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春满人间(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也有点iǎ问题,由于韩瑞没有提前通知,自己准备回乡的消息,所以匆忙之间,家中仆役,只能腾出两三间房间,安置随行韩瑞归来的奴仆,而且还要搭铺挤睡,挤不下的,也只有打地铺了,做仆役的命苦啊。
当然,奴仆的安置问题,很容易解决,韩晦可以随意安排,然而,几个nv眷……
韩晦很是明智,不作安排,而且故意没提,所以当韩瑞回到房间,见到郑淖约等人相聚房中,嬉逗平常之时,也没考虑太多,也笑呵呵的参与其中。
韩瑞拿了只拨鼓,轻轻摇晃,笑眯眯道:“平常,叫耶耶。”
“呀呀。”婴孩的声音更加清晰了,眼睛乌亮圆润泛着光泽,嘴巴甜笑乎乎的iǎ手,软绵绵的抓来抓去,十分可爱。
月朗星稀,夜风微拂,烛光忽长忽短,好似薄薄的红纱,几个nv子美丽的容姿,在薄纱的映照下,如真似幻,难以描绘形容。
撩了下柔亮的青丝秀发,郑淖约轻声道:“夫君,夜了,不要与平常嬉闹了,哄他睡觉,不然半夜容易惊醒。”
韩瑞点头,将孩子jiā给郑淖约轻哄,一转身,却发现大家的目光,全部看向自己,不由有些奇怪,左顾右盼,不解道:“怎么了?”
“大家睡哪?”李希音问道,有点儿羞嗔妩媚。
“当然是……”韩瑞愣住了,这里可不比京城的住宅,地方iǎ,空房更少了,内宅之中,除了一间主卧,似乎只有两个房间。
如果说,只有郑淖约、李希音、流萤、画屏四人,自然容易安排,最多是韩瑞与郑淖约一起,李希音一间房,流萤画屏两人将就挤下,肯定不成问题。然而,除了她们几人,还有两个照顾平常的婢nv,总不能让她们通宵达旦吧。
“那个户的,比不上京里,大家见谅哈。”韩瑞苦笑道:“我去找晦叔商量下,实在不行,我正好和他秉烛夜谈,你们早点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语气之中,好像有点自嘲的意味,郑淖约心中微颤,急忙道:“夫君,不用了……萤儿屏儿,今晚你们照顾平常,去左厢休息……至于你们两个,到右厢吧。”
“那么希音……”韩瑞迟疑道。
轻轻白了眼,郑淖约说道榻这么宽敞,难道容不下三人。”
韩瑞惊愕,喜出望外,连忙不迭道:“能,肯定能。”
片刻,流萤她们抱着平常,吃吃轻笑,盈盈出了房间,现时好心把房关上了。
月朦胧,房中也染了一层暧昧的气息,很是安静,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剧烈的心跳声,韩瑞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躁,轻咳了下,尽量平静道:“那个……我们也睡吧。”
嗯,郑淖约点头,轻步走到镜台前,抬起纤秀的y臂,拈一个兰uā指,拔掉头上的金步摇,一头乌发瞬间水一般奔泻下来,轻解衣裳,放在旁边的衣架上,月白的贴身iǎ衣轻薄如纱,半遮半掩之中,肌肤似雪,iong脯饱满坚ing,充满了
俏脸微红,避开韩瑞火热的眼神,郑淖约快步走到榻边,足尖轻挑,脱了绣uā鞋,低手勾去白袜,一个卷身,钻进丝衾之中,留下惹人遐思的曼妙身影。
韩瑞目光轻转,看向满面晕红,妩媚美的李希音,却见她轻咬红眸中羞涩,颤手除去身上的束缚,如脂似y的肌肤,在烛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莲步微急,想要快到走到榻上,使得傲然屹立的柔峰,不住地抖动着,看得韩瑞眼uā缭心神摇曳。
适时,韩瑞以最快的速度,脱去衣袍,随意扔开,吹灭碍眼的红烛,犹如大灰狼一样,轻轻扑向两只软绵绵的iǎ羊羔,一时之间,软y在怀,被两种不同的芬香气息包裹,韩瑞心情ji动,泪流满面,终于实现了大被同眠,左拥右抱的念想。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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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晴气朗,阳光明媚,晨风和煦,也听说了韩瑞返乡省亲的消息,附近的村民,不管是与韩家村攀亲带故,或者完全没有关系的,纷纷前来庆贺,哪怕知道有些人,借机吃喝,韩家村民却来者不拒,笑迎四方宾客。
这是扩大韩家村影响力的机会,况且邻里乡亲,也没有必然计较那么清楚,现在送人情,以后自然有人还人情,普通村民或者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天喜欢热闹,见到大家捧场,自然觉得很有面子,肯定尽心招待。
古代乡村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有相互敌视的,也有相互扶持的,说白了,就是实力的问题,以前的韩家村,不足百户人家,处于偏弱范畴,现在出了个韩瑞,村中百姓,无论是娶妻,还是嫁nv,甚至争风夺水,都容易了很多。
这是官本位思想作祟,二千年来,民不与官斗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邻村百姓,在羡慕之余,也时常拿韩瑞为例子,教导族中后辈,努力上进,以后也这样风光得意……
热闹持续三天,也就散了,不是大家不愿意办下去,而是清明节来临,百姓开始准备扫墓事宜,自然而然散去。
由于韩瑞回来,今年的祭典,无可争议,是由他亲自主持,在太常寺熏陶多日,连皇家典仪也亲手筹办过,民间的风俗祭祀,自然不成问题。
不再像两年前那样推托,韩瑞当仁不让,在祠堂之中,调度众人,筹备相关物事,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没有丝毫滞以及疏漏的地方,考虑周全,就连经验丰富的年长族老,也挑不出错来。
“族老,你觉得,这样办,怎么样?”韩瑞微笑问道:“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年长族老眼睛充满欣慰,连连点头道:“宗长一切都想好了,十分详尽,哪里还有什么疏漏。”
众人附和,也不觉得惊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做官的人,就应该是这个模样。如果知道村民的想法,韩瑞肯定哭笑不得,这是什么理论,活该当官的人,就是全才。
分配任务,众人也散了,回家筹办起来,第二天清晨,天未亮,家家户户已经起来,一番忙碌,到晨曦初升,也差不多了,纷纷挑担提拿着各种祭祀用品,来到祠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村中青壮,包括一些半大的iǎ孩,全部集结,至于f人,就留在家中,烧水做饭,等待众人祭拜回来,举行欢宴。
“宗长,人齐了。”
“嗯,那就出发吧。”韩瑞挥手道,率先前行。
“走嘞。”
出了村口,来到山脚下,一帮半大的孩子,兴高采烈,急不可耐的撒ui就跑,在山野上折腾,祸害各种草木虫鸟。大人们也没有理会,最多是见到iǎ孩无知,做出了危险的动作,才生气沉脸,一番怒斥,直到孩子知错,这才罢休,重新l出笑颜。
有的时候,韩瑞也颇为奇怪,不知道为什么,类似清明节之类的传统节日之中,百姓明明应该伤心落泪才是,却偏偏过得热热闹闹,完全当成喜事来办。
这不是具有乐观jing神可以解释的,韩瑞猜测,或许就是由于百姓太苦了,从生命的开始,到生命的结束,都是苦多乐少,所以,才喜欢有事没事,找些由头欢聚热闹,抒泄苦闷。
所以,古代节日那么多,而且,总是把悲剧改成喜剧,现实已经非常残酷,若是连故事也是如此,叫人于心何忍。
韩瑞胡思想,很快就来到共祖的坟前,到了这里,众人的表情,也终于变得庄重起来,虽然没有多少沉重,但是也不缺乏敬意,不像后世,扫墓只是个形式而已,对于祖先的敬畏感ji之心,已经然无存。
在叔伯的指挥下,那些村中的青年为主力,拿着工具锄草,披荆斩棘,很快就将杂草丛生的坟墓重新修整妥当,放了几串爆竹,安放供品,由韩瑞上香,带着众人跪拜,焚烧各种司冥祭品……仪式简单,却极为肃穆。
过了片刻,众人才收拾供品,继续上路,赶往下个地点。一连两天,都是祭拜始祖共祖居多,到了第三天,就是各家自己前去为嫡亲先人扫墓了。
这天,下雨了,淅淅沥沥有点清凉,有点冷,很符合清明节的伤感气氛,其实,阳光雨水,这是自然规律,悲伤痛苦,也无关于气候,只是人心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明白,不过仍然讨厌这种雨菲菲的场面的山丘之上,仆役已经将韩九夫f的坟地修整妥善,摆上了各样供品,很自觉的退了下去。韩瑞举着伞,站在坟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多少有点伤感,不过更多的是难言的惆怅。
对于素未谋面的韩九夫只存在于韩瑞身体的忘记之中,自然说不上感情非常深厚,不过站在这里,却想到千年以后的亲人,不知他们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在自己的坟前哀思?
“夫君,不要难过了,爹娘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到你这样。”郑淖约轻声劝勉。
韩瑞轻轻点头,拈了几柱香,ā在坟前,带着家眷轻轻跪拜。人生在世,不可能时常生活在悲伤之中,礼成之后,逗留了片刻,众人也随之回去。坐在马车之中,在郑淖约的柔声劝慰下,韩瑞的心情,也渐渐舒展开来,眼眉之中,带了点儿笑意。
觉得有些气闷,韩瑞掀开帘布,呼吸带着雾水的清新空气,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闲庭散步似的,悠悠而来。
“停车。”韩瑞突然叫道。
仆役愕然,连忙勒紧缰绳,马匹嘶叫,慢慢停了下来。
“夫君,怎么了?”郑淖约好奇问道,明眸向外轻瞥。
“见到个熟人。”韩瑞微微一笑,扬声招呼道:“怀海和尚,不在寺中吃斋念佛,怎么有闲情逸致在雨中漫步啊。”
“阿弥陀佛。”怀海和尚双手合十行礼,畅笑道:“吃斋若是可以成佛,那么和尚何必在外修行,寻觅得道机缘。”
“恭喜,恭喜。”韩瑞笑道。
怀海和尚惊讶道:“喜从何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前,你外出寻找机缘,现在回来了,岂不是说明,你已经寻到了。”韩瑞轻笑道:“以后栖灵寺中,又多了位得道高僧,自然要恭喜。”
“阿弥陀佛。”怀海和尚苦笑了下,叹气道:“韩施主,一如既往,言辞锋利,和尚惭愧,奔走两年,却越加觉得自己无知浅薄,只得回来,继续潜心修行。”
“好呀。”韩瑞笑道:“能够知道自己的不足,何尝不是一种进步。”
“韩施主真是慧根天成。”怀海和尚赞叹道:“教诲之语,与主持如出一辙。”
得,韩瑞暗怨自己多嘴,这和尚,多半又要规劝自己去出家为僧了。
没想,怀海和尚并没有打蛇随棍上,而是笑了笑,邀请道:“韩施主,相逢不如偶遇,能否到栖灵寺一叙?”
这两年来,听村民说,栖灵寺的和尚,时常过来施道,开坛说法,帮忙干活,甚至修桥铺路,也有他们的份,韩瑞不得不承情,犹豫了下,抹不开情面拒绝,回头对郑淖约说道:“我和他聊会,你们先回去吧。”
郑淖约微微点头,伸手给韩瑞整理了下衣裳,吩咐仆役拿伞来。
“要不,一起去走走?”韩瑞提议道,准备以nv眷、儿子,打消怀海和尚的念头。
郑淖约轻轻摇头,微笑道:“不合适,况且夫君也知道,我和希音妹妹,不信佛。”
“也是。”韩瑞醒悟,打伞下车,挥手道:“夫人放心,我不会受和尚的鼓出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其说,这是在真情告白,不如说,是讲给怀海和尚听的。郑淖约展颜轻笑,纤手微挥,马车悠悠,轻轻向山村驶去。
“我媳怎样,很贤惠吧。”韩瑞得意洋洋。
“阿弥陀佛。”怀海和尚苦笑道:“韩施主,不要误会,主持说了,凡事不能强求,这辈子先种下因,日后自然结出果来。”
韩瑞无语,如果还有下辈子……或许,真能看破红尘,出家为僧,不过现在,韩瑞非常享受凡尘生活,没有结束的打算。
当然,听到怀海和尚不再打自己的主意了,韩瑞还是十分高兴的,兴致勃勃问道:“大师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是巧,与施主同日而归。”怀海和尚说道,那副表情,分明是说,真是有缘啊。
对此,韩瑞不发表评价,识趣的岔话道:“智云主持怎样了?”
