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李世民的烦忧(1 / 2)
('隐隐约约,察觉有些人不怀好意,韩瑞沉吟了片刻,神态自若,摇头说道:“李博士与吕博士,已经叙说得十分详尽,我没有什么意见。”
嗬,众人表情莫名,韩瑞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本来以为,即使不知道,韩瑞也会胡诌几句的,一些人嘴角泛出讥嘲之意,觉得韩瑞这个太常博士,真的是徒有虚名,却没有想过,就是他们自己,面对这份列举详细的仪注,也挑不出瑕疵来。
韩瑞现在,只是诚实回答而已,没有什么不妥,然而,这个就是人性,有些人,眼中只有别人的短处,却从来不会反省自己,也存在同样的问题,那些嘲笑韩瑞的人,何尝不是在笑话自己。
别的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心态倒是平稳,看了眼韩瑞,王珪脸上多了点儿笑容,语气平常,温和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就先定下初稿,待疏奏整理出来,分发下去,你们仔细研读,发现什么不足之处,立即向我汇报,大家再作商议。”
众人整齐应声,等了片刻,见到王珪没有别的吩咐,随即纷纷告辞而去,三三两两走出衙房,偶有几个,就在门口附近徘徊,好像在等人,不时在那里轻声哼笑,心情格外的舒畅。
见此情况,李淳风轻轻皱眉,招手道:“符节,我们走吧。”
“回去之后,大家商量下,一些仪注的细节。”吕才点头说道,目中无人似的,直接忽略门前的几人,顺着走廊,轻步而行。韩瑞笑了笑,就在李淳风与吕才的身后,慢悠悠的随行,颇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意味。
有两人护架保航,几个心怀鬼胎,想要冷嘲热讽的人,自然不敢妄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韩瑞步姿潇洒,扬长而去,心里自有几分不甘。不过,那是他们的问题,韩瑞没空理会,回到太常礼院之后,连忙借着这个机会,仔细请教起来。
韩瑞心态端正,没有丝毫的沮丧,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自己没有认真钻研礼记,献丑不如藏拙,有什么好怨天尤人的,况且,才学不如声名赫赫的李淳风,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更加不会觉得丢脸。
当然,心里肯定有几分不是滋味,所以,韩瑞才要知耻上进,免得真的坐实了徒有虚名的传言,那样才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对于韩瑞好学的态度,李淳风与吕才相视而笑,自然是十分欣赏的,也不藏私,悉心指点。
全才,就是全才,刚才在尚书衙房讨论的时候,已经是引经论典,旁征博引,现在解释起来,十分细致,甚至连引证的出处,也详细告诉韩瑞,免去他翻书查找的辛苦,韩瑞再次感叹起来,连在书卷几页几行多少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他眼中,李淳风与吕才两人,堪比电脑,称之为为人形图书馆……中心系统,或许更加贴切。
相比之下,韩瑞自然自叹弗如,不过也不觉得惭愧,毕竟在古代,博览群书,多才多艺,通晓各家学说的大能全才,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历朝历代都有,绝对不罕见,究其原因,无非是兴趣、爱好、天赋、环境使然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趣爱好是其次,主要因素是天赋与环境,天赋的重要性,大家都非常清楚,别看那些名言格语,总是标榜勤能补拙,汗水等于成功,这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世界上,总是有这样的天才,他们纯粹就是为了打击别人的自信心而存在。
过目不忘,过耳则诵,这是小意思,胸中诗书百万,更不是形容词,遇到这样的妖孽,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会他们,免得受不了打击,郁郁而终。
当然,有天赋,也不意味着能够成为全才,春秋战国时期,孟母三迁的典故,就可以让大家体会到环境的重要性,韩瑞也深有感触,重生之后,短短的时间内,自己的学识,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
在后世,光怪陆离的事件层出不穷,受到的诱惑,更是古代的几百上千倍,整个社会,人心浮躁不安,不要说孩子,就是所谓的专家、学者,也静不下心来,认真钻研学问,怎能奢求出现经天玮地的大才。
越是接触大儒名流,韩瑞越是觉得自身的不足,自然,韩瑞没有这样的野心,想要成为什么宿儒大家,只是希望自己的学问,有所精进而已,至少可以与享受到赞誉匹配,不被人骂成,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有的时候,韩瑞觉得,身上背负的盛名,也是莫大的压力,不过也是动力,好像是条无形的鞭子,不停的在鞭策自己奋力前进,而且松懈不得,因为总有一些人,或是出于好心,或是别有用意,时时刻刻,都在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
比如刚才,要是韩瑞觉得,回答没有意见是件丢脸的事情,从而选择胡诌的话,恐怕很多人会乐意指正他的错误,顺便表示自己的嘲讽,不要怀疑人性的善美,也不要怀疑人心的险恶,人在官场,居于朝廷,品尝到权力的滋味,有谁能够保持清醒理智?
太极殿,御书房,悄然无声,几个内侍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待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唯恐惊扰了御案之前,闭上沉思的李世民。
最近几天,心思灵巧的内侍,却是发现,皇帝的心情,不怎么好,即使没有流露出真实的表情,但是通过一些无意之中的动作,贴身服侍李世民的内侍,可以肯定,他肯定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官场名言,君忧臣辱,君辱臣死,按理来说,发现这个情况,几个内侍,应该非常自觉,上前表示要为主分忧才对,可是他们不敢,因为李世民是个明君,吸取了历代前朝的教训,知道内宫干政的危害,所以非常注意提防。
内宫之中,除了皇帝嫔妃宫女,剩下的就是阉人了,前车之鉴,赵高之患,这么有名的事例,李世民怎能忘记,只要几个内侍敢开口,且不说私自揣摩上意,罪不可恕,就是没有任何理由,李世民也不可能饶过他们。
说起来,也是个怪圈,但凡开国皇帝,深知创业维艰,唯恐重蹈覆辙,对于动摇王朝统治的事情,总是十分警惕提防,可是过了几代,继任的皇帝,由于种种原因,就忘记得一干二净,带头坏了规矩,埋下灭国的祸根,而且循环往复,没有例外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内侍,没有韩瑞的预见能力,自然不清楚,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自己的同行,可是非常的风光得意,甚至于能够主宰皇帝的废立,隐约察觉李世民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个个战战兢兢,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直到礼部尚书王珪求见。
“王珪……”李世民睁开眼睛,虎目生威,挥手道:“请进来。”
一个请字,说明王珪在李世民心中,也是颇有分量的,以至于在登基即位之初,惜其才,捐弃前嫌,召回授以谏议大夫之职。
值得说明,王珪和魏徵一样,也是太子李建成的旧部,那个时候,王珪身为东宫舍人,自然是李建成的心腹,没少与李世民为难,或许当年,魏徵提议要干掉李世民之时,王珪也在旁边开口附和。
不得不说,李世民的心胸,的确要比常人想象的博大,玄武门之变,李建成、李元吉,失败身亡,他们的心腹部下,也跟着倒霉,全部被关押监牢,等到李世民登基为帝,可能是为了讨好他,不少官员,纷纷上书进言,要把魏徵等人斩杀,以正法纪。
可是对于这些生死仇敌,李世民体现得非常宽容,亲自出马,温言和语的招安,不仅官复原职,甚至升官提拔,不管是不是在作秀,起码做出了姿态,把人感动得泪流满面,从此以后,对李世民忠心耿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就是李世民高明的地方,颇有当年曹操,在官渡之战后,火烧部下与袁绍来信的风范,而且更加的彻底,完全符合世人心目中的明君圣主形象,不然,怎么使得脾性倔强的魏徵,放弃死念,为之折服。
释放众人,不仅树立形象、安抚人心、添加助力,一举多得而已,过了几年,李世民更是体会到了其中的好处,可以称之为意外之喜。
政治,讲究的就是制衡,由于拥立之功,天策府的文官武将,立即取代了李渊的旧部,成为朝中新贵,逐渐滋长了骄纵之心,好像有些居功自傲,不把皇帝威严放在眼中的苗头,使得李世民震怒,以至于当众怒斥尉迟恭,敲山震虎,新贵集团才有所收敛。
刘邦为什么要大杀功臣,就是因为这样最是干脆,一了百了,子孙无忧,不过,李世民想要做个明君,肯定不能效仿,苦恼之际,魏徵、王珪等人的身影,进入了李世民的眼帘,毫不迟疑,制衡的念头,油然而生。
李建成死了,魏徵、王珪等人,在朝廷之中,毫无根基,只有依靠李世民存活,不存在背叛的可能,只是扶持他们上位,依然不能与天策府权贵抗衡,所以还要加上李渊的遗臣,萧瑀、欧阳询……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扶弱抑强,才是平衡之道,所以近些年来,朝中大臣起起落落,尽在李世民的掌控之中,这种帝王心术,朝中大臣多少有几分明了,却不会宣诸于口,每当李世民为了些微小事找他们麻烦之时,罢官的罢官,贬职的贬职,全盘接受,根本没有任何辩解之语。
越是位极人臣,越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恣意骄纵之人,是绝对不会得到重用的,比如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的许敬宗,由于为人轻狂傲慢,即使是秦府旧邸,从龙的功臣,却迟迟得不到李世民的提拔。
反而像岑文本这样的降臣,由于办事谨慎,重于操守,能力突出,却不自傲,每遇升官,不喜反忧,并非感到才能不足,而是觉得应该多做实事,责任重大,更加的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种恪守为臣之道的官员,自然得到李世民的赏识,平步青云。
王珪当然清楚这个道理,在内侍的引领下,轻步走进宫殿,毕恭毕敬的行礼,在李世民的示意下,正襟危坐,朗声道:“陛下,臣与礼部、太常诸官,商议凯旋之仪,汇集成篇,请陛下过目。”
递上厚厚的奏折,自然有内侍接过,呈到御案之上。
这个时候,李世民已经收敛心情,眉目带笑,根本看不出他刚才在为什么事情而烦心,轻轻点头,拿起奏折翻看。
李淳风与吕才,不愧是博采众家之长的全才,担任太常博士,可谓是实至名归,根本没有任何水分。迎接大军凯旋归来的仪注,安排得滴水不漏,王珪重复观看几遍,想要在鸡蛋里找骨头,硬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李世民也是如此。
这样的下属,在后世肯定是没有前途的,方案做得这么完美无缺,分明就是不给领导表现的机会,使得领导体现不出优越感,甚至怀疑自己的智商,怎会予以提拔。
不过,李世民显然十分满意,赞许说道:“就是这样办吧,越隆重越好,将士在外征战,血染沙场,而今凯旋而归,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受到冷落。”
“臣明白。”王珪心领神会,即使李世民不吩咐,他也知道,不能亏待有功之臣,不然日后谁来守卫边疆,奋勇杀敌,欢迎将士归来的仪式,一定要热闹欢腾,声势浩大,这样不仅能体现出朝廷的重视,更能让前去观礼的百姓,特别是异族番邦的使节,明白大唐的强盛,心悦诚服,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此甚好,那就烦劳王尚书了。”李世民微笑颌首,颇有点你办事,朕放心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也有几分欣然,王珪继续请示道:“陛下,庆功宴的规格……”
当年,唐骑大破突厥,俘虏颉利可汗归来,简直就是举国欢庆,朝廷百官,勋爵权贵,全部出席庆功宴会,太上皇李渊,以及李世民,当众起舞庆贺,热闹的情形,现在回想起来,王珪也有些心神激荡。
当然,与击破突厥相比,平定吐谷浑的功绩,自然稍有不如,但也是宏扬国威,扬眉吐气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庆功的宴会,至少也是“国宴”级别。
李世民沉吟了下,微笑说道:“有功将士,以及七品以上官员,皆可参加,具体安排,你与兵部协商,尽快敲定。”
王珪点头,开始考虑宴会的策划,见到李世民没有其他训示了,也识趣的告退而去。
李世民没有阻止,待王珪离开,又继续观看奏折,毕竟祭告太庙,以及献俘受降的程序,可是要他这个大唐天子亲自主持,有数万将士、勋爵权贵、官员百姓、番邦使节旁观,要是不小心,出了点儿差错,就是载入史书的千古笑柄,怎么能够轻视。
不过,也不用太过紧张,毕竟在皇帝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通晓礼节的官员,有他们在旁边悉心提醒,绝对不会发生疏忽的。
所以,李世民只要了解大致情况就行,目光掠过,就要合上奏折,忽然在未尾见到太常博士字样,李世民心中一动,招来近侍问道:“奉令出行荆州的太常博士韩瑞,是否已经返回长安了?”
内侍常年守在宫里,对于宫外的事情,却是了解不多,况且韩瑞官职微卑,关注的力度,肯定远远不及朝中几个大臣,所以李世民的问题,内侍自然回答不出来,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告罪,这是正常的事情,如果内侍回答出来,事后李世民考虑,也要怀疑,内侍这样清楚外臣的情况,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心思。
“去问下。”李世民吩咐道:“回来了,就传唤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内侍连忙应声,退步出了宫殿,匆匆忙忙在皇城奔行,来到了太常寺,打听清楚韩瑞已经返回长安,连忙前往礼院,宣布皇帝的口谕。
“陛下传唤……”韩瑞惊讶,感觉有些突然,但是想到回来之时,太常寺少卿刘文收的提醒,立即镇定下来,与李淳风、吕才打过招呼,急忙跟随内侍而去。
太常寺的官员,自然清楚,韩瑞是奉旨出行荆州,现在回来向皇帝述职,也不觉得奇怪,最多是心中羡慕,或者后悔当日,怎么没有自告奋勇,接下这趟差事。然而,路过礼部官衙,一些人见到韩瑞前往的方向,以及在前面引领的内侍,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
皇城官吏数千,大部分人都见过皇帝,但是见过,与召见,完全是两种概念,三省六部,卿监百司,能够得到皇帝召见的官员,满打满算,不会超过百人,韩瑞何德何能,居然享有这样的殊荣,一时之间,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只是,隔得极远,韩瑞自然感受不到,这些人的怨念,带着几分拘谨,在宫殿之门等候,过了片刻,有内侍出来通传,这才小心翼翼走进殿中,恭敬行礼。
“参见陛下……”声音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回荡,过了半响,却没有听到李世民的回应,韩瑞心里有些奇怪,也有几分惴惴,小心翼翼抬头,偷偷的观望,却见御案之上,李世民轻轻皱眉,手里拿着一本册子,神情伤感,长长叹息。
怎么回事?韩瑞迷惑不解,却没敢开口询问,只得老老实实的低头,沉默等候。
“皆是忠烈之士,朝廷的功臣,怎能弃之不顾,让他们埋骨异乡……”李世民自言自语,拿了支笔,染了朱漆,仔细的批示起来。
韩瑞听了,隐隐约约,有几分明白,李世民手中的册子,应该是此次征讨吐谷浑,阵亡的将士名录,战争就是这样,在荣耀的背后,也意味着死亡,想到战役之后,许多家庭因此而哭泣落泪,悲痛欲绝,韩瑞心中也颇为黯然。
特别是韩壮,是先锋部队,身临战场第一线,更加的危险,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样了,韩瑞忧心忡忡,眼巴巴的看了眼,李世民手中的册子,也不知道,阵亡名录里有没有韩壮的名字,考虑之时,忽然心中一紧,却是察觉李世民目光投射而来,连忙低头,一阵发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李世民没有责怪之意,淡声说道:“起来,赐坐。”
韩瑞连忙拜谢,尽管十分清楚,这个时代的礼节,但是仍然有几分感叹,庆幸穿越唐代,面见皇帝之时,不仅不用捣蒜似的嗑头,而且还有席子可坐,要是再往后几百年,就没有这样优厚的待遇了。
要知道古代君臣之间的礼仪,并非自古不变的,至少在唐代以前,根本不像明清那样的森严,不可逾越,先秦时期,不仅仅是臣下向君主施行,而且君主也有向臣下回礼的仪制,不过随着秦始皇实行中央集权制度,君权增强,臣权削弱,这种回礼的情况,才渐渐减少。
不过,仍然存在,李世民就时常教育几个皇子,老师授课的时候,一定要按照规矩礼拜,以示尊师之道,而且允许显要之臣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共同坐而议政,以字亲近称呼臣下,更是常有的事情。
房玄龄就是很好的例子,本名房乔,可是李世民上朝之时,常呼其字玄龄,传到民间,百姓不知道情况,以为房相公的名字,就是房玄龄,一直流传千古。
见到韩瑞落坐,李世民也没有急着问他荆州的情况,而是轻声叹息道:“兵戈,果真是不祥之物,可恨酋首伏允,不明白此理,常年侵掠边庭,戳我臣民,屡教不改,迫不得已,朕只好派兵征讨,以儆效尤,而今伏允授首,算是罪有应得,可怜不慎牺牲的将士……”
李世民自言自语,为情绪低落,黯然神伤,尽管李唐王朝,就是以刀兵起家,逐鹿中原,打下江山的,李世民本身,更是身经百战,亲手斩将杀敌不计其数,自然不会觉得,战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更加不会觉得,征讨吐谷浑错了。
然而,就是唯我独尊的皇帝,也有基本的怜悯之心,听闻大唐将士,浴血奋战,最后为国损躯,李世民多少有些触动,肯定要按照惯例,加以抚恤,免得其他军中袍泽将士,有兔死狐悲之感,动摇了军心。
本来,李世民不是询问自己,韩瑞没有必要回答的,可是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犹豫了下,大胆说道:“陛下……”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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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类似于汉代麒麟阁、云台的建筑。”韩瑞连忙说道:“不过,稍有不同的是,在臣的设想之中,这个凌烟阁,可以分成两个部分,一是与麒麟阁、云台一样,供奉有功于社稷的将相功臣楼,二是建造一个英烈堂,供奉征战沙场,为国捐躯的将士,立其牌位,述其英勇事迹,以供百姓悼念瞻仰……”
“凌烟阁,功臣楼,英烈堂”李世民沉吟起来。
麒麟阁十一功臣,云台二十八将,在史上赫赫有名,李世民自然清楚,表彰功臣,不仅可以收买人心,更是起到了榜样的作用,有利于后人效仿,对于李唐江山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其实在李世民的心里,也隐约有这样的念头,可是颇有顾虑,毕竟这些开国元勋,大部分仍然健在,本来已经名满天下,再加以厚誉,恐怕不好控制,尽管如此,对于韩瑞的提议,李世民也有几分遇到知己的感觉。
在李世民看来,韩瑞不是近臣,与自己接触不多,不可能揣摩到自己的心理,而今也有这样的念头,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可惜这个提议,有些过早,显得不合时宜,李世民立即在心中否决了。
不过,相对功臣楼,李世民更加在意的是英烈堂,以他的政治敏锐性,自然明白,建造这个英烈堂的好处,如果说凌烟阁是收买天下官员臣子的心,那么英烈堂,就是笼络天下军民之心,其中好处种种,简直就是妙不可言。
李世民虽说是二代皇帝,可是久经兵事,战功赫赫,李唐的江山,有大半是他打下来的,威望高于李建成,所以玄武门之变后,才能顺理成章的登基即位,没有引起权贵勋爵的反弹。知兵事,也是凭借武力夺得江山、帝位,自然清楚军队的重要性。
韩瑞提议构造英烈堂,意义远远高于后世的英雄纪念碑之类,因为这些建筑,只有单纯的纪念的意义而已,只是供人缅怀、悼念、观瞻、以史为鉴,继承先烈遗志,不要忘记过去的耻辱等等,作用不够突显,久而久之,大家反而忘记了。
然而,在古代,百姓相信灵魂的存在,相信祖宗,会在阴冥之中,庇护子孙后代,所以非常虔诚的烧香礼敬,年年祭祀,从来不敢怠慢,有了供奉阵亡将士的英烈堂,相当于把军属百姓与朝廷紧密联系起来,意义非比寻常。
唐代初期,军人的地位较高,实行兵农合一的府兵制,一人充当府兵,全家即编入军籍,不属州县,免去徭役,即使战死沙场,朝廷也会厚葬抚恤,免去阵亡将士家庭几年的租税,相对以前来说,待遇也算是优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再丰厚的抚恤,也不能抹去,父母失去了儿子,妻子失去了丈夫,孩子失去了父亲的伤悲,对于这种事情,李世民也颇有感触,毕竟在少年时代,感情单纯,没有皇位之争,李世民与兄弟姐妹的关系,也是非常亲密的。
李家起兵之时,不可能顺风顺水,兄弟血亲被擒被杀的事情,也常有发生,那种撕心般的痛苦,李世民怎会忘记,将心比心,如果做些事情,可以减轻阵亡将士家属悲痛的心情,李世民也乐意而为。
况且,又能稳固李唐江山,一举两得,这等好事,李世民只会嫌少,不会愁多。顷刻之间,李世民心中有了决断,立刻扬声道:“来人,传礼部尚书觐见。”
一会儿之后,内侍传话到礼部衙房之中,王珪心中有些奇怪,自己才从宫殿回来片刻,怎么又召见了,难道是刚才的事情,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王珪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怠慢,理了下衣冠,又趋步而去。
再次来到宫殿之门,在内侍的引领下,王珪轻步而进,越过几片珠帘,隐约听到殿中有人在说话,断断续续,似有几分熟悉。
“……微臣苦劝良久,武都督依然无动于衷,小臣惭愧……第二天江陵县主簿上门求亲,武都督现身,据臣猜测,应该是关心长女,不过言行之中,好像没有打消轻生的念头……”
王珪放轻脚步,慢慢走了进来,顿时有几分惊讶,因为娓娓而谈的,正是太常博士韩瑞,在汇报荆州之行的情况。
察觉有人进来,韩瑞声音稍微放缓,发现来人是礼部尚书王珪,犹豫了下,看到李世民没有叫停的意思,只好继续往下说,还好只剩下几句话,交待了见证钱丰与武明则的定亲,与武士彠说了几句废话,直到扬帆返回长安,至于其他旁枝末节,估计李世民也不会有兴趣,自然直接忽略过去。
“晋阳公,忠义……”李世民感叹,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对于这样的行为,只能提倡赞扬,树立典型,不能否决,免得某些心思狡诈之徒,曲解自己的言语。
“参见陛下。”王珪趁机行礼。
“王尚书,安坐。”李世民引手,叹息了片刻,吩咐王珪,写封书信,劝慰武士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曾经同朝为官,同殿称臣,可是王珪与武士彠的关系,非常陌生,不过即使皇帝吩咐下来,王珪自然不会推辞,应允下来,而且也清楚,以皇帝的脾性,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特意召他前来的。
果然,一声余叹,李世民脸上带着几分严肃表情,认真说道:“韩卿,你把刚才的建言,就是建筑英烈堂的事情,仔细说给王尚书听。”
也有点儿口干舌躁,不过也不指望皇帝能够注意,赐下茶水,韩瑞咽了下喉咙,就要重头述说之时,脑中灵光闪现,注意到李世民的吩咐,只是英烈堂,没有功臣楼……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韩瑞心念急转,不敢迟疑太久,立即省略功臣楼部分,直接阐述英烈堂的设置与构建,及其功能,基本上,是人民英雄纪念碑的简略版,再加上韩瑞自己对于古代礼制的了解,加以补充,计划十分粗略。
没有办法,古今的情况不同,拿来主义根本就行不通,而且韩瑞本身,又不是李淳风这样的妖孽大才,仓促之间,难免有几分纷乱,不过也勉强表达清楚,没有词不达意的地方。
说罢,韩瑞自己也有几分心虚,不知道这样的提议,在古代算不算是惊世骇俗,犯了某些人的忌讳,争相反对,群起而攻之。
韩瑞的声音才落,李世民就有两分急切道:“王尚书觉得如何?”
看了眼韩瑞,王珪的眼睛,掠过一抹复杂神色,沉吟说道:“将士浴血沙场,尽忠报国,风光厚葬,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陛下仁慈,优厚抚恤,更是将士军属之福……”
韩瑞轻轻皱眉,连他都可以听出,王珪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尽管不是在说废话,但是根本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提都没提英烈堂,难道是在委婉的反对?
不仅韩瑞这样猜测,李世民也是这个想法,脸上故意露出不悦之色,高声道:“王尚书,既然你知道将士之苦,那么应该明白,设立英烈堂,就是要供奉这些为国尽忠的英烈忠魂,这等千秋大义之事,为何要反对?”
“臣没有反对。”王珪摇头,也没有害怕惶恐,不亢不卑说道:“只是觉得,这样的大事,不可草率决定,还需要召集群臣,仔细商量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韩瑞可以确定,一定是什么地方,考虑不周,以至于让王珪,心中有不同的意见,可是看出李世民,同意建筑英烈堂的想法,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能阻止,干脆把同僚都招来,一起反对。
当然,或许有几分恶意揣测,不过韩瑞从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真是弄不明白,王珪的官声,好像也不错的,怎么连这样的好事,也会反对。
虽说,建造英烈堂,肯定有些劳民伤财的嫌疑,毕竟动用的是国库的钱粮,而且还要发动民工匠人徭役,但是采购木材石料,调运钱粮,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带动经济发展,增加税收,无非是把钱从右口袋放到左口袋,不算过分。
韩瑞心里念念碎碎,却是没有注意到,李世民眼睛掠过的了然之色。沉默了下,李世民点头说道:“没错,多亏王尚书提醒,是朕疏忽了,此事再议吧。”
“陛下圣明。”王珪说道,嘴角多了点欣慰笑容。
拿了本奏折,李世民抽笔批阅,淡声说道:“嗯,你们退下吧。”
“臣告退”王珪与摸不清楚状况的韩瑞,齐声说道,悄然起身,退步出了宫殿。
出了殿门,韩瑞恪守规矩,自己落后几步,礼让王珪先行,其实,韩瑞也有些尴尬的,想要避开王珪,可是礼部与太常寺的方向相同,宫殿两旁,多是禁地,想绕步也不行,所以韩瑞也只能低头,乖乖的跟在王珪的身后,慢慢而行。
忽然,发现前面人影停下,韩瑞连忙止步抬头,却见王珪回身,意味深长道:“韩博士,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意思?韩瑞顿时错愕,呆呆的看着王珪轻步而去,身影消失在礼部的衙署,脑中思绪万千,心中觉得,王珪这句话,不是恶意的警告,而是提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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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皱眉寻思,是不是王珪觉得,自己只是太常博士,虽然职务清要,但是品级卑微,建言上奏,有点儿逾越了?可是仔细琢磨,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身份?朝廷命官,见识浅薄的毛头小子,扬州村夫,王朝治下的芸芸众生,郑家的女婿,郑淖约的丈夫,没有出生孩子的父亲……
韩瑞十分茫然,脑中浮现乱七八糟的念头,凭着本能,慢慢的向太常礼院走去,可是一不留神,却走过头了,差点撞上一队巡逻经过的军卫,立时惊醒,连忙抱歉。
那些军卫以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韩瑞,确认他只是无心之失,也没有在意,挥了挥手,眼神清冷,面无表情继续前行巡视,动作整齐划一,举止投足,有种威风凛凛的军伍气息,好生令人羡慕。
韩瑞有几分感叹,遥想年少之时,心中也曾经怀有军旅梦想,憧憬长大之后,成为保家卫国,铿锵铁骨的军人,可是真的长大了,却觉得吃不了这份苦,选择了退缩,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为对面现实,放弃梦想而感到无奈,也有几分怅惘,追悼自己纯真的少年时光……
想来,这个就是成熟的代价,权衡利弊,拒绝了李靖的邀请,韩瑞并没有后悔,只是有些惋惜,毕竟征讨吐谷浑,并不是争夺天下的内战,而是抵御外敌,能够参与其中,一辈子也算是无憾了。
在这个时候,不管发动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军人就是民族的英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韩瑞才提议建立英烈堂。即使,不能让阵亡的将士复生,也不能抹平死者家属的创伤,至少可以给予他们荣耀,载入史书,流芳百世,也算是一种安慰。
可惜,也不知道,王珪为什么要反对,韩瑞轻轻摇头,难道是读书多了,也染上了迂腐的文人之癖,看不起武将……等等,韩瑞惊醒,突然有种豁然开朗,扫清迷雾的感觉,总算明白了王珪的意思。
韩瑞恍然大悟,无奈苦笑,自己是什么身份,文官呀,王珪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要注意立场的问题,或许,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在一些人的构想之中,武人领兵打仗,攻城掠地,文人治国安邦,教化百姓,两者相辅相成,各司其职,天下必然大治。可惜,构想就是构想,自古文武之争,由来已久,春秋战国时期,将相和的典故,就是在告诉世人,将相是不和的,和了,就是奇事,才能流传千古。
表面上,相争的原因,无非是武人觉得,自己舍生忘死征战沙场,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就在后方享受,可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功劳却偏在武人之上,十分不公。然而文人也觉得,武人粗鄙不堪,大字不识几个,不懂礼仪,却偏能封侯授爵,令人气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所谓的不公与气愤,只是幌子而已,实质上,还是为了争名夺利。
要知道唐代,可不像宋代以后,矫枉过正,文人占尽上风,连武将领兵的权利也剥夺了,将军上马可以征战沙场,脱了盔甲,放下兵器,手拿毛笔,照样治国安邦,出将入相,干涉政事更是常有的事情。
这样的情况,是文官不能容忍的,而且李世民也意识到其中的危险,逐渐在提高文官的权力,甚至以身作则,招集弘文馆学士,谈诗论赋,临书作画,尊师崇儒,就是希望,习武成风的民间百姓,重心向文学偏移。
毕竟在民间,舞刀弄棍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连文人书生,身上不配剑,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时不时发生些言语不合,拔剑杀人的事件,即使相对整个天下来说,这样的事情,根本影响不了大局。
但是,作为喜欢掌控一切的统治者,总是希望治下的百姓,老老实实,安分守己,不要弄出乱子来,自然而然,不愿意见到民间武风盛行的情况。说白了,就是愚民政策,孔夫子都说了,民可由之,不可知之,简直就是至理名言,统治者深以为然,在他们的心里,百姓最好都是傻子、傻蛋,免得他们总要绞尽脑汁捂盖子。
又偏了,扯回来,李世民与王珪是明白人,自然清楚,英烈堂建成之后,必然使得本来已经武风盛行,民风彪悍的百姓,对于军人武将的崇拜,更加难以节制。
身份不同,立场自然不同,在李世民心中,考虑更多的是帝位稳固,江山社稷持久万年,在王珪心中,武将权盛,不合儒家治国之道,肯定想方设法削弱。只有韩瑞,傻乎乎,楞头青似的,根本没有任何政治立场,才会以文官的身份,向皇帝建言,要增长武将的威风。
幸好,王珪知道,韩瑞年轻,入仕时间不长,对于官场之事,了解不多,没有将其视为墙头草之类,不然回头一说,在文官集团里面,韩瑞的名声算是毁了,而且也觉得,虽然韩瑞年少无知,没有弄清楚状况,但是抛开立场,提出的建议,也是言之有物,能力却也不差,至少可以证明,这个太常博士,不是运气好,靠关系上位,而是实实在在的因功提拔,所以,才会好心的提醒。
此外,李世民也觉得,韩瑞满腔热忱,不顾及自己文臣身份,提出这样的建议,果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即使权衡利弊之后,没有采纳他的意见,却也算是份功劳,日后找个理由,再加以赏赐。
不知道,自己在皇帝的心中,再次留下良好的印象,韩瑞明白了王珪的暗示之后,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心中一阵无力,十分无奈,也难怪,古往今来成功变革的案例,屈指可数,主要是掣肘太多,想要成功,必然损害很多人的利益,肯定会受到反扑,即使最后成功了,变革者也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以史为鉴,有的时候,也很打击士气,不过,郁闷片刻,韩瑞也想开了,不同意也好,免得又招惹麻烦,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回到太常礼院之后,面对众人的好奇询问,韩瑞也不笨,选择性的把述职的部分内容,如实告诉大家,却是没说自己的建议,不过,韩瑞也低估了众人对于此事的热衷,毕竟不是谁都能受到皇帝召见的,自然要追问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宫殿里的布置,皇帝的衣着,表情,动作,语气,甚至连地毯上有多少纹绣也不放过,弄得韩瑞哭笑不得,心中不胜其烦,可是考虑到,拒而不答,容易招人嫉恨,只得耐着性子,拼命的回忆,据实描述,到了最后,灵光闪烁,无论众人问什么,韩瑞就装傻道:“实在是不清楚,那时心里紧张,连头都不敢抬,没有留意……”
众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换成自己,多半也会激动得全身颤抖,小心翼翼奏对,哪里会顾及其他情况,随之,也就放过韩瑞了。
宫殿之中的奏对,韩瑞没提,王珪吸取教训,不敢再次泄漏禁中机密谈话,几个内侍更加不敢向外透露半句,李世民仍在权衡利弊,没有招集大臣商讨的意思,知情人守口如瓶,自然不会传扬出去,所以没有引起半点波澜。
一晃,几天过去了,既然皇帝已经批复仪注,太常寺的工作重心,自然转移到迎接凯旋归来将士的事情上,韩瑞这个太常博士,也脱不了干系,早出晚归,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充当李淳风与吕才的副手,指引众人演练各种礼仪步骤。
理论联系实际,旁观多日,韩瑞的礼学知识,大有增进,忙碌的同时,回家看到怀孕的郑淖约,聆听胎儿的怦动,血肉相连的微妙感觉,油然而生,身上的疲惫也瞬间消失,就是在苦与乐之间,日子过得十分充实。
与此同时,城中也是谣言四起,轰轰烈烈,在某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巾帼园拥有神奇的生子秘方的消息,不胫而走,在贵妇女眷圈子,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快的流传,人尽皆知,顷刻之间,巾帼园前,挤满了宝马香车,宽敞的街巷,拥堵不堪,连行人也不能通过。
韩瑞,再次估错了,这个时代,贵妇女眷对于生儿育女的期盼,特别是在她们的哀求下,一些个女冠,不慎泄露了只言片语,证实真有秘方的存在,如同轩然大*,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理,前来求方的贵妇女眷,蜂拥而来,连巾帼园也容纳不下了。
无可奈何之下,李希音等人,只有选择性的,告诉几个常到朝圣宫进香的虔诚信众,并且告诉她们,注意保密,自然得到肯定的回答,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众人也知道了,连忙转移阵地,须臾之后,巾帼园恢复如常。
自然,在韩瑞的指点下,李希音等人,肯定不会轻易,就把所谓的秘方泄露出去,只是告诉她们,巾帼园的女冠,也不知道方子的秘密,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掌握在朝圣宫观主的手里,贵妇女眷深以为然,急忙奔向骊山而去。
所以,郊外的行人百姓,就会看到,在通往骊山的路上,轻车华盖,尘烟滚滚的景象,而且这股热潮,轻易之间,怕是消退不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七十三章宏大的计划
流,总是容易由上及下,贵眷的行动,根本瞒不过百姓的眼睛,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没有想过隐瞒,在有心的散布下,一时之间,朝圣宫人满为患,香火之鼎盛,自然使得骊山各峰的道观、寺庙,人心浮动。
毕竟,如果只是为消灾祈福而来,那些和尚道士,还能从中分到好处,可是这些nv眷,摆明了是想要求子,求拜圣母nv娲,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与道君佛祖,好像没有什么关系,所以那些和尚道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bo又一bo的nv香客,从自家山走过,嫉妒得眼珠子都红透了。
自此,一些心思活络的观主方丈之类,觉得这是个生财之道,不对,应该是普渡众生,广开方便之悄无声息的,道观、寺院之中的天尊、菩萨,莫明其妙的,多了很多神职,比如观音,由男变nv也就罢了,居然又多兼送子的能力。
当然,热也意味着容易消退,如果发现,所谓的秘方,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股流肯定立即平息,毕竟,天下聪明人很多,不是轻易可以糊的,自然察觉得出来,这事的背后,像是有人故意引导。
不过,已经陷入了狂热状态的nv眷,在没有确凿证据,证明秘方是假的情况下,见到其他人都行动了,哪里会保持得住理智,自然是先去求了再说,至于是真伪,可以稍后再慢慢的辩证,反正有没有效果,一试便知。
不要以为,那些贵f人好骗,须知,逃得了nv冠,跑不了道观,朝圣宫近在咫尺,最后发现秘方无效,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开始的时候,众人相求,朝圣宫的nv冠,特别是白云nv冠,自然不会轻易的透l口风,可是贵f之中,不乏神通广大之人,或是畏于权势,或是碍于情面,却是松口了。
不得不说,专业就是专业,拿到韩瑞提供的资料,朝圣宫的nv冠,立即活学活用,硬是将科学的理论,转化成为一套,非常复杂,类似于请神祈福的仪式,充满了神秘的彩。
事实证明,所谓的秘方,毕竟是经过科学研究,得出的结论,还是具有实效的,一些参加仪式的nv眷,十有五六,在一两个月之后,传出她们顺利怀孕的消息,到了那个时候,这股热才算是彻底的奔涌,谁也挡不住。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见到朝圣宫的人流如青云道士,再也坐不住了,由于不知道其中的内幕,可是却清楚,朝圣宫根本没有什么秘方,害怕那些贵眷求不到秘方,迁怒朝圣宫,自然为白云nv冠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而今朝圣宫的情况,不同于往日,众目睽睽之下,青云道士也不好直接求见白云nv冠,急忙下山,找到李希音,打探情况。
对于青云道士,李希音的感情颇为复杂,iǎ的时候,以为是他不要她们母nv,母亲才会出家当道士,可是一年前白云nv冠将真相告诉她,李希音才知道,原来事情恰好相反,是白云nv冠不恋红尘,执意出家修行求道,青云道士f唱夫随,也跟着跑到山上,与之做了邻居,可见青云道士,其实也是个痴心人。
了解事情的真相,李希音对青云道士的态度,自然不像以前那样恶劣了,嘴弯笑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要是那些贵人,求不到秘方,肯定会大动肝火,怪罪朝圣宫。”青云道士皱眉道:“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用心真是险恶。”
“不是。”李希音连忙摇头,犹豫了下,轻声说道:“这事我告诉你,不要向外透
“什么?那个iǎ子搞的鬼。”青云道士惊愕,随之反应过来,更加忧心道:“他哪里来的秘方,有没有效果?”
“在宫廷看到的。”李希音微笑道:“先帝与陛下的子嗣这么多,肯定有用的。”
好像也是,其他皇室宗亲且不提,就是逝世的高祖李渊,还有现在的皇帝李世民,都是儿nv成群,数不胜数,不用担心,发生汉朝时候,天子无嗣,需要从旁宗继承的情况,
只是,青云道士依然不能放心,半信半疑道:“坊间传言,不是说太子妃……唉,是我糊涂,既然是谣言,怎么能相信。”
“没错。”李希音笑道:“事实恰好相反,方子本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说起来还是巾帼园沾了太子妃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iǎ子,这样颠倒黑白,不怕宫里找他麻烦……”青云道士轻骂道,有几分关心,毕竟也是准nv婿,出了事情,nv儿会伤心的。
“……放心,你也知道,巾帼园的事务,是由太子负责的。”李希音说道:“他请示过了,太子没有意见,才敢放手实施。”
青云道士松了口气,心中仍有疑虑,不解道:“补偿什么的,可以通过很多途径,为何要得满城风雨,朝圣宫的声名自然是响亮了,可是也容易招人嫉恨。”
不愧是老江湖,青云道士看得深远,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现在的朝圣宫身在风口尖之上,稍有不慎,巨*扑打,就会粉身碎骨。
“没有那么严重,他会在背后护持的。”李希音说道,十分信任韩瑞。
唉,青云道士无语,nv生外向,有了情郎,就把师抛开,这也太明显了吧,摇了摇头,青云道士低声道:“他想要做什么?”
“朝圣宫名扬天下之后,利用朝圣宫的名气,招收更多的弟子,传授她们医术,然后再在全国各地设立朝圣宫的分观,为天下所有的nv子治病,造福苍生。”李希音说道,眼眸光泽如bo,异彩涟漪。
青云道士顿时瞠目结舌,第一个反应,不是为韩瑞的雄心壮志叫好,而是觉得,这个iǎ子是不是犯糊涂了。
“你才糊涂……”李希音柳眉轻挑,不满道:“我们觉得,他的想法非常好,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认真去做,总会有成功的希望,要是开始的时候,没有信心,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失败的。”
“你们……”青云道士非常敏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我们。”李希音欣然说道:“阿娘,还有师长辈,师姐妹们,都觉得这个计划,非常有意义,成功之后,功德无量,纷纷表示赞成。”
青云道士傻眼了,弱声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目标,太过宏大,好像有些不切实际……”
“不怕,他给我们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李希音掩笑道,眸光情意绵长,自己的情郎,果然是最厉害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那个……”青云道士iǎ声道:“能不能问声,计划有些什么内容?”
在青云道士心中,已经认定,韩瑞就是那种,蛊人心的大骗子,好像是太平道,五斗米教之类,打着造福百姓,泽被苍生的口号,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青云道士也在李希音涉世未深,又喜欢韩瑞,被几句甜言蜜语骗,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白云nv冠,以及朝圣宫那些nv道士,可是jing明人,怎么也被了?
“太多了,就以在各州县设立朝圣宫来说吧。”李希音微笑道:“你肯定觉得,绝对不可能做到,且不说有没有那么多弟子,就是uā费的钱财,也是个难以想象的数额。”
“对,就是这个道理。”青云道士连忙点头,据他了解,就是最具盛名的楼观,在长安各地也没几个分观,更加不用说分布天下了。
而且,就是太子支持,朝廷的大臣,甚至皇帝,也绝对不会同意,耗费这么多的钱粮,帮朝圣宫建造这么多分观的,所以挠破脑袋,青云道士也想不出来,韩瑞有什么办法,能够达到这个目标,这个,应该就是说服白云nv冠等人,让她们深信不疑的理由。
李希音轻笑,问道:“见到朝圣宫的香火这样鼎盛,你觉得大家是什么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羡慕嫉妒,甚至怀恨在心。”青云道士jing辟总结,在nv儿面前,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坦然说道:“就是老君殿的人,也十分眼红。”
说不知道,nv香客的钱,才是最容易赚的,打赏丰厚,容易忽悠,稍微点拔两句,香油钱就哗啦啦的来,现在却给朝圣宫拉走大半,叫人怎能淡然处之,视而不见。
“可惜,老观殿不是nv观。”李希音笑道:“不然,也可以变成朝圣宫。”
青云道士错愕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单,如果有个机会,让某座nv观,变成朝圣宫,你说她们是否愿意?”李希音笑道,声音轻微,颇有几分神秘。
“自然。”青云道士肯定回答,似乎把握住什么,又想不明白,干脆直接问道:“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些,要知道,不是取了个同样的名字,就能得到同样的香火。”
“可以的,朝圣宫有什么,我们就给她们什么。”李希音笑道:“治病的nv医,生子的秘方等等,前提却是她们愿意加盟,遵守约定……”
“加盟?”青云道士更加糊涂了。
李希音笑了,十分欢快,轻声道:“是啊,加盟连锁,借ji生蛋……”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是后世商业企案的标准术语,青云道士半是理解,半是糊涂,轻轻摇头,依然没有多少信心,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心里已经想明白了,成事固然欣喜,败事也不要紧,反正没有损失,最多是恢复以前的情况,不会有什么难以承受的后果。
算了,让她们闹腾吧,只要不出现大问题就行,青云道士寻思,不过,还是好心相劝道:“计划听起来不错,可是实现起来,颇有难度。”
何止有难度而已,所谓的加盟,几乎相当于让人放弃辛苦经营的基业,改弦易辙,另立门户,要知道道观寺院,不是私人所有,而是祖师传承下来,将其拱手让人,就是欺师灭祖,这样的事情,谁敢为之。
“我们没要她们的基业,也不用改名。”李希音解释道:“就在是她们道观的内部,增设一个供奉女娲娘娘的殿阁而已,不过殿阁的主事,一定要让我们派遣过去的人担任。”
答应条件,愿意加盟进来,多半是经营不善,香火不盛的道观,打进了内部,只要经营得当,慢慢的蚕食,潜移默化的,迟早能将其变成朝圣宫分观,就算不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朝圣宫本来就没有夺人基业的想法,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手段,设立分部,更好的治病救人而已。
“也就是说,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又制定详细的计划,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青云道士惊讶道,有些哭笑不得。
古代的宗教人士,大致可以分成三种,一种是经书典籍读多了,深信不疑,自己把自己洗脑了,也就是俗称的高僧大德、真人羽士;一种就是明白人,根本不在乎什么神佛,只是借着这个幌子,走街串巷,招摇撞骗,混口饭吃,大家称之为神棍、算命先生……
最后一种,就是类似于青云道士,介于两者之间,将道士当成一种职业,你不能说他们不虔诚,因为他们通晓经籍典故,遵守各种清规戒律,可以为香客排忧解难,斋戒法事,降妖捉鬼,无所不能。
可是他们也十分的世俗,总是在惦记信众的钱袋,这个才是真正的宗教人士,就是得益于他们的存在,宗教事业才得以蓬勃发展,流传至今,不过在他们看来,所谓的普渡众生,消灾祈福,造福人间,其实是个空洞的口号而已。
如同地藏王菩萨那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样,大家都清楚,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而今朝圣宫,居然想要使之实现,分明就是……青云道士感觉有些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朝圣宫众人的行为,反正就是一个字,难,难于登天。
“苦心人,天不负,百二秦关终属楚;有志者,事竟成,三千越甲可吞吴,我们又没有打算一蹴而就。”李希音说道:“愚公移山,滴水穿石,慢慢的实施,代代相承,一年一县,十年一州,百年一道,千年之后,自然可以遍布天下了。”
青云道士无语,说了半天,自己在女儿的心中,成了河曲智叟之类,不由得苦笑说道:“又是他说的吧,怎么他说什么,你们都相信啊。”
“因为,他说得有道理,我们自然听信。”李希音笑道,眸光有些迷蒙,荡漾着千丝万缕的柔情,事成之后,朝圣宫必然名垂青史,看谁还敢说女子不如男,偏要证明给世人看,女子也能支撑半边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云道士无奈而笑,心里打定主意,再也不说话了,反正当她们碰了墙壁,自然知道知难而退,小坐了片刻,就告辞回山,脚步带着几分匆忙,静室里还在炼制丹药,回去晚了,说不定会爆炉……
“自然知道,很难实现,不过,就算尝试失败,也不会就此断了念头,一代接着一代,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李希音轻声道,轻盈起身,返回巾帼园。
到了房间,收敛几件衣裳,由后院小门而出,一辆马车悠悠而来,李希音似有几分羞涩,悄然无声的上车,一转眼的功夫,马车就消失在巷子之中。
入夜,朦胧的月色,好像是水银,倾泄的洒落人间,韩瑞拖着深重的身体,疲惫的回到家中,连负责指导的太常博士,都觉得疲劳不堪,那些演练的官吏,自然更加悲剧,身在官场越久,越是觉得,从古到今,形式主义,真是代代相承,遗害无穷啊。
腹诽两句,跨过门槛,韩瑞勉强提起精神,脸上带着笑容,走过了客厅,直接返回内宅,卧房的小厅前,温暖的烛光,随着夜风跳灭,韩瑞走到门口,一层红色的薄纱,扑面而来,郑淖约身姿优雅,侧枕隐几,安详的等待,俏美的容颜,在红鳞闪烁的烛光下,发出柔和恬淡的神采,忽明忽暗,如真似幻,说不出的温柔韵致。
韩瑞的身影,挡在门口,小厅自然黯淡下来,郑淖约觉醒看了过来,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带着几分欣喜之意,就要起身,身子却有几分深重,稍微的挣扎了下,轻悠晃动,韩瑞已经疾步走来,半跪席上,伸手搀抚说道:“小心,坐好。”
隐几垫铺着厚厚的棉绸,郑淖约轻轻斜倚,披着一块丝锦薄布,体态舒闲,明净清澈的眼眸,看着韩瑞,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轻声说道:“没事,就是坐得久了,觉得有些麻。”
“累了,就先睡,不要等我。”韩瑞和声道,透出浓重的关切,还有一个多月,就是瓜熟蒂落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期,在岳母崔氏的安排下,家里已经严阵以待,请了几个接生的稳婆,还有经验丰富的医生坐镇,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郑淖约轻轻摇头,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美眸含笑,情意荡漾,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响午已经小睡两个时辰,现在不累,倒是夫君,越来越辛苦了。”
“呵呵,我更加不要紧。”韩瑞笑道:“再有三五天,仪仗筹备整齐,礼官乐伎也磨合得差不多了,自然没我什么事情,可以早些回来陪你。”
郑淖约欣然微笑,柔声道:“劳累一天,夫君先用膳,待会汤浴之后,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虽说,皇城官衙也有食物供应,黄昏时候,韩瑞也拿了两张胡饼充饥,可是怎能与家中厨师精心烹饪的膳食相比,闻起来香,吃起来可口,特别是有妻子在旁边,温柔添酒,细语缠绵,温馨的感觉,充满了家的味道,人生所求,也就是如此而已。
“真是如此而已?”郑淖约柔唇轻弯,微笑道:“我可是听说,夫君有大胸襟,大志向,大抱负,心里正觉得欣喜,怎么又儿女情长起来,或者,连我也要隐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错愕,连忙说道:“怎么会,你哪听来的传言,最近坊间,有些人兴风作浪,散播流言蜚语,不能尽信。”
“这可是夫君自己所言,待会有人生气,你可不要怨我。”郑淖约说道,长长睫毛覆下,美目缭绕薄雾,笑容神秘,兼夹莫名的气息。
轻轻挠头,韩瑞皱眉,心中忽然涌起几分惊喜,又有几分不妙。
就在这时,静谧的走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碎步声音,好像是从隔壁的房间传来,门前的珠帘,清脆微响,小厅之中,突然多了个美女,肌肤似雪,润美如玉,翘首静静而立,秀美的眼睛,映着火光,眼波流动,仿佛璀璨的明珠,熠熠泛着光泽。
“希音,你怎么来了。”韩瑞惊诧道,回头看了眼郑淖约,充满了探究的神色。
“母亲不是要请来经验丰富的医生坐镇么。”郑淖约轻笑了下,解释说道:“想来想去,只有希音妹妹,最是适合了。”
“好像也是。”韩瑞轻眨眼睛,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拱手道:“以后,就麻烦希音道长,多多照应了。”
“不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做。”李希音俏容清冷,很不客气。
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冷淡了,韩瑞颇是不解,郑淖约掩唇笑了,轻声道:“希音妹妹过来,我们聊天,不要理他。”
转念,韩瑞就明白怎么回事,原来“兴风作浪,散播流言蜚语”的人,就是李希音,自己这样评价,也难怪她会生气,轻轻苦笑,也没有什么表示,拿着杯子,微抿了口酒,看着两个秀色艳丽,肤若琼脂的美人,悄声窃语,弯唇轻笑,妩媚生姿,暗香浮动,心中畅然,觉得离心中左拥右抱,妻妾环绕的梦想,更进了一步。
不过,在此之前,自然是先小心赔罪,消了某人心中的气恼,不然不要说其他事情了,就是笑脸也不见半个。三杯暖酒下肚,韩瑞也有几分酣然,也不知道是美酒易醉,还是美色迷人,唤来了婢女,撤下狼藉的杯盘,轻笑道:“你们慢聊,我先去沐浴,淖约,也不要聊得太晚,早点休息。”
“知道了。”郑淖约颔首应声,朝韩瑞温柔而笑,随即又拉着李希音的白皙纤手,悄悄的细语,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她肤光白腻,胜似凝脂的俏脸,染上了一层明丽的霞色,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美人侍浴的事情,就不用妄想了,当韩瑞洗浴之后,浑身舒畅的出来,却发现郑淖约与李希音已经返回房中休息,心中多少有几分失望,不过真的是累了,身心疲惫,抛开了旖念,到了隔壁的偏房,合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晓色蒙蒙,雾冷露寒,台阶角落,结了层薄薄的霜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众人,霜雪就要来临,大家做好迎接寒冬的准备。
五更,公鸡鸣叫,声音嘹亮,韩瑞习惯性的睁开眼睛,蜷缩身体,天气越来越冷了,也越来越不想起床,不过意志终归还有几分坚强,战胜了懒惰,狠心掀开丝衾,拿起衣服快手披穿起来,打了长长阿欠,拉门而出,冷风袭来,精神也为之振奋。
此时,天色未亮,天空仍然挂着几颗星星,不过却也少了几分光芒,显得黯淡无华,不如走廊上悬挂的灯笼,长长的蜡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只剩下节指寸短,微弱昏幽却十分明亮,在风中摇曳起伏,照射出柔和朦胧的光晕,久久没有熄灭。
吹着清冷的寒风,韩瑞身上的睡意,慢慢地消散,按照以往的惯例,走到厨房附近的房间洗漱用餐,免得弄出动静,惊扰了郑淖约等人的好梦。仆役也早早准备好温度适中的热水,见到韩瑞进来,连忙上前问候,端上热水,递上毛巾……
在清冷的气温下,以热水洗脸,感觉自然颇为舒服,添加几片干花瓣,在温水中滋润,慢慢饱满起来,如新鲜采摘下来似的,颜色绚丽,清香扑鼻,也算是种难得的享受。
不过,惦记着上班,也不敢享受太久,匆匆洗漱之后,一条白净的毛巾递了过来,韩瑞顺手接拿,抚盖脸庞,轻轻抹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李希音秀美的玉容,一双清水般的眼眸,闪耀着清新灵秀的神采,嘴唇微微抿起,透着淡淡的冷傲。
“这么早就起来了。”韩瑞轻笑,把毛巾扔下,伸手想要拉住李希音绵软如脂的柔荑,可惜却被她灵巧的避开。
韩瑞愣了,苦笑道:“怎么,还在生气?”
