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姑且信之(2 / 2)
房玄龄稍微沉斟酌说道:“臣偶尔听闻,临河序真迹,在永禅师手中,他是大王第五子王徽之的后裔,出家为僧,初从萧子云学书法,后以先祖大王为宗,闭习书三十年,退笔成冢,举世皆知,应该能从王氏族人那里,传承到临河序真迹。”
“真的……”李世民惊喜,就想说传旨召见智永和尚,忽然想到什么,皱眉道:“等等,朕记得,前年虞世南告假半月,却是因为……”
“永禅师圆寂,虞秘监是其高足,自然要尽孝。”房玄龄点头说道,李世民微微颔首,不管这个,更加在意的是智永和尚死后,兰亭集序落在谁的手中。
“永禅师百岁而终,其书法高足有智果、辨才、虞秘监等人。”房玄龄分析说道:“圆寂之时,虞秘监在长安,自然不可能得到传承,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永欣寺的主持辨才和尚,不然,就是jiā还越州王氏族人了。”
“言之有理。”李世民深以为然,缓慢的坐了下来,一脸的若有所思。
作为多年的心得,李世民的心思,房玄龄自然很容易mo透,想了想,微笑道:“陛下若是有心,不妨下道旨意,令他们带禊帖进京觐见。”
“算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李世民摇头说道。
房玄龄不自然ou搐嘴角,他的意思是想兰亭集序的持有者,拿字帖过来,给李世民过目欣赏,没有想到,这位天子的意思,居然是占为己有,真是……大不敬的腹诽,见到李世民不时瞅来的目光,房玄龄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得,又要背黑锅了。
谁叫他是君,自己为臣呢,房玄龄自叹倒霉,笑着说道:“陛下,此言羞矣,古人云,神器,为有德者居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了不少冠冕堂皇的话,房玄龄发现,皇帝依然不为所动,心中更加悲叹,撇得这么干净,不仅要自己背黑锅,连锅灰也不想沾,得了,什么话也说了,房玄龄领会其意,拱手道:“陛下仁厚,臣明白了。”
咳,李世民也怪不好意思的,展颜笑道:“还是卿知朕心,对了,此事……就不要往外宣扬了。”
明白皇帝在顾忌虞世南与魏徵等人,房玄龄应声,识趣告辞而去,一边退步而出,一边仔细考虑,这件事情,似乎也不怎么好办,第一步,先要确认兰亭集序的真迹,到底是否如同自己的猜测那样,在永欣寺中,应该怎样打听,才不那么引人注意?
不愧是房谋杜断,过了片刻,房玄龄立即有了主意,快步返回官衙……
与此同时,韩家宅院,却是热闹非凡的景象,不要误会,不是韩瑞三婚,而是平常公子百晬之礼,婴儿出生百天之后,少病少灾,夜里不哭不闹,一切都正常,证明他可以健康的成长下去,自然值得贺喜。
常说,孩子出世,父亲的地位,急促下降,也不是没有道理,起码重视的程度,远远不如以前了,这点韩瑞深有体会,以前,是几个nv眷,围着自己打转,现在,全部转移到孩子身上去了,甚至连登拜访的宾客,率先问候的,都是令郎怎样。
韩瑞不是在吃醋,只是嫉妒而已,恨不能平常快快长大,找几个媳省得和自己抢,心里嘀咕,脸上的笑容灿烂,捏了捏儿子嫩嫩的iǎ脸,抱着他向前来道贺的宾客行礼,一时之间,收到了很多礼物,单是长命锁,就有十几种款式,其他的零零碎碎,如果可以长期保存的话,能让平常用到成年,卖出去,足够nǎi粉钱了吧,韩瑞有几分恶趣味的幻想。
热闹的一天,就是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度过,第二天清晨,五更时分,韩瑞糊糊的爬了起来,洗漱用餐,迎着un意盎然的晨风,策马前往皇城上班,点卯之后,一切如常,惯例聆听李淳风与吕才关于数量知识的辩论,半知半解的附和,直到中午用餐,在太常礼院附近的uā圃欣赏景透了口气,一个书吏轻步而来,轻声唤道:“韩博士!”
嗯,韩瑞转身,不认识来人,自然道:“你是?”
“奉房相之令,请韩博士前去叙话。”书吏恭敬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房玄龄找自己,由于工作原因,没少与尚书省官员打jiā道,韩瑞也没有多想,立即点头,与书吏同去,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宰相衙房,书吏敲而去,随之出来引手示意,以礼相谢,韩瑞微笑走了进去,拜见房玄龄。
“房相。”韩瑞十分客气。
轻手搁笔,房玄龄笑道:“来了,听说令郎昨日百晬,却是忘了送礼道贺,不好意思,回头就补上……”
“不用,不用。”韩瑞连忙摆手。
房玄龄说道:“自然要的,不能少……”
随之就是一番推托客套,东拉西扯,韩瑞心中渐渐起来,隐约感觉,这次房玄龄找自己前来,恐怕不是为了公事。
果然,扯着扯着,房玄龄忽然笑眯眯道:“符节呀,你进京多长时间了?”
“贞观八年秋来长安,至今也有一年多了吧。”尽管mo不清房玄龄的意思,但韩瑞还是诚实回答,多少有几分嘘唏,一转眼,就是两年,连孩子都有了。
“这般久,想家了么?”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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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韩瑞惊诧,忍不住问道:“房相,为何……”
“离家年余,又娶妻生子,也该衣锦还乡,祭告先祖了。”房玄龄微笑道,眼睛里透出一种叫做算计的光芒。
眨了下眼睛,韩瑞含糊应声,也有几分真情流叹气道:“谁说不是,时常收到家乡父老的书信,却不能回去探望,心中惭愧啊。”
房玄龄没问,你怎么不回去之类的废话,古代的jiā通,非常的不便利,从长安到扬州,速度再快,来回也要将近两个月,足以让人望而却步,所以有很多人在异地为官,直到逝世,都没有回到家乡。
韩瑞怀疑,自己也有可能,像贺知章那样,少iǎ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是啊,多年没有返乡,恐怕已经物是人非了。”房玄龄感叹说道:“有的时候,真想上书乞骸骨,致仕回家,安享天年。”
“房相此言差矣,朝廷离不开房相呀。”韩瑞说道,有点虚情假意,毕竟贞观名臣辈出,随意拿出个人,就能主持朝政,不会说离开了谁,就会出子。
房玄龄摆手,微笑道:“这话有些过了,我老了,朝廷以后,就看你们年轻人……”
中流砥柱,栋梁之材,等等,一堆赞美之词,换了个初入官场的新丁,肯定是ji动兴奋不已,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韩瑞十分清醒,有些话,偶尔听下不要紧,要是信以为真,那就是笨蛋了。
韩瑞心里不为所动,表面上却是诚惶诚恐,谦逊连连,不过,羞涩的笑容之中,却泛出几分得意、期盼之意,微妙的表情,很是到位,不过,演技毕竟只是登堂入室而已,怎能与炉火纯青,已臻化境的房玄龄相比,一眼就看出,这个iǎ子在装模作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房玄龄心中满意,若不是有这分机灵劲,那么就要考虑另派人选了。房玄龄在盘算的时候,韩瑞也在推敲猜测,房玄龄找自己来,不会真的只是随意闲聊吧。
又扯了片刻,房玄龄终于切入正题,轻笑道:“韩博士,俗话说,百善孝为先,朝廷以孝治天下,再有月余,就是清明,你就不想回去扫墓祭拜?”
“想自然是想。”韩瑞迟疑道:“可是下官家乡在扬州,路途遥远,来回费时日久……”
“这好办,可以告假呀。”房玄龄说道:“回,要一个月,来,要一个月,再给假一个月,足够了吧?”
