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柔弱女子(1 / 2)
('韩瑞心中吃惊,已经到了营帐之中,也不好多问,如意抢步上前,掀开帘布,又使了个眼色,想到刚才李承乾的异常,韩瑞心领神会,暗暗点头,迈步而进。
附近的官吏,自然瞧见这个情形,心中的羡慕不必多说了,原来太子不是累了,而是单独会见韩瑞,不过这种待遇……也是羡慕不来的,谁叫人家出谋划策,居功甚伟,有本事,你也想几个好主意,提高修建陵园的速度呀。
其他人的心声,传不到营帐里面,韩瑞走了进去,行礼之后,抬头观看,发现李承乾的脸色青白,神情忧郁,对比如意的提醒,韩瑞确定,宫中,真的出了大事。
不过,韩瑞没有多问,而是故作轻松道:“记得当初,太子殿下,纵马驰骋半天,不见劳累,怎么现在,伴随车驾而来,反而疲惫不堪。”
“……不是疲惫,而是心力交瘁。”李承乾轻声道,本应是充满锐气的眼睛,却泛起了浓重的忧伤。
这么严重,韩瑞吓了跳,记忆中,贞观九年,除了讨伐吐谷浑与李渊逝世,好像没有再出什么大事,特别是与李承乾有关的事情,那是好几年后才发生的。
韩瑞沉思默想片刻,轻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惹得太子这般担忧。”
“父皇病了。”李承乾的声音很小,似有若无:“好像很严重。”
韩瑞愕然,七八天前,李世民还来过这里,听众人说,可谓是天日之表,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了,严重,会有多么严重。
“昏迷不醒,几度危殆。”李承乾双手绞握,眼睛掠过慌乱,心神不宁,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愣了,思绪杂乱,李世民病危,怎么可能,那应该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但是世上的事情也说不准,毕竟蝴蝶效应……要是李世民撑不过去,那么李承乾岂不是……
勉强压抑乱蓬蓬的念头,韩瑞连忙说道:“如此关键时刻,太子怎么能离开京城,应该留在宫中……尽孝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缺乏政治权谋的经验,但是基本的常识,韩瑞也是明白的,这种时候,李承乾应该留在长安,,以策万全,不然有变,那就被动了。
“我也是这种想法,可是……”李承乾黯然说道:“群臣劝谏……不得不来。”
看来,朝中的大臣,皆是李世民的心腹忠臣,难怪新皇帝即位,总是喜欢大换血,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念头一闪而过,韩瑞低声道:“那么皇后……”
“……也是母后的意思。”
韩瑞顿时无言,如果说只是大臣们的劝谏,李承乾完全可以不作理会,可是长孙皇后也是这个意思,却是拒绝不了。
“韩瑞,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李承乾低声道,说到底,还是温室之中长成的花朵,初次遇到这种重大的事情,惊慌失措,也是情有可原的。
韩瑞认真思考,可是琢磨了半天,却是悲剧的发现,李承乾除了名分与大义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优势,可以派得上用场。
想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有秦王府帐下,大帮的文臣武将出谋划策,威望又高,众人信服,以至于发动政变之时,许多人采取观望的态度,最后一举功成,然而李承乾却是不同,东宫的属官,就不用指望了。
什么三师,三孤,太子詹事、庶子、洗马之类,全部是李世民派遣而来,真实的历史上,在李泰的步步逼迫下,李承乾有心发动政变,就是被这些人告密,最后失败被废。
而且只是太子,没有皇帝的虎符旨意,无权调动兵马,连最基本的条件都没有,想有什么举动,根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威望不足呀,达不到一呼百应的地步,就算是心腹,要是李承乾真有什么异心,情况不妙,权衡轻重,告密也很正常。
难怪,开国皇帝,要么是大杀功臣,要么是杯酒释兵权,主要是害怕二代、三代皇帝,驾驭不住这帮骄兵悍将,帝位不稳。
习惯性的胡思乱想,发现李承乾还在眼巴巴的等待自己的答案,韩瑞断然说道:“而今天下,朝中大臣,士人百姓,安享太平,见不得,也听不得乱字,太子是储君,名正言顺,人心所向,天命所归,根本无须什么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太子殿下只要记得,自己是奉令前来嘉奖大家,巡视陵园之后,照常回京就成,不用怎么办。”韩瑞轻声说道,最重要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实施不了。