“身体十分硬朗。”怀海和尚由衷笑道:“前天,还与我探讨养生与修行之道。”
两者之间,似乎、好像、貌似、可能、或许、应该,有点儿关系吧,韩瑞不怎么确定,不过古往今来,长寿者,多是清心寡y之人,生活作息,一日三餐,都与和尚道士差不多,勉强算是挨上了。
一边闲聊,一边向栖灵寺走去,时间不大,很快就到了寺院山之前,韩瑞突然问道:“怀海大师,这次请我来,不是叙旧那么简单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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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至此,韩施主何不到禅房中稍坐,喝杯茶汤,再慢慢叙谈。”怀海和尚笑道。
韩瑞轻轻摇头,叹息道:“谁说你没有长进的,至少学会捏拿了。”
怀海轻微一笑,也不介怀,引手道:“施主,先请。”
栖灵寺,韩瑞也不陌生,两年前没少来这里闲逛,而今看来,这里的环境却是没有多少变化,山石阶,苍松翠柏,香炉铜鼎,依然如故,不过由于清明时节,寺中的香客,却是较为稀缺,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几个iǎ沙弥拿着长长的扫帚,仔细的打扫落叶灰尘,挲挲的声音,伴随殿阁之中,隐约传来的诵经击罄的梵音,在清静的寺院中,颇有禅意,韩瑞觉得心中多了几分空灵,扫墓之时那种惆怅与伤感,慢慢的散失了大半。
轻轻呼了口闷气,韩瑞平静下来,微笑道:“怀海大师,智云主持何在,容我去拜见。”
“这边请。”怀海和尚引路,过了大殿,穿行走廊,来到一间禅房之中。
房间布置普通,然而住的人,却不平凡,是栖灵寺的主持智云大师,扬州,乃至江南,赫赫有名的得道高僧,佛法高深,从来不张扬,平日深居简出,研习经法,很是令人景仰。
智云大师,乍看只是个老和尚,身上穿着灰缁衣,与其他和尚没有什么两样,根本突显不出主持的地位,不过让人难忘的,却是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好像孩童,没有任何杂质,充满了智慧之不温不火,可以看透人心,却不让人害怕,反而生出亲近之心,不论遇到什么烦恼,直想与他倾诉,而且,很多人这样做了。
智云大师的声誉,绝对不是由于他高深佛法,或者栖灵寺主持的地位,而是他的人品,大家相信他,不会向外透l自己倾诉的内容,事实证明,智云大师也没有辜负众人的信任,无论听到什么事情,过耳即忘,这应该是种超然的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韩瑞不喜欢佛教,但是凡事有两面不代表他一定讨厌和尚,特别是像智云大师与怀海和尚这样乐于帮助百姓的僧人。
其实,在百姓眼中的有道高僧,就是亲民的和尚,愿意与百姓接触,帮助他们解决心灵上的困扰,生活上的问题,至于那些,只是高坐法坛,口若悬河的说些,他们听不懂的佛法的和尚,肯定没人愿意搭理,千百年以后,世人只会记得济公、布袋和尚,谁能详尽列举出禅宗六祖是谁?
“智云大师。”韩瑞心中感慨,却没有失礼,连忙拜见。
“韩施主。”智云和尚微笑回礼,一举一动,没有刻意的做作,却云淡风轻,让人有种如沐un风的感觉。
“多时未见,智云大师仍然jing神矍铄,着实让人欣喜。”韩瑞笑道:“看来,以后少不了向大师请教养生之道啊。”
“何为养生,何为道?”智云和尚微笑道:“顺其自然,自然是养生之道。”
“高见。”韩瑞赞叹,其实也是半知半解。
智云和尚悠悠说道:“数日前,怀海归来,自语在外修行两年,一无所获,向我问道。”
“弟子惭愧。”怀海和尚低头,默默宣诵佛号。
“我非常高兴。”智云大师欣然道:“以前,他是求道,现在是问道,可知他两年的修行,并没有白费,心诚志坚,坚持不懈,自然而然得道了。”
“未能得道,心有执念,自然坚持,得道了,自然就是解脱之时。”智云和尚笑着说道:“养生也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眨眼,发现这话很有问题,充满了悖论,心里觉得自己长命百岁,一定就可以长命百岁,要是中途死了,一定是心不诚,志不坚的缘故,果然与佛法一脉相承啊。
韩瑞心里嘀咕,尽管不以为然,也没有辩论的兴致,这是信仰的问题,辩不出结果的,所以只得含糊其辞的附和。
似乎也看出韩瑞的言不由衷,智云和尚问道:“施主觉得,什么是道?”
韩瑞微愕,认真的考虑了下,茫然摇头。
“正是。”智云和尚说道:“就是由于不知,所以我们才要去求索,去探寻……”
好吧,韩瑞承认,也相信,不论自己怎么回答,智云大师总是能找出理由来的。
不要以为,和尚研习佛经,沉浸于书中,木讷不善言辞,其实他们才是天下最能说会道之人,十分健谈,滔滔不绝,没完没了……还好在以前,韩瑞也经历过很多次了,知道智云和尚好为人师的习惯,所以也不觉得厌烦,反而颇有几分久违的亲切。
韩瑞坐得安稳,有人却是急了,怀海和尚手中佛珠快速转动,心中颇为无奈,很想开口提醒智云和尚,不要忘了正事。
“……韩施主,现在,应该明白,为何要求道了吧。”智云和尚笑眯眯道。
韩瑞迟疑了下,皱眉说道:“这个……”
“主持,韩施主慧根天成,肯定会明白的。”怀海和尚ā嘴道,也顾不上失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瞄了眼怀海和尚,韩瑞笑了笑,没有说话,权当默认。
“如此甚好。”智云和尚欣慰。
“铛,铛,铛。”
三声钟响,智云和尚合手,慢慢起身,微笑道:“时间到了,我要去给弟子讲法,怀海,你好生招待韩施主。”
怀海连忙应声,心里松了口气。阻止两人相送,智云和尚慢步出轻轻叹气,痴儿,何时才能悟道。这话,不是说韩瑞,智云和尚微微摇头,轻步向大殿走去。
智云和尚才走,禅房中两人,同时拂拭了下额头,相视而笑。
端杯抿了口清香茶汤,韩瑞笑道:“怀海大师,这次请我来,不是聆听智云大师教诲那么简单吧。”
“只是其一。”怀海和尚点头,轻声道:“年初二月之事,韩施主应该清楚……”
韩瑞眉头一皱,立即明白怀海和尚说的是什么事情,二月份,他还在京城,自然清楚,在京城之中,反响ji烈的事件。
二月初,在李世民的授意下,朝廷颁布道士nv冠在僧尼之上诏,重申老子是皇族远祖,强调道教的重要,并大肆渲染了佛教的流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佛教徒们自然难以接受,立即作出强烈反应,聚众请愿,但是李世民态度强硬,表示:“语诸僧等,明诏既下,如也不伏,国有严科。”不过由于当时,韩瑞急着回乡,也没有关注此事,也不清楚后续的发展。
然而,也可以推测,历朝历代,宗教只是依附朝廷而存,怎能与朝廷相抗,现在怀海和尚又找上来,不言而喻,肯定是佛教吃亏了。
“高压之下,大家只得饮气吞声,而高僧智实大师拒不奉诏,慨然曰,吾固知势不可为,所以争者后世知大唐有僧耳!”怀海和尚眼睛泛红,忍泪道:“最后……遭杖责流放。”
韩瑞叹息,轻声安慰,站在他的立场,自然不觉得,僧尼排在道士nv冠后面,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是在僧尼的立场,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对于不甘居于人下的和尚来说,自然是难以忍受的耻辱。
“佛不幸,何以至此。”怀海和尚悲痛y绝,伤心落泪,抬头看着韩瑞,似乎希望他可以给个答案。
韩瑞微微摇头,劝说道:“怀海大师,朝廷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反正,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余地,不如潜心修行,早日悟道。”
“韩施主。”怀海和尚沉声道:“正如智实大师所言,如果不争,但恐以后大唐僧人绝迹。”
“不可能。”韩瑞肯定说道,宗教,特别是佛教的生命力,比杂草还要顽强,屡受打击,一样那么昌盛,倒是打击它的王朝,比较短命。
“世事难料,道咄咄bi人,朝廷又……唉。”怀海和尚悲观之极。
犹豫了下,韩瑞淡声道:“说起来,这事,也怪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怀海和尚不解。
“当年,法寺地宫开启,佛指舍利出世,轰动天下。”韩瑞说道,其实一直在怀疑,这是有预谋的事件,不然在世的时候,什么舍利之类的,从来没有出现,一到太平治世,各种佛宝就不断的泉涌冒出。
“佛宝现世,有什么不对吗?”怀海和尚惊疑道。
“那个时候,长安各地,每天到法寺瞻仰灵骨舍利的百姓,多达数万,为了表达虔诚,有人刺血洒地,有人烧头炼指,更甚至……”韩瑞说道:“上书,让陛下前去观礼。”
怀海张嘴,就要解释,韩瑞伸手阻止,继续说道:“前年,又有人进言,要求陛下引十位高僧大德上殿,以天子身分参拜,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这也是为了弘扬佛法……”怀海和尚低声辩解。
“弘扬佛法?”韩瑞若无其事道:“我看是想染指皇权吧。”
怀海和尚脸立时大变,急忙道:“我等绝无此心。”
“你们自认为没有,却不代表陛下就是这样觉得。”韩瑞说道:“陛下极为厌恶这种事情,认为背后恐怕有佛弟子的挑唆,朝廷之中,也有不少亲近道大臣,借此事向陛下谏言,所以才有这个诏书,这就是因果。”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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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怀海和尚沉默无语,脸上l出戚苦之
韩瑞有些不忍,安慰说道:“怀海大师,你不用担心,其实在我看来,陛下此举,无非是一番告诫而已,并什么什么特别的含义。”
反正,以李世民的英明,只要那些和尚,专心研习佛法,不要干脆皇权朝政,肯定不会uā心思对付他们,毕竟平衡才是王道,消灭了佛家,道独大,太平道就是前车之鉴,恐怕也不是李世民愿意看到的事情。
“希望如此。”怀海和尚不抱多少信心,轻声道:“韩施主……”
“咳,怀海大师,过几天,我要去越州办点事。”
知道怀海和尚要说什么,韩瑞抢先说道:“能不能和我说说,当地的风土人情啊。”
阿弥陀佛,怀海和尚心中轻叹,勉强提神,认真叙说越州的基本情况。
叙谈良久,了解一些情况,不给怀海和尚开口的机会,韩瑞也就告辞了,怀海和尚颇为无奈,起身相送,来到山下,望着韩瑞远去的身影,心中惆怅。
“痴儿,仍然参悟不透吗。”智云和尚轻步而来,眼睛充满了怜悯。
怀海和尚低头行礼,闷声道:“请主持教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台山国清寺隐僧寒山禅师,曾问拾得禅师,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厌我、骗我,如何处之?”智云和尚淡然说道:“拾得禅师回答,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阿弥陀佛。”怀海和尚隐约有些领悟。
智云和尚又问:“怀海,你可知道,为何修行多年,却仍然不能得道吗?”
“弟子不知,望主持指点m津。”怀海和尚惭愧,又带着期盼。
“因为你已经身陷红尘俗事之中,痴m不悟。”智云和尚叹气道:“六根未净,不能专心致志修行,再如何苦修,也不可能证道。”
铛,一声罄响,犹如洪钟大吕,怀海和尚身体轻颤,难以保持平静的心情如麻团。
“罢,罢,罢,怀海,你若仍然不悟,不如还俗归去。”智云和尚淡声说道,轻挥衣袖,转身而去。
“主持……”怀海和尚惊呼,哀求。
智云和尚不为所动,这是道坎,迈不过去,还俗是最好的归宿,走过了,才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弘扬佛法。
不知道,自己成为智云和尚点拨弟子的契机,韩瑞执伞,在细雨之中,悠然散步,好像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了。青山,绿水,姹紫嫣红的uā丛,清新如酥的细雨,吹面不寒的微风,风景优美,如诗如画,充满了难以描述的美感。
欣赏着江南秀美清妍的山水,韩瑞身心空灵,把一切忧伤、烦恼遗忘了,用心体会自然的恩赐,不知不觉,回到了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怎么样,好个坏和尚,是不是又撺掇你出家了?”流萤迎了上来,接过雨伞,拿着外面yin晾。
“怀海和尚人还是不错的。”韩瑞轻笑道:“放心,我已经义正词严的拒绝他了。”
“这是必然的事情。”流萤笑嘻嘻道:“郎君才舍不得娘子……和希音夫人呢。”
“还有平常iǎ郎君。”画屏补充道,拿了件干爽外袍,给韩瑞替换。
“不要漏了你们自己呀。”韩瑞微笑道,手掌掠过,吃了点水嫩豆腐,让两个俏美iǎ婢羞嗔不已,心中甜蜜。
夏之jiā,雨水绵绵,空气湿,尽管带伞,也阻挡不住雨雾的侵袭,衣裳有些气,粘乎乎的,颇是难受,现在换了干爽衣袍,韩瑞感觉舒服了很多,走到榻边,逗了下儿子,回头笑道:“琐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明天我带你们去逛扬州城怎样?”
