕什么,又挺直了胸脯,却是没有开口,毕竟事情或许与自己无关。

自诩游侠豪客,又逢青春叛逆期,年少盛勇,血气方刚,见到贵气少年态度恶劣,更加反感,性子暴躁的,就要开口痛骂了。

韩瑞连忙伸手制止,待众人稍安,微笑说道:“这位兄台,我等在此汤浴,想来应该没有得罪之处吧,因何恶语伤人。”

“本来没有的,现在却有了。”英武少年哼声道:“你们怎样自我吹捧不打紧,却不能把李大将军牵扯进来,有损他老人家的声誉。”

咦,大多数人不明其意,然而见到事情与已有关,钱丰立时蔫了,又低下头来,不料旁边的少年却义愤填膺,理直气壮道:“我们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招惹你了,况且以韩哥哥的名声,也不见得比李大将军差多少,他前去拜访,也是理所当然的。”

三言两语,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韩瑞立时无语,十三四岁的小毛孩子,怎能明白李靖的威名与地位,都是盲目崇拜惹的祸呀,当然,还有某个胖子。

察觉韩瑞的瞪眼,钱丰讪讪站了出来,承认道:“刚才的话,是我说的,你想怎样。”

刚才,钱丰站出来的话,或许英武少年还宽宏大度,斥喝两句,事情就揭过了,然而现在,听到几个小毛孩子诋毁李靖……呃,拿个无名小卒与李靖相提并论,在英武少年眼中,本身就是种侮辱,岂会善罢甘休。

怒笑了下,英武少年森然道:“磕头请罪,还有,让姓韩的小子出来,承认自己连替李大将军提鞋的资格也没有,这事就算了,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皱眉,考虑着条件有点儿过了,怎么也要讨价还价一番。

然而,旁边一帮少年却不乐意了,贺兰楚石当众摔巾,站了起来,目光威逼,凛然冷笑道:“不然,又怎样?”

“小子,瞧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

“不识时务,小心横着出去。”

众人纷纷响应,威胁起来,别看平时他们分成十几个团队,颇有几分勾心斗角,但是如今却以韩瑞为核心,自然要一致对外。

望着眼前近百人,英武少年并没有露出胆怯之色,只是冷笑了下,抛声道:“有种,就别走。”

“场面话而已,谁不会说。”

见到英武少年扬长而去,诸多少年欢呼起来,却也有少数保持警惕,觉得英武少年非是不战而退,反而是去搬人,随时可能杀回来,小声商量了几句,谁也不愿意轻言离开,反而摩拳擦掌,笑容满面,准备大干一场。

理所当然的,没人知会韩瑞,所以,以为事情已经了结,享受汤浴之后,准备前往酒楼畅饮的韩瑞,听闻还要留下等待英武少年携众回来之时,差点就傻眼了。

韩瑞摇头,就要开口劝说,却发现为时已晚,汤室门前,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奔来,以一个壮实少年为首,旁边却是几个或腰围粗壮,或健壮结实的同伴,还未走近,声音已经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来的市井无赖儿,居然敢来抢某的地盘。”

说话的是那个为首少年,年约十六七岁,肤色淡黄,手臂粗壮,乍看,长大必是孔武有力,脑子缺少智谋的莽夫,可是那双眼睛,还不懂收敛,不时闪过精明亮光,显然也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

“你的地盘?”贺兰楚石皱眉,问出声来,毕竟也是出来混的,自然比较忌讳捞过界的行为。

“没错。”莽撞少年嗡声嗡气道:“谁人不知,长安常乐坊一带,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你们不打个招呼,就率众而来,居然想偷袭,真是卑鄙,不守规矩。”

“兄台误会了,我们并无此意。”贺兰楚石解释道:“只是借个地方汤浴,借道前往东市而已。”

“嘿嘿……”一阵冷笑,显然莽撞少年并不相信。

贺兰楚石显然不想无故背上恶名,就要继续解释,却让韩瑞拦了下来,小声提醒道:“他和刚才的少年是一伙的,摆明是寻衅找麻烦,无论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反应过来,仔细打量对面,果然在人群中发现英武少年的身影,贺兰楚石立即负手冷笑,哼声道:“既然是敌非友,想怎么招,尽管划下道来,我们接着就是,别耍那么多的花样了。”

“咦,居然识破了。”莽撞少年有两分惊讶。

“处弼,早就告诉你,我们堂堂正正前来就行,何必弄虚作假。”英武少年昂首阔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声道:“你们想好了,是答应服从,还是垂死挣扎,刀棒无眼,小心伤着了,可没人治疗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话少说,尽管来吧。”

没过多久,南衙之中,大将军又拍案叫道:“什么,这帮小子,真要在城中闹事。”

“……现在,他们已经堵住了常乐坊三街,好像和另外一伙少年发生了冲突,看模样,随时可能殴打起来。”

“这些小兔崽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既然他们家大人不管,那本将军代劳好了。”大将军摸着粗密浓黑的胡须,大吼道:“愣着做什么,说你呢,随便带几个人去,把事端给我平息了,省得那姓魏的道士又唠叨了。”

给点到的是个校尉,却见他不情不愿站了起来,拱手道:“大将军,这等小事,让长安县衙门处理就行,何用我们出手。”

“也是哦。”摸着粗犷的下巴,大将军反应过来,点头道:“本将军奉命宿卫皇城,小孩嬉戏的事情,与我何干,算了,权当发回善心,斥侯,去通知县衙处理此事。”

听着大将军嘟喃长安县令失职之类的话,斥侯低下头来,小心翼翼说道:“大将军,此事,长安县令怕是不敢处理。”

“为何?”大将军眉头微动,若有所思,问道:“这帮小子,是什么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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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谁不清楚,敢肆无忌惮的在城中打闹的,肯定是达官贵族的子弟,处理了小的,老的说不定就跑出来了,长安县令哪里有胆子管束,就是大将军,心里也有点儿迟疑,倒不是害怕,主要是耐于情面,下不了手。

“李公家的二公子……”军卫之中,有两位大将军,一个是李靖,一个是李世勣,然而,自然是以李靖的威望更高,所以为区分开来,兵将尊称为李公。

“除了他,还有谁?”梳理着粗密的胡须,大将军心里嘀咕,德奖小子平日很乖巧温文模样,今日怎么与人争执起来,莫非是受人拖累。

“尉迟大将军家的公子。”斥侯老实回答。

“果然,宝琳小子,性子跳脱,多半是他惹出来的事情。”大将军得意而笑,觉得自己的判断无差,随口再问道:“别吞吞吐吐的,还有谁家的子弟,尽管一一道来,太不像话了,居然在城坊无端生事,真是教子无方啊,有空非要上门与药师兄他们说道说道。”

大将军表面义正词严,嘴角却泛起一抹笑意,心里乐滋滋的,部下熟知他的脾性,心中鄙视,多半又是借机到人家府邸蹭吃蹭喝。

斥侯抬头望了眼,又低下头去,小心翼翼道:“还有……大将军家的三公子。”

“什么!小子,又……”笑容立止,大将军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团扇大小的手掌一拍,桌案令箭纸镇震荡砰起,散落地上。

底下部将纷纷笑了起来,声音故意提高两分,议论纷纷。

“嘿嘿,原来是处弼公子呀,难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真是虎父无犬之,处弼公子三天两头……深得大将军风范。”

“臭小子就是属猴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又痒了。”对于部下的取笑充耳不闻,大将军握拳抱手,可是想到家里的那位,底气又有几分不足。

尽管知道大将军众人的调笑,但是部将们却也明白上下有别的道理,笑语几句,又拱手请示说道:“大将军,你看此事……”

关系到自家子侄,与其让别人插手,还不如自己来得方便。

大将军恶狠狠说道:“敢在城中骚扰滋事,简直就是目无法纪,全部逮回来,杖百以戒。”

个校尉拱手应声,却有两分犹豫:“大将军,抓谁呀?”