李希音不答,容色晶莹如玉,俏脸不见笑容,似有几分肃然,如同当日初见之时,冷傲灵动中,自有一股空谷幽兰之气,素雅的气息,轻轻的飘来,韩瑞怦然心动,看了眼门口,发现仆役已经知情识趣退了下去,连忙欺身上前,张臂搂抱李希音轻盈曼妙的窈窕身体。
李希音身子轻颤,剧烈的挣扎了下,但是韩瑞双手紧紧环扣,好像铁链一样牢固,李希音抱脱不开,随之慢慢软化下来,力气越来越小,心里气恼,使出女子最擅长的绝招,伸出两根纤秀的玉指,狠狠掐拧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韩瑞闷声忍痛,轻轻叹了口气,小声道:“只是无心说了你两句不是,不知者不罪,用不着这么记恨吧。”
“事情明明就是你所为,为什么不敢承认,还要急着撇清。”李希音轻咬红唇,妙目掠过几分黯然,充满失望之色。
韩瑞愕然,皱眉说道:“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这等事情,只有秘密进行,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不必急于公开,免得让大家觉得,我们在戏耍她们。”
“才没有,计划公开的话,大家知道了,肯定非常佩服,很多人会支持我们。”李希音目光躲躲闪闪,低声说道:“而且,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名声更上一层楼,不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好像在弄什么阴谋诡计。”
原来生气的原因,却是为自己不值,韩瑞立时哭笑不得,心中登时大慰,紧抱纤腰的手,稍微松开,轻轻吻了下她秀美的额头,微笑说道:“好音儿,原来是在关心我,害得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俏脸多了抹晕红,软软地靠在韩瑞的胸前,李希音低声道:“别闹……小心让人看见。”
“看见就看见,反正他们也知道怎么回事。”韩瑞随意叫道:“准备两份早膳送进来。”
“是,郎君。”门外的仆役应声,立即提着篮子进来,显然已经准备妥当,在门外守候,等待韩瑞的吩咐。
李希音俏脸火烫,连忙挣扎,可是韩瑞使劲圈搂她的纤腰,任她怎样扭动腾挪,都不能撼动分毫,只得放弃,那抹嫣红浸染玉颈,亮丽如同鲜艳的胭脂,愈加显得肌肤美润滑腻,娇艳欲滴,宛如牙雕玉琢,晶莹剔透。
仆役很守规矩,在案上搁下了两分膳食,轻轻行礼,头都没有抬,就悄无声息的退下,甚至考虑周到,连房门也给关上了。
很好,有前途,韩瑞得意微笑,搂着李希音,坐了下来,柔声道:“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但是说起来,真有几分见不得光,暗暗地进行即可,弄得人尽皆知,就怕树大招风,出头的椽子先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什么,我们做的是好事。”李希音辩驳说道。
“这年头,好事也不容易做啊。”想到后世种种现象,韩瑞有感而发,无奈说道:“世上,总有那么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喜欢损人不利已,坏了人家的好事,他就觉得舒畅了。”
李希音柳眉轻蹙,却没有多少怀疑,上次泼皮骚扰巾帼园的事件,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也可以确定,背后有人策动。
“至于是谁在策动,你不用理会了。”韩瑞笑容和煦,拿起香软的纤手轻吻,轻声说道:“乖乖的住下,帮我照顾淖约,其他事情,我来处理。”
李希音娇羞的吟哦一声,轻轻的抽出莹白纤手,拿起了筷子,夹着膳食,轻轻放在韩瑞碗中,如同温顺的小媳妇,她似乎也察觉出来,一张娇艳绝伦的粉脸又红了。
五更二点,官街鼓敲打起来,咚咚震响,声传数里,清晰可闻,韩瑞带着几分依依不舍,辞别了李希音,上了马车,匆匆奔向皇城,晓色朦胧中,依稀可见,轻车轩盖,热闹如市,东方的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又过了片刻,行人稀少幽静的街道,渐渐的多了些许杂声,仿佛就是信号,刹那之间,街头巷尾的角落,冒出了很多行人,交织如流,充满熙熙攘攘之状,喧嚣嘈杂的声音,在空中盘旋飘扬,传得极远……
禁宫,西内苑,皇帝临朝视事,内宫嫔妃,自然不可能跟随,常说后宫佳丽三千人,包括杂役宫女,大致也有这个数目,面对人数众多的绝色,除了御女三千,白日飞升的黄帝,恐怕没人对付得了。
不过,有些皇帝,却偏偏喜欢自不量力,贪心不足,也不量力而行,拼命的扩充后宫,嫔妃秀女多达万人以上,就是夜以继日,连续不断的耕耘,恐怕也要几年,才得一个轮回,这种荒唐皇帝,历史上不少,也不列举了。
虽然,李世民也有寡人之疾,对于女色的爱好,从来就不避讳,满朝文武,众所周知。但是也知道节制,偶尔也顺应人心,放归一些大龄宫女返乡嫁人,更加不会因为女色,做出不利于江山社稷的事情来,所以朝廷文武百官,即使是眼睛揉不进沙子的魏徵,也很少针对李世民的内宫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现在坐镇后宫的,可是逝世之后,尊号为文德顺圣的长孙皇后,不管是生前,还是千百年以后,贤惠的名声,流芳千古,为人处事,无为清净,没有侧媚之私,嫉妒之心,时不时广纳美女,给李世民充实后宫,简直就是后世帝王,梦寐以求的皇后典范,其行事皆可为后世法。
在朝廷百官看来,外治有房玄龄、温彦博、魏徵等人,齐心协力,才把天下治理得有条不紊,国泰民安。内治有长孙皇后一人足矣,保证了后宫的安定,没有出现后院失火的情况,就是最大的贡献,值得肯定的功绩,可谓是煌煌彤管,千载遗芳。
然而,长孙皇后,却没有这方面的自觉,经过诊治,调养,身体渐渐康复,脸上的气色恢复了以往的红润,雍容华贵,气质高雅,趁着霜雪未下,而且天公作美,风和日丽,就起了游园的念头。
西内苑草木葱茏,美景如画,长孙皇后带着几个贴身宫女,慢慢的没着甬道,欣赏着苑中的景色,走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长孙皇后轻轻吩咐下去,旁边几个宫女,连忙应声而去。
不久之后,太子妃苏绫的身影,就出现在西内苑门口,步姿优雅,翩急无声而来,长孙皇后看得真切,迎了上去,温柔责怪道:“小心,有了身孕,不该这么急切。”
“参见母后。”苏绫轻轻行礼,脸上的笑容,如同灿烂绽放的雪莲花,充满阳光与幸福的味道。
“不必拘礼。”亲手搀扶苏绫起身,长孙皇后目光慈祥,和声告诫道:“以后要记往了,怀了身子,不同于往日,一切小心为上。”
苏绫连忙点头,恭敬说道:“母后的教诲,儿媳必然铭记于心。”
“又多礼了。”长孙皇后微笑道:“来,到那边走走,与我说说,怀了身子之后,感觉怎么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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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寂寞,这是公认的事情,在分配不均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么只有去适应,宫nv们的生活,十分简单,无非是候嫔妃生活起居,等待哪天运气来了,飞上枝头变凤凰,农奴翻身把歌唱,也能成为嫔妃一员。
然后,就有自己独立的殿阁宫院居住,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jing心装扮自己,然后等待皇帝的驾临宠幸,如果等不到?这是十分正常的情况,毕竟在皇后以下,还有四夫人,依次有九嫔……等等等等,好像金字塔似的,一层接着一层,不冒尖,谁能记得。
长孙皇后,自然是牢牢居于塔尖位置,没人可以动摇,以下就是韦贵妃了,以一个寡f的身份,再嫁给李世民,在后宫之中盖群芳,脱颖而出,成为贵妃,凭借的可不仅是美貌而已,若是没有点儿心机,或者出众之处,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韦贵妃是隋朝郧国公韦圆成的nv儿,至少比李世民大两岁,第一个丈夫,是隋户部尚书李子雄之子李珉,新婚之后不久,就生了个nv儿,由于李子雄跟随杨玄感起兵造反,父子双双被诛,家眷籍没,由于韦贵妃的家世非凡,自然逃过了劫难,带着nv儿在洛阳定居。
武德四年,洛阳被唐军攻克,领兵的主帅就是李世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人见面了,然后如同天雷勾地火似的,一发不可收拾,韦贵妃的命运,彻底得到改变,虽然在被纳府中的期间,只为李世民生下一个nv儿,临川公主,可是在贞观元年,还是被册拜为仅次于皇后的四夫人之首,成为贵妃。
在古代做nv人难,做妃子更加难,相对长孙皇后名正言顺的“大地位,内宫的嫔妃,肯定没有什么想法,可是一个再嫁的寡居然稳稳当当的居于众人之上,若是没有丝毫别样心理,连韦贵妃自己也不相信,
内宫之中,凶险的指数,要比官场还要险恶百倍,在朝廷为官,虽然也时常为了种种原因明争暗斗,但是也有和解的时候,可是在内宫,大家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得到皇帝的宠爱,典型就是僧多粥少的问题,根本不能协调的矛盾。
幸好,长孙皇后脾仁善,温良容忍,不然,日子更加难过,韦贵妃在心底深处,幽幽叹了口气,对着镜台,取下珠光宝气的首饰,脱下华丽的衣裳,换上了朴素的裾衣,带着两个宫nv,慢慢向西内苑走去。
远远的,见到了长孙皇后与太子妃苏绫,观赏草木uā丛,韦贵妃l出了笑容,停了下来,吩咐宫nv上前,通报求见,似乎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长孙皇后转身看来,不等宫nv过来,就领着苏绫走了过去。
见此情况,韦贵妃自然不能站着等候,连忙趋步而上,笑行礼道:“见过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妃娘娘。”苏绫也在旁边施礼叫唤。
即使是太子妃,但是李承乾没有即位,苏绫不是皇后,也算是iǎ辈,给长辈行礼是规矩,韦贵妃笑了笑,回了个平礼,算是尊敬她的身份,要是换了其他王妃之类,轻轻颔首,已经是很给情面了。
“韦妃也来了。”长孙皇后微笑道:“看来今日的气候真是不错,合适游园。”
“是啊,阳光明媚,暖风和煦,在苑中漫步赏景,却有几分惬意。”韦贵妃含笑附和,看着苏绫,带着关切的神和声道:“太子妃怀孕,身子感觉如何,可能有些不适,需要仔细注意……”
长孙皇后赞同道:“的确如此,饮食也十分讲究……”
“谢谢母后、韦贵妃指点。”苏绫乖巧言谢。三个地位尊贵的nv子,就在uā团锦簇的内苑之中,细语轻聊起来,无声的笑容灿烂如uā。
内宫说iǎ不iǎ,体质偏弱的宫nv,走一圈就觉得累,可是说大也不大,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转眼就能传遍宫中,长孙皇后、韦贵妃、太子妃在西内苑观景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各个嫔妃耳中。
随之,四夫人之中的三位,杨妃、燕妃、yin妃,也移驾而来,有些人闻风,很想前去凑个热闹,可是掂量自己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的败退了。
不得不说,能够成为四夫人的妃子,美貌已经不是主要原因,关键在于气质,言行举止的风范,如果不具备与她们相同的强大气场,硬是要参与其中,肯定会觉得自惭形秽,心里落下不可磨灭的yin影。
不过此时,几人锋芒内敛,说话的时候,十分注意分寸,颇有点iǎ心翼翼的意味,因为这里有长孙皇后在场,即使只是朴素的装束,但是雍容华贵的气质,显得十分的突出自然,毫无一丝的矫造作,尽管多是微笑聆听,很少开口,可是众人却不敢有所怠慢忽视。
长孙皇后格温柔,像是平静的江河大海,可以容纳百川,她不是炽烈的太阳,耀得众人不敢直视,而是皎白圣洁的月亮,就算靠很近,也不怕灼伤,可是无论星星多么的璀璨,却遮掩不住月亮的光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群星伴月,和谐友爱,这是内宫的基本格局,只要长孙皇后没事,绝对不会出现变化,四夫人也非常明白,也非常识趣的,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之前,已经有无数的事例告诉她们,想要挑战长孙皇后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观景游园,走了片刻,几人来到凉亭之中,一边品着茶汤,一边探讨是西域面脂滑润,还是东海珍珠美白的问题,感叹韶光飞逝,岁月不饶人。
现年十六七岁的太子妃苏绫,看着自哀自怜的四夫人,肌肤白皙细嫩,吹弹可破,成熟美风华绝代,好像水蜜桃似的人,正是nv人最美好的年纪,哪有半分岁月流逝的痕迹,羡慕的神态,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nv人,总是口是心非的,表面上,喊着岁月不饶人,皮肤不白了,要保养,然而,就是李世民在旁边,也不敢开口附和,不然,就等着独守空闺吧。
所以,见到苏绫的反应,胜过许多赞美,几人心情舒畅,又轮翻上阵,传授她生儿育nv的经验,末了,韦贵妃微笑中,带着两两分感叹道:“时间真快,初次见到绫儿,还是个美丽的iǎ娘子,一转眼,就要生下皇孙,为皇家开枝散叶……对了,皇后,太子殿下要有后了,越王殿下也不能耽搁,准备什么时候成亲纳妃?”
似乎看破了韦贵妃的心思,长孙皇后嘴角弯笑,轻声道:“快了,不过王妃的人选,一时半会,却定不下来。”
看破就看破,反正就是作说客而来,也不怕人知道,韦贵妃微笑了下,分析道:“工部郎阎家nv儿,中书郎岑家nv儿,自然是不错的,不过,既然没定下来,也不妨多看几家,说不定还有更好的。”
“韦妃所言及是。”其他三位夫人也点头附和,谁没有亲戚好友之类,她们身后的家族,即使没有长孙家那么显赫,但是也不容iǎ觑,世家名之间的联姻,已经成为维持家族延续的一种常用方法。
所以,四夫人的亲戚,多得连她们也数不过来,适龄待嫁的亲戚nv儿,更是数不胜数,听说越王李泰准备纳妃,一帮人或是直接相求,或是拐弯抹角,请她们帮忙说项,看看有没有希望,虽然李泰不是太子,但是十分得宠,nv儿成为王妃,家里自然也跟着沾光。
长孙皇后笑了笑,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当初承乾选妃的时候,说情的人更多,连兄长长孙无忌,还有舅父高士廉也来凑热闹,现在轮到青雀,自然不能幸免,说不定,已经有人在打雉奴的主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世家出身,长孙皇后自然明白,子nv的婚姻,避免不了与政治有关,她自己就是如此,十三四岁就嫁给了李世民,那个时候,自然谈不上有多少感情,而后相互了解,才慢慢的倾心,化作了忠贞不渝的爱情。
而今,李承乾成亲,与太子妃苏绫的感情不错,长乐公主嫁给表哥长孙冲,夫妻恩爱,相敬如宾,长孙皇后十分欣慰,现在,李泰又要纳妃,之后,剩下的几个子nv婚嫁,那是几年后的事情了,时间充裕,自然不急,可以慢慢的考虑。
“韦妃有何推荐?”长孙皇后笑道,也觉得韦贵妃之语有理,虽然觉得两个人选,与李泰十分匹配,从中择优即可,但是做生意还要货比三家,婚姻大事,更不能草率从事。
韦贵妃连忙说道:“我觉得柳家不错,听闻雍州刺史柳学诗之nv……”
“前朝宗室杨达次子的nv儿,相貌端庄,通晓诗书字画,与越王殿下志趣相投,想必也是良配……”杨妃也开口讨起人情来。
燕妃见针ā缝道:“我有个外甥nv,自iǎ熟读诗书……两人可谓天作之合。”
“皇后,听说都水监……”yin妃也开口了。
四夫人的身份地位非比寻常,而且口才也非常厉害,一席话来,简直就是天坠,地涌金莲,将她们介绍的nv子,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长孙皇后微笑不语,仔细听毕,认真打听几句,想了想,随即挥手唤来宫n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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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雅好文学,工草隶,集书万卷的名声,不是吹嘘出来的,的确是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对于鉴赏书画,更是有自己的独特的见解,所以才会倍受李世民的宠爱,座上的宾客,虽说也是各地的才俊,但是与李泰相比,还是差了不少,每每听到李泰高谈阔论,言之有物,发人深省,着实让众人心中佩服,赞叹不已。
见到众人拜服的目光,李泰心中自然有几分得意,可是也有些失望,连自己都不如,怎能称之为大才,不过想来也是,天下虽大,人才辈出,但是能称为大才的,却也没有几个,除非是视功名如粪土的隐士,不然早就名扬天下,早给父皇请来出仕为官,哪里轮到自己。
李泰心中苦笑了下,大才没有,小才也不错,很快收敛心情,与在座的贡生讨论学问,谈笑风生,一时之间,厅中欢声笑语,久久不息。
就在这时,一个仆役匆匆忙忙奔了进来,伏跪厅前,欲言又止,在座的贡生见了,渐渐的收止笑声,李泰轻轻皱眉道:“何事?”
“殿下,宫里来人传话,皇后娘娘有请。”仆役连忙汇报道,若不是如此,怎么敢惊扰李泰待客。
“母后。”李泰站了起来,体格宽阔,腰腹丰硕,却是越来越胖了,当然,按照古人的说法,就是相貌奇伟,异于常人,不愧是皇子龙孙。
作为心腹臣子,贺兰安石自然识趣,不等李泰犹豫,或者露出为难之色,就急忙说道:“殿下,既然是皇后娘娘有请,或许是为了什么要事,怠慢不得,殿下快些进宫,免得皇后娘娘久等,非是人子之道。”
“是啊,是啊。”在座贡生连忙附和。
“如此,小王就告罪了。”李泰顺水推舟,躬身拱手道:“诸位见谅,回来之后,再自罚三杯,向大家赔罪。”
“不敢……”
在众人的恭迎下,李泰趋步而出,上了驾乘香车,吩咐车夫快马加鞭,直奔皇宫而去,到了宫城门下,即使认得越王府的仪驾,可是守门的军卫,还是按照规矩,仔细检查之后,这才放行,马车得以长驱直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进了皇城,即使是当朝一品的长孙无忌,或者是其他王公权贵,也要停车下马,乖乖的步行而进,可是李泰却是个例外,考虑到他的体型颇胖,走路骑马,容易受累,所以李世民下了特旨,允许李泰驾乘小车直入,可见对他的宠爱程度。
不过,李泰也知道守规矩,不敢逾越丝毫,进了皇城之后,绕过掖庭宫,直达西内苑,在垂拱门停车,匆匆下车,在宫女的引领下,疾步向凉亭而去。
走得有几分急切,到了凉亭之前,李泰额头,就冒出汗水来,见到了长孙皇后,也顾不上理会,连忙行礼道:“母后,儿臣来了。”
“青雀。”长孙皇后微笑道:“不用这么匆忙,一身是汗,也不知道擦拭。”
憨态笑了下,李泰拿出青罗绣帕,轻轻拭汗,理了理衣冠,郑重行礼道:“见过韦妃、杨妃、燕妃、阴妃……”
太子妃苏绫,已经提前告辞离去,四夫人微笑颔首,坐着不动,受了礼节,微微揖身,也算是回礼了,就算不回礼,李泰也不敢拿她们怎样,甚至连不满的情绪,也不敢显露出来,枕头风的厉害,史书上屡见不鲜,李泰也不敢尝试。
不过,四夫人的态度,以及暧昧的目光,却是让李泰颇不自然,他再是自恋,却也知道,目光的含义,绝对无关于私情,况且长孙皇后也在场,李泰扭动了下胖乎乎的身体,额头又冒出细细的汗水,小声说道:“母后唤儿臣前来,不知道为了何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长孙皇后说道,目光多了抹慈爱,吩咐宫女,执扇轻摇,为李泰消热纳凉。
“不敢,儿臣恨不能天天前来给母后请安。”
李泰连忙致谢,就在凉亭之外,拿了张席子,轻轻跪坐下来,俗话说,心宽体胖,这句话用在李泰身上,肯定是错误之极,可能是从母亲长孙皇后身上,遗传到外祖家的基因,李泰不仅身材像极了长孙无忌,连缜密的心思,也没有多少差别。
对于李泰避嫌的举动,长孙皇后心中满意,轻笑道:“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不在乎些许礼节,况且你迟早也要成亲的,多陪妻室才是正理,对了,就是民间的俚语,有了媳妇,忘记了娘亲。”
李泰微怔,心中灵机触动,多少明白了长孙皇后召见自己的目的,白白胖胖的脸上,多了几分罕见的红润,颇为尴尬说道:“母后说的是哪儿的话,孩儿岂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夫人掩口轻笑,韦贵妃说道:“越王诚孝,自然不会的,关键在于越王妃的脾性怎样。”
“言之有理。”其他三人赞成,多半是在戏笑,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
话说当年,李渊的母亲,也就是追封的太后独孤元贞,她是隋文帝杨坚皇后独孤伽罗的姐姐,性格怪异,脾气爆烈,动不动就斥人,十足的将门虎女,摊上这样的婆婆,李渊妻子窦氏的辛酸苦楚可想而知。
连富贵人家,出身名门,知书达礼的女子,婆媳关系都这么紧张,民间百姓更加不必多说了,虽然也清楚,以长孙皇后温和的性格,不会刻意刁难儿媳的,就怕儿媳不长眼,不知道天高地厚,对长孙皇后不敬,那就罪过了。
即使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能发生,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四夫人有理由,帮助越王李泰,寻觅一位贤良淑德,温柔可人,尊敬长辈的越王妃。
随即,四夫人再次重复了刚才,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场面,声音甜如浸蜜,娇声软语,好像黄莺出谷,清脆悠扬,可是落到李泰的耳中,却让他感到头皮发麻,连忙看向长孙皇后,眼睛露出求助之意。
长孙皇后视若无睹,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点头,好像是认可她们之言,见此情况,四夫人说得更加来劲了。
本来,在宫女的扇风下,李泰身体清凉,十分舒爽,但是现在,汗水又冒了出来,又不敢打断四夫人的述说,而且要耐得性子,认真聆听,含糊其辞的应对。
过了许久,不满意李泰支支吾吾的态度,韦贵妃笑容和煦,柔声说道:“越王殿下,你什么时候有空,约她出来,你们见个面,就知道我所言无虚。”
“也对,百闻不如一见……”
“何时有空,或者干脆让她上门拜访。”
在四夫人的逼视下,李泰汗流浃背,掏出青罗布,轻轻抹汗,吞吞吐吐道:“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门拜访就免了,没事也能闹出事情来,可是相约见面,李泰又不怎么情愿,本来已经计划好了,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然而,偏偏他又不想,为了这件事情,得罪了父皇最为宠爱的几个女人。
长孙皇后又是置身事外的模样,李泰摸不准她的想法,只得含糊其辞,说些模棱两可的废话,眼看支撑不住,把心一横,就听到李世民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人真齐,什么事情呀,这样热闹。”
闻声望去,长孙皇后欣喜,与四夫人起身,按照秩序,错落有致的轻步迎了上去,行礼叫唤:“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李泰落在后面,声音却是最为响亮的,有种危难来临之际,事情突然峰回路转,遇到救星的兴奋。
不过,李世民也十分厚此薄彼,先笑容满面,亲手抚起长孙皇后,含笑向几个爱妃示意,带着她们,回到凉亭坐下,期间眼神的交流,亲密的动作,也不细表了。
反正,李泰已经习惯了这种冷落,耐心的等待,李世民的手掌,从长孙皇后的纤腰上依依不舍的收回,接过韦贵妃奉上来了香茶,轻饮了口,轻轻扬头,配合杨妃拿着绢纱香帕的动作,拂拭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这个,就是皇帝在后宫的待遇,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充满了和谐的气息,李世民享受了片刻,依稀记得,好像还有个儿子在旁边跪着,哈哈一笑,问道:“青雀,你怎么来了?”
“母后让儿臣来的。”李泰老实回答,早知道,应该找借口,推托不来的。
侧着看向长孙皇后,李世民目光带着几分质询,或许天下的皇帝,都会拥有同样的心态,后宫是他的地盘,除非是阉人,不然禁止一切雄性出入,即使西内苑不在后宫的范围,来的人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潜意识之中,还是不怎么高兴的。
“是青雀纳妃的事情……”简略叙说,长孙皇后微笑道:“韦妃她们,非常热心,荐举了几个名门淑女,供由青雀选择。”
“哈哈,青雀年幼,安心筹备婚礼就行,这等事情,皇后做主即可。”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幸好,长孙皇后比较通情达理,微笑说道:“若是青雀喜欢,相中了哪家的娘子,我们也可以少费些心思。”
还是母后知心,李泰感动得几乎要泪流满面,表面上,还是乖巧笑道:“儿臣无所谓的,只要父皇、母后觉得满意就行。”
在后世,敢这样说,肯定得到众人的鄙视,可是在古代,这是诚孝的表现,反而受到大家的赞许,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念,所以也不用怎么指责李泰,他不过是想做个孝顺儿子罢了。
“皇后不是相中了,工部侍郎阎立德之女,难道还有什么变故?”李世民奇怪道。
韦贵妃等人一听,顿时泄了七八气,连皇帝都知道这件事情,似乎也持赞同的态度,其他人怎么争得过,不如尽早放弃算了。
“阎家女,相貌姝美,性格温顺,而且喜好书画,与青雀志趣相同,若是配对,应该比较合得来。”长孙皇后微笑说道:“就是不知道,青雀是否喜欢。”
李世民笑道:“皇后觉得好,那肯定没错了,稍后,朕亲自与阎立德商讨此事。”
“不急,国事为重,大军将要凯旋归来,陛下先行安抚有功之臣,再筹备此事也不迟。”长孙皇后温柔笑道,自然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
“理应如此。”李世民微笑颔首,眼睛深处,掠过一抹烦忧。
听到两人对话,韦贵妃等人,也知道事情不好挽回,本来就没抱多少希望,自然谈不上失望,立即放开心情,不留痕迹的争宠献媚起来,不过却没有露出丝毫的造做,这个才是最高明的境界。
李泰也是识趣,小坐了片刻,就找了个借口,春风得意似的告退而去,直到出了内苑,上了马车,帘布落下,脸上才慢慢沉了下来,眉头锁成了川字,充满了苦涩的神色。
一路无话,李泰回到了越王府,也没有惊动在客厅饮宴的生贡士子,直接返回内宅书房,吩咐仆役找来几个心腹,商议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仆役的暗示下,在客厅招呼宾客的贺兰安石,借口不胜酒力,小憩片刻,第一时间来到书房,见到李泰的神情,立时知道李泰进宫之行,肯定不怎么顺利,不过也没有着急询问,行礼之后,轻轻坐了下来,沉默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过了片刻,人齐了,能够得到李泰看重,收为心腹谋士的,肯定是精明之辈,进来之后,就察觉李泰的异常,在李泰没有开口之前,纷纷安坐,沉默不语,一时之间,书房陷入了异样的沉寂状况。
唉,李泰长长叹气,率先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贺兰安石连忙说道:“殿下有何烦心之事,不妨直言,容我等分忧。”
其他人纷纷附和,李泰犹豫了下,轻声道:“刚才进宫,母后……”
了解其中缘由,贺兰安石脸色就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荆州之行,岂不是白跑了么,这样也就罢了,恐怕还会交恶了岑家,尽管以李泰的身份,不用担心岑家能拿他怎样,可是本来算好的助力,却有可能成为阻力,岂不是弄巧成拙。
不过,李泰心腹之中,也不见得全部与贺兰安石同心同德,沉吟了下,有人微笑说道:“其实,殿下也不必苦恼,阎氏自北周时起,世代为高贵,工部侍郎阎立德之母,更是北周武帝之女清都公主,也是贵胄之家,况且阎侍郎本身才华出众,深得陛下器重,委以重任,想来接任工部尚书之职,也是迟早的事情,与之联姻,也不算辱没殿下。”
“而且,阎家兄弟两人,都是才杰之士,天下闻名,与关陇各家权贵素有交往,殿下与之联姻,也不失为一大助力。”旁边有人赞同道:“其女,温婉贤淑,继承家学,精通书画,才艺非凡,勉强能够与殿下相配了。”
李泰微微皱眉,显然不怎么认同两人的说法,毕竟他本身就是关陇权贵的一分子,与各家的权贵,也素有交往,不需要阎家来锦上添花,而岑家却是不同,是荆州士族的代表人物,中书侍郎岑文本,也是深得李世民的器重,日后可能成为宰相,更加值得拉拢过来。
不过,这种深层次的含义,只可意会,不能言传,毕竟,此时此刻的李泰,羽翼未丰,绝对不会表明心迹的,只有贺兰安石,稍微了解几分,自然站出来,辩驳说道:“阎家女,虽然才艺非凡,可是身为越王妃,具备的条件,可不只是精通书画而已……”
李泰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听着几个心腹谋士辩论,目光幽幽,似乎在盘算什么。
与此同时,他们讨论的主角,工部侍郎阎立德的女儿阎婉儿,却在韩瑞家中作客,看着小腹浑圆隆起,浑身上下,充满母爱光辉的郑淖约,阎婉儿坐在旁边,清亮的眸子,带着几分羞涩,又有几分好奇,伸出嫩白的小手,小声说道:“郑姐姐,真的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不可以的。”郑淖约柔唇弯笑,直接拿起阎婉儿嫩白的小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俏脸洋溢着圣洁的华彩。
触手柔软滑润,暖融融的,还时不时的跳动,阎婉儿小脸红扑扑的,眼眸掠过兴奋之色,柔声细语道:“郑姐姐,这样子难受么?”
“多少有点,不过也习惯了。”郑淖约含笑道:“女儿家,迟早也要经历这种事情,再过不久,婉儿也是如此。”
一抹晕红在小脸上渲染,阎婉儿低头,好像是水莲花般娇羞,轻声反驳道:“才不会。”
“婉儿,撒谎不是好孩子,我可是听说了,婉儿要成为王妃了。”郑淖约笑道,一直把阎婉儿当成最好的妹妹,自然希望她有个好归宿。
“王妃……”阎婉儿抬头,脸上没有多少欢喜之意,柔润的嘴角,微微扯动,算是给了个笑脸,轻声道:“根本没有的事情,也不知道哪里传出的谣言。”
阎婉儿不想成为王妃,而是希望和郑淖约一样,找到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可是身为贵族之女,阎婉儿自然清楚,这样的念头,是多么难得的奢求,就是郑淖约,也是自幼就许给了陆家,后来出了变故,遇到韩瑞,几番波折,才成就了美满的姻缘。
这是偶然,也是幸运,根本没有重复的可能,阎婉儿心中无奈,也曾经想过,如是不是出身贵族家庭,或许就可以自由选择婚姻了,可是了解民间的情况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普通百姓之家,娶媳嫁女,更没有那么多规矩,谈妥了,根本不用见面,直接成亲即可,不像名门权贵,至少可以通过各种渠道,了解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的性情,而且可以保证,就算嫁了过去,也不会受什么苦。
毕竟,贵族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夫妻感情淡薄,有娘家的势力撑腰,夫家也不敢怠慢,不过成为王妃,就不一定了,纳妃,纳妃,一个纳字,就说明了一切,阎婉儿灵动的眼眸,流露少许黯然。
郑淖约察觉出来,微微一怔,却也理解阎婉儿的心态,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拉着阎婉儿的小手,默默不语,这个就是女子的命运,要是反抗不了,或者没有反抗的勇气,那么只得乖乖的接受命运的摆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纤手抚着小腹,郑淖约庆幸自己,得到神明的庇佑,成就了一段天作姻缘,带着几分怜惜说道:“婉儿,其实,越王殿下……”
“郑姐姐,不说这个好么。”阎婉儿语气之中,带了点点哀求。
笑了笑,郑淖约顺从,柔声道:“最近画艺有没有长进,我已经大半年没有执笔,恐怕已经不如你了。”
“哪有,前些天,我画了张秋风落叶图,却被父亲贬得很低……”阎婉儿微笑道,看似已经放下了,可是女儿家的心事,又有谁能料到。
在韩家盘桓许久,直至太阳偏西,空中呈现暮色,阎婉儿这才告辞,急忙拦阻起身相送的郑淖约,罕见的露出几分调皮笑容,小手轻扯衣裾两侧,卷起了轻微的香风,莲步翩急,匆匆向院门奔去。
恍惚之中,一堵墙突然出现在门口,阎婉儿惊心,莲步急停,可是根本收不往去势,反而趄赳了下,纤弱的身子,直直的向墙影扑去。做好了碰撞擦伤的心理,阎婉儿柔弱的眼眸,已经盈起了眼花,花容失色,楚楚可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阎婉儿扑去的瞬间,墙影动了,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把投怀送抱的美人,搂在了怀中。
半响,想象中的疼痛没有来袭,依然有几分迷糊的阎婉儿,悄悄地睁开了清亮的眼睛,忽然发现自己蜷伏在别人的怀抱,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搂住自己,身子暖洋洋的,十分的安全舒适,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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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阎婉儿小脸微红,轻轻的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充满刚毅气息的脸庞,眼睛流露出关切之意,轻声问道:“娘子,没事吧。”
阎婉儿有些呆呆的,过了半响,才啊的一声,小手轻推,离了那人的怀抱,青涩的小脸,顷刻之间,如同熟透了的苹果,红扑扑的,分外娇媚动人。
“失礼了。”那人笑了下,轻轻拱手。
阎婉儿小脸含羞,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含糊的哎声,悄悄地打量眼前之人,第一个印象就是非常魁梧,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健壮孔武的身材展露无遗,脸庞犹如刀削,棱角分明,随意站立,腰板挺直,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隐约绽放光芒,自然有股凛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阎婉儿看得仔细,却见那人笑容和煦,好心说道:“下次,还请小心注意,莫要摔着了。”
“我,刚才,我只是……”阎婉儿想要解释清楚,可是又不知道,自己想要解释什么,美丽的眼眸,忽明忽暗,如同她的心情。
就在这时,听闻动静,附近的仆役连忙走来,见到那人,稍微迟疑了下,脸上立即浮出惊喜交集的神色,欢声道:“大郎君,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那人似乎有些感慨,微笑道:“阿弟在家么?”
“郎君值差未归,不过也快要回来了,大郎君快些进来……”仆役热情的招呼,那人也不客气,冲着阎婉儿温和笑了下,慢慢的走了进去。
“他是谁?”阎婉儿迷惑不解。
这个时候,门前等候的阎家车夫,连忙驱车而来,在车厢旁边,摆了个小马扎,恭敬问道:“娘子,要回去了么?”
哦,阎婉儿柔柔应声,轻轻踏着马扎,进了车厢,又看了眼渐行渐远的魁梧身影,平静的心底,似乎起了点波澜,隐隐晃动,久久不能平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收了小马扎,坐在车前,车夫高声提醒道:“娘子,要走了……”
皮鞭空响,骏马扬蹄而去,辘轳悠悠,车厢四角的铃铛,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阎婉儿却没有欣赏的心思,见到韩家宅院消失在眼前,这才放下了绣帘。
马车轻悠,出了街巷,过了片刻,又有一辆马车驶来,平稳的停在韩家宅院,帘布卷起,韩瑞轻跃下来,揉了揉肩膀,感觉没有昨日那样劳累酸软,再看了眼天色,更是提前了大半个时辰回来,心里有几分高兴,受苦受累的日子,就快要结束了。
宅门敞开,韩瑞迈步而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守门的仆役跑去哪里了,莫不是偷懒,算了,看在他平时还算机灵的份上,就原谅他这回。
一点小事,韩瑞心情舒畅,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要举步绕过厅堂,返回内宅之时,却听爆竹之声乍响,措手不及,韩瑞惊吓退步,定神一看,只见厅门之前,悬挂了两大串鞭炮,已经给仆役点燃了,哔叽啪啦的直响,瞬息之间,前院浓雾弥漫,火光闪烁,硝烟的味道,有些刺鼻。
韩瑞轻拂衣袖,挥开烟雾,以及飘飞而来的纸屑,心中莫明其妙,仆役是怎么知道自己心情舒畅的,居然未卜先知似的,准备好鞭炮庆祝,不过,这也未免太过隆重了吧。
心里嘀咕,韩瑞也清楚,这个可能性不大,不过再怎么迷惑,也要等到爆竹燃尽,才能上前询问仆役怎么回事。
良久,鞭炮燃放到了尽头,爆竹声渐弱,时不时,才有一两下声响,清风吹拂,满院的烟雾,也消散了大半,不等韩瑞上前开口,眼神锐利的仆役,早就发现了他的身影,急忙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兴奋说道:“郎君,大郎君回来了。”
“嗯,十八哥……”韩瑞顿了下,脱口而出,快步向厅中走去。
客厅之中,韩壮喝了杯水,看着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环境,找到了家的感觉,心中渐渐的安稳下来,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轻轻摊开手掌,柔软温润,似有余香……耳中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仿佛害怕给人撞破什么秘密似的,韩壮连忙缩手,抬头看去。
“十八哥,真的是你。”韩瑞惊喜交集,箭步而来,紧紧捉住韩壮结实的手臂,好像在是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二十一郎,是我,回来了。”韩壮咧嘴憨笑,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着刀光似的锋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回来就好……”韩瑞心中激动,好久才平息下来,这些日子,就在在担心,韩壮在战场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向父老乡亲交待,现在见到韩壮平安归来,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冷静下来,韩瑞突然有些奇怪,问道:“十八哥,大军不是才到岐州么,这么快就回到京城了?”按理来说,已经回到京城的话,负责迎接的太常寺,应该会有通知的。
“呵呵,去之前,我是先锋,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先锋。”韩壮笑语两句,解释道:“奉大总管之令,先行回京述职,拿了礼部的礼札,还要返往复令。”
对此,韩瑞也不觉得奇怪,太常寺布置得再好,如果凯旋军队不配合默契,出了差错,不仅起不到激励人心的作用,反而让观礼的百姓笑话,所以双方通气,那是必然的事情。
“原来如此。”韩瑞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又去?”
“待会,连夜出行。”韩壮说道:“已经拿了礼札,本来就要走了,可是路过安邑坊,就抽空过来看下,对了,弟妹现在怎么样了?”