“绰绰有余。”韩瑞怔忡道:“可是三个月的假期,怕是……”
“病假,可以申请百天,尽孝,能为期三年,况且返乡探亲。”房玄龄轻描淡写道:“你尽管上个陈条,老夫批准就是了。”
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心念百转,韩瑞拱手道:“如此……就多谢房相了。”
“些微iǎ事,举手之劳罢了。”房玄龄满不在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很是自然的说道:“对了,你回乡的时候,应该会路过越州吧。”
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拜托,有点地理常识好不好,虽然说,从地图上看,扬州与越州的距离不远,但分明是一北一南,相隔了好几个州,由北南下,肯定是先到扬州,绝对不可能顺路经过越州。
心中腹诽,韩瑞明白,房玄龄这是要揭开谜底了,当下笑了笑,从容说道:“只要时间充裕,肯定会路过的。”
眼里l出欣然笑意,房玄龄微微颔首道:“这样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路过越州之时,下官有什么事情,可以为房相效劳的?”韩瑞问道,琢磨着如果很难办到,干脆婉拒。
“一点iǎ事,不耽误什么功夫。”房玄龄笑道:“听闻越州永欣寺永禅师手中,收藏有大王临河序真迹,就是不知永禅师圆寂之后,临河序的去向如何。”
韩瑞愕然,愣愣的看着房玄龄,临河序就是兰亭集序,天下第一行书的名头,他自然非常清楚,而且也知道,萧翼计赚兰亭序的典故,问题在于,自己不姓萧啊,差事怎么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咳,给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房玄龄捋须说道:“你只要打听到临河序的去向就可以了,其他事情,不用理会。”
说罢,房玄龄颇有几分不自然,目光闪烁,考虑着,要是韩瑞责问,应该怎样应对。
原来是让自己去打前哨,眼睛微眨,韩瑞点头说道:“明白了。”
韩瑞沉稳,若无其事,却让房玄龄感觉几分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就不好奇,老夫为什么让你打听这件事情?”
“上意难违,有什么办法。”韩瑞耸肩说道。
房玄龄目光微聚,他可不认为,韩瑞所说的上意,会是自己,也就是说,韩瑞已经猜测出来,这是皇帝的吩咐,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当今天子,是出了名的喜爱王羲之书法,不仅一次,透l出想要得神品兰亭序真迹的念头,只要稍微揣摩,就可以推测出事实真相。
陛下,非是臣不尽心,泄l了口风,而是在于你以往的表现,令人怀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玄龄感叹,心里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不过脸上,却没有l出丝毫端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和声道:“怎样,这事不麻烦吧?”
“不麻烦。”韩瑞说道,真的不麻烦,如是不是没有办法解释,他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诉房玄龄,兰亭序真迹在辩才和尚的手中。
“甚善。”房玄龄说道。
对话到这里,韩瑞也应该识趣,告退而去,然后打报告请假,得到了批复,返乡探亲,住上一个月,甚至连越州也不用去,时间到了就回长安,把兰亭序的下落告诉房玄龄,以后的事件,就与他无关了。
然而,介于自己与虞世南的亲密关系,韩瑞不得不问道:“房相,此事,虞秘监知否?”
“你觉得呢?”房玄龄瞥视道。
韩瑞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这种夺人之爱的事情,无论古今,都是倍受世人谴责,以虞世南的子,知道这件事情,早就犯颜直谏,不过也是李世民这种,顾虑名声的皇帝,才会偷偷momo的派人打听,如果换了杨广,早就下旨索取,不给就等着寺毁人亡吧。
韩瑞也没问,房玄龄为什么不劝止,因为换了他,也不会这样做,毕竟,房玄龄是名相,不是直臣,没有魏徵的风骨,问题在于,后人的评价,房玄龄却高于魏徵,真是奇怪。
“为什么是我?”韩瑞问道,多少有点不甘,难道在房玄龄的眼中,自己就是那种人?
房玄龄微笑道:“你可以不去,不强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信吗?反正韩瑞不信,心中悻悻,叹气道:“这样,有愧于虞秘监。”
“上意难违,没有办法的事。”房玄龄安慰道。
一听,韩瑞心里舒服多了,起身,告退而去,到了口,突然回头道:“房相,我可以拒绝么?”
“可以,不过,你会吗?”房玄龄问道。
认真考虑片刻,韩瑞拉而出,声音悄悄传来:“不会。”
看了眼韩瑞远去的身影,房玄龄嘴角泛笑,语气莫名:“iǎ子……”
回到太常礼院,韩瑞绞尽脑汁,又参照陈情表等等文章,终于炮制出一篇,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告假书,连忙送到房玄龄手中,签字附印之后,又到太常寺备案,见到房玄龄的批复,太常少卿刘文收根本没有迟疑,直接同意,录入档案之中。
随之,韩瑞解放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三个多月的带薪休假的时间,令人羡慕。
“什么,返乡探亲?”不久之后,见到韩瑞提前回家,几个nv眷自然好奇询问,却得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众人自然惊叹起来。
“是啊。”抱着儿子脸,捏捏iǎ手,韩瑞笑道:“进京差不多有一年半载,平常都已经过了百晬,也该回去,让大家看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愣了下,郑淖约又是欣喜,又是担忧道:“平常年幼,此行路途遥远,要是……”
“没事,时间宽绰,我们走慢点,悉心照顾,不会有问题的。”韩瑞皱眉说道:“要不然,托给岳母照看也成。”
“这怎么行。”郑淖约毫不犹豫,表示反对,埋怨道:“夫君这么急做什么,等平常再大一些,回去也不迟。”
“姐姐说得没错。”李希音附和道:“突然就告假了,也不提前和我们商量。”
mo了下鼻翼,韩瑞无言以对,仔细考虑,的确是有些冲动了,不过事已至此,没有反悔的可能,只得苦笑,辩解道:“机会难得,回去恰好是清明节,可以上香扫墓。”
几个nv眷对看了眼,突然没了声响,郑淖约抱过孩子,轻声说道:“其实,平常没有那么孱弱的。”
“没错,现在气候暖和,特别是南下,非常平稳,只要iǎ心注意,不会有事的。”李希音也改口说道。
“呀呀……”平常欢叫起来,似乎也在赞同。
众人轻笑,事情也就定下来了,商量在三天之后起程,收拾行李,安排家事,通知亲朋好友饯行,繁细琐碎之极,一时之间,韩家上下,再次忙碌起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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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去……”
在房中休养的韩壮,听到这件事情,一愣之后,脸上浮现思念之
韩瑞轻轻点头,明白他的心事,轻声说道:“十八哥,七伯说的只是气话,也不是一定要你当上将军,才能回家。”
“我知道。”韩壮嘀咕说道:“一辈子嘴硬心软,给他揍几下,也就气消了。”
知父莫若子呀,韩瑞轻笑,劝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借这个机会,大家一起回去,好久没有回乡了,见到我们,村中父老,肯定非常高兴。”
“就快一年了。”韩壮感叹。
韩瑞微笑,以为韩壮就要应承下来,可是出乎意料,他却摇头说道:“不了,你带着弟妹回去就好,我打算留下来。”
“为什么?”韩瑞惊讶道。
“休养多日,差不多好了。”舞动了下手臂,韩壮说道:“这么多天,没去军营,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是也算失职,若是再请假返乡,不知道袍泽怎么看我。”
“回家探亲,人之常情,他们会理解的。”韩瑞劝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中有好多袍泽兄弟,已经数年没有回家,我才一年而已,就急不可耐的回去,岂不是惹人笑话。”韩壮依然摇头,轻声道:“你回村之时,帮我捎带些礼物给阿耶就可以了,告诉他,我一切安好,让他放心,对了,切记,不要提我受伤的事情,不然他又该骂了,连几个贼也对付不了,居然还从军……”
韩壮絮絮叨叨,韩瑞劝了良久,见他真是心意已决,无可奈何,也不再提了,让他安心休养,早日康复。
韩瑞准备返乡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亲朋好友之类,纷纷上拜访,听说他是回去清明祭祖扫墓,众人却是没有什么异议,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是孝道的表现,否认这个理由,反过来会说明自己不孝,没人愿意背负这个骂名。
当然,饯行宴是必不可少的,不过那是在起程之日举行,现在,韩瑞正在前往虞世南府第的路上,准备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情,自然,也有另外的目的。
韩瑞自然明白,房玄龄为什么挑自己去办那件事情,无非是看中自己与虞世南的关系,可以轻易接近越州永欣寺的和尚,打听消息更加方便。
兰亭序呀,天下第一行书,无论古今,举世闻名,若说不想亲眼目睹,仔细观赏,甚至据为己有,那自然是假话,但是韩瑞却十分理智,明白,但凡重宝,有德者居之,所谓的德,其实就是权力,说白了,皇帝看上的物事,除非不要命了,不然,韩瑞可不敢打主意。
不过,扬州与越州,根本就不相邻,更加不顺路了,平白无故的,又没有借口,贸然前去拜访,只会惹人生疑,人家又不是笨蛋,肯定会有所防范……
虽说,已经知道,兰亭序在谁的手中,但是做戏,总要做全套,什么在家乡享受,时间够了就回来,只是说笑而已,真这样做,下次房玄龄,派那个萧翼去骗兰亭序的时候,稍微打听,知道自己压根没去永欣寺,回京汇报,怎么解释未卜先知的事情?