李承乾若有所思,轻轻叹气,默然点头。
与此同时,长安城非常安静,不得不说,宫中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直到现在,李世民病重的消息,根本没有泄露出去,甚至连比较亲近的皇亲国戚,公主皇子,内宫嫔妃,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反正,近两个月来,李世民为太上皇李渊守丧,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大家也都习惯了,当然,内宫四妃,偶尔会觉得奇怪,李世民怎么不找她们聊天了,可是听到,这些天是长孙皇后在陪伴天子,她们也就释然了。
在成为李世民女人的那天起,直到被策封为四夫人,在人前风光得意,倍受宠爱,可是她们却清楚,自己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那个人,那个端庄秀美,雍容华贵,好像天生,就适合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
静静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眉目紧锁的李世民,长孙皇后轻叹,伸出纤手,轻轻抚摸李世民的脸庞,青梅竹马,相濡以沫,风雨二十年,其中的感情,不是轻易割舍得了。
大业十一年,隋炀帝杨广被突厥始毕可汗率兵围困在雁门,尚在新婚的李世民应募勤王,崭露头角,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戎马征战、逐鹿天下的生涯,也是从那个时候,长孙皇后第一次,尝到了枯待消息、彻夜难眠的痛楚滋味。
武德元年,唐王朝初立,长孙身怀六甲之时,由于根基未稳,李世民依然马不停蹄的,在外浴血征战,直到李承乾出生,未能等到李世民回来的消息……也是可怜,李承乾第一次见到李世民的颜面,应该是两岁的时候,根本不会认识,眼前威风凛凛的人是谁。
一天一天过去,好不容易,扫平天下,李世民已经位高权重,不用领兵打仗,长孙皇后自然以为,可以平静下来,相夫教子,共享天伦。可惜,天家无情,皇家无义,李世民既有令将士折服的军功,又有风雅的文人之风,得到朝中不少官员的支持,自然而然,成为太子李建成的眼中钉,不经意之间,秦王府与太子府,已经势如水火,不能相容。
对于这样的局面,长孙皇后的担子,越来越重了,担忧丈夫出征,弥缝父子关系,生养儿女,熟悉丈夫的下属,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长孙皇后心里不知有过多少百转千回,做一个这样男人的妻子,需要付出多少难眠之夜和怎样的百转柔情,可是长孙皇后却没有表现出来,在李世民的面前,一如既往,嘴角弯起温柔笑容。
夺嫡之争,终于到了关键时刻,长孙皇后并没有置身事外,她自始至终,都紧紧跟随在李世民的身边,其中的刀光剑影,兄弟倾辄,不再多言,在唐书后妃列传中,是这样记载的,太宗在玄武门,方引将士入宫授甲,后亲慰勉之,左右莫不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柔弱女子,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之中,起到什么重要作用,与其说是慰问兵将,不如说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生死富贵,夫妻共同面对。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取得最后的胜利,成为皇太子,两个月之后,李渊禅位,顺利登基,不出意料,李世民口中的观音婢,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胜利了,然而长孙皇后并未真正轻松下来,又再次面对内忧外患,外戚权重,突厥来袭,好不容易,长孙无忌下岗了,安心过着米虫的幸福生活,唐军大破突厥,边境无事,李世民不再愁眉不展,朝中无事,长孙皇后笑容更加浓郁。
可惜,好景不长,几个孩子大了,心思也越来越重了,特别是李渊逝世,长孙皇后心中也有几分黯然神伤,却是没有料到,李世民的悲痛伤心,远远超乎众人的想象。
“父皇,不要怪我……我真的是被逼无奈……”
“大哥,四弟……是朕……是我错了……不要……”
李世民在床榻上躁动不安,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似乎梦到了什么惧怕的事情,神情惶恐,额头溢出热汗,久久不能平息。