“有劳兄长关心,我非常好,倒是兄长出征吐谷浑,大胜归来,一路辛苦了。”郑淖约柔声说道,却是听闻了消息,在婢女的搀扶下,挺着大肚子,慢慢的走来。
“淖约。”韩瑞连忙上迎,小心翼翼扶着郑淖约,微笑说道:“还有一个月左右,孩子就要出生了,恰好十八哥回来,可以亲眼见证。”
“一去七八个月,回来得正是时候。”韩壮欣喜说道,韩家同族兄弟之中,肯定不是韩瑞先行娶妻生子,但是同房之中,韩壮为母守孝,至今未婚,所以倒是韩瑞占了先,就要为韩家传宗接代作出贡献。
郑淖约小腹高隆,不好跪坐,侧躺倚卧,又是不尊重的表现,所以只得站着,轻轻依靠韩瑞的肩膀,微笑说道:“的确如此,等到孩子出生,满月礼、百日礼,还要兄长多多帮忙。”
“那是自然。”作为孩子的伯父,韩壮责无旁贷。
围绕着未出生的婴孩,三人轻笑闲聊,过了半响,韩壮颇有几分不舍,轻声道:“二十一郎,我有军令在身,得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知道你平安无事就行,反正过些时日就回来,也不留你了。”韩瑞笑道,扶着郑淖约,送韩壮到宅门之前,仆役机灵,连忙牵来一匹,四肢修长,浑身腱肌的高头大马,毛色乌黑油亮,脾性颇为暴躁,不停打着响鼻,马蹄轻扬,轻轻长嘶,随时准备暴走的模样,却是让牵马的仆役,有几分心惊胆战的。
韩壮大步走来,拿过马缰,手掌轻抚马头,乌黑骏马立即安静下来,长长的马脸,轻轻的磨蹭韩壮手掌,十分亲密。
“二十一郎,我走了。”韩壮拱手道,轻跃上马,笑了笑,抖了下缰绳,乌黑骏马立即长嘶了声,扬起前蹄,疾行而去,很快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稍站了片刻,韩瑞微笑道:“淖约,我们也回去吧。”
郑淖约轻轻颔首,偎依在韩瑞的肩怀,微步而行,不解道:“夫君,你刚才,怎么不问下兄长,征讨吐谷浑的事情,难道不好奇么。”
“好奇自然好奇,不过,虽然是大捷而归,但是战争血火,不只是成王败寇那么简单,也不是功劳册上的几行文字而已,其中的残酷血泪,只有亲自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外人怕是很难想象。”韩瑞轻轻叹气道:“你没有发现么,十八哥出征之前,与现在回来,判若两人,身上充满了锋利的气息,偶尔也流露几分悲伤,显然还没有抚平战火带来的痛苦,来日方长,想要知道,以后可以慢慢的打听,现在,还是不要提问,让他静心休养吧。”
郑淖约觉得有理,微笑道:“还是夫君细心,考虑周到。”
“我哪里懂这个,不过是听谁说过,记在心里而已。”韩瑞笑道,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郑淖约,呵护备至,忙完了几天,接下来的时日,生活的重心,就转移在郑淖约身上了,直到孩子出生,健康成长为止。
翌日,又逢沐休,由于迎接的工作,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太常寺少卿刘文收大发慈悲,允许韩瑞在家休假,难得清闲,多睡了两个时辰,起来的时候,太阳悬挂高空,看起来非常明亮,不过却没有多少暖意。
这是霜雪降临的预兆,现在不同往日,也不用谁提醒,韩瑞早就吩咐仆役,准备了过冬的锦衣、暖炭、被衾等等,堆满了库房,又占了两间偏房,韩瑞才意犹未尽的罢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宁可浪费,也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迎着微寒的天气,韩瑞洗漱之后,吃了早餐,才陪郑淖约等人谈笑片刻,婢女就通报,阎婉儿来了,娇柔的身子,如同风中之柳,弱不禁风,惹人生怜,清澈的眼眸不时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什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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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现自己想要找的人,阎婉儿心里有些失望,随即小脸甜笑,轻步走了过去,柔柔行礼道:“郑姐姐,韩公子也在家呀。”
“说得我好像很久没回家了似的,晚上我也在家啊。”韩瑞笑道:“今天沐休,忙碌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韩公子辛苦了。”阎婉儿掩唇轻笑。
“我这不算什么。”韩瑞讨好说道:“淖约才是最辛苦的。”
郑淖约心里自然受用,轻轻倚在坐席之上,笑容温柔,轻声说道:“我在居家静养,怎能及夫君在外奔波劳累。”
两人郎情妾意,阎婉儿眼眸掠过羡慕之意,小脸多了点羞涩腼腆的笑容,轻伸纤手从身后使女那里拿了张画卷,细声说道:“郑姐姐,这个是我新画的秋风落叶图,请你帮我看看,有什么缺陷。”
“婉儿的画,自然是上等佳作,怎会有什么缺陷。”郑淖约微笑道,也没有推辞,饶有兴趣,好久没有亲手绘画了,作个鉴赏也好。
画卷展开,韩瑞也来凑个热闹,既然不懂鉴赏,怎么好,怎么差,肯定说不上来,但是至少可以欣赏图画景物,虽然不像工笔画那样栩栩如生,可是秋风吹拂,落叶飘落,轻轻摇曳的意境,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韩公子谬赞,其实没有那么好。”阎婉儿谦虚道,小脸红红的,有几分不好意思。
“的确如此。”郑淖约笑吟吟说道:“婉儿的画艺,越来越精湛了,再过几年,恐怕就与阎伯父那样,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阎婉儿低头,轻声说道:“郑姐姐不是在夸人,而是在埋汰人,我的画艺粗浅,勉强登堂入室而已,怎能与长辈相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谦虚了。”韩瑞摇头说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韩瑞嘴上一套一套的,郑淖约夫唱妇随,也在旁边轻笑附和,阎婉儿脸皮薄,好像受不了这样直白的夸赞,小脸的红晕,一直没有散去,转眼就到了午时,韩瑞两人自然热情留客,可是阎婉儿执意告辞,也不好勉强,客气的礼送而去。
在小厅享用午膳,轻轻抿了口香浓的肉汤,郑淖约说道:“夫君,你发现了没有,刚才婉儿,好像有些心神不属,注意力不在图画上面。”
“有么?”韩瑞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像也是,有点失神,发愣,发呆的迹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自然是有。”想到昨天阎婉儿的表现,郑淖约误解了,轻叹说道:“婉儿好像不喜欢越王,听说要成为越王妃,心里不怎么情愿。”
哦,韩瑞恍然,低头,继续吃饭,不是冷血,而是无奈。
郑淖约也明白他的难处,这种事情,如果皇帝下了旨意,不用说韩瑞,就是父亲郑仁基,以及阎立德兄弟,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叹息道:“婉儿,真是可怜……”
韩瑞赞同,且不说真实历史上,李泰最后的下场,就是现在的时空,如果李承乾顺利登基即位,对于这个同胞兄弟,恐怕也不会存留多少情分,阎婉儿也会受到牵连。
然而,即使知道,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韩瑞也束手无策,就算与阎家兄弟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以这样的理由,说服他们抗旨不遵,而且就算他们相信,韩瑞也不敢说,免得李世民知道了,以离间皇子,意图不轨的罪名,将自己咔嚓了。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装聋作哑,乖乖的做个看客,大不了,等到以后,李承乾真的成为皇帝,自己求情,封李泰为什么王,采取隔离政策,把他软禁看管起来就行了,至少保证阎婉儿不受伤害。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阎家也是关陇权贵集团的一员,与李唐皇室,也是拐弯抹角的亲戚,不看僧面看佛面,诛连不到阎婉儿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盘算好了,韩瑞适时岔开话题,轻声说道:“淖约,过些天,十八哥就要回来了,可能要在家里住几天,收拾东厢院,准备居住用具之类的事情,可以吩咐管家去办了。”
郑淖约自然不会反对,继而与韩瑞聊起家常来。
膳后,又聊了片刻,郑淖约习惯性的,俏容露出些许疲倦,在韩瑞的搀扶下,慢慢的回到卧房休憩,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时刻,韩瑞就陪伴身边……
一天,两天……时间总在不经意间,飞快的流逝,大军凯旋归来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甚至附近的县城百姓,也算准了时间,或是在大军归来的路上,或是在长安城里集结,准备夹道欢迎,欢呼以庆。
自从五胡乱华,士族南渡,久乱不治,好不容易,在隋文帝手中,统一了中原,期间的二三百年,对于北方的百姓来说,是非常的黑暗,不堪回首,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野,那时北方地区的汉人,被称之为两脚羊,性命朝不保夕。
幸好,出了个冉闵,杀得胡人权贵怕了,改变了民族政策,汉人的元气得以保存,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之后,发挥强悍的同化能力,硬生生把侵略中原的各族胡人,调教成为以华夏文明为荣的汉人。
最后,甚至夺了胡人的江山,建立以华夏为正朔的中原王朝,以为正统,使得那些身上流有胡人血统的世家门阀,纷纷去胡化,不承认自己与胡人有什么关联,其中以杨广为最,登基之后,连胡桃、胡瓜也不放过,改名为杨桃、黄瓜,以示决心。
那个时候,中原汉人,十分高兴,以为已经摆脱了胡人的阴影,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杨广这个二世祖,登基前,与即位后,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根本见不到以前英明神武的晋王,声名籍甚,冠于诸王的影子,败家的速度,远非秦二世胡亥可比。
相当年胡亥,成为皇帝,旁边还有个大权在握的赵高,他就是个扯线的木偶,秦朝灭亡的罪过,大部分不能算到他的头上,然而杨广却是不同,无论是心计,还是手段,非常高明,先是把大哥杨勇挤下太子之位,最后顺利达成目的,当上了皇帝。
开始的时候,杨广表现得非常英明,甚至把当时的权臣杨素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拒突突厥于境外,也很得百姓支持,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吃错药,还是晕了头,昏招接连不断,惹得天怒人怨,隋朝统治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草原各部,见到有机可乘,纷纷蠢蠢欲动,甚至想要重演当年的五胡之乱,中原各地烽火连天,各路诸侯,忙着火拼抢地盘,自顾不暇,哪有心思理会草原各族的反应,如果不是突厥的内部,也出了乱子,恐怕现在的中原,又是另外的模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又乱了,百姓的痛苦可想而知,连性命也朝夕不保,更加不会有心思,考虑什么民族大义,就是李渊,也要向突厥俯首称臣,岁岁上贡,才换来宝贵的时机,腾出手来,扫平天下。
之后,就是渭水之耻,李世民忍辱负重,经过三四年时间的休养生息,马踏草原,大破突厥,俘虏颉利可汗,不仅雪清了往日的耻辱,更是振奋了天下民心,增强了百姓对于朝廷的认同感,汉人的脊梁骨,再次挺直起来,扬眉吐气,曾经存在心中,对于草原胡人部族的阴霾,仿佛雨过天晴般,根本不存在似的,烟消云散。
现在,又荡平了吐谷浑,或者有些百姓,早就忘记了,胡人侵略带来的伤痛,不明白,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获得什么利益,只是知道,中原又胜利了,非常的自豪,只是单纯的欢喜高兴而已,然而,韩瑞觉得,这样就够了。
看着街道两旁,不用鼓动,自发前来欢迎军队的百姓,韩瑞心中欣然,这个就是军队存在的意义,与其镇压百姓,维护自己的统治,不如对外战争,取得一个个让百姓引以为豪的胜利。大唐的军威,不能只是存于现在,应该代代流传下去,使得异族提到中原华夏,心中只有敬畏,匍匐俯首,不敢有丝毫的冒犯、觊觎。
貌似又是个不容易实现的目标,韩瑞轻轻挠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自视甚高了,什么责任重担都往身上揽,单薄的肩膀,怎么能扛得动……
“符节,想什么呢。”旁边,李淳风轻声提醒道:“算下时间,大军也快到了,我们现在就出城布置吧。”
韩瑞恍然回神,微笑点头,带着十几个礼官,几十个杂役,以及一帮好奇看热闹的百姓,浩浩荡荡的出城,来到预定的地方,麻利的布置起来,曾经演练过,而且百姓听说,这是为凯旋大军准备的,纷纷上来帮忙,速度很快,就扎好彩旗,悬挂彩带。
这个时候,以房玄龄为首的文官,和李勣带领的武将,也在李世民的指示下,悉数到来,泾渭分明的分布两边,保持沉默,慢慢的等候。
“快看,来了……”
笔直宽敞的官道尽头,突然出现了滚滚烟尘,隐约传来阵阵雷声……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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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甲将士之后,又是千骑军卫,队列箭形,最前位置,在数十骑卫的簇拥下,却是李靖等人,身穿轻甲,外置黑锻披风,胯下是高头大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合,自然明白应该做什么表现,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大胜归来,不仅几个将领在笑,大军将士在笑,迎接的百姓更是欢声雷动,喝彩的声音,在见到狼烟之际,再也没有停歇,好像是波浪似的,一阵接着一阵,最后掀起了滔天巨*,轰轰隆隆,响彻云霄。
凯旋将士,听闻如雷如鼓的欢呼,心中格外兴奋,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也知道遵守军令,到了迎接礼官之前,数千将士,整齐停了下来,然后左右横移几步,裂开了条宽敞的甬道。
几乎是在同时,房玄龄疾步而上,高声呼道:“各位将军辛苦……”
“药师兄。”李勣也不慢,后发而先至,抢在房玄龄的身上,快步朝李靖等人走去。
生性谨慎,李靖不会犯居功自傲的错误,轻跃下马,一段时间不见而已,英气自然不减,可是两鬃却多了几分风霜,显然,这次征伐吐谷浑之战,不是众人想象得那么容易。
“懋功。”李靖轻笑,与李勣打过招呼,然后越步而过,迎上房玄龄,拱手道:“有劳房相公亲自出迎,我等真是分外荣幸,颇为过意不去啊。”
“各位将军在外征战,凯旋归来,有功于国,才是辛苦,我们只是出城几步迎接,怎能称得上辛劳……”房玄龄笑道。
李靖微笑与之寒暄客气起来,其他的文官武将,也没有忘记其他几个随军出征的将军,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右卫将军李道彦……
这个时候,众人也放开了文武之别,真心实意的祝贺将士平安无事,大捷归来,场面一片热闹,喜气洋洋,过了片刻,房玄龄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轻轻挥手示意,杂役纷纷动手,几十坛美酒开封,不计其数的大碗摆开,一泼一泼的倒,直到酒坛见底,洒溢的美酒将地面浸湿了大片,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就算不好酒的百姓闻到了,也忍不住抽动喉咙,更加不用说无酒不欢的军中将士,立即口中生津,垂涎三尺。
房玄龄亲手捧着一碗美酒,递给了李靖,也不用特别吩咐,杂役纷纷捧着美酒发放下去,先是前面的将领,随之就是附近的士兵,也没有什么规律,看到谁就给谁,直到发放完毕,大约只有千余人得到而已。
没有得到美酒的士兵,也不是特别的妒嫉,毕竟大家心里有数,待会的犒赏大宴,酒肉管够,绝对少不了自己的,想到这里,一些人心中也有几分急切,迫不得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房玄龄不知道,士兵心里的想法,手里捧着酒,激情澎湃的发表着演说,先是回顾了吐谷浑对大唐犯下的罪行,皇帝怎么气愤,怎么拍案而起,派遣大军讨伐,随之又是一阵歌功颂德,皇帝英明,正义之师,将士用心尽力,凯旋归来云云。
说得有些口干舌躁了,房玄龄这才罢休,举手示众人示意,稍微抬头,一碗美酒下肚,勉强补充水分,顺手摔了,肃容道:“陛下在太庙献祭,等候诸位回家。”
一口饮尽,李靖摔碗,高声道:“诸将士听令,列阵,回家。”
砰,哐,凌乱的声音响起,千余只碗落地,也颇为壮观,可是众人没空欣赏,李靖一声令下,数万将士重新列队,齐声高吼:“回家,回家……”
声嘶力竭,传达数里,数十个打着赤膊的壮汉,抡起了双节棍,敲打着牛皮大鼓,咚咚的声音,震耳欲聋,振奋人心,一时之间,围观的百姓,热血沸腾,挥臂高呼,簇拥大军,缓缓的向长安城走去。
一路上,官道两旁边,挤满了欢迎的百姓,见到凯旋将士,纷纷涌了上来,又是递酒,又是奉食,某种程度上,不愧为王者之师,百姓夹道欢迎,壶浆箪食。
这个时代的军队,没有后世那种不拿百姓针线的规矩,见到百姓送酒奉食,也没有拒绝,伸手接拿,立即狼吞虎咽,才百来步路,就吃撑了,到了晚上庆功宴,看着丰盛美味的食物,很多人后悔莫及。
十几分钟的路程,由于百姓的欢迎,硬是磨蹭了半个时辰,才到了重玄门,城门大开,数千仪卫出迎,凯旋将士立即止步,李靖等人下马,只带了百多个亲卫,慢慢的向宫城走去,余下的将士,听从上官的差遣,返回军营,等侍庆功宴的开启。
这个时候,在远处随行的韩瑞才发现,人行之中,有十几个装束怪异的胡人,应该是吐谷浑的贵族,也不知道是俘虏,还是降众,也不用仔细辨别,反正待会就是献俘仪式的道具而已,运气好的话,皇帝心情舒畅,赐予爵位,一辈子待在长安城中,享受荣华富贵,反正大唐国库充裕,也不怕豢养多几个贵族。
可能,有些人觉得,将士舍生忘死,征战沙场,却没有几个受封晋爵的,这些俘虏降部,对抗大唐,失败被俘,反而得到赐封,这是对将士的不公。
其实,没有必要在意,想想,这些人,在吐谷浑的时候,大权在握,一呼而应,可是现在却沦为俘虏,即使身有爵位,也改变不了阶下囚的实质,试问,有谁会尊敬这样的贵族,身上的爵位,反正是种耻辱的证明。
比如突厥的颉利可汗,在草原上的地位,相当于皇帝,呼风唤雨,可是被唐军俘虏长安,李世民待他也算十分优厚,可是受不了这种囚禁似的生活,没过几年,就郁郁而终。
走了片刻,就到了太庙,李唐皇室供奉祖先的地方,韩瑞等人止声,望看李靖他们而去,里面就是礼部各司官员接手了,不能越职。祭祀献俘,自有成套繁琐的礼节,一时半会,也完成不了,韩瑞等人,也不能失职离开,只能在太庙外面干等,不时可以听到,阵阵编钟礼乐,却也不觉得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岁,万岁,万岁。”
一直到黄昏时刻,太庙之中,传出朝廷百官的呼声,预示着仪式的结束,韩瑞等人顿时清醒过来,振奋精神,上前迎接鱼贯而出的文武官员。
当然,今日的主角,是李靖等人,在文武官员的簇拥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含元殿,座席软榻已经安放妥当,宫女仆役已经集结待命,宫中的膳房,更是热火朝天的场面,近百御厨挥舞刀铲,炊烟弥漫,酒肉菜香,十分诱人。
夕阳残红,还没有下山,宫殿之中,已经焚起了篝火,悬挂大红灯笼,皇亲国戚,勋爵权贵,悉数登场,围着李靖几人,好奇的打听讨伐吐谷浑的经过。李靖微笑,却沉默不语,其他将领,却不像他这样内敛,不愿意夸功,绘声绘色的讲述战役经过。
几个将领,重点描述的,自然是亲身的经历,不管是平实的叙说,还是添油加醋,战场的残酷,往往要比众人想象中的,还要惊险离奇,引人入胜。
一路征程,可谓是风餐露宿,备尝艰辛,先是首战告捷,吐谷浑败退,可汗伏允却十分阴险狡诈,实行坚壁清野战术,烧光野草,以断绝唐军马粮,不能进军……
“这个时候,干草已被烧光,青草尚未萌生,有些人认为,战马瘦弱,不可长途追击,免得被伏允反戈一击。”侯君集侃侃而谈。
一些粗通军事的权贵,纷纷点头,觉得有理,毕竟大家都知道,与草原异族作战,只能依靠骑兵制胜,失去了战马,步兵只有被*的份。
“某却不这样觉得。”侯君集哂然,轻描淡写道:“那时,吐谷浑如鼠逃鸟散,斥候亦绝,君臣携离,取之易如拾芥,此而不乘,后必悔之。”
察觉众人惊讶的目光,侯君集心中掠过一抹得意,淡声说道:“大总管同意我的意见,于是兵分两路,一南一北,分道击之,某与任城王往南,深入荒漠二千余里,经历严寒酷暑,饥渴难耐,只得刺马饮血,长途奔袭,终于遇上了贼酋伏允部众,大败其军,俘获甚众……”
描述起来,自然十分简单,可是其中的辛苦,只有亲身经历的将士才能知道,在荒无人烟的荒漠,温差变化极大,有时酷热难忍,有时寒冷得令人颤栗,除此之外,还要经过高原、戈壁和山地作战,气侯恶劣,环境艰苦,在没有水解渴的情况下,不要说刺马饮血,就是马尿人尿,也是宝贵的水源,要仔细收集起来,不能有丝毫的浪费。
回忆几个月的经历,像侯君集这样心志坚毅的将领,都有几分不堪回首的心酸,更加不用说底层的士兵,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磨过来的,韩瑞心中感叹,心中再次涌出强烈念头,想要为这些无名英雄,树立丰碑,以传后世。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陛下驾到……”内侍的声音尖锐,充满了穿透力,余音绕梁,在宫殿里回荡,遮盖住了在场众人交谈所产生的嘈杂声。
出席庆功宴,李世民穿着隆重,深色的裘冕,隐约浮现龙纹,流动内敛的光泽,宽袖飘飘犹如临江御风,华贵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众人见了,不约而同,行礼道:“参见陛下。”
“诸卿不必多礼。”李世民轻轻抬手,笑容满面,看得出来,今天的心情不错,毕竟在太庙上,又增列了自己的功绩,以传后世子孙,载入史册,坐实行明君的头衔,这种精神上的愉悦,或许只有几个打了胜仗的将领同有体会而已。
皇帝出场,也意味着,庆功宴即将开始,几个西征将军,也顾不上吹嘘自己的功劳了,连忙与其他权贵官员,在礼官的指引下,井然有序的入席就坐。
宫廷国宴,庆功大会,朝廷不知道召开过多少次,经验丰富之极,在礼官的调度下,宫女如梭如织,动作轻盈,干脆利落的给众人奉上了膳食,甚至考虑到外国番邦使节,不同于中原的饮食习惯,还特意给他们烹饪地道的异域美味。
尚食局御膳,自然与普通百姓不同,菜点有主食,有羹汤,有山珍海味,也有家畜飞禽,真可谓是水陆杂陈,其用料之考究,制作之精细,令人叹为观止。
自然,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偶尔几个缺心眼,不知中原礼仪的番使,见到诸多美味佳肴,立即狼吞虎咽之外,其他人却非常节制,目光抬望,等待皇帝的示意,在旁人悄声提醒下,几个番使面红耳赤,连忙停下了动作,宫殿之中,慢慢的安静下来。
万众瞩目,李世民拿起案上的金樽,欣然说道:“吐谷浑蕞尔小蕃,不量其力,抗衡上国,朕每遣使节,入蕃晓谕,示以善道,劝以和亲,欲使边境无虞,然其凶顽未改,袭扰边境军民……”
“大将李靖、李道宗、侯君集……长驱克期,穷其巢穴,诛灭吐谷浑可汗昏耄之主伏允,及天柱王一二邪臣,余部率众归降,夷凶息暴,功在社稷,众卿与朕同敬,以贺其之功。”李世民高声说道,站了起来,轻轻昂首,一樽美酒入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众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起身陪同,特别是李靖几人,心情格外舒畅,饮酒之后,有人脸上红光满面,酣然耳热,浮现兴奋的色彩。随之,在李世民的安抚下,众人重新跪坐下来,李靖却昂首而立,颇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
众目睽睽,李靖恭声说道:“我等微末之功,怎当得陛下如此称赞,今有圣明天子在位,大唐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陛下宽仁慈爱,天下归心,吐谷浑负固河右,地不远千里,众不盈一万,不量其力,何足惧之,况且出征之前,陛下已经定下策略,我等临战,只须依许行事即可,托得陛下之福,才得以吊伐凯旋,在此,恕臣斗胆,回敬陛下,以表寸心。”
言罢,李靖恭敬行礼,杯酒一饮而尽,文武百官、勋爵权贵立时附合,纷纷举杯同敬,一时之间,殿内颂扬之声不绝于耳,气氛非常热烈,至于李靖所言与侯君集刚才的叙说,有矛盾的地方,自然而然,众人非常识趣的忽略过去了。
李世民笑吟吟的摇头,显然不赞同李靖之语,不过却举起金樽畅饮,眼睛掠过一抹赞许之色,嘴角悄悄地绽放出欢喜的笑容。
金樽落案,发出清脆的声音,旁边的内侍见状,立即悄悄地打了个手势,宫殿两旁的礼官留心看到,连忙吩咐下去,雍和大气的宫廷礼乐,顿时响了起来,秀美的舞姬鱼贯而入,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
接下来,就是欢声笑语,一派融和的场面,文武百官、勋爵权贵,恪守礼节,即使是有功的武将,也不敢真的豪放畅饮,免得在君前失仪,自然不会出现,汉代初期,在宫廷宴会之上,大将功臣喝多酒了,拔剑击柱的情况。
不过,打架斗殴的事情,的确发生过一回,在贞观六年的时候,李世民大摆酒宴,性情憨直,居功自傲的尉迟恭,见到有人的席位在他之上,大怒不已,在他的下首,任城王李道宗也是好心,反复劝解,尉迟恭却不领情,脾气上来了,反过来殴打李道宗,猝不及防之下,李道宗的眼睛,差点就被打瞎了。
李世民自然是勃然大怒,当众怒斥,感叹翻看史书,总是不解,汉高祖刘邦,为什么要大杀功臣,现在总算明白了……一席话,说得在场大臣,心惊肉跳,尉迟恭更是吓出冷汗来,连忙磕头谢罪,从此约束自己的行为。
此事之后,不管是鲁直彪悍的武将,还是骄狂傲气的文臣,纷纷摆正心态,告诫自己的家人奴仆,少在外面惹事生非,那年,长安城的治安情况,从所未有的好,当时的长安令,就是凭借这个功绩,得到越级提拔。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庆功宴会也到了尾声,李世民移驾回宫,文武百官、勋爵权贵、番邦使节,也纷纷散去。宫殿之中,灯火通明,城门之外,车马纵横,辘轳晃动,蹄声滴答作响,喧嚣的声音,在夜空中盘旋,一弯新月升起来了,嵌在天幕上,漾着碧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回来了。”仆役小声道,大门轻开,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分外的刺耳。
“嗯。”韩瑞点头,仿佛很累,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庆功宴结束之后,算是完成任务,今后的日子,应该会清闲下来,不过韩瑞脸上,却没有露出解脱的笑容,反而多了几分忧虑之色。
察觉韩瑞的异常,仆役愣了下,随之释然,毕竟从五更二点,天色未亮出门,直到现在新月浮空,夜阑人静才回来,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好像行尸走肉,韩瑞慢慢的返回内宅,如料想中那样,郑淖约并没有休息,听到动静,微笑迎来,韩瑞暂时放下了心事,笑了笑,责怪道:“又是这样,已经告诉你,我会很晚才能回来,让你早些休息的。”
“你不回来,我睡不安心。”郑淖约轻声道。
韩瑞轻轻叹气,怜爱笑道:“那么,现在我回来了,可以去休息了吧。”
郑淖约甜笑,忽然像小女孩似的,轻轻扑在韩瑞的怀中,柔软的双手,环着他的脖颈,迷喃呓语道:“夫君,今晚你陪我睡……”
韩瑞愕然,慢慢的,也反应过来,隐约明白郑淖约的心理,临产期越近,心中多少也会有些惧怕,惶恐不安。想到古代,粗浅的接生引产技术,女人生孩子,就好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圈,韩瑞心里也隐隐担忧,轻轻搂抱郑淖约,温柔说道:“好,以后,每天晚上,与你同眠。”
在韩瑞温暖的怀中,郑淖约轻轻闭上了眼睛,柔唇绽放出优美的笑容,浮躁的心,随之平静下来,十分安稳……
与此同时,在禁宫御书房中,已经过了子夜,李世民却没有休息,换下了裘冕,身上穿着宽松的缁布衣,心事重重的模样,在房中来回的走动,卷起的气流,使得烛光跳灭不定,好像他的表情,忽晴忽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许久,李世民轻声叹气,回到御案之上坐下,随手拿了几本奏折翻开,勉强观看下去,手里已经拿起了朱笔,却没有批示的心情,想了想,又合上奏折,起身继续走动,不知过了多久,隐约能够听到鸡鸣,一夜,就是这样过去了,
官街鼓敲响,御书房外的内侍,也壮着胆子,轻轻敲门,李世民止步,缓缓坐回御案,扬声道:“进来。”
房门轻开,十几个宫女,端着各种洗漱器皿鱼贯而入,屈膝行礼,娇言软语道:“恭请陛下更衣。”
李世民微微点头,起身走来,也不用什么动作,一帮宫女就忙碌起来,又是洗脸,又是梳理发须,又是穿衣戴帽的,配合默契。一会儿,李世民洗漱完毕,换上了临朝视事的龙袍,正逢壮年,精力充沛,一夜未睡,依然神采奕奕,没有露出丝毫疲态。
随后,内侍又奉上早膳,长生粥、玉露团、玉尖面、水晶龙凤糕之类,烹饪得色香俱全,美味可口,不过,李世民也没有品尝的心思,匆匆吃了碗粥,就移驾上朝了。
鼓过三千,不令自停,在值官的引领下,文武百官,井然有序的走进太极殿中,安静的等候起来,过了片刻,李世民驾临,百官参谒,一呼一应,礼成落坐,开始了早朝的议事,文武百官按照秩序,轮流上奏,军国大事,李世民不会视之为儿戏,立即集中注意力,或是当场拟定解决,或是押后处理,有条不紊的应对。
不知不觉,两个多时辰过去,将近午时,奏事结束,按照惯例,可以散朝了,李世民就要拂袖示意之时,兵部尚书侯君集,突然站了出来,恭敬说道:“陛下,臣有本上奏。”
“准奏。”李世民说道。
侯君集身为兵部尚书,上朝的时候,自然不能披盔带甲,一身类同文官的紫袍,却掩盖不住身上英武的气息,虽说有点性矫饰,好矜夸,但是屡建奇勋,威望很高,李世民为秦王之时,遇到危急时刻,侯君集多次献计献策,更是玄武门之变的主要策划者之一。
这样的功臣,李世民自然器重,登基之时,就封侯君集为潞国公,赐食邑一千户,仅次于尉迟恭、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几人而已,却在诸将之上。贞观四年,更是拜为兵部尚书,允许参议朝政,直到现在,可见信任程度,而今侯君集有事进奏,不要说没有散朝,就是宣布散朝了,李世民也会叫住群臣,继续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帮大臣看着侯君集,心中有几分好奇,猜测他想要进奏什么事情。
“陛下。”手里拿着笏板,侯君集坦然自若道:“西征大军平定吐谷浑归来,而今安置在军营,宜早些论功行赏,让其安心返家……”
唐代实行的是府兵制,平时为耕种土地的百姓,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这次征伐吐谷浑的军队,多是十六卫将士,但是也有部分府兵,眼看就快要过年了,自然是归心似箭,希望朝廷早些赏赐财货,颁布军令,让他们赶快回家,欢喜过年。
侯君集的奏言,其他大臣觉得有理,这不仅是人伦常理,更考虑到过年之后的春耕生产,不少人开口附和起来。李世民沉吟了下,点头说道:“侯尚书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给你处理,按照功劳簿册,论功行赏……”
侯君集连忙应声,随之退回班列,心里有几分欣喜,毕竟这种差事,不仅轻松,而且有助于提高在军中的威望,皇帝交给自己来办,想来不只是信任而已。
等了片刻,见到没人有事上奏了,李世民微微点头,旁边的内侍急忙叫道:“退朝……”
“恭送陛下。”文武百官齐呼,等到皇帝身影消失,也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穿系屐履,侯君集走快两步,招呼道:“唐尚书,且慢。”
“侯尚书,怎么,立下了大功,准备请我喝酒。”民户部尚书唐俭,当年的天策府长史,出身望族名门,世代官宦,性格却是落拓不羁,豪爽无忌,与侯君集的关系不错。
“唐尚书开口了,我焉能拒绝。”侯君集笑了笑,拱手道:“不过,陛下刚才吩咐的差事,就请茂约兄多多照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就知道你的酒不容易喝。”唐俭故意板着脸,摇头说道:“算了,我还是回去喝自家的吧。”
“茂约兄,这次西征,小弟可是收获不少西域珍藏美酒。”侯君集连忙说道。
投其所好,效果显著,唐俭眼睛亮了,毕竟是世家出身,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至爱美食美酒,每每盛修肴馔,与亲宾纵酒为乐,听到侯君集有西域美酒,立即动心了,眼珠子转了下,戏笑说道:“好呀,私掠财物,隐瞒不报,也不怕陛下知道了,下狱问罪。”
“几坛酒而已,陛下岂会在意。”侯君集满不在乎,不过还是放轻声音道:“本来打算送你两坛,既然茂约兄看不上眼,那么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唐俭淡然,轻笑道:“行了,别捏拿了,赏赐有功将士,关系重大,陛下早就吩咐下来,民部各司,已经准备妥当,你来条子来,自会拨你财货。”
“陛下圣明。”侯君集顿时放心。
“那是自然。”唐俭转身而去,声音悠悠飘来:“记得,欠我两坛酒。”
“老狐狸,真是不吃亏。”侯君集笑骂,也轻步而去,没有返回兵部官署,而是直接出了皇城,奔向军营之中。
军营十分宽敞,帐蓬林立,拒马桩,铁栅栏围绕,大营门前,近百军卫执戟警戒,一阵阵巡逻卫队不时踏步经过,盔甲闪耀明光,兵器锋芒毕露,犹如森严壁垒,透出凛然的气息,不过,也有点篝火残余,酒肉香气的味道。
侯君集策马来到,轻身跃下,守营的军卫见了,连忙行礼叫道:“侯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微点头,侯君集出示令牌,这才通行而过,快步走到军中大帐,一路上,将士军卫,纷纷见礼,面带恭敬之色,毕竟侯君集率军远征,克敌制胜,立下的军功,没有任何的水分,自然得到众人的敬重。
身在军营之中,侯君集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很快来到自己的指挥帐中,亲兵连忙上前,掀开帘布,侯君集微躬进去,一看书案之上,不出意料,已经摆放了几册厚厚厚的功劳簿,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
侯君集在大帐走了几步,也不着急翻看,吩咐了句,亲兵领命,匆匆而去,过了片刻,一个身穿戎装,英姿焕发的青年,来到大帐之前,扬声道:“将军,贺兰楚石求见。”
“进来。”侯君集说道,语气之中,带有几分赞赏。
本来以为,贺兰楚石不过是凭借家世,颇有几分勇武的公子哥而已,如果不是恰好搭上了太子李承乾的关系,侯君集恐怕懒得以正眼相看,然而没有想到,在这次西征之中,贺兰楚石的表现,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第一次临战,却不见胆怯,英勇杀敌数人,此后长途奔袭,不仅吃苦耐劳,不见有丝毫的怨言,在伏击吐谷浑部众之时,更是舍生忘死,一度救自己脱离险境,想到这里,侯君集笑容浓郁,相貌堂堂,出家名门,又有教养,招之为女婿,似乎是件不错的事情。
不知道,梦寐以求的事情,即将来临,贺兰楚石走进帐中,行礼道:“将军传唤标下,不知所为何事。”
身在军营,言行举止,就是需要干脆利落,毕竟在战场上,容不得有丝毫的委婉、拐弯抹角,侯君集也是如此,示意说道:“朝廷已经拟出西征将士的封赏事宜,你先核对清楚,若无差错,我就招集将士,宣示于众了。”
贺兰楚石连忙应喏,脸上也有几分惊喜,毕竟昨天才回到京城,犒劳庆功,没有想到,今天就可以论功行赏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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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总管与我等几个指挥将领的封赏,就不用理会了。”侯君集有几分矜持说道,负手望着帐顶,心中却在揣测,立了这样大的功劳,皇帝会给什么赏赐?
想想,也无非是勋官封爵罢了,不过两样,侯君集都没有放在眼中,授勋,最多是柱国,或者上柱国而已,至于封爵,他现在已经是国公,自从汉代有了非刘氏子弟不得封王的规矩之后,侯君集也没有妄想,自己可以得到破例,那么,只有增加几百上千户食邑了。
封爵授勋,除了食邑能享有相应的封户租税,或者从国库支取应得的封赐之外,其他都是徒有其名仅虚封而已,侯君集怎会放在心上,相对,他更加喜欢实质的东西,比如在官职上受到提拔,像李靖那样,出将入相,人生也就无憾了。
侯君集思起伏,却听贺兰楚石兴奋说道:“将军,已经核对清楚了,没有丝毫差错。”
“很好……”侯君集缓缓回身,大马金刀的坐下,看了眼贺兰楚石,淡笑道:“你得了什么封赏?”
“正七品致果校尉,加封三转飞骑尉。”贺兰楚石说道,眼睛里透出的喜悦,怎么也掩饰不住,果然,立有军功,升官的速度真的极快,才一年时间,就从九品,越级升为七品了。
嗯,侯君集微微点头,对于有功之臣,朝廷绝对不会吝于封赏,不然,谁会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尽忠效劳。
“这些只是虚职。”侯君集说道:“以你的能力,以及功劳,领个军府,也绰绰有余,可是资历不足,怕是难以服众,先补个果毅都尉,等到日后积功提升,也算是名正言顺。”
唐代军制,中央禁军十六卫府下,各辖四十到六十个折冲府,折冲府各设折冲都尉,左、右果毅都尉统兵,府以下二百人为团,五十人为队,十人为伙,上府一千二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人。
果毅都尉,虽说是折冲都尉的副职,但也称得上是中下层领导阶级了,好像一条分割线,军中不知道有多少队正,熬磨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跨越这步,贺兰楚石自然明白,这是侯君集的提携,强行忍耐心中的ji动与欢喜,急忙拜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捋不长不短的胡须,侯君集又说道:“封赏之后,军营各番轮流休假省亲,你若是有暇,不妨到我府上作客,彤儿也是颇为担心你的……”
贺兰楚石愣了下,瞬间,脸上l出狂喜之欢喜得连话都不懂说了,只知道连连点头,差点欢呼雀跃起来。侯君集会心微笑了下,轻轻咳嗽了声,贺兰楚石立即收敛心情,以标准的站姿,直腰嘴角轻弯的弧度,却怎么也拉不平。
“将军有何吩咐?”贺兰楚石大声道,心思已经飞去了远方。
侯君集沉默不语,与贺兰楚石大眼瞪iǎ眼,过了片刻,侯君集表面上沉心里却暗暗责怪,这个iǎ子,怎么不开窍,平日的机灵劲怎么不见了。
微微摇头,侯君集再次干咳,若无其事道:“这次西征吐谷浑,全赖大总管指挥有方,我等沾光,才立下了微末的功劳,不知道朝廷怎么封赏。”
侯君集表面上,是在问李靖,实质上,却是自己想知道。接触日久,贺兰楚石自然清楚,这位侯大将军,喜欢听些奉承的话,想娶人家的掌上明珠,投其所好是必备的技能。
所以想都不想,贺兰楚石立即反驳,再次提起了当日,侯君集当日的建议,一脸景仰道:“马无草,疲瘦,未可深入,众人思退,只有将军坚定信念……奔袭二千余里,大破贼酋伏允部众,俘其名王骁将……bi其走投无路,陷入绝境,只得自缢身亡……岂是微末之功。”
这种光辉事迹,侯君集百听不厌,不过在iǎ辈面前,还有几分自矜,捋须说道:“这等只是iǎ事,不值得一提,多亏大总管从善如流,当机立断,不然……破灭敌国,真可谓是功高盖世,朝廷肯定会大加封赏。”
侯君集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羡慕之虽说自己在军中也素有威望,可是却不能与李靖相提并论,军卫百姓,包括皇帝,都认为朝中诸将,军事能力最强的,肯定是李靖,所以每当朝廷有什么重大的战役,皇帝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李靖,而不是自己,征突厥如是,伐吐谷浑也如是。
不过,仔细寻思,侯君集不得不承认,李靖不愧是当世的兵法大家,与之相比,自己的确是稍逊一筹,就是出将入相这点,就胜过自己许多,然而,他到底是老了,自己还年轻,迟早会超越他的。
“这个,好像没有。”贺兰楚石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侯君集不解道:“没有什么。”
“功劳薄上,没有各位将军的封赏。”贺兰楚石奇怪说道,以后自己看错了,又重新检查了两遍,发现真是如此。
侯君集皱眉,亲自上前,翻查了遍,的确没有,当下不解,要说粗心大意,算漏了几个iǎ兵的功劳,这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他们几个军中大将,朝廷的重臣,特别是任城王,李道宗,更是李唐皇室宗亲,谁能忽视遗忘?
想了想,侯君集也不急,相信天子自有公断,沉住气,挥手说道:“我们几个,估计另有封赏,不用理会了,其他人没错,就擂鼓聚众吧。”
贺兰楚石觉得也是,连忙应声而去,顷刻之间,帐外响起了阵阵鼓声,军营将士听闻,不敢怠慢,急忙整装而来,听说是要论功行赏,顿时欢声雷动……
封赏事宜,朝廷自有规矩,也不用细表,毕竟每逢开国初期,相对其他时期来说,自然是做到公平公正,侯君集宣示于众,军中上下十分满意,欢呼的声音,要比昨天的庆功宴会更加的喧嚣热闹。
两个时辰之后,封赏完毕,侯君集就走了,无论是升级,还是受赏,自有军中书吏处理,汇集成册之后,jiā给他过目,而且已经公布于众,也不担心有人虚作假,所以十分放心,纵马返回皇城,打探自己没有封赏的事情去了。
率先寻找的,自然是民部尚书唐俭,毕竟军中的封赏钱财,都是由国库支出,要是他们有什么赏赐,肯定会经过唐俭的手笔,找他打听情况,再合适不过了。
衙署之中,听到侯君集求见,唐俭微笑了下,扬声道:“有请……”
话音刚落,侯君集就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只坛子,直接搁在唐俭的书案上,微笑道:“兄长,侯某说话算数,给你送礼来了。”
“西域珍奇美酒?”唐俭眼睛发亮,随之埋怨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堂而皇之的拿来,分明是想让御史言官上本参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现在已经过了申时,御史言官早回家了,况且我送礼,又不是求你办事,只是正常的礼尚往来,谈不上贪污受贿,有什么好担心的。”侯君集笑道。
“这倒也是。”唐俭说道,抱着坛子,鼻翼耸动,好像能够闻动酒香,颇有几分陶醉。
侯君集微笑,轻声说道:“兄长……”
“停,说话算数,不求我办事的。”唐俭提醒道。
侯君集哭笑不得,无奈说道:“没求你办事,只是想向你打听点事。”
“有什么区别?”唐俭吹胡子瞪眼,不满说道:“就知道,你的礼物,不是这么好拿的,算了,自认倒霉,说吧,是什么事情,难办的话,我宁可不要了。”
“没那么严重。”侯君集笑道:“再说了,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往回拿的道理……”
“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事就问。”唐俭没好气道,依依不舍的放下坛子。
其实,到了他们这种地位的权贵,对于心头爱好的物事,自有办法买来,不需要人送,岂会真为了区区的礼物,坏了原则。
侯君集明白,不过打听的事情,也没犯什么禁忌,所以十分坦然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觉得奇怪,为何封赏的簿册之中,没有我等几人。”
唐俭一听,立时笑了,“闹了半天,原来是想邀功请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邀功请赏。”侯君集不乐意道:“我等在战场上,舍生忘死,洒血杀敌,难道朝廷就不应该封赏奖励?”
“自然是应该。”唐俭点头说道,在家天下的时代,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对于民族与国家的认识,还处于初级阶段,立了功勋,受到奖赏,这是众人共同的认知,不觉得对抗外敌就可以例外。
“既然如此,为何……”侯君集迟疑说道:“也不怕将士寒心。”
“不是将士寒心,而是你有意见吧。”唐俭笑道。
的确,虽说侯君集,不把封赏放在眼中,可却不是完全不在乎封赏,毕竟这是对于自己功劳的肯定,少无所谓,但是不能没有。
“不只我有意见而已。”侯君集说道:“李公、任城王、道彦、薛家兄弟……”
“好了,不用数了。”唐俭摆手,轻笑道:“监军呈上功劳薄的时候,在政事堂上,我见过你们的名字了,不过……”
“不过什么?”侯君集皱眉道:“莫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想到哪里去了。”唐俭摇头说道:“不过,当我们讨论到你们的功劳时,陛下决定,亲自给你们评定,以示恩宠。”
“原来如此。”侯君集恍然大悟,脸上惊喜jiā加,皇帝向来是以大方厚赏出名,由他亲自评功,封赏必定出人意料的丰厚。
“怎么样,高兴了吧。”唐俭笑道,心中却隐约浮现两分疑以天子雷厉风行的脾此事早应该解决,应该会在昨日庆功宴上,当众宣布,为何拖延到现在也没有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承陛下器重,心中自然欢喜。”侯君集笑道,伸手抓拿坛子,拨开封泥,醇香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
唐俭急了,连忙伸手夺回,怨声道:“这是我的……”
气。”侯君集嘀咕。
御书房中,书案之上,摆着一本折子,其上陈列出侯君集等人的名字,李世民提着朱笔,悬空在李靖名字的上面,迟迟没有落笔。
就如同唐俭所料,以李世民的脾早就拟定好几个立功将军的封赏,或是升官授勋,或是赐爵加食邑,唯独李靖名字之下,却是一片空白。
要说,这次西征吐谷浑,灭国之战,大胜而归,怎么封赏也不为过。然而,李世民却在犹豫,现在的李靖,已经是大将军了,又做过宰相,散官为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勋官为十二转上柱国,因破突厥之功,被封为代国公,爵位也是到了顶,而且是加实封户的食邑,再进一步,岂不是要裂土封王?
当然,也不是赏无所赏,封无所封,可以增加食邑,追封先君,或者赐爵子孙,这是最常用的办法,光宗耀祖,恩荫子孙,正是大丈夫的追求,想来李靖也不会拒绝的。
可是,在几乎是朝野上下都在赞颂李靖的功劳的时候,李世民虽然是个宽宏大度的皇帝,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上次,李靖击灭突厥之后,军功无人能企及,只是得了一个公爵封号,象征的头衔,与其功绩相比,似乎并不对等,后来,李世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样也未免会伤了功臣之心,所以升李靖为尚书右仆作为补偿,是为唐朝出将入相第一人。
现在,官封一品、出将入相的李靖,平定吐谷浑凯旋回朝,怎么封赏,才能够显得公平公正,却是成了李世民头痛的难题,心中愁肠百结,早知道,不应该让李靖率军西征的,可是除了李靖,朝中诸将,难堪大任啊。
李世民陷入了纠结之中,再次叹气起来,功高不赏,肯定不行,少赏,更加不可,赏罚不公,怎么能够服众,下次危战之时,就没有人拼命效死了,但是厚赏,那么以后李靖再立了大功,真是赏无可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捋着胡须,李世民眉目锁成了川字,说白了,作为臣子,功高震主,肯定不为人主所喜。
“陛下……”就在这时,书房之外,一个内匆步而来,伏跪外面,尖声求见。
李世民惊醒,搁下朱笔,合上折子,威严道:“进来。”
内急忙进来,行礼说道:“陛下,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有密奏呈上。”
“密奏。”李世民眉头跳了下,沉稳道:“呈上来。”
内连忙上前,双手呈上密奏,李世民拿来,轻轻挥袖,内自然明白其意,再次行礼,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官员上奏的方法,按照正常听程度,分为两种,一是皇帝临朝视事的时候,当场进奏,二是由下而上,一级一级的传递,有专的机构管理,呈送到皇帝手中。
自然,密奏却不在两者之中,可以通过特殊的渠道,直达天听,而且不用担心,自己所奏之事,会泄l出去,当然,有利自然有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通过密奏传递的,要是皇帝觉得,你所奏的事情,只是类似蒜皮,根本不值得一提的iǎ事,那么奏事的官员,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所以,轻易之间,很少会有官员,会选择呈送密奏的。
“高甑生,奉令夹击吐谷浑,未按期到达,贻误了军机,无赏……”李世民喃喃自语,动作却不慢,拆开了奏密,一目十行,过了片刻,如释重负……
次日,早朝,天子驾临,文武百官参谒,列席入坐,一众官员,敏锐的发现,御案之前,李世民表情略微有几分yin沉,不怒自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不等内宣布早朝开始,诸臣出奏议事之类的套话,李世民就冷声说道:“诸卿,昨日,朕收到一份密奏……”
李世民故意顿了顿,虎目含威,缓缓扫视百官,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不管心里有鬼没鬼,下意识的,纷纷低头避视。
自然,也有自觉上无愧于天地神明,下无愧于帝王百姓的直臣,心中坦然,目光清澈,与之对视,李世民没有理会他们,深深看了眼,低头垂视,眼睛微闭,如同坐禅安睡的李靖,口中说道:“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与广州长史唐奉义,密告……代国公李靖谋反。”
一阵死寂,霎时之间,百官惊呼,宫殿哗然,李靖脸微变,睁开眼睛,轻步列班而出,伏跪殿前,诚惶诚恐说道:“陛下,此乃诬陷,臣绝无谋反之意,请陛下明察。”
李世民不动声环视百百,淡声道:“诸卿觉得如何?”