自己可不是袁天纲,更不是李淳风、麻衣神相赖布衣之流,过程还是要走的,韩瑞寻思,很快来到虞府,熟熟路,听到虞世南在家,连汇报也省了,直接进去,到了口,才让个iǎ厮帮忙通传,一会儿,就在书房之中拜见虞世南,说明了来意。
“返乡祭祖……”虞世南微微惊讶,却非常赞同道:“好呀,趁着年轻,职权不重,多回乡走动,不然年纪大了,体衰多病,想走也难了。”
韩瑞知道,虞世南是有感而发,近两年来,虞世南自觉年事已高,多次递jiā辞呈,告老还乡,然而李世民却不同意,铁了心要留下虞世南,多次挽留,加恩嘉奖,虞世南无奈之极,只得遵从圣意,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讽刺,有些人想走,却偏偏不能如意,有些人想留下来,却不得不走,对此,韩瑞唯有感叹,权力作祟,造化人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韩瑞笑道:“差不多两年没有返亲,再不回去探望,且不说村中父老,就是父母坟前的杂草,也该讥讽我不孝了。”
虞世南点头,问道:“告假了么?”
“告假三月,没想,真得到批准了。”韩瑞假假的欢呼雀跃,很自然说道:“这次我回家,虞公有什么书信之类,让我转jiā给晦叔吗?”
韩瑞已经盘算好了,拿了书信,回到家乡,就对众人宣扬,虞世南还有书信要自己送去永欣寺,等到回京,则对虞世南宣称,是奉了晦叔之令,到越州办到,反正天南地北的,也不担心被拆穿,有理有据,等到那个萧翼赚兰亭序回来的时候,大家应该不会怀疑自己。
就算有什么风声传出来,自己与阎立本的关系不错,让他画什么萧翼赚兰亭图就好了,发现与自己有关的,坚决撕掉,省得流下千古骂名。
“书信自然是有的。”虞世南沉说道:“待我想想,你什么时候起程?”
“计划在三天以后。”韩瑞说道。
虞世南点头说道:“嗯,饯行之时,再给你吧。”
韩瑞自然没有意见,陪虞世南聊了片刻,也告辞而去,回到家中,应付一帮前来问候的朋友,纷纷扰扰的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立即到了临行之日,天未亮,韩家仆役就早早起来,准备好车马,搬拿行李包袱上车,一切妥当之后,已经是辰时初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与家眷起梳洗用膳,费了点儿功夫,饮了杯茶汤,iǎ憩了下,也不耽搁下去,叮嘱管家与留守仆役看好家,众人也就出了,队伍很是庞大,十几辆大车,二十多匹良马,外加七八十个奴婢、护卫,一行浩浩引人注目。
自然,与王公权贵出行,排场还是欠缺不少,京都百姓,见多识广,看了几眼,也就没有兴趣了,更不用说引起什么轰动围观。
一路缓行,出了长安城,很快就来到了灞桥之上,又是到了un意盎然、un风扑面之际,灞桥边岸,长桥跨河,碧水蓝天,一望无限,垂柳依依,柳絮漫天飞扬,烟雾犹如风中雪uā,景怡人。
然而,此时此刻,众人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一帮人来给韩瑞送行,不要求悲伤落泪,但是兴高采烈,那也过分点了。不过,韩瑞只是告假而已,也不是常久不归,所以大家的离愁之意,却是淡了几分,但是折柳诗,却是必不可少的,唯一让韩瑞感到喜悦的是,这次是别人赠诗送自己,不是自己赠诗送别人,至少可以少费些脑筋了。
一番情真意切的对白,在这里也不用多加赘述,反正喝了许多杯酒,受到气氛的感染,韩瑞的眼睛也有几分红红的,走到虞世南面前,举杯道:“虞公……”
“符节,一路顺风。”虞世南祝愿,喝了口酒,从怀中mo出几封书信来,慢慢递了过去,轻声说道:“还里有几封书信,其中之一是给阿晦的,还有几封,是给我几个友人,你回到扬州,你托人帮我送去吧。”
“是。”韩瑞应声,接拿书信,自然而然瞄了眼,顿时为之愕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书信之中居然有封是送去越州的,韩瑞表情怪异,忍不住望了眼虞世南,该不会是他也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怎么了?”虞世南问道。
咳,迟疑了下,韩瑞摇头,轻声道:“虞公,我走了。”
“嗯,保重。”虞世南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抱手,拜向四方,高声道:“诸位,告辞!”
“一路平安……”
“早些回来。”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道别声中,韩瑞躬身上了马车,探出半边身子,挥手示意,收到指令,一帮奴仆连忙策马前行,马车悠悠而去,缓缓的消失在宽敞的官道尽头。
一路马车晃颇为颠簸,又要照顾孩子,自然十分辛苦,不过到了洛阳附近的城镇,租了艘南下的大船,却是轻松了很多,而且河运的速度,自然陆地更快,特别是到了长江那段水道,简直就是顺流直下,一日行里。
不知不觉之中,就到了后世的南京附近,韩瑞心中ji动,来到船头,举目四望,只见云霞当空,大江东去,烟涛微茫,浩浩直走天际,极目远眺,群山连绵,碧绿层叠,偶有孤峰突兀,宛若银簪螺髻,又似吴钩y钺,岿然不动,千秋ing立。
江中不时有船只游过,拖着粼粼的尾痕,在阳光下,金星点点,闪闪烁烁,再看江道的两边,壁立千仞,惊涛拍岸,雷霆万钧的轰鸣,气冲霄汉,响遏行云,气势非凡,不愧是长江天险的屏障。
“钟山龙蟠,石城虎踞,这里便是南朝的都城么?”郑淖约也走了出来,un日的阳光明媚而悠远,映照得肌肤晶莹如素白衣裳飘飞,淡雅如仙。
“没错。”韩瑞心情舒畅,伸手指着彼岸说道:“虎踞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陈朝灭亡之后,除石头城外,宫苑城池夷为平地,建康城从此弃用,满目疮痍,景象萧条。”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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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没了,只剩下石头镇,特别是隋末再次动几十年都没有恢复元气,韩瑞感慨万端,大船顺流直下,眼前豁然开朗,身后是壁立千仞,惊涛拍岸,雷霆万钧的轰鸣,眼前却是丝丝缕缕,层层叠叠,清光潋滟的缓流,几乎是一线之隔,就能分出,粗犷野朴与娟秀明丽两种不同的意境。
过了长江天险,这里就是江南的水乡了,吴侬软语,iǎ桥人家,青山明楼,歌舞不休,多么宁静而致远,霎时,看到两岸郁郁葱葱,桃李纷披,uā叶尽洒的情景,韩瑞就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ji动、怀念,还有几分近乡情怯。
“夫君。”
隐约明白韩瑞的心理,郑淖约微笑,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快要到家了吧。”
“没错。”迎着清爽的江风,韩瑞尽情吐纳,欣然叹道:“要到家了。”
轻柔依在韩瑞的怀中,郑淖约有些担忧道:“夫君,族中长辈的脾如何,不知道是否满意我们的亲事。”
“放心,晦叔说了,听说我们的亲事,村中老少欢庆三日,这才罢休……”韩瑞笑道,已经安慰过很多次,然而郑淖约却总在担忧,或许nv人,天生就缺少种安全感,韩瑞寻思,紧紧搂抱怀中佳人。
无论在什么时候,丈夫才是自己坚实的后盾,心中涌起温暖舒适的感觉,郑淖约有几分安心,轻声道:“对了,夫君,几个族老,平时有什么喜好?”