“笨蛋,当然是……”大将军也迟疑不决,自家小子,打了不心疼,可是别人家的孩子,碰了根手指头,别的不好说,那黑炭头准会找上门来。

了解大将军的心思,一个部将站了起来,笑道:“大将军,某却觉得,不过是几个小孩子在嬉闹,算不上什么大事,稍微告诫几句就成了,何必兴师动众。”

“那是,小孩子嘛,打打闹闹很正常,军中诸多大事还需大将军处理,些许小事,就不必你费心了,交由我们解决即可。”

众人纷纷劝和,大将军也趁机下台,但却瞪眼告诫道:“平息争端即可,不许有所偏帮,我看事情多半是几个小子惹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众人心中赞同,拱手散去。

然而,负责此事的校尉却不紧不慢,带着几个小卒,悠然而行,心里寻思,以几个公子的手段,要么不打,打了,肯定已经取胜,迟去晚去,有何区别,此行的目的,又是为他们收拾烂摊子罢了。

校尉猜测得没错,两帮少年的斗争,的确是一方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可以用摧枯拉朽来形容,对手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不可能……”声音充满难以置信的意味。

“哈哈,角抵你们不行,弓射更加不成,三局两胜,乖乖认输吧。”

在一片哄然声中,韩瑞也忍不住摇头叹气,没有想到呀,真是没有想到,看似威武雄壮、气势汹汹的对手,居然只是……

“我道你们有多厉害,原来也不外如此。”贺兰楚石不屑说道,伸手抹了把汗水,湿漉漉的脸孔露出灿烂的笑容。

尽管发生了冲突,但是两方少年还算理智,没有立即挥拳动手,而是换了种比较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先是角力,也就是摔跤,每方抽出十人,比赛十次,以多赢方为胜,见到莽撞少年出场,而且出赛的少年,都是体格健壮、孔武有力模样的,当时的韩瑞也有几分担心,连同贺兰楚石等人也脸色沉得,商量了许久,才选出人来。

然而,比赛的时候,莽撞少年轻松赢得胜利,可是他的队友,却无一获胜,纷纷落败,结果出人意料,韩瑞等人也有点儿莫明其妙,难道是对方轻敌了?不管怎么样,反正赢了一场,大家自然欢呼庆贺,多了几分信心,勇跃报名参加射弈比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相对,几个公子的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埋怨了几句,却也沉着应对,由个俊朗潇洒的青年出场,演示了传说中百步穿杨木的箭术,赢得了满堂喝彩。

尽管处于敌对位置,但是韩瑞等人,也不禁暗暗点头,不过贺兰楚石上场了,他的箭术也不差,虽然稍逊潇洒青年一筹,但是也不落气势。

而且,让韩瑞惊讶的是,那些脸上还有几分青涩稚嫩之色,整天哥哥、韩兄叫唤自己的少年小子,身手更是不凡,无论是走马骑射,还是跃马腾空,羽箭纷纷命中目标,有个更是绝,连长弓也不用,直接拿了个金弹子,长箭、短箭、铁丸纷飞,也是无一不中。

结果自然不必多说,这个时候,见到两帮少年没有斗殴起来,附近的居民百姓也放下心来,纷纷前来围观,见此情形,自然高呼喝彩,受人赞叹,少年闪春风得意,更加卖力表演起来,引得阵阵欢声雷动。

相对,落败的那方,气势低迷,目光茫然,好像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以几个公子为首,这些少年父辈多是权贵出身,尽管家教严格,但是难免有几分骄纵,况且长安城中谁人不知他们的底细,平时遇上了,自然不敢与其争锋相对,自大之心油然而生。

贺兰楚石等人却是不同,纵然也是贵族子弟,但是出身家境并不是顶尖豪门,如果把几个少年公子比作温室中的花朵,那么他们就是生长在野外大树下的小草,虽然也有树木摭风挡雨,但是耳濡目染,也少有经历,更懂自尊自强。

两方碰撞,结果不言而喻,某种时候,草根,往往比娇嫩花朵,更经得住考验。

韩瑞心中感叹,微笑了下,轻声说道:“贺兰兄,我们走吧,到酒楼欢庆痛饮。”

贺兰楚石也隐约看出对方少年出身不凡,再想到这里是长安城,不是自己的新丰小镇,达官权贵多如牛毛,见好就收,莫不要真得罪狠了,当下立即点头,招呼众人准备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慢着,你们还不能走。”英武少年喝声道,却少了几分颐指气使,更多的是不服。

“怎么,想出尔反尔?”少年们开始皱眉,连旁边的路人百姓,也纷纷摇头,古代信诺值千金,背信弃义之举,自然深得世人的唾弃。

“当然不是。”英武少年俊逸的脸庞涨红了,高声说道:“说话算数,这回合的确是你们赢了,但是莫要忘记了,还有第三回合呢。”

“三局两胜,你们都输了,还想怎样?”

“输了就输了,但第三场一定要比。”

英武少年十分坚持,渐渐地,众人也看得出来,这些少年不依不扰,并非是想耍赖,而是心有不甘,赌局是败了,但是非要板回一场,讨回一个面子而已,到底是少年郎啊,面子真薄,百姓一阵轻笑,理解点头。

“那么,第三场,你们想比什么?”

不行的话,就放水吧,韩瑞如此寻思。

“论战。”英武少年傲然说道。

“咦,有好戏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原来是要耍嘴皮子,算了,回去,不看了。”

底下百姓,有人欢喜,有人失望,纷纷扰扰,韩瑞也有几分惊讶,望着英武少年,以及他的同伴,发现他们信心满满的模样,显然是胸有成竹,觉得必然可以取胜。

真有自信,再回头看向贺兰楚石等人,他们却是踌躇疑心模样,显然底气不足,韩瑞想了下,轻声道:“贺兰兄,什么是论战?”

贺兰楚石连忙解释,韩瑞恍然大悟,什么论战,说白了还真是耍嘴皮子,纸上谈兵,不考虑任何意外,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以地为图,布下兵阵,你攻我守,征伐交战,直到取得胜利为止。

这种类似游戏的行为,自然让军中将领嗤之以鼻,视之如无物,但是在贵族子弟之中,却非常流行,成为风气,若不是见到这种游戏,也有点儿启蒙诱智的作用,朝廷恐怕早就下令禁止了,毕竟是从硝烟血火中拼杀出来的君臣,谁人不晓纸上谈兵的危害。

很快,在地上画好了简陋的地型军图,并阐明双方军队对比,英武少年率先摆开阵势,睥视道:“你们,谁来。”

唐代,行军兵略,也属于稀缺资源,贺兰楚石等人,或许听过父辈耳提面命,或者道听途说,却没有专门学习过,一时之间,自然迟疑不决,面面相觑。

“那么,我来吧,还请兄台手下留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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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英武少年瞥了眼,毫不在意道:“攻还是受?”