一时之间,宫殿却是安静下来,众人心思各异,要说李靖想谋反,很多人是不相信的,可是能在朝中为官,哪个人不是长了颗七窍玲珑心,此事,不在于李靖是否谋反,而是在于皇帝的心思怎样。
一些人目光闪烁,揣摩李世民的心意,也有一些人,敢于直言,毫不犹豫,起身奏道:“陛下,李将军忠心耿耿,平日言行举止,皆无谋反的迹象……请陛下彻查此事,还李将军清白。”
“臣附议。”
“臣也附议。”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八十四章顺民
或许是觉得,只是片面之语,不足以完全听信,见到李靖解了兵权,递了辞呈,请自查办之时,李世民没有丝毫为难之意,甚至连关押软禁的念头也没有,只是让李靖回府休养,朝廷自然会调查此事。
随即,李世民乾刚独断,把这件事情,jiā给已经晋升为御史的马周来处理,宣布退朝,摆驾回宫之时,一些细心的大臣发现,皇帝的步伐,似乎要比之前轻快了很多……
翌日,变天了,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天地立即换了颜如絮如棉的雪uā,悄无声息的笼罩了宏伟壮观的长安城,不过在司天监的提醒下,城中的百姓,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往年也是这样过,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
不过,今年似乎比去年稍微冷了几分,才一夜而已,屋檐路面,就积了了厚厚的霜雪,唯恐积雪覆盖,压塌了屋顶,在初阳升起的时候,可以见到,不少百姓,爬上了瓦房,拿着扫帚,刷刷的清理雪片。
在百姓看不到的角落,也偶有几个乞儿受不住霜雪的侵袭,身体冻僵,去了另外的世界,长安令似乎也料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早早派出衙役巡视全城,若是发现这样的情况,立即将尸体收殓起来,送到城外义庄,妥善安置。
总体来说,长安衙的工作,还是做得比较到位的,至少在此之前,已经收容了一些老弱乞儿在慈善堂中供养,剩下那些身体健壮的乞丐,熬不过冬天,很多人觉得,他们是活该,没人会指责长安衙办事不力。
即使,有心仁善良的百姓,见到运送冻死乞丐出城的马车,心肠软,洒了几滴泪,嘘唏感叹了番,却没引起什么反响,因为大众的注意力,随着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出,高度的集中关注,哪里有心思理会那些命如草芥的乞丐。
“大将军李靖要谋反……”
乍闻这个消息,许多人立即摇头,表示:“不可能。”
“真的。”散播消息的那人,誓言旦旦说道:“昨儿上朝的时候,陛下亲自责问,大将军已经亲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亲口承认?”众人关注。
那人摇头,神秘说道:“当然……不是,这种事情,谁会承认呀,肯定是矢口否认啊。”
“废话。”众人纷纷表示鄙视。
随之,有人反驳说道:“李公南平萧铣、辅公佑,北破突厥,西定吐谷浑,扬我国威,功在社稷,怎么会反?”
“是啊,我见过李大将军,满面正气,分明是忠心护主之相……”一个算命相士,搁下了铁口直断的幌布,也跑过来凑热闹,三句不离本行,大谈相学玄理。
百姓的舆论,多数偏向李靖,毕竟在纯朴的百姓心中,不会考虑那么多是非功过,只是单纯的觉得,李靖打败了胡人,立了大功,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造反的,只要不是黑的,那么肯定是白的,这是百姓的普遍心理。
然而,文人书生之流,却一分为二的看待问题了,大部分人,敬重李靖的功劳与品行,自然觉得,他不会谋反,自然,也有少部分人,不管是出于标新立异的心理,或者本身就是yin谋论者,毫不怀疑,李靖有谋反的可能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当年李靖任隋朝马邑丞时,发现李渊有起兵之意,准备向隋炀帝杨广告密,却被机警的李渊逮捕了,要不是李世民搭救,恐怕已经化为灰飞了,难保不会因此记恨在心。
还有就是,袭击突厥之时,持军无律、纵士大掠、散失奇宝,连军队也治理不好,纵容士兵烧杀虏掠,可见李靖也不是道德完美,品行无缺的战神。
末了,有人感叹道:“唉,自古骄兵悍将,不知儒家君子之道,忘记了陛下救命之恩,以及赦公之罪,录公之功的宽宏大量,不思回报也就罢了,居然想要谋反,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屁话。”旁人愤然而起,拍案说道:“谁家的狗没有栓住,让其出来狂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有辱斯文。”那人满面涨红,手指发颤,气呼呼道:“某与你素无怨隙,为何要恶语伤人。”
“本来没有的,可是听你信口雌黄,污蔑李公,我岂能容忍。”说话的是个青年书生,偶像是投笔从戎的班超,以及破灭突厥,平定吐谷浑的李靖,听到有人抹黑自己心中的英雄,自然不能装聋作哑。
看到对方气势汹汹,那人有几分心虚,嘴上却不服输,强硬说道:“我只是猜测而已,你怎么可以肯定,没有这个可能况且李…他已经被免职彻查了,说明其中必有问题。”
“胡说八道,李公是自递辞呈,请求查办,以示清白,说明iong襟坦这才是君子之风,不像某人,不经证实,i下就加揣测,印证了iǎ人常戚戚之语。”青年书生不屑道。
“你,实在是欺人太甚……”
“欺你又怎样,看我打你。”
“啊”
往后一段时间,大街iǎ巷,酒楼饭馆之中,时常见到这个场面,文人士子,各抒己见,争论不休,不过毕竟是圣人徒,讲究君子动口不动手,斗殴的事情,自然很少发生。
不过,与民间ji烈议论的情况相反,朝廷官场却犹如一潭死水,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的bo澜,至于其中,会不会暗流汹涌,那就不为人所知了。
至于当事人,李靖,返回家中之后,立即闭谢客,无论是部将,还是亲戚好友上一律拒而不见,甚至连子nv,也不让他们踏出家半步,要不是家中仆役,时不时出购买柴米,恐怕真的是与世隔绝了。
消息不胫而走,一些人知道了,心中若有所思,摇头叹息……韩瑞就是如此,昨天在太常寺官衙,听到李靖谋反的事情,就明白,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了,从昨天到现在,总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的模样。”李希音问道,身穿晓月般的莹白衣裳,外披一袭雪白的貂裘,一双缃丝绣履翩步而来,伴随淡淡的香草芬芳,似有若无。
“没什么,朝廷的事情。”韩瑞说道,不想让黑暗的政治,玷污了李希音美好的心灵。
可惜,事与愿违,却听李希音轻声道:“是不是为了李大将军的事情?”
“你知道了?”想了想,韩瑞释然,毕竟事情在长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李希音又不是在深山之中,怎么可能没有耳闻。
李希音微微点头,俏脸掠过几分担忧,iǎ声道:“你觉得,这事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的。”韩瑞想也不想,十分肯定道:“是那个高甑生,在西征吐谷浑的过程中,未能按期到达,贻误了军机,李公斥责了他几句,并在军功簿上给他记了过,因此怀恨在心,所以串通广州长史唐奉义,诬告李公。”
“真的?”李希音有几分欣喜,又有些怀疑道:“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
韩瑞沉默不语,总不能告诉她,自己后知一千四百年吧。
幸好,李希音也没有多想,只是随口说了句,没有追问的意思,欣喜说道:“没事就好,翩跹师妹就不用着急了。”
韩瑞恍然大悟,差点忘记,李希音与李靖妻子张氏关系不错,与李翩跹更是感情深厚的同师姐妹,自然格外关心这件事情。
“放心,过不了几天,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了。”韩瑞安慰说道,不过从此以后,李靖只能在家闲居,英雄再无用武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帝王心术,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果然是至理名言,连李世民这种历史上难得的明君,对李靖这样的功臣,都不能完全的信任,要是摊上了昏庸的君主,下场可想而知,估计要和jing忠报国的岳飞那样,以莫须有的罪名,斩于风bo亭下。
所以说,不应该报怨,要觉得庆幸……韩瑞笑了,充满了自嘲和讽刺,自己似乎已经融入了时代,以当一个顺民为荣。
察觉韩瑞的异常,李希音iǎ心翼翼的扯了下他的衣袖,轻声道:“怎么,好像有些闷闷不乐,没事吧。”
韩瑞反手握住李希音的柔荑,轻轻拉扯,搂住她的温暖香软的身子,整个脑袋埋于撑得白衣薄透,高高耸起的iong脯上,只觉得温香透鼻,丰盈滑腻,又充满了弹倍感舒适。
突如其来,李希音自然惊吓,急忙观看左右,俏脸差红道:“别来,有人看到……”
稍微挣扎,发现韩瑞只是静静的枕着而已,没有其他动作,李希音慢慢平息心情,凭着特有的敏锐,觉察韩瑞低落的情绪,心中的柔软受到触动,纤手温柔抚mo着他的头发,也没有说话,眼眸充溢着无尽的爱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瑞轻轻的抬头,手掌依然搂住李希音的纤细腰肢,在她的香软柔上亲ěn了下,轻声道:“谢谢。”
“嗯。”李希音应声,白嫩葱指撩了下耳鬓发丝,一泓清水般的眼眸,渗出点点羞涩。
韩瑞说道:“我要出去了。”
“去哪?”李希音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家……”
意料之中的回答,李希音也不奇怪,温柔的伸出纤手,理顺韩瑞的衣冠,仿佛期盼远行丈夫归来的媳柔声叮嘱道:“早些回来。”
韩瑞轻轻点头,悠悠而去,李希音目送,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外,忽然听到侧边传来吱呀的声音,阁楼窗开了,郑淖约笑脸盈盈看了过来……
雪天地滑,马车很慢,到了李靖宅院之前,宽敞的街道,相比往日,更加的清冷,朱漆大紧紧关闭前几株华盖如轩的参天大树,繁茂的枝叶上,积满了厚厚的白雪,却没人清理,寒风拂过,摇摇y坠。
不过宅的台阶,却是颇为干净,不染片雪,却不是人为清扫,而是在前来拜访客人的践踏下,冰雪化成了水,蒸发消融。沿着众人的足迹,韩瑞走到前,轻轻的敲扬声道:“烦劳通报,在下韩瑞,求见李公。”
韩瑞耐心的等待起来,过了片刻,大依然纹丝不动,不过屋内有人说道:“阿郎吩咐,闭谢客,外面的客人请回吧。”
韩瑞轻轻皱眉,自然没有这么容易死心,再次求见,可是这回,等了好久,屋里再也没有动静,自然明白,李靖为了避嫌,真的不打算见客,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大之外,才会可罗雀,不然连韩瑞都来拜访,那些受到李靖提携的部将,怎么可能不见踪影。
人走茶凉的事情,在古代不是没有,但是忠义之士,却是占了主流,且不说,朝廷并没有证实李靖有谋反之意,就算李靖真的反了,有些人,真的会跟从响应,而且在失败之后,从容陪同赴死,愚昧也好,无知也罢,这是时代的观念,无须后人评价。
当然,事情真到了这种地步,以韩瑞的情,肯定会……咳咳,趋吉避凶,人之常情,不值得口诛笔伐。
不过,明白其中的原委,韩瑞自然不怕受到牵连,光明正大的前来拜访,可是李靖却没有接见的意思,韩瑞犹豫了下,回到马车之上,仆役请示道:“郎君,要回去了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绕行,去后韩瑞吩咐道。
仆役应声,收拢缰绳,稍微抖动,驱马慢行,顺着街巷,向宅院的后而去,也没多久,马车悠悠停了下来,韩瑞以为到地方了,掀开车帘一看,顿时愣住了。
却见的巷子之前,挤满了车马与行人,其中有布衣百姓,有文人书生,有贩夫走卒,自然少不了将士军卫,可谓是三教九流,包罗万象。然而,众人齐集在这里,却没有发出多少声响,静悄悄的,守候在之前,即使知道,开的可能不大,却没人愿意离开。
看到眼前的场景,韩瑞心中感慨万端,走后的历史,果然是源远流长……
也难怪,李世民会这样猜忌,功高震主自然是主要原因,偏偏李靖又深得人心,即使明白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心,但是李世民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的李渊,是怎么在部将的撺掇下,起兵造反的。
黄袍加身的事情,不仅只是宋太祖赵匡胤的专利而已,古代可是有不少例子,以史为鉴的李世民,焉能不知,驾驭功臣,一向是恩威并用。
韩瑞相信,李世民与李靖君臣之间,定有默契,如同当年,击灭突厥,挟大功凯旋归来的李靖,受到萧瑀的参奏,不作解释,更不争辩,只是顿首谢罪。
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好辩解的,士兵们万里出征、浴血奋战,在攻破敌城之后,难免会有些抢掠之举,夺取敌人的物资补给军用,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孙子兵法有云:“取敌之利者,货也;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
李世民知兵事,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等的错误,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只不过是利用此事,告诫李靖不要居功自傲、忘乎所以,好比现在,李世民知道李靖没有反心,但是有人上告,自然顺水推舟,想要通过这件事情,敲打李靖,让他继续戒骄戒躁、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
然而,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清楚李靖不会有危险,主动引退,闭谢客,不过是明哲保身的策略而已,但韩瑞还是来了,因为他心里很是惋惜,不想见到一个举世无双的大事军家,从此以后,闲居在家,直到老死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最大的耻辱,对于将士来说,马革裹尸才是最好的归宿,战场才是施展才能的舞台,李靖也不例外,不然,吐谷浑入侵,李靖得知此事,却主动向李世民请缨,而且多年以后,李世民y伐高丽,李靖不顾年老多病,慷慨表示愿意为国出征。
可见,多年的隐居生活,根本没有磨灭李靖纵横沙场的意志,心中热血不消,只是为了家族与子孙的平安,不得不ji流勇退而已。
古来英雄,能够做到这点的,少之又少,不是其他大臣,不知道自古功臣,不得善终的惨痛教训,而是舍不得放下手中的权利,可谓是生命不息,官y不止,所以,才显得李靖的难能可贵,也是由于此,韩瑞才觉得,不应该让这样的英雄,就此埋没。
不过,心中虽然有良策,但是连李靖的面,却没能见到,却让自诩诸葛孔明再世,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韩瑞,束手无策,高叹奈何。
就在韩瑞左顾右盼,思索怎么求见李靖之时,身材魁梧的韩壮,在人群之中走了过来,轻声招呼道:“阿弟,你也来了。”
“十八哥。”韩瑞眨眼,忽然惊喜道:“你能不能帮我向常卫打个招呼,就说我有急事求见李公。”
“没用的。”韩壮苦笑说道:“我试过了,他根本不理会。”
呃,韩瑞愕然,顿时一阵恼火,也难怪刚才在前自己叫喊了半天有急事求见,守的仆役都不理会,原来是有了前科,人家根本就不信了。
“我们等了大半天了,有人甚至从昨天至今,未曾离开半步,无论怎么哀求苦劝,可是却没人开韩壮忧心忡忡道:“大家担心,大将军是不是……”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什么?”韩瑞皱眉道:“你们不要胡思乱想,杞人忧天,这件事情显而易见,分明是姓高的诬蔑李公,侍御史马周我知道,精明强干,明察秋毫,这点伎俩,肯定瞒不过他的。”
“嗯,马御史,就是上次,为你脱罪那个?”韩壮问道。
“就是他。”韩瑞点头,认真道:“而且,你也不想想,李公纵横沙场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岂会把区区的小事放在心上,现在说不定,正在书房里捉棋杀将呢,兴致正浓,哪有心思理会我们。”
明白韩瑞是在安慰自己,不过韩壮心里也觉得舒服了很多,回身看着高墙宅院,忍不住轻轻叹气,喃声道:“希望如此。”
琢磨着翻墙进院,会不会给李家的守卫射杀下来,况且这样,也太跌身份了,韩瑞识趣的打消了这个念头,又看了眼人群扎堆的巷子,开口说道:“十八哥,我们走吧,李公的脾性我多少有些了解,既然决定要闭门谢客,那么肯定不会再见任何人,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回家,想个主意,给李公洗清冤屈,更有意义。”
“怎么洗清?”韩壮急声道,旁边众人,也侧着耳朵聆听。
韩瑞沉吟说道:“现在朝廷,不是委任官员调查此事么,办案讲究的是人证与物证齐全,不然空口白话的,谁会相信,想来办案的官员,必然会到军中盘问将士,搜集证据,你们都跑来这里,要是有些小人,搬弄是非,继续诬蔑李公怎办?”
“多亏阿弟提醒,此事不得不防。”韩壮脸色微变,深以为然,连忙与旁人打了个招呼,匆匆回去了。
其他将士也没有怠慢,觉得回去为李靖作证,比留在这里的作用更大,也纷纷转身离开,剩下不少文人书生,布衣百姓,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谁在提议,大家前去助威,为李公佐证,一时之间,群情鼎沸,一呼百应,哄然而去,很快消失在巷子尽头。
韩瑞摸着下巴,轻轻摇头,真是民心所向,换了杨广在位,才不管李靖立了什么功劳,直接砍了再说,免得威胁到自己,隋朝大将史万岁,就是由于击败达头可汗,杨广十分猜忌,十分干脆的杀了,一了百了。
李世民却不会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有功不赏也就罢了,还枉杀有功之臣,岂不是让众臣寒心,所以就算知道了这事,也不会非常在意,反正只要李靖明白帝心就成,至于其他,都是旁枝末节,不会有什么影响。
想得透彻,自然不会为韩壮等人担心,韩瑞看了眼宅院后门,还是没有动静,轻轻摇头,知道今天真要白来了,挥手示意道:“好了,现在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役应声,一挥马鞭,骏马滴答而去,晃悠悠的转弯,辘轳在积雪的路上,压出一道清晰的痕迹,朝着安邑坊的方向而去……
不久之后,回到家中,仆役安置车马,韩瑞抖了下衣袍,细微冰雪霜屑簌簌掉落,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甚至乎有些官员,已经准备上奏,想要恳请推迟早朝,就是不知道李世民是否批准,不过以他勤政的性格,估计同意的可能性不大。
其实,朝九晚五的日子也不错,韩瑞脑海掠过一缕怀念,走进了房中,炭火正旺,温暖如春,有几分僵冷的身体,也随之解寒,还是在家里舒服。
“郎君,这么快就回来了。”一个婢女迎了上来,脱开韩瑞的外袍,另外拿了干爽舒适的衣袍给他换上。
韩瑞轻轻点头,随口问道:“夫人在哪?”
“在东厢,崔夫人又来了,陪她聊天解闷。”婢女说道。
掐算就是十天半个月,郑淖约就要临盆,崔氏来得频繁,正是韩瑞所希望见到的,毕竟有个经验丰富的岳母在旁边照料,他可以放心不少,也在考虑,干脆请她搬来小住,免得雪天往来麻烦。
心中寻思,韩瑞向东厢走去,考虑到郑淖约怀孕在身,忌讳高温寒冷的气候,所以厢房的摆设,十分讲究,先在正门摆上十二面宽大的丝绸屏风,然后在角落搁放炭盆,又怕炭火旺盛,使得室温升高,又以石棉,也就是火烷布围罩半边,隔绝了部分火焰,温度十分适中。
这个时候,韩瑞自然不会考虑什么奢侈节俭的问题,一切以郑淖约的安全为重心,无论怎么布置也不为过,要不是技术与条件限制,还想弄出个可以随意调节温度的仪器来。
韩瑞绕过屏风,走进了厢房,听到动静,崔氏回头,笑道:“符节,办事回来了?”
“算是吧。”韩瑞不想多提李靖的事情,微笑说道:“岳母大人来了,恰好小婿有件事情与你商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事?”崔氏说道:“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韩瑞走到郑淖约身边坐下,拉着她的纤手,轻笑说道:“是这样的,淖约……”
“搬来小住?”崔氏愣了下,继而大喜,连忙点头说道:“不成问题,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颇有几分雷厉风行的风范,崔氏立即走了,心里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可是说了几次,郑淖约都没有同意,幸好女婿通情达理……
看着母亲的身影,郑淖约无奈一笑,轻声道:“要给夫君添麻烦了。”
“这话可不对,应该是我给岳母大人添麻烦了。”韩瑞歉意说道:“照顾你,本来是我的责任,现在却让岳母大人帮忙,我心里羞惭。”
“夫君千万不要这样想。”螓着靠在韩瑞的肩上,郑淖约柔声道:“能够遇到夫君,是我前世今生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如此……”
两人相依相偎,过了许久,郑淖约说道:“对了,夫君,此行是否顺利,李公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家闭门谢客,在外面徘徊了半天,连门都没得进去。”韩瑞摇头说道,幸好不只是自己而已,不然真的十分丢脸。
“唉,李公素有贤名,怎会惹上这种是非。”郑淖约柳眉轻蹙,忧虑说道:“想来张夫人与翩跹妹妹,现在肯定非常担心吧。”
就是贤名惹的祸事,韩瑞心里嘀咕,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大家都知道,李公没有谋反之心,况且,陛下也是相信李公的,不然怎么会让他回家休养,想来朝廷很快就能把事情调查清楚,为李公昭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轻轻点头,叹气道:“李公是仁厚长者,平日没少照顾夫君,现在出了这档事情,于情于理,也要前去探望。”
“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韩瑞头痛道:“实在不行,只有翻墙了。”
郑淖约轻笑,嗔怪道:“这等小人行径,亏夫君说得出口。”
“那么,就没有办法了。”韩瑞说道,总不能破门而进吧。
“夫君真是当局者迷。”郑淖约微笑,提醒道:“为何不向希音妹妹求助,要知道她与翩跹妹妹可是……”
“对呀。”韩瑞幡然醒悟,惊喜道:“师姐上门安慰师妹,没有理由不开门。”
“明白了,那还不快去。”郑淖约笑盈盈道:“见到张夫人与翩跹妹妹,记得帮我向她们问好,好言安抚劝慰……”
“好的。”韩瑞从善如流,低头吻了下郑淖约,感叹说道:“好媳妇,真是贤内助。”
看着轻快而去的韩瑞,郑淖约甜蜜微笑,轻声道:“坏蛋,又来撩拨人家……”
李希音住在西厢,一个精致的小院,人家的庭院坪地,多数种了花花草草,就她这里种了各种耐寒的药材,在她的细心栽培下,即使现在天上已经下了冰雪,可是药材的枝叶,却长得十分葱郁青翠,隐隐散发出沁人的药香。
在白雪皑皑的环境中,多了丛绿色,的确十分着眼,韩瑞来到庭院,忍不住欣赏片刻,泥土明显有翻动的痕迹,枝叶又沾着水珠,痕迹新鲜,水珠又没化,说明李希音肯定在房中,随之上了台阶,轻轻的敲门,耐心的等待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骊山道观习惯了独立生活,李希音不适应有人服侍,就算韩瑞硬给她安排了几个使唤的婢女,可是没过几天,她就全部退了回去,韩瑞无可奈何,尊重她的意愿,不再勉强了,所以开门的速度,自然会慢了片刻。
果然,过了半响,才传来李希音绵软的声音:“谁呀。”
韩瑞嘴角微笑,却没有回答,继续敲门。
“小桃?”李希音猜测道,一阵碎步而来,房门半开,顿时*光乍泄,韩瑞大饱眼福。
只见李希音滑顺如缎的青丝秀发,似乎有几分湿润,如云如瀑披散在纤美香肩上,应该是才泡了个汤浴,只披了件小衣轻袍,光滑的香肩裸露在外面,圆润**曲线挺耸,由衣襟胸口下望,半隐半现的,勾勒出一道诱人的深壑。
小衣短小,勉强遮掩腰臀,下边露出雪白修长的纤秀小腿,俏生生泛着灼灼如华的光泽,一双小巧裸足莹白如玉,剔透玲珑,仿佛天生天成的玉雕,未染半纷尘色,犹带着点滴晶莹水珠,轻轻地踩着精致的木屐,在房间木板上拓下微乎其微的淡淡水痕。
意外的惊喜,韩瑞仔细打量,发现从上到下,无处不美,看得眼花缭乱,恨不能多生两双眼睛,可以专注的观看每一个地方。
“啊,怎么是你。”李希音俏脸飞红,纤手下意识的挡在胸前,轻轻一压,反而显示出**的丰满圆润,充满了弹性。
“找你有点事……”韩瑞目光游移寻觅。
李希音终于反应过来,俏脸晕红密布,顾不上理会韩瑞,直接合上房门,美妙的身姿,消失在韩瑞的眼帘,让他有几分遗憾。
半天,穿戴整齐的李希音才重新开门,目光似嗔似怨,有点儿委屈,低声道:“不声不响的过来,故意欺负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似乎有些过分了,韩瑞急忙解释道:“只是想给你个惊吓,呃,不,是惊喜,谁知道你……”
“给药材松土浇水,沾了些污迹,所以汤浴。”轻嗔薄怒,风情万种,李希音纤手撩了下耳边的青丝,嗔怪道:“怎么,不行呀。”
“行,怎么不行。”韩瑞连连点头,拍胸说道:“下次提前告诉我,我来帮你……烧水。”
韩瑞的坏心思,李希音岂能不知道,白眼相向,妩媚生姿,羞嗔道:“懒得理你,说吧,有什么事情?对了,你不是去拜访李公了么,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就是这件事情,去了,不得其门而入,所以回来,请你帮忙。”韩瑞说道。
李希音莫明其妙,惊讶道:“我?怎么帮忙?”
“简单……”
的确简单,恰巧可以与李翩跹见面,李希音自然答应下来,与韩瑞出门而去,上了马车,再次出发前往李靖宅第。
马车宽敞,完全可以容纳三四个人,韩瑞却故意坐在李希音身旁,尽管没有什么动作,可是素雅的香气,却扑面而来,或者是汤浴之后的缘故,气息更加的清新,别具撩人的味道,加上马车慢行,也有几分颠簸,肌肤时不时挨挨碰碰,却是心神摇曳,不饮自醉。
车厢气氛暧昧,尽管气候寒冷,李希音却心中有种莫名的躁热,轻轻掀开帘布,假意观看环境,掩饰俏面浮现的晕红,冷不防,却觉得纤手一暖,落入了韩瑞的掌中,更是有些心神不定,气息也有点浮了,忍不住象征性的挣扎了下,轻声道:“快到地方了,你别闹。”
正事要紧,韩瑞也没有胡闹,只是拉住李希音的纤手,身体轻倚车厢,慢慢的沉思默想,待会见到李靖,应该怎么应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希音见状,呼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落,忽然一阵难以抗拒的力道涌来,不由自主的,身子向前倾倒,伏在了韩瑞的怀中,差点惊呼出来,幸好忍住了,心中羞愤,轻拧了韩瑞两下,身子就软了。
不久之后,马车停在了李靖宅第的正门之前,车夫提醒道:“郎君,到了。”
“嗯,知道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韩瑞并没有出面,只是青丝秀发有两分凌乱的李希音,慢慢的掀开帘布,轻盈走到李靖府邸的门前,轻扣门环,脆声道:“翩跹师妹在家么?”
门后的仆役,本来听到敲门声,就要按照惯例,高声回拒来访的客人,可是外面传来的却是女子的声音,顿时就愣住了,而且还是要找小娘子的,自然不敢轻易做主,更要打听清楚情况,所以小心翼翼道:“请问外面的娘子,怎么称呼,找我们家娘子,有何事情?”
“鄙姓李,是朝圣宫的女冠,来探望翩跹师妹的。”李希音说道:“烦劳小哥,帮忙知会。”
“李道长稍候,小的去去就回。”仆役说道,这种事情,的确不是他可以决定的,连忙去汇报管家。
管家也觉得为难,曾经见过李希音,自然清楚,她与李翩跹的私交情谊,要不是在特殊的时期,根本不用考虑,直接开门迎接了,现在却不好决断,只得向女主人张氏汇报情况。
“希音,她怎么来了?”张氏皱眉,不是不欢迎,而是怕李希音受到连累,轻轻叹气道:“真是有心了。”
管家点头,迟疑道:“夫人,你看,人已经来了,是回拒,还是……”
“迎进来吧。”张氏沉吟说道:“一个小女子而已,犯不了什么忌讳,让翩跹亲自去迎接,别人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了。”管家说道,退了出去。
一会儿之后,宅第大门旁边的小门,悄无声息的开了半边,忽见白影晃动,闪出一个美丽小姑娘,生得肌肤胜雪,发如乌黛,娇俏的小脸,白如凝脂,一双清澈透明似水晶般纯净的眼眸,充满了天真烂漫,好像不染红尘浊世的天山雪莲。
“希音师姐。”小姑娘左顾右盼,有些奇怪道:“不是说师姐来了么,怎么不见人影。”
马车轻轻驶来,挡住了小门,帘布撩开半边,李希音探身笑脸,轻声道:“翩跹。”
“师姐,你来了。”李翩跹欣喜,雀跃上来,拉住李希音的纤手,低声道:“师姐,我很想你,还有师父她们……”
“我们也想你。”李希音轻声道,心中涌起了怜爱,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在李翩跹心中,留下阴霾才好。
“真想回山看你们,可是阿娘又不许,特别是这两天,阿爹明明已经回来了,可是大家好像不怎么高兴。”李翩跹叽叽喳喳说道,好像兴奋的百灵鸟。
李希音微怔,李翩跹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看到她充满纯真的小脸,也随之释然,毕竟没有人舍得伤害一个天真可爱的少女,破坏她心中的美好。
轻快的说了片刻,在随行婢女的提醒下,李翩跹才反应过来,小脸流露几分羞涩之意,赧声道:“唉,瞧我,光顾高兴了,都忘记请师姐进门。”
“没事,习惯了,你这个迷糊的小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正……”李希音微笑,轻盈下了马车,搂住李翩跹,柔声说道:“走吧,带我去拜见师姑。”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呀,好久没见了,阿娘肯定也十分想念师姐。”李翩跹说道,反过来扯着李希音,轻步向庭院走去。
可是才进了宅院,没走几步,却见见个身材魁梧,体形健壮的护卫围了过来,李翩跹眨了眨清澈明亮的眼眸,不解道:“几位护卫叔叔,怎么了,为何要拦着我们呀。”
“娘子,我们不是拦你,而是拦他……”一个护卫说道,指向她的身后。
李翩跹莫明其妙,回头一看,却见后面多了个人,顿时惊吓了下,退了两步,定神再看,拍了拍小胸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小脸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招手道:“韩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也是来看翩跹的么?”
“是呀。”肯定回答,韩瑞神态自若,厚颜笑道:“听你希音师姐说,你在家里闷坏了,所以过来探望你。”
居然连小姑娘也骗,众人鄙视,李希音也有几分嗔怪,拉着李翩跹的小手,微笑说道:“师妹,这是个坏人,你以后少理他。”
韩瑞无语,女人嘛,口是心非,可以理解,朝小脸迷惑懵懂的李翩跹笑了笑,随之拱手说道:“常侍卫,在下求见李公,能不能行个方便,帮忙带路啊。”
常海走了出来,神情有几分欣慰,不过还是坚持原则,严肃说道:“韩小子,大将军不见外客,你还是回去吧。”
“常叔叔,为什么要赶韩公子走呀。”李翩跹奇怪道:“以前阿爹也是过他家,现在他来我们家作客,也是礼尚往来啊。”
“就是这个道理,还是翩跹娘子冰雪聪明。”韩瑞非常赞同。
常海瞪眼,但是也不能向李翩跹说实话,只得和蔼解释道:“翩跹娘子,你忘记了,大将军才回来,需要静养休息,不能让人打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的,我不吵,只是来找李公下棋而已。”韩瑞说道,信口雌黄,只能骗下小姑娘而已,所以李翩跹自然相信了。
“下棋,好呀。”李翩跹天真道:“这两天,阿爹总要二哥陪他下棋,我都能看得出来,二哥很不情愿,可惜我下不好,阿爹不让我陪他,不然就接替二哥了,现在韩公子来了正好,可以陪阿爹下棋,二哥肯定也十分高兴。”
陪同下棋是假,怕李德奖出去胡闹才是真的,韩瑞心里猜测,一脸嘘唏,高手寂寞似的说道:“那是自然,不是我自吹自擂,要论棋艺,京城之中,除了李公,没人是我的对手,所以才上门拜访,但求一败。”
这样还不是自吹自擂?众人脸色古怪,见要不要脸的,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李希音勉强忍住拂袖离去的冲动,妩媚的眼眸,轻瞪了眼韩瑞,拉住李翩跹,小声说道:“师妹,男人的事情,我们少管,去看师姑吧。”
哦,李翩跹迷糊应声,招了下白生生的小手,小脸甜笑道:“常叔叔,韩公子,我和师姐先走了,哺食快到了,待会一起用膳。”
到了这个地步,下面的事情,两个女子,的确不适合参与了,韩瑞微笑点头,和声说道:“待会再给翩跹娘子写首诗,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真的?”李翩跹明亮的眼眸,多了几分喜色。
真会讨人欢心,李希音似嗔似怨的横了韩瑞一眼,急忙拉着李翩跹的小手,盈盈而去,纤步曼妙多姿,消失于垂花拱门之后。
两个女子走了,场面的气氛,立即为之一沉,多了几分凝重之意,常海板着脸,肃容道:“韩公子,难道不知此事轻重,非要上门招惹麻烦。”
“能有什么麻烦?”韩瑞笑问道:“谁的麻烦?我?还是李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公子,何必装糊涂。”常海叹息道:“李公知道你们的心意,可是非常时期,与你们见面,恐怕会拖累了你们,所以才决定闭门谢客,你们应该体谅李公的心情,不要上门拜访,这样对于大家都有好处。”
这番话可谓掏心剖白,语重心长,若不是看在多年袍泽兄弟,韩瑞七伯的情分上,常海绝对不会这样直言不讳的。
韩瑞明白,所以也郑重说道:“常侍卫坦诚,我也不虚伪,今天而来,真的是有要事与李公商议。”
“何事?”常海问道。
韩瑞说道:“事情关系重大,只能与李公面谈。”
常海皱眉,心中权衡起来,按照以往的印象,韩瑞不是那种信口开河之人,或许真的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当然,也不排除,这是谎言,毕竟看他刚才的表现,也不是没有可能。
“常侍卫,不用考虑了。”韩瑞微笑说道:“我都已经进门了,翩跹娘子也承认,我是李家的客人,邀我用膳,你还想把我往外撵,不是待客之礼。”
常海没好气道:“恶客上门,没乱棍打出,已经不错了。”
“这样,就多谢常侍卫手下留情了。”韩瑞行礼道。
白了韩瑞一眼,常海沉吟了片刻,终于决定道:“你等着,我去给你通报,要是李公不愿意见你,那我也没有办法。”
“呵呵,那是自然,谢谢常侍卫了。”韩瑞欣然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房之中,列着几排书架,架子上面,摆着密密麻麻的书卷、竹简,书卷与竹简泛旧,上有时常翻动的痕迹,可见这些并不是附庸风雅的存在,外人来了,肯定觉得奇怪,毕竟在他们的想象之中,认为李靖是举世闻名的大将军,家中肯定会收藏诸多兵器,然而书房之中,却丝毫不见,反而充满了书香气息。
此时此刻,李家父子正在对弈,李靖执棋跳马,围死了李德奖的红帅,教训说道:“心不在焉是临阵大忌,取死之道也。”
“知道了,父亲。”李德奖垂头丧气道,他根本不想下什么象棋,而是想出门,联络四方好友,为父亲奔走,洗脱谋反的罪名。
然而,无论他怎么苦求,李靖却不允许他离家半步,李德奖真的不明白,父亲为朝廷立下了诸多汗马功劳,甚至两灭敌国,功高盖世,不予赏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知子莫若父,李德奖的心思,李靖怎能看不出来,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没错,决定亲自看住李德奖,免得他在外面胡闹,惹出不能收拾的祸事,
相对,还是长子比较稳重,尽管也不能继承自己的兵法衣钵,可是承袭爵位之后,保证李家的绵延还是不成问题的,年老体弱,李靖也看开了,再多的功名富贵,怎能与家人平安相比,知足者常乐,不知道德奖什么时候才能领悟这个道理。
“摆棋,继续。”李靖淡声道,心中叹气,却没有点明,因为他清楚,李德奖年轻气盛,没有足够的阅历,就算告诉他这个道理,也肯定会不以为然,置之脑后。
心中憋气,却不敢违背父意,李德奖万分无奈,有力无力道:“是……”
就在这时,常海走到房中,故意弄出点动静,轻声道:“将军,韩公子求见。”
“谁……”李靖转念一想,似有几分惊讶道:“韩瑞?”
“正是。”常海点头,如果来人是韩壮,就不称为公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来做什么?”李德奖有些奇怪,眼珠子溜转。
常海含糊其辞:“他说……找将军下棋,似乎有什么事情。”
“下棋,好呀。”李德奖欣喜道:“象棋就是他发明的,与父亲对弈,肯定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十分尽兴,快请他进来。”
常海纹丝不动,只是看着李靖,他不是李家的奴仆,而是李靖的部曲,平时还会斟酌听从李家其他人的吩咐,现在却分得清楚主次,只遵从李靖的号令,
李靖不动声色,淡然道:“不是说了过么,闭门谢客,他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韩公子已经进门了,赖着不肯走。”常海憨厚说道:“总不能撵他吧。”
“嗯?”瞄了眼常海,李靖皱眉道:“怎么回事,谁给他开门放行?”
这个黑锅可不能背,常海连忙说道:“是翩跹娘子,情况是这样的,刚才……”
“骗门而进,这种事情,他也做得出来?”李德奖瞠目结舌,不知道应该予以鄙视,还是为之佩服。
“兵不厌诈……这个小子。”李靖一笑,沉吟说道:“告诉他,老夫西征之后,疴疾日侵,腰脚疼疲,筋力衰竭,正在休养,不宜见客,请他回去吧。”
常海有些失望,不过却应声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亲,韩瑞好心前来拜访,你怎么不见他。”李德奖不解道,很想跟上去,向韩瑞打听外面的情况。
“一个小小的太常博士而已,末流小官,有什么好见的。”李靖说道,倨傲不屑的口吻,与往日截然不同,分明是故意为之。
李德奖语塞,按照以往的脾性,他肯定非常赞同李靖之语,李家可是堂堂的国公府第,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可是现在,谋反两字,好像一块大石头,紧紧的压在他心里,差点透不过气来,要不是见到父亲,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恐怕要崩溃了。
即便是如此,李德奖也难以静下心来,思绪万千,如果……万一……要是……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很是揪心,渴望了解朝廷与民间的动态,哪怕是负面的消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毕竟无知,才是最大的恐惧。
一眼看穿儿子的心思,李靖说道:“德奖,你心乱了。”
滔天大祸近在眼前,怎能不乱,李德奖深深吸了口气,一语不发,继续摆棋,身为李家男儿,就算是死,也不能胆怯。
李靖微笑,目光掠过赞许之意,就在这时,常海又走来了。
“走了?”李靖问道。
“没有。”常海摇头,表情怪异道:“韩公子表示,他最近研习医书,已经通晓推拿之术,愿为将军治疗,呃,这是药方,请将军过目。”
连人都没见,却开了药方,不是骗子,就是神仙,在常海看来,韩瑞多半是前者,李靖也是这样认为的,有几分啼笑皆非。
想了想,李靖心中一动,淡声道:“药方拿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常海连忙递上了手中未密封的书信,其实他十分好奇里面写了什么,使得韩瑞这么自信,将军看了,一定会同意面见。
不过,古人十分着重信件的隐私,不要说私下观看,就是坐在李靖旁边的李德奖,见到李靖拿出信页展开浏览,也本能的偏开视线,专注的打量棋盘。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李靖一目了然,平静如水的眼睛,突然多了两分波澜,目光闪烁,掠过思虑之色,久久不语。
“父亲……”过了片刻,李德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问道:“信里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普通的治病药方而已。”随手将书信折叠起来放进怀中,李靖说道:“常海,请人过来,恰巧老夫下了几盘棋,坐得有些久了,肩膀酸硬……”
常海愣了,反应过来,连忙应声而去,心里嘀咕,什么药方,谁信谁是傻子。
过了片刻,在常海的带领下,韩瑞疾步而来,行礼之后,也不客气,列坐于李靖的对案,叹气说道:“要见李公,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仅大费周折,而且连杯解渴的清水也没有。”
即使知道韩瑞是在开玩笑,不过李德奖却听不顺耳,撇嘴说道:“又没邀请,是你偏要来的,能怪得了谁。”
“德奖,来者是客,不得无礼,还不下去烫酒,招待客人。”李靖挥手道,分明是要与韩瑞密谈的加热,李德奖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告退而去。
随之,李靖又吩咐道:“常海,德奖心性未稳,你帮我去看住他,免得他趁机出门惹事。”
常海应声,看了眼韩瑞,带着几分疑虑,悄然无声的走了,出了书房,顺手把门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笑了,小声说道:“李公,这样的阵势,传扬出去,不是密谋,也没人相信。”
“既然明白,那你为何要来。”李靖神态自若,因为他知道,就算李世民知道此事,也不会在意,要密谋,韩瑞还不够资格。
幸好李靖没有直言,不然韩瑞肯定倍受打击,不过这也是实情,古今中外,无论是起兵造反,还是宫廷政变,手里没有兵权,注定只是镜花水月,难以成事。
韩瑞不过是个小文官,的确是有几分背景,可是一个兵卒也指挥不动,而且与李家只是素有交往而已,关系谈不上有多么的亲密无间,亲疏有别,就算李靖真的要谋反,找人共商大事,这么多的将士部下可以招集,怎么也不会轮到韩瑞。
不过,对于韩瑞,或是惜才,或是韩七的原因,李靖心里,自然有几分好感,也动了提携的念头,只是这个时候,都有些自身难保的感觉,若不是……李靖真的不想见韩瑞,以免大家牵扯过深,拖累了他的前程。
韩瑞笑道:“李公府第,又不是龙潭虎穴,我怎么不能来。”
“不是龙潭,是泥潭,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不明白趋吉避凶的道理,偏要进来,不怕陷下去了,不能脱身么。”李靖说道,目光泛出少许复杂。
“不怕,我年轻,耐摔,不要人扶,也能爬起来。”韩瑞展颜笑道:“再说了,天亮,郎郎乾坤,真是泥潭,我早就避之不及,怎会涉足其间。”
眼睛掠过一抹异色,李靖说道:“眼力不差,倒是看得清楚……”
“我是旁观者清。”韩瑞谦逊道:“最让人佩服的还是李公,已经身在局中,陷入困境,却跳出了局外,找到了破解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角飘逸自嘲的笑容,李靖摇头说道:“什么局中,局外,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老了,不想折腾了,趁着还想动弹,也该为子孙考虑。”
“怕是不然。”韩瑞轻声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仔细观察李靖,发现他神情平静,波澜不惊,韩瑞叹气,代沟呀代沟,再次认清事实,自己果然没有王八之气的范儿。
忽然,李靖似笑非笑道:“小子,说到大虫,也不知道避讳,你这个太常博士,未免有些名不副实啊。”
李唐皇室的基业,就是李家的祖上李虎奠定下来的,所以李渊称帝之后,立即追封祖父李虎为帝,封建社会讲究上尊者讳,民间百姓自然把老虎称之为大虫,文人士子提到这个字的时候,偶尔直言不讳也无妨,可是作诗文章,就要仔细斟酌了,要么干脆避免提到老虎,要么就是换字,比较把骑虎难下,改为骑兽难下……
韩瑞不是正经的官学出身,不过在虞世南等人的提醒下,也比较注意避讳的事情,现在不慎提到,没有想到李靖,大事不理会,却揪住小节不放,心里真是哭笑不得,五味杂陈。
幸好,韩瑞也明白,类似李靖这种智慧堪比妖孽,心志坚毅无匹的牛人,仅凭几句文青语言,肯定动摇不了他们如同钢铁铸造的心神,不然,早就因为各种小挫折,在历史的长河中销声匿迹,岂会闯下赫赫威名。
所以,韩瑞也不打算再玩小伎俩,直接说道:“言归正传,李公,小子此次不请自来,冒昧上门拜访,却是为了向你请教兵事。”
李靖哂然,玩味说道:“你也算是闻名遐迩的文人名士,以诗赋文章扬名天下,怎么会对兵事感兴趣。”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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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上次邀你同行西征未果,以为你专心文学,看不起匹夫之勇,现在又来问兵事,真是让人不解。”李靖淡然说道,颇有几分诛心之意。
“李公此言好生奇怪,谁说文人就不能知兵事了。”韩瑞十分坦然,反驳说道:“远的有班超投笔从戎,诸葛武侯六出祁山,祖逖闻ji起舞,谢安谈笑用兵……近的就不用多说了,弘文馆学士,哪个不是熟知军机之人。”
“差点忘了,你不仅文章写得uā团锦簇,口舌之利也是厉害非常。”李靖说道,似乎有意顾左右而言他。
“一般,一般。”权当成夸奖自己,韩瑞乐滋滋道:“书生嘛,手无缚ji之力,那么也只有卖嘴皮子了,不然真是百无一用了。”
“惫赖。”李靖笑了,摇头说道:“这般自贬,传扬出去,iǎ心有人口诛笔伐。”
“正常,不遭人嫉是庸才。”韩瑞说道,好像在暗示什么。
李靖顿了下,装做没有听到,一边收拾象棋,一边说道:“好了,不要兜圈子,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是你在绕好不好,韩瑞暗暗撇嘴,抚了下嘴的绒须,郑重其事的问道:“李公,你觉得府兵的前景怎样?”