李世民的性情,出了名的勇敢英武,在战事中,一向身先士卒,曾多数面对敌人大军,应对百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孤身犯险,经常率领少量轻骑,主动挑衅对手,甚至在身陷重围的时候,命令部下先走,自己孤身殿后。
这些事迹,无一例外,证明李世民的胆量过人,可是现在却惊恐万状的模样,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恐怕很难相信,然而长孙皇后却明白李世民的心思,美丽的眼睛掠过惜怜之意,轻轻俯身,在李世民的耳边,温柔絮语。
“二郎,不怕,我在这里……”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抛开皇帝的身份不说,李世民首先是个人,只要是人,那么总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惊恐害怕,当然,这些脆弱的情绪,非是最亲密的人不能见到,长孙皇后,自然清楚李世民的心结,看到他在梦中饱受煎熬,痛苦不堪的模样,感同身受,险些落泪,紧紧抱着李世民,柔场细语的抚慰。
良久,李世民渐渐安静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宫殿之外,突然传来阵阵的宣哗声,长孙皇后悄然皱眉,宫廷重地,已经吩咐,严禁闲杂人员前来惊扰,谁敢在此放肆。
“母后,是孩儿……”李泰的声音,轻悠传来,恭谨之中,又兼杂了少许紧张,就算是皇子,但是没有得到召见,却贸然闯进内宫,也是罪过,可是事情紧急,顾上不犹豫,不探个清楚,心中不安。
蛾眉轻蹙,长孙皇后淡声道:“青雀,这般大了,岂能如此冒失,自个儿到宗正寺领罚。”
“是,母后。”李泰乖乖应声,却没有离开,而是着急问道:“母后,听说父皇身体不适,孩儿是来问安的。”
沉默了片刻,宫殿里才传来长孙皇后的声音:“你父皇,这些天为上皇守丧,有些心疲神伤而已,现在已经已经睡下,不可打扰,你先回去吧。”
哦,李泰失望不已,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增大,可是长孙皇后的说辞,不管是真是假,也容不得他反驳质疑,有心进去看个究竟,却没有这个胆量,就此离去,又不甘心,纠结呀。
磨磨蹭蹭,左右徘徊,李泰咬牙,伸手触须精致珠帘,刹那间,又闪电般的缩了回去,悄无声息的跺脚,李泰高声道:“如此,那么孩儿就告退了,明天再进宫给父皇、母后问安。”
久久,不见宫殿传出动静,李泰无可奈何,心不甘,情不愿,慢慢腾腾走了。
听到外面远去的步履声,长孙皇后轻轻叹气,低语道:“二郎,快些醒来吧……”
“……观音婢。”
似有若无的声音传来,长孙皇后欣喜若狂,连忙向李世民看去,却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睛紧闭,额眉轻锁,神色却平缓了几分,不再躁动不安,长孙皇后宽心之余,也有些失望,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捉住李世民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摩挲,长孙皇后低头,美丽的眼睛,酝酿着晶莹泪花,却要强行忍耐,心中哽咽,却不能抒泄,这种感觉,才是最痛苦难受的,若是自己倒下了,谁来照顾二郎……
璀璨的明珠,在眸中打转,水满则溢,一点,一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悄然无声,滑落而下,宽敞的宫殿,是那么的富丽堂皇,豪华奢美,然而,长孙皇后却觉得非常的清冷,寥寥空寂。
“……是谁……惹…观音婢……伤心落泪……诛他九族……”
不是幻觉,长孙皇后惊颤抬头,雨带梨花的模样,分外娇艳,美丽的眼睛,朦朦胧胧,却是被湿润的泪珠,遮蔽了视线,连忙伸手抹拭,却见李世民已经醒了,手掌轻轻抚着长孙皇后的脸颊,目光透着怜爱。
“二郎,你…终于醒了。”确认不是幻觉,长孙皇后喜极而泣,再次落下晶莹泪珠。
“不哭,观音婢,不哭。”李世民声音虚弱,费力的抚拭那温暖的泪珠,轻声道:“谁敢欺负我的观音婢……”
见到李世民挣扎要起来,长孙皇后顾不上欢喜,连忙轻抱搀扶,关切说道:“二郎,你才醒来,身子虚弱,应该好生休息才是,莫要乱动。”
“……我睡多久了。”神智渐渐清醒,身体的酸麻软痛袭来,李世民闷哼了声,才发现情况不对,脑中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好长,好长,差点就……
久经风雨,长孙皇后很快收敛了心情,就是这样抱着李世民,温柔说道:“没有多久,二郎,现在感觉怎么样?”