“呃,让我想想。”韩瑞沉了下,轻笑说道:“喜欢iǎ孩,村里的iǎ孩越多,他们越是高兴,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到时抱着平常出现,他们肯定眉开眼笑,不过……”
“不过什么?”郑淖约先喜后忧。
手掌不规矩的mo了下,韩瑞笑眯眯道:“不过,一个太少了,多生几个更稳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讨厌!”郑淖约轻嗔掐指,明眸秋bo顾盼流转,妩媚之极。
韩瑞装模作样的求饶起来,嬉笑之际,一条帆船迎面驶来,jiā叉而过,无意之中瞥见,韩瑞愣住了,身体轻转,大船顺风顺水,速度极快,帆船已经化成了黑影。
察觉他的异常,郑淖约奇怪道:“夫君,怎么了?”
“没……”眼睛轻眨,韩瑞笑道:“帆船上,好像是位久不见面的朋友,可惜走远了,不知道有没有看错。”
“错过也没什么,一个多月时间,足够夫君走朋访友了。”郑淖约宽慰道。
“也是,走,去看下平常。”韩瑞微笑点头,拉着郑淖约纤手,向船舱走去道:“这iǎ子,在船上反而比岸上更jing神,真是稀奇。”
“身为江南子弟,不就是应该如此么。”郑淖约盈盈笑道,耳濡目染,她自然明白所谓的遗传,是什么意思。
“夫人言之有理……”韩瑞连声附和。
三月un浓,夜里下了场iǎ雨,清晨时候,淡淡的烟雾m离,袅袅的飘在河上面,乡村宁静而优雅,湖光水之中,掩映着青青的芳草,葱葱的树木,与隐隐的群山一起,构成一幅完美的山水画卷。
东方吐白,晨风轻拂,路边的翠绿iǎ草,依然挂着晶莹剔透,闪烁七彩光辉的l珠,与往常那样,村民已经起来,提着农具,在田地之中劳作,看着ou出了嫩芽,日渐茁壮成长的禾苗,每个人脸上,情不自禁,浮现出欢愉悦的笑容。
今年风调雨顺,想必也是个大丰收,多打几斗粮食,换些钱,应该可以给家里的大崽子讨个媳f了,不过,这iǎ子在作坊帮工,每月拿的薪饷,要比自己一年的收成还多,也不差自己这几个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翅膀硬了,不好管教了,前几天还买了脂粉uā布,说是孝敬阿娘……难道老子就不用孝敬,白养他那么大,还是iǎ崽子比较乖巧,在学堂待了几月,居然识字了,真是祖坟冒青烟呀,以后光宗耀祖……算了,iǎ崽子多半没有这个命,光宗耀祖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已经有人完成了。
不过,光耀楣不成问题,决定了,收成之后,卖粮食换钱,给iǎ崽子买几本书,以后像宗长那样有出息,村民美滋滋的幻想,浑身充满了干劲,一会儿就忙完农活,扛起锄头,悠步找人聊天去了。
村之中,房屋错落有致,青墙灰瓦,前后遍植树木,枝繁叶茂,葱茏成盖,十分美丽,与以前泥墙茅屋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供奉祖宗的祠堂,也已经在原地推倒重建,占地广阔,是以前的数倍,砖石斗拱,画栋雕梁,在十里八乡之中,绝对是豪华建筑。
新修的祠堂,几进几层,划分几个区域,与供奉祖先灵位相对的,就是议事大堂,几个族老,以及一些在村中素有声望的村民,共聚一堂,商量着清明扫墓之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众人才坐下,就听到隔壁传来,十几个iǎ孩清朗的读书声,不由得l出了笑容,这些,就是村子以后的希望。
咳,村中最年长,最德高望重,最受人尊敬的族老出声了,众人连忙收回心思,仔细的聆听起来,两年时间过去,年长族老依然jing神矍铄,不见丝毫的老态,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充分说明了人逢喜事jing神爽的道理。
“今年的祭典,大家打算怎么办?”
相互看了眼,一人说道:“当然是大大办,怎么热闹,就怎么办。”
众人深以为然,金银珠宝,香车宝马,人人有份,当然,是指冥制品,在坟头前焚烧,祭祀给祖先的。
“祠堂祭拜之后,摆流水席,三天,不,五天……要不七天?”说到这里,提议的人,也有些垂涎y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声音响亮,却是年长族老,重重敲了下拄杖,众人连忙望去,顿时惊愕起来,不明白年长族老怎么生气了。其中一人,仗着自己辈分声问道:“叔翁,是不是我们说错什么,惹你老人家闹心了?”
年长族老点头,问道:“这么热闹,这样大的排场,要uā多少钱,就是分摊到各家头上,谁能给得起?”
众人面面俱到,自然而然,看向了韩七……身后那面墙,顺墙而出那个方向,就是韩瑞村中的宅第。
“胡闹。”年长族老吹胡子瞪眼,怒斥道:“就知道,你们是这种想法,慷他人之慨。”
“族老,那是宗长,不是他人……”有人iǎ声嘀咕。
“哼,有什么放,不妨大点声,我老了,听不到。”年长族老声若洪钟,除了须发有点灰白之外,其他真看不出哪里老了。
支住手中的拄杖,年长族老轻易起身,眼睛扫视,一帮人连忙低头,沉默无言。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年长族老说道:“无非是觉得,现在宗长飞黄腾达了,家中钱粮满仓,举行祭祀,再大,再热闹,别说七天流水席,就是七十天也不成问题。”
“就是……”真有人附和,在年长族老严厉的目光中,心惊跳,脑袋埋iong,再也不敢开口出声了。
“你们呀。”年长族老恨其不争道:“也不想想,年多来,是谁出钱,帮你们起的房子,是谁请来先生,教你们的孩子读书,是谁招人到作坊帮工……做人不能忘本,以前,大家日子过得紧巴,还能挤出口粮,供奉祖宗,没见有谁,去向阿九借钱的,现在,怎么了,手头宽裕了,不愁吃,不愁喝,反而这么吝啬,祖宗就在这里,你们羞不羞,臊不臊,要不要脸,连祖宗也不想认供奉了,是不是要反出去,自立户,好,我就干脆成全你们,阿七,去拿族谱出来……”
“阿叔,言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翁,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一帮人立时慌了,古代是宗族社会,离开了宗族,他们就是黑户,地位连奴隶也不如,那些田产、财产,甚至本身,都不能得到保障,自立户,只是一句笑话而已。
“叔翁,是我们错了。”
崽子年轻不懂事,阿叔,看我教训他……”啪啪几下,一个五十多岁的村民,挥动手掌,敲打三十多岁的“iǎ崽子”。古代信奉棍bāng底下出孝子,乡村之中更甚,打的人习惯,挨打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皮粗厚的,指不定谁痛呢。
“行了,要管教孩子,就回家去。”年长族老轻声斥喝,一对父子赧然一笑,乖乖的与众人重新安坐下来。
“宗长的钱,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尽管,他现在是朝廷命官,但是我们好歹也是他的长辈,却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受了诸多恩惠,你们的就这样心安理得,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不思报答也就罢了,还尽扯他后ui,像什么话……”
年长族老继续斥责,口沫横飞,一帮人满面通红,头都抬不起来,毕竟年长族老的指责,句句在理,他们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自然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地板裂开条缝,好让他们钻进去。
“族老,族老……”就在这时,一个村民匆匆忙忙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说道:“村外,村外……”
尽管不满意村民打断了自己的训话,不过年长族老还是问道:“村外怎么了?”