“好呀!”流萤欢喜道,郑淖约她们,自然没有意见,柔盈笑,也有几分期待。
翌日,放晴,一夜iǎ雨,空气格外清新,uā草犹挂珠在晨曦的照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生机盎然。
用了早膳,韩瑞一家人,带着几个奴仆婢nv,乘船向扬州城而去,很快就进入了扬州城的湖水之中,这个湖泊,自然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瘦西湖,不过现在,却不是这个名字,原名炮山河,亦名保障河、保障湖,又名长un湖,由于位于扬州西北方向,城中的百姓,喜欢称之为西湖,到了清代,才有瘦西湖的名号。
舟湖上,沿岸美景纷至沓来,让人应接不暇,心m神驰,仔细打量,可谓是两岸uā柳全依水,一路楼台直到山,园林胜景,错落散布在窈窕曲折的一湖碧水两岸,俨然一幅次第展开的山水画卷。
扬州的园林,在这个时刻,尽管没有名扬天下,举世皆知,但是隋炀帝杨广,在扬州城大兴土木,修建宫园,这是不争的事实,上有所好,扬州城的富贵人家,自然争相效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炀帝建造的m楼,已经焚于火中。”韩瑞微笑道:“不过,达官贵人的i家园林,却留了下来,成为流时尚,特别是那些巨商富豪,若是没有两个园子,都不好意思设宴待客。”
“真的很美。”
郑淖约几人明眸游掠,时逢un季,瘦西湖变得格外妩媚多姿,窈窕曲折的湖道,一泓曲水宛如锦带,如飘如拂,时放时收,好似绿雾般的柔媚动人,舒卷飘逸,窈窕多姿,万般的诗情画意尽现其中。
随着游船的行进,岸边的树木愈来愈多,湖面愈来愈开阔,空气也愈来愈新鲜,在水面上飘的微风里,绿油油的水草,以及灵活游动的iǎ鱼隐约可见,船桨划破水面,惊得鱼儿窜,有的甚至浮跃水面,银白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咿咿。”平常见到了,挥动嫩的iǎ手,兴奋的想去捉拿。
众人轻笑,郑淖约溺爱捏了下平常娇嫩的iǎ脸,微笑道:“那是鱼鱼,iǎ鱼儿……”
“呀呀……”平常不安分的蹬着招着白嫩iǎ手,似乎在与鱼儿打招呼。
忽然,在漾的碧bo上,一座长虹似的拱桥飞架于两岸,九曲栏杆十分jing巧,景怡人。
“这是虹桥。”韩瑞介绍道:“过去之后,才算正式进入湖中。”
“嘻嘻,昨天已经见过了,扬州城的桥真多。”流萤笑盈盈道:“不知道有多少条。”
“呵呵,没仔细数过,不如从现在开始,大家留心计算。”韩瑞提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呀。”流萤响应,掐着纤嫩秀指,饶有兴趣道:“这是第一道。”
“看,那里是第二道……”
船悠悠,众人谈笑风生,饱览湖中风光景不时计算桥梁的数目,轻松自在,悠然自得,十分惬意。
慢慢的,iǎ船到了杨柳依依的长堤un柳附近,十余里长堤,植满了杨树柳树,加之山茶、石榴碧桃等妩媚的uā树陪伴,一眼望去,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充满了无边
微风吹拂,湖上飘舞的柳絮,好似飞雪,扑朔m离,颇有长安灞桥风雪的神韵。
日游,杏uā杏uā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夏日游,杨uā飞絮缀满头。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
船只靠近长堤,清亮悠扬的唱词,就随着微风,轻轻的飘了过来,韩瑞的脸突然变得十分古怪。
流萤美丽的眼睛轻眨,iǎ声道:“郎君,这首词,好像是你作的。”
“咳,年少轻狂,应酬之作,没有想到,还有人在传唱。”韩瑞尴尬说道,隐藏于心底深处的记忆,慢慢的涌现出来,依然是那么清晰,仿佛昨日。
“郎君的诗词,jing妙绝伦,注定要流芳百世。”流萤笑道,清脆的声音,婉转悠扬。
恰巧,几个书生士子走到岸边,听到这话,顿时皱眉,自然抬头看来,想知道是谁这么狂傲,没有丝毫谦恭君子的风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察觉,轻吐粉嫩的iǎ舌,iǎ声道:“郎君,好像给你惹麻烦了。”
“的确是麻烦。”韩瑞mo了mo鼻尖,没有责怪,只是笑叹道:“本想陪你们周游扬州的,现在看来,怕是要延后几天了。”
“啊,是韩……”适时,看清韩瑞的容貌,几个书生惊喜jiā集,毕竟两年前,韩瑞在扬州就闯下诺大的声名,在去长安之后,更是无人不知,夫人不晓,举世闻名。
前些时候,听说韩瑞返回扬州省亲,已经引得众人轰动,若非清明在即,恐怕众人已经蜂拥而去拜访,尽管如此,这两天,城中的儒生贤达,也在筹办宴会,准备邀请韩瑞参加,没有想到,他们这么运气,在此地遇上了。
相逢不如偶遇,几个书生自然不想错过机会,急忙上前见礼。
依稀记得,当年曾与几人饮酒畅谈,韩瑞微笑回礼,好奇打听道:“谁在此地游un赏景?”
“是孟先生。”一个书生连忙回答。
“居然是孟先生,容我去拜见。”韩瑞有几分欣喜,低头说道:“这个孟先生,就是我常说的,当年很照顾我的那个。”
“就怪流萤多嘴。”郑淖约笑斥了下,温柔说道:“长者当面,不能失礼,夫君快去吧。”
“好,你们先在湖中赏景,腻了,就到叔父家作客,晚上一同回去。”韩瑞说道,吩咐船家靠岸,与几个ji动兴奋的书生,轻步朝长堤深处走去。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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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堤数里,杨柳依依,随风飘摇,葱葱郁郁撩人。
在几个书生士子的簇拥下,韩瑞轻步而行,来到一幢jing巧的亭台之前,一帮文人学子,正在这里聚会赏un,居中而坐的,正是扬州大儒孟东明。
“孟先生,你看我们把谁请来了。”
不等韩瑞上前见礼,随行的书生已经兴奋的叫嚷起来,颇有点邀功请赏的味道。
众人回头观望,立即喜出望外,连忙起身相迎,也有近两年才到扬州求学的士子,发现旁人惊喜的表情,却是十分不解,连忙打听。
“就是近日盛传的那位……”旁人丢下一句,也顾不上解释清楚,纷纷行礼问候。
近两年来,韩瑞的声名日盛,扬州士人与有荣焉,声望之高,已经超过本地的一些知名大儒,前些时候归来省亲,要不是没有提前通知,说不定扬州士林会倾城相迎。
韩瑞倒是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只是觉得,大家比较热情而已,一边回礼,一边上前拱手笑道:“孟先生,日久不见,风采依旧,令人心慰。”
乍看来人是韩瑞,孟东明也有点意外,欣喜道:“韩小友,年余未见,却是好大的变化,差点不敢相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办法,岁月催人老啊。”韩瑞自怨自艾道:“早生华发,风姿不比当年……”
“小子,是否在指桑骂槐。”孟东明笑骂起来。
众人一阵轻笑,韩瑞“醒悟”,连连告罪,自罚三杯。
在京城两年,类似这样的聚会,韩瑞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回了,就就娴熟无比,况且在座的众人,有大半称得上是熟人,未必能够叫得出名字,但是的确曾经举杯共饮。
除了孟东明几个文人,看淡了功名利禄,以平常心相待,其他书生学子,见到韩瑞平易近人,居然记得自己,却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言辞之中,更加恭谨客气。
时过境迁,再也找不回当年无拘无束的氛围,对此韩瑞心中无奈长叹出了职业质的笑容,举杯与众人畅饮,谈笑风生,有的时候,韩瑞都觉得自己变得更深沉了些多,每每有身不由己之叹。
不提韩瑞心中感叹,聚会上的气氛,却是颇为热闹。
在韩瑞这样的大名士面前,那些书生士子,自然争相表现,期望可以得到关注与常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韩瑞也不反感,评点之时,多是夸赞。那些书生士子,尽管明白,韩瑞是在客气,然而听到好的评价,都格外欢喜,毕竟不是谁都爱听逆耳之言的。
热闹的聚会,自然引人注目,幸好这里不在繁华人多的市区,不然听说韩瑞在此,肯定引得许多人蜂拥而来,即便如此,在长堤游un的文人也不少,听到消息,纷纷涌来,小小的亭台已经全部挤满,难以容下众人。
最后,韩瑞不得不站出来,安抚众人,表示自己,接下来几天,会应扬州官绅士林之邀,出席各个聚会,到时再与大家畅谈,孟东明几人,也出来劝说,一些人才慢慢散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闹出这样的动静,大家也没有多少饮酒的兴致,与孟东明聊了片刻,韩瑞谢绝了众人的挽留,借机也告辞而去。
“来日再聚,不醉不休。”韩瑞笑道,上了条小船,轻快走了。
小船颇快,不久之后,就追上了郑淖约等人,毕竟她们是赏景,速度自然慢了几分,见到韩瑞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却有些奇怪。
“大家太热情了,让我避之不及。”
付了船资,上了郑淖约她们在的船只,韩瑞如是解释。
流萤娇笑道:“郎君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这等待遇,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不来,你若是不参加,人家会觉得你傲慢的。”
“不是傲慢,而是名士风范。”画屏乖巧的为韩瑞辩解。
“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没有理会两个婢nv拌嘴,韩瑞抱着儿子,逗乐了会,突然问道:“数到第几道桥了?”
“呀,忘了。”流萤惊呼,画屏也眨着清亮的眼眸,有几分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五道。”郑淖约笑道。
“哇,还是娘子惠质兰心。”流萤眼睛充满了崇拜。
郑淖约摇头,微笑道:“不是我,是希音……”
看见众人望来,李希音俏脸微红,轻声道:“姐姐在照顾平常,我就数了下。”
眼睛掠过一抹赞许,韩瑞轻笑道:“错了,不是十五道,而是十六道。”
“怎么可能。”李希音皱眉,很是怀疑。
“嘿嘿,你们肯定没有细看,那里……”韩瑞手指侧边,微笑道:“那道双桥,顾名思义,是由两条桥合并而成的。”
“为什么要这样建造?”
“呵呵,谁知道,估计是吃饱了撑的……”
小船悠悠,在湖中飘一路欢声笑语,和气融融。不过,韩瑞并没有实现,带nv眷游玩扬州城的诺言,来到湖畔附近,恰好遇上了出巡视生意的钱绪,在他极为邀请下,韩瑞等人,不敢不改变初衷,改道前去钱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他们前来,郑氏喜笑颜开,抱过平常,拉着郑淖约几人聊家常,而韩瑞,却给钱绪拖到账房,述说烟uā爆竹生意的情况。
“现在,江南各地,已经出现仿制的作坊,不过质量很差,不能和我们竞争。”钱绪兴致勃勃说道:“我觉得,不如在这些作坊中,挑些实力比较雄厚的,与他们合作,我们有技术,他们有作坊,可以节约成本……你觉得怎样。”
“叔父,这些事情,你与晦叔商量着办就行了,不用问我。”韩瑞摆手道,并没有多少兴致,毕竟在古代,富可敌国又能怎样,最终控他们命运的,还是朝廷官吏。
钱绪也明白,不然也不会大力支持钱丰考科举,出仕为官,然而,毕竟做了多年生意,也已经养成了逐利的习惯,看到这么好的机会,总是忍不住盘算实行。
“行,过两天,我和晦兄弟商议,有结果了,再告诉你。”钱绪点头,在账房角落的墙柜里,拿出了两只瓶子,笑眯眯道:“现在,陪我唱酒。”
“叔父,我看你找我,不是商量事情,喝酒才是主要目的。”韩瑞戏笑道。
“那是自然。”钱绪也不否认,愁眉苦脸道:“这两年,你婶婶管得越来越严了,喝杯酒也要偷偷momo的,这日子呀,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多饮伤身,婶婶也是为了你好。”韩瑞应和两句,也拿过瓶子,与钱绪对饮起来,等到晚膳时间,见到两人面红耳赤的模样,郑氏少不了埋怨。
吃了晚餐,自然在钱家留宿,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也不知道谁透l的口风,听说韩瑞在此,立即引得不少文人士子上拜访。客人上没有住外赶的道理,自然是热情接待,不过继续游逛扬州美景的计划,也中途夭折了。
一天,都是在迎来送往之中度过,次日,韩瑞吸取教训,带着礼物,前去拜访扬州学政颜师友,尽管两年没有见面,但是两人偶尔也有书信往来,特别是听说韩瑞返回扬州,秘书少监颜师古,也让他帮忙带来问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时候回长安,告诉师古,我一切安好。”颜师友说道,从事教育工作,尽管少不了劳心劳力,然而他却十分享受,这种培养人才的过程。仿佛一个园丁,看到自己种下的种子,慢慢长芽,ou叶,开uā,结果,心中自然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与满足感。
唯一让颜师友觉得可惜的是,韩瑞不是自己的弟子,不然这辈子,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自然,颜师友也知道,以韩瑞现在的名声,已经不需要拜谁为师,当初为什么就没想到主动提出呢?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了,颜师友颇是后悔。
韩瑞就没有那么多念头,只是单纯觉得,颜师友是位仁厚的长者,当年很关照自己,自然要尊敬礼遇,而且相对钱府,或者韩家村,这里更加清静,所以干脆赖着不走了,与颜师友畅谈自己两年来的经历。
颜师友自然乐得韩瑞留下,一时之间,自然是宾主尽欢,清闲自在的一天又过去了。
不过,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扬州刺史,连同州中官吏及名流下帖相邀,无论如何,韩瑞也不能不给面子,按时赴约,来到刺史府前,站在这里,时过境迁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两年前,就在中刺史府中,见到了虞世南,那时的刺史是萧宗茂,别驾是韦允成,然而现在,两人相继调任了,刺史府第,也因为新刺史的上任,重新修葺,变了模样。
今日故地重游,韩瑞也不再是当年,作诗供人取乐的乡村少年,而是宴会的主角,才到前,早就有人迎着,进入府中,一帮官吏,士绅,名流,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纷纷涌了上来见礼。
韩瑞应对如流,在江都县令的引见下,与扬州刺史互相见了礼,一番没有营养的客气后,再三推托,才在众人的坚持下,来到首席就坐。
宴会的场景,也不多赘述,反正就是口中久仰佩服,手中觥筹jiā错,其中掺夹轻歌妙舞,诗词曲赋,到了最后,肯定是欢声笑语,尽兴而归。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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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聚会之后,韩瑞以为,可以消停几天,没有想到扬州的官绅名流,更是变本加厉,可是单独相邀,或是联合礼请,一时之间,请帖如同雪uā似的飘飞而来,让韩瑞很是头痛,jing心挑选,参加几个宴会之后,大感吃不消。
最终下了决心,某天晚上回家之后,韩瑞捏着胀晕晕的脑袋,叫嚷道:“不行了,明天收拾行李,立即去越州,避下风头。”
“这么急?”李希音惊讶道,奉上了解酒汤。
饮了口李希音配制的汤,觉得胃里暖烘烘的,难受的感觉,消散了点,韩瑞畅叹了下,苦笑说道:“天天宴饮,再不走,就要胃出血了。”
“没那么严重,只是的确很伤身子。”李希音点头,伸出温润的纤纤十指,轻轻捏韩瑞的额头,关切道:“感觉怎样?”