“浑身不适,如同昼夜奔袭二百余里,沿途大小战数十合,三日不解甲。”李世民说道,脑袋枕在长孙皇后的怀中,柔软温香的感觉,非常舒适,令人安心。
长孙皇后笑了,一双纤手伸进李世民的衣领之中,揉捏着他肩膀的肌肉,一阵酸麻的舒服让李世民更加清醒,目光轻掠,发现床榻旁边的案上,搁着瓷玉白碗,残余少许沉淀液体,口舌有些苦涩,以他的聪明智慧,自然能够推测出来,那是药汤。
轻轻皱眉,李世民问道:“观音婢,我是不是生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肯定的语气,长孙皇后纤手顿滞,随之继续揉捏,柔声道:“二郎,你不要多想,你只是累了。”
李世民目光直视,却没有焦距,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变得柔和起来,手掌反绕身后,拿出长孙皇后的纤手,合在掌心之中,轻声道:“观音婢,我是累了,刚才梦里,我见到父亲骂我不孝,大哥、四弟向我索命……”
“二郎,不要乱想,事情已经过去了,父皇不是已经原谅你了么,想必隐太子和巢王也不例外。”长孙皇后轻柔劝慰,紧紧搂住李世民,给他关怀与支持。
“他们真的原谅我了?”李世民心虚问道,这个时候,他不再是意气风发,英明神武的帝王,只不过是个心中愧疚难安,不敢面对现实的普通人罢了。
“是呀,二郎,他们已经原谅你了。”长孙皇后柔声说道:“就在刚才,他们亲口对我说,二郎将大唐江山,治理得蒸蒸日上,四夷宾服,百姓丰衣足食,路不拾遗,实为莫大功德,民心所向,高位须有德才者居之,方能泽被苍生,他们觉得,自己远远不如二郎,所以也就放弃了报复的念头,过来向我们拜别,投胎转世去了。”
女人,天生就是撒谎的高手,这番话说得心不跳,面不红,语气诚挚,令人深信不疑,或者说,李世民根本没有想过怀疑,如同揪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激动说道:“真的是这样,他们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长孙皇后十分肯定,温柔说道:“二郎,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么。”
“不是,不是”李世民连忙摇头,不知不觉,神情有几分安详,闭上了眼睛,喃声道:“我自然清楚,观音婢不会骗我的……”声音渐小,没了动静。
长孙皇后柔柔应声,螓着靠在李世民的肩上,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温情的时刻,总有人不识趣,前来打扰,宫殿之外,又传来了李泰的声音,小心翼翼道:“母后,不知父皇醒了没有,孩儿熬了碗宁息安神的药汤……”
“青雀,这个孩子。”长孙皇后轻轻叹气,没有理会,悄无声息的下榻,慢慢搀扶着,好像已经安睡的李世民平躺下来,就要出去,打发李泰离开。
适时,李世民睁开眼睛,刚才的怯懦神色全然消失,恢复了帝王的坚韧果毅,气虚咳了两下,微笑道:“孩子也是一片孝心,让他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才醒,应该多加休息。”长孙皇后说道。
“观音婢,扶我起来。”李世民皱眉道:“感觉好像睡了好久,浑身骨痛,再躺下去,要比割刀子还要难受。”
拧不过李世民,长孙皇后有几分无奈,搀扶他起来,轻声道:“七天了。”
“什么?”李世民惊讶。
长孙皇后说道:“二郎已经睡了七天,现在才醒来。”
李世民脸色变了几下,沉声道:“朝中是什么情况。”
“没事,政事堂大臣知道之后,立即封锁了消息,甚至连青雀也不知道。”长孙皇后简略的把这些天的事情,轻快的告诉李世民,一切没有变化,李世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醒得及时,再长些时间,就难以预料了。
“母后,你是否听到了,孩儿……”李泰不死心,继续在外面叫唤。
长孙皇后无奈摇头,轻声道:“二郎,要不传召太医,仔细给你诊断。”
“待会再说。”迟疑了下,李世民摇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