一帮人轻轻松了口气,也好奇望去。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五百二十三章衣锦还乡二
扬州,到了。
临岸,绿丝低垂的柳树,象画中的水墨烟云,烟bo弥漫,碧水氤氲绕画楼,近了,韩瑞凭风而立,远远望去,微风吹着柳枝,沙沙作响,青蓝高远的天空,几抹淡云飘游,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莫名的水乡的气息,心神恍惚。
扬州城,依然那么热闹,河道之上,大iǎ船只穿梭如流,岸边的码头,纤夫iǎ贩,商贾贵人,或是在搬货,或是在么喝买卖,或是判别,或是迎接亲朋,喧嚣嘈杂,热滚滚,与两年前相比,更加繁华似锦。
“呀呀。”
郑淖约抱着孩子出来了,在众人jing心的照料下,平常并没有因为长途跋涉染了什么病恙,相反,看起来很是安逸乎乎的iǎ脸,又丰腴几分,jing神旺盛之极,每当醒来,总要与众人嬉戏玩耍,直到累了,才呼呼睡去。
“好热闹呀。”流萤惊讶道,一路行来,经过不少地方,有乡村城镇,也有州治县城,不过肯定不能与长安相比,自然入不了她们的法眼,现在了扬州,这才发现,韩瑞口中的iǎ地方,好像也不差啊。
“隋时江都,能差到哪里去,夫君自谦之语,你居然也信了。”郑淖约笑道,明眸顾盼,也有几分好奇。
“我曾听人云,除长安之外,天下州城,扬一益二。”李希音微笑道:“以为言之不实,看来却是我坐井观天了。”
毕竟家就在这里,见到nv眷认同,韩瑞心里也十分高兴,笑容可掬,挥手吩咐船工靠岸,一帮仆役收拾行李,准备下船。
众人欣然,流萤走到船边,左顾右盼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画屏好奇,悄声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找晦管家他们……”流萤说道,有些奇怪,左右看不到人影。
“对了。”郑淖约才恍然醒起,轻声道:“夫君,你应该告诉晦叔,我们什么时候到达扬州了吧。”
就算jiā通不便,没有电话联系,但是知道什么时候起程,也可以估算出大概时间,提前两三天派人在码头守候,见到船只,立即回去通知。
然而,韩瑞却摇头说道:“没有。”
啊,众人惊讶,以后韩瑞也忘记了。
“我是故意的,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韩瑞狡黠笑道,几个nv眷掩口轻笑,觉得这样,才符合他的子。
一番收拾,大船也停泊在岸边,铺下阶梯,韩瑞率先走下,脚步落在地上,心中不自觉,又生出一些感慨,其他人也慢慢的下来了,多少明白韩瑞的心情,没有出声打扰。
倒是码头附近的百姓,见到大船上,没有运载货物,反而下来七八十个衣着鲜丽,气度不凡的人,自然好奇不已,纷纷看了过来。
眼力不差,自然能够看出,是以韩瑞几人为首,所以格外的关注,特别是看见几个nv眷的uā容月貌,更是惊为天人。
郑淖约几人,不怎么喜欢被人围观,轻轻退了几步,一帮婢nv机灵围绕,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却是让不少人失望叹气,随之又振奋起来,婢nv也是清俏秀丽,容不差啊。
适时,韩瑞清醒,发现眼前的情况,随意笑了笑,也没有在意,指点几句,自有仆役应声而去,唤来几辆马车,韩瑞与几个nv眷上车,指明方向,放下车帘,马车悠悠而去,一帮仆役连忙提拿行李,缓步跟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队伍浩浩除了iǎ撮,闲极无聊的好事之徒,尾随其后,想要看个热闹,大部分的百姓,坚守岗位,最多是热切的议论,韩瑞等人,这么大的排场,是何来历。
世家子弟,富家公子,巨商大贾,甚至有人猜测,是宫中皇子……
还真敢想,这种荒谬的猜测,自然而然,得到众人的鄙视,皇子出行,这么大的事情,扬州官场,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动静,难道是微服i访?
就在一些百姓胡思想之际,钱府之中,钱绪躲在账房中,一边听取帐房先生的汇报,一边端着杯子,有滋有味的品着iǎ酒,模样很是逍遥自在,家大业大,儿子钱丰又成亲了,了去一桩心事,钱绪有什么理由,不觉得惬意的。
自然,如果今年可以抱上孙子,那么更加如意了,钱绪摇头,关于这点,对钱丰的意见很大,人家二十一郎,儿子都能走路了,他那里却没有动静,知道钱丰忙于政事,问题在于,传宗接代,也是非常重要啊。
不行,得写封家书提醒,或者干脆前去荆州面授机宜,耳提面命……
钱绪琢磨,突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仆役没有敲就直接闯了进来。
“何事这么慌张。”钱绪皱眉,顺手收好酒壶杯子。
微喘了下,仆役欢喜道:“阿郎,韩郎君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钱绪漫不经心,随口说了句,突然反应过来,惊声道:“谁?”