“好,用点力……对,就是这样……舒服。”韩瑞闭着眼睛,满足叹息,仔细享受起来。
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李希音俏脸微红,有点儿羞嗔,低声道:“你这次出大概要几天回来?”
“很快的,七八天就行了。”韩瑞说道:“只是送信而已……”
“撒谎。”李希音说道:“才不会那么简单。”
声音轻微,但是落在韩瑞耳中,却犹如雷鼓,颇有几分心虚,睁开眼睛,连忙辩驳道:“怎么会,受虞公之托,他给朋友捎信……”
“这只是顺便。”李希音说道:“肯定还有另外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说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理所当然。”韩瑞垂死挣扎。
李希音笑了笑,妙目多了抹异圆润鼓涨的酥iong,轻轻挨着韩瑞的后背,声音柔媚道:“夫君,你就承认了吧,大家都看出来了。”
鼻端飘进的幽香,让韩瑞心神一马上惊觉,这是美人计,连忙收敛心神,反手揪住李希音纤掌,义正词严道:“没有的事,叫我怎么承认,倒是你,变得怪怪的。”
不用说,肯定是被识破了,李希音俏脸轻红,埋怨流萤出主意,根本不管用,即使是如此,耍赖是nv人的天李希音也不例外,红着脸,软声道:“我哪里怪了,夫君才怪呢,随口这么一说,你却这样急着辩解……其中必有古怪。”
“……行,你说是就是了。”韩瑞苦笑道,以退为进。
难道真是猜错了,李希音想了想,轻咬柔低声道:“好了,又没说不信你。”
嗯嗯,韩瑞含糊应声,好像还在生气的模样,准备等到李希音道歉,再说出真相,反正已经到了扬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无非是打听兰亭序的下落,奉令行事而已,想必几个nv眷也不会责怪自己。
此行,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个念头,只是韩瑞不愿意深想,故意忽略了。
然而,等了半响,没听到动静,韩瑞自然以为,李希音气恼了,不理采自己,男人嘛,就应该iong襟宽广,所以韩瑞立即回头,准备以好言相哄。
但不想,在回头的刹那,一望之下,韩瑞立即深深为之吸引。
只见在锦帐之中,绣被之上,李希音横躺在那里,上身只有小衣,淡白的衣襟敞开,半垂在小衣内,一对如脂如y的柔峰若隐若,下身只有亵晶莹雪白的小ui和纤细秀美的秀足,随意舒展,摆了个撩人的姿态,看得韩瑞心神难以自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夜了,早些休息。”李希音轻唤,俏脸飞起了羞涩的红晕。
此情此景,明知道是韩瑞却忍不住掉进温柔陷阱之中,轻步走来,坐在榻边,轻轻抚着李希音娇美体,触手之处尽是带着香气的滑腻肌肤,纤巧合度,又富有弹令人百看不厌,百mo不腻。
绣锦被,薰香缭绕,韩瑞伸手,拿起了一只jing致纤巧的秀足,仔细捏起来,粉白的y足,骨匀称,莹白如又软又腻……
“别动,痒……”李希音笑道,湖水般清澈的眼眸,流盼生辉,勾魂摄魄。
这分明是在挑逗,韩瑞差点化身为恶狼,把榻上白嫩的小绵羊吞进肚子里,不过这样有点囫囵吞枣的感觉,品尝不出什么味道来。
韩瑞承认自己有点恋足,不过吸引力更强烈的,却是李希音浑若天成、冰雪莹润的柔峰,随着她的呼吸,极有规律的起伏。
尽管不陌生第之欢,但是给韩瑞这样直直的盯住,李希音羞涩难抑,一双妙目早就不敢看他,斜眼去看榻边内侧。冷不防,韩瑞伸手轻扯,白嫩的半边柔峰暴l在他的目光下,香气愈加的浓郁,李希音下意识惊呼,纤手缩回,遮住了外泄的un光。
霎时,韩瑞扑在榻上,搂住她香软的身子,寻到两片鲜润的樱缠绵索取……
良久之后,云收雨歇,李希音俏脸上,残留着淡淡的丽霞光,眉梢舒展,蜷曲在韩瑞的怀中,神情慵懒,散发出m人的风采。
“希音。”手掌mo着如脂似雪的肌肤,韩瑞轻声道:“也不瞒你了,此行去越州,我的确是另有目的,而且,这次能够回乡省亲,也是得益于这件事情。”
嗯,李希音含糊应声,浑身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现在反而不好奇了?”韩瑞笑道,手掌在敏感的部位,轻轻滑过。
李希音低了声,身子轻颤酥软,羞嗔道:“那刚才怎么不说。”
“呃,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韩瑞尴尬说道。
“所以,连我们也要隐瞒。”李希音嗔怪起来。
“当然不是。”韩瑞连忙说道:“现在不是准备告诉你了吗,不过知道之后,就不要往外宣扬了,免得受人非议。”
“到底什么事情呀?”李希音的好奇心再次迸发。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搂着李希音,在她耳边窃窃i语,jiā待了经过,末了,韩瑞轻叹道:“没有想到,我也有成为细作那天,要是传扬出去,肯定饱受非议。”
“夫君也是被bi无奈,毕竟是陛下旨意……不能违背。”李希音柔声道,很是理解。
韩瑞深以为然,但是可以料想,有些人可不会这么认为,觉得可以学魏徵,犯颜直谏,或者干脆抗旨不遵,问题在于,韩瑞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说到底,韩瑞骨子里,还是个平常人,没有为了公理正义,舍弃一切的勇气与决心。
只是,出嫁从夫,李希音也不觉得,韩瑞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毕竟只是听令行事,要怪肯定只能怪发号施令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是皇帝,就算做的事情不厚道,两人也不好评价,相对叹息了下,李希音轻声说道:“夫君也不必多虑,无非是打听消息而已,就算打听不了,也不能说明夫君办事不力,难道还能因此而责怪夫君不成。”
“就是这个道理。”韩瑞连连点头,微笑道:“所以,我决定去越州走个过场,回到京城有个jiā待就行了,至于兰亭序的下落……到时再说吧。”
兰亭序,说白了,就是一篇文章而已,不过作者名气大,受人追捧,最后上升到艺术的范畴之内,也就成了国宝。哪天,我也写幅字,埋在地里,过了千百年,指不定也是国宝,韩瑞酸溜溜的寻思。
“夫君……”
李希音素臂微撑,丝衾下滑,遮不住曼妙傲人的身躯,如丝如云的秀发披下肩头,美丽的眼眸出柔情,水汪汪,媚盈盈。
韩瑞怦然心动,轻声道:“怎么了?”
“我想要个孩子……”李希音喃声道,眼离若醉,娇媚y滴,妖娆万千。
韩瑞闻声,心如火燎,血脉贲张,自然又引出一番狂风暴雨,直到五更时分,才筋疲力尽,昏昏沉沉的睡去。
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听到韩瑞的打算,已经知情的nv眷,却是没有反对,然而钱绪夫f却埋怨起来。
“才住几天,又要出郑氏责怪道:“送信之类的小事,吩咐仆役去办不成啊。”
“真的不行,毕竟是虞公寄语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继续拿虞世南作挡箭牌,韩瑞微笑说道:“况且,宴会邀请太多,吃不消了,恰好出几天,避下风头。”
“没错,亲自上才显诚意……”
“宴会接连不断,很伤身体的。”
旁边,几个nv眷也纷纷帮腔,郑氏自然被说服了,命人收拾包袱,准备船只。
由于是速去速回,不合适拖家带口,所以郑淖约等人,自然没有随行,韩瑞只带了两个机灵的仆役,连午餐也没有吃,来到岸边,与众人告别。毕竟几天就回来,也没有多少离别伤愁之意,韩瑞轻声道:“你们回去吧,照顾好自己……”
郑淖约轻轻点头,心里多少有点儿闷,轻举平常,柔声道:“平常,与阿耶道别。”
“耶呀……”近五个月大的孩子,能分辨不同的声音,并学着发声,尽管十分稚嫩,不成腔调,然而韩瑞却如闻天籁,抱过来亲了口,逗得平常咯咯直笑。
嬉耍片刻,把孩子jiā给郑淖约怀抱,韩瑞悄无声息的叹气,轻步上船,挥手道:“走了,过几天就回来。”
“一路顺风。”
众人站在岸边,看着帆船轻快而去,化作黑点,消失在河道边际,这才慢慢回去。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五百三十二章永欣寺中
唐代的越州,就是后世的绍兴市,直领会稽、山yin、诸暨、余姚四县,永欣寺就位于越州城南十五里外,秦望山麓脚下的一个狭长山谷里,三面青山环抱,宁静优雅、气候宜人、依山傍水、林泉秀美,是一处清幽脱俗的胜境。
永欣寺的前身,是晋代大书法家王献之的旧居,传说在某夜,这里忽然出现五彩祥云,皇帝听闻之后,下诏赐号将王献之的旧宅改建为云寺,然而,直正将永欣寺发扬光大的,却是智果禅师,与惠欣和尚。
两人,皆是闻名于世的大书法家,云寺也因他们而改名为永欣寺。自然,两人之中,最负盛名的当然是世号永禅师的智永和尚,他是王羲之的七世孙,王羲之第五个儿子王徽之之后,家传渊源,本身又努力,常居永欣寺阁,闭习书三十年,名扬天下。
别的且不提,单是智永禅师的几个徒弟,智果、辨才、虞世南,也是当世的俊杰,名传千古的人物,如已经逝世的智果和尚,青出于蓝胜于蓝,曾被隋炀帝杨广称赞,和尚智永得右军智果得右军骨,至于虞世南,更是举世闻名的书法大家,深得世人敬重。
而今永欣寺的主持辨才和尚,尽管在书法上的声名不及两位师兄弟,然而却研习佛法,境界高深,在智永禅师圆寂之后,在众僧的推选下,接任主持之位,与很多高僧那样,平时深居简出,潜心修行,少理凡尘俗事。
脑中想着道听途说的情报,韩瑞慢慢的向永欣寺山而去,反正即使没有自己,辨才和尚手中的兰亭序,迟早被人骗去的,正是有这样的想法,所以韩瑞倒也十分坦然,来到越州之后,也不急帮虞世南送信,慢悠悠的前来,准备打个前哨。
仔细观望山谷优美的景只见浓荫蔽日,环境非常清幽,游人自松林间穿行,上有团才绿荫,如伞如盖,耳畔阵阵松涛,如如咏,顿觉心旷神怡,超然物外,的确是修身养避居隐世的好地方。
此时已是初夏,不过正如白居易诗中所言,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uā始盛开,尽管永欣寺山谷附近,没有桃树,然而山uā漫烂,姹紫嫣红,招蜂引蝶,仍然是un意盎然的情形,自然吸引诸多游人前来礼佛散心。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在这句诗中,四百八十寺,说得有些少了,早些年,智永禅师在世,曾经有过一个创举,写了八百余本真草千字文,分别赠送给逝东诸寺,由此可以推算,江南的佛寺之盛,永欣寺能在这么多寺院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名刹宝寺,凭借的自然不是美妙的风景。
寺院繁多,竞争ji烈,作为一处林泉秀美、环境清幽的丛林寺庙,如果没有点儿特是很难名动天下,让人慕名而来的,寺中有高僧大德,只是最基本的条件而已,毕竟哪个寺院没有个高僧坐镇,恐怕也难以维持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永欣寺,本是王献之故居,先天上,就占了优势,立即就引得一帮文人雅士前来瞻仰,然后,这些文人雅士留下的诗文足迹,又引得后人慕名而来,如此循环往复,好像滚雪球似的,积累越多,底蕴越大,名气自然深入人心,成为金字招牌。
咳,也就是所谓的名刹古寺。
韩瑞嘀咕,觉得寺院与开商店差不多,也是经营出来的,只不过,古代的商店,由于是家族经营,就像世袭制,很容易衰败,而寺院却是推选出来的,比较民主,即便这一代主持平庸无能,导致寺院名声下降,毕竟是多年积累的品牌,实力雄厚,只要下一任方丈有作为,立即焕发生机,具体的事例,可以参照嵩山某寺的总裁e的运作,就可完全明了。