韩瑞冷汗直流,半响,才恍然自己听错了,古怪笑道:“攻吧,尽管有些不擅长。”

“如此,你听好了,我城中有将……兵卒……”英武少年滔滔不绝说了起来,甚至连怎么布置防守,也讲述明白,随之得意笑道:“双方兵力相当,你如何攻之。”

韩瑞盘坐下来,支手托着下巴,疑惑道:“兄台,你真的确认,这座无江河流过的城池,居然有人居住?”

“呃,城中有数口大井,足以支撑。”英武少年解释。

“三面依山,断壁天险难爬,只能正面攻之,城居于山腰,正门有条斜坡……”韩瑞又打量了眼,惊奇说道:“你真的确定,世间有这样的城池,不知建筑在何处。”

“你……那换你来守好了。”英武少年气急败坏道。

“不用,不用。”韩瑞连忙摆手,微笑道:“只不过是随口问问,想要见识见识。”

“别废话了,赶快攻吧。”英武少年哼声道。

“攻,为什么要攻?”韩瑞莫明其妙道:“我只要派三百五弓箭手堵住坡前,城中兵将必然插翅难逃,城中粮食再多,总有吃完的时候,我还费力攻它做什么,军队主力自然开移别处,攻城掠地,扩大优势。”

“哼,三五百弓箭手。”英武少年鄙视道:“我只要以骑兵出城,一个冲锋……”

“呵呵,兄台可能不清楚,离开之时,我自然布好迷阵,让你误以为军队仍在。”韩瑞笑道:“反正城中天险,你的斥侯也难以出来打探,岂能知道我军的虚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英武少年迟疑,心中多了几分认真,眼睛微动,说道:“投鼠忌器之下,我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城中粮食渐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当然要调兵遣将试探突围,是虚是实,肯定探得出来。”

“如此更好。”韩瑞拍手笑道:“兄台可能不知,这也是我布下的疑阵,三五百弓箭手只是诱饵,大军其实藏于暗处,等你忍耐不住派兵出城试探,得出所谓的迷阵情报,兴冲冲突围之时,我恰好夹道而击,趁机夺城。”

“…………”

半个时辰之后,英武脸色灰白,韩瑞拱手,笑道:“兄台,承让了。”

“不愧是韩哥哥,真是厉害。”

一帮少年欢呼雀跃,韩瑞谦虚不已,朗声笑道:“好了,耽搁了许久,我们去喝酒吧。”

“走,喝酒去……”

少年们欢呼应声,勾手搭背,拥着韩瑞,向长安城中的东市方向走去。

“德奖,你没事吧。”愿赌服输,这点气量,粗莽少年还是有的,况且,现在输赢已经不重要了,期待兄弟别出什么事才好,不然阿耶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李德奖,缓缓摇头,苦涩说道:“处弼,我败了。”

“德奖,别灰心丧气的,长辈常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时小挫,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赢回来就行。”粗莽少年安慰说道:“而且,我也看出来了,别看那小子模样很文弱,其实也是满肚子的坏肠子,尽是阴谋诡计,跟宝琳差不多。”

“没错……程处弼,我招你了,干嘛这么诋毁。”旁边那个百步穿杨的少年瞪眼叫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不好意思,一时口快,把你的底细抖出来了。”程处弼嘴上抱歉,脸上却笑嘻嘻的,没有分毫愧意。

“小子,看打……”

望着两个好友嬉戏打闹,李德奖没有与往常一样,加入进来,而是垂头丧气,疲惫不堪似的说道:“处弼、宝琳,我累了,准备回家,你们自己玩吧。”

两人同时松手,望着远去的李德奖,齐声叹气。

半响,程处弼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疑惑道:“德奖怎么了,不过是败了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试过,他为何这般沮丧。”

“装什么糊涂。”尉迟宝琳小声道:“以前败了,但非战之罪,而是跟我们一样,是被拖累了,现在却不同……”

“明白了。”程处弼恍然大悟,嘿嘿笑道:“我这般诚实,不像你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自然不清楚的,可没装糊涂。”

“哼哼,骗谁呀,哪个不知道,你们程家父子兄弟的心眼最多,却喜欢装成粗蛮匹夫,阴险的程度,不亚于刚才的小子……”

“诋毁!”程处弼自然不会承认,吵吵闹闹,也慢慢地散去了。

事情是否真的揭过了,谁也不得而知,反正李德奖郁郁寡欢似的回到家中,却发现李靖坐于厅中,悠闲自在的翻阅着一本书籍,连忙上前见礼。

从各地视察回京,李靖辞去尚书右仆射之职,君臣似有默契,李世民却也不加以挽留,立即同意,而且对左右大臣说,自古已来,身居富贵,能知止足者甚少,李靖能识达大体,深足可嘉,并特颁下诏书,加授特进,赐物千段,以示奖励。

解职回家之后,李靖闭门谢客,少有走动,日子清闲自在,反而觉得更加惬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痴缠自己的女儿出门玩耍,难得清静,看了几本杂书,发现二儿子回来,李靖也没有抬头,平淡道:“午时,以为你不回来了,饥了,就吩咐厨房备膳吧。”

德奖呆呆回答。

李靖瞥了眼,察觉儿子与往常有异,放下书卷,问道:“德奖,何事如此消沉?”

“没有……”声音虚弱,抬头望了眼,李德奖乖乖说道:“就是刚才,与人论战,败下阵来。”

人常说,子承父业,身为堂堂兵法大家的儿子,尽管只是类似儿戏的论战比赛,李德奖输与他人,作为父亲,李靖却反应平淡,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继续低头看书。

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身手非凡,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李靖,膝下有两个儿子,然而他们兄弟二人,根本没有从李靖身上学到任何家传武艺,更加不用说什么兵法战略了。

对此,李德奖百思不得其解,却碍于严父威慑,不敢动问,现在,终于憋忍不住,轻声说道:“阿耶,我想学兵法。”

书卷微滞,李靖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露出少有的严肃,沉声说道:“不是已经告诫过你们兄弟了么,如今天下太平,纵有滋事,朝中将帅如云,轮不到你们领兵征战,兵法学来何用,若是有暇,不若多念几本诗经礼记之类的,让我李家成为书香门第。”

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李德奖还是忍不住垂头丧气道:“为什么人家能学,我却不行。”

因为你是我李靖的儿子,注定为天子所忌,伴君如伴虎,平平庸庸,才能保一生平安,不然,但恐有灭门之祸,李靖心中叹气,眼睛多了丝愧疚,声音放缓,和言道:“适才与谁人论战,又是怎么败的?”

带着几分期盼,李德奖惊喜交集,连忙把事情全盘托出,开始的时候,李靖听着,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什么论战,分明就是胡思乱想,连纸上谈兵都不如,仗要是真这么打,不知道该让人灭了多少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勉强静心聆听,李德奖继续说道:“后来,他守我攻,他却束草为兵,骗我箭矢,而且使出了火马阵,暗夜袭营……”

娓娓而谈,李德奖却没有多少愤然,倒是有些佩服,就连李靖,眉毛也微微挑起,尽管只是儿戏之语,但是抛开其他因素,韩瑞攻城伐地的策略,却能行之有效,若是换个临战经验丰富的将领,说不定再能依计胜敌。

古人对兵书视如珍宝,从不肯轻易示人,然而韩瑞从小到大,二十多年,不知道看了多少影视资料,真正行军打仗,那肯定一败涂地,若是信口开河,打口水仗,绝对不逊于人。

是块好料子,磨练十数载,说不定就是个名将,再不济也能成为优秀的随军司马,李靖心中琢磨,好奇问道:“他是何人,你可知道?”