“青雀,进来吧。”
听到长孙皇后的声音,殿外的李泰愣了,心中欣喜若狂,连忙快步而进,连层层珠帘都懒得拨开了,一路撞到内殿之中,看清里面的情况,顿时傻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坐御案,李世民轻微笑道:“青雀,几天不见,连父皇也不认识了?”
“儿臣参见父皇。”
反应机敏,李泰扑通跪下,心中暗暗诅咒那个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混蛋,什么情况危急,昏迷不醒,全部是屁话,不是好好的吗,害得自己那么担心受怕。
“你怎么来了?”李世民问道。
眼珠子转了下,李泰老实说道:“儿臣听说,父皇身体不适,特意前来问安。”
很好,这个答案,李世民心中满意,自己几天没有露面,李泰却不闻不问,这才是不孝,温和一笑,李世民说道:“观音婢,承乾呢,让他来见我。”
“乾儿不在宫里。”长孙皇后轻声道。
李世民皱眉道:“不是让他监国吗,怎么不在宫里?”
“这两天,你没醒,政事堂的大臣商议,让他代你巡察陵园了。”长孙皇后柔声解释,相信李世民也明白其中的缘由。
沉默了下,李世民轻斥道:“胡闹……”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一章欢声笑语
“召他回来。”李世民吩咐,在长孙皇后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温和笑道:“青雀,父皇准备到政事堂,与大臣商议国政,就不留你了。”
有事,肯定有事,李泰心里嘀咕,却也识趣,连忙行礼道:“既然如此,儿臣先行告退。”
挥了下衣袖,长孙皇后半是依偎,半是支撑,与李世民慢步而行,出了宫殿,沐浴着灿烂的阳江,突然之间,李世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陛下、皇后……”
一路上,寺人宫女,纷纷屈膝问候,李世民心情舒畅,和颜悦色的点头,过了片刻,出了太极宫,来到门下省官署,路过的官员,纷纷上前行礼。
此时,政事堂中,一帮大臣又在纠结起来,沉思默想,要是皇帝病重的消息泄露出去,大家应该怎么应付,要是引起了恐慌,应该怎样安抚,太子回来了,应该再找个什么借口……
就在他们冥思苦想,神游物外之际,一个小吏连门都不敲,就匆匆忙忙奔了进来,这样莽撞的行为,自然引得大臣们的不悦,就要开口斥喝之时,小吏察觉他们的怒气,连忙惶恐说道:“诸位相公,陛下驾到,快些出迎……”
政事堂众人愕然,目光泛起惊疑,清早还昏迷不醒,现在怎么可能前来,就在他们心中怀疑之时,珠帘叮咚响动,李世民走了进来,看着一帮大臣,展颜笑道:“诸卿,见朕前来,似乎不怎么高兴。”
“陛下……”房玄龄干巴巴叫唤,仔细打量,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沉稳锐利的目光,君临天下的气度,谁也不能仿冒,当下再无怀疑,急忙与其他大臣行礼拜见。
本来还想责问他们,为何要调离李承乾出京,可是见到大臣惊喜交集的模样,而且也明白他们的苦心,李世民不打算追究谁的责任,慢步走到前台,敛袖跽坐,看着众人,拜手为礼,轻叹说道:“多日来……辛苦诸卿,操劳国事,朕心甚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等不敢。”众人连忙伏跪,政事堂大臣,皆是李世民一手扶持上来的,忠诚自然不成问题,李世民病危,表面不慌不张,其实心急火燎,感觉天要塌了,现在李世民安然无恙,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就是封建王朝的特色,一国系于一人之身,只要出了点儿差错,很容易引起动荡风波,特别是现在属于开国初期,需要一个威望十足的君主,稳定民心,驾驭群臣,不然,很可能出现主弱臣强的局面,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事情,李世民与政事堂大臣心中有数,只是没有捅破那些纸窗户而已。
看着李世民与大臣畅谈,长孙皇后温柔微笑,悄无声息的起身,出了政事堂,突然之间,容颜煞白,眼前昏暗,有些天旋地转,纤手轻扶着身边的石柱,胸口气闷,忍不住轻咳起来。