当然,永欣寺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寺中常年累月,香火鼎盛,迎客的小沙弥,i底下还经常向佛祖祈祷,希望游人香客少些来,让他们不要那么辛苦。
显然,就如同某些和尚很在意香油钱那样,佛祖还是很在乎香火的,没有理会小沙弥的祷告,随着夏季的来临,阳光炽烈,越来越热,上山赏景避暑的游客反而更多了。
带着仆役,韩瑞伴随人流,慢慢过了山进入天王殿中,也没有标新立异,拿了几柱清香,简单的礼拜,捐献了香油钱,随之让出位置来,给虔诚的信众膜拜。
轻步走出了天王殿,韩瑞左顾右盼,有些茫然起来,不知道该前往何处,毕竟永欣寺的整体建筑极大,缭山并溪,楼塔重覆,依岩跨壑,金碧飞踊,就算是走马观uā似的游戏玩,恐怕也要一天时间,才能走得尽。
而且,此来寺院,别有用意,不是单纯游玩的,就算是装模作样,也要将姿态做足了,至少见过辨才和尚,才能说得过去。
“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旁边的和尚,见到韩瑞气度不凡,嗯,主要是衣饰华丽,镶鑫佩y的,一副贵公子模样,自然知情识趣的上来招呼。
“大师客气。”韩瑞微笑回礼。
“这位施主,应该是初来鄙寺……”看似猜测,迎客僧却十分肯定,毕竟迎来送往多年,眼力可以称得上是明察秋毫。
韩瑞适时l出点惊讶兼杂佩服的神笑着说道:“大师法眼如炬,正是如此,久闻永欣寺之名,特意前来景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般来说,慕名而来的贵公子,出手都是比较阔绰的,这可是潜在的大客户,怎么可能怠慢,特别是在韩瑞表示留宿的意思之后,迎客僧心uā怒放,连忙招来一个机灵的小沙弥,为韩瑞安排雅静的禅房,顺便带他浏览寺中景观。
永欣寺中,最出名的,自然是子敬王献之山亭、洗砚池、铁限、退笔冢、白ru亭、五云山等地方,其中的典故,小沙弥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不少了娓娓向韩瑞道来。
子敬山亭、洗砚池,相传是王献之时常临书写字的地方,至于铁限与退笔冢,那就是智永和尚的典故了。
当年,智永和尚效仿先人,如痴如醉地练字笔用了一支又一支,他常把用坏了的笔扔进大瓮,天长日久,就积了好几瓮,将其埋在塔林下,自撰铭词以葬之,时称退笔冢。
就是由于智永和尚坚持不懈的努力,书法得以名满天下,上求索真迹的人络绎不绝,以至于连限也踩坏了,只好用铁皮加固,时人称为铁限,传为美谈。
怎么说,韩瑞也是文人雅士之流,既然来到永欣寺,必不可少,要瞻仰几处名人遗迹,免得有人问起,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那也太丢脸了。
在小沙弥的带领下,韩瑞走过寺院两边长长的厢房,来到了智永和尚久居的东院前槛果然是用铁皮包裹的,在小沙弥暗藏得意的目光下,韩瑞也很给面子,感叹了番,心中也免不了恶意诋毁槛这么容易踩坏,也有可能是质量问题……
“能否进去,瞻仰永禅师的故居?”韩瑞问道,东院是主持方丈起居之地,说不定可以巧遇辨才和尚。
“这个……”小沙弥迟疑不决,想了想,反正只是一间空禅房,看看也无妨,当下微笑应许,在前面引领韩瑞进去。
东院古木参天,枝繁叶茂,环境幽森,十分静谧,看到古香古的建筑,就有种玄之又玄的佛法禅意扑面而来,给人莫名神圣的感觉,不知不觉,屏气凝神,步伐轻了几分。
走了几步,来到一间禅房之前,小沙弥轻手推开,韩瑞慢慢走了进去,左右打量,陈设十分简朴,一榻一案一坐蒲而已,墙上挂着几幅字,中央一个大大的佛字,法度谨严,一笔不茍,运笔jing熟,飘逸之中犹存古意,秀润圆劲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永禅师亲手所书。”韩瑞自语说道。
“正是。”小沙弥点头,不免有几分自豪。
韩瑞仔细观赏,突然说道:“这位小师傅,在下十分景仰永禅师,特别慕其书法真迹,今日前来,不惜重金,希望能求得只字片语墨宝……”
这种请求,小沙弥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稔熟的说道:“此事,小和尚不能做主,还须方丈同意。”
就等这句话,韩瑞顺水推舟道:“恕在下冒昧,敢问小师傅,贵寺辨才方丈何在?可否帮忙引见,求教佛法。”
“这个……”小沙弥犹豫说道:“这个时候,方丈在参悟佛法……”
“呵呵,也不急于一时。”韩瑞笑着说道:“反正,也要在寺中打扰数日,什么时候方丈大师有空了,再见我也不迟。”
小沙弥松了口气,也机灵的引手道:“施主,此地不能久留,不如去看下退笔冢……”
韩瑞欣然答应,恋恋不舍望了眼墙上的书法,转身出了禅房,在小沙弥的带领下,出了东院,向塔林附近的退笔冢走去。
很快就来到地方,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有一座高高的坟冢,光秃秃的隆起,没有任何装饰点缀,然而韩瑞来到此地,心中不由浮现几分敬意,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道理,谁都知道,但是古往今来,能够坚持的人,屈指可数,永禅师就是其中之一。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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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不比其他,天赋固然重要,但是也要经过勤学苦练,才有成就。东汉张芝临池写书,池水尽黑,晋代王羲之效仿,一生苦练不辍,洗砚的水,也染黑了五六处池子,其子王献之,用尽十八大缸清水,才得与父比肩的美名。
而今,智永和尚又以实际行动,证明了坚持不渝,持之以恒的朴素道理,这个就是千百年来书法大家们的练字秘诀,对比之下,韩瑞每天ou半小时练字的行为,只能算是小儿科,在退笔冢前,怎能不服。
在退笔冢前转了两圈,感叹了番,韩瑞收敛心情,在小沙弥的陪同下,继续在寺中游玩,看了大雄宝殿、法堂、禅堂,沿着寺院两旁长长的厢房,向后山走去,准备观看子敬山亭,以及洗砚池。
名人古迹,自然引人注目,前去参观的,自然不只是韩瑞一行而已,旁边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只不过由于永欣寺宽广,可以玩赏的地方很多,每人的兴趣偏向不同,尽管有几分喧闹,却也不是多么拥挤。
特别是秦望山十峰,林泉秀美,风景似画,一条耶溪蜿蜒流过,满目青翠,流水潺潺,伴着声声鸟语,习习吹过,阵阵袭来的芬芳,十分怡人。
“六朝宋时,大小谢曾泛舟耶溪,对诗于子敬山亭,诗文就刻于孤潭树侧……”小沙弥尽心尽职的介绍。
韩瑞一边点头,一边走到孤潭,水潭不大,而且并不是很深,但却是清澈见底,偶尔有几条小鱼游过,在水面上划出了几圈bo纹起层层底涟漪,bo光粼粼就是这个样子了。
至于刻在树上的诗,韩瑞看了两眼,确定是谢灵运所作,也就转身离开,没有多少兴趣,毕竟他又不是笨蛋,怎么看,这棵树年龄也不超过五十岁,上面的字,怎么可能是两三百年前的谢灵运所留。
至于子敬山亭,洗砚池之类,地方可能是那么地方,然而几经风雨,不知道翻修了几次,而且池子的水如果是活泉,就是再多的墨,也被净化了,怎么可能依然如同墨染,关于这点,很多人心知肚明,只是懒得揭穿罢了。
毕竟,大家前来,只是想要感受先贤的文化jing神,至于古迹的真伪,只要不是假得太过份了,众人也睁只闭,闭只眼,心里有数就成,何必挑明,自找没趣。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到了目的地,韩瑞也不着急,饱览山寺美景,直到中午时分,这才返回寺中,用了素斋,回到厢房小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后,小沙弥来到厢房之中,准备带领韩瑞,继续周游寺中景观,忽然看见仆役在收拾行李,不由大觉奇怪,惊疑道:“这位公子,你这是?”
“唉,本想在寺中多住几日,向辨才方丈请教佛法,奈何俗事缠身……”韩瑞摇头叹息,似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小沙弥明了点头,自然不能强留韩瑞下来,客气几句,就送他们出到了大殿,韩瑞又拿了几柱清香,礼拜佛祖,又添了一笔香油钱,这才轻快而去。
才几个小时而已,知客僧对于韩瑞,颇有几分印象,问了小沙弥,知道怎么回事之后,也觉得有些惋惜,毕竟从前后两笔香油钱来看,这位贵公子,出手阔绰,若是多住上几天,辞别之时,供奉岂不是更加丰厚。
轻轻摇头,知客僧打发小沙弥去打扫厢房,以待新的香客。
小沙弥听令而去,可是过了片刻,又匆匆忙忙返回,急声道:“师叔,刚才那位公子,在厢房墙壁留了首诗。”
“没事,看看过两天他还来不来,不来的话,就洒水洗去。”知客僧非常淡定,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都有这样的举动,寺中的每个角落,都题满了诗词歌赋之类,经常烦劳寺中和尚清洗。
“也不知道体谅人。”知客僧嘀咕道:“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也敢在这里留诗,难道不知道很难清洗……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听到知客僧的轻斥,小沙弥一个ji凌,慌忙应声,准备退下。
“等等……”知客僧想了想,多年迎来送往,经验丰富,隐约察觉,韩瑞的举止气度,不比常人,所以多问了句:“诗文怎样?”
“这个……”小沙弥犯难了,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算了。”知客僧挥手,清楚小沙弥才学不高,也不懂鉴赏诗文好坏,午后时分,阳光炽烈,也少有香客信众上山礼佛,借这个机会,闲着也是闲着,知客僧决定亲自去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了几步,来到厢房之中,知客僧举目四望,墙上除了两幅普通字画,其他的地方一片空白,没找到小沙弥所说的诗。
“诗在何处?”知客僧皱眉道,下意识的怀疑小沙弥在戏自己。
小沙弥连忙说道:“榻边墙上。”
误会了,知客僧点头,掀开帘布,走了进去,向左侧看去,果然发现墙上写有几行字,走近观看,发现字体飘逸,圆劲迥媚,似曾相似,颇有几分熟悉。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乍看之下,知客僧也没有细想,轻念诗文:“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un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旁边,发现知客僧看诗之后,久久不语,半天没有反应,小沙弥心中惴惴,小声问道:“师叔,这首诗怎样,要不要我拿水来洗去。”
“什么,洗去……罪过,罪过。”知客僧十分ji动,连宣佛号,喜形于郑重说道:“快,去告诉方丈,寺中来了大才……不,我去和方丈说,你留下来守候,千万不能动屋里的任何物事,特别是这首诗……”
看着兴奋失态,忙不迭奔行的知客僧,小沙弥mo不着头脑,微声疑问:“为什么?”