知子莫若父,清楚李德奖要是败于京城将帅子弟之手,决然不会这么沮丧。

“扬州人士,是个游侠儿,更像书生多些,姓韩。”说到这里,李德奖气愤道:“似乎有点儿名气,却不知羞耻,居然说阿耶……”

依稀浮现熟悉的感觉,李靖问道:“说我如何?”

“……曾经专程到扬州拜访过他。”李德奖哼声道。

靖听着有点儿熟悉,迷惑皱眉沉思,是他么,韩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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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家素雅酒楼之中,觥筹交错、酒酣耳热,赞叹的声音不绝于耳,韩瑞却没有多少得意,只不过是诡辩而已,庆幸对方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不然也奈何不得。

“韩大哥文韬武略,以后封侯拜相,莫要忘了我们,多多提携。”说话的却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清秀的脸庞还带着几分稚气,天真纯真,毫无心机,韩瑞只得唯唯诺诺,心中苦笑不已,封侯拜相?他们还真敢想呀,自己却从来没有过这种念头。

“对,我要当大将军,领兵征战,荡平塞北。”

旁边,有人举杯痛饮,发出豪言壮志。

“好,你当大将军之后,我为你牵马执兵,赏口饭吃。”

“去,你这小身板,恐怕连马槊也提不动……”

嬉笑打闹声之中,却透出他们纯粹朴实的志向,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想当年,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二楼雅座之上,听得少年们的野望,一个体型颇胖,面团团得好像富公翁的中年文士微微闭目,心中感叹不已。

喝了几杯酒,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醉眼迷离,艾艾说道:“阿娘说,打仗很危险,想让我做个州官,怎么办啊。”

“哈哈,小子,乳臭未干,刚好回家喝奶。”

善意的嘲笑声中,也有人故意搞怪嬉戏,少年满面通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拍案叫道:“不行,我也要当将军,韩哥哥,你让我当将军吧。”

韩瑞哭笑不得,附和道:“行行行,大家都是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欢喜畅笑,端起酒杯喝了半口,忽然茫然道:“大家都是将军,那谁做贼头呀?”

沉默了下,众人哄然大笑,弄了半天,这小子真醉了,以为大家要玩兵贼对战游戏呢。

欢声雷动,气氛越加热闹,韩瑞斟酌自饮,俊脸红润,醉态可掬,清亮的眼睛迷离眨拢,半睁半闭,望着一个个朝气蓬勃,胸怀梦想的少年,心中不禁有点儿迷茫,不管是为兵为将,为官为吏,他们都有理想与目标,那么自己呢?

真的甘心窝在扬州乡村当个小地主,答案自然不是,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长安来,问题在于,就是到了长安,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韩兄,我们来投壶。”

恍惚之中,有人高声招呼,韩瑞惊醒,微笑摆手,举杯赔罪,其他人自然不会在意,组队比赛起来,须臾,人群中传来钱丰嚣张大笑:“哈哈,你们输了,快些喝酒。”

“再来……”

韩瑞侧头望去,见到钱丰站在十步之外,或扔或抛,准备无误地将令箭投进酒壶之中,便知道结果如何了。

“嘿嘿,你们还有谁来,某生平从无敌手,唯求一败而已。”

钱丰叫嚣起来,气焰嚣张的模样,自然惹得许多人看不过眼,纷纷上前挑战,可惜全然不是对手,纷纷落败,就连贺兰楚石,也在小弟们的推拉上,上场比试,可惜没过多久,就苦笑摇头下来,叹服道:“韩兄,你的兄弟真是厉害。”

韩瑞诋毁笑道:“那小子在家里,从来不做正事,整天花天酒地,投壶以乐,你们怎能与他相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众人耳中,引得一片笑声,钱丰瞪眼,别头哼声道:“不服气的,尽管再来。”明知不胜,却要敌之,非智者所为,众人自然纷纷摇头,宁愿自斟自酌,也不去自讨苦吃。

“唉,求败而已,为何那么困难。”钱丰的故作姿态,又是引得众人极度鄙视。

“小哥,某陪你玩两局如何?”

韩瑞好奇望了眼,却见楼上走来个长得一团和气的文士,身材体型与钱丰相似,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大家纵然不会认为他们是父子,不过说是亲戚,肯定深信不疑。

“好啊,先请。”钱丰很自信,有人陪自己玩耍,干嘛要拒绝。

收回目光,韩瑞举杯,与贺兰楚石聊了起来,笑道:“贺兰兄,适才大家述说志向抱负之时,你为何沉默不语啊。”

“韩兄何尝不是如此。”贺兰楚石轻笑道。

“我不过是寻常百姓,再有雄心壮志,怕是难以实现。”韩瑞半真半假道:“而贺兰兄却是不同,勋贵子弟,封官赐爵总比常人轻易。”

“勋贵?”贺兰楚石叹息道:“那是前朝的事情了,如今,还有谁记得贺兰家,若不是当今陛下仁慈,恐怕连家业都难保。”

贺兰是鲜卑族姓氏,在北魏北周之时,也是朝廷少有的高官权贵之家,然而到隋朝之时,却已经没落了,唐朝开国之初,为安抚权贵之心,稳固根基,争取支持,对于一些遗老遗臣,自然加以封赏,贺兰家的运气不错,得了个县男爵位。

别看朝廷之中公侯繁多,那是人家一刀一抢拼杀而得的,就是秘书监虞世南,名声天下皆知,一样不过是个永兴县子而已,可见唐初爵位的的含金量之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人心总是不易满足的,贺兰楚石就是如此,饮了两杯醇酒,眼睛燃起了火焰,沉声立誓道:“某,有生之年,定要恢复贺兰家的荣光。”

“相信贺兰兄一定可以成功的。”韩瑞安慰说道,反正你这代不行,下代肯定可以,不过很快又败坏了就是。

“谢谢吉言。”贺兰信心满满,旋而问道:“却不知道韩兄有何雄心壮志?”

随口说说,你还真信了,韩瑞心里嘀咕,却拍案唱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好豪气。”

一帮少年还在沉醉诗意之时,面团颇胖的中年文士击掌喝彩,径直走了过来,取盏斟酒痛饮,赞叹道:“小子,不错,当浮一大白。”

“韩哥哥又有新作,听起来就觉得热血沸腾。”

“不管了,明日我要去从军……”

赞誉之声,此起彼伏,韩瑞也有几分习惯,谦虚两句,偏头望去,却见钱丰愣愣呆望,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

“呵呵,小哥别担心,那小胖子输了,一时授受不了而已。”中年文士摸着白净无须的下巴,笑容可掬,却叹气说道:“多年未曾一败,本以为今天会破例的,没想……唉。”

这语气,这模样,与钱丰何曾相似,韩瑞忍俊不禁,笑道:“这位先生,既然想败,为何不佯装不敌,高处不胜寒,又是何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处不胜寒,精妙之语。”中年文士眼睛微亮,含笑赞许,却摇头说道:“小哥你不懂,胜与败,其实是两种心情,求胜易败,求败易胜,不是不想胜,而是不想败……”

稀里糊涂,韩瑞半知半解,其他人也莫明其妙,唯有钱丰,突然清醒,扑身奔来,拱手就拜,呼叫道:“老师。”

中年文士吓了跳,连忙避开,颇有几分不悦道:“何故乱喊,我什么时候收你为徒了。”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钱丰摇头晃脑吟诵,末了,脸上透出敬佩之意,说道:“老师技艺高超,让学生自惭形秽,自然要拜师,请你多加指点。”

“这样呀。”中年文士犹豫不决,摇头说道:“还是不行。”

钱丰满面失望之色,不甘问道:“那是为何?”