“府兵的前景,什么意思?”李靖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沉换了个问法,请教道:“李公估计,大概在什么时候,朝廷废除府兵,各地的折冲府会名存实亡,只有虚名而已。”
李靖脸变了,轻喝道:“iǎ子,口出妄语,不怕陛下治你妖言众之罪。”
“没有这么严重吧。”韩瑞满不在乎道:“自古以来,随着朝代的更迭,兵制也时常变化,可见世上根本没有永恒不变的物事,府兵也不例外。”
李靖捋须,沉默不语,韩瑞继续说道:“况且,我查过资料了,府兵源自北魏,当时,只有鲜卑人才可以参军,汉人只能务农,到了北周,迫于兵源短缺的形势,汉人也被募充作府兵。”
韩瑞觉得,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北方的汉人,逐渐掌握了军权,才得以把落入胡人手中的江山,重新夺了回来,可见政权是从枪杆子出来的话,一点儿也不假。
“那又如何?”李靖问道,依然不动声
“府兵的特点是兵农合一,战时为兵,战后为农,广募百姓入伍,免其课役,一人充当府兵,全家编入军籍,不属州县。”韩瑞说道:“主要任务,就是番上宿卫和征防。”
“不错。”李靖点头,神情不变。
“平时务农,农闲练武,有事出征,军资、衣装、兵器,甚至赴役途中的粮食,都是自备的,不用朝廷负担。”韩瑞分析说道:“这样,可以舒缓朝廷的财政,不会出现汉代那样,打了场大战役,国库就空虚无粮的情况。”
“这些,你明白,我也知道。”李靖说道:“相对汉代的缇骑、执戟、世兵,府兵是良法,自然会长期存留,朝廷怎么可能废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长期,是指二三十年的话,我却是认同。”韩瑞笑道:“之后,就难说了。”
“为何。”李靖问道。
幸好是李靖,有足够的耐心,聆听韩瑞的“胡言语”,要是换了其他格暴躁的将军,客气点的,嗤之以鼻,直接拂袖而去,要不就是干脆的大耳光煽去。
“李公觉得,府兵的基础是什么?”韩瑞补充说道:“赖以存在的根本,只要失去了,不用朝廷废除,府兵就名存实亡。”
眼睛掠过思索之过了片刻,李靖若有所得,却没有说话。
韩瑞轻轻感叹道:“都说,汉代之衰,亡于太平道、黄巾军,可是又有谁知道百姓之苦,富者有连阡之田,贫者无立锥之地,乡闾屡困于征徭,帑藏因兹而耗竭,这种情况下,也难怪要效仿陈胜吴广……”
子,慎言。”李靖淡声说道:“朝廷实行均田之制,致使百姓安居乐业,又给府兵授永业田,纳入军籍,免除课役,岂会出现你所言的后果。”
作为即得利益者,韩瑞不能评击世家贵族土地兼并的恶行,不然,不仅把自己摆在李靖的对立面,而且也是在否定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轻淡说道:“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开枝散叶,子孙满堂,然而田地有限,总有授尽的那天。”
李靖好像有些不以为意,轻声说道:“那是百年以后的事情了,何须我等心。”
韩瑞顿时无语,也对,除了皇帝之外,哪个大臣,吃饱了撑的,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情,要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李靖说道:“府兵坏了又如何,朝廷设有禁卫,南、北衙军,战力与府兵相比,虽然稍逊了一筹,可是胜在可以随时招募补充。”
“这个,就是我想要说的。”韩瑞击案,微笑道:“府兵到长安宿卫,由十六卫分领,出兵征防则由朝廷任命将军统率,调遣时必须持兵部签发的文书、鱼符,经折冲府将士核对后,才得发兵,战争结束,兵散于府,将归于朝,这样,有效防止将帅……拥兵自重。”
李靖慢慢的捋须,神情终于有两分不自然。
韩瑞慢条斯理道:“特别是边境战事繁多,长期以往,府兵久戍不归,迟早会逃亡,那么只能用募兵以防,可是招募的士兵,终日在军营之中,受到将军节制,若是……”
“够了。”李靖怒喝,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等将士对于陛下的忠诚,还是想要挑拨离间。”
李靖久经兵事,身经百战,浴血沙场,身中的凶煞之气非常浓重,平时修心养收敛起来而已,而今盛怒之下,突然迸发出来,好像温驯的iǎ猫,变化成为吃人的猛虎,无形的目光锐利,如同实质的刀锋,一下子就将韩瑞镇住了,心中忐忑,惴惴不安。
幸好,韩瑞心中无愧,过了半响,脸有些发白,摇头说道:“李公,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没有其他意思。”
“好个就事论事,怎么在我听来,却是故意针对朝廷将士。”李靖声音微冷道:“莫不是觉得,天下太平了,就应该收兵入库,放马南山,将士归于野,这样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李公误会了,若是我真有这样的心思,今天也不会上拜访。”韩瑞苦笑道,历史早就有例证,无论是什么政体,想要长期维持统治,必然要文武并重,即使是在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一个国家如果没有足够的武力,再怎么富裕,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羊罢了。
李靖脸稍缓,淡淡说道:“说了这么多危言耸听之语,谁知道你是何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居心谈不上。”韩瑞也松了口气,犹豫了下,坦诚说道:“只是希望大唐可以长盛不衰,华夏百姓少受些灾难。”
李靖眼睛掠过一抹讶意,随之微微皱眉,若不是听出韩瑞语出真心,真的要开口质疑了,不是觉得韩瑞的愿望不切实际,而是听出了韩瑞的暗示,说了半天,韩瑞还是觉得,武将的权势过大,容易出事。
不过,李靖也不是普通的武将,能够效仿张良急流勇退的举动,不仅需要大毅力,也要有大智慧才能下得了决心,就算韩瑞不暗示,也能明白,无论文臣武将,拥有大权力之时,很容易滋长野望,而手握兵权的人,野心更加强烈。
从古到今,毫无例外,汉代七国之王莽篡位,曹挟天下令诸侯,曹丕夺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晋统一天下不久,又有八王之士族南渡,大将军桓温y废帝自立……最近就是隋末之时,当时的李靖,仍然忠于杨广,发现李渊想要起兵,还要告密呢。
要知道,李渊可是杨广的亲戚,反隋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迟疑,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史以来,为了争夺帝王之位,父子手足相残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李世民就是很好的例子,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李靖发现皇帝猜忌自己之后,立即果断的主动引退,免得给家人带来灾祸。
心念百转,李靖反而平静情绪,淡然说道:“其志可嘉,日后必为朝廷栋梁之材。”
“栋梁什么的,却是不敢奢望。”韩瑞摇头说道:“不过是想尽分心意而已,毕竟有国才有家,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人,朝廷强盛,百姓自然安居乐业,更能避免五胡华的事情再次发生。”
“或许,李公觉得,我是杞人忧天。”韩瑞无奈一笑,自嘲说道:“毕竟李公两次出征,横扫漠原,胡人闻风丧胆,纷纷归附,奉陛下为天可汗,接受大唐的节制,我觉得魏中之言非常有道理,今其来降,不即诛灭,彼鸟兽野心,非我族类,弱则伏,强则叛,这是天绝对不会改变。”
“当然,斩尽杀绝,的确是有失仁和。”韩瑞说道:“怀柔之策,自然不错,但是却不能失去防范之心,免得与以前那样,匈奴灭了,又冒出鲜卑来,鲜卑亡,突厥盛,焉知以后,又是哪个部族……”
“自然,水无常势,云无常形,天下没有万世的王朝。”韩瑞iǎ心翼翼,字斟句酌道:“不过华夷之辩,还是要重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要保证,中原江山,落在汉人建立的王朝手中,不再被野蛮的异族统治,那简直就是浩劫,不知道多少汉家文化,就是在那些时期,消失殆尽的。
李靖神态如常,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在故意装糊涂,轻捋乌黑飘逸的长须,慢声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防范?”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韩瑞一脸自信,ji扬说道:“朝廷也是如此,只要中原军马强盛,试问天下,谁能与之争锋?”
“听起来,好像有点儿道理。”李靖微笑一笑,又问道:“那么你觉得,现在朝廷的军马不强盛么?”答应是明显的,不强盛,怎么可能平定天下,横扫漠原。
所以,韩瑞十分干脆的摇头,真心诚意的说道:“纵观古今,大唐虎贲,唯有吞并六国,统一天下的秦军,以及汉代封狼居胥山,临瀚海而还的羽林军可以比拟。”
李靖轻轻点头,虽说大唐军队不是他缔造的,但是多年以来,指挥各部南征北战,纵横天下,可以说,李靖的大半生,多是在军营渡过,对于军队的感情,自然是非常深厚,也难怪听到韩瑞诋毁府兵将士,会沉不住气,怒声辩驳。
“可是,iǎ子觉得,朝廷的军马,还可以更加强盛。”韩瑞贼心不死。
罗嗦了半天,终于切入正题了,李靖瞥视,淡然道:“你有何办法?”
“李公何必故作不知。”韩瑞笑道:“不是已经给你过目了吗。”
从怀中取出书信,慢慢的展开,上面只有四个字,笔法龙飞凤舞,颇见功力,李靖低头看了眼,沉声道:“军校,武举,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校,顾名思义,如同官学,不过不是授人诗书**,而且传授兵法武略的学校。”韩瑞兴致勃勃说道:“武举,也是与文人的科举类似,只是考较的不再是诗赋文章,而是弓马骑以及谋略……”
韩瑞滔滔不绝,述说着军校与武举的各种好处,其实也不用他多说,以李靖的聪明才智,只是由于时代的局限不能与韩瑞相比而已,只要稍微点醒,立即明白透彻。
不过,正是由于清楚明白,武举且不说,可行很高,可是军校……李靖心中思起伏,难以平静,要知道在古代,兵法谋略,也是属于敝帚自珍的绝技,只在iǎ范围内流传,不是父子传承,就是自学成材,或者得到军中将领的赏识传授。
李靖目光微聚,直视韩瑞道:“官学教授诗书文章,可以教化百姓,然而,兵法,却是凶器之流,若是人人习之,岂不是天下大
“怎么可能。”韩瑞笑道:“民间百姓舞枪棍,习武成风,按照李公之意,那岂不是要禁武,或者如同秦朝那样,集天下兵器铸十二金人,村户共用一柄菜刀。”
李靖笑了笑,轻声道:“你不是这样认为而已,必然会有人这样驳斥。”
“没有关系。”韩瑞说道:“以陛下与朝中大臣的远见,肯定知道其中的好处,推行实施即可,其他人的看法,可以忽略不计。”
李靖沉默不语,过了片刻,问道:“如此良策,何不上奏陛下?”
“李公觉得,是否可行?”韩瑞问道:“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
“自然,十分完善,没有遗漏之处。”李靖神情复杂,十分肯定,强行压住iong中的涌动的心情,自然清楚,只要有军校存在,代代相承,朝中的武将,绝对不用担心文官的崛起,影响到他们的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中权贵,特别是功勋武将,尽管格各异,或是暴烈,或是粗鄙,或是憨直,不过,肯定没人是傻子傻蛋,自然可以从近几年来,李世民的连番手段,看出皇帝扶文抑武之心,但是胳膊拧不过大ui,给敲打几次,诸如尉迟恭这样的功臣大将,也只得默认了这个事实。
反正,只要天子,不要鸟尽弓藏就行,况且,天下虽平,但是外国还没有灭尽,不怕没有用武之地。当然,这样不免有几分自我安慰之意,朝中有谁是薄淡名利的圣人?谁愿意放下手中的权力?无非是圣意难逆而已,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天子针锋相对,纯粹是嫌命长了。
而今,在韩瑞的陈述下,陡然发现解决之道,李靖没有欣喜若狂,喜形于已经是养气功夫十足了,不过,心里仍然有些微疑虑。
“可行就好。”韩瑞松了口气,欣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恳请李公,将此策献予朝廷吧。”
“什么?”李靖惊愕,疑虑扩大,充满了不解,本来以为,韩瑞只是想要请教自己,其中的利弊,加以完善,然后呈现给天子,也算是难得的功劳,升官恩宠不在话下,却没有想到,他却请自己为之,岂不是把功劳拱手相让,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
李靖仔细揣度,自己本身,已经功高盖世,引得天子猜忌,再出风头,好比火上浇油,说不定功劳未录,反受其咎,不过看韩瑞的模样,不是那种心机深沉之人,或许只是好心,却没有考虑如今的形式,办了坏事而已。
有可能,这个笨iǎ子认为,把计策呈献上去,皇帝为赦免自己“谋反”之罪,李靖若有所思,嘴角多了抹微笑,摇头说道:“贪功之事,某不屑为之,还是你自己呈递吧。”
子官职卑微,呈递也没用。”韩瑞可怜兮兮道:“贸然上奏,恐怕未到御案,就给人截了下来,或者就是陛下看了,训斥我不知轻重,坏了越级奏事的规矩。”
“胡说。”李靖笑斥道:“百官疏奏,皆由机枢大臣掌管,广开言路,你呈递治国良策,朝廷大臣只会嘉许,怎么会拦你奏章,况且陛下又是雄主明君,自然明白你计策之妙,只有加官进爵的可能,岂会训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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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威难测,谁知道会不会。”韩瑞心里嘀咕,就要再劝之时,却听外传来阵阵敲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立即止声。
“常海?”李靖问道:“什么事情?”
“将军御史马周求见。”常海说道,隐约有几分愤然。
皇帝将李靖“谋反”之事,jiā给马周调查,而今他上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无论是了解情况,还是收查证据,都不受人欢迎,没有棍打出,已经是常海知道关系重大,不敢恣意妄为,免得雪上加霜,给李靖增添麻烦。
李靖也不迟疑,立即说道:“有请。”
“既然如此。”韩瑞也十分识趣,连忙起身说道:“iǎ子就不打扰李公处理正事了。”
事情的轻重缓急,李靖分得清楚,顺水推舟道:“待了结此事,再你与详谈。”
韩瑞点头,心中欣喜,看来自己今天没有白来,至少李靖心动了,或者可能不再产生隐居家中,远离政治的念头。
房轻开,韩瑞行礼,友好的朝常海微笑,步伐轻快走了出去,发现被乌云笼罩的阳光是那么的灿烂明媚,真是白雪飘霜,风和日丽……
望了眼韩瑞,常海回头,iǎ声道:“将军,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来的目的达成了,心里自然高兴。”李靖说道,喜怒不形于眉微皱出深思熟虑之意,要不要参与这事……
常海听不懂,却也没问,憨厚笑了,遵奉李靖的命令,带着几个仆役,开迎客。
过了片刻,马周来到客厅之中,毕恭毕敬的向李靖行礼,随行不带文书笔吏,若不是身穿正式的官袍,旁人可能会误以为,这只是一次i人的拜访,绝对料不到,牵扯到诛族灭大祸的谋反之事。
李世民的心思,马周没有琢磨,或者已经琢磨透了,今天上拜访,不过是例行公事,在李靖没有定罪之前,仍然是朝廷的重臣,再说马周又不是那种,得意便猖狂的iǎ人,所以态度尽管不亢不卑,却多了几分客气。
没有故意让李靖难堪,只是履行职责,向他了解某些情况,而且也不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李靖声名赫赫,肯定不会谋反,或者李靖位高权重,必有不臣之心,而是不偏坦,不徇i,站在中立的角度,不偏不倚的的打听情况。
可能,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李世民,才会放着朝廷那么多的大臣不用,却让马周负责此事,看中的无非是马周的公正,不然,随意找个听话的大臣,只要稍微暗示,无中生有的冤案,就是这样产生的。
时间不大,当事人非常配合中,了解自己想要知道的,马周就告辞而去,李靖也不挽留,吩咐常海礼送,就起身向后园走去。
马周不过是的御史,与李靖的地位,相差悬殊,却来审问自己,如果换了个心iong狭窄的人,肯定会觉得非常憋屈,气愤,汉代的李广就是如此,出征匈奴的时代,由于m途,贻误了军机,朝廷派人问责,李广认为是种侮辱,干脆利落的自杀了。
然而,李靖却是不同,虽然自iǎ也是出身贵族家庭,祖父为西魏殷州刺史,晋封永康公,父亲是隋朝赵郡太守,封临汾襄公,更有个名满天下的舅舅,就是捉住过陈后主的隋朝名将韩擒虎,这样的家庭,才造就了兼资文武,出将人相的李靖。
身为县公的后代,即使不是长子,李靖的前途,也不用发愁的,可是在十六岁,到四十六岁这段时间,李靖的仕途经历,却非常的坎坷,直到四十岁以后,才担任马邑郡丞,与少年时代的意气风发相比,真是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要知道,当时隋朝的大臣,对于李靖可是非常赏识的,权臣杨素,更是称赞李靖有王佐之才,日后必为宰相,十六岁,就出任长安功曹之职,后来升为殿内直长,相对来说,也算是朝廷要职,凭借父亲与舅舅留下来的人脉,前途肯定会一片光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由于兄长与突厥jiā战,吃了败仗,李靖受到到牵累,被贬出了朝廷,在地方担任县令,耽误了十几年功夫,好不容易积功升为马邑郡丞,又险遭杀身之祸,因为准备告密,给李渊逮捕,临刑之时,幸得李世民求情,才逃过劫难。
之后,李靖以布衣身份,征战四方,军事才能渐渐显l出来,证明当年隋朝大臣的眼光,的确是具有独到之处,没有看错李靖,出将入相,功高盖世,声名显赫,举世皆知,胜过了李家祖先,以及舅舅韩擒虎。
几十年的坎坷经历,造就了李靖坚毅似铁的心志,iong襟气量,也要比常人想象中的更加宽广,包容,岂会在意区区的iǎ事,别说马周上拜访打探,就是召去衙盘查,也照样心若止水,无y则刚。
后园的uā草树木,被白的雪uā,包裹覆盖住了,景与平日相比,虽然有几分单调,不过也另有一番韵味,李靖走到园子之中,却见到张氏与李希音同席而坐,低声笑语,似乎在探讨什么,前面搁着沸腾的水壶,撒了茶末,清香飘逸。
不远处的亭子之中,韩瑞与李德奖在对弈,下的是围棋,不过李德奖的心思,明显不在棋盘之上,时不时抬头向园看去,颇有同分坐卧不安,发现的李靖的身影,立时l出笑容,就要叫唤之时,白影晃动,娇俏纯真的李翩跹,已经扑了过去。
“耶耶,怎么现在才来。”李翩跹甜声道,清脆的声音,好像涓涓溪流,沁人心脾。
李靖的心情本来不错,现在见到nv儿娇憨的笑颜,更加喜形于轻笑道:“有点儿事,耽误了片刻,客人来了,你怎么不去陪同,反正独自玩耍?”
“没有呀。”李翩跹笑盈盈道:“阿娘与师姐在煮茶,我在给她们收集雪uā。”
“好啊,融雪为水,十分纯净,用来煮茶,味道清香,回味无穷,不过雪冷,不要伤了自己的iǎ手。”李靖笑道,momo李翩跹的iǎ脑袋,表示鼓励。
“没事。”李翩跹雀跃道:“我缠布了……”
“翩跹,雪够了,茶汤准备好了,快些过来,阿娘教你分茶。”张氏笑道,看了眼李靖,发现他目光如常,轻轻点头,心中随之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我要学凤点头……”李翩跹欣喜而去。
李靖微笑,走到亭子之中,这个时候,李德奖哪里还有对弈的心情,直接弃子,迎李靖坐下,iǎ声问道:“父亲,马周前来,是何居心?”
“不要胡猜测,人家不过是奉公行事罢了。”李靖淡然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情总有真相大白,水落石出那天,陛下乃是圣明天子,明察秋毫,只要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父亲光明磊落,可是架不住有人yin险狡诈,诬蔑陷害蔽圣听,要是陛下一时糊涂,听信了谗言,那个时候,李家……”李德奖忧心忡忡,忽然意识到韩瑞在旁,连忙止声。
“德奖兄放心,公道自在人心。”韩瑞说道:“陛下与朝中大臣,相信李公的品行,绝对不会做出谋逆之事,再过不久,必然会还李公清白。”
“希望如此。”李德奖默默不语。
适时,李翩跹招着白嫩的iǎ的,娇声道:“耶耶、二哥、韩公子,清香美味的茶汤已经分好了,快些过来品尝。”
听到清脆悦耳的声音,亭中颇有几分沉闷的气息,顿时一扫而空,三人立即l出笑容,欣然而去,列席而坐,各自捧着了茶汤,轻抿了口齿留香,洗涤心尘。
“不要忘记了,其中也有我的功劳哦。”李翩跹邀功似的说道。
众人轻笑,随之自然不吝于赞美之词,夸赞连连,李翩跹眉开眼笑,月牙似的清澈眼眸透出盈盈光泽,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事情,立即笑嘻嘻道:“对了,韩公子,刚才说要给我写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看来,韩瑞一眨眼,目光游移,却见园子之中,植有几株青松,文思立时泉涌而来,清声诵道:“大雪压青松,青松ing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呃,李翩跹的眼眸,掠过几分m糊,不明白松树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其他人却心知肚明,这首诗是赠给李靖的。
“冬天到了,un天也不远了。”韩瑞微笑说道:“*光明媚,冰雪自然消融,那个时候,翩跹娘子就能出踏青游玩了。”
“真的,我要上骊山。”李翩跹发现自己有些ji动,吐了粉嫩的iǎ舌,iǎ脸微红,羞涩说道:“人家好久没有去看望师父她们了,有点儿想念。”
目光掠过歉意与怜爱,李靖慈祥笑道:“怎么不说,过几天有空,让二哥陪你前去。”
下意识的看向张氏,见母亲没有反对之后,李翩跹iǎ脸笑容灿烂,欢呼雀跃道:“谢谢耶耶,谢谢阿娘,谢谢二哥……”
在李翩跹天真烂漫的笑容中,众人受到感染,会心而笑。
不久之后,韩瑞与李希音告辞而去,坐在适应的车厢之中,李希音轻声道:“这事真的已经解决了?”
“其实本来无事,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韩瑞喃声道,不知道是在说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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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气,即使是家境贫寒的低层百姓,也会留在家中,卷着打着补丁的被褥,蜷缩在床榻角落中,悠然安睡,若不是迫不得已,想来没人愿意在外面行走的,不过世间万事万物,也有它公平的一面。
有得必有失,朝廷的官员权贵,在低层百姓的眼中,那是仰视的存在,可是在这种时刻,却不敢留恋温暖舒适的被窝,以莫大的毅力,从温柔乡中爬了起来,冒着冰冷雪雾,颤颤栗栗的向皇城而去。
每当这个时候,一些官员,特别是有些年纪的大臣,情不自禁的怀念杨广,要是这位皇帝在位的话,肯定不用这么辛苦,且不说要冒着严寒风雪晨起早朝,恐怕连官署都不用去了,反正在最后的几年,炀帝只顾享乐,哪有临朝视事的心思。
当然,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也只有在心内的深处,稍微想下,瞬息之间,就掐灭了,根本不敢再冒出一丝一缕,虽说,现在是圣明天子在位,素来仁厚宽宏,不计前嫌,但是众所周知,再仁慈的皇帝,也容不下腻臣,
谋反、欺君、大不敬,这些,都是不能赦免的滔天大罪,稍微沾边,今后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前途可言,甚至连性命都难保,更不用说主要的策划者,绝对是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重罚,谁敢轻而视之。
所以,朝廷某些官员,十分佩服李靖,在暴风骤雨之中,居然这么镇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真不愧为当朝名将,易地而处,很多人觉得,自己肯定坐不住,奔波走动是必然的事情,不像李靖那样,闲居在家,闭门谢客,不闻世事,一点儿也不关心案情的进展。
当然,朝廷从不缺乏聪明人,他们自然理解李靖的举动,这种情况下,一动不如一静,无为才是有为,奔走只会增加皇帝的怀疑,清者自清,大家心中有数。
早朝开始,文武百官列队进殿,宫殿之中,点明火把灯烛,角落摆着数十只暖盆,炭火正红,众人鱼贯而入,立即觉得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冻得微僵的身体,慢慢的软化下来,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
文武百官,小心翼翼的活动身体,舒缓筋骨,值令内侍见到了,却别过目光,笼在袖中的手掌,不停的摩挲,忽然发现殿门珠帘晃动,急忙停下动作,轻轻咳嗽了声,众人好像收到信号,瞬息之间,场面好像定格起来,待李世民龙行虎步进行,看到的就是文武百官满面肃然,恭候大驾的模样。
“参见陛下……”就在李世民落坐的同时,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李世民抬手,示意朝臣平身,完成了礼仪,百官归位列坐,又开始进入早朝议事的环节。
到了冬季,不仅动物休眠,连人类的活动也减少了,无论是边境地区,还是中原各州县,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朝廷大臣的也轻松了很多,即使明白这是由于大雪封山,交通不顺的原因所至,不过天意难违,大家却不会去点破,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
在冬季的二三个月里,长安城与京兆各地联系,也颇费几分力气,更加不用说千里之外,万里之遥的地方了,消息不畅,政务自然减少,才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全部解决完毕,等了片刻,发现百官没有奏对,在李世民的示意下,内侍连忙宣布散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有人细心观察,就会发现,李世民摆驾回宫之后,文武官员却没有如同往常那样,匆匆忙忙的返回官署,而是稍微磨磨蹭蹭,微缩身体,不情不愿,慢慢吞吞的走出温暖如春的宫殿,迎着风雪的时候,却飞快而去。
同时,要是有人仔细留心,也会发现,侍御史马周,并没有离开宫殿,而是在一个内侍的引领下,来到了李世民处理政事的殿阁之中,殿阁自然非常暖和,不过四方角落,却不见暖盆火炭,也不知道热源从何而来。
念头一闪而过,马周恭敬行礼道:“臣参见陛下。”
“平身,赐坐。”李世民说道,旁边的内侍,连忙拿来丝绸暖席,搁在侧边,马周也不客气,稍微拘谨的谢过之后,轻轻跪坐下来。
随之,李世民轻描淡写问道:“马卿,代国公之事,调查得怎样了?”
自从当日,将这件事情交给马周查办,直到现在,已经将近半个月,期间,李世民从来没有召见马周,动问此事的进展情况,不闻不问,朝上朝下,提都不提,仿佛已经忘记似的,然而,了解皇帝心性的权贵却非常清楚,这样的表现,不是漠不关心,而是非常的重视。
涉及到谋反的大案,作为皇帝,一点儿也不关心,恐怕没人会相信,李世民却偏偏没有丝毫动静,无论是两个原因,一是非常相信李靖不会谋反,二是十分相信李靖不会谋反……
朝中的大臣,哪个不是人精,乍闻李靖谋反,就觉得事情不对,当时没有想明白,事后如果再不清楚,那么脑袋真是给驴踢了,看人家君臣,一个淡定,一个淡然的模样,就应该明白,什么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与李靖私交不错的功臣大将,没有站出来为他辩驳的原因,一是没有必要,二是真说话了,不是帮忙,而是帮倒忙,听到李靖闭门谢客,他们就领会其意了。
撇清,孤立,朝中无援,没人照应,这样的臣子,怎么可能谋反成功,不管是真是假,至少李靖表现出来,李世民也愿意相信,那么自然就是真的了。
马周自然是明白人,不然这些天,早就求见李世民,向他汇报案情情况了,不像现在,不温不火,被动的等侍皇帝的召见。既然是聪明人,那么也不会玩什么花样,听到李世民的垂询,马周表情如故,恭敬说道:“回禀陛下,据臣多日查探,代国公并无谋反的迹象。”
“嗯。”李世民理所当然的点头,也懒得故作惊讶,淡声说道:“那么盐泽道行军总管高甑生与广州都督府长史唐奉义岂不是诬告。”
“正是。”马周肯定说道:“据臣了解,在进击吐谷浑时,高甑生贻误军机,受到代国公斥责,心怀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有凭证?”李世民问道。
“有。”马周干脆回答,从衣袖取出几份信件、文书之类,递给内侍,轻声说道:“这些,是高总管与唐长史的串通书信,还有高总管亲卫的供词……”
不要奇怪马周怎么得到这些证据的,身为奉旨办案的钦差,能够调动的力量本来不小,况且还有很多古道热肠的好心人士从中帮忙,要是连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实在是有负马周未来贞观名臣的声名。
内侍呈上证据,李世民随意翻阅了下,不动声色道:“朕知道了,辛苦马卿查明真相,使朕没有冤枉好人。”
“分君分忧,这是为臣分内之事。”马周轻声说道,也十分识趣,立即告退而去。
事情就此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李靖无罪,一道圣旨由宫中传出,判定高甑生以诬罔罪减死,流放边疆,消息传了出去,可是在某人刻意的安排下,朝廷十分平静,却没有引起丝毫波澜,甚至于连民间的一些百姓,也不知道李靖已经洗清了冤屈。
不仅圣旨低调,甚至连冤情昭雪的李靖本人,也表现得十分低调,即使知道,自己无罪,却依然没有解开闭门谢客的禁令,继续阖门自守,杜绝宾客,虽亲戚不得妄进,明白李靖心思的人,自然十分理解,心中叹气惋惜,不明白的……也不要紧,真是反目成仇了,对双方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
风波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平息了,李世民没有趁机杀戮功臣,以绝后患,李靖再次逃过杀身之祸,平安无事,这个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的结果,或许会令一些人心中失望不已,但是大多数的人,却是非常高兴。
毕竟,在他们心中,李世民是圣明天子,李靖社稷功臣,两者应该并存才对,要是……那么不仅有损李世民明君的形象,其他功勋权贵,不免心寒,涌现兔死狐悲之感,对于朝廷来说,将会是个巨大的打击。
幸好,李世民克制,李靖忍让,事情得到完美的解决,一切风平浪静,君臣相知,日后必然成为千古佳话,众人感慨万端,习惯性的歌功颂德起来,不过,也有人心中暗叹,可惜了代国公李靖,从此以后,英雄怕是再无用武之地。
众人心思各异,或是惋惜,或是黯然,或是高兴,或是幸灾乐祸,不一而足,但是纷纷认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就此了结之时,一辆普通的马车,悄然无声的朝皇城方向而去,在僻静的安兴门前停下,数十个军卫立即警惕注视,车帘掀开,一人下来,很快就惊动了宫中的李世民……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宫是秘密最多的地方,换句话说,在万众瞩目之下,所谓的秘密,有的时候,也自然不是什么秘密了,至少代国公李靖进宫会见皇帝,两人在御书房中,畅谈了一天,期间甚至连午餐也没用,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闪电般的,传到朝廷权贵耳中。
自然而然,引起了众人的密切关注,出奇的,他们却没有议论,仿佛不知道这事似的,各司其职,安然工作,当然,心中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仔细的揣度,李靖进宫,为了何事?拜谢皇帝给自己洗脱冤情,或是不满意朝廷对于高甑生的处罚,或者干脆就是进宫表达自己的愤怨……
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纷至沓来,众人浮想联翩,不过猜测终归只是猜测,不管心里多么好奇,却没人敢进宫探个究竟,毕竟好奇心再是旺盛,也不能与自己的小命相比,有无数的事例可以证明,在官场上,知道不该知道的下场,往往十分悲惨。
所以,直到黄昏时刻,李靖出宫,返回家中,依然没人去探问,他面圣的原因。
又是几天过去,众人发现,一切如常,李靖依然闲居在家,闭门谢客,皇帝照样勤政,临朝视事,没有任何异常举动,种种迹象可以表明,其实李靖进宫面圣,真的没有什么缘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见面罢了。
至少时间长了点,这个……说不定两人谈笑风生,下棋对弈,一时忘记了时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一些人猜测,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是半信半疑。
如果,只是普通的闲聊,绝对不可能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况且君臣两人的自制力,远胜于常人,岂会那么容易沉浸于对弈游戏之中。
其中,必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诸如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几个重臣,以他们对于皇帝的了解,敏锐的察觉,这些天来,李世民心神恍惚,甚至于在早朝的时候,也偶尔走神,只是由于掩饰得当,众人才没有发现,但是绝对瞒不过几个心腹大臣。
毕竟,几个大臣,跟随李世民已经有二十年,彼此之间的关系,不仅是普通的君臣而已,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知己,能让李世民这样失神的,肯定不是小事,而且多半是与李靖有关,不过,既然李世民没有垂询的意思,几个大臣,也不好主动为君分忧。
有的时候,表现的过于积极,也未必见得是好事,虽然揣摩上意是官场生存之道,不用开口,底下的人,就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把事情办得十分妥当,上位者自然非常满意,不过也容易引来猜忌,皇帝肯定不会喜欢一个,能够摸透自己想法的臣子。
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种,就是很好的例子,帮助越王勾践灭了吴国,却由于智深似海,时常让勾践感觉自己的智商不高,非常自卑,找不到丝毫的优越感,干脆逼文种自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说,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就是这样,愚昧无知的臣子,皇帝肯定不会用,表现得太过聪明也不行,真正拥有大智慧的臣子,自然明白藏拙的道理,即使皇帝知道你是装的,但是做出了姿态,识时务,知进退,皇帝岂有点破之理。
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这也就是为什么,儒家中庸之道,在官场上盛行的原因,不过能够把握其中精髓的,寥寥无几,长孙无忌应该是其中之一。
长孙无忌在朝廷的地位,确切的说,应该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十分特殊,不仅是被提拔于仇敌手下的魏征等人不能与之相比,就是房玄龄、杜如晦他们也稍有逊色。
在朝中权重无比、恩宠无匹,身兼外戚和元勋的双重身份,却与某些骄横外戚绝不相同,自然更加注意避嫌。
特别是近些年来,在妹妹长孙皇后多次劝告下,深得和光同尘之道,不管事,不理事,专心享受荣华富贵,广纳美婢,豢养歌ji,夜夜笙歌,使得子女的数量,差不多能与李世民相比,为长孙家族开枝散叶,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不过,身为李世民最为信赖,推心置腹的忠臣良佐,有些事情,不是长孙无忌想要不管,就可以避开的,就在长孙无忌倚在软榻上,享受美婢温柔服侍之时,一个内侍从宫里而来,传达了李世民的口谕。
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长孙无忌只得舍下香软的美人,披上厚厚的衣帽,迎着呼啸冷风,上了奢华香车,慢慢的朝皇城而去,到了皇城门下,出示令牌,军卫稍加检查,也不用长孙无忌下车步行,立即予以放行。
马车悠悠的在宫城中畅通无阻的行驶,能够享受这种待遇的,放眼京城权贵,屈指可数,就是皇室宗亲,公主驸马,也未必有这样的权力。自然,持宠成骄,不是长孙无忌的风格,很快,马车到了宫殿附近,长孙无忌立即下车,走到宫殿之前,按照规矩,让内侍前去通报,得到允许之后,才轻步走了进去。
宫殿富丽堂皇,铺着五彩斑斓,鲜艳绚烂的地毯,十分绵软舒适,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寒冷气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一墙之隔,就是两种不同的环境。自然,家里的布置,也与这里类似,长孙无忌绝对不会感到惊奇,轻步来到宫殿的中央益,轻轻伏跪下来,毕恭毕敬的行礼。
“平身……”李世民抬手,笑容和煦,犹如春风,赐坐是正常的,吩咐内侍拿来暖手的雄黄石,奉上烫好的温酒,这个才是额外的待遇。
长孙无忌躬身言谢,解去斗蓬披风,递给内侍拿去烘干,接过暖石,小饮了两杯温酒,顿时觉得浑身暖和舒畅,好像是不胜酒力,脸上多了抹浅浅的红润,然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脑袋十分清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问李世民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长孙无忌举杯,又抿了口美酒,微笑说道:“魏侍中酿造的醽醁,芬香似兰,入口轻柔,进了腹中,却化作暖流,不愧为珍奇。”
“呵呵,魏徵的酒,可不好求,兴致来了才酿造,数量极少,宫里只有两坛,辅机想要,待会就拿回去吧。”李世民笑道,对于口舌之欲,并不是十分看重。
“如此,就多谢陛下了。”长孙无忌欣然说道,并没有拒绝。
李世民笑了笑,吩咐几句,宫殿的几个内侍连忙拱手退下,片刻之后,宫殿之中,除了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再无其他人存在。长孙无忌故作不知,倒了杯酒,举在手中,低头轻嗅酒香,却没有品尝。
这个时候,李世民起身,离开龙案,走了过来,长孙无忌连忙长跽,就要站起来,李世民微微摇头,按住他的肩膀,席地而坐,取杯,斟酌,自饮,眉头轻皱眉,露出了忧虑之色。
适时,长孙无忌也不好装聋作哑,轻声问道:“陛下似有忧愁之意?”
唉,李世民轻轻长叹,没有说话。
李世民的表现显而易见,长孙无忌更加不能装糊涂,连忙说道:“君忧臣辱,陛下有何烦心之事,不妨直言,臣愿意为君分忧。”
“前几天,代国公李靖入宫。”李世民顺水推舟,捋须说道:“与朕会谈,滋事体大,朕不能轻易决断,故而烦忧。”
“既然如此,不妨召集群臣商量,集思广益、群策群力……”长孙无忌在做最后的努力,想把自己从中摘出去,根本不用多想,连皇帝本人也觉得为难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必然十分麻烦,一个人怕是扛不住,自然要找人帮忙分担。
“言之有理。”李世民点头,轻声说道:“不过事情牵扯过广,朕想先听你的意见,再作决定,是否公布于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掠过一抹激动,就是为了这份信任,长孙无忌不能再推托了,正襟危坐,低声问道:“陛下,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这么慎重?”
“关乎江山社稷的军国大事。”李世民说道,目光闪烁,神情十分复杂。
长孙无忌一听,心中惊诧,认真起来,肃然道:“请陛下明示。”
“这是奏折,你先看,有不明白的地方,朕补充。”李世民说道,在衣袍之内,取出了一份厚厚的本子,递了过去。
长孙无忌双手接拿,轻轻翻开,字体密密麻麻,不下万言,看了眼李世民,长孙无忌低头仔细观看,心情也随之变幻起伏,掀起了轩然大*。
李世民安静等待,任由长孙无忌连续看了两遍,这才问道:“武举之策且不提,军校,你觉得如何?”
长孙无忌思绪万千,没有着急回答,再三考虑,权衡利弊,过了半响,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轻声道:“臣也不知道。”
是啊,李世民点头赞同,这种类似开天辟地的创举,在没有实施之前,谁也不能知道,会产生什么影响。
“李药师,不愧是李药师,满朝文武,唯一让我有几分佩服的,也只有他了,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他。”长孙无忌轻声道,自叹不如。
李世民的脸上,突然泛出古怪之意,迟疑说道:“辅机,你可能误会了,奏折的确是他呈献的,不过出谋划策者却另有其人。”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孙无忌愕然,十分惊奇道:“是谁?”
“你再看这个。”李世民不答,又递了个本子过去。
长孙无忌带着几分迷惑,接拿过来翻看,字迹却十分熟悉,却是出自李世民的手笔,眉头立即动了下,迟疑道:“陛下,这是……”
“当初,那人只是口述,这是后来,朕自己整理的。”李世民说道,看得出来,他十分重视这件事情,宁可自己亲力亲为,也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
“英烈堂。”长孙无忌轻声念诵,若有所思,继续观看,过了片刻,抬头看着李世民,眼中透出震惊之意,对于一个经历风雨,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来说,露出这样的表情,已经是非常失态的事情。
“怎么样?”李世民问道,心中越是琢磨,越是觉得,无论是英烈堂的设想,还是武举军校的设立,对于朝廷的,确切的说,是对于李唐的江山社稷,好处无穷无尽,然而,其中的利害关系,实在是牵扯太广,就是李世民,轻易之间,也不敢决断。
长孙无忌没有回答,心中不停的盘算,沉思良久,突然问道:“陛下,三个建议,难道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没错。”李世民点头说道,表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心里是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谁?”长孙无忌再问,似乎有几分急切。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太常博士,韩瑞。”
“他,怎么可能。”长孙无忌惊声道,第一反应,就是不信,在他的印象中,韩瑞不过是个诗赋文章,写得极佳,颇有三分风趣,二分傲骨,七分才气的少年,政治才能十分浅薄,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计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不能。”李世民反问,好像是自我开解道:“无论是军校,还是武举,甚至这个英烈堂,在朝廷民间,也是有迹可循,比如官学书院、科举考试、祠堂碑塔……只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要应用于军中,而今他只是举一反三,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
“好像也是。”长孙无忌说道,好像很赞同李世民的意见,其实心里,却不是这样觉得,如同李世民所言,三个建议,皆是有迹可循,可是千百年来,朝廷民间那么多的谋士贤达,为什么都没有想到,偏让一个少年率先提了出来,想前人不敢想之事,岂是人才这么简单。
不过,既然李世民这么认为,长孙无忌自然不会反驳,忽然皱眉,奇怪道:“既然是他的提议,为何让李药师呈献给陛下?”
“听代国公的意思。”李世民表情怪异,似笑非笑道:“他想让李靖凭借献策之功,抵消‘谋反’之事。”
长孙无忌愣住了,嘴角抽动,最终憋不住,无声笑了,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终归是个少年呀。”李世民说道,眼睛带着笑意,神思有些恍惚,忆起了多年以前,犯下的聪明糊涂事。
“其实也可以理解。”长孙无忌微笑说道:“想那韩瑞,年少之时,多呆在乡村,一门心思扑在**大义之中,脾性自然比较纯朴。”
李世民轻轻颔首,颇为赞同,韩瑞的身世,也包括其他朝廷官员,他们的家族背景势力,对于李世民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想要了解,自然能够查得清清楚楚。
“多加磨砺,日后必然成为朝廷栋梁。”长孙无忌说道。
不知道为了什么,有意无意的,长孙无忌将话题绕在韩瑞身上打转,李世民英明神武,一时没有察觉,应和了几句,立即察觉不对,顿时不悦道:“辅机,对朕也耍心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不敢。”长孙无忌连忙告罪。
“不敢。”李世民哼声道:“那么,就告诉朕,这三个建议到底如何?”
“好,自然是好的。”长孙无忌沉吟,缓声说道:“先说英烈堂,有朝廷供奉,百姓香火不熄,以后将士在战场上,没有后顾之忧,肯定会奋勇当先,无所畏惧。”
李世民深以为然,虽然从军,多少将生死置之脑后,不过,也不是真的无惧生死,在李世民看来,武勇胆气,与贪生怕死,其实并不矛盾,惜生,不想死,那就要努力奋战,取得最后的胜利。
当然,由将军出身,成为皇帝的李世民,却是清楚,普通将士的心理,他们临战之时,从来不畏惧生死,可是却怕死后,无人收殓,暴尸荒野,成为孤魂野鬼,若是朝廷能够解决这种情况,以后兵将在沙场之上,必然士气大振……
就在李世民沉思之时,长孙无忌继续说道:“武举,更是绝妙的提议,民间草野,从来不缺乏奇人壮士,或是白丁,或是布衣,默默无闻,非是他们不想报效朝廷,主要是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晋身的途径,开了武举,与科举并重,天下文武英雄,皆入陛下彀中。”
“辅机言之甚是,天下人才,层出不穷,若不能为朕所用,实为憾事也。”李世民赞同说道,他出了名的欢喜收集各种人才,连仇敌的手下也不放过,只会嫌少,绝对不愁多。
“至于军校……”长孙无忌沉吟,苦笑道:“陛下,恕臣不敢妄言。”
“有何不敢。”李世民说道:“辅机,这里只有你和我,出你之口,进我之耳,天知地知,没有第三人知道,况且,以你和我的关系,不需要任何顾忌。”
话到这个份上,长孙无忌怎么可能不识趣,摊上这样的妹夫,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心中叹气,长孙无忌仔细斟酌,慢吞吞说道:“成立军校的好处显而易见,天下各地军府将士,皆要到军校培训,学习战略要术,代代相承,就算百年之后,朝廷也不用愁无将可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有何坏处?”李世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有利自然有弊。”长孙无忌犹豫了下,轻声说道:“军校的教师,来自军中将领,要是他们结成师生之宜,那么……”
“韩瑞的意思,朕为军校的校长,以后军校出来的将士,皆是天子门生。”李世民说道:“而且,军校不设教师,只称为教官,更加不得掌兵,外出为将……”
古代师生关系,不是后人可以想象的,欺师灭祖的行为,会让世人唾弃,当然,也不是说,一定就是这样,但是至少可以保证,其中具有很大的约束力,蒋某人就是靠着一帮学生,掌控中国几十年,要不是因为外敌入侵,历史或许要改写。
长孙无忌轻轻点头,又说道:“可是,同窗之宜,也不可不防。”
“自古就有袍泽之义,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不能因噎废食。”李世民说道,嘴上是这样说,却透出几分犹豫,或许,他之所以迟疑不决,就是在担心这个。
李世民经验丰富,自然清楚,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事情,从来不可能断绝,他当年就是得益于此,夺取了帝位,自然心有顾虑,难以决断。
毕竟,武将不同于文官,纵观古今,从来没有见过文人书生造反成功的,但是推翻前朝,逐鹿中原的,往往是武人匹夫居多,他们拉帮结伙,抱成一团,李世民怎能不担心。
可是,就如同长孙无忌所言,成立的军校的好处显而易见,而且不只是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不好摆在明面上,其实李世民心里清楚,之前,为什么扶持文官,抑制武将,就是由于那些文人士子,从小接受忠君报国的思想,而且没有兵权,更加容易掌控。
要知道军校传授的,不仅是战略兵法那么简单,其中还包括了忠君之道,这个才是重点。若是武将也和文官那样,那么李世民觉得自己,从此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过,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些桀骜不驯的武将,有这么容易驯服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心里没底,皱眉说道:“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朕不能拿江山社稷来赌。”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说道。
“只是……”李世民又犹豫起来,摇摆不定道:“终归是良策,这样放弃,却是有几分可惜,辅机,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长孙无忌心中苦笑,就是知道,李世民肯定会这样问,想想,天下的武将,皆是自己的门生,整齐排列,恭声叫唤校长,这样的场面,长孙无忌也有几分心动,更加不用说李世民,身为帝王,掌控的欲望,要比常人强烈,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
在李世民的期待下,长孙无忌摇头,诚恳道:“陛下,恕臣愚鲁,真是想不出两全之道。”
就算长孙无忌的才智再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有行礼谢罪。
“也不怪你,是朕贪心了,有得必有失,才是自然之理,哪有许多两全其美的事情。”李世民说道,难掩其中的失望之意。
长孙无忌默然,不能为君分忧,真是臣子的耻辱,低头垂视,目光在本子上掠过,忽然灵光一闪,连忙抬头说道:“陛下,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何不召见韩瑞,听他有何意见。”
“传唤韩瑞……”李世民沉吟,觉得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当即扬声叫唤,一个内侍匆匆而来,随之又匆匆而去。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九十二章降生
此时,由于郑淖约的孕期已满,随时可能临盆,所以这几天来,韩瑞可谓是寝食不安,上班更是种煎熬,每天点卯之后,就盼着快点下班,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申时,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回到宅院,发现一切正常,韩瑞也不知道是该松气,还是失落,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生下孩子,或者对众人来说,也是种解脱,不像现在,府第上下,忐忑不安,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似的,紧张不已。
快了,快了,韩瑞自我安慰,慢步走进房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银盆,盛着一束粟秆,用绵绣巾袱盖着,上面放着uā朵,旁边还有十二只盒子,装有馒头、ji蛋、糕点、生枣等物,其中又列有卧鹿、眠羊动物模样的果子,iǎ孩的彩衣,点缀得五颜六摆满了桌案。
韩瑞奇怪问道:“这是什么?”
“催生、分痛。”画屏细声解释道:“是夫人准备的,祝愿孩子早日平安降生……”
韩瑞点头,表示明白,在古代,吉祥寓意之类的礼节,非常繁多,韩瑞也见怪不怪了,也没有理会,问道:“淖约……”
“娘子在东厢。”画屏连忙说道:“夫人、希音姑娘、流萤陪同,还有接生的婆子,就在隔壁候着,各种物已经准备妥当,没有任何遗漏之处。”
“很好,万事具备,只欠东风。”韩瑞满意道,每天回来,必先检查各个程序的筹备,保证其中没有疏漏,免得临事之时,手忙脚出现闪失。
不过,郑淖约肚里的孩子,似乎不愿意这么快出生,好像有意调戏大家,明明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刻,动静却是不少,可是每当以为快要临盆,府中上下ji飞狗跳成一团,到了最后,却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
不仅是一次而已,已经有三五回了,韩瑞那个焦虑呀,恨不能立即把iǎ家伙,从郑淖约的肚里揪出来,狠狠ou打……
画屏察颜观轻声安慰道:“郎君,耐心点,就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我不急,十个月都等了,还怕几天。”韩瑞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淡定从容的模样,至少在面对郑淖约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现,毕竟她的心里,恐怕更加的紧张。
“没错。”画屏旁边附和,不停的鼓气,柔弱秀气的睫不时扑闪,透出几分不安,可见她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底气不足。
理了下衣冠,对比镜台出和煦的笑容,尽量显得沉稳,使人安心,韩瑞说道:“走,去看下淖约。”
东厢房之中,郑淖约躺在软榻之上,旁边只有崔氏、李希音、流萤几人陪同,不过珠帘纱布之后,可谓是人影重重,仿佛军营重地似的,一拨拨人,守卫在厢房四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稍微听到点儿声响,就蠢蠢y动。
这么大的阵势,mo着圆圆滚滚的iǎ腹,仍然没有丝毫动静,郑淖约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bi了过来,心中有些慌明眸透出彷徨之意,没来由的,心里非常烦躁,想要发泄,却知道这样不好,努力的克制,反而增重了负担,差点透不过气来。
看到郑淖约的异常,崔氏心惊,急忙问道:“约儿,怎么了,哪里不适,是不是要生了。”
“没有。”郑淖约俏脸微白,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轻轻的摇头。
“我来看下。”李希音说道,几根秀指搭在郑淖约温润的手腕上,侧目聆听片刻,又检查了下,轻声说道:“没事,很正常。”
众人松了口气,不过看郑淖约的模样,好像不是没事的样子,又有几分担心,崔氏仔细观察,也瞧出一些端倪,连忙抚慰道:“约儿,不要紧张,其实生孩子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当年阿娘生你,一下子就出来了……”
郑淖约眸光微闪,也不知道是否在听,忽然听到珠帘叮咚,好像心有灵犀似的,连忙看了过去,眸子立即渗出喜悦之心里的烦闷,瞬息之间,消散了大半。
须臾,郑淖约苍白的脸多了几分红润,前后判若两人,崔氏似有所觉,回头看了眼,发现韩瑞的身影,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心里真不是个滋味,白养这么大的nv儿,口干舌燥说了半天,不及情郎一个笑容。
“我回来了。”韩瑞笑容灿烂,朝崔氏点头示意,感ji说道:“有劳岳母大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事,倒是约儿,不知道怎的,好像不怎么舒服。”崔氏说道,借口出去透下气,识趣的起身,让出位置。
崔氏一走,韩瑞连忙接替,拉住郑淖约的纤手,关切道:“怎么了?”