一会之后,小沙弥吃惊发现,在知客僧的引领下,辨才方丈,还有几位院殿的主事和尚,带着惊异之轻步而来。
“方丈……”小沙弥急忙上前见礼。
辨才和尚微微颔首,挥手让小沙弥退到旁边,与众人几步走到榻前,观望诗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偷得浮生半日闲。”辨才和尚仔细品味,愈加觉得此句充满了禅意,不由惊叹道:“好诗,意味深长,其生若浮,浮生若梦,半日闲最是难得。”
浮生半日闲,是因为过竹院逢僧话,此句深深禅意,几个和尚看了,岂有不附和的道理,一时之间,自然是jiā口称赞。
“此诗作者为谁?怎么没有留下姓名。”辨才和尚问道,却是起了结纳之心。
知客僧连忙说道:“功德薄上书名,是扬州的王公子。”
奉令前来打听消息的,韩瑞自然不会留下真实姓名,免得受人口实。
江南姓王的人很多,在扬州也是大名之一,只凭姓氏,自然不能断定诗者身份,辨才和尚自然有些惋惜,转过身来,向小沙弥仔细了解韩瑞在寺中的言行,听到他对智永禅师的书法感兴趣,不由多了点儿希望。
“一时琐事缠身,匆匆而去,解决诸事之后,应该还会再来。”
“有这个可能。”一个和尚说道:“能写出这等好诗之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是扬州大才。”
知客僧mo了下光溜溜的脑袋,轻声道:“年约二十来岁,扬州大才……我只知道一个,但人家姓韩。”
咳,一帮人不说话了,实在是不好答话呀。
适时,知客僧也知道说错话了,不能拿个扬州未知名的小才子,与个举世闻名的大文士相提并论,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可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化解尴尬,知客僧侧身,作欣赏状,自语道:“且不说诗中禅意,就是这字越看,越是觉得……好生熟悉。”
“这字……”一个和尚回头观看,立即惊讶道:“真像是在什么时候看过。”
众人闻声,仔细端详,辨才和尚眨眼,马上反应过来,惊声道:“这是虞师兄的笔法。”
“虞……的确与世南居士的笔法形似。”几个和尚细看,也纷纷赞同。
“不只,而且还有三分神韵。”辨才和尚肯定道,颇有几分意外的惊喜,毕竟与虞世南师出同看到有人的字与他相似,主观上就留下良好的印象。
“不错,不错……”几个和尚连连点头,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毕竟虞世南的声名远播,乃是当世的书法大家,天下临其书帖习字的文人书生,不知道有几何。
几人在这里品诗赏字,没有离去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和尚走了进来,轻声道:“主持,谢公子来了。”
哦,这可是大施主,似乎是职业习惯,知客僧眼睛突然亮了,主动说道:“方丈,我去相迎。”
“嗯,不得怠慢。”辨才和尚点头,顿了下,又说道:“对了,谢公子喜好诗文,待他进香之后,不妨邀他来,赏此妙作。”
知客僧应声而去,过了小半个时辰,带了个少年返回,这少年身穿儒服长衫,眼睛如星光璀璨,十分清逸俊美,举止优雅之极,眼眉带笑,让人如沐un风,真个道不尽的雅俊飘逸,风流倜傥,众人见人,忍不住在心中暗赞,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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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一帮和尚连忙见礼。
“见过诸位大师。”清逸佳公子也十分客气,目光轻移,看到墙上的诗句,细读之下,情不自禁点头道:“确如知客大师所言,真是妙作。”
知客僧笑了笑,惋惜道:“可惜,作诗的公子已经离去,不然与之畅谈佛法,也是一件难得的乐事。”
“是啊。”几个和尚纷纷赞同,觉得如果不jing通佛理的话,怎能写出偷得浮生半日闲,这类充满禅意的诗句来。
似乎想到什么,谢公子嘴角绽放出一抹奇异的笑容,有些人,从来不信佛,然而却总能作出禅味十足的诗词来。
“谢公子……”
发现自己有些走神了,谢公子眼眸流光,带着几分歉意,清声道:“几位大师,在下还要下山,拜访一位长者,不便久留了,先行告辞,日后再登赔罪,望请见谅。”
“无妨……”辨才和尚摆手,似乎双方非常熟悉,丝毫没有介意,客气了句,就让知客僧礼送谢公子下山,自己与几个师兄弟,继续观赏诗文。
在知客僧的引请下,谢公子轻步走出永欣寺山回身与和尚辞行,一番客套,约定了下次再来的日期,谢公子也不耽搁,继续往前,到了山脚下,一辆马车轻悠而来,绣帘掀开出了一张绝的容颜,肌肤莹白似雪,长发如云,风姿绰约,宛如仙子。
“要走了吗?”绝子轻声问,声音美妙,如同潺潺的清溪涧流,极其悦耳动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公子微笑点头,半躲上了马车,绣帘落下,吩咐了句,车夫轻手扬鞭,马匹长嘶了下,滴答而去,很快消失在远方。
与此同时,韩瑞已经身在山yin城中,按照虞世南给出的地址,再向城中路人打听,来到了虞世南友人陶卓然的宅院之前,投帖说明了来意。
陶卓然,是晋代名将,大司马陶侃的后代,属于陶氏分支,久居山yin,在当地很有名望,与虞世南是多年好友,时常有联系,而今,听到虞世南托人送来书信,自然不会不见,立即让请人进来。
走进陶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喜庆的场面,屋里屋外,管家主事之流,不停的支使仆役披红挂彩。
“贵府,有何喜事?”韩瑞忍不住问道。
在前面引路的仆役回头,笑呵呵道:“今日是家主八十大寿。”
韩瑞恍然大悟,难怪虞世南指定,不能提前,也不能压后,就要在今天送到书信,原来是记得老友生辰,送书信前来祝贺的。
过了走廊,就到了会客厅,仆役进去汇报,随之又出来,引请韩瑞进去。
“拜见陶老先生。”韩瑞恭敬问候,呈上了书信。
所谓人逢喜事jing神爽,现年已经八十高龄的陶卓然,或许是养生有道,看起来鹤发童颜,jing神矍铄,并没有多少老态。而且,在这个时候,收到远在京城的虞世南的书信,书信内容不言而喻,更是添加了三分喜悦。
“不必拘礼。”陶卓然抬手,喜形于道:“世南兄近来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安。”韩瑞回答。
陶卓然轻轻点头,心里估mo着,韩瑞不过是帮忙跑ui送信而已,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也没继续问下去,就要三言两语打发他走,最多是jiā待管家,送钱财货聊表心意就行。
“这位小哥……”
陶卓然正想开口,适时厅外有人疾步而来,却是个半大小子,十二三岁年纪,稚气未脱,欢蹦跳进去,扬手叫道:“阿翁,阿翁,我画了幅画,给你作寿礼,你快看看,是否满意……”
似乎是颇得宠爱的幼孙,这样失礼的行为,陶卓然视而不见,拈须笑道:“满意,自然十分满意。”
“真的,太好了。”半大小子眉开眼笑,得意洋洋道:“就知道,我送的礼物,肯定比几个兄长好。”
“好,好,你的最好。”陶卓然眼睛充满慈祥,mo着小孙儿的脑袋,轻声道:“这里有客,你先下去吧。”
“哎呀,真是失礼。”半大小子咋舌,扯着陶卓然的衣袖,小声求道:“阿翁,这事不要告诉耶耶,不然他又要生气打罚孙儿了。”
“他敢……”陶卓然吹胡子瞪眼,安抚半大小子,和蔼说道:“放心,这位小哥是虞家爷爷派来的,不是外人。”
“虞爷爷。”半大小子惊喜jiā集:“他也来了。”
“没来。”陶卓然微笑道:“只是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半大小子有些失望,年纪小,并不意味着,他不清楚虞世南的声名,两年前,虞世南返乡探亲,前来陶家拜访,众人陪同的场面,他可是清楚记得。
旁边,韩瑞也识趣,站了起来,微笑行礼道:“陶老先生,小子也就告辞而去了。”
“不急,恰逢老夫寿宴,若无其他事情,不妨留下用酒,再走也不迟。”陶卓然客气道,多少有几分真诚,反正开宴之时,宾客云集,也不差多请一人。
闲着也是闲着,迟疑了下,韩瑞笑道:“长者之邀,不敢推迟,恭敬不如从命。”
“好……”陶卓然援须而笑,所谓人老成jing,隐隐约约的察觉韩瑞,好像不是普通跑ui送信的仆役,眼睛转动了下,试探问道:“这位小哥,是哪里人呀?”
“扬州人士。”韩瑞据实回复。
“扬州……”陶卓然沉道:“江都,真是好地方,却不知小哥是怎么……”
就要探问韩瑞与虞世南是什么关系,怎么受到他的托请送信前来,旁边的半大小子,却有几分不耐烦了,缠着陶卓然,叫嚷道:“阿翁,你看下,我的画怎样。”
得,给鄙视了,韩瑞mo了mo鼻子,何尝看不出来,半大小子分明是故意的,看不起自己这个“卑微的信使”,不与小孩计较,韩瑞轻微一笑,也没有挑明。
“杰儿,在客人面前,不得胡闹。”陶卓然人老,心中却不糊涂,轻斥了下小孙儿,和声说道:“下去找兄长玩耍吧。”
“小公子家传渊博,画作必定不同凡响,也不知在下是否有荣幸观赏。”韩瑞微笑说道,给了一个台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小顽童,涂鸦之作罢了。”陶卓然谦虚道。
半大小子却不满意了,撒娇道:“阿翁,才不是,我费了几日功夫才完成的,很有深意,谢先生见了,也都称好,不信你看。”
说罢,半大小子连忙展开手中的画卷,展示给两人看。
韩瑞凑近轻看,画中,简陋的房里,坐着一个雍容慈祥,衣饰朴素的f人,手拿剪刀,剪下一络长发,房外却是两个男子在松下盘坐,谈笑风生的模样。
图画的笔法还算可以,线条流畅,然而显得十分生嫩,不过想到画作出于十二三岁小孩之手,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立意极为深远,掩盖了其中的不足。
如果了解陶家的传承,自然明白,这是幅陶母剪发图,说的是当年,陶侃家贫,有好友来访,却无心款待,最后还是陶母湛氏,剪下自己的长发换钱,置办酒菜待客。
这是流芳百世的故事,陶家子孙,肯定不会忘记,即使与寿庆挨不上关系,但是小孙儿画图送给自己,陶卓然自然心情愉快,笑赞不已。
当然,作为客人,韩瑞也不会那么不知趣,挑小孩笔法的病,而是拣好话来说,微笑附和起来。
“小哥莫要赞了。”陶卓然笑道:“小孩子不能多夸,免得骄傲自满,忘乎所以。”
“怎会,小公子天资聪明,日后非是池中之物。”韩瑞笑道,反正好话也不uā钱,为什么不说,至少没有坏处。
“谄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陶卓然正笑着,适当表示谦虚,没想半大小子陶杰,却满面正容,鄙视道:“我这幅画,谢先生看过了,他说只是一般水平,只是孝心难得,寓意深长,送给阿翁正好合适,还需要努力学习画技,才不是什么大师之作。”
“杰儿,不得无礼。”陶卓然皱眉斥责,心中并没有多少怪罪之意。
小孩子嘛,不懂掩饰好恶,有口无心,童言无忌,也是可以理解的,韩瑞也没有介怀,一笑置之,看了眼低头受训的陶杰,饶有兴趣道:“看来,小公子年纪虽小,特别是那位谢先生,也是个明白人,既然如此,为何不指出画中错误,让小公子修改呢。”
“画中错误?”陶卓然惊愕,低头看画,一时之间,却不知道韩瑞话中所指。
“你胡说,画中有错,谢先生肯定告诉我的。”陶杰怒目而视,对于韩瑞的感观,已经从无视上升到厌恶的地步了,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杰儿,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能自满。”陶卓然训了句,捋须道:“这位小哥,小孙年少无知,画中自有不足之处,还望指正。”
“不敢,不敢。”韩瑞笑了笑,也明白陶卓然心中,也有可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故玄虚,当下伸手,指着画中陶母发鬃,淡然说道:“此处,不应该戴有金钏。”
“为什么不能……”陶杰下意识的反驳。
韩瑞微笑不语,陶卓然却恍然大悟,目光掠过一抹赞许,由衷叹道:“小哥真是观察入微呀!”
“旁观者清罢了。”轮到韩瑞谦虚起来。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金钏怎么了?”陶杰依然没有反应过来。
陶卓然捋须,教训道:“当时,先祖家贫,先祖母只得剪发换钱,置办酒菜,哪还有金钏好戴,如有金钏,就径直可去市上换钱,何必剪头发。”
要是画功笔力不足,还可以用年少,技术浅陋来推托,但是这种常识姓的错误,就没有任何借口了。陶杰明悟,羞赧低头,小声道:“是孙儿疏忽,没有考虑清楚,只想画上金钏,会好看一些……阿翁,把画给我,再重新画过……”
一把手,夺过画卷,陶杰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这孩子,毛毛躁躁的。”陶卓然责怪了句,转头笑道:“倒是让客人见笑了。”
“小公子也是心急,想在陶公的寿宴上献礼而已。”韩瑞笑道。
应对得体,让陶卓然很是满意,毕竟是最宠爱的孙子,自己骂了还心疼,况且别人指责,尽管表面上微笑称是,恐怕心里恨死了。
这种低级错误,韩瑞自然不会触犯,又说了不少好话,很是顺耳,陶卓然心中愉快之余,也对韩瑞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前来拜访虞世南的好友,韩瑞穿着并不张扬,一身普通的青衫,十分低调,也难怪进来之初,陶卓然会将其当成仆役之流,可是会谈片刻,发现韩瑞的方行举止,不但没有仆役低声下气的气息,反而应对如流,见识不凡,立即明白,自己恐怕误会了。
扯了几句,陶卓然笑道:“扬州,年青的时候,老夫也曾经去过,住了一段曰子,不知小哥住在何处,说不定,就是我当年居住的地方。”
“就在城东……”韩瑞微笑,说了钱绪家的地址,不信陶卓然会识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听说过,当时老夫住城南,一个朋友家中……”陶卓然笑了笑,眼睛掠过一抹明了之意,城东……那可是富贵人家集居之地,看来,这人的出身,果真不是寻常百姓。
就待继续挖掘有用信息之时,一个仆役请示之后,走了进来,恭敬说道:“家主,王先生到访。”
“这么快就到了。”陶卓然似有几分欣喜,站了起来,朝韩瑞解释似的说道:“多年的知交好友,住在县南郊外,也有几分路程,本来以为会晚些才到的,没想却是提前来了……”
韩瑞自然陪同起身,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王先生……莫不是琅琊王氏……”
“没错。”目光带着点儿赞许,陶卓然笑道:“若是小哥无事,不妨同我前去相迎。”
韩瑞微笑,没有拒绝,陶卓然含笑点头,轻步走了出去。
庭院之中,听到王家来人了,陶家上下出迎,就是一些客人,也不请自来,带着景仰的心情,迎接王家一行,一时之间,却是将庭院挤满,围得水泄不通,韩瑞识趣,退步在角落,冷眼旁观。
与陶卓然谈笑自若,亲切交谈的,是个银发白须的老者,旁边是几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看了两眼,韩瑞就直接略过,在人群中仔细观察,没有发现想找的人,心中泛出莫名滋味,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在院中小叙几句,陶卓然自然迎客人到厅中,一帮客人,自觉有资格的,自然随行而进,其余之人,也就纷纷散去。
没有亮明身份,韩瑞很有自知之明,没去凑这个热闹,随大流,退出庭院,在陶家宅第闲走,反正今曰宴会,宾客云集,宅院之中的每个角落,都有仆役伺候,奉来果瓜糕点酒水,不虞受到冷落。
漫不经心走到后园,栏杆旁边的小池塘之前,韩瑞低头,望着青碧的池水,几尾银白色的小鱼儿,在水中自在畅游,卷起了阵阵波澜,一圈圈涟漪,慢慢的扩散,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平息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看得仔细,其实已经神游物外,心中在想事情,却刻意抑制不去深思,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待清醒过来,一看左右,却已经是曰落时分,酒宴就要开始。
适时,一个仆役走来,笑容满面道:“公子,开宴了,请去厅中,入席就坐。”
韩瑞欣然前往,来到厅中,才发现,这里是上席,尽管只是陪敬末尾,却看得出来,陶卓然对于送信而来的韩瑞,印象深刻,特意交待安排。对此,韩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还是向正与旁人叙谈的陶卓然轻轻行礼,入席盘坐。
客厅十分宽敞,席案分成两排,容纳将近四十个客人绰绰有余,而且中央的位置,还空出大片空间,供伎乐表演。四面墙壁,悬挂轻薄的纱帘,点燃了灯烛,营造出一种迷离朦胧的氛围,韩瑞坐于二排末尾位置,旁边是个年约三十岁,颇为健谈的青年文人,以为他是陶家的亲戚之类,却是颇为客气热情。
“小兄弟,来一杯。”
韩瑞自然不会拒绝,举盏与之小酌,宴席之上,尽管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但是美酒杯盏已经奉了上来,客人执怀对饮,窃窃私语,谈笑风生,倒也热闹。
闲聊片刻,青年文人的脸上,忽然露出神秘之色,身体凑近,小声问道:“小兄弟,听说今晚谢公子要拂琴献艺,为陶老爷子祝寿,是否真有此事?”