“你的体型与某相似,收你为徒,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诽议呢。”中年文士笑道,抛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拂了拂衣袖,就这么走了。

钱丰登时傻眼,受不了这个刺激,抱起酒坛就猛喝,旁人纷纷助威呐喊,韩瑞劝了几句,也就由他而去了。

一餐酒宴直到日薄西山,众人才相互扶持,纷纷散去,回到客栈之时,已是夜晚,月亮升起来了,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光华洒在窗檐。

安顿烂醉如泥的钱丰,韩瑞随意泡了个澡,倚在窗口,遥望夜空,月亮就如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娴静而安详,一缕清柔的月光洒落在身上,夜风徐徐,似有几分清冷,韩瑞扯了下衣襟,目光就如月华,茫然如纱。

仰望浩瀚夜空,忽而发现自己的渺小,秋夜冰凉,心里更是不觉得有多少温暖,韩瑞轻轻叹气,披衣躺榻,思潮起伏,伴月而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香甜酣睡的韩瑞,迷迷糊糊翻身下榻,拣了件外袍披肩,半眯着眼睛,打着长长阿欠,上前开门。

栓木才落,房门敞开,钱贵脸色急虑,劈口说道:“韩郎君,出事了。”

“怎么了?”韩瑞本能问道,依然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郑家来人,请郎君前去府邸,似有质问之意。”钱贵十分着急。

打了个激凌,韩瑞顿时清醒,心中微沉,连忙问道:“因何而质问?”

“具体我也不清楚。”钱贵忧心忡忡道:“再三向传信的仆从打听,才探到一点信息,郑舍人好像对郎君上次赴约之事,深有不满。”

“果然……”韩瑞皱眉,急忙问道:“三哥呢?”

“郎君他……”钱贵欲言,隔壁房间就传来钱丰鬼哭狼嚎的声音:“二十一郎,你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么?”

“我没说,是你这么认为而已。”韩瑞嘀咕,连忙跑到隔壁房间,找钱丰商量对策,才跨过门槛,立时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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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房中,只见钱丰脸上尽是未擦干的水渍,头发湿漉漉的,模样十分狼狈。

“三哥,你这是……”韩瑞嘴角抽*动,拼命忍耐。

钱贵小声解释:“叫唤半天,郎君都没醒,滋事体大,唯有出此下策了。”

抹了把脸,扔下毛巾,钱丰咬牙切齿道:“二十一郎,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韩瑞在装糊涂。

“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钱丰绞手抱拳,满面尽是威胁,突然痛哭流涕,哇哇叫道:“二十一郎,这回真是给你害死了。”

“三哥,可能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严重。”韩瑞连忙安慰道。

“严不严重我不清楚,反正我知道,一踏进郑家,我这辈子,别指望考上状头了。”钱丰非常激动,一不小心,反倒把自己的凌云壮志泄露出来。

“三哥,或许事情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你看,都这么久了,陛下应该会把这事忘记了吧。”韩瑞继续说道,底气稍显不足。

“万一记得呢。”钱丰不敢冒险。

“就算记得,但陛下乃是贤明之君,事情过去了,岂会斤斤计较。”韩瑞断然说道:“还有此心的话,又何必拖到现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一郎,换成是你,敢拿前程去博么。”钱丰神情沮丧,微声说道:“反正我不敢,就连陆家也不敢,要知道……天威难测啊。”

韩瑞沉默,深以为然,他可不敢忘记李世民是怎么当上皇帝的,一代雄主的心思,可不是自己这种升斗小民可以揣度的。

“问题在于,郑家已经来人,你该想怎么办?”韩瑞问道。

“这还用说。”钱丰如同死猪不怕开水烫,坦然说道:“上次让你代我去,不是已经得出结论了么,两权相害取其轻,自然之理也。”

“也是。”韩瑞表示赞同,却奇怪说道:“既然有了心理准备,那你嚎什么。”

“你以为我愿意呀。”钱丰埋怨道:“大清早,睡得正香,却被人用冷水泼醒,换谁也得嚎出来。”

旁边的钱贵有几分羞赧,连忙请罪起来,见到钱丰没有责怪,又小心翼翼道:“郎君,你是主,我是仆,本不该多嘴的,但是提到郑家,我还是有必要提醒郎君几句。”

“有事就说,不用吞吞吐吐的。”钱丰摆手道。

钱贵揖手行礼,轻声道:“郎君应该知道,娘子是……。”

“阿娘是郑家旁支,大家是亲戚,这我清楚。”钱丰没有在意,叹气说道:“阿耶他们可能不知,不过,你应该清楚,这件事情有多么的麻烦。”

“事情涉及到天子,我再愚昧无知,也明白滋事体大。”钱贵说道:“但是郎君是否知道,若无郑家照应,钱家……或许破败在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钱丰惊起。

“具体如何,阿郎没有吩咐,我也不敢多说。”钱贵苦笑道:“不过,郎君,恕我说句冒犯的话,其实事情有迹可寻,只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为父分忧,所以才会视若无睹。”

沉默了许久,理了下衣襟,钱丰轻声道:“更衣、备礼,我要前往郑家拜访。”

钱贵欣慰应声,韩瑞在旁说道:“三哥,我陪你去吧。”

钱丰微微摇头:“二十一郎,这事麻烦,想想,你还是不去为好。”

“呵呵,你以为我想呀。”韩瑞笑道:“若不是觉得,上次的确没有尽心尽责,途中离开过一阵,或许那时郑家娘子来到了,却没有见人,才有会有今日之事。”

钱丰恍然大悟,笑骂起来:“果然,罪魁祸首就是你小子。”

笑笑闹闹,整理容装,两人登上马车,随行三五仆从,直奔长安而去。

中午时分,进到城中,望着依稀有几分熟悉的街道,韩瑞随口问道:“三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安兴坊。”钱丰回答,见到韩瑞脸色古怪,不由好奇道:“怎么了?”