“韩郎君,对了,还有少夫人,iǎ郎君……”仆役连忙说道,颇有几分ji动,废话,一进来,见人就发红包,沉甸甸的,哪个不欢喜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一郎……”钱绪惊喜jiā集,蹦然跳起,连屐鞋穿反也不知道,夺而出,疾步如风,很难想象,以他的体形,身手速度居然这么敏捷。
前院,听到消息,郑氏也从内宅之中,匆匆忙忙出来,发现真是事实,立即喜上眉梢,与韩瑞打过招呼,就直接奔向平常,在郑淖约的怀中,接过粉雕y琢似的婴孩,眼中的慈祥与喜爱,显l无疑。
“平常,*平常……”戏逗几句,郑氏感叹道:“像,真像,与二十一郎,iǎ的时候,一个模样印出来的。”
这话虽然有点儿失真,但是哪个敢说不像,等着韩瑞去找他拼命吧。
就在几个nv眷笑语晏晏之时,钱绪在走廊前出现,脸上又惊又喜,高兴吼叫道:“二十一郎,真的回来了。”
“叔父。”韩瑞轻笑招呼,上前行礼。
连忙伸手搀扶厚的手掌,重重拍在韩瑞的肩膀上,钱绪强忍住ji动,欢畅的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叔父……”郑淖约与李希音也上前裣衣施礼。
“好,好……回到家里,就不要拘礼了。”
见到李希音,钱绪有点瞬息就明白过来,韩瑞二媳几月前就收到书信了,人虽然没去,但是也送了贺礼。
两个媳容姿如同unuā秋月,不分上下,一眼掠过,钱绪暗羡韩瑞的齐人之福,郑氏就在旁边,却没敢表l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还有iǎ侄孙子,钱绪反应过来,客气了两句,拧头看向妻子,连忙上前,看到粉粉嫩嫩乎乎的平常,钱绪喜形于连连点头道:“好,太好了,韩家有后,总算不负九郎所托……来,给叔翁抱下。”
“不行,你粗手粗脚,会疼*平常的。”郑氏断然拒绝,低头下来,板着的脸,又化成了慈祥之
钱绪悻悻,众目睽睽,拉不下脸哀求,不过幽怨之意,却十分明显。
众人心中暗笑,韩瑞与郑淖约上前,劝和几句,郑氏依依不舍的松手,让钱绪抱了会,恰好平常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陌生人怀中,顿时哇哇大哭。
这个时候,郑氏更加有理由责怪钱绪了,在他手里夺回婴孩,经验丰富,慢慢轻摇微哄,郑淖约也在旁边安抚,或许察觉母亲的气息,平常很快就安静下来,咿咿呀呀的欢笑。
郑氏得意而笑,瞄了眼钱绪,意思不言而喻。钱绪尴尬而笑,识趣的不提这事,反正要论照顾孩子,男人在先天上,就容易输给nv人。
明知道争不过,钱绪自然不争了,环视了眼,连忙请众人到厅里叙谈,同时埋怨道:“二十一郎,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信,也好让我们去迎接。”
“呵呵,打算给叔父一个惊喜。”韩瑞笑道。
走几步路,众人谈笑风生,进了客厅,至于外面的仆役,自然有管家负责安排接待。
才落坐,婢nv奉上果鲜糕点,将孩子jiā还给郑淖约,郑氏就急忙问道:“二十一郎,这次回乡,准备住几天。”
“二十天左右吧。”韩瑞微笑,解释道:“告假三月,来回的路程,费了二个月,受了虞公之托,为他送几封书信,也要uā些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好。”郑氏欣喜道:“以为你是来去匆匆呢。”
“送信什么的,让下人去就行了。”钱绪ā嘴,建议道:“住上一个月,多好。”
“虞公有些i语寄与友人,不方便外泄。”韩瑞笑道:“其实,二十天与一个月差别不大,足够访亲寻友了。”
钱绪觉得也是,没有再提,转而张罗摆酒设宴,一醉方休。
“叔父,不要麻烦了,再坐片刻,我们就走了。”韩瑞连忙阻止。
“什么?”钱绪瞪眼道:“都到家了,你还想去哪?”
“没打算去哪。”韩瑞苦笑,诚恳道:“叔父,我已经两年没有回村了。”
“住一晚,明天送你们去。”钱绪讨价还价,将商人的本发挥得淋漓尽致。
韩瑞支支吾吾,迟疑不决,郑氏看不过眼,在旁边说道:“好了,来日方长,先让二十一郎回村住几天,然后上来久住,带约儿她们畅游扬州美景……”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五百二十四章衣锦还乡三
郑氏一语定音,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叙谈良久,在钱绪与郑氏的相送下,韩瑞等人来到宅第前的河边,招引客船,留下大半仆役,只带了十几个随从,以及几船礼物,悠悠沿着扬州城水巷,朝韩家村方向行去。
船沿着狭长的河道缓缓前行,迎unuā临水而栽,袅娜地垂下细长的uā枝,鹅黄的uā瓣腼腆地开满枝条,随着微风拂过水面,宛如少nv揽镜自照语还羞。明媚的阳光透过盛开的琼uā树,洒下碎金般的亲ěn,斑驳的树影漾在河面上。
“两年不见,扬州的琼uā,依然繁茂,风姿如故。”韩瑞感叹道。
众人看去,un天来临,正是百uā盛开的季节,到处一片姹紫嫣红鲜浓香醉人,唯有琼uā,枝条广展,树冠呈球形,树姿优美,宛如y树凌空,uā开洁白如玲珑剔透,格外清秀淡雅。
“这个,便是炀帝至死,仍然m恋的琼uā?”郑淖约由衷说道:“果然别致,好似隆冬瑞雪覆盖,流光溢彩,璀璨晶莹。”
琼uā的uā型,与寻常uā朵不同,其uā大如y盆,由八朵五瓣大uā围成一周,环绕着中间那颗白的珍珠似的簇拥着一团蝴蝶似的uā蕊,微风吹拂之下,轻轻摇曳,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天仙起舞,仙姿绰约,引人入胜。
船轻悠,来到一座石桥之下,就在这时,一缕淡淡的un风,带起似雪的琼uā,飘飞,旋转,漫天飞舞,最后依依不舍地摇曳飘落,有的落在清澈的水面,有的飘在iǎ船之上,若有似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
韩瑞轻轻抬头,任由几片uā瓣在脸上拂过,依稀记得,这个场景好生熟悉,下意识的向桥头望去,空的,唯有几株琼树依旧漫烂绽放,uā朵洁白,泛出半透明的光泽,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uā间,欢快鸣叫。
船上,船夫轻摇船橹,吱吱呀呀,轻和着鸟啼相映成趣,不知怎的,韩瑞心头忽生出一种淡淡的惆怅来,物是人非……
“夫君。”郑淖约轻唤,隐约察觉,韩瑞有些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恍惚清醒,韩瑞笑了笑,柔声道:“这里不是欣赏琼uā的最佳地方,过两天有空,与你们同去观望琼海。”
“没错。”后面iǎ船上,钱绪笑呵呵说道:“你们回来得真是时候,现在正是琼uā灿烂盛开之际,过了这个月,也该凋尽了。”
“如果天公作美,再下场iǎ雨,琼uā似海你们就明白,什么叫做烟雨江南。”韩瑞微笑描述,让几个nv眷心生憧憬。
船轻巧,顺着弯弯窄窄,曲曲折折的水巷,穿越一座座新颖别致的石桥,一条条古朴幽深、青石板铺就的街巷,很快就出城了。
没过多久,就来到树环水绕的韩家村前,望着熟悉的青山绿水,蓝天白云,韩瑞颇有几分急切,又有几分惶惶。iǎ船停下,郑淖约等人胆眸bo光流盼,仔细打量养育韩瑞的地方,越看越觉得这里真是风光旖旎,美丽之极。
后面的iǎ船,也停靠岸边,钱绪纵身上岸,回头笑道:“二十一郎,到家了,还不下来。”
“来了。”韩瑞稳定心绪,轻跃下来,铺好长板,搀扶郑淖约她们下船,其他仆役婢nv,肯定是自力更生,提拿各样礼物,聚在岸边。
目光轻掠,指着在枝繁叶茂的树丛中,若隐若现的村子,韩瑞挥手道:“这边走。”
“二十一郎,到了地方,见到村子变了模样,可别惊讶。”钱绪轻笑提醒道:“一年多来,按照你的意思,晦兄弟不遗余力,改善大家的情况……”
“我知道。”韩瑞微笑点头,这些在往来书信已经说过,然而,无论怎么述说,只是模糊的概念而已,具体有什么变化,还是需要亲眼观看,才有印象。
走到村头,率先看到的,就是一幢幢砖墙灰瓦房屋,错落有致的分布村落,有些是在原地建起,有些是另外择地而建,乍看陌生,然而,却格外的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村落还是这个村落,只要地势不变,常走的通道不变,就算村子房屋全部拆了,另外建过,一样可以辨认出来。
韩瑞驻足观看片刻,发现村口那条,杂草丛生的iǎ道,已经被人用泥土夯平,一直通向村中,变得整齐而宽阔,不像以前那样,坑坑洼洼,碎石满地,iǎ孩奔行,稍不留神就摔跤,碰出血来。
“按你说的,修桥铺路,造福乡里。”钱绪笑道:“村人出行,方便多了,对你可谓是感ji不尽。”
富贵不忘乡里,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也是古今通用的普遍价值观,只是力所能及而已,韩瑞并没有多少得意,微微摆手,呼了口气,笑容灿烂道:“走,与我回家。”
一行人踏步进入村中,嗅到陌生的气息,一时之间,村中犬吠起来,汪汪直叫,自然引得村民的注意,探身而出。
“钱郎君。”
“有些日子没过来了。”
“找晦管家的?”