“皇后,怎么了?”旁边的宫女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深吸了口气,长孙皇后勉强露出笑容,轻声道:“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你们扶我回宫,休息片刻就好。”
几个宫女自然没有意见,小心翼翼搀扶长孙皇后,慢慢的朝内宫走去。
皇帝大病,几度危殆,这个小道消息,在京城之中快速的流传,一时之间,有点儿人心浮动,就在这时,李世民高调登场,带着政事堂大臣,视察三省六部,监卿百司,各级官员的工作,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几个青年气盛的御言,当场就向天子进谏,应该彻查此事,揪出流言的源头,以正法典,免得一些居心叵测之徒,趁机兴风作浪,无事生非。李世民却非常大度,温言和语的表示,这是王公贵族、士人百姓,关心自己安危的表现,无须苛责。
天子仁厚,百官听闻,无不拜服,消息传出,根本不用辟谣,知情的,讳莫如深,不敢多言,不知情的,自然相信官方说法,所以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风波,顿时化于无形,另外就是,太子李承乾,奉令巡察陵园归来,天子予以嘉奖,继续让其裁决庶政。
至此,太子监国,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天子不时临朝视事,一切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百姓,浑然不觉其中有什么异常,依然如故,期待着三月丧期快些过去,以便迎来中秋佳节,合家欢庆。王公贵族,隐约听到些许风声,可是清楚其中的忌讳,不敢胡乱声张,继续过着醉生梦死,朱门肉臭的逍遥生活。
今天是七夕,京城之中,不见往年的热闹气象,清晨时候,下了场秋雨,清风掠过,吹得树叶哗啦啦直响,有些萧瑟,一阵清凉,再过两三个月,又要冷了。
轻轻躺在竹席之上,欣赏着后院的花草树木,郑淖约心中有几分甜蜜,这是韩瑞,担心院景单调,派人重新更换布置的,绿树缭绕,郁郁葱葱,花团锦簇,清香弥漫,很是雅致。
伸出葱嫩的手指,郑淖约掐算起来,今天、明天、后天,夫君也该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郑淖约对于时间,变得非常敏感,有事没事,就喜欢掐指计算,计算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然后,就可以取来笔纸,放飞小白…鸽,传递信息。
从普通的关心问候,再到一些平日难以启齿,不好意思开口的甜言蜜语,在小小的纸卷之中,飞来往复,可怜的白鸽,在小夫妻的摧残下,日渐消瘦,不过飞行技术,却是愈加的灵活多变,连猎人的弓箭,也奈何不得。
“刚才,孩儿又踢我了……”撒娇似的,写下娟秀的小字,郑淖约悄脸微红,轻柔轻抚日益突起的小腹,叫唤流萤,让她帮忙将纸条卷进白鸽脚下的圆筒之中。
流萤提醒道:“娘子,小灰还没有回来。”
“不要紧,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也该回来了。”郑淖约说道,计算非常准确,只听扑扑的声音,一只灰鸽子,轻巧的停落在亭子旁边的笼架上,一边叼啄着竹架筒中的食物,一边咕噜的鸣叫。
郑淖约眼睛微亮,轻快道:“流萤,看下有没有回信。”
流萤快步上前,熟练的摘下灰鸽子脚下的小竹筒,拨开盖子,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忙倒拿轻抖,果真什么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看来郎君又在忙了,迟些才能给你回信。”流萤失望道。
很正常,在工作的时候,韩瑞兼顾私事,已经让人不爽了,再是公私不分,指不定怎么妒嫉怨怒,就是有阎立德照应,也应该注意影响。