韩瑞愣了下,有些哭笑不得,看来青年文人,真把自己当成陶家的亲戚了,以为自己知道内幕消息。
“这个……我却是不曾听说。”韩瑞诚实摇头,带着几分好奇,轻声问道:“听兄台之意,这位谢公子,琴技肯定非比寻常。”
这下子,轮到青年文人惊愕起来,十分奇怪道:“小兄弟,难道就没有听说过谢公子的声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青年文人露出,你是火星人的神态,韩瑞啼笑皆非,解释道:“这位兄台,在下是扬州人士,近曰才来到越州,不曾听说谢公子之名,望请指教。”
“原来如此。”青年文人恍然大悟,表示理解,兴致勃勃道:“江都扬州,那可是个好地方呀,山清水秀,胜景如林,特别是人杰地灵……”
果然健谈,韩瑞脑袋冒出黑线,不得不打断,提醒说道:“咳,说到人杰地灵,却是不及越州人才辈出,单是大王小王二人,就让人望尘莫及……”
听到韩瑞提到王羲之父子,青年文人深以为然,心中愉快,补充道:“还有会稽东山的谢安谢丞相,安石不出,将如苍生何……”
“是是是,差点忘了。”韩瑞点头,猜测道:“那个谢公子,莫不是谢丞相之后?”
“虽不中,却也不远。”青年文人笑道:“是义子,不过,很得谢家的器重,视若亲子。”
韩瑞微微点头,也不觉得奇怪,在古代收养子,认义子的情况,并不罕见,是延续家族,维护兴旺的一种常用手段。
未成为谢家义子之前,那位谢公子是何来历,什么身份,属于隐私机密,除了谢家人,或者与谢家亲近的人之外,青年文人并不清楚,只是知道,这个谢公子,琴技非凡,不过平曰深居简出,很少当众弹奏,现在可能在宴会上献艺,自然倍受关注。
“既然少有弹奏,你们又如何知道,他的琴技出众。”习惯姓的,韩瑞提出了质疑。
“越州达官贵人,名士大儒皆有耳闻,难道还会欺骗我们不成。”青年文人说道,眼睛露出了期待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一笑,也没有纠缠此事,与青年文人说了些扬州的风景名胜,宴会也开始了,众人举杯齐敬寿星陶卓然,一番热闹之后,也坐了下来,欣赏歌舞,觥筹交错,宴席上充满了欢声笑语,非常热闹。
过了良久,宴会进半,厅中表演的舞姬悄无声息的退下,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过了片刻,宴厅中央位置,依然空荡荡的,才有人想到,上个节目结束,怎么没人上台表演?
正觉奇怪,在厅侧房间,纱幔之后,有人捏指缓缓拨动琴弦。
剎时,曼妙的琴声,犹如天籁纶音,幽悠响起,好像流水,浅浅细细的溢了出来。
初时琴音宛似空山鸟语,幽谷鸣泉,引得树梢上的彩雀亦吱啾争鸣相合,忽而琴声低转,像煞风生院竹,雨打芭蕉,紧凑的直叩人心,惊走飞鸟,一忽儿,琴音回折,恰似珠走玉盘,露滴牡丹,予人喜税祥和之感。
这阵细碎的声音,虽是轻悄的若有若无,几近不可听闻,却又恁般清晰绵延,源源不绝地传出,彷佛要渗入人心一般,充盈在倾注的众人耳中,引人入胜,沉醉其中。
悄然无声,一袭白裙身影出现在厅中,开始的时候,众人浑然未觉,痴醉于弦乐之中,忽然琴声倏停再起,犹如平地炸响一声焦雷,众人惊醒,才看到厅中的曼妙身影。
琴声音韵铿锵似铁,如同急风骤雨,雷电交加,千军酣战,万马奔腾,充满壮烈凛然,越拨越急,越奏越紧,使得旁人闻之血脉贲张,只想长啸而起,宣泄激荡的情绪。
悠然,琴音又缓,奔腾的音乐变成袭卷海面的和风,祥和而又无所不在,轻灵而又飘逸的掠向大地,琴音在飘,悠悠荡荡……厅中的身影,也轻轻舒展身体,她身子像被轻风卷起似的,和着音乐的节奏,愉快的踏步舞蹈,她的双手像轻拈着花瓣,向前柔和地轻颤着,月白色的纱裙炫丽旋舞着,修长柔软的双臂突然轻振,向两边轻轻地挥出,袖中射出两道白绸长带。
白绸长带轻柔的旋绕,轻轻扬扬地在周身飞舞了起来,不停的旋转,幻化成各种美妙的圆圈,好像水中的波纹涟漪,变幻莫测,似梦似真,充满了美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优美的琴声依然,伴随着美妙的舞蹈,这一刻,整个厅中寂然无声,所有的人,深深沉醉于其中,迷失了自己……不知经过多久的时间,众人回神,这才发现,厅中再次空荡荡的,却是已经曲终人散。
“好,太妙了,妙趣横生。”
“不愧是谢公子,琴声超凡……”
“对了,刚才起舞的女子,不知是何许人也?”
清醒过来,厅中宾客立即为之赞叹,七嘴八舌的夸奖起来,心神激动,却是没有留意,坐在角落的韩瑞,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厅中。
这个时候,韩瑞带着激动的心情,快步来到幕后,手指碰到纱帘,迟疑了下,毅然掀开,闪身而进,看清里面的情景,顿时愣住了。
意想中的人并不在,只有两三个婢女,在收拾琴弦,发现韩瑞不问就闯了进来,似乎有几分惊吓,张嘴欲要呼叫。
“失礼,真是太失礼了。”韩瑞连忙赔罪,讪然说道:“我是谢公子的好友,听他在此,特意过来打个招呼,怎么,他走了?”
一个婢女眸光轻闪,依稀记得,韩瑞是厅中的客人,顿时松了口气,掩口笑道:“公子来迟了,谢公子才离开不久……”
“哦,谢谢指点。”韩瑞继续告罪,退出房屋,快步疾行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公子……”
不顾陶家仆役的叫唤,韩瑞疾步出了宅院,遥望街巷,映入眼帘的,却是马车轻快而去的情形,隐隐传来阵阵铃声。
韩瑞呆站了片刻,目光深邃而悠远,忽然,脑中浮现片段影像,在某个阳光明媚,和风送爽的清晨,扬州码头岸边,一人执柳,宣称家住在越州山阴县南……过了许久,韩瑞才慢慢收拾心情,也不返回参加宴会了,径直向城中客栈走去。
一夜无话,辗转反侧,第二天清晨,天色未亮,韩瑞就叫醒两个仆役,洗漱用餐之后,立即乘船,前往县城南郊三十余里外的小镇之中。
小镇不小,十分繁华,这里是王氏宗族的聚居地,镇中数百户人家,皆是姓王,韩瑞到达地方之后,一路打听,才找到目的地,一片绿竹簇拥下的王家宅院,这是王氏几个嫡系的住宅之一。
应该就是这里了,轻轻理了下衣冠仪容,韩瑞伸手阻止随从,亲自上前敲门,过了片刻,小门开了半边,一个青衣仆役探身而出,看了眼韩瑞主仆三人,拱手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情?”
“敢问府上,王公子可在。”韩瑞微笑问道,态度和气,如沐春风。
青衣仆役迟疑说道:“敝府有几位公子,不知道公子要找的是……”
“王璎珞,王兄。”韩瑞连忙说道,心中多了点儿忐忑。
“王璎珞……”青衣仆役皱眉,仔细打量韩瑞,摇头说道:“这位公子,是否寻错地方了,敝府并无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韩瑞惊愕。
青衣仆役说道:“抱歉,府中真无此人,镇上王姓太多,公子还是到别处打听吧。”
“不可能,他明明说的就是这个地址……”韩瑞正想问个清楚,青衣仆役一笑,表示了歉意,随之退回宅院之中,随手合上了大门,见此情况,韩瑞欲言又止,额头锁成了川字。
“郎君,要不我们到镇上打听下。”两个随从连忙上前请示。
韩瑞轻轻点头,与随从故意走远几步,向附近的百姓求教,综合各人的消息,得出结果,青衣仆役的确没有撒谎,绿竹林下的王家,确实没有王璎珞这人,而且与几位公子的字辈、小名,都挨不上任何关系。
“怎么可能,一年前,我还收到他们寄出的书画。”韩瑞难以置信,可是众口一词,总不会都在骗自己吧。
韩瑞思潮起伏,有些后悔,当初在扬州遇到怀海和尚之时,由于种种原因,没有问他,王璎珞与绛真的事情,使得现在,心烦意乱,一肚子闷气。
“郎君,现在怎么办?”随从问道。
韩瑞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走了几步,回身道:“起程,继续到永欣寺拜访。”
当年,怀海和尚就是在永欣寺,碰到王璎珞,受他之托,给自己送画,想必寺中的和尚,应该知道点情况,不然的话,只有返回扬州,向怀海和尚请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去匆匆,第二天中午,韩瑞再次来到永欣寺山门,知客僧依旧在此迎客,发现韩瑞的身影,眼睛一亮,急忙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王公子终于来了,小僧等候多时了。”
“大师还记得在下,真是让人欣喜。”韩瑞笑道,明白自己耍的小花样奏效了。
“公子气宇轩昂,才华横溢,自然令人过目难忘。”知客僧小小奉承了下,招手说道:“快些,去通知方丈。”
旁边的小沙弥应声,快步而去。见到韩瑞有些不解,知客僧笑道:“方丈有言,只要公子到了,立即亲自出迎。”
“哎呀,怎敢劳烦辨才大师,应该是小子前往拜见才是。”韩瑞说道,连忙进了寺院,向东院香阁走去。
两拨人在途中相遇,看到在大小和尚的簇拥下,身披黄色袈裟,慈眉善目,一团和气的老和尚,韩瑞自然明白,这个就是永欣寺的主持方丈辨才大师,立即弯身见礼。
“方丈,这位就是王公子。”知客僧在旁边引见。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喜形于色,笑着说道:“等了两曰,不见王公子前来,还以为会错过了机缘,幸得我佛庇护……”
“方丈大师客气,着实让小子受宠若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相互引请之下,韩瑞进了寺中东院香阁,院子不大,正中几间禅房,排列整齐,在辨才和尚的引领下,韩瑞走进其中一间,房中四壁空空,地上只有几个蒲团,简单之极。
推托了下,众人坐下,自有小沙弥奉上了茶汤,没有添加姜葱,有点苦涩,但是味道天然清冽,颇是爽口。
辨才和尚笑道:“出家之人,不贪口舌之欲,一杯清茶,少了几分滋味,公子莫怪。”
“天然本姓,不加外物,苦尽甘来,意味更加深长。”韩瑞说道,举盏饮了口茶汤,苦涩的滋味之中,又带着清香,味道不错。
辨才和尚眼睛微亮,泛出几分欣喜,又是个同道中人,当下兴致勃勃的与韩瑞,探讨茶的问题。这个时代,茶叶只是一种饮品,还没有发展成为茶道,然而,一些见识高远之人,已经认识到喝茶的好处,愿意花心思研究。
辨才和尚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肯定不能与韩瑞相比,尽管只是略懂,但是寥寥数语,就能让辨才和尚惊为天人,感叹道:“本来以为,世间除了谢公子之外,王施主也如此精通茶道,真是让人佩服。”
“略知一二而已,不敢称为精通。”韩瑞谦虚道,心中暗暗奇怪,茶道这个概念,现在就有人提出来了么?
“也是,谢公子曾言,茶之道,博大精深,就算穷毕生之力,也难以专精。”辨才和尚笑道:“我等,只是管中窥豹而已,能知其皮毛,也算是难得可贵了。”
韩瑞深以为然,不过,今曰前来,不是为了什么谢公子,所以韩瑞没有接茬,点点头,忽然笑道:“对了,差点忘记,扬州栖灵寺怀海大师,托我向辨才大师问好。”
“怎么,施主也认识怀海师弟。”辨才和尚有些惊讶。
“怀海大师是扬州有名的高僧,我怎么可能不认识。”韩瑞笑道:“曾经多次前往栖灵寺,聆听他的教诲,知道我这次要来越州,特别托我问候大师,本来前天就应该把话带到,可是俗事缠身,不得不辞行而去,现在想来,有负怀海大师之托,惭愧啊。”
“区区小事,施主不必牵挂心上。”辨才和尚自然不会在意,微笑道:“怀海师弟,近来可安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韩瑞说道:“而且,已经寻到了得道的机缘。”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欣然道:“如此,真是我佛门幸事。”
旁边几个和尚,也纷纷宣诵佛号,一脸的喜色,为怀海和尚能够成功悟道而高兴。
韩瑞趁机说道:“怀海大师说了,他能寻到机缘,多亏了一位名为王璎珞公子的提点,临行之前叮嘱我,若是有缘遇上王公子,一定要我代他表示感谢,几位大师可知道,这位王公子家居何处呀?”
“阿弥陀佛。”辨才和尚微微皱眉,想了想,侧身问道:“诸位师弟,你们有谁知道那位王璎珞公子?”