“气闷。”郑淖约轻声道,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不要紧吧。”韩瑞急忙问道,手掌抚郑淖约的背脊,眼睛却看向李希音。
轻轻摇头,李希音iǎ声道:“可能是炭火太旺了。”
“撤去两盆。”韩瑞示意道,流萤与画屏连忙应声,指挥仆役,抬下两只暖盆,其实差别也不大,厢房之内依然温暖如un。
“现在觉得怎样?”
“好多了。”郑淖约笑道,本来就是心理作用,见到韩瑞,心中踏实,烦闷之意,自然烟消云散了,安心的享受这种呵护备至的感觉。
“那就好。”韩瑞微笑松气,充满了溺爱,轻声道:“孩子怎样,没有调皮吧。”
“有呀,又在踢人。”郑淖约温柔笑道,脸上洋溢着圣洁的光辉。
“不是踢人,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韩瑞笑道,手掌轻轻落在郑淖约的iǎ腹上,微微的摩挲。
手掌游走,暖烘烘的,郑淖约觉得十分舒服,忽然察觉韩瑞的手掌停了下来,脸变得非常奇怪,不由好奇问道:“夫君,怎么……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宫里……”这个时候,有个仆役匆匆而来。
然而,韩瑞却没时间理会,猛然起身,惊恐叫道:“来人,生了,生了……”
一阵沉寂,顷刻之间,崔氏领着一帮婆子奔了进来,发现韩瑞双手搀扶郑淖约,她下身的衣摆位置已经湿透了,红润的俏脸,再次白了起来,柳眉微蹙,纤手紧紧抓住韩瑞手臂,白皙似y的指节,隐约泛出青筋……
适时,不只韩瑞惊慌失措,流萤与画屏两人,更是急得团团转,iǎ脸都白了,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李希音比较稳静,推了下韩瑞,轻声道:“你先出去。”
“没错,符节,你出去,关窗锁送热水进来……”
一阵慌张之后,崔氏立即镇定下来,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接生的婆子、婢nv连忙应声行事,先把韩瑞推了出去,然后在隔壁的房间,端来已经准备妥当的白皮散、活葵子、乌梅、黑豆、滤帛、剪刀等物。
“热水来了。”
婢nv快步而来,进了厢房,接下来就是一阵砰砰砰的关窗锁声音,房中不时传来各种动静七八糟的,根本听不清楚,韩瑞心急如焚,在厢房走廊上回来转步,隐隐约约听到郑淖约撕心裂肺似的惨叫,恨不能踹开房进去看个究竟。
“郎君,莫急……”旁边的管家,不停的安慰道:“很快就行了,母子平安……”
韩瑞心烦意的,哪里有什么心情听管家唠叨,就要喝止之时,却听吱呀一声,房又开了,流萤匆匆忙忙跑了出来,韩瑞愣了,慌忙上前拦阻问道:“流萤,淖约怎么样了。”
“郎君,别挡路,我要去拿热水。”流萤说道,推开韩瑞,疾行而去。
韩瑞回头,却发现房又已经关上,封锁得严严实实,揪心之极,忍不住叫道:“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拿热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周围的仆役,齐齐应声,如作鸟兽散。
过了片刻,一帮人急忙返回,手里捧着七八盆热水,流萤叫唤,房开了半边,韩瑞掂脚观看,可惜前面有屏风遮挡,什么也看不到,但是郑淖约痛楚的叫声,却是清晰可闻。
韩瑞额头冒汗,大声叫道:“淖约,你不要怕,我在外面……”
“郎君,不要捣流萤责怪道,端着热水进去,又合上缝。
韩瑞本想尾随进去,差点碰了鼻子,回头一看,七八个端着热水的仆役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道:“郎君,这样热水怎么办。”
“放着,待会有用。”韩瑞没好气道,继续在窗附近转悠。
生孩子,真是件折磨人的事情,不只是针对郑淖约而已,半个iǎ时过去了,房开了又合,合了又开,韩瑞的心,也随着悬在万里高空,随时要自由落地,摔得粉碎似的,好像给人勒住脖颈,呼吸十分困难,差点就要窒息。
时间分秒流逝,房中的动静,也越来越微弱,感觉悬挂在头顶上的利剑,就要刺落下来,韩瑞脸苍白,汗流浃背,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窒息的压力,就要破而入。
突然,一阵尖锐高亢的声音透窗而出,韩瑞脸大变,紧接着,就是响亮的婴孩哭啼,在厢房回久久没有消停。
“生下来了。”欢笑的声音,在房中传来,韩瑞只觉得两脚发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剩下深深的木然……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郎君,你怎么了?”旁边的仆役,也听到房中的声音,正要兴高采烈的向韩瑞祝贺,却发现他身体一晃,就要倒下,连忙上前搀扶。
“累。”韩瑞借力支撑,脑袋有点晕眩的感觉,由于紧张过度,身体发软发虚,忽然又想到,不是放松的时候,连忙颤声道:“淖约没事吧。”
房门乍开,崔氏抱着初生的婴孩出来,听到韩瑞最先关心的,不是孩子是男是女,反而牵挂郑淖约的情况,心中欣慰之极,微笑说道:“没事,生下孩子之后,太累了,正在休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瑞长长呼气,抹了下满头的热汗,目光游移,落在崔氏手中的襁褓,立即定住了。
就在这时,房中又涌出几个接生的婆子,个个喜气洋洋,七嘴八舌的说道:“恭喜郎君,是个小郎,后继有人……”
“男丁,子嗣……”
府中的仆役、婢女立即欢声雷动,即使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是见到众人高兴,韩瑞也深受感染,挥手说道:“管家,有赏。”
不用吩咐,管家已经喜上眉梢,眼睛眯成半缝,拿出早就准备多日的喜钱,一串一串又一串,派发的人开心,收到的人更加喜悦,欢声笑语,和气融融。
韩瑞置若罔闻,慢慢的走到崔氏身边,看着包裹在厚厚的绵缎襁褓之中的婴孩,心中浮出异样的情绪,十分复杂,没有来得及体味,崔氏双手轻递,笑眯眯道:“符节,要不要抱下自己的孩子。”
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韩瑞迟疑起来,小心翼翼道:“真的可以?”
“哈哈,你是他的父亲,怎么不可以。”崔氏笑逐颜开,指点说道:“张开双手,不是这样抱……手松开,侧移……对了,不要用力,也不要太松……”
在崔氏的指点下,韩瑞轻手抱着婴孩,小小的一团,比两只巴掌大不了多少,轻飘飘的好像绒毛,没有多少分量,可是在韩瑞心中,却犹如千均之重,小心翼翼,万分谨慎,唯恐有丝毫的闪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为人父,是什么的心情,韩瑞也说不上来,不过感觉真的不赖,仔细品味片刻,韩瑞灿然微笑,将婴孩递给崔氏。
“怎么了?”崔氏自然有几分惊讶,。
孩子出生之后的场面,她见过很多,家里生了儿子,做父亲的,肯定护得紧紧的,不愿意松开,生怕别人抢了去,韩瑞倒好,才抱了片刻,就递了回来,难道心中不喜?
“我去看下淖约。”韩瑞说道,举步走进了房间,有婆子想拦,可是见到韩瑞已经消失在屏风后面,想想,也就罢了,既然郎君不在意房里的秽气,自己又何必多嘴。
崔氏微怔,随之笑了,很是欢喜,仔细抱着小外孙,轻轻撩开襁褓边沿,看着婴孩粉嫩,皱巴巴的小脸,慈爱逗弄道:“可怜的小乖乖,你父亲不要你了,以后就跟着外婆过,好不好……十月怀胎,一朝生育,不容易呀,大了以后,要跟你父亲那样,疼爱阿娘……”
管家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仔细打量婴孩,得出结论道:“鼻子像娘子,眼睛像郎君。”
婴孩闭着眼睛正在睡觉,天知道管家是怎么看得出来的,不过旁边众人,似乎非常认同,收好赏钱,立即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对比起来,笑语阵阵。
厢房之中,已经收拾干净了,不过仍然残留各种奇怪的味道,韩瑞微微皱眉,吩咐说道:“淖约醒了之后,立即换房,搬回卧室起居。”
“知道了,郎君。”流萤说道,秀额隐隐泛出细密的香汗,毕竟忙碌了许久,颇有几分疲倦之色,不过唇角微翘,其中喜悦之意,却是难以掩饰。
韩瑞点头,走到床榻旁边,郑淖约安详的静躺,身上的衣裳,盖的丝衾,全部换过了,俏脸苍白,透出病容,韩瑞心疼,悄声道:“淖约怎么样了?”
其实,以韩瑞半桶水的医学知识,也明白女人第一次生孩子,危险率绝对高于二胎三胎,特别是在古代,接生条件简陋的情况下,更是在鬼门关徘徊,稍有点意外,不要说母子平安,能够保住其中之一,已经是上天庇佑了。
“顺产,休息两天,就能起榻了,一个月之后,就能恢复如初。”李希音轻声道,清雅的容颜,已经疲惫不堪,才发现,看别人接生,与自己亲手接生,原来是两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月子是不是陋习,韩瑞并不在意,反正知道,生孩子是件非常痛楚的事情,分娩一个鲜活的生命,不知道要从母体汲取多少血肉养分,一个月未必能够补充回来。
跪坐榻边,握住郑淖约温润的纤手,韩瑞轻轻叹气,很想开口唤醒她,亲口对她说句,辛苦你了,幸好还保持理智,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静静的观看,安详静睡的郑淖约,眼睛充满了柔情。
李希音与流萤对看了眼,轻轻点头,默契的轻步退了出去,留下两人单独相处。
厢房之外,庭院之中,爆竹声碎,硝烟弥漫,欢声笑语,也不用宣扬,附近的邻居,也知道韩家有喜事了,郑淖约怀孕的事情,他们也知道,推算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所以纷纷提着红鸡蛋,生枣之类的礼品上门祝贺道喜。
管家自然是来者不拒,提着布袋,眉开眼笑,不停的散发喜钱,特别是见到机灵可爱的小男孩,更是给双份,外加一把糖果,使得他们欢蹦乱跳,更加热闹欢腾起来。
接着,不用说,肯定是大摆流水席,宴请四方邻里,这种事情,管家经验丰富,在郑淖约临盆,孩子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吩咐厨房烧火准备,马上就可以开席。
请示了崔氏,管家连忙笑呵呵的招呼客人入席,孩子出生的消息,已经派人通知京城各家权贵了,无论是看在郑家的情面上,还是与韩瑞交好的官员,必然会来贺喜,等到邻里酒足饭饱,估计他们也该到了,恰好轮到第二波……流水席,就是这个意思,一波接着一波,直到停歇为止。
“这位兄弟,请往这边走,这位老丈,你老上坐,这位小哥……”管家笑容满面,突然发现眼前年轻小伙的衣着打扮,立即愣住了。
一身青灰色的衣衫,用的是上等布料,剪裁合体,二十几岁模样,脸上白净,没有胡须,言行举止之中,自然有种大户人家出身的气度,若是换件衣裳,管家肯定认为,这是某个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儿。
然而,在京城之外,待了三十多年,管家再是眼拙,也不会忘记,宫廷内侍制服的样式,偏偏眼前之人,就是这样的装束,而且更让人头痛的是,管家突然想起来,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之前,门房似乎通报,宫里来人,奉天子口谕,传唤郎君……可是,似乎、好像、可能,大家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算不算是抗旨不遵,管家心念百转,额头多了抹汗,急忙说道:“大阁,真是怠慢了,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家郎君故意违令,实在是脱身不得。”
“我知道。”内侍微笑说道:“陛下也知道,所以吩咐我再来,示喻韩博士,改为明天再入宫面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家愕然,随之千恩万谢起来,直呼陛下圣明,一路礼送内侍出门,见到他乘车而去,消失在巷子尽头,这才醒悟过来,忘记挽留人家用膳,而且,天子的口谕,应该让郎君出来迎接聆听,这才显得郑重。
就在管家后悔之时,街道前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身穿黑衣,披着斗蓬的韩壮,驱马疾行而来,犹如闪电似的,快马一声长嘶,停在台阶之上,韩壮不顾雪天地滑,直接跳跃下来,欣喜说道:“管家,我侄儿真出生了。”
这个问题,好生奇怪,出生了,才知道是侄儿,未出生之前,说不定是侄女,所以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居然还问,管家心里嘀咕,暂且放下了刚才之事,反正天子没有问罪之意,要不然刚才内侍早就怒斥了。
又是一阵恍惚失神,在韩壮急切的追问下,管家才彻底清醒过来,满脸堆笑道:“自然,恭贺大郎君,以后升格为大伯了。”
“好,真好,我家侄儿在哪,快带我去看看。”韩壮咧嘴大笑,粗大的手掌拍了下管家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下去。
揉了揉发麻的肩膀,难道是腹诽的报应?管家心中有苦难言,还要笑容可掬,带领韩壮走去庭院,看望小侄子,顺便拜会崔氏。
“哈哈,长得真像阿弟,特别是那个鼻子……”过了片刻,韩壮豪爽的声音,在庭院之中飘扬,所以我们要承认,每个人的审美观,总是有少许差异的。
“呜,哇……”
耳边吵吵闹闹,惊醒了襁褓之中的婴孩,睁开了圆溜溜,漆黑纯净的眼睛,好像的打量围观的众人,韩壮凑近,想要混个熟脸,以后多加亲近,没想,小侄子不给面子,小嘴轻扁,随之,一阵清亮的哭啼声,响彻云霄。
韩壮尴尬退步,闹了个红脸,眼巴巴的看着崔氏与几个女子,轻言细语的哄劝婴孩,不知怎的,心中多了分羡慕,脑中闪过某个柔弱的倩影,似乎,自己也该娶妻生子,为韩家传宗接代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厢房之中,轻淡的檀香袅袅浮空,有几分安神的作用,郑淖约本来睡得很是沉稳,可是听到婴孩的哭啼,却似有所觉,秀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缓缓睁开眼睛,一阵茫然不知所措,随之神智清醒,喃喃道:“孩子……”
“这么快就醒了。”韩瑞轻凑上前,怜声说道:“不要担心,孩子由岳母大人照顾,你太累了,要继续休息。”
“夫君。”眼睛扑闪,郑淖约苍白的俏脸,多了分润泽。
扣住她的纤手,拢于双掌之中,韩瑞轻声道:“辛苦你了。”
“不……”郑淖约微微摇头,模样非常虚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见此情况,韩瑞急忙说道:“好了,淖约,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把身子调养回来,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不迟。”
“看……孩子…”郑淖约弱弱说道,身体涌起了浓浓的疲惫,眼皮变得十分沉重,想要合闭,却苦苦支撑。
“等等。”韩瑞无奈,连忙呼唤。
过了片刻,崔氏抱着婴孩匆匆走了进来,见到郑淖约醒了,脸上笑容可掬,关切说道:“约儿,怎么样了,没有什么不适吧。”
“阿娘,我没事……”目光落在崔氏手中的襁褓,郑淖约勉强提起精神,眼眸渗出喜悦,声音迫切道:“孩子,给我……”
崔氏明白她的意思,小心翼翼将婴孩抱近,欢喜笑道:“约儿,看,这是你的儿子。”
在崔氏等人的哄劝下,婴孩已经停止了哭泣,醒了以后,却没有再睡觉,一双漆黑闪亮的眼睛,不染丝毫杂色,十分纯净透明,灵动的打量着眼前众人。
其实,按照医学常识,初生的婴孩,是没有视觉的,眼睛根本没有形成影像,但是崔氏等人不知道呀,见到婴孩睁开眼睛,连忙伸手在他眼前招摇,期望引起他的注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孙儿,来看看阿娘……”崔氏笑眯眯道,将婴孩小心放在郑淖约身边。
再说句实话,初生不久的婴儿,皮肤还没有舒展开来,有几分皱巴巴的,不会很漂亮,但是在母亲的眼中,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物事,郑淖约也例外,不顾身体袭涌的酸软麻痛,轻轻侧着身子,纤指柔弱无力,小心翼翼的碰触着婴儿的小脸,眼睛透出惊心动魄的光芒,发出圣洁迷人的神采。
时间,似乎变得缓慢起来,又似乎快速的流逝,婴儿嗜睡,醒了片刻,啪叽了下小嘴,立即闭上了眼睛,须臾,酣甜安眠,似乎不满意襁褓的束缚,不时挣扎拧动身子,不过人小力微,注定只能作无用功。
“小家伙,睡觉也不安稳。”韩瑞微笑道,小心理了下襁褓绸缎,正要与郑淖约说话,却发现她也已经进入了梦乡,秀眉舒展,柔唇微翘,一脸的安详。
“符节……”也意识到母子两人睡着了,崔氏声音十分微弱,小声道:“这里交给我们照看,家里来了不少宾客,你出去接待。”
“有劳岳母大人。”韩瑞轻轻点头,看了眼妻儿,轻步出了厢房。
此时,韩家非常热闹,听到喜讯,最先赶来的自然是韩壮,其次就是郑仁基、贺兰楚石、虞世南等人,关系亲厚的,自然亲自上门道贺,关系普通的,就派人奉上礼物,聊表寸心,加上四方邻里,少说也有百多人。
幸好,宅院也算宽敞,可以容纳得下,管家的经验丰富,对于这种场面,却是应付自如,很快就安排妥当,家里食材不够,那就到附近酒楼采购,缺少碗筷案席,反正东市就在旁边,随时可以去买……可谓是指挥若定,有条不紊。
所以,韩瑞出了房门,见到的自然不是乱蓬蓬的景象,而是宾客井然落坐,觥筹交错的热闹欢笑场面,不过发现主人出来了,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恭喜道贺,举杯敬饮。
韩瑞心情舒畅,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左手执壶,右手拿杯,一路回敬过去,直到客厅之中,这里是上席位置,来人不亲朋好友,就是勋爵权贵之流,更加不可能放过韩瑞,几乎就是一拥而上。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尽管仆役机灵,给韩瑞添加的是水酒,不是酒水,但是架不住数量多,自然而然引发了质变,在欢声笑语之中,韩瑞最终还是醉了,口里含糊其辞,也不知道在嘟喃什么。
“来,大家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倒下了,作为他的兄长,韩壮当仁不让,接过了陪酒大旗,与宾客畅饮,不过也没有支撑多久,也醉熏熏的伏案,不省人事,不过,到底是军队出身,就是自损三千,也能杀敌八百,在场的宾客,在韩家兄弟轮番的回敬下,也东倒西歪起来。
况且,旁边还有个老谋深算,阴险狡猾的郑仁基,抓紧机会,一举歼灭了众人,笑到了最后,宾客尽欢,宴终人散,不少人晕头转向,不辨方位,需要搀扶而行,有些人更是横着出去,宅院再次恢复了宁静。
一夜无话,第二天,日上三竿,不过天气依然很冷,阴沉沉的乌云,随时会遮蔽太阳,凌厉的寒风,吹拂街道两旁的榆柳,散发出瑟瑟的声音,更加令人生畏。
静静的躺在榻上,韩瑞醒了,感觉头疼似裂,忍不住闷哼呻吟了声,这个时候,却见修长的十指洁白如玉,带着少女芬香,伸了过来,轻轻揉捏他的额头,十分温润舒适。
舒服的叹了口气,韩瑞睁开眼睛,流萤甜美的笑颜映入眼帘,轻柔问道:“郎君,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
“好多了。”韩瑞感激笑了笑,关心道:“淖约,还有孩子,他们……”
“清早的时候,醒了一次,娘子用了补膳,又喂了小郎,玩耍了片刻,双双入睡了。”流萤笑嘻嘻道:“郎君,真的好奇怪,昨天小郎不是这样的,今天就变了模样,听夫人说,以后几天,还会继续变……”
“真的,那待会我要仔细看下。”韩瑞微笑道,慢慢的起身,在流萤的服侍下,用温水洗漱,换了干净的衣裳,宿醉的胀痛消散了大半,觉得浑身轻松,匆匆解决了早餐,立即扑向卧房中,留恋了片刻,带着几分依依不舍的心情,向皇城去。
不是上班,这个时辰前往,必然迟到挨板子,再说了,昨日已经托太常寺同僚帮忙告假,今天就是不用去上班了,不然,就算韩瑞醉得不省人事,五更时刻,也会有仆役唤他起床,免得耽误了点卯。
根据古代的告假制度,朝廷要员请假要亲自向皇帝上疏,等待皇帝批复决定,中级官员遇到事情请假,需要向自己的主管部门上级官员打报告,像韩瑞这种低层官员,只需要向上级打个招呼,很容易就得到允许。
而且,在一般情况下,官员每月可以请假三天,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呈示,总能得到批复,也有几分人情味,况且像韩瑞这种嫁娶生育之事,可以名正言顺的请假,没人会追究他的责任。
其实,韩瑞告假三天,就是想在家,多陪郑淖约母子,而今出门,也是迫于无奈,宫里来人传唤,管家疏忽了一次,不敢再怠慢第二次,昨天已经告诉了韩瑞,乍听到这个消息,韩瑞当时也吓了一跳,毕竟皇帝召见,却没有理会,算起来,也是不敬之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李世民宽宏大量,不与计较,不过,韩瑞胆量再大,也不敢再放皇帝鸽子,自然听令而往,直奔皇城,来到宫殿附近,乖乖的求见。
一个七品小官,即使是职位清要的太常博士,也不是想见皇帝,就可以见到的,若是在平时,在宫殿当差的内侍,肯定不予理会,只是现在,似乎知道这件事情,态度颇为客气,急忙进宫殿汇报。
早朝才散去不久,李世民在殿中批阅奏章,听到韩瑞求见,立即搁下朱笔,吩咐内侍带他到偏殿等候等候,同时传唤长孙无忌。
韩瑞在偏殿稍坐了片刻,忽然听到殿门有动静,下意识的看去,却看到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的身影,急忙站了起来,恭敬迎了上去:“参见陛下、长孙司空。”
“不必拘礼。”李世民习惯性说道,轻轻抬手,席地坐于案前,长孙无忌在次席,韩瑞十分识趣,轻轻躬身,坐在下首。
也不准备摆帝王的仪仗,在李世民的示意下,内侍宫女奉上了各种鲜果糕点之类,再端上温酒杯盏,轻轻斟满,随之轻步退下。
李世民微笑,举起了白玉杯,恭喜道:“韩卿,昨日宅中诞下麟儿,后继有人,真是可喜可贺。”
“韩博士莫要怪罪,昨天琐事缠身,不能亲往贺喜,心中颇有些遗憾,满月的洗儿宴,必将登门,沾下喜气,韩博士可不能拒之门外呀。”长孙无忌也凑趣说道。
“不敢,不敢。”韩瑞受宠若惊,感激涕零,连忙举杯敬饮。
抿了口酒,李世民放下杯子,微笑说道:“韩卿,可知道,朕为何召你而来?”
“此乃圣意,微臣遵从便是,不敢妄加揣摩。”韩瑞小心翼翼说道,心里却隐约有几分明白,毕竟李靖进宫与李世民密会的事情,尽管当事人讳莫如深,但是在朝野传之中,却传得沸沸扬扬,不得不让韩瑞联想起来。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要知道,这件事情,就是源于自己,韩瑞自然格外留心,听到李世民传唤,第一个反应就是李靖没有保守秘密,把自己供了出来。
事实的确如此,李靖为人光明磊落,绝对不会贪图别人的功劳,进宫献策,无非是觉得,建议有利于江山社稷,而且偏向于武将,不然,恐怕不会参合其中。
对于韩瑞的回答,李世民不置可否,妄加揣摩上意,自然不对,但是连一点机灵都没有,那么更加为人君不喜了,聪明听话与愚昧听话之间,上位者肯定喜欢聪明机智的人,比如说,长孙无忌就是如此。
察觉韩瑞揣着明白装糊涂,长孙无忌立即笑道:“韩博士所言,正合我意,身为人臣,为君分忧,那是理所当然之事,至于其他,完全不用理会。”
“司空言之甚是。”韩瑞附和,心里隐约觉得,长孙无忌在给自己下套,不过就是知道,也不能反驳。
“既然如此。”长孙无忌表情忽然严肃起来,板脸问道:“为何要通过代国公献策,心中是否有什么顾虑?”
李世民十分配合的哼声,虎目瞥来,目光微凝,不怒自威。
韩瑞心里打了个突,有几分忐忑不安,本能的想要推说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想到,眼前的两人,都是多智近乎妖的人物,在他们面前耍心眼,分明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心思一转,韩瑞低头俯身,颤悠悠说道:“下官知罪,请陛下责罚。”
“的确该罚。”长孙无忌肃容说道:“陛下早就诏示天下,朝廷官员,不论居于何职,皆可直言上奏,以便广开言路,你却倒好,通过代国公进言,实在是有违圣意,莫不是觉得,亲自上书,不能直达圣听?”
“不敢。”韩瑞连忙摇头,再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不敢?”长孙无忌质疑道:“那么为何这样做,总要有个理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头看了眼李世民,韩瑞小心翼翼的说道:“下官只是觉得,由自己来提出这些建议,似乎不怎么合适。”
“怎么不合适?”长孙无忌奇怪道,李世民微微皱眉,也有几分不解。
韩瑞诚实说道:“下官是文臣,贸然进言军队之事,怕是有些……逾越了。”
长孙无忌愕然,这话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所谓文武百官,各司其职,泾渭分明,手伸得长了,不仅是多管闲事,而且容易惹人非议。
“荒谬。”李世民训斥,不悦道:“既然是朝廷命官,恪守尽职,这是理所当然之事,然而,同为殿臣,辅佐龙庭,治国安邦,协理军政,就应该不分彼此,怎能称之为逾越。”
“陛下圣明,是臣愚昧。”韩瑞说道,有点儿谄媚的意味。
初为人父,身上沉甸甸的责任,再度倍增,在李家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概,还是收敛起来比较妥当,免得李世民看不顺眼,那就悲剧了。
韩瑞唯唯诺诺的模样,却是让李世民心中产生了疑虑,如果不是当日,亲耳听到韩瑞提出建筑英烈堂的建议,真的要怀疑,他的身后,是否还有高人指点。
不过现在,也好不了多少,作为皇帝,李世民也不用顾忌什么,直言不讳,沉声说道:“韩卿,朕问你,朝廷开设军校,聚集天下将士于一堂,若是有人心怀异志,结党营私,图谋不轨,应该如何防范?”
韩瑞一怔,眨着眼睛,轻声道:“有人图谋不轨,那把他们捉起来就是了,何须防范。”
李世民也愣住了,乍一想,觉得也是,有人谋反,捉拿诛灭即可……忽然,李世民发现不对,韩瑞不是故意混淆视听,就是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身怀异心,怎么可能随便表露,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怎么捉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抢在李世民怒喝之前,韩瑞继续说道:“当然,在没有暴露之前,谁也不知道此人心怀异志,不过,也是由于此,与之结交之人,必然认为他是忠君之士,等到日后,此人露出本来面目之时,肯定与之断绝关系,群起而攻之。”
“为何?”李世民问道,不怎么相信。
“陛下,军校的职责,不仅是教人行军打仗的战略兵法。”韩瑞认真说道:“其核心在于忠义之道,忠于天子,忠于朝廷,忠于江山社稷,此乃大义,若是军校将士,没有这个最基本的认识,那么军校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李世民沉吟,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长孙无忌与韩瑞不敢打扰,沉默不语,宫殿立时沉静下来,陷入怪异的气氛之中。
过了片刻,李世民轻轻叹气道:“朕常言,要以诚信待天下,使百姓不疑,而今,却先怀疑将士忠义之心,是朕之过也。”
“陛下也是出于慎重,才会如此。”长孙无忌连忙说道,这个与关心则乱的道理类似,由于太过重视这件事情,总是想要尽善尽美,不存在任何问题,却不知道,世上根本没有,完美无缺,毫无瑕疵的物事。
李世民想明白了,两全其美,只是个妄想,现在只有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过该怎样选择,李世民却依然拿不定主意。
“陛下,微臣见识浅薄。”韩瑞谦逊说道:“建议只是想当然尔,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之所以不敢直谏,就是怕贻笑大方,所以去向代国公求教,在他的指点下,才勉强有个架构,仍然有不足之处,所谓集思广益,陛下何不招集文武百官,一同商议,若是有利,必会拥护,若是有弊,群策群力,自有解决之道。”
“臣觉得韩博士之言,很有道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陛下可以择善而从。”长孙无忌赞同说道,一个人真的扛不住,是时候找人分担责任了。
嗯,李世民表情淡然,既没有表示同意,又没有直接反对,手掌轻扶隐几,手指颇有规律的敲打,继续沉思默想起来。
过了良久,李世民缓慢说道:“此事,不急,日后再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明白了,轻声应喏,行礼告退而去,出了宫门,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头不由泛起几分郁闷之意,这个时代,自有一套严谨的礼法制度,想要改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算了,暂时不想那么多,回家看儿子。
韩瑞轻轻摇头,沿着宽敞的青石甬道,步伐轻快,消失在宫墙之中。
偏殿之内,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没有离开,对席而坐,举杯示意,觥筹交错,品尝着宫廷醇酿,却有几分快意。
“辅机,你觉得如何?”李世民问得有些莫明其妙。
不过,长孙无忌却明白其意,沉吟了下,轻声说道:“不像有假,但是,也有两分不尽详实之处。”
“哈哈,什么害怕逾越,其实是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世民笑道:“自然,也有偿还之意,毕竟,当初为了兄长参军之事,可是欠了代国公的人情。”
“有恩必报,的确是他的脾性。”长孙无忌轻轻点头,微笑说道:“不过,所谓的求教,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小子年轻,就算聪明过人,才华横溢,但是阅历,特别是军略兵法,肯定有所欠缺。”
“朕自然清楚。”李世民低头,表情莫名,轻声道:“是朕有负代国公。”
长孙无忌不说话了,这种事情,不好往下接,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装聋作哑,置若罔闻,默不作声。李世民毕竟是一代雄主,心志可没有那么脆弱,瞬息就收敛心情,沉吟说道:“辅机,你觉得,此事朕应该如何处理?”
长孙无忌皱眉,迟疑不决,过了半响,叹气说道:“陛下,非臣不想为君分忧,只是滋事体大,不敢妄断,而今之计,最好与群臣磋商,再作决定。”
“朕何尝不知。”李世民皱眉说道:“可是这样,文武大臣,意见必然相左,争论不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是希望文武官员相互制衡,但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朝堂乱成一团,百官为利益而争吵,无心理事。长孙无忌这才恍然大悟,无心理事倒是其次,若真是依计而行,本来已经有些气焰嚣张的武将,更加难以遏止了。
明白了根源所在,长孙无忌颇有几分头痛,揉了揉额头,嘀咕说道:“这小子,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将,怎么尽是为对方考虑,也不为自己打算……”
“等等,辅机,你刚才在说什么?”李世民打断,追问起来。
长孙无忌莫明其妙,不解道:“臣说什么了?”
“你说……尽为对方考虑,不为自己打算。”李世民的眼睛,掠过一抹奇怪光亮,轻轻拍案,扬声叫道:“来人。”
内侍匆匆而进,伏跪于地,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快去,看下太常博士韩瑞走远了没有,朕有事与之商议,让其速返。”李世民说道,嘴角泛出淡淡的笑容。
内侍连忙应声,轻步退出了宫殿,随之扯着衣袍,一溜小跑,急忙追赶韩瑞而去。
长孙无忌眨眼,欢畅笑道:“陛下,你这是萧何月下追韩信呀。”
“说的也是,两人千年之前,或许就是一家子,现在,就看后辈晚生,有没有老祖宗的聪明才智了。”李世民轻声说道,却有少许期待。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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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中,yin沉的乌云,稍微散开半边缝隙,灿烂的阳光透而出,绚丽明媚,即使没有多少温暖之意,但是相对yin霾的气候,见到天地光亮的景象,心情却是有几分舒畅。
雪天路滑,又是身在皇城之中,韩瑞自然不敢快步疾行,速度不紧不慢,而且心中有事,习惯成自然,一个不留神,待清醒过来,韩瑞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太常寺附近。
自嘲而笑,韩瑞轻轻摇头,沉了下,继续向前走去,既然已经到了,那就顺便进去,亲自请假,更显得诚意,也符合朝廷的规定。
太常寺中,依然如故,并不会因为少了韩瑞,就运行不畅,官员书吏,各司其职,或是清闲,或是忙碌,井然有序,韩瑞走进去之时,也没有惊动他们,轻步向太常寺少卿刘文收的衙房走去。
途中,却是遇到了几个书吏,认识的,就止步行礼招呼,不认识的,直接漠然擦身而过,很快就来到衙房之前,正准备扬声求见,却发现房中动静不iǎ,颇为热闹,韩瑞驻足聆听,从声音可以辨出,里面似乎来了个贵客,由太常寺几个主要官员陪同。
难怪,一路走来,经过不少衙房,里面却是空的无人,原来都是跑来这里了,韩瑞恍然大悟,考虑了下,人家在忙正事,也不好打扰,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房敞开,在刘文收等人的簇拥下,越王李泰ing着iǎ肚子,悠悠走了出来,与韩瑞打了个照面,李泰愣了下,热情的招呼道:“真巧,在这里遇到韩博士。”
当然,这个热情,只是众人觉得而已,韩瑞却察觉其中的疏远意味,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多次拒绝人家递来的橄榄枝,李泰再是欣赏他的才华,心里肯定十分不爽,能够笑脸相迎,已经是气度非凡的表现了。
“越王殿下、刘少卿……”韩瑞礼貌回应。
刘文收轻轻点头,微笑道:“恭喜韩博士,喜得麟儿,昨天有事,未能亲往道贺,真是不好意思,待到iǎ郎满月之时,再上谢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卿客气了。”韩瑞笑道:“必当扫榻恭候……”
“恭喜韩博士……”旁边几个官员,不管真心假意,也纷纷开口道喜。
韩瑞应对如流,笑容可掬,开口邀请他们参加婴孩的满月洗儿宴,众人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答应,就算不去,也会奉上礼物的。
继而,有人好奇问道:“韩博士,令郎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准备起个什么名字?”
“大名不用着急,到了周岁再起也不迟,现在先取个iǎ名较好。”
“言之有理……”几人七嘴八舌议论,光顾jiā流感情了,一时之间,却是忘记了旁边还有个越王李泰,对于这种尊卑不分的行径,有人看不过眼了。
忠心护主的贺兰安石,咳嗽了声,微笑说道:“恭喜韩博士后继有人,对了,刚才在太堂礼院,怎么没有见到韩博士呀,难道是在忙什么事情?”
其中质疑的意思,谁都可以听得出来,要知道,朝廷规定,官员迟到,没有按时点卯,可是要扣俸禄,挨板子,严重的,官帽也保不住。
“昨天,托同僚告急假三天。”韩瑞神态自若,轻笑说道:“后来觉得,这样似有不妥,所以亲自前来,向少卿备案。”
“呵呵,些许iǎ事,何需如此慎重。”刘文收笑道,准备点头允许之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贺兰安石ā嘴说道:“生子之喜,似乎不在告假的法令之列。”
众人闻言,轻轻皱眉,家中有喜,请几天假,照顾妻儿,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必ji蛋里找骨头,没事找事。
“我请的是常假。”韩瑞解释道。
李泰目光微冷,轻轻瞥来,贺兰安石立即醒觉,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就算怨恨韩瑞在荆州破坏自己的好事,也不应该在这种iǎ事上纠缠,没有什么意义。
想通了,贺兰安石强笑了下,退到李泰身后,不再言语。
“不出意外的话,孤王近期内会成亲,婚宴大礼,还要请韩博士多多帮忙。”李泰说道,好像是在打圆场,没有办法,底下的人胡开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指使的,实在是有损他贤王的形象,自然要加以弥补。
“有少卿乃诸位在此,就不用我献丑了。”韩瑞微笑说道。
“……算有自知之明。”
一个声音从角落传来,也不知道出于谁人之口,韩瑞坦然自若,并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少卿,告假之事……”
“韩博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刘文收有所表示,一个内匆匆忙忙奔来,也不怕摔跟头,风风火火,来到了韩瑞身前,目中无人,眼里根本没有李泰与刘文收等人的存在,气喘吁吁,恭敬行礼道:“陛下让你速返。”
众人皆惊,韩瑞也有几分奇怪道:“什么事情?”
呃,才出声,韩瑞就意识到白问了,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当下朝众人笑了笑,立即与内转身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从速返两个字,就可以知道,刚才皇帝在接见韩瑞,才告退不久,内又追过来,不知是为了何事,不过,也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反正很多人羡慕不已,眼珠子都红透了。
官员的心思,李泰没有理会,与刘文收打过招呼,就带着贺兰安石等人离去,出了太常寺官署,抬眼望去,依然可见到韩瑞与内的身影,随之消失在宫殿之中。
“你说,父皇召见韩瑞,为了何事?”李泰不解。
贺兰安石茫然,摇头说道:“不知道。”
“探……”李泰断然道。
贺兰安石连忙应声,心中也犯难起来,说得容易,怎么探查,却是个大问题,毕竟宫闱机密太多,谁敢泄直接棍打死,内宫nv吓怕了,肯定守口如瓶。
李泰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指望贺兰安石,先打发他们回王府,自己理了下衣冠,直接朝宫殿走去,才到口,就给几个内拦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孤有事求见父皇。”李泰傲然说道。
内点头哈腰,iǎ心翼翼道:“殿下稍等,容iǎ的禀报。”
李泰微微颔首,这是规矩,就算是亲生父子,也不能破例,也不用他等多久,片刻功夫,内匆匆出来,iǎ声说道:“殿下,陛下让你明天再来。”
李泰愣住了,随之扬声道:“儿臣谨遵父皇之令。”说罢,十分干脆,转身就走了,恃宠成骄的错误,以李泰的聪明,绝对不会犯的,识大体,知进退,才是保证宠爱不衰的原因。
宫殿之中,隐约听到李泰的声音,李世民笑了下,目光看向韩瑞,唤道:“韩卿。”
臣在。”韩瑞毕恭毕敬,很是拘谨,才走不久,又被叫了回来,心中不免得有几分忐忑不安。
手指在金丝楠木隐几上轻滑,李世民沉起来,似乎在措词,过了半响,淡声道:“朕非常好奇,你是一个文官,为何如此热衷于军事?”
韩瑞呆了下,这个腔调,怎么与王珪类似,莫不是在告诫自己,多管闲事了?
“回禀陛下,其实iǎ臣对于兵法战略,真是了解不多。”韩瑞诚实说道:“纸上谈兵还行,真正上了战场,多半和赵括差不多,三个建议,只是偶尔灵光一闪,有了这样的念头,至于是否可用,还须陛下决断。”
“韩博士,你所提的建议,自然可用,但是皆是针对武将而言,难道就不为文官考虑?”长孙无忌说道,有些话李世民不好开口,他自然要为君分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愕然,抬头看了眼长孙无忌,轻声道:“恕下官愚昧,不解司空之言是何意思。”
“韩博士,你应该清楚。”长孙无忌微笑说道:“无论是军校、武举的设立,还是英烈堂的创举,对于武将来说,不仅有实质的好处,更是极大的荣耀,到那个时候,你这个倡议者,恐怕也要羡慕不已。”
尽管没有说开,但是这样直白,韩瑞想装糊涂也不成,而且也终于明白了,李世民心中的顾虑,无非是怕抬高了武将的地位,文官不能制衡,以后不好控制,动摇了国本。
“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李世民说道:“辟土开疆,需以武将刀枪剑戟,但是治国安邦,还要文臣的笔墨纸砚,朕不能厚此薄彼。”
“陛下所言极是。”长孙无忌表示赞同,看向韩瑞道:“你可有解决之道?”
韩瑞很想挠头,这个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军中将士还好说,经常临阵打仗,容易死伤,却少有人记得他们的功劳,给他们树碑纪念,也算是一种补偿。
但是文官待在后方,若是做出了功绩,自然有朝廷封赏,而且其治下的百姓,感恩戴德,经常自发的树碑立祠,根本不用再多此一举。
至于军校,千多年前,就有庠序学校的存在了,科举更是已经实行几十年,除去那些因战功封爵的武将权贵,无论怎么看,都是将士的地位低于文人,稍微有点提升,他们却觉得不公平,对此,韩瑞只有无语。
究其原因,无非是文人已经习惯了享受优厚的待遇,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是发现有人待遇更好,心中自然不满……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劣根性呀,韩瑞心中叹气,不过还是乖乖的思索起来,凌烟阁什么的,文武大臣都能进,自然不用考虑了,学校什么的,更加没有必要,有国子监足够了,至于立功受奖,荣耀封号之类的,朝廷自有勋爵散官授予。
仔细想想,古往今来,文人的梦想,无非是入阁拜相,辅助帝王,留下青史而已,这些即使没有额外的帮助,一样可以实现,想到这里,韩瑞愈加觉得,千百年来,统治阶级真是太过优待文人了,可以给的,都已经给足,不用后人挖空心思,变得花样奖赏。
不过,却让韩瑞头痛起来,不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作文章,后世各种称职的评定,根本不合适古代的文官,毕竟经过千百年的发展,无论是授勋、赐爵、升官,朝廷都有一套严谨的规矩,根本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改动。
这个时代的各种礼法制度,未必是最好的,却是最合适的,韩瑞的三个提议,军校、武举、英烈堂,说白了,其实只是一个补充而已,像府兵、十六卫之类的军制,根本没有触动,所以李靖才愿意帮忙进言,李世民也考虑实行的可能性。
不然,根本不用考虑,直接予以否决,毕竟,变革的前提,是原有的制度,桎梏了社会的发展,现在没有这个前提,谁愿意胡乱折腾?
其实,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也知道,这样问的确是有些为难人,心里也没抱在多大的希望,见到韩瑞冥思苦想,也没有打扰,各自举杯小酌,悠然自得。
悄悄地看了眼两人,腹诽了几句,韩瑞继续沉思默想,既然是补充,那么意味着不完善,那么朝廷之中,哪个礼制有所缺陷?勋官与封爵,自然不可能,从春秋战国,一直到现在,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了。
中央的三省六部官制,也可以排除,虽然只有数十年的历史,但是却有一千多年的寿命,直到封建王朝制度退出历史舞台,才终止结束,时间之长,远远超过秦汉的三公九卿制度,经得住考验,韩瑞也不准备在上面白费心机。
至于地方的州县制,其实就是源于秦代的群县制,换汤不换药,一直沿用到现代,还是同个架构,而且与李世民询问的事情关系不大,根本不用理会,那么,思来想去,只有……韩瑞心里,逐渐有了个答案,仔细推敲,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两人,看似轻松自在的饮酒,其实也在注意韩瑞的反应,发现他眼眉舒展开来,不由得对看了眼,露出几分惊诧。
“韩博士,想出来了?”长孙无忌试探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个模糊的想法。”韩瑞犹豫说道:“就是不清楚,是否可行。”
真有主意,长孙无忌眼睛掩饰不住好奇,连忙问道:“且说来听听。”
“下官觉得,应该在科举上,下些功夫。”韩瑞说道。
“科举……”李世民沉吟,轻轻皱眉道:“每年书生士子四方云集而来,朝廷招贤纳士,有何不对?”
“不是不对。”韩瑞小心翼翼说道:“只是觉得,有些不足而已。”
“有何不足?”李世民饶有兴趣道。
不足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之间,韩瑞心里多了几分不知从何说起的茫然,不过很快平静下来,娓娓而谈,肯定是以科举制度最完善的明清时期为蓝本,详细阐述文人书生,经历童生、秀才、举人、贡士、进士的艰苦历程。
“中了举人,才能进京参加科举,是为会试,第一名为会元,其余称为贡士,之后由陛下亲自主持殿试……”韩瑞慢慢说道。
长孙无忌皱眉,质疑道:“会试之后,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呃,殿试之后,新科进士,也算是天子门生,非常的荣耀。”韩瑞说道,这也算是抬举书生士子身份的一种手段,当然,也可以防止有人营私舞弊。
长孙无忌一点就透,轻轻点头,明白过来,继续问道:“这么多场考试,是否太过频繁,不利于地方官处理政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年大比……八月解试,逾明年二三月春闱,恰好与现在相同。”韩瑞说道。
长孙无忌考虑了下,摇头说道:“三年,好像有些久了。”
“物以稀为贵,年年录取,反而显示不出进士状元的荣耀来。”韩瑞说道,当年,了解唐代的科举情况,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贱,实在是太贱了,跟大白菜似的,待遇还不如明清的举子,更加不用说宋代的进士了。
轻捋龙须,一直默不作声的李世民,突然说道:“设下层层关卡,科举不易,反而增难,文臣儒生必然争相反对,怎么可能同意实行。”
一句话,说到点上了,韩瑞心中佩服,唐代,官员的主要来源,不在于科举,而是荐举与恩荫,权贵官员、世家子弟,占据了绝大部分。
两晋南北朝,中原动荡不安,士族门阀与皇帝共治天下,到了隋朝,统一了天下,作为天下之主,肯定不想这些人分享自己的权力,才有了科举的诞生,收拢寒门士子之心,勉强打破了名门世家的垄断行径。
不过,士族门阀的势力,仍然非常庞大,李唐王朝,本身就是门阀之一,自然清楚世家大族的能力,李世民是明君雄主,怎么可能不加以警惕,所以这些年来,才会不停的提拔诸如孙伏伽、马周等寒门士人。
现在,韩瑞提出的建议,不像是完善科举,而是限制发展,考虑到他与郑家的姻亲关系,李世民不得不怀疑,韩瑞是不是别有用心。
感觉有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韩瑞颇有几分莫明其妙,眨了下眼睛,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以为是错觉,听到皇帝的询问,也不敢迟疑,连忙说道:“关键在于陛下。”
“什么意思?”长孙无忌急忙问道,跟随李世民多年,他岂能不知,皇帝的疑心病犯了,不过也不好直接提醒韩瑞,只能冀望于韩瑞心中赤诚,所言皆是出于公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犹豫了下,俯身说道:“小臣之语,恐有冒犯,恳请陛下恕罪。”
“若是言之有物,恕你无罪。”李世民说道,注意,这里有个前提。
也不知道听出来没有,韩瑞直身,缓慢说道:“容臣放肆,在臣看来,朝廷现行的科举,非常浅陋,没有多少吸引力,很才华出众的士人,宁愿屈身权贵之家,成为幕客,却不愿参加科举考试。”
李世民皱眉,看似不悦,但是却知道,韩瑞没有撒谎,因为马周就是如此,贫困潦倒,连喝酒的钱都没有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参加科举,反而投在常何门下成为幕僚,最后得到李世民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不得不说,其中虽然有几分机缘巧合,但是若说常何没有从中出力,向李世民荐举马周,马周岂会这么容易直达上听,飞黄腾达,相对而言,科举的起步,就有些低微了。
特别是有些文人,心高气傲,不屑于为小官,觉得以自身的能力,即使不能为想,但是做个尚书,却是绰绰有余,一听寒窗苦读,成为进士,通过铨选之后,却要从小官小吏做起,运气不好,背后没人照应,说不定一辈子,就止步于此了。
所以,自然觉得回报值不高,还不如投身于世家大族之中,得到荐举,要钱给钱,而且有人扶持照应,肯定可以一路高歌,青云直上,出人头地,何必考什么进士。
“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长孙无忌适时问道。
小心看了眼李世民,韩瑞轻声说道:“通过层层考试,脱颖而出的,必然是英才之流,只取十几名进士,数额有点儿少了,要是能够多些,那就更好了。”
“就是这样?”长孙无忌眉头一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韩瑞慢吞吞说道:“既然是英才,自然要与普通士子区别对待。”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立即明白,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也不催促,注意聆听。
“通过铨选的进士,择优选用,或是外放为官,或是……”韩瑞顿了下,轻声说道:“直接录为庶吉士。”
“什么是庶吉士?”李世民迷惑不解,看了眼长孙无忌,记得朝廷之中,好像没有这个官名吧。
“源于书经,立政篇,庶常吉士之意。”韩瑞解释,颇有几分羞赧,小声说道:“是小臣胡乱取的名字。”
李世民愕然,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要知道什么官职,就管理什么事务,增添了新的官职,那么就意味着,要从某个衙门里分权,这是皇帝常用的把戏,现在韩瑞却胡乱起了个,说起来也是种逾越。
不过,正事要紧,李世民懒得计较,继续问道:“这个庶吉士之职,有何用意?”