“没事,不是告诉过你了,颜学政托我送信给颜少监。”韩瑞笑道:“那天你到郑将军家拜访,我就把这事办了,真是巧,颜少监也住在此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以前,钱丰肯定埋怨两句,怪韩瑞不等有空,带他同往,现在却没了这个心情,应了一声,望着街道人流建筑,似有几分出神。

“三哥,不要担心……”

韩瑞再次开口安慰,与此同时,中书舍人郑仁基也满腹的忧虑,连翻了几页书,却都看不进去,干脆站了起来,在书房中来回度步。

曾经身为隋朝大臣,李唐夺得江山之后,郑仁基一度归隐,几年之后,李世民即位,一纸诏书传来,召其出仕,为了家族利益,郑仁基自然没有拒绝,况且因为族弟郑仁泰的关系,来到长安之后,就担任了中书舍人之职,权势不大,却极为清贵。

政务不多,非常符合郑仁基的心意,有闲之时,便与朝中好友聚饮,倒也十分惬意,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突然而至,不仅朝堂风波震荡,就在民间也引起了轰动,郑家更是措手不及。

原因也简单,不知道怎么回事,宫里突然传来消息,天子欲纳郑仁基之女为充容。

周礼记载,古者天子後立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以听天下之治,唐朝参照周礼,建立了完整的内官制度,规定皇后一人,下立四妃,九嫔,婕妤、美人、才人等。

充容就是九嫔之一,初次进宫,便能获得这种待遇,也算是难得的优待了,这完全是看在荥阳郑氏的面子上,郑仁基自然清楚,然而,这种在他人看来,或许是天大惊喜的事情,对于郑家,却只有惊没有喜。

因为,郑家女已经许配了陆家,正当郑仁基踌躇不安,考虑要不要进宫向天子讲述明白之时,大名鼎鼎的谏臣魏徵就已经赶着去见皇帝,义正辞严地教训李世民强纳民妇,非明君所为。

这事也十分正常,朝廷上下,谁人不知,魏徵的消息最为灵通,就连千里之外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的耳朵,然而,李世民似乎不清楚有这样的事情,非常吃惊,连忙召回颁册的使者。

可是诏书已下,房玄龄等几个大臣却觉得,颁诏册嫔乃是大事,怎能因为魏徵的几句话就中途废止,争执不下的时候,也闹得满城风雨,陆家听闻消息,连忙上奏表示,自家与郑氏绝无婚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陆家的声明,群臣就更起劲了,不过还是魏徵一语道破天机,陆家只是害怕重蹈覆辙而已,众臣顿时恍然大悟,不再言语,李世民更是不愿意背负这种名声,连收回成命,并发下诏书自责。

原来,当年的高祖李渊,看上一个大臣的妻子,夺其妻后,越看臣子越觉别扭,最后干脆把他外放,贬做了县令,有这个事例在前,陆家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但是郑仁基却不能原谅他们的行为。

因为,事情看似了结,并在朝野广为流传,众人都称如今的天子有德,可是谁也没有把握,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在李世民心中留下疙瘩,所以,对于郑家之女,自然是望而生畏,视如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至于陆家,之前表示没有与郑家联姻,已经是欺君之罪,怎敢再坐实了罪名,想到这里,郑仁基怒火中烧之余,也忍不住摇头叹息,毫无办法,早知道如此,当年就应该……

“阿郎,钱家公子来访。”

门外传来奴仆的声音,郑仁基应声,皱起眉头,其实,在他心中,自然清楚以钱丰的条件,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不过病急乱投医,又给族弟郑仁泰几分面子,觉得但见无妨,没有想到,钱丰居然没有露面。

尽管明白其中原因,但是郑仁基还是怒形于色,其他人也就罢了,你不过是小小商贾之子,居然敢在郑家面前摆谱,泥人也有火性,难道欺我不懂骂人?胸口起伏,似乎为这些年来积压的怨怒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可怜的钱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内定为出气筒,在韩瑞的陪同下,来到厅中稍坐等候,不知为何,身体忽然一阵莫名颤冷。

韩瑞察觉,悄声问道:“三哥,身体不适?”

“感觉有点冷。”钱丰忐忑不安道:“有些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的。”韩瑞轻声道:“堂堂中书舍人,以礼持家,岂会与我们一般见识。”

“也是。”钱丰坐卧不安,身上虚汗直流。

韩瑞还想安慰,一阵屐木声传来,两人连忙站了起来,出乎意料,进来的却是个美丽少女,肌肤胜雪,白里透着红润,秀眉如水,一双眼眸清澈透亮,盈盈而立,好奇望了眼,以黄莺的般的声音说道:“请问谁是钱公子。”

在美女面前,钱丰的表现一向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行礼,和声说道:“在下便是。”

“娘子有请。”美丽少女说道:“请随婢子来。”

轻吸了口气,钱丰镇静自若,轻声道:“二十一郎,你在此等我回来。”

拍了下钱丰宽厚的肩膀,韩瑞郑重点头,微声道:“记得放松,不要紧张。”

望着钱丰与美丽少女走出厅堂,韩瑞也有几分慌乱,忍不住呼了口气,就在这时,珠帘叮当响亮,一个高冠儒袍,深衣宽袖,颇有几分魏晋文人风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声若洪钟,威严怒目道:“竖子,好胆……”

感谢书友:月下染秋风、大鸟恨情的慷慨解囊,呵呵,准备上架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刻,郑仁基放开了所谓的名士风范,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慈父,什么沉稳持重风度全部置之脑后,滔滔不绝,把积压已久的火气宣泄出来。

上一秒还在考虑来人是谁,下一秒韩瑞就完全懵了,什么目中无人,放浪形骸,不知礼节,说的是自己吗,连不孝逆子的罪名都跑出来了,这个……韩九夫妇已经逝世多年,想要忤逆,还真没有机会。

睁着无辜的眼睛,受到郑仁基汹汹气势的压抑,韩瑞屡次想开口辩驳,却找不到机会,只得沉默以对,低头下去,无聊计算起衣衫纹理数额来,反正自己的确做错了,不该代替钱丰去赴约的,被骂几句也正常。

声色俱厉,责斥许久,见到对面小子躬身低头,忏悔愧疚模样,郑仁基一阵心情舒畅,五体通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顺畅了,就是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旁人察觉出来,连忙奉上清水,郑仁基自然顺手接过,一口饮尽,不忘投以赞许的目光,小子机灵,有前途……呃

发现清水是韩瑞递来的,郑仁基愣了下,咳嗽一声,颇有几分尴尬,反应也快,挥袖坐下加以掩饰,怨怒之气,似乎消散了大半,稍微恢复几分冷静,不由得暗暗苦笑起来,老了,真的是老了,如此失态,传扬出去,不免惹人笑话。

幸好,这小子也算是自己人,或许就是如此,自己才会这么动怒吧,别人也就罢了,自己人也这般避逃,就如火上加油,难以压制,情有可原,但也可见,自己修身养性的功夫,还是没有到家。

反思片刻,郑仁基一丝怒火,也烟消云散,面容稍霁,淡声道:“坐下吧。”

韩瑞闻言,乖乖在下首,找了个偏远位置,跪坐下来,双手垂膝,一副恭听教诲模样。

还算乖巧明理,而且体型……也不像仁泰说的丰润,打量片刻,郑仁基收回目光,第一印象,不好也不坏,至少消除了成见。

沉默片刻,郑仁基开口道:“某膝下仅此一女,视若掌上明珠,难免有几分偏爱……”

从这话就可以推测出来,这人就是郑仁基,身在屋檐下,想不低头昧心也难,当下韩瑞说道:“小子明白,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郑中书加以责斥,也是理所当然。”

现在这般明白事理,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心中怨言了句,郑仁基淡淡说道:“嗯,你这样想,也是没错,细算起来,你也是我子侄一辈,提点教导几句,的确应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忍耐,没有投以崇拜鄙视目光,轻描淡写之间,就把失态怒喝掩饰揭过,如此功力,真是值得学习。

好像也有些心虚,郑仁基没有再纠结此事,拉家常似的转移话题道:“也有十余年没有到过扬州,那里变化如何。”

“呃,不好说。”韩瑞迟疑道。

“为何?”郑仁基皱眉,小子,对你和颜悦色,反倒捏拿起来了?