钱绪在前头,那个体形,很难让人忽视,村民一眼看去,立即友好的打起招呼来。
嘿嘿,钱绪得意笑了起来,转身说道:“看见没有,真不认得你了。”
韩瑞尴尬,mo着鼻子,脸上尽是苦涩的笑容,各位大叔大伯,大哥兄弟,好歹也是你们的宗长,多少也要给几分面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却是忘记了,与两年之前相比,他现在的容貌,身高,体型,特别气质,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人,一时之间,叫村民如何能够认得出来。
好比,一个青un期的iǎ孩,两三年没有见过,突然见到一个y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少年,换成是你,肯定不会想到,这iǎ子,就是当年跟在你屁股后面,流鼻涕、玩泥巴的iǎ屁孩。
“十六叔,真不认得我了?”韩瑞开口道,乡音不改。
一个中年村民看来,隐隐约约,非常熟悉,灵光闪烁,脱口道:“九哥……”
怎么总是认错,难道真是长得很像,韩瑞mo脸,十分奇怪。
一叫,不仅中年村民反应过来,其他村民终于把韩瑞现在的模样,与昔日的影像重合起来,惊喜jiā集,瞠目结舌,愣住了。
哈哈,钱绪开怀大笑,拍了拍一个青年的肩膀,笑骂道:“别呆了,二十一郎回来了,还不快去通知大家。”
“呃……”青年一愣,拔ui就往村里跑,大叫道:“二十一……弟,宗长回来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狼来了的典故,听到青年的叫声,村中的老幼f孺,自然听得清楚,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急忙出向村头走去。
过了片刻,收到消息的族老,也带着众人走来,不过却有几分迟了,大帮人围在韩瑞附近,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没有空隙,根本走不进去。
年长族老怒了,一敲柱仗,气呼呼道:“阿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韩七眼睛有点笑意,转身疾步而去,须臾返回,手里多了只铜锣。
“哐,哐,哐。”
三声铜锣响,在山谷中回众人惊愕,连忙回头,看到年长族老等人,眨了下眼睛,机灵的,急忙让出道来。
“叔翁,你老人家来了。”
“宗长在前边,我扶你过去。”
这才像话,年长族老满意捋须,挥开旁人的搀扶,稳健向前走去。
两年过支产,年长族老模样没有多大变化,韩瑞自然认得出来,连忙迎步上去,轻轻吸了口气,平抑ji动的心情,深深鞠躬,恭敬叫道:“叔翁。”
没到老眼昏uā的地步,年长族老一个恍惚,也认出韩瑞来,伸手轻扶,嘴角l出欣慰的笑容,欢声道:“好,回来就好。”
“七伯。”韩瑞接着行礼。
嗯,韩七微微点头,表情缓和,多了点淡淡的笑容。
“你们稍等。”韩瑞说道,回身示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抱着孩子,与李希音轻步走来,心中有少许紧张。
两个肤晶莹,柔美如y的美nv,纤步轻盈,摇曳多姿,散发出清雅高华的气质,容易让人产生自惭形秽,不敢亵渎的心理,一时之间,众人慢慢的安静下来。
“宗长,她们是……”
一番惊讶之后,年长族老若有所思,也有几分明白。
“是你的侄孙媳韩瑞微笑,轻声道:“来给长辈见礼,这是叔翁……”
“叔翁。”声音绵软,iǎ心翼翼。
“好,好……”年长族老眉开眼笑,应声连连,看模样,似乎比见到韩瑞还要高兴,mo了下衣兜,对着韩瑞吹胡子瞪眼,iǎ声骂道:“臭iǎ子,带媳f回来,也不提前说,害得我没准备见面礼。”
旁边几个硕果仅存的族老,纷纷点头,悄声表示谴责。
得,又成了罪过,韩瑞朝郑淖约温柔笑了笑,抱过儿子,怜爱道:“叔翁,这是你曾孙,iǎ名叫平常,特意带回来,给你过目,排个行辈……”
众人再次哗然,尽管已经在韩晦口中,得知韩瑞已经有子,但是怎么能与亲眼见到来得真实,嫡系嫡子,意义非比寻常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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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爆竹声,在宁静的山村中燃放起来,持续了iǎ半个时辰,一直没有停歇,邻近的村民清晰可闻,不由得十分好奇,韩家村又有什么喜事了?掐算了下,不是过节,又没听说韩村谁家子nv婚嫁,怎么这样热闹。
离韩家村最近的,自然是侧边的周陈村,近年来,见到韩家村兴旺发达,说不羡慕,肯定是自欺欺人,然而,有什么办法,谁叫人家宗长有出息,在朝廷当大官,却不忘本,造福乡里,不像某人……
这个某人,自然就是周正良,听说儿子周玮在京中,攀上了大人物,提到提携,从此飞黄腾达,在工部为官,心里那个ji动呀,赶紧准备三牲祭品,拜谢祖宗庇佑,逢人就自夸自炫,乐此不疲,而且自觉是官老爷的老子,身份不同,更加的骄横起来。
变本加厉的剥削佃户,周扒皮的名声,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连同宗同族兄弟,也看不过眼,劝说几句,然而周正良置若罔闻,我行我素,反正儿子当官了,谁还能管得了自己,况且田是自己的,一帮刁民,爱租不租,饿死他们。
这天,周正良正躺在软榻上,美滋滋的享受婢子的按摩,忽然听到震天炮响,初时也没有理会,可是爆竹一直响个不停,也十分奇怪,立即招来奴仆,询问怎么回事。
奴仆摇头,在周正良的呵斥下,急忙出去打探,过了良久,才匆匆忙忙返回,iǎ心翼翼说道:“阿郎,是韩家村的宗长回来了,村民正在庆贺。”
“……宗长,那个臭iǎ子。”周正良皱眉:“听说那iǎ子也当官了。”
“是啊,带了好多人回来。”奴仆有些羡慕道:“好多的礼物,人人有份,在那里派发呢。”
哼,周正良莫名生气,冷笑道:“我看呀,什么当大官,肯定是撒谎,无非是在哪个官衙为仆为吏,怎比得上我家玮儿,那可是工部的主事,连县令来了,也要乖乖见礼。”
“那是,那是……”奴仆违心附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正良眼珠子溜溜转了下,拍案道:“去,拿两只ji蛋,我们过去道贺。”
奴仆啊声,周正良瞪眼道:“耳聋了,还不快去,记得,两只就够了,我是什么身份,能够亲自道贺,已经很给面子,还带上礼物,算是重了,他未必消受得起。”
“是……”奴仆点头哈腰,连忙退出房屋,忍不住回头无声呸声,不愧是周扒皮,比传说中的还要厚颜无耻。
顺便打听下儿子的情况,说不定这iǎ子就是玮儿的手下,见到自己,还不乖乖的叩头,叫声太爷,周正良得意洋洋,带着三五个奴仆,手里拿着两颗生ji蛋,一边盘磨,一边迈着八字步,悠悠朝对面的韩家村走去。
两村相隔一条河,以前河中只有一条独木横架,连桥也称不上,一般人都不愿意直走,宁愿挽起脚淌水过河,不过约莫大半年前,也不知道韩村的人发了什么疯,居然出钱出力,费了半月功夫,修了条宽桥,可容三五人并肩而过。
每次见到这条桥,周正良就忍不住鄙视,有钱也不能这样uā,这么费,傻得没救了,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两村的村民居然非常高兴,庆贺了好几天,有个必要吗?