“庶吉士置于弘文馆下。”韩瑞说道:“向各位学士讨教……学问,或者到六部……观政,三年之后,继续考核,成绩优异者留下,其他人则派往六部、御史台、卿监百司为官,留下来的,继续在弘文馆深造……”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是什么人物,对于政治的敏锐性,绝对不是常人可以匹及的,韩瑞只是开了个头,他们就能够推测出后面的意思来,一时之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是什么庶吉士,分明就是……储相。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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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不久的婴孩,非常容易养活,几乎就是吃饱了就睡,醒了又吃,循环往复,换洗尿布的事情,自然有专人负责,处理干净,再抹上胭粉,又是个香喷喷的麒麟儿,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很少吵闹,惹人怜爱,要是再大些,就比较麻烦了。
不过,再麻烦也要坚持不是,毕竟这是丈夫与父亲的责任,韩瑞低头,端详儿子肉乎乎,白腻粉嫩的小脸,微笑说道:“淖约,也该给他起了名字了。”
“是啊,刚才阿娘还和我说,给孩子取个小名,较容易开智启慧。”郑淖约笑道,拿起婴孩乱动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放回襁褓之中。
“你觉得,应该叫什么好?”韩瑞迟疑不决,按照古代民间说法,初生的孩子,应该取个低贱的名字,比较好养活,类似狗蛋、狗剩什么的,想到韩瑞有就点恶寒,别人也就罢了,自己的儿子,绝对不能这样糟蹋。
其实,韩瑞多虑了,富贵人家取名,怎么可能这样掉价,一般都是雅俗共赏的,例如越王李泰的小名青雀,晋王李治的小名雉奴,等等,雀呀,奴呀,之类,十分平常普通,甚至可以称之为卑微,不过添字修饰之后,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夫君是孩子的父亲,名字自然是由你来定。”郑淖约说道,手指戳了戳婴孩绵软的小脸蛋,柔唇泛出慈爱的笑容。
韩瑞沉吟,这些日子以来,亲朋好友,官衙同僚,没少在旁边出谋划策,名字有雅有俗,各有各的寓意,主要由于有太多选择了,反而不好决定。
揉了下发涨的脑袋,韩瑞迟疑说道:“要不,让儿子自己挑选吧。”
“孩儿才满月,懵懂无知,怎么选?”郑淖约奇怪道,理了理襁褓,回头看向韩瑞。
“捉阄。”韩瑞笑了笑,解释道:“把各个名字列出来,让孩子自己捉,拿到哪个,就是哪个,任凭天意。”
“什么天意。”郑淖约嗔怪道:“夫君,这等大事,岂能这样轻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戏言而已。”韩瑞连忙改口,苦叹说道:“就是因为意义重大,所以才犯难啊,直到现在,都没想到个合适的。”
郑淖约觉得有理,暗暗寻思,随之秀眉微蹙,虽然也是知书达礼的才女,学问也不浅,但是想到给儿子取名,立即思潮起伏,各种想法犹如乱麻,理不出头绪,自然犹豫不决起来。
韩瑞也在想,首先,可以把龙虎凤之类的名字排除在外,毕竟这些容易犯忌,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吉祥瑞兽,其他也是可以的物事,问题在于,范围太广,又没有明显的方向,久而久之,脑袋跟糨糊似的,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夫妻俩互相对看,不约而同,轻轻叹气。
随手拿了本书,韩瑞轻倚榻边,叹息说道:“取个小名都这么困难,起大名之时,又该如何是好。”
“大名以后再说,夫君,你看这个如何?”郑淖约欣喜说道,纤手指着书中的一个字。
“庚……”韩瑞额头冒汗,连忙摇头反对道:“算了,这个字,不合适为小名,取正名之时再作考虑吧。”
“哦,也是。”郑淖约点头,轻轻枕着韩瑞的肩膀,继续看书。期间,韩瑞也相中的几个字,却给郑淖约驳回。
“这个不成,太普通了,没有新意,我记得……”郑淖约摇头,发表意见,不断的否决,到了最后,干脆直接说道:“太平常”
“等下,你刚才说什么?”韩瑞急忙问道,隐约捉住了重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气了?郑淖约明眸轻眨,轻声说道:“我是觉得,名字有些普通……”
“不对,三个字,太……”韩瑞提醒道。
“平常”郑淖约说道,忽然反应过来,这个不就是现成的名字吗。
“对了,平常。”韩瑞欢喜说道:“平常,平常,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你觉得怎样?”
平常人,没有什么特别,老天爷应该不会理采,可以平常成长,沉吟了下,郑淖约柔唇泛笑,赞成道:“我也觉得很好。”
“那就没有问题了,孩子就叫平常。”韩瑞断然决定道,解决了困扰多日的难题,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郑淖约欣然微笑,俯身摸了下婴儿的小鼻子,喜悦道:“乖乖,以后你有名字了,平常,平常……”
婴孩易睡,也易醒,或许是郑淖约挑动,又或许是已经睡足了,婴儿平常,立即睁开圆溜溜,漆黑亮泽的眼睛,迷迷糊糊转了下,小嘴轻扁,嚎啕大哭起来。
愣了下,郑淖约连忙抱起儿子,轻言细语的哄道:“乖乖,不要哭,阿娘在这里……”
小孩的哭声,有很多层意思,或是尿了,或是饿了,或是叫唤父母……明显,平常公子就是后者,在郑淖约抱进怀中的刹那,立竿见影,即刻停下了哭声,眼睛熠熠生光,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乖乖,耶耶给你取了个名字,叫做平常。”郑淖约小心翼翼的环抱孩子,溺爱微笑道:“以后你就是平常了,要记得自己的名字,平常……”
平常公子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哪里管什么名字,非常讨厌身上层层包裹的束缚,不停的挣扎,挥手振臂,蹬足踢踹,没有安分的时刻。
小儿多动,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在崔氏的指点下,郑淖约也不以为怪,随手撩了小束青丝秀发,轻轻的**起来,立即吸引平常公子的注意力,也不踹足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笨拙的抓来抓去。
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成功,平常公子不乐意了,嘴角轻扁,郑淖约连忙将丝发塞到他的小手之中,这才心满意足,乐滋滋的玩耍起来,拉扯了两下,郑淖约低头迁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发现那束青丝秀发不会动了,平常小公子却是没了兴致,扔开丝发,小手攀在郑淖约高高的**上,小嘴发出嗒叽的声音,应该是玩累了,肚子饿,急需进食。
母子同心,郑淖约自然明白,轻轻解开纱罗衣裳,丰满高耸的**,与往常相比,更是大了几分,隐隐透出薄中蝉翼的诃子,月光如水,透窗而来,郑淖约好像沐浴在朦胧的清辉之中,裸露的肌肤白晕模糊,令人目眩神摇。
纤手轻扣诃子,就要拉扯下来,忽然发现了什么,郑淖约俏脸微红,轻轻的避开身子,在月光的映衬下,郑淖约的背影显得愈发美丽,温柔的抱着孩子,凑近高挺的柔峰,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滋滋的声音。
过了片刻,没有了动静,应该是平常公子终于进食完毕,郑淖约轻掩衣裳,轻轻回身,羞涩说道:“又睡了。”
嗯,韩瑞点头,轻声提议道:“要不,送他到隔壁,让姆婶帮忙照顾。”
“好……”郑淖约应声,好像有几分娇羞,俏脸上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喜形于色,很有默契,在郑淖约手中接过孩子,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尽管已经是夜静更深,不过孩子经常半夜惊醒,需要人照顾,姆婶自然不会那么早休息,见到韩瑞抱着孩子过来,连忙小心翼翼接拿,带着几分暧昧笑容,目送韩瑞离去。
月色朦胧,好像雾气,烛光摇曳,忽长忽短,犹如轻纱,韩瑞轻步走进房中,悄无声息的关门上锁,居然有几分紧张的心情,如同新婚之夜。
郑淖约侧身,躺在榻上,披着轻薄如纱的贴身小衣,在烛光的照耀下,肌肤润滑,犹如凝脂,仿佛是一块没有丝毫瑕疵的美玉,韩瑞走了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纤腰,纤巧盈盈,小腹平坦,如同少女的身材,根本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母亲。
韩瑞动情的在郑淖约平坦的纤腰小腹上抚摸,轻轻亲吻她浑圆的肩头,郑淖约身子轻颤,突然回过身来,两条柔软雪白的手臂,缠绕上韩瑞的脖颈,主动找到他的嘴唇,亲吻如雨点般洒落下来。
差不多一年了,即使平日同床共枕,可是两人却不敢贪图欢爱,苦忍了许久,终于得到解放,郑淖约变得十分热情,舌尖巧妙地吞吐,狂乱地勾缠,身子酥软,心中悸动,一会儿之后,手足无力,喘气细细,软绵绵的爬在韩瑞的怀中。
“约儿,怎么不动了。”韩瑞轻轻调笑,含啜着郑淖约白玉柔软的耳垂,呵了几口热气,手掌在她滑腻温润的香臀上,慢慢的揉抚起来。
“坏蛋。”郑淖约羞得满脸发烫,纤手软绵绵的捶打了几下韩瑞,口中却不争气的发出几声娇腻的声音,灼热的柔唇半开半闭,呼吸急促,阵阵酥麻,十分舒服。
轻笑了下,韩瑞温柔仔细的把郑淖约的身体扳了过来,随手剥开轻薄罗纱,两座饱满柔软的雪峰傲然耸立,一条洁白滑腻的深沟横亘**之间,雪白丰满的山峰随着郑淖约的呼吸在她美好的**上颤巍巍的抖动。
韩瑞缓缓俯身,长长地吸一口气,鼻中似乎能闻到一缕淡淡的乳香,成熟的,香甜的,带着母性的宽厚和慈爱,让人迷醉,韩瑞忍不住轻轻含着一颗饱满的尖粒,陶醉的吸吮起来,甜蜜的香汁化了,融入他的身体、血肉、灵魂之中……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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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暖和的阳光,穿透了泛着柔润光泽的窗纸,飘落入卧室之中,柔柔地撒在床榻缱绻而眠的两人身上,嘹亮的雀鸣,隐约类似小孩哭啼,郑淖约恍然惊醒,迷迷糊糊,习惯性的看向榻边,纤手同时摸去,却落了下空,这才想起,昨晚时候,孩子已经交给姆婶照顾。
毕竟没到春暖花开的季节,积雪仍然,天寒地冻,丝丝的凉风,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渗了进来,郑淖约情不自禁缩了下身子,不过却是清醒过来,纤手撩了下蓬松如云的青丝秀发,美目流光,顾盼左右,美丽的俏脸,布满了红晕。
一夜缠绵,十分疯狂,**蚀骨的滋味,在身上残留不消,郑淖约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似乎还有点儿睡意未消,干脆蜷伏在韩瑞的怀中,继续安眠起来。
郑淖约微动,韩瑞却是醒了,睁开眼睛,有几分茫然,搂着香软绵滑的欲体,只觉手中所触,皆是如绒如脂般的细腻,忍不住轻柔地上下抚摩,忽然听到娇腻的声音,这才清醒,低头一看,却是郑淖约俏美容颜,脸颊上残存着一抹动人的红晕,彩霞隐隐浮动,散发出娇媚的瑰丽光泽,充满了媚惑。
“吵醒你了?”韩瑞轻声道,映入眼帘的,却是狼藉不堪的床榻,轻罗小衣,温香诃子,还有暖厚的丝衾,全部蹂躏得不成模样。
郑淖约眸光荡漾,低声说道:“没有,我早就醒了。”
“什么时辰了?”韩瑞随口问道,手掌爬上光润白腻的玉腿。
郑淖约身子颤了下,似乎变得非常敏感,晶莹剔透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很快就溢出水汪汪的润泽,舒服的叹了下,神情慵懒,半闭星眸道:“不知道,反正夫君今天沐休,不用上班点卯。”
“也是。”韩瑞觉得有理,舒展手臂,紧了紧抱住怀中温香软玉,胸前的肌肤立时感觉到了两团软肉的压力,软里带硬,充满了弹性,在亲密的厮磨中,渗出了些液体,阵阵醉人的乳香扑鼻飞来。
两朵害羞的红云,在郑淖约的俏脸上浮现,微微别转螓首,眼眸之中水润亮泽,纤白的玉指在韩瑞胸口转圈,低声说道:“天亮了,也该起了,乖乖……平常见不到我…们,或许又要哭闹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真是这样,一阵清亮的哭啼之声,在旁边的房中传来,与清脆的云雀争辉相映,更胜了一筹,至少,韩瑞不能无视,只得起身,在箱柜取出新衣裳,递给郑淖约,草草的穿戴,梳理头发,立即出门。
抱回孩子,哄得安稳了,才有心情返回房间洗漱,房中幽香依旧,纱帐高挂,丝被折叠整齐,不复刚才狼藉不堪的情形,郑淖约俏脸一红,不过瞬间即逝,表情如常,简单的梳洗之后,再逗乐孩子,就到了午时。
婢女奉来精致可口的膳食,多是滋补之物,特别是郑淖约,虽然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不过还要喂养孩子,肯定要时常进补,韩瑞亲自动手,给她盛了碗参汤,用汤匙舀了半勺,轻轻吹去热气,递了过去。
双手抱着孩子,看着离唇边只有两寸的汤匙,郑淖约有点儿不好意思,却耐不住韩瑞的催促,启唇轻微含了下,饮了温汤,甜丝丝的,温暖人心。
旁边,平常小公子吃饱了,却没有什么睡意,一双圆圆滚滚,漆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环境,左顾右盼,不时挥舞小胳膊,踹着小腿儿,没有消停的时候,忽然发现韩瑞递过来的汤匙,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物,连忙兴奋的伸手要抓拿。
韩瑞手臂伸缩,轻笑说道:“不是已经吃饱了么,还想要呀?”
嗬嗬,平常露出纯真的笑容,舞动肉乎乎的小手,蹬着小腿,很不安稳。
“才满月,能喝汤吗?”韩瑞问道。
“这个……”郑淖约迟疑说道:“或许应该可以吧。”
想了想,才几十天,身体可能消化吸收不了,韩瑞摇头说道:“算了,不能乱吃,大些再说吧。”
嗯,郑淖约赞同,轻轻抱了个搂抱的姿态,慈爱的捏了下孩子白嫩的小脸,拿了个小绣球晃动起来,又吸引了平常公子的注意力,把汤匙置之脑后,专心致志的抢夺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久之后,温馨甜蜜的午餐结束了,两人抱着孩子来到厢房之中,地板辅着厚厚的毛毯,又覆盖两三层精致的草席,十分松软。
将孩子放在草席上,离了几步,郑淖约拍拍纤手,怜爱笑道:“平常……乖乖……过来,到阿娘这里……”
坐在席上,婴孩有几分茫然,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的开口欢笑,张开双手索抱,半响没见动静,郑淖约继续拍手,不停的柔声轻唤,在婴孩的身上,似乎天生就有种特殊的本能,见到郑淖约没有过来,平常想也不想,柔嫩的双手撑地,缓慢的爬了过去。
没到之前,郑淖约笑逐颜开,迫不及待的伸手抱起孩子,重重亲了口,欢畅的夸赞道:“乖乖真是厉害。”
咯咯,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平常公子照样笑得非常欢乐。
“平常……来这里。”韩瑞又隔开几步,手里拿了个拨浪鼓,轻轻的摇晃,发现咚咚的声音,对于婴儿来说,有莫大的吸引力。
果然,当郑淖约放下孩子,也不用怎么引导,平常就主动向韩瑞那里爬去……
不过,毕竟是初生的婴儿,体质孱弱,爬了两趟,立即没有力气,眼睛泪汪汪的,好像有哭泣的迹象,郑淖约心疼儿子,连忙抱在怀中,温柔轻哄。
难怪常说,慈母多败儿,也不是没有道理,韩瑞暗叹,疾步上前,轻轻的摇晃拨浪鼓,逗得平常眉开眼笑。
嗯,孩子嘛,不懂事之前,先顺着他,懂事之后,却要好好教育,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韩瑞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二代,只会招惹祸事,让自己收拾。
就在韩瑞考虑百年大计之时,厢房外走来个婢女,轻声禀报道:“郎君,夫人,阎娘子来了,在厅里等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看着郑淖约,问道:“请她过来?”
“自然。”郑淖约点头,微笑道:“恰好告诉他,乖乖取名了。”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大家这件事情。”韩瑞后知后觉,琢磨着,是不是发帖通传亲朋好友,不然就等到二个多月之后,孩子百晬之礼公布……随之,走出厢房,毕竟阎婉儿似乎已经是内定的越王妃,出于种种顾虑,能少接触,还是尽量不接触为好。
片刻,阎婉儿来了,披着厚厚的白狐裘,剪裁合身,不显臃肿,纤秀的身形婀娜多姿,清妍的小脸,似乎不受寒冷,似有几分苍白,让人心中油然生出怜意。
“婉儿,天冷,就不要乱跑了。”郑淖约责怪道,却包含了浓浓的关切之意。
“没事。”轻呵了口气在润白的小手上,仔细摩挲起来,感觉有些发烫,这才停了下来,阎婉儿笑盈盈走来,微拧了下婴孩绵软的小脸,逗趣道:“小乖乖,还记得姑姑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来,平常,叫婉儿姑姑……”郑淖约柔声道,拿起孩子的小手,轻轻招摇起来。
嗬嗬,平常公子很给面子,张开小嘴欢笑,发出莫名的声音,似乎真的在叫人。
“真乖。”阎婉儿心花怒放,亲呢点了下他的小鼻子,迷惑道:“平常?郑姐姐,这就是你们给小乖乖取的名字?”
“没错。”郑淖约笑道:“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常……普通平常。”沉吟了下,阎婉儿欣然说道:“这个名字真好,平常……”
根本不清楚其中的意思,平常公子不为所动,直到阎婉儿他的眼前晃了晃纤美的小手,这才明白,是与自己玩耍,立即喜形于色,手舞足蹈。
一边与婴儿嬉戏,阎婉儿轻声说道:“郑姐姐,明天我要她们去终南山观雪,一连几天不能过来陪你了。”
“终南山……”郑淖约皱眉,劝说道:“你身子好像有些不适,还是不要去了。”
“没事。”颇有几分不自然,阎婉儿低声道:“姐姐你也知道,我现在若是不去,以后怕是很难有机会去了。”
不是不能再去,而是没有这种心境,郑淖约明白她的意思,心中轻轻叹息,也没有再劝,只是叮嘱她要注意防寒保暖。
过了半个时辰,阎婉儿起身告辞,准备回家收拾行李,郑淖约相送,出了庭院,阎婉儿伸手阻拦,微笑说道:“小乖…平常,这次姑姑去终南山,给你求道平安符。”
“谢谢婉儿姑姑。”郑淖约笑道,平常公子呼呼大睡,不知道自己被代表了。
轻聊了几句,阎婉儿依依告辞而去,纤秀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郑淖约抱着婴孩返回厢房,却是没有见到,身材魁梧的韩壮,在积雪的花圃后面走了出来,低声自语,终南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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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主……”昏迷之前,阎立德隐约见到护卫涌来,不停的呼唤,勉强提神,想要说点什么,随之脑袋裂涨,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兄长。”
就在护卫茫然不知所措之时,阎立本带着后续人马赶到,忧心忡忡,发现阎立德晕倒,不省人事,更是心急如焚,快手快脚扑了过来,搀扶着阎立德,不停的叫唤,同时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线索断了,东主忧心过度,所以……”护卫低声解释起来。
“断了。”阎立本心惊,环视四周环境,发现众人不知不觉,跟着痕迹到来旷野,似乎才下了场雪,空气寒冷,白雪漫地,覆盖草木,自然也包括了贼人的行踪,找不找得到贼人,阎立本并不是很关心,重要的是阎婉儿不能有失啊。
“去找啊。”阎立本急声道,十分失态。
“找过了。”护卫低头,小声道:“没有任何发现。”
阎立本愣了,心中绝望,又带着几分侥幸心理,高声道:“找不到,那就继续找,仔细的搜索,给我找到为止,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重重有赏。”
一帮护卫连忙应声,匆匆忙忙散去。
这个时候,阎立德也幽幽转醒,一手扯住阎立本的手臂,声音虚弱道:“立本,婉儿怎么样了?”
“没事,婉儿没事。”阎立本连忙安慰道:“兄长放心,我们很就能找到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力按捏额头,在阎立本的搀扶下,阎立德慢慢站稳,茫然看着四方,心中充满了忧愤,脸色铁青,继而转红,最后化作了灰白颜色,悲怆痛哭道:“婉儿……”
“兄长,没事的,婉儿肯定没事的。”阎立本勉强忍耐,没有落泪,继续劝慰起来。
阎立德神情凄怆,喃声说道:“一路上,除了回去报信的,一共死了九人,连同婉儿的侍女也在其中……”
“可是没有婉儿,说明她没事。”一个念头掠过,阎立本连忙说道:“对了,贼人劫掠,无非是求财而已,大不了,就是挟持婉儿,向我们索要赎金。”
“真的。”阎立德颤声道,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真的,一定是真的。”阎立本连声说道,也有点自我安慰的意味。
搜寻的工作,没有多少进展,风雪纷飞,消灭了痕迹,如此寒冷的天气,出行的人又比较少,没有人看到贼人的踪影,没有线索,无疑是大海捞针。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心情由希望,变成了绝望,到了最后,已经麻木了,阎立德却没有死心,不停的吼叫道:“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婉儿。”
一众护卫,有气无力的答应,吐了口雾气,勉强振奋精神,慢慢的寻找起来,一直到黄昏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再不回城,今晚就要在荒山野外过夜了。
今时不同后世,荒山野外,时常有毒蛇猛兽出没,况且匆匆忙忙而来,连干粮也没带,搜索了大半天,众人又饥又累,疲惫不堪,已经走不动了,却不敢向阎立德抱怨,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阎立本,期望他能够帮忙说句话。
不负众望,阎立本抬头眼了眼天色,犹豫了下,走到阎立德身边,小声说道:“兄长,已经酉时,若是再不回城,怕是宵禁……”
“找不到婉儿,我不回去。”阎立德木然说道,短短几个时辰,好像衰老了几岁,两鬃沾染了些霜雪,眼睛黯淡无光,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这样瞎找也不是办法。”阎立本说道:“不如回城,通知官衙,让他们出动衙役帮忙搜索……或者,那些贼人,已经投贴在府中,勒索钱财……”
显然,这句话打动了阎立德,考虑了片刻,看着昏暗的天空,微微的点头。
也没有人欢呼,众人垂头丧气,辨认方向,慢慢的向长安城而去,走了几步,一个护卫上前,轻声问道:“东主,小五他们……应该怎样处置?”
“驮马,全部带回去,厚葬,他们的家人,以后由阎家供养。”阎立德沉痛说道。
护卫连忙应声,心中多少有些欣慰,至少东主不是薄情之人,只要没有后顾之忧,大家自然不怕卖命……
沿途返回,收殓了遇害仆役侍女的遗体,看到贼人的尸首之时,一个护卫忍不住呸声,挥动马鞭抽了过去,打在附近的草木上,不是偏了,而是故意为之,毕竟在古代,死者为大,掘坟鞭尸的行为,世人不耻,护卫还没有这个胆量,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事情。
“老鲁,不要气了。”一个护卫哼声道:“不用理会,就让他在这里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注定只是孤魂野鬼。”
“没错,夜里豺狼蛇虫出来,肯定是死无全尸,活该下地狱。”有人赞同,诅咒起来。
众人纷纷附和,找不到活的贼人,那么只有拿死人出气了。
阎立德突然说道:“带上……”
“什么?”护卫没有听清楚。
“将贼人尸首一并带上。”阎立德冷声道,眼睛燃烧熊熊烈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青年的护卫不理解,急声道:“东主,为何,他们可是……”
“小子,住口,听东主的吩咐。”一个年长的护卫喝道,无话不说,把贼人的尸体搬到马背之上,其他人纷纷搭手帮忙。
阎立德轻轻点头,眼睛红红的,继续沿途回去,等他走远几步,年长的护卫,这才轻声说道:“浑小子,一点也不机灵,不要被怒火蒙蔽了眼睛,这些贼人尸体有大用,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发现什么线索。”
年青的护卫恍然大悟,讪讪摸着脑袋,看到马背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随之黯然神伤,悲愤填膺,咬牙切齿道:“不要让我逮到你们……”
弃马步行,速度很慢,回到长安城下,大门已经关闭,不过所谓的宵禁,只是针对普通百姓而言,阎立本出示代表身份的鱼符,请求进城,兵丁不敢怠慢,连忙汇报值勤的将军,阎家兄弟,在朝廷之中,也算是显赫的权贵之流,值勤将军也乐得卖这个情面,一声令下,兵丁就悄悄地开了小门,恭迎阎立德等人进城。
值勤将军轻步走来,没有说话的心情,阎立德带着众人向府第方向走去,阎立本留下,客气说道:“将军,承情了,以后……”
目光掠过马背,值勤的将军惊愕,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瞬间收敛心情,熟练的客套起来,说了几句话,阎立本就告辞走了。
一行人才消失在街道角落,一个兵丁小声道:“将军,情况好像不对,马背上驮着的,似乎是尸……”
“噤声,这事不归我们管。”值勤将军轻斥,皱眉考虑了下,轻声说道:“要是有人问起,据实回答就是了,不用隐瞒。”
“明白了。”兵丁连忙点头。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夜幕降临,只有几盏幽暗的灯火,随着阵阵冷风,摇曳不定,值勤将军似乎也有些预感,轻叹道:“指不定,又是滔天祸事,还是少参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久之后,巷子的尽头,灯火通明的地方,就是阎府了,然而众人,却没有回家的欣喜,步伐变得沉重起来,速度十分缓慢,特别是阎立德,心若死寂,不知道回家之后,应该怎么向家人交待婉儿的事情。
不过,再漫长的路,也会走到尽头,阎立德突然止步,停在明暗的分割线前,隐于黑暗面中,再上前寸步,就是阎府门前,悬挂的两盏大灯笼的光照范围,烛光柔和,充满了温馨,阎立德却迟迟不敢移步。
身后众人也是如此,表情悲伤,心中哀痛,连同那些马儿,似乎也能感受到主人的难过,不安的摆动马头,轻轻的嘶鸣起来。
良久,阎立德袖中的拳头,轻轻颤动,涩声道:“走吧。”
似乎在等待阎立德等人回来,府第大门并没有关闭,一个仆役在旁边守候,发现众人的身影,脸上露出惊喜交集的笑容,急忙上前迎接,高兴道:“阿郎回来了。”
阎立德表情漠然,神游物外,思绪恍惚,慢慢的朝大门走去,根本没有抬脚,碰到了台阶,一个趄趔,就要扑倒在地,幸好守门仆役机灵,发现情况不对,眼明手快,急忙拉扯他的手臂,才没有造成事故。
“兄长……”阎立本走来搀扶,有心要劝慰几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轻轻的叹气,眼睛黯然,忧伤无奈。
守门的仆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见到众人的模样,察觉沉重的气氛,也乖乖的把话咽回肚子,与阎立本一同,小心翼翼的搀扶阎立德进门。
“父亲,叔父……”
到了前院,温婉的声音,在走廊之中传来,阎立德愣住了,抬头看去,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橘黄色的灯光映照下,说不出的柔弱秀美,阎立德疑在梦中,身在地狱,却看到了天堂。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终南山很大,地形险阻、道路峙岖大谷有五,iǎ谷当百,连绵数百里,不单是指一座山峰而已,钟灵毓秀宏丽iǎ奇,丽肌秀姿的景观很多,相对来说,老子讲经的楼观所在的山峰比较出名,所以前往求道观景的游客自然较多。
un夏冬,一年四季,终南山的景è,各有不同。不过由于千峰碧屏,在白雪的覆盖下,显得犹为壮观,所以每年到了冬天,去终南山欣赏雪景的游人络绎不绝。阎婉儿就有这样的习惯,每年总要去上几日。
唐代的nv子,没有养在深闺,不得抛头露面的规矩阎立德听到nv子的请求,根本没有犹豫的意思当场答应下来,吩咐仆从仔细照顾,多带衣物,免得受凉
清早,看着nv儿乘车出mén,阎立德返回书房拿了丹青笔纸来到庭院,也不用仆役伺候,自然辅纸,调配颜料,ou了支细笔,仔细的勾勒起来,似乎在画冬梅,寥寥数笔就把梅花凌寒傲骨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玫。
片刻功夫,一幅寒梅傲雪图完成犬半余下只须要慢慢修饰就行,阎立德退开两步,仔细欣赏自日的画,作冷不防有人在后面说道:“兄长,画技jing湛,让人叹服。”
“立本。。。”受了点惊吓,急恬回喜青清来人模样,阎立德没好气道:“来了就打声招呼,不要总是神出鬼没的没个正形。
“婉儿呢,叔父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见礼。”阎应本顾左右而言他。
“到终南山赏雪了。”阎立德说道。
旁边,机灵的仆役,连忙奉上温水,阎立德净手,在干净的巾帛上抹干水渍,与阎立本席地而士,案上搁着个铜制iǎ火炉,炭火微弱,正在慢慢的灼烫美酒,浓郁的酒香散发升腾,让人不饮自醉。
仆役斟酒,兄弟两人iǎ酌,iǎ抿了。阉立本笑道:“赏雪好呀,un夏冬景è之中,雪景是暑难画的要是画好了技艺必会大有长进。”
阎立德就要点头赞同,却听阎立本话锋突转责怪道:”不过,兄长,这几天,婉儿的身子似乎有些不适,终南山又天寒地冻的,你让她去看雪,分明就是雪上加霜万一病了你做父亲的不在意,我这个叔父却带得心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后炮,阎立德瞪了眼,随之沉默不语一杯醇酒下肚,过了半响,有轻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潜婉儿心情不好,借机出去散心,我怎能阻拦。”
“也是,错怪兄长了。”阎立本举杯赔礼。
又喝了。酒,阎立德说道:“希望婉儿不怪我就行。”
“兄长多想了。”阎立本安慰道:“婉儿知书过理,深明大义,怎么会怪你。”
阎立德笑了笑,轻声道:“其实越王殿下也不错,雅好学,聪敏绝伦,深得陛下宠爱,婉儿为正妃也不怕受了委屈。”
阎立本表面上点头,心中暗叹,话某这样说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能料到,嫁入皇家,自然荣耀可某其中的辛酸苦楚,只有自己明白。
可是这场婚姻,传言是由长孙皇后亲定皇帝允,许对于阎家来说,实在是拒绝不得,而且也没有理由反对,毕竟这也是保证家族昌盛的方法之一。
所以,就算由阎婉儿的反应,判断出她对这件事情颇不乐意,阎家兄弟心中愧疚之余,也只能故作不知,这是作为名mén子nv的悲哀,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注定失去了自由。
一时之间,两人没有聊天的兴玫,饮了片刻的闷酒,阎立本开口道:“昨天陛下召见你,不知为了何事?”
“是谁让你打听的?”阎立德警惕道。
“好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家兄弟,阎立本也不隐瞒,微笑道,最近也不知道陛下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他们想要为君分忧。
阎立德释然,虽说今上不喜奉承谀词,但某总有那么iǎ撮人,妄想讨得皇帝欢心,从此以后,飞黄腾达。。。当然在朝廷为官,揣摩上意,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多的人只某希望,能够了解皇帝的心思,趋吉避凶而己。
这此天来,陛下常常召见长孙无忌挥退左右似在密议什么事情。阎立本iǎ声道:“大家肯定坐不住了长孙无忌不用指望,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没人敢上mén打听又不好当面向你请教,所以就求至我这里来了。”
“立本,你怎么也跟着他们胡闹。”阎立德轻斥道;“这种事情,就算只是平常的谈话,也属于禁中机密怎能向外透lu。”
“正是。”阎立本赞同,微笑说道:“有兄长这句话就够了,回去我也有个jiā待。”
阎立德这有满意点头,轻声告诫道:“立本你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难道不清楚,臣不密**的教驯前车之鉴啊!”
“我自然明白,所以没想知道答案。”阎立本笑道:“不过上mén求教的人太多,不得不到你这里避风头回去也好有个jiā待。”
阎立德摇头叹道:这些人呀,有这份闲心不如。。。”
“阿郎不好了。。。阿郎。。娘子她。。。”
一个仆役气喘吁吁,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披头散发模样狼狈不堪。
阎立德一看,却是刚有陪同nv儿前往终南山的仆从,心中立即大惊,隐隐约约有此不好的感觉急声道:“怎么回事,婉儿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事了。”胸口起伏,仆役艰难哗吸急切道:”。。。到了途中,遇到贼人。。。要劫掠财货。。。打了起来让我回来。。。报信。”
“什么。”阎立德拍案而起,怒不可谒愤恨道:“光天化日之下,有没有王法,婉儿怎样没有事情吧。。。来人。。。护卫。。准备车马,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动我阎家的人。”
权贵之家,奴仆成群,护卫自然不少阎立德一声令下,一时之间,阎府好像军营似的,一干护卫,抄起兵器,牵出快马,在大mén之前,整装待发,阎立德心急如火根本没有废话,直接翻身上马,狠狠ou鞭,快马吃痛扬蹄而去护卫自然跟随,纵马奔行。
长安城,街道之上,行人听到阵阵雷声好奇张望,发现一群快马驰骋而来,就要撞了上来,根本不敢停留纷纷惊慌失措的躲闪,一会儿之后,快马奔过行人有重聚会,期间,少不了一番谴责、咒骂。
不过,也有人认得领头之人,心中浮现疑团堂堂工部侍郎、将作大匠阎立德,怎么会在街道上纵马本行就算有什么急事,也不能如此妄为,犯了朝廷禁令一两个心存正义的官员,已经在心中构思弹劾的奏折。
而今,阎立德却没有心情理会什么禁令出了城mén不顾官道上残留的积雪路滑,立即快马加鞭,牵向出事的地点,一路上马不停蹄,就是呼啸的寒风,扑面而来渗讲了身休,也吹不灭他心中的怒火、急虑
不久之后,在仆役的指引下,阎立德等人来栗了城郊二十余里,一个iǎ山坡下,映入眼帘的情景却让阎立德心中一沉,怒发冲冠。
豪华的香车,孤零零的停在坡下,拉车的马巳经不见了,香车的周围,痕迹十分零lun,洁白的雪bāng上滴染片片鲜yn的颜è,从这此痕迹,就可以推测,打斗的激到程座然而,驾车的仆役,随从婢nv,包括阎婉儿,却不见了踪影。
给我找,阎立德暴喝道,纵马来到车厢旁边脸èyin沉得好像天上的乌云。
一个护卫,颇有经验,观察地上的痕迹立即汇报道:”东主,走向那边去的
“追。”阎立本挥臂,带着众人匆匆而去。这是条iǎ路,阎立德等人追踪,不时可以发现折断的草木,点点滴滴鲜血,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物事却是没有见到阎婉儿她们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名mén贵族出行,除非是微服私访不然再某轻装简行,随行的婢nv、仆从,还是有几个的,况且是与人相约,到终南山赏雪,居住几天,要讲究一个排场免得丢了阎家的脸面。
而今,这些人一个没见,阎立德喜忧参半只要不是被一锅端了,至少可以证明,他们没事,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非常残酷,追了片刻,阎立德立即发现路边躺了几个仆役,鲜红的血迹,十分耀眼,一颗心马上冰凉如雪。
iǎ五一个护卫惊声叫道也不用阎力德指示急忙跳马落地,奔跑而去。
过了片刻,护卫慢步回来,沉痛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阎立德握紧拳头,身休有此颤抖,咬牙切齿道,你留下来照看,其他人随我继续追。
几具尸体,似乎是个明显的信号随后每隔一段距离众人就会看到同样的场面,或是阎家的仆役或是劫掠的贼人,阎立德虽然怒火中烧,恨不能将贼人的尸休碎尸万段不过却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这是线索之一,没有lun动。
路有积雪,痕迹十分清晰,众人能够沿着痕迹追踪下去,直到线索中断为止。
傲世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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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阎家失窃了?一般情况下,百姓心思比较纯朴,只会往这方面猜测,毕竟也是邻里街坊,众人清楚阎家的为人,素来亲和,没有什么劣迹,自然不会胡乱联想,然而当他们见到衙役,抬着盖着白布的担架出来之时,立即惊愣起来。
如同后世,没见过猪走路,总是吃过猪肉,看到抬架上的身形轮廓,附近的百姓,怎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兀冒出这么多死尸,百姓情不自禁,吓退了几步。
一会儿,在阎立德的礼送下,京兆尹走了出来,不时誓言旦旦的说道:“阎侍郎放心,这等无法无天的贼徒,本官绝对不会任由他们逍遥法外,为非作歹……”
“那就拜托府尹了。”阎立德说道,表情忧伤,十分愤慨。
“职责所在,岂能不尽心尽力。”京兆尹说道,适时劝慰阎立德几句,随之告辞,风风火火而去,转身的时候,一张脸立即垮了。天子脚下,居然出了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作为京兆尹,他难逃其咎,而且死了这么多人,想捂盖子也不成,估计自己要倒霉了。
果然,回到府衙,京兆尹还没有来得及吩咐捕快书吏侦察,宫里就传来皇帝召见的旨意,若是在平时,京兆尹或许认为是好事,可是现在,摸摸顶上官帽,可能就要保不住了。
“你们,给我仔细查验,一定要找出线索来,不然破不了案,逮不住贼人,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清楚。”京兆尹厉声说道,丢下一帮属官,匆匆进宫面圣。
唐代,以京兆、河南、太原为三京,设府,长官为尹,其中自然是以长安京兆府为贵,尹为从三品官员,也是居于大臣之列,不过京兆尹的职务,却是最难做的,凡是天子脚下,帝王都城,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必然多如牛毛,稍微有些事情,说不定就牵扯到他们身上,说人情,走关系,理还是不理,也是个难题。
当然,除去这种高官权贵的事情,其他皆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随意就可以解决,毕竟是都城,政治清明,虽然不是人人奉公守法,但是为非作歹,也应该有所顾虑,可是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真的有人,吃了熊心豹胆,杀人劫掠……
现在,不是前朝乱世,而是贞观治世,枉死个百姓,就已经是滔天大案,更加不用说,被劫掠的对象是权贵家族,而且死了好几条人命,直达天听,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想到这里,京兆尹怒不可遏,愤恨难抑,不仅是由于要担负责任,更主要的是,作为高官权贵一员,对于贼人这种藐视法令的行径,自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不把这些狗胆包天的贼人捉拿归案,说不定某天,他们就对自己的家眷下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众人不能容忍的事情,李世民也是如此,早朝的时候,还在奇怪,怎么阎立德缺席不来,等到阎立本列班上奏,这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之间,拍案而起,龙颜大怒,而且百官也一片哗然,群情鼎沸。
其实,死几个人,对于某些大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每天接到各地的呈报,由于种种天灾**,时常有人死去,只是一串数字而已,他们也习惯了,根本不为所动。
然而,这件事情,却是发生在眼皮底下,而且行径极为恶劣,绝对不能纵容,就算是与阎立德有怨的官员,此时此刻,肯定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怒气冲天,劫掠官员家眷,这还得了,以后,是不是直接袭官了……
犯了众怒,又关系到朝廷的尊严,根本没有商议的必要,文武百官,一致拥护李世民的决定,这件事情,必要追究到底,京兆府衙查不了,那就由大理寺,或者刑部来办,甚至于都督南北两衙军卫的武将,也出列表示,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派兵协助。
京兆尹及时赶到,看到满朝文武官员怒目而视,好像要吃人的模样,额头就开始冒汗了,心虚的低头,不等他行礼参见,李世民就劈头盖脸痛斥起来。
大家都知道,有的时候,李世民是个很情绪化的帝王,在朝廷大臣的劝诫下,近几年来才慢慢的收敛,不过现在,文武百官心里有气,也觉得京兆尹活该挨骂,要知道,京兆府管理长安城,以及周围诸县,治安出了问题,本来就是应该追究京兆尹的责任,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够意思了,怎么可能劝阻。
京兆尹自然清楚,所以根本不敢有丝毫辩解之语,低头耸肩,汗如雨下,也不敢拂拭。
一番痛斥,到了最后,李世民拍案,怒声道:“限你三日之内破案,将匪徒绳之以法,不然,与之同罪。”
擒拿贼人之后,自然是处以极刑,要是捉拿不到,肯定不用京兆尹偿命,不过罢官贬职,恐怕是避免不了的事情,明白这种后果,京兆尹惶恐应声,在李世民的斥责下,却步退下,急忙返回京兆府衙,亲自督察此案。
一番痛斥,李世民心中依然余怒未消,不过至少可以平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慌忙问道:“阎卿,立德之女,情况如何?”
对了,百官反应过来,只是听阎立本述说,侄女遇袭,出了事情,却是忘记了,阎立德之女,再过些时日,可能是天子的儿媳,袭击皇亲,罪加一等,不可饶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陛下关心。”阎立本连忙致谢,轻声说道:“全赖随从的护卫拼死抵御,有位壮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得以安然脱身,平安返家。”
“庆幸。”李世民松了口气,继续安慰阎立本,多有赏赐……
早朝散去,李世民摆驾回宫,长孙皇后,却在宫殿之中等候,见到李世民,急步迎了上来,柔身行礼,轻唤道:“陛下。”
“观音婢。”李世民伸手搀扶,轻声道:“你也听说那件事情了?放心,阎家女没事。”
“没事就好。”长孙皇后心安,秀眉轻蹙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京都的治安,变得这么差了,居然出了这等事情。”
李世民哼声道:“不用说,肯定是京兆府官员玩忽职守,懈怠政事,才会使得贼盗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猖獗犯案,待了结此事之后,再与他们计较……”
长孙皇后笑了笑,秉承后宫不干政的训诫,并没有附和,而是轻轻叹息道:“也不知道阎氏女怎样了,可怜的孩子,本来就柔弱,又遇到这种事情,恐怕被吓坏了。”
“是呀。”李世民点头说道:“刚才,朕赐了些物事,给她压惊,多半没有效果,你若是有空,不妨前去探视安慰。”
长孙皇后就要答应,想了想,突然笑道:“这也是个机会,让青雀前去比较合适。”
“呵呵,还是观音婢考虑周到。”李世民笑道,自然不会反对。
“那我就去安排了。”长孙皇后说道,盈盈退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她出了宫殿,李世民笑容可掬的脸面,慢慢的冷了下来,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是偶然意外,还是故意而为,目的何在……”
阎婉儿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众人议论纷纷,愤愤不平,不约而同,谴责凶手,连京都郊外都不能保证安全,那么天底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安身的,有一必有二,如果不揪出贼人,绳之以法,以后大家都不敢出门了。
朝廷与民间,群情鼎沸,京兆府官员倍受压力,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急忙明察暗访,务必要在三天之内破案,不然大家就准备卷辅盖走人了。
但凡查案,最好的切入点,肯定是当事人的口供,所以刚离开阎家不久的京兆尹,再次带领衙役登门拜访,与此同时,听到阎婉儿出事了,她的闺中好友,纷纷前来探望,一时间,阎府热闹非常。
知道这件事情,韩瑞自然震惊不已,下班之后,连忙赶回家中,却发现郑淖约已经收到好友的传讯,安置好了孩子,备妥马车,准备到阎府看望阎婉儿,韩瑞见状,匆匆换了衣裳,与之同行而去。
车厢中,郑淖约忧虑道:“好端端的,怎么出了这事,也不知道婉儿怎么样了。”
“放心,没事的。”韩瑞安慰说道:“人在家里,最多是受了些惊吓,你们好好的开导她就可以了。”
“唉,婉儿……”郑淖约轻轻叹气,气愤道:“都怪那些贼盗,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捉起来就地正法。”
韩瑞连连点头,眼睛掠过一抹疑虑,什么时候,京城的治安,变得这样差劲,之前却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马车轻快,不久之后,就到了阎府,街道门前,可谓是车水马龙,前来慰问的达官权贵,络绎不绝,加是京兆府官员又来凑热闹,不过也没有把客人放外赶的道理,一时之间,阎家宅里宅外,纷纷扰扰,嘈杂喧嚣之极。
“韩博士来了,郑…夫人安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担任将作监中校令的时候,韩瑞没少登门拜访,特别是郑淖约,与阎婉儿姐妹情深,更是经常过来走动,守门的仆役,自然不会忘记,见到他们两人,急忙上前招呼。
一番客气,进了大门,郑淖约目光掠转,看到热闹喧嚣的场面,秀眉微皱,这些人是来探望的,还是来吵扰的?
“郑姐姐也来了。”一些个少女走来。
郑淖约轻柔行礼,低声道:“你们怎么在外面,婉儿呢?”
“在屋里,京兆府的官员,在向她打听情况。”一个少女埋怨说道:“真是的,出事的时候没见他们的踪影,现在事情过了,却来这里烦人。”
“就是,有空来这里盘问,不如到城外追查贼人的踪迹。”旁人附和起来。
韩瑞摸了下鼻梁,不好评价她们之语,毕竟京兆府官员又不是能够未卜先知,看透未来的神仙,要是不打听清楚,连贼人的基本信息都不了解,怎么追查?
“好了,莫急,刚才你们看到婉儿了么?”郑淖约柔声问道:“她怎么样?”
“我们也是才来……”
几个女子交流,韩瑞也不好意思参合,朝郑淖约点头示意,向厅中走去,那里已经人满为患,实在是挤不进去,只得站在外层,聆听众人的议论。
过了片刻,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不过具体的情况,阎家并没有详细透露,毕竟说得太过清楚,众人皆知,容易走漏风声,不利于查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沉思默想,仔细推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京城附近作案,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犯了众怒,举国通缉拘捕,天下之大,没有容身之地……
当然,如果只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临时起意所为,却是可以理解,问题在于,能够下得了狠手,行凶杀人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毛贼之流……要是蓄意而为,目的是什么?