“十几年前的扬州是何模样,小子并不清楚,察觉不出其中的变化。”韩瑞说道,这几日天天给人讲述扬州如何如何,厌烦了。

“也对。”郑仁基若有所思,其他不好说,起码诚实这点,的确值得称道。

十几年前,这小子,才在襁褓之中,还未记事,长大之后,又身在其中,岂能知道多年来的变化,相对说得天花乱坠,郑仁基更加欣赏韩瑞的“诚实”。

“二十年前,我跟随陛……炀帝,驾临江都,那时的扬州……”郑仁基喃声呓语,陷入了回忆之中:“还是秋季,草木郁郁葱葱仍未凋落,风光依旧旖旎,风景秀丽如画,汴河潺潺,清澈透洌,穿越大明桥、九曲桥、下马桥……蜿蜒而过,月明之夜,陛下招集歌女,与众臣吹箫弄笛,其乐融融。”

“转眼之间,就是二十余年,物是人非。”微微摇头,郑仁基轻叹道:“当年的同僚旧好,也没剩下几个了。”

心有感触,韩瑞低声轻吟:“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咦,刚才你……”郑仁基惊醒,默默品味诗中的意境。

“阿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叫唤,厅中走来个仆从,递上张拜帖。

接过拜帖,郑仁基摊开细看,立即吩咐备车,站了起来,望了眼韩瑞,迟疑不决。

韩瑞见机,连忙说道:“郑中书有事,小子也该告辞了。”同时在心中默默祷告,三哥,还没喝杯水,就给训了顿,也算是有难同当了,很够义气了,况且现在这种情况,留下来也无益,先暂时撤退,再作打算。

韩瑞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怎么说呢,由于失态怒训的原因,郑仁基心里就有两分愧意,如今见到韩瑞这么知情识趣,又多了两分过意不去,想了想,怎么说这小子也是本家亲戚,好像又有些许才学,带去见下世面,端茶倒水、跑腿使唤也不错。

“你也陪我同去。”郑仁基说道,便宜你了,权当补尝吧,堵住他的口,免得他到处宣扬今日之事,或许这个,才是主要原因。

韩瑞愣了,迟疑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许久,钱丰走了出来,脸上莫明其妙,带着困惑,叫道:“二十一郎……人呢,哇,小子,不够意思,居然先走了。”

待钱丰气急败坏,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之时,厅中又出来两个美丽少女,柔唇盈盈轻笑,十分欢畅。

“流萤,我们这样自作主张,娘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你不说,谁知道,况且,我们也是替娘子出气而已。”流萤皱起小巧琼鼻,不高兴说道:“画屏,刚才也你同意了,怎么转眼就不认账了。”

“没有。”画屏就是刚才引路的美丽少女,却见她摆着纤白的小手,温柔笑道:“只是觉得不妥而已,怎么说,他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胖乎乎的,又笨,娘子才不会看上他。”流萤心直口快,若是钱丰听到了,肯定泪流满面。

“嘻嘻,也是。”画屏表示赞同,不自然绞着小手,颇有点儿自我安慰道:“其实,我们也没把他怎么样,只是把他凉一会而已。”

“就是,你尽管安心,不会有事的。”流萤信心满满,甜笑道:“咯咯,又打发了个,真是没有自知之明,长得这副尊容,还敢上门,哼,应该把他列入天下最讨厌人物榜上第三位。”

若是知道给两位美丽少女这般贬损,钱丰肯定倍受打击,无地自容,生无可恋,跑到角落里痛哭流涕。

其实,说起来,钱丰的相貌也不差,只不过是做错了事情,在两位美女眼中,自然是罪大恶极,一无是处。

“呀,流萤,你什么时候又有了个讨厌的人。”画屏惊讶,掐指算道:“陆爽肯定排在第一,那么第二个是谁?”

“第二才是陆爽,至于第一,自然就是……”流萤不答,暗暗咬牙切齿,握着娇嫩的小拳头,听得画屏好奇追问,连忙说道:“好了,看看,人都跑了,阿郎怎么没来呀……”

马车悠悠,在某个美丽少女心中,厌恶指数暂时名列榜首的韩瑞,小心翼翼问道:“郑中书,我们这是去哪呀?”

郑仁基神态自若,平静说道:“可知朝廷门下侍中为谁?”

“侍中……魏徵…阁老。”

穿越唐代,了解时事之后,韩瑞才发现,原来大名鼎鼎的魏徵,并非后人印象中的直臣谏官而已,堂堂门下侍中,固然称不上权倾朝野,起码也是位高权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在唐代,实行的三省六部制度,三省为中书、门下、尚书,中书省起草的诏令,门下省负责审议通过后,最后交由尚书省执行,一环扣一环,相互制衡,天子才得以垂拱而治,所以郑仁基身为中书舍人,品佚虽然不过正五品,但因三省官员掌管机要,参议国政,才显清贵,魏徵是门下侍中,更是顶极高官之一。

仁基应声,提点道:“此行,多遇高官鸿儒,你要知进识退,莫要闹出笑话。”

说句实话,韩瑞上车刹那,郑仁基就后悔了,觉得匆匆决定,的确有点失策,然而也不能出尔反尔。

魏徵,韩瑞眼冒亮光,想到前来长安的目的,自然连忙点头答应,而且立即断绝再次提出告辞的心思,安静稳坐,心中大叹,真是运气呀,再给训骂一顿,也值。

郑仁基微微摇头,也知道多说无益,待会只得加以关注吧。

魏徵与郑仁基,尽管一个是出身贫寒,后来居上的名臣,一个是世家子弟,仕途青云直上,却稍显平庸的官员,或许是缘分,两人居然成为知交朋友,这也是为何魏徵清楚郑仁基女儿已经婚配的原因。

犯颜直谏,让李世民收回旨意,却是没有想到,陆家居然那么怯懦,风平浪静了,也不愿意承认两家的婚约,对此,魏徵自觉德行无错,却难免觉得在人情上有几分亏欠。

然而,郑仁基也明白事理,知道事情与魏徵毫无关系,却乐得让魏徵觉得欠自己人情,尽管清楚不能以此谋取私利,但是偶尔前去打个秋风,也颇感成就,不过,今日也奇怪,一向小气的魏玄成,也难得豪爽一把,居然主动设宴请客,也算件稀罕事情。

就在郑仁基心中怀疑之时,马车停下,韩瑞连忙掀起帘布跃下,仔细打量周围环境,眼前是幢普通宅院,大门中开,一个相貌清瘦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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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人,莫非就是魏徵,韩瑞心中寻思,悄悄注视,模样普通平凡,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很清澈明亮。

“郑兄,你来迟了。”

声音温和,清朗爽直,没有想像中的古板严肃,当韩瑞还在寻思之时,郑仁基已经从车厢下来,笑迎说道:“玄成还是那么性急,又没规定宴会时间,怎能说我迟了。”