“没事,待会就回了。”郑淖约微笑说道,两个月都熬过来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月而已,还怕什么,坚持就是胜利。
流萤呶着小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就在这时,李希音盈盈而来,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有两碗热气袅袅的汤水,一碗漆黑如墨,一碗清澈如水,将乌黑颜色的浓汤呈奉给郑淖约,李希音轻声道:“郑姐姐,该喝药了。”
“希音,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不要总是亲力亲为。”郑淖约说道,接过浓汤,只是有点儿温热,恰好入口,不过有点儿苦涩,这是安胎滋补的汤药,再苦再涩,郑淖约只是微蹙柳眉,全部喝尽,一滴不留。
连忙递上清汤,李希音说道:“喝些蜜水解涩。”
“待会再说,免得冲淡了药效。”郑淖约摇头,感觉有些不适,躺回竹席小憩,这是正常的反应,怀孕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一些孕期症状愈加的明显。
流萤上来,轻声道:“娘子,难受的话,就吃枚酸果。”
“没事的,休息片刻就好。”郑淖约说道,抚住胸口,克制妊娠的恶心反应,很不舒服。
“流萤姑娘,去拿条热毛巾……”李希音说道,连忙转到郑淖约的身后,一双纤手按在她的玉颈,仔细摩挲起来,好像是按了几个穴位,郑淖约有几分舒服,轻声道谢了句,轻轻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调养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颈部按摩,感觉越来越舒适,郑淖约就要安睡之际,身后的动作停了下来,随之又继续起来,可能是错觉,手掌好像有些粗糙,力道又不均匀,不是重了,就是轻了,与刚才的手法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这种感觉,这种气息,十分熟悉,非常的温暖,好像是……郑淖约恍然睁开美丽的眼眸,尽管是倒看,但是经常在梦里出现的笑颜,绝对不会认错。
“按痛你了。”韩瑞颇不好意思。
郑淖约轻轻摇头,惊喜道:“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嘘,小声点,我是偷偷溜回来的。”韩瑞笑道:“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不然麻烦就大了。”
流萤毫不客气揭穿道:“郎君又在骗人,刚才可是好几个官吏随行送回的。”
“呵呵,七夕节,忙碌了两个多月,偶尔假公济私,也不过分。”韩瑞腆笑说道:“如果我不回来,你们岂不是很寂寞。”
“才不会咧,待会夫人过来,陪我们乞巧,郎君在旁边,反而碍手碍脚。”流萤甜笑道,典型的口不对心。
隔三差五就回来见面,更是天天飞鸽传讯,不至于出现久别重逢,相对无语凝噎的场面,听着韩瑞与流萤逗趣,庭院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二章解脱了
“慢点,慢点,不要急,对了,就是这样……错了,再挪回来……傻蛋,放正,放正,歪歪斜斜的,成何体统。”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陵园的工程也顺利完成,到了检验结收的阶段,近万匠役已经散去了大半,只余下几百来人,仔细的修饰维护,搬放华表、石犀、石虎等雕刻。
此时中原地区,没有犀牛这种动物,那是外国使节,于贞观初年,遣使献来,李渊见过后非常感兴趣,向李世民要来养在后园,破为喜爱,如今逝世,自然依样雕刻,立于陵前,也算是某种安慰。
历来守把帝王墓门的石刻,一般是形体庞大的坐狮,也就是所谓的狻猊,在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了中原与西域各国的交往,狮子遂经由丝绸之路传来,由于狮子的体形矫健,头大脸阔,戏耍有髦毛,姿态甚是威猛,百姓非常喜欢,称之为瑞兽,摆在陵墓坟宅前面,用以震慑,使人产生敬畏的心理,达到避邪纳吉的目的。