“符节。”
就在韩瑞冥思苦想之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唤,惊醒回头,来人却是阎立本,韩瑞眨了下眼睛,急忙行礼道:“阎少匠。”
“你来了。”阎立本颔首,脸上多了点笑容,附近众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转身,围了上来,与阎立本见礼。
“谢谢诸位……”阎立本拱手,说了几句客套话,随之拉着韩瑞到旁边,客气的说道:“符节,大恩不言谢,这份情意,阎家绝对不会忘记……”
什么意思,韩瑞愣住了,完全摸不着头脑,前来探望而已,不算什么恩情吧。
就当韩瑞想要问个明白之时,门外传来仆役兴奋的声音:“越王殿下到访……”
李泰来了,一时之间,众人的注意力纷纷吸引过去,阎立本歉意笑了下,快步走去出迎,过了片刻,在众人的簇拥下,李泰走了进来,带着三分笑容,七分忧愤,仔细的向阎立本打听情况,不时安抚劝慰。
适时,京兆尹经过再三探问,确保没有遗漏之后,向阎婉儿表示诚挚的感谢,在阎立德的陪同下,走出客厅,恰好与众人迎接李泰的到来。
“阎侍郎,小王奉母后懿旨,前来探望婉儿娘子。”拱手行礼,李泰十分客气,轻声道:“不知婉儿娘子,现在的情况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管是真心,还是表面功夫,反正阎家上下,自然是感激涕零,在母亲的示意下,阎婉儿柔弱的身影,在厅中微步而出,裣衣为礼,轻言细语道:“见过殿下,托皇后娘娘的鸿福,民女平安无事……”
李泰与阎婉儿,自然不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的印象,也不是十分深刻,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有什么狗血的事情发生,李泰安慰几句,立即撇开话题,责令京兆府等人,速速侦破此案,以定众人之心。
京兆尹自然唯唯诺诺……
对于这种事情,阎婉儿兴趣不大,柔弱的目光游移,发现郑淖约她们的身影,与阎立德打了个招呼,立即走了过去,一帮女眷围了起来,又是欢呼雀跃,又是担忧落泪,好不热闹。
那边,京兆尹继续誓言旦旦的保证,大义凛然说道:“诸位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的线索,只要顺藤摸瓜,那些肆意妄为的贼人,难逃法网……”
听起来,依稀耳熟,韩瑞轻轻摇头,希望不是空话。
随之,京兆尹率众而去,毕竟时间不多,真是耽搁不起,过了片刻,李泰也走了,说是要回宫向长孙皇后复令,大家自然不会拦阻,余下众人,却没有着急离开,由阎立本招待,至于阎立德,则邀请韩瑞到厅中叙谈。
颇有几分神秘,不仅众人奇怪,连韩瑞也有些莫明其妙,进了厅中,对席而坐,映入眼帘的却是书案上,一幅幅惟妙惟肖的人物画。
“这是贼人的画像。”阎立德解释道。
韩瑞好奇,低头观看,顿时愕然,不解道:“怎么是蒙面……”
呃,反应过来,韩瑞自嘲而笑,贼人作案,哪个愿意露出本来面目,不过其中,却也有几个画出真容,五官勾勒得十分清晰,隐隐约约,韩瑞有几分似曾相识,忍不住皱眉寻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阎立德没有留意,继续说道:“贼人藏头露尾,怎敢显现真颜,遇袭之时,婉儿惊怕,也没有注意观看他们身上的特征,唯有在几个亡命的贼人身上寻找线索了。”
“对了,是他们……”韩瑞拍案道。
阎立德愕然,奇怪道:“符节,你这是?”
指着画像,韩瑞肯定说道:“我认得他们,不,应该是见过他们。”
“什么?”阎立德一愣,反应过来,又惊又喜,急声道:“符节,快说,他们是谁?”
似乎想起什么,韩瑞皱眉,摇头说道:“不对,不对……”
“什么不对?”阎立德追问道:“符节,不要卖关子了,知道什么,赶急告诉我,这些蝇蚋贼子,不把他们抽筋扒皮,难消我心头之恨。”
捏了下额头,韩瑞喃喃说道:“记得,已经将他们打入天牢,不可能出来犯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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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天牢?”阎立德追问,诚恳说道:“符节,若是有什么线索,请不吝于指教。”
摆了摆手,示意阎立德不用这么客气,沉吟了下,韩瑞说道:“这几个人,似乎是城中的泼皮闲汉,前些时候,在巾帼园闹事,受人之托,我找人把他们送进天牢,算是小惩大诫,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牢里,怎么出来了?”
知道这条线索就行,至于怎么出来,一查便知,阎立德喜形于色,心中很是感激,连连拜谢道:“符节昆仲真是我阎家的恩人……”
“不敢,些许小事,何足挂齿,算什么恩人……”韩瑞下意识的推托,忽然反应过来,惊疑道:“昆仲?大匠的意思是……”
轻拍了下额头,阎立德满脸歉容道:“哎呀,出了这档事情,一时之间,却是乱了分寸,忘记通知符节了。”
懊悔之余,阎立德郑重顿首,韩瑞一愣,急忙起身,快步上前搀扶,道:“大匠,你这是做什么,如此重礼,小子怎敢消受。”
“唉,符节,你若是不受这一拜,有件事情,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启齿。”阎立德说道,脸上又是感激,又是歉疚。
“阎先生不妨直言,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应该不用讲究这等俗礼。”韩瑞说道,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几分,事情应该是与韩壮有关系。
阎立德点头,欲言又止,韩瑞微笑,也不催促。
过了片刻,颇有几分不安,阎立德不自然道:“符节,听闻你有个兄长……”
“嗯,是同堂兄弟。”韩瑞说道:“年初从军,西征吐谷浑,不久前才凯旋归来,怎么,是不是我兄长有冒犯阎先生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绝对没有。”阎立德急忙摆手,迟疑了下,轻声说道:“想来,符节你也猜测出几分来,我也不隐瞒了,昨日贼人劫掠,多亏令兄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保护婉儿平安脱身,不然……阎家上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呵呵,原来如此。”看来猜测没错,韩瑞笑道:“遇见不平之事,出手相助,这是人之常情,举手之劳而已,阎先生无须如此客气。”
“可不是举手之劳,而是救人于危难之际。”阎立德神情激动,忽然又多了几分愧疚,轻轻长叹,低声说道:“符节,你不知道,为了搭救小女,令兄他……”
看到阎立德表情沉重,韩瑞心中不由打了个突,不会是舍己救人吧。
想到这种可能,韩瑞坐不住了,连忙问道:“阎先生,我兄长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有事……”阎立德慌忙摇头,又突然点头。
韩瑞糊涂了,有点哭笑不得,着急问道:“大匠,好歹给个准话,到底有事没事?”
“……受伤了,却没有大碍。”阎立德说道,拭了下额头的汗,看来却是没把昨天的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的心情调整过来。
呼,韩瑞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定了定心神,又问道:“负伤了?伤在什么地方,严不严重,他在哪,容我去看望……”
“后背与手臂,划了几刀……已经请御医包扎诊治过了,安心休养,很快就能康复。”阎立德尽量轻描淡写,安慰了几句,异常感激道:“听婉儿说,其实几处伤口,令兄完全可以避开的,只是为了维护小女周全,却没有闪躲……”
阎立德感激连连,韩瑞含糊应和,对于韩壮这种,舍身挡刀的肉盾行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要是发生在后世,一些人肯定称之为傻,不过在古代,却是典型的英雄事迹,世人佩服,赞叹不已,没人会说半个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古往今来,做个英雄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在阎立德的引领下,韩瑞来到厢房之中,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忍不住皱眉屏息,掀开珠帘,总算见到了负伤休养的韩壮。
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但是韩壮的悲惨模样,还是让韩瑞吃了一惊,他的上半身,几乎被白纱布缠绕住了,两只手臂动弹不得,好像是个木乃伊,脸色苍白近透明,应该是失血过多,使得雄壮魁梧的老虎,变成了现在卧床不起的病猫。
听到动静,韩壮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来人,目光似乎有点儿失望,一闪而过,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有气无力道:“阿弟,你来了。”
韩瑞快步走到床榻边沿,隐约闻到血腥兼伤药的气味,眉头立即锁成了川字,关切道:“十八哥,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两天,就可以了。”韩壮说道,想挣扎直身,却十分费力。
“别动。”韩瑞伸手按抚,小心翼翼,免得碰触伤口,在阎立德面前,有些埋怨的话,自然不好说出口,无奈笑了下,韩瑞说道:“看你的样子,两天恐怕不行,没有一两个月,恐怕恢复不来。”
古代没有血库,输血更是妄想,失血过多,只能慢慢的休养补充。
“没错。”阎立德眼睛充满了感激,轻声说道:“御医诊治,韩校尉身上的刀伤不是很重,只是没有及时包扎,一路奔行,流了很多血,所以才会这么虚弱,要仔细休养一两个月,才能康复。”
想到昨天,韩壮身上那件,血迹斑斑的衣裳,阎立德心中涌现一种战栗的感动。
“我身体结实,不用那么久。”韩壮笑道,好像是想证明自己的话,举起手臂,却扯了伤口,闷哼了声,脸色增白,额头冒出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声音乍响,房中众人看去,却见屋外走廊身影晃动,翩急而来,珠帘叮咚,一阵香风拂掠,众人眼睛一花,影像随之变得清晰起来。
“婉儿。”阎立德叫唤。
“父亲。”阎婉儿纤步轻停,柔柔行礼,清澈的眸光却看向床榻,透出浓浓的关心之意,柔怯问道:“你…怎样,还好吧。”
奇迹般地,韩壮苍白的脸上,多了抹红润,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口舌笨拙道:“呃!好…很结实……没关系……”
哦,阎婉儿轻轻点头,清亮的美眸扑闪,目不转睛的打量起来。
突然之间,韩壮觉得房中十分闷热,脸上好像是烧着了似的,十分火烫,不过由于脸色太过苍白,并不明显而已,然而一双眼睛,视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飘飞不定,却不知道看向何方了。
房中安静下来,隐约察觉气氛有些不对,韩瑞开口说道:“阎先生,昨天家兄烦劳你照顾了……”
“反了。”阎立德摇头说道:“应该是多亏韩校尉照顾,阎家上下,感激不尽。”
“应该的……”韩瑞客气说道,自然而然,表示不能再麻烦阎家,准备接韩壮回家休养。
阎立德一听,连忙摇头道:“这可不成,韩校尉因阎家的事情而负伤,理应由阎家照顾,直到彻底康复为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瞧,这是什么精神,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像后世,见义勇为,没有表扬也就罢了,反而受到诬赖……韩瑞心中感叹,于情于理,也不能答应阎立德的提议,兄长受伤了,兄弟却置身事外,传扬开了,肯定惹人非议,也不像话。
两人在这里争论,却是没有留意,旁边两人的脸色,随着他们的讨论,变换无常,一会高兴,一会失望的,过了片刻,韩瑞占了上风,毕竟是在古代,以孝悌为先,阎立德实在是没有理由,阻止人家遵循人情礼法。
就在这时,阎婉儿突然说道:“韩公子,他受了重伤,身子十分虚弱,不能轻易移动,不如先在这里休养几天,待好些了,再接回去也不迟。”
韩瑞寻思,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回头看了眼韩壮,却看见他由精神弈弈,变成疲惫不堪的模样,不得由迟疑起来。
“还是婉儿细心。”阎立德夸赞了句,诚恳说道:“符节,给个机会,容阎家尽分心意,如何?”
说得自己好像很不近人情的样子,韩瑞心里嘀咕,自然要征求当事人的意见,转身问道:“十八哥,你觉得怎样?”
“无所谓的。”韩壮很豪气的说道,就是脸色很白,没有突出英雄的气概,随之又有气无力的补充:“不过,的确有几分乏软……”
嗯,明白了,韩瑞点头,眼睛掠过一抹疑虑。
阎立德见了,有些误会,立即说道:“符节,你尽管放心,韩校尉是阎家的恩人,我等必然会尽心尽力照料……”
“主要是怕给阎先生添麻烦。”韩瑞说道,与阎立德你来我往,无休止的客气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黄昏时候,在郑淖约的提醒下,想到家中的孩子,韩瑞这才告辞回去,坐在舒适的车厢之中,似有几分愁绪。
郑淖约奇怪问道:“夫君,在想些什么?”
“啊,没什么。”韩瑞惊醒,微笑道:“在想这件案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说?”郑淖约惊讶道。
韩瑞琢磨了下,摇头笑道:“嗯,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真的?”郑淖约表示怀疑。
犹豫了下,韩瑞皱眉说道:“这件事情,给我很奇怪的感觉,那些贼人,如果只是普通的劫掠,无非是求财而已,为何要如此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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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们跟随娘子的车驾来到这里,突然在山坡上,冒出一伙贼人……”逃脱回去报信,幸免于难的阎家仆役,慢慢的讲述起来,脸上露出几分惊恐之色。
司法参军打断,问道:“他们大概有多少人?”
“二十多个吧。”仆役沉思回忆,比划说道:“骑马蒙面,手执兵器,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接扑杀过来……”
仔细打量中等身材,体形偏瘦的仆役,司法参军暗暗皱眉,二十多个贼人,围杀十一二个女流奴仆,只逃了一个,要不是那个义士韩壮拼身相救,恐怕连阎氏女也难逃劫难,从死去的奴仆伤口上看,那些贼人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分明是有预谋的袭击,不是什么见财起意的劫掠。
既然如此,为何放走一个回去通风报信?司法参军心中存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看不清楚面容,可有听到他们说话,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努力回忆,仆役茫然说道:“不清楚,他们冲杀过来,好像根本没有说话。”
训练有素的死士?司法参军凛然,再次觉得,这件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能在京兆府之中,担任司法参军之职,不仅要刑狱断案经验丰富,大局观也必不可少,毕竟在天子脚下,就算是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背后说不定会隐藏惊天机密,如果没有半点敏锐性,卷铺盖走人是轻的,就怕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背后有些发凉,手心渗出汗来,司法参军心中惶惶,勉强振奋精神,聆听仆役的述说,什么前方有木石挡道,马车不能通过,护卫机灵,斩断拉车的绳子,让他快马加鞭搬救兵,等等,这些供词,司法参军已经可以倒背如流。
“都怪我,太紧张的,一心想回府求救……”仆役悔恨道:“到了长安城下,见到守门的兵丁,就应该呼喊的,说不定就能及时来到。”
或许而已,司法参军估算了下时辰,一来一回,足够贼人作案完毕,从容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阎氏女不会骑马,不然也不用死那么多人,司法参军轻轻摇头,根据死去护卫的伤势推测,他们守在阎氏女身边,没有逃散,在退步抵御的过程中,一一被贼人杀害的。
真是忠义之士,司法参军暗赞,在仆役的供词中,没再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转而观察事发的现场。
一场风雪,加上阎立德等人的搜寻,现场也被破坏得七零八落,想要全部还原当时情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毕竟是专业人士,很快,司法参军又发现新的疑点。
阎婉儿车驾队伍之中,有四个护卫是骑马随行的,根本发现他们遗体的地点可以判断,当时他们也有突围求援的心思,甚至有一人,与阎婉儿共骑,仓惶而退,可是却因道路积雪,被贼人追上,一番厮杀,死于非命,在危险之时,幸好韩壮出现,救下阎婉儿……
然而这样,问题又来了,凭什么护卫突围不了,仆役却顺利逃脱?感觉好像是贼人觉得,仆役威胁性最小,故意放他回去报信似的,又或者,这人是内贼。
悄悄地瞄了眼仆役,司法参军暗暗的摇头,觉得后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了解过仆役的底细,几代忠仆了,不应该做背主之事。当然,也不是没有可能,为求万无一失,多关注就是了,在心里记上一笔,司法参军继续侦察。
类似这种滔天大案,京兆府及长安县衙役,几乎是倾巢出动,为找到线索,真的是一寸一寸的察看,甚至于拿着竹篦,慢慢的筛雪翻找,方法是笨拙了些,不过还真是管用,在积雪中扒出了不少零碎,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这是我们家娘子的。”仆役指认道。
在逃退的过程中,不慎掉落的,司法参军推测,心中一动,继续琢磨,也有可能是护卫故意撒落,若是引得贼人哄抢,却是可以趁机逃脱,没有想到,这些人根本不是为钱财而来,司法参军暗叹,知道的越多,心里越是觉得沉重不安。
不管怎么说,职责所在,而且又天子亲自过问的案子,司法参军也不敢疏忽,吩咐手下小心收集这些证物,指不定什么时候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奔来,停在司法参军前面,一个衙役跃身而下,拱手道:“判司,事情有眉目了,府尹让你速回。”
“这么快……”司法参军愣了下,淡定点头,吩咐手下,继续勘察现场,自己扯来马匹,带着几个衙役,匆匆返回京兆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久之后,府衙大堂之内,京兆尹、少尹、司录参军、参军事等等,连同长安、万年两县的大官小吏,人员全部到齐,现在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破不了案子,一个也跑不了,丢官免职算是轻的,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其中也少不了他们几个。
大堂之中十分安静,一个个官吏屏气凝神,好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京兆尹环视众人,老调重谈道:“诸位,在都城郊外,发生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我等难逃其咎,更是奇耻大辱,陛下龙颜大怒,百官群情鼎沸,限我们在三日之内破案,缉拿凶犯,绳之以法,如果三日之期过了,我们却没有一个交待,那么不用陛下发落,我等把后堂大牢打开,自己进去就行。”
众人心中凛然,知道不是在说笑,自然不敢等闲视之,纷纷表态,一定不负陛下厚望,努力查案,捉拿贼犯,还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句陈词滥调,京兆尹听腻了,却不好打击士气,不置可否应声,眼睛看向司法参军,左膀右臂之一,向来倚重的心腹,勘察现场,不知道有什么发现。
司法参军察觉,不等京兆尹发问,就主动出来,含糊说道:“府尹,刚才在郊外查勘,下官发现了些不寻常的地方……”
明白了,京兆尹不动声色,点头说道:“此事,你稍后再向本府汇报,现在最要紧的,却是刚才,阎侍郎派人传话,说是有人认得那几个死去贼人的身份。”
“他们是何人?”一帮官吏惊喜交集。
仔细核对,肯定能够查得出来,问题在于,京城人口近百万,挨家挨户的核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况且只有三天时间,肯定来不及,不少人心里发愁,觉得顶上乌纱即将不保,前途灰暗,惶惶不可终日。
没有想到,突然之间,峰回路转,事情好像有了转机,只要清楚贼人的身份,那么搜捕他们的同伙,就是件简单的事情了。
“好像是城南的泼皮闲汉,前些时候,犯了些事情,被关入天牢,不知道怎么出来了。”京兆尹说道:“司法参军,你与大理寺丞的关系不错,去打听一下情况。”
司法参军应声,心中皱眉,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这样简单。
其他官吏没空想那么多,以为回天乏术之时,突然起死回生,心中顿时欣喜若狂,当下就有人站出来说道:“府尹,事不宜迟,但恐贼人同伙听到消息藏匿起来,不如现在就派人到城南,将一干人等全部捉拿归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些人暗暗翻起白眼,换成是他们,犯了这等大案,早就逃之夭夭,不知藏身何处了,怎么可能笨到回城,等待衙役前去捉拿。
京兆尹自然清楚,捋了下青须,沉吟说道:“大部分人,想必已经远走高飞,或者藏匿隐秘之处,不过或许也有一两个望风探哨,打听消息的贼人滞留城中……”
“府尹下令吧。”司兵参军杀气腾腾道:“宁可捉错,不能轻易放过。”
“言之有理。”众人深以为然。
与两个少尹商量了下,京兆尹拍案道:“好,不管东南西北,长安万年,只要有案底在衙门之中的泼皮闲汉,全部带回来过堂,彻查清楚,拿了案犯之后,才能离去。”
“喏。”众人应声,摩拳擦掌。
不过,这样的大行动,京兆尹当然不敢妄断,急忙进宫面圣,汇报情况,李世民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出了名的杀伐果断,听说要搜捕全城,根本没有考虑,直接签发政令,京兆尹如获至宝,匆匆返回府衙,看到整装待发的众人,没有二话,立即宣布开始行动。
一时之间,几个衙门同时行动起来,十分热闹,不要奇怪,衙役虽然倾巢出动了,但是衙门之中,还有兵弓手的存在,况且这种时候,京兆府上下官吏,也顾不上什么颜面,真的向南衙城防军卫求助。
所以,长安城中的泼皮无赖,注定要倒霉了,如同后世的严打,朝廷暴力机关出手了,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聪明的,乖乖束手就擒,有些犯了事情,或者鲁莽愚笨的,负隅顽抗,运气不好,当场就被格杀。
自然,毕竟是都城,官吏衙役,包括军卫,也不敢做得过分,特别是城东权贵集居之地,可谓是秋毫无犯,基本只是以城南为中心,有限度的向两边扩散。
霎时,京城,风起云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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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不是针对自己而来,一些大胆的百姓,纷纷出来围观,看到平日目中无人,欺行霸市的泼皮无赖,好像是绑鱼似的,被绳子栓成串,在衙役军卫的威逼下,个个垂头丧气,慢吞吞的向府衙走去。
“哼,你们也有今天……”
“苍天有眼,报应终于来了。”
“活该,最好不要回来了。”
旁边,众人窃窃私语,欢天喜地,幸灾乐祸,待衙役军卫押送这些泼皮走远,有些深受其害的百姓,连忙燃放爆竹以作庆贺。
与此同时,府衙大牢也人满为患,一下子激增几百个嫌疑案犯,逐一盘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审完,而且就算录了口供,也要仔细核查是真是假,在此之前,肯定不能放人。
这是个繁杂的工作,一时半会也完成不了,所以只能委屈那些泼皮无赖,像挤白菜似的,堆积在窄小的监牢里面,不要说躺卧坐,能够站着,已经是件非常舒服的事情,更加不用说,空气污浊,恶臭连天等等环境了。
他们自然受不了这样的待遇,或是大骂诅咒,怒气冲天,或是哭爹喊娘,叫苦不迭,一时之间,监牢喧嚣嘈杂,热闹非常,越演越烈,几乎就要暴动越狱,可惜在强大的暴力机关面前,一切反动行为,只是纸老虎而已。
在轰轰烈烈的吵闹声中,牢门开了,昏暗幽深的牢中,迎来了一抹罕见的光线,有几分朦朦胧胧,别具情调,不过对于众人来说,更加在意的是,随着牢门的开启,外面清凉的空气扑涌进来,室内浑浊气息为之一清,令人精神振奋。
然而,不等他们回味,司兵参军一脸狰狞笑容,手里拿着碗口大小的木棍,身后是一帮结实健壮的狱吏,与他一样,拿着棍棒板木之类,进来之后,也没有废话,而且不用细看,对着叫嚣的泼皮无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镇压,血腥的镇压,十分残酷无情,无论泼皮无赖怎样痛哭流涕,惨叫哀嚎,司兵参军与一帮手下,却没有丝毫的手软,直到牢中哀鸿遍地,鲜红的血迹,沾满了胸襟,司兵参军才下令罢手,冷脸哼声,扬长而去。
之后,自然有衙役善后,其实,哀鸿遍地情形,只是看似惨烈而已,实际上,不论是打的人,还是挨打的人,经验非常丰富,根本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打人的不说了,身为狱吏中的精英,业务自然精湛之极,简单粗暴的刑法,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追求,转而研究打人不死的技术,为千年之后,赫赫有名的满朝十大酷刑奠定基础。
至于那些被打的泼皮无赖,已经习惯成自然,皮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早就锻炼出来,皮粗肉厚的,而且机灵,挨了棍子就倒,甚至棍棒没有近身,立即跌扑在地,抱着手臂嚎啕惨叫,满地打滚……
所以,司兵参军等人才走,就有人拍拍灰尘起身,若无其事。
种种情形,大家心中有数,并没有揭穿点破,只有那些楞头青,才出道不久,混了几天,经验不足,才傻愣愣的站着不动,任人殴打得遍体鳞伤,这也是人生的必经阶段,不吃一堑,怎能长一智,以后就学聪明了。
监牢建于高墙之中,再大的哀号声音,也传不到签押房里,在面对倚重的心腹手下之时,京兆尹并没有表现出信心十足的模样,反而充满了忧愁,他心里清楚,这次全城搜捕行为,不会有多大的效果,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非是想向皇帝及朝廷百官证明,府衙上下,不是吃干饭的,很重视这件事情。
不过,动静再大,于案情没有帮助,也是无用功,京兆尹坦言,轻声说道:“可以破案擒贼,平息风波,官府上下,唯你而已。”
士为知己者死,司法参军热血沸腾,强忍激动道:“必不负府尹信任。”
“好,好……”京兆尹欣慰而笑,安抚几句,言归正传,肃容说道:“你去勘察现场,发现了什么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法参军犹豫了下,小声说道:“府尹,下官觉得,这些事情,不是掠财那么简单……”
京兆尹皱眉,揉了下额头,沉吟片刻,轻声问道:“有证据么?”
“没有,只是推测,不过……”司法参军想要解释。
京兆尹伸手制止,轻轻摇头示意,和声说道:“没有确凿证据,就不要妄加猜测了,就先这样,你去大理寺打听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出有用的线索。”
“下官明白。”司法参军连忙应声,告辞而去。
京兆尹微笑目送,渐渐的,笑容敛去,微微叹息,喃声自语:“袭击杀人,量那些泼皮也没有这样的胆子……”
长安城骚乱了半天,知道怎么回事之后,百姓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司法参军骑马在街道上慢行,看到天空云层淡薄,阳光明媚的景象,心情却开朗不起来,只觉得空中充满了阴霾,淡淡的云层不停堆积,又是一场暴风雪将要降临。
大理寺位于皇城附近,掌邦国折狱详刑之事,设有刑狱,也就是所谓的天牢,关押政治囚徒,或者重刑要犯的地方,一般进去了,要么轻易离开,要么很难出来。
司法参军这次去打听的几人,就是属于很难出来的类别,在巾帼园捣乱,让韩瑞设计,如意带领东宫军卫动手,打得奄奄一息,丢到天牢里,按理来说,除非遇到朝廷大赦,不然他们的后半生,应该在牢里度过,怎么会跑出来了,而且参与此事之中。
当然,这个时候,司法参军还没有了解具体情况,自然不会有这种困惑,来到大理寺前,规矩的递上拜贴,求见一个关系较好的大理寺丞,很快就得到回信,在一个书吏的引请下,来到了大理寺丞的衙房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寒暄客气,大理寺丞也是个爽快人,开口笑道:“兄弟,眼下京兆府不正热闹着,你怎么有空跑来我这里玩耍?”
“兄长何必说笑,真有玩耍的心情就好了。”司法参军笑了笑,说不出的苦涩,轻叹道:“这种热闹,不要也罢,兄弟我实在是消受不起啊。”
大理寺丞一笑,安慰说道:“放心,消受不住,也有高个顶着,真要兴师问罪,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司法参军,实在不行,摘帽回家休息几天,等到风声过了,来大理寺帮我。”
“兄长的恩情,小弟先谢过了。”司法参军感激说道,没有断然拒绝,要是有个万一,也有条后路。
“你我兄弟,客气话就不多说了。”轻轻摆手,大理寺丞问道:“此来为了何事呀?”
“公事。”司法参军取出几幅画像,轻声说道:“兄长,这几个家伙,就是大案的贼犯,有人举报,前些时候,他们在天牢里待过,这次兄弟贸然拜访,就是向兄长求助,借阅他们的宗卷档案。”
“简单。”大理寺丞果然爽快,立即问道:“他们是何姓名?犯了何事,什么时候给关进天牢的?”
“兄长。”司法参军苦笑道:“我若是知道,也不来找你打听了。”
“呵呵,也是。”大理寺丞想了下,招来书吏道:“狱丞可在,让他们过来。”
书吏应声而去,过了片刻,两个狱丞连忙赶来,拜见大理寺丞,听到司法参军要打听的事情,互相看了眼,却是觉得有几分为难,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忙,主要是天牢里的犯人不少,他们不可能全部认得,自然调不出档案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事比较紧急,而且十分重要。”司法参军带着几分歉意说道:“麻烦二位,帮忙想个办法……”
“此事是陛下交待下来的。”大理寺丞也在旁边施压说道:“你们仔细回想,应该有一些印象吧。”
大理寺丞的压力,本来已经够重了,再多加上皇帝,犹如泰山,一下子就把两人压垮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两个狱丞也不例外,急中生智,连忙说道:“寺丞,判司,不是有画像么,看完的狱卒,应该认得……”
“言之有理。”大理寺丞点头。
当下,也不耽误功夫,带着司法参军,以及两个狱丞去到天牢,找狱卒辨认起来。
一百多个狱卒,其中总有一些精细人,而且那些泼皮是横着进来的,浑身染血,模样很是悲惨,时间不长,印象深刻,自然有狱卒记得清楚,有了他们的帮助,那么抽调几人档案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很快,档案摆在司法参军眼前,吹了下灰尘,小心翼翼翻看,同时提笔,拿纸抄录下来,姓名、籍贯、因何事入狱……看到东宫军卫几字,司法参军手腕颤抖了下,一滴浓稠的墨汁,悄无声息落下,瞬息在雪白的纸上渲染开来。
大理寺丞察觉他的异常,奇怪问道:“兄弟,怎么了?”
“没事……”司法参军心慌,下意识的遮住了档案。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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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没事。”大理寺丞见状,埋怨了句,关心道:“怎么了,身体不适?”
“累的,忙碌大半天,滴水粒米未进。”眨了下眼睛,司法参军就想到个很好的借口。
大理寺丞却是没有怀疑,感叹说道:“兄弟,不是我多嘴,在府衙当差,的确是威风八面,但是私底下,又忙又累,稍微有点动静,说不定就是直达天听的大案,办得好了,府尹上官拿功劳,办得不好,可能就是替罪羊,不如大理寺轻松自在。”
“谁说不是,所以小弟决定了,待这件事情了结,干脆申请调动,到太理寺当差,那个时候,还要兄长多多提携。”司法参军半开玩笑道。
“那是自然。”大理寺丞当真了,出谋划策道:“我有位同乡在吏部任职,可以说得上话,哪天约他出来喝酒……”
“一定,一定。”司法参军感激不尽,话锋突然一转,皱眉说道:“兄长,这些档案内容不少,不知道抄录到什么时候,府衙又催得急,你看……”
“没问题。”大理寺丞很豪气,立即叫道:“来人,多唤几个书吏来,帮忙抄录。”
司法参军愕然,以为能借走呢,随之看了眼大理寺丞,豪气直爽的脸上,却是多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在京城为官的,没有一个是心思简单的人物,司法参军笑了,道谢连连,随之将染墨的废纸揉搓成团,扔到旁边竹篓,拿起档案,仔细观看起来。
罪名,意图行刺太子妃……
司法参军心中再凛然战栗,后背多了层冷汗,抹了下额头,勉强提神,继续观看下去,由东宫军卫亲自送来,大理寺官员复核,由于证据不足,行刺的罪名并没有成立,况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泼皮闲汉,只是受了无妄之灾,被暴打得半死,已经是防卫过。
嗯,当然,在唐代没有这个说法,反正是东宫送来,而且那些泼皮闲汉,也是素有劣迹,大理寺官员也十分默契,故意装糊涂,没有放人,任由他们在牢里自生自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致浏览下来,司法参军突然发现,档案少了部分内容,不由得抬头,看向大理寺丞,轻声问道:“兄长,按照上面的说法,这些人应该在牢中才对,为何突然放他们出去了。”
大理寺丞迟疑了下,挥手说道:“京兆府判司公务紧急,你们速度快些。”
一帮正在抄录档案的书吏连忙应声,埋头伏案,奋笔疾飞……
一边,在大理寺丞的示意下,司法参军走远几步,来到书架角落。
随手抽拿了本书,翻开几页,眼睛游移,根本没有注意书中的内容,过了片刻,大理寺丞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兄弟,你可知道,这件案子,是我复审的。”
司法参军愣住了,刚才光顾留意档案内容,却是忘记了观看,是谁查办这件事情。
“唉,时间久了,却是忘记了他们的容貌。”大理寺丞摇头说道:“真是老了,容易健忘。”
四十岁就敢称老,让朝廷政事堂的相公如何自处,司法参军心中撇嘴,自然不会相信,笑了笑,诚恳说道:“谁不知道,大理寺刑事繁忙,寺丞掌分判寺事,正刑轻重,更是不得轻闲,一点小事,记不清楚,也十分正常。”
意图行刺太子妃,不管是真是假,能称为小事么?大理寺丞是健忘,还是装糊涂,答案显而易见,司法参军心里有数。
“多谢兄弟理解、体谅。”大理寺丞笑道。
不体谅又能怎样,难道翻脸不成,清楚大理寺丞是在撇清关系,按照规矩走了个过场,但是人家已经指出明路,档案又拿出来了,而且真到了那步,以后还要靠人家的同乡多加关照呢,司法参军自然识趣,客气了几句,相视而笑,一点芥蒂烟消云散。
“兄长,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司法参军小声说道:“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把人从天牢里保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悔不当初呀。”大理寺丞懊悔,看到东宫久不见动静,本来卖个顺水人情,没有想到,却闹出泼天大事来,吐了口气,庆幸说道:“还好,我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有人出钱,担保出狱,很自然的事情。”
还在撇清,司法参军无奈说道:“兄长,大家都知道,你与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的牵连瓜葛,不必遮掩,还是快些告诉兄弟,那人是谁吧。”
“你真要知道?”大理寺丞犹豫轻问。
司法参军微微叹气,回头看了眼正在抄录档案的书吏,轻声道:“事到如今,我还能怎样,回到府衙,上官问起,好歹也要给个交待。”
“也是。”大理寺丞同叹道:“身不由已,着实令人无奈。”
司法参军点头,提起精神,镇静道:“兄长,说吧,小弟我做好准备了。”
“……”大理寺丞也不再犹豫,轻微说了个名字。
司法参军错愕,很是意外,脑中有很多想法,甚至于猜测是……没有料到,居然是这个分外陌生的名字。不过,到底是京兆府官员,不仅要业务精湛,而且要牢记各种“护官符”,脑子转了几个圈,立即醒悟道:“哦,是……”
“知道就好。”大理寺丞咳嗽了下,声音恢复正常语调,微笑说道:“判司,案卷好像抄得差不多了。”
“真的,多谢寺丞帮忙,这份人情且记下,过两天,请你喝酒。”司法参军说道,与大理寺丞笑谈几句,几个书吏搁笔,快手整理案卷送了过来。
急着回府衙复令,司法参军立即告辞而去,大理寺丞也没有挽留,送他出了官署,看着司法参军远去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安,远远没有表面那样平静,毕竟有些事情,不是说撇清,就可以安然无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司法参军回到府衙,向京兆尹汇报此行的经过,呈上档案资料,听到和东宫扯上关系,京兆尹也忍不住吃惊,脸色变了,最后听说保释泼皮出狱的人名,也是愣了下,不知那人是谁,在司法参军的提醒下,脸色再变……
司法参军小心翼翼问道:“府尹,怎么办,要不要下官带人,去把他缉拿回来审讯?”
“不急。”京兆尹觉得脑袋有些涨疼,本来就知道,这件案子不会简单,可是现在看来,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考虑了下,京兆尹说道:“这伙人,不是全部出狱了么,才死了几个而已,你到大牢里,仔细盘查,看看有没有余下之人,有固然最好,若是没有,那就拷问那些嫌犯,看看他们是否知道什么线索。”
司法参军连忙应声而下,京兆尹也没闲着,吩咐衙役准备马车,不顾天色暮霭,又要进宫面圣,汇报案情的进展情况。
“……好大的胆子,行刺太子妃之后,又想谋害越王妃,下次该不会打嫔妃的主意吧,也不怕诛连九族。”京兆尹喃喃自语,到了皇城,理了下衣冠,下车步行而进。
到了宫殿门前,宫中内侍知道京兆尹为何而来,也没敢刁难,急忙通报,很快就返回,带来李世民传唤的口谕。
悄悄地扯了下衣袖,京兆尹不紧不慢,轻步来到宫殿之中,一番参拜,落坐于锦席之上,李世民目光瞥来,淡声问道:“查出什么了?”
“陛下英明,案情进展顺利,已经发现了关键人物。”京兆尹恭敬说道。
李世民不动声色,微微颔首道:“不错,你们辛苦了。”
“此乃臣等分内之事,将功赎罪,不敢言苦。”京兆尹一脸感动,声音隐隐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帝怒斥,那说明你还有被骂的价值,你应该感到高兴,要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当然,称赞更是不得了,往往意味着赏识,器重,听到这话,京兆尹终于可以安心大半,要不是生性自矜,恐怕忍不住泪流满面。
京兆尹,从三品大员,也是朝廷高官大臣,还是要安抚的,李世民说道:“朕也知道,京畿要地,诸事繁多,不可能一一顾及,偶有疏漏,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不过在朝堂之上,百官群情鼎沸,朕也不好徇情……”
“陛下呵护之心,臣自然明白。”京兆尹激动莫名,这个模样,如果李世民让其去撞墙,估计糊里糊涂之下,真会听令而从。
心中颇为满意,李世民态度愈加温和,轻声问道:“卿家所言的关键人物,到底是谁?”
“岑文昭。”京兆尹脱口而出。
李世民皱眉,沉吟道:“岑文…昭,什么身份?”
“中书侍郎岑文本的幼弟。”京兆尹轻声说道,要不是证据确凿,他也很难想象,岑家,特别是岑文本,朝廷的新贵,怎么与这件事情有所牵连。
李世民一愣,脸色沉了下来,不怒自威,平静问道:“怎么回事?详细道来。”
本能的,心中一阵惊颤,京兆尹低头,仔细的汇报起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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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太子妃,意图不轨?”李世民问道:“可否属实。”
暴风雪前的平静呀,京兆尹连忙说道:“据大理寺官员核查,却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表面上是这样,几个泼皮闲汉,在巾帼园附近嬉耍,无意中冒犯了太子妃的仪驾,只是无心之过而已,却先被暴打,又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天牢,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不过实际上是不是这样,京兆尹可以肯定,其中必有蹊跷。
宫殿之中,突然安静下来,李世民在沉吟,过了半响,慢声说道:“你可知道,岑文昭为何要帮他们脱身?”
“臣不知。”京兆尹摇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查,去问。”李世民淡声道:“怎么,需要朕教你办案不成。”
京兆尹慌忙说道:“臣不敢……”
“你是不敢。”李世民似在讥嘲,又似生气,虎目含威道:“秉公执法,有什么可顾虑的。”
“臣没有顾虑,只是觉得,兹事体大,特来汇报陛下……”京兆尹诚惶诚恐的辩驳说道,多少有些言不由衷之意,别看他身为京兆尹,官居三品,位于中书侍郎之上,然而中书省是朝廷机要之司,中书侍郎岑文本,更是深得李世民器重的官员,负责起草诏书,清贵显耀,一般情况下,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清楚京兆尹言不尽实,但是姿态做足了,李世民也不准备计较,微微颔首,指示道:“此事骇人听闻,朝廷百官,全城百姓震动,不管涉及谁人,一定要追查到底,将凶犯绳之以法,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京兆尹连忙应声,立即告辞而去,时间有限,耽搁不得,自然要争分夺秒,有了皇帝的允诺,那么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京兆尹退身而出,步伐匆忙,自然没有看到,宫殿之中,李世民眉头紧皱,目光变得十分深邃,隐约觉得,浮出水面的案情,只是冰山一角……
岑文昭,岑文本的幼弟,两人相差十几岁,性格也有很大的差别,岑文本性格沉稳务实,重于操守,而且非常谦虚,常常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所以做事谨小慎微,战战兢兢,自然得到李世民的常识。
然而,岑文昭,上有父母宠爱,下有奴仆奉承,中间更有岑文本这个靠山,性格自然与那些公子哥儿类似,非常喜欢热闹,经常招呼一帮朋友,到城中名楼酒馆宴饮,夜夜笙歌,通宵达旦。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夜幕降临,花团锦绣的翠玉楼之中,但见四下树影层叠,黑暗中点点灯笼透亮,隐约描出花木丛中的一栋栋精致阁楼的边角,又有丝竹管弦之声隐约飘来,泄露出这里实是烟花繁华之地。
与楼中繁华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寂静而清冷的街道,寒冬未过,城中百姓睡得要比往日更早,街上空荡荡无人,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军卫不时路过,今夜风大,而且十分冰寒凛冽,就算是体格健壮的军卫,也不由打了几个冷颤,摩拳擦掌取暖。
罕见的月光清凉如水,洒落猎猎作响的树叶上,底下狰狞着一幅斑驳的投影,在巡逻军卫路过之后,几人骑马而来,为首的却是京兆府司法参军,打听清楚岑文昭身在何处之后,带着几个衙役,找上门来,请他回衙门协助调查。
“夜了,大冷天的,还要出差,真是……”
几个衙役悄悄地嘀咕,司法参军装做没有听到,毕竟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府尹,由于工作需要,经常和衙役打交道,自然清楚手下的苦处,已经在郊外忙碌一天,晚上仍然不能回家休息,没有跳脚骂娘,已经很难面子了。
“莫吵。”快到目的地,司法参军回头,轻声说道:“走了这趟,就没你们什么事情了,回家休息,不过明天记得早来,破了这个案子,本官为你们邀功请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判司。”几个衙役多了几分笑容。
司法参军点头,沿着空寂的长街,拐过一个弯道,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热闹的门庭,门口停了好几辆马车,大门敞开,几个伙计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招呼来客,两串大红灯笼挂在檐下,在风中飘来荡去,抖动不休,门框上的牌匾,上书三个朱红大字,翠玉楼。
“就是这里了。”司法参军点头,纵身下马,慢慢走了过去。
“几位客人……”一个伙计热情招呼,抬头看去,忽然愣住了。
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制服,司法参军笑了笑,和声说道:“这位小兄弟,楼中主事的可在,某是京兆府司法参军,找他商量点事情。”
“呃,在……”愣了下,伙计反应过来,更大的官也见过,区区的司法参军,不算什么,当下拱手说道:“判司稍等,容小的通报。”
司法参军微笑点头,走开两步,默默打量眼前的翠玉楼,能够开办这么大的酒楼,而且明目张胆的无视宵禁,要说没有丝毫的背景,谁会相信,所以司法参军十分客气,反正是来办正事,又不是来砸场子,何必惹人误会。
与此同时,听到伙计的汇报,翠玉楼的掌柜立即皱起眉头,平日没少打点府衙,应该不会来找麻烦呀,而且司法参军客气的态度也证明了这点,那么为何而来,就值得斟酌了。
不过,能够得到幕后东家的信任,执掌翠玉楼的掌柜,自然有过人的智慧,脑子转了下,心头就沉了下来,连忙招集楼中主事商议。
须臾,众人齐聚,掌柜没有废话,直接说明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的意思,司法参军前来,是为了那件大案。”一个主事吃惊道,脸色也跟着变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闹腾了大半天,连不明真相的百姓,也知道这事了,更加不用说他们这些消息灵通之人,就是因为清楚,他们才会担心害怕,稍微牵扯其中,就是滔天祸事,幕后的东家也保不住他们。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掌柜比较沉稳,咳嗽了声,轻声说道:“我觉得,大伙也不必太过担心,如果……我是说如果,衙差早就带人包围翠玉楼了,不会这么客气。”
“没错,人家以礼相待,我们也不能让人家久等。”一个主事连忙说道:“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迎他进来,一问便知,也不用大伙妄加猜测。”
众人深以为然,做了两手准备,由个心思玲珑的主事出去迎接司法参军一行,同时悄悄地派人去通知幕后东家……
翠玉楼作为京城顶级的奢华场所之一,自然不会像普通的青楼那样,进门就是大厅堂,隔了屏风,分开十几桌,一帮情男伎女,耳鬓厮磨,打情骂俏,纵酒戏谑,不堪入目,而是如同华丽的宅第庭院,屋宇层层,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在主事的引领下,司法参军等人,听着若隐若现的音韵,来到了会客厅之中,为显重视,由掌柜亲自负责接待,楼中的几个主事,在旁边陪同。
“判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过。”掌柜笑呵呵道,神态自若如常,没有流露出半点端倪,很让几个主事佩服。
“大掌柜有礼。”司法参军拱手,也不打算绕弯子,微笑说道:“这次贸然而来,却是有几分唐突,不过上头有令,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得罪之处,还请几位多多见谅。”
“不敢,不敢。”掌柜连忙摆手,试探问道:“判司此次前来,不知为了何事?”
司法参军笑了下,轻声说道:“岑文昭岑公子,想必在这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愕然,看来,真不是为翠玉楼而来,掌柜心中欣喜,连忙回头问道:“判司之言,你们听到了,有谁知道?”
一个主事犹豫了下,站了出来说道:“在冬暖阁中……”
“能否帮忙带路。”司法参军问道,习惯性的扯紧衣袖,他身后的衙役也是这样,甚至抽出兵器检查起来。
掌柜目光微凝,多了几分谨慎,轻声道:“判司,你们这是……”
“大掌柜,不要多问。”司法参军告诫,探手进怀,摸出了腰牌,还有盖有京兆府大印的文书,肃然说道:“你们只要清楚,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就行。”
出于小心,掌柜真的仔细检验腰牌与公文,确认真伪之后,轻轻点头,皱眉道:“判司,你们是想……带走岑公子?”
“不错。”目光有两分赞许,司法参军说道:“还请大掌柜行个方便,不要让护院阻拦,为难我们。”
你这是在为难我,掌柜有些头痛,任由衙役拿人,传扬出去,肯定影响翠玉楼的生意,但是阻止的话,后果或者更加严重,掌柜迟疑不决,看向几个主事,他们却纷纷低头,也不敢决断,过了片刻,掌柜咬牙,沉声道:“可以,不过判司要保证,不能为难他人。”
“这是自然。”司法参军点头,在一个主事的带领下,带着几个衙役,来到一幢雅致的阁楼之中,随之喧闹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掀起阵阵波澜……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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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府书房很静,清早时候,晨曦初升,一抹光辉投进来,打落在贺兰安石的身上,冬日的阳光,应该有几分暖融融的,可是贺兰安石却觉得很冷,好像掉出了冰冻的湖水中,浑身冰寒透骨,脸上呈现灰白的颜
“真的是你。”李泰怒不可遏,眼睛圆睁,恨不能把贺兰安石吃了。
呆了下,贺兰安石惊醒,慌忙摇头,叫屈说道:“殿下,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这等无法无天之事。”
“那你紧张什么?”李泰斥道,半信半疑。要知道,从荆州回来之后,贺兰安石就与岑文昭勾搭上了,如同多年的好友,两人时不时在李泰的面前,或是直言不讳,或是旁敲侧击,想让李泰拒绝与阎家联姻,转而纳岑文本之nv为妃。
可是碍于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意思,李泰一直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
贺兰安石为了促成此事,干脆与岑文昭合谋,收买亡命之徒,袭击阎婉儿……想到这种可能,李泰又是愤怒,又是担忧,表情也愈加的yin冷,如果贺兰安石不能表明自己的清白,那么李泰也不介意丢卒保车。
“我在为殿下担心。”贺兰安石锁眉说道:“这些流言蜚语,分明是冲着殿下而来的,若是不及时澄清,不仅殿下声誉受损,最怕陛下听信了,那就麻烦了……”
李泰更怒,就是害怕事情会这样发展,强忍盛怒,目光如炬,沉声道:“本王最后一次问你,此事与你是否有干系?”
“绝对没有。”贺兰安石誓言旦旦。
深深看了眼贺兰安石,李泰冷声道:“孤且信你这次,若是……”
“殿下放心,兹事体大,利害攸关,我自然明白轻重,不敢有丝毫欺瞒。”贺兰安石郑重说道,差点没挖心掏腹,表明自己的赤胆忠心,坦无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就好,孤马上进宫,希望父皇不要听信流言……”李泰说道,匆忙而去。
贺兰安石随行相送,出了王府,看到李泰车驾远去,过了半响,这才返回房中,汗水泉涌似的冒了出来,脸苍白,仓惶不安道:“岑文昭,你个蠢材,难道没有听出,我只是酒后戏言而已,怎么能当真……给你害死了。”
冬阳柔和,洒落身上,有点儿暖意,韩瑞轻坐软榻,看着郑淖约怀抱孩子,笑颜绽放的模样,感觉很是温馨。
“平常,平常……”郑淖约乐此不疲逗着,不过要让才满月不久的婴孩,作出什么特别的反应,估计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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