“有人到了,你来得最晚,自然是迟了。”魏徵笑道,也不虚礼客套,拉着郑仁基就往院内走去。

望着走远的两人,韩瑞也有这个觉悟,乖乖尾行,充当随行小厮,一路行去,越过客厅,逐渐深入内宅,听着两人说说笑笑,韩瑞也偶有所得。

第一印象就是,魏徵没有想象中的古板,但的确是性格直爽,从来不避实就虚;其次,或许是出身贫寒,依然保持勤俭朴素的作风,宅院建筑简单,摆设家具普通,如同寻常百姓;还有第三……韩瑞默然无语,无论魏徵还是郑仁基,到了后院,只顾自己坐下,摆酒笑谈,真把自己当成小厮了。

韩瑞留意,席上的确早有客人盘坐其中,一个相貌平凡,年约三十四五,下巴留有稀疏的胡须,脸色如同秋天的落叶,一片枯黄,坐在席间,双手笼袖,一言不发,颇为古怪。

旁边,却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白白胖胖的,红光满面,好比地主富商,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表情,十分平易近人。

“阎侍郎,马御史。”郑仁基坐了下来,先与两人招了招呼,又奇怪道:“人来齐了?魏兄就着急摆宴。”

“自然。”魏徵理所当然道:“所以说郑兄迟到了。”

“不迟、不迟。”白胖中年人笑道:“我与马御史也是才到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脸色枯黄男子好像入定了,没有回答,其他人似乎也了解他的脾性,没有在意,举杯觥筹交错,笑谈无忌。

听了几句,侍立旁边的韩瑞心中惊叹,果然来对了,遇到的都是名人啊。

魏徵暂且不提,白胖子却是赫赫有名的阎立德,呃,或许提到兄弟阎立本,大家可能相对熟悉些,不管怎么说,现为工部侍郎的阎立德,在朝野的声望,的确比阎立本高上数倍,相貌枯黄的男子更加不能小觑,他就是马周,贞观后期的宰相名臣。

在场四人,相对来说,郑仁基才是默默无闻之辈,但是此时,地位仅次于魏徵,而且两人又是好友,畅饮片刻,直言笑道:“玄成,我还在奇怪,你怎么改性子了,居然主动请客,原来是别有用心啊。”

“什么用心。”魏徵笑道,并没有否认。

“这倒不知,不过玄成请客,素来是宴无好宴,准没好事。”郑仁基笑道,本是玩笑而已,却没想真给他猜对了。

却听魏徵微笑道:“对于郑兄与阎兄来说,的确有几分为难,不好开口啊。”

“侍中客气了。”阎立德颇有点儿受宠若惊,拱手说道:“有事尽管吩咐,必当尽力。”

郑仁基却多长了个心眼,感觉不妙,连忙说道:“玄成,不好开口,就算了吧……”

“那怎么行。”魏徵毫不犹豫,认真说道:“开口的确为难你们,但是沉默不语,却有愧于朝廷百姓,于心难安啊。”

“这么严重。”郑仁基迟疑,叹道:“早知道,不应该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也不用两位直言相告,只须回答是与不是,即可。”放下酒杯,魏徵正容道:“郑兄,最近是否有道诏书,没有经过门下省审议签署,便直接递到了尚书省。”

在魏徵灼灼目光中,郑仁基低头不语,手指悄悄地做了个隐秘动作,魏徵心中顿时了然,转头看向阎立德,笑容满面道:“阎兄,工部最近是否要大兴土木啦。”

抹了把汗,阎立德迟疑,工程自然是有的,而且负责的人还是自己,但是不好说出来呀。

“如此,马御史……”

魏徵继续询问,却听马周淡声道:“的确,御史台得到讯息,上皇嫌弃夏秋燠热,陛下欲尽孝心,决意兴建宫室,供上皇避暑,某正要准备奏章,待明日劝谏。”

徵十分欣慰,郑仁基与阎立德却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娄子不是从自己这里捅破的,天子怪不到自己头上。

韩瑞在旁观看,心中再次感叹起来,是为尽孝而兴建宫殿,姑且抛开后世的眼光,起码在这个时代,理由还算光明正大,却要避开魏徵,营造事实,让他不能阻挠,可见,在李世民心中,魏徵是那么的可畏……换个角度,也难怪十年之后,连碑都给推了。

望着兴致勃勃与马周筹划劝谏的魏徵,韩瑞悄悄感叹,微微摆头,眼睛突然定住了,却见梁柱旁边,有个**岁的小孩,模样十分清秀,一双清灵的眼睛,好奇打量着厅中,察觉韩瑞的目光,小孩闪躲轻藏,又探了出来,羞涩而笑。

衣服装束,不像仆从小厮,韩瑞若有所思,悄悄挪移几步,轻轻笑道:“你是魏叔玉?”

“你……怎么知道。”

清脆的童声突兀响起,魏叔玉连忙捂住嘴巴,可惜已经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玉!出来。”

魏徵的声音,没有丝毫火气,魏叔玉却有几分害怕,怯怯走了出来,跪下顿首,叫唤道:“阿耶,郑叔父,阎伯伯,马叔叔。”

“呵呵,原来是叔玉,几日不见,长得愈加俊俏了。”郑仁基笑容可掬,轻侃说道:“可惜叔父没有与你年纪相当的女儿,不然定要招你为婿。”

年纪虽小,对这种事情却也迷迷糊糊、半知半解,魏叔玉立时羞红了脸,可爱模样,连马周的脸上也泛起抹笑意,更加不用说始作俑者的郑仁基,毫不掩饰地放声畅笑起来。

魏徵心中轻叹,可惜叔玉太小,若是能再大五岁,那就好办了。

摇头晃开不切实际的念头,魏徵训道:“想来就来,藏于暗处,成何体统。”

“阿耶,叔玉错了。”魏叔玉十分委曲,怨怨瞄了眼韩瑞,要不是他,自己藏得隐秘,怎么会被发现,接受教训。

小孩子的动作,哪里能隐瞒得过几个或心思缜密,或老奸巨滑的官员,瞬间,几道目光刷刷投射到韩瑞身上,充满了审视。

微微退步,韩瑞心里嘀咕,不过是调戏小孩而已,至于么,然而,事实告诉大家,不遵守尊老爱幼优良传统美德的下场,往往十分的悲剧。

韩瑞能从魏叔玉的衣着打扮,判断其不是魏府的仆从小厮,那么反之亦然,除郑仁基之外的三人,自然也可以得出相同结论。

有点印象,魏徵侧身道:“郑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远房亲戚,长年居于乡野,见识浅薄,失礼之处,诸位多多体谅。”郑仁基拱手道,心中大悔,果真不该带他来的,看吧,真闹出笑话了。

“哈,原来乃是郑氏良才,怎么不早说,恕某失礼才是。”魏徵笑道,连忙吩咐仆役添加案席,奉上酒食。

见到韩瑞没有动静,郑仁基沉声道:“还不过来,参见魏侍中、阎侍郎、马御史。”

韩瑞连忙走了过来,跪拜行礼,近距离接触,心中滋味复杂,欣喜、失望、淡然,各种情绪掺杂,表情之上,倒是有节有礼,但郑仁基却站了起来,拂了下衣袖,韩瑞还以为什么地方出错了,暗暗自查。

不过郑仁基倒没说什么,径直朝厅旁的侧门走去,韩瑞才恍然大悟,轻笑了下,原来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喝多了,要去解决。

对于韩瑞的见礼,魏徵微笑点头,自然是给郑仁基面子,马周一声不响,那是本性,倒是阎立德十分友好,和气笑道:“小哥怎么称呼,家乡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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