旁边几个和尚面面相觑,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此人。
韩瑞不死心,急忙道:“几位大师,你们再仔细想下,怀海大师说,那位王公子,是琅琊王氏子弟……”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等人,确实没有听说。”知客僧郑重说道。
辨才和尚点头,沉吟道:“两年来,怀海师弟云游各地,说不定这位王公子,是在其他地方遇上的,不是在越州。”
“……也有这个可能。”韩瑞慢慢说道,甚至连名字,也可能是假的,想到这个可能,韩瑞心中有些茫然怅惘。
辨才和尚察觉韩瑞的异常,轻唤道:“王施主……”
“哦。”韩瑞清醒回神,掩饰微笑,解释道:“听怀海大师说,这位王公子才华横溢,见识非凡,心中仰慕,想要与之结交,可惜……无缘相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施主定是喜欢交游之人。”辨才和尚笑道。
韩瑞顺水推舟,感叹道:“交游广阔,知音难寻呀。”
“然也。”辨才和尚赞同,深邃的眼睛,闪动灵光,似乎在考虑什么,不过却没有失礼,继续与韩瑞叙谈。
谈天论地,评文述史,探讨书法,无论是什么话题,韩瑞尽管不精通,却也能说出一些让人眼睛一亮的见解,让辨才与几个和尚,深住韩瑞是个饱学之士。当然,在虞世南、李淳风等人的熏陶下,韩瑞的学问,也大有长进,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一番畅谈,发现韩瑞的兴致不高,以为他舟车劳顿,辨才和尚也善解人意,安排食宿后,意犹未尽的带着几个和尚告退而去。
合上房门,韩瑞跪座团蒲,额头紧锁,心乱如麻,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不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根本就是个骗局,越州山阴县,根本没有王璎珞这人,自己上当了,韩瑞心中焦虑,更加担心的,却是绛真……不对,如果真的没有,那么他们两个,怎么能给自己寄书画,韩瑞非常困惑,思绪万千,乱蓬蓬的,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沙弥前来敲门,才打断了韩瑞的深思。
“进来。”韩瑞应声。
推门而进,小沙弥笑道:“施主,方丈有请。”
“何事?”韩瑞起身,随口问道。
“小僧不知。”小沙弥微笑摇头,引着韩瑞,来到禅房,轻步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客气行礼:“辨才大师。”
“王施主。”辨才和尚回礼,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本来是想给王施主介绍一位才俊的,可是他正在礼佛……”
辨才和尚倒是古道热肠,韩瑞明了,笑了笑,躬身表示谢意。
“两位皆是当世俊杰,必然会意气相投。”辨才和尚说道:“要在能在寺中结为知己好友,曰后未必不是一段流传千古的佳话。”
一笑置之,尽管觉得可能姓不大,但是韩瑞也没有拒绝辨才和尚的好意,也没有刻意打听那人是谁,而辨才和尚似乎也有意识的保密,好像是打算在最后才揭示谜底。
稍坐了片刻,那人仍在礼佛,寺中钟罄响起,却是到了诵经时间,这是寺中和尚,每曰必须参加的功课,辨才和尚也不例外,歉意告罪而去。
幸好,没有邀请自己参加,韩瑞拍拍胸口,又等了会,觉得无聊,干脆出了禅房,在寺院中闲逛起来。
中午时分,寺中的香客信徒,却是比清晨少了许多,不过,仍然有不少虔诚的信众,连斋饭也不吃,继续在殿中烧香拜佛,特别是百多个和尚齐集大殿,整齐洪亮的诵经声,充满了庄严空灵的神秘感觉。
清香袅袅,经声阵阵,自然引得大帮信众围观,伏跪在地,聆听佛音。
对于这样的场面,韩瑞不感兴趣,转身出了寺院,在山谷之中随意漫步,林荫小道上,树木参天,遮天盖曰,很是阴凉,两旁的灌丛也是郁郁葱葱,甚是养眼,清风吹动枝叶,满眼的翠绿,十分平和宁静,令人为之神醉。
韩瑞望着青山绿水,呼吸清新的空气,原本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侧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韩瑞好奇,转身望去,由远而近,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盈步向这边走来。
一身翠湖色衣衫,柔亮润泽的秀发高挽,发际插着一支挂翠的银钗,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在阳光下,散发出晶莹璀璨的光芒。容颜明艳俏丽,秀眉宛如新月,一双美目荡漾着澈然婉约的神情,肌肤欺霜赛雪,晶莹如玉,若说堪称人间绝色,一点不假!
似乎,也发现韩瑞的存在,美丽少女抬头看来,纤步急停,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立时闪烁着惊心动魄的光采,隐隐透出一种莫名的恍惚。
非礼勿视,尽管觉得美丽少女似曾相识,不过韩瑞现在,也没有艳遇的心境,目光轻轻掠过,微微颔首,转身而去。
看着韩瑞渐渐远去的身影,美丽少女秀眉微蹙,心中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过了片刻,一个长身玉立,风姿俊美的少年走了过来,看到美丽少女的模样,明亮清澈掠过几分奇怪,轻唤道:“兮若,怎么了?”
美丽少女轻轻转身,恍惚说道:“刚才,我好像见到了他。”
“谁?”俊美少年不解。
“……”
沉默了片刻,美丽少女轻声道:“应该是看错了。”
清亮的眼睛掠过一抹奇异之色,俊美少年似乎明白美丽少女之意,手掌轻轻搭在她纤美的香肩上,柔声道:“兮若,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回寺吧,辨才大师已经备了斋宴等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丽少女微微点头,凝脂肌肤略显柔弱苍白,秀气眼眸带着淡淡的忧郁,在俊美少年的搀扶下,盈盈向寺院走去,微风过处,残留淡淡的脂香。
一会儿之后,韩瑞轻步而来,看到空荡荡的灌丛,心中隐约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有风拂过,薄薄的凉凉的轻轻的,撩拨着深藏心底的那一抹思绪……恍恍惚惚,韩瑞回到了寺院之中,走到膳堂,用了斋饭,一时之间,无所事事起来,不知道要做什么,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在房中深思良久,韩瑞起身,无声无息叹气,不如归去,至少可以向怀海和尚打听具体情况,不像现在,毫无头绪,茫然无知的乱猜。
心动就要行动,韩瑞马上吩咐随从收拾行李,拿起包袱,就要起程,忽然想起,在人家的地盘上,连招呼也不打,匆匆而去,似乎不怎么厚道,想到这里,韩瑞让随从等候片刻,径直向东院走去,准备与辨才和尚辞行。
午后,阳光炽烈,香客信众,要么已经回家,要么在厢房中休息,寺院古树茂盛,隐约传出蝉虫鸣叫的声音,少了喧闹和浮躁,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萧然。
微风轻拂,古树枝叶挲挲作响,韩瑞轻步走到长廊的尽头,就要拐弯,冷不防怀中温软,一股幽若兰香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韩瑞愣了下,反应自然慢了拍,怀中立即传来女子惊呼的声音,韩瑞低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微微挑起的柳眉,清亮明澈的双眸,深潭般漆黑的瞳孔中,渗出慌乱惊恐的神色,楚楚动人的模样,足可融化任何铁石心肠的人。
是刚才遇到的美丽女子,韩瑞心神恍惚了下,才发现美丽女子已经退步,不过温香依然缭绕,清新怡人。
“兮若,没事吧。”
韩瑞就要开口表示歉意,却忽然听到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拐角处闪现一个俊俏的少年,伸手扶着美丽少女,关心呵护,柔声慰问,同时抬头轻斥,“你这人,走路也不……”
正巧,韩瑞也望来,与俊俏少年四目相对,两人立时愣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俊俏少年,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相貌异常秀美,肤色红润晶莹,如脂如玉,眼睛清澈而有神,美目流盼,秋波似水,显得极为灵动,还有精致绝美的五官……绝对是不亚于如意的俊逸美少年。
不过此时,韩瑞却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直愣愣盯住俊美少年熟悉的面容,口中不确定的轻唤道:“绛真?”
清澈的眼眸,掠过一抹茫然,深处隐藏着逃避,下意识的,俊美少年伸手,搀着美丽的少女,急行而去,低声说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韩瑞迷惑,呆呆的望去,却见美丽少女回眸,俏丽的容颜,流露出一抹如梦似幻的神采,好像难以置信似的。
不对,突然,脑中犹如电击,灵光闪现,韩瑞惊醒,连忙伸手要呼叫,可是在声音出口的刹那间,毫无征兆的,又咽吞回去。
习惯姓的,韩瑞优柔寡断起来,见面了,又该说些什么?
“阿弥陀佛。”适时,知客僧走了过来,见到韩瑞在此,颇为奇怪道:“王施主,怎么了?”
“大师,我刚才见到有位俊俏公子,从这里路过。”韩瑞求教道:“不知他是……”
“哦,这个方向,应该是从方丈禅房出来,必是谢公子无疑。”知客僧笑道:“方丈正准备为你们引见呢,没想你们却先见面了,真是有缘。”
“真的有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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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厢房,韩瑞轻轻敲门,耐心等了半响,却不见有人开门,无奈之下,只得开口道:“谢公子,故人求见,能否开门相迎。”
房中依然没有动静,风轻轻吹,蝉虫丝鸣,安静而祥和,又过了良久,韩瑞轻声叹道:“既然你不愿意相见,那么我走好了。”
语气说不出的失落,伴随着阵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吱呀,房门轻开,美丽少女王兮若探头出来,映入眼帘的,却是韩瑞温雅和煦的笑容,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啐了声,嗔怪道:“骗子。”
韩瑞摸了下鼻翼,有点儿尴尬,轻声道:“你…们,也没说实话。”
哼,王兮若俏脸微红,妙目白了一眼,似带幽怨,纤手轻伸,就要合上房门,韩瑞见状,连忙挤身上前,轻轻按住。
挨得近了,沁人的清香飘逸而来,韩瑞望着王兮若俏美容颜,轻声道:“王兄……两年不见,故友来访,就这样拒之门外?”
“你也知道两年了。”王兮若抬头,眸光似怨似恨,幽幽说道:“扬州到此,只是两曰的路程,近在咫尺,为何偏去了长安……”
在王兮若清澈的眸光下,韩瑞无言以对,涌现出愧疚难安之意,喃喃道:“本来,只是去长安散心,没想造化弄人……”
“那书画呢,知道……我们的婚讯,反应这般冷淡。”王兮若质问道,眸光柔弱,充满了忧伤之意。
沉默半响,韩瑞低头道:“……那种情况下,除了祝福,我还能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纤手轻捋柔亮的丝发,王兮若轻声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
“我想见她。”韩瑞诚恳道,真心实意,发自肺腑,什么送信,打探兰亭序消息,全部只是附带的借口而已,前来越州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
王兮若俏脸微变,明眸流转,似喜还嗔,默默注视韩瑞,脆声道:“绛真不想见你。”
“为什么?”韩瑞问道,有些落漠。
“自己想……”随着王兮若的声音,房门蓬声关闭,要不是韩瑞急忙退开,恐怕不是碰壁而已,而是真正的碰鼻了。
女人的心思,谁能摸得清楚,韩瑞轻轻叹气,皱眉苦思,不得其解,过了片刻,轻轻的摇头,漫步而去。
霎时,房门又开了条缝隙,渐渐扩大,王兮若再次探头观望,发现韩瑞已然不见踪影,心中那个气呀,贝齿轻咬,砰的一声,房门震合。
厢房之内,绛真已经换回了女装,青丝秀发梳成蝴蝶状的发髻,以淡蓝色水晶珠饰点缀,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璀璨光芒。一件粉红印着华丽花纹的轻纱长衫,洁白美丽的流苏长裙飘然垂地,紧贴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美好身材,展现无疑。
此时此刻,绛真精致美丽的脸庞有些忧郁之色,一双美眸漆黑泛着光泽,却充满了茫然,见到王兮若返回,低声道:“他真走了?”
王兮若没答,不过气呼呼的表情,却证实了绛真的猜测。
俏媚的玉脸轻白,心中绞痛,绛真强忍住悲伤的感觉,神态自若,淡声道:“走了也好,毕竟他已经娶妻生子,相见不如不见,免得……”
“绛真……”两年相处,怎能不清楚她的想法,王兮若眼眸充满了歉疚,愧声道:“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你无关,一切皆是天意。”绛真柔声道,心中的酸楚,难以尽述。
脑中浮现两年前,自己一意孤行要来越州,寻找易钗而牟的王兮若,乳母就曾告诫自己,要考虑再三,识清谁才是良人,免得以后后悔莫及,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再大的苦果,也只能吞咽下去了。
眸光盈泪,王兮若责骂道:“他真是个混蛋,难道就不明白女儿家的矜持……”
“车遥遥,马憧憧……”
适时,窗侧有人轻轻诵词:“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下意识的,绛真轻吟,念出了自己两年来,曰夜默诵的诗句。
“月暂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这是首情诗,隐藏浓郁的爱慕之意,却是当年夜宴,韩瑞借着酒意,向绛真诵诗表白,致使她心慌意乱,没有细想,立即起程赴往越州,此后韩瑞也趁着陪同钱丰进京参加科举的机会,离开了伤心之地,一走就是两年。
王兮若上前,轻轻推开窗子,却见韩瑞静立旁边,手中多了枝带露的花朵,鲜艳夺目,轻轻一掷,落到了绛真的脚下。
“你什么意思。”王兮若问道。
韩瑞微笑,左右观望了下,突然攀上了窗棂,轻跃进了厢房,不顾瞠目结舌,清澈眼睛瞪得圆亮的王兮若,轻步走到绛真旁边,拾起了花枝,轻声说道:“初见之时,我曾经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然而我却忘了,失去了最好的机会,而且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