愚昧,难怪这些人只是刁民,自己是工部主事的老子,周正良再次得意起来,迈着步伐,心安理得的过桥,走进了韩家村,映入眼帘的,却是极为热闹的场面。
十几串千响爆竹,悬挂村头村尾,电光四溢,哔叽啪啦的声音,好像打雷,在硝烟之中,一帮村民自发的拿出各种乐器,敲锣打鼓,吹拉弹唱,奏起了欢快的乐曲。
哼哧,周正良撇嘴,避开弹飞过来的爆竹,朝韩瑞住宅走去,一些个韩家村民见状,纷纷皱眉,直觉认为,周扒皮肯定没安好心,顿时上前阻拦。
“你们干什么。”周正良先发制人,厉声道:“我是来道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贺?两手空空,谁信?”有人讽刺道,众人轻笑,深以为然。
“谁说没有礼物,看清楚。”周正良伸手,哼声道:“知道我儿子是谁吧,你们家宗长的上司,他见到我,都要跪拜行礼。”
“一派胡言。”韩家村民又不是傻瓜,自然不会相信。
“不信?”周正良挥手道:“去问你们宗长。”
见他自信的模样,一些人有点疑虑,不过还是拦着路,不让周正良过去。
蛋。”周正良怒骂道:“一点规矩也不懂,让你们宗长出来见我。”
“什么道贺,分明是来捣的,大家不用理他。”有人说道。
人群之中,有人捏腔说道:“周扒皮的话可信,连母猪也能上树了。”
“哈哈,说得有理……”
众人哄然,周正良脸顿时变得铁青,气急败坏,手指颤抖道:“你们这帮刁民,居然敢辱没我,知不知道,我儿子是工部的主事,待会我就去官衙,让差役拿你们是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府驾到……”锣鼓声响,在一帮衙役的开道下,扬州江都县令来了,众人惊疑不定,说曹曹也来得太快了吧。
周正良也愣了下,随之反应过来,喜出望外,连忙迎上了上去,笑眯眯叫道:“明公。”
江都县令有点迟疑道:“你是……”
“周陈村村长……”见到江都县令好像不认得自己了,周正良有些失望,急忙提醒道:“工部主事周玮是我儿子。”
“哦,周村正啊。”江都县令恍然大悟,随意拱手,环视韩家村,淡声道:“你也是来给韩博士贺喜的吧。”
啊,呃,周正良含糊其辞,江都县令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上前两步,和蔼可亲的说道:“诸位乡亲应该是韩博士同族吧,能否帮忙通传一声……”
县太爷这么客气,韩家村民jing神恍惚,实在是难以置信,愣了半响,才慌张的点头,连招呼也没打,就匆匆忙忙而去。
江都县令不以为意,含笑告谢,留下来人的村民,也恍然醒悟,要引请江都县令直接去韩瑞的住宅,却让他微笑拒绝,心平气和的等待。
一帮人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周正良更是有种想要崩溃的感觉,尽管说儿子回来了,县令也要给他见礼,那只是自吹自擂,不能当真,可是现在,眼前这幕,却明明白白告诉周正良,韩瑞的身份,似乎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
壮着胆子,周正良低声下气道:“明公,那个……韩…宗长,是什么博士?多大的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实话,对于周正良这种粗鄙乡绅,江都县令是不屑理会的,可是现在来到这里,以为周正良与韩村家人的关系不错,耐心说道:“太常博士,朝廷正七品官员,极为清要……”
解释之时,江都县令难掩其中羡慕之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置,以后的前途无量,不出差错的话,就是磨勘熬资历,也能熬到拜相那天。
太常博士?什么东东?周正良mo不着头脑,iǎ声嘀咕道:“不知能不能与工部主事相比。”
江都县令耳尖听到了,瞥眼鄙视道:“你觉得,天上的云,与地上的泥,有可比吗?”
知道周正良的学识不高,所以江都县令故意说得浅白,而且声音较大,旁边村民都清晰可闻,看到周正良忽红忽白,不停变换颜的脸面,觉得很是解恨,纷纷开怀畅笑。
适时,一个村民疾步而来,喘息道:“明府,宗长请你进去。”
没有出来迎接,好大的谱儿,然而,江都县令却丝毫没有介怀,欣然微笑,带着丰厚的礼物,轻快向宅第走去。
再笨,也明白,地上的泥是指自己的儿子,周正良脸上火辣辣的,再也无颜留在这里,借着这个机会,灰溜溜的走了。
眼尖的村民,见次情况,立时嘲道:“周地主,走这么快干什么,我们宗长难得回村,欢迎十里八村的乡亲来贺,大摆流水席,有好酒好菜招待。”
“周村长,别走呀,留下来喝酒,待会宗长还要给你见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欢笑声中,周正良一个趄趔,差点摔倒,走得更快了,很快消失在对面岸边。
“呵呵,不要理他,大伙继续奏乐。”
“好嘞。”
欢庆的乐声再度响起,村民们载歌载舞,热闹谈笑。
宅第之中,安置好众人之后,韩瑞与父老乡亲叙谈,听到江都县令来访,自然有请。
江都是上县,县令从六品,要比韩瑞高一级,但是官场上的事情,有的时候,看的不是品级大iǎ,而是影响力。太常博士与地方县令,孰重孰轻,两人心里自然有数,韩瑞若是出相迎,江都县令反而惶恐不安。
不过,人家到底是地方父母官,也不能怠慢,所以韩瑞在前院迎候,既不失官场的规矩,又显得热情有礼,江都县令很是高兴,更加的放低姿态,客气不已。
你来我往,客套了片刻,江都县令借机埋怨韩瑞,也不提前通知扬州官衙,好让大家安排迎接事宜,要不是他刚才派人投帖,大伙都不知此事。
“回乡省亲而已,不料却惊动了诸位,真是罪过呀。”韩瑞告罪。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五百二十六章实现念想
就算是致仕的官员,回乡之时,也少不了到地方官衙备个案,jiā流感情之类,更加不用说韩瑞这种在任返乡省亲的,即使他本人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地方的官员士绅之流,也不会错过这种结jiā的机会。
人情往来,而且在回来之前,已经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所以,韩瑞自然不会拒绝江都县令的邀请,择日参加扬州士绅的类似接风的宴会。
又是一番客气,听到屋里屋外,喧嚣热闹的声音,江都县令也是识趣,告辞而去,反正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自然有接触的机会,也不必急于一时。
“……慢行。”
送走江都县令,韩瑞返回屋中,继续与族人叙谈,一直到夜里,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散去,宣称今天准备不足,明天才是正式为韩瑞接风洗尘。
尽管韩瑞一再强调,不用那么麻烦,然而上到族老,下到村民,根本没有理会,觉得这是件大喜事,不欢庆几天,不足以表达心中的喜悦。
见到众人心意已决,韩瑞只得无奈摇头,礼送他们回去,突然叫道:“七伯。”
韩七停步,回头看去,眼睛带着疑问。
“十八哥让我给你捎口信,带回一些礼物。”韩瑞微笑道。
“那个子。”韩七语气莫名,哼声道:“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去年随军征伐吐谷浑,立了大功,现在已经是致果校尉了。”韩瑞说道,自然明白,天下没有不关心孩子的父母,只不过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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