只是,李渊不喜狮子,却喜猛虎,因为李家的基业,是其祖父李虎定立下来的,到了他手中发扬光大,建立了唐王朝,饮水思源,对于老虎,自然格外的偏爱,所以守把陵园四门的不是坐狮,而是八只威风凛凛的石虎。
这些石虎,十分高大,有着挺拔的形体和威严的头部,其头部稍倾斜,做出阔步向前探寻的姿态,看来栩栩如生,就是所谓的猛虎下山,威慑百兽,很是霸气。
当然,这些只是官吏的说法,韩瑞却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心中颇有几分喜悦,辛苦的三个月,终于可以解脱了。不只是韩瑞有这种想法,其他官吏,也都蠢蠢欲动,眼巴巴的看着阎立德,工作已经顺利完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阎立德说道,时间要比预期的少两个月,又通过朝中官员的检验,天子多次嘉奖,心情自然十分舒畅。
一些官吏悄悄腹诽,皇帝的嘉奖令都下来了,你肯定不急,可怜我们,辛苦了那么久,三个月了,连家门口都没进去几次,好不容易办好了差事,当然急着回去邀功请赏,眼看就要中秋了,也顺便与家里的妻儿老小合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
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心声,阎德笑了,挥手道:“行了,莫要装可怜,留下几人看守,其他人收掇收掇,散了吧,省得在背后骂我不近人情。”
“阎大匠体恤下属,可是难得的好上峰,谁敢非议……”
众人大喜,几个平时相处得来的官吏,连忙大拍马屁,阎立德笑斥道:“少来奉承,再不走,我可是改变主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陵园修建完成,没有了工作压力,众人心中开怀,嘻嘻哈哈片刻,留下几个干吏,以及数百军卫看护陵园,随之乐滋滋的返回营帐,收拾包袱,起程回家。归心似箭,速度很快,拿了些必要之物,其他杂七杂八的席帐之类,可要可不要,就不加理会了。
随之,就是车辚辚,马萧萧的场面,几个年轻的官吏,心情畅快,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唱着雅俗共赏的小曲,扬鞭而去。
“符节,你还不走?”
吩咐书吏,收拾主帐之中的图册账簿之类,阎立德出来,见到韩瑞背着包袱,牵马站在帐外,有些奇怪,随口笑道:“怎么,不舍得离去?”
韩瑞翻了白眼,这个破地方,早就待闷了,现在可以离去,简直就是脱离了苦海,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依依不舍之情。
笑了笑,韩瑞问道:“大匠,也要走了吧。”
“是啊。”阎立德说道,环视营地,颇有感叹,不过心里还真是……没有丝毫的留恋,如果不是皇命在身,谁愿意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来偏僻乡村受苦受累。
“那么这些……”指了指营帐,韩瑞问道:“大匠准备怎样处置?”
“留着呀,我们走了,不是还有军卫么。”阎立德说道。
韩瑞无语,干脆点明说道:“我问的是,帐中的杂物,大家都不要了,放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
京城离这里也不远,在这里工作几个月,官吏的家人,担心他们受苦,自然给送些席帐丝被过来,杯盆之类的生活用具自然不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带着费力,干脆扔在这里。
古代可没有环保的概念,而且其中又没有工业品,就算将这些杂物,当成垃圾扔在这里,不出几年,也会被大自然净化干净,况且这里离陵园又近,待李渊的棺椁移进陵园,军卫撤离之时,肯定是一把火烧了,免得碍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真是蛮可惜的,听到韩瑞的感叹,阎立德惊愕,左右打量,怪异说道:“符节,最近手头,是不是有些困难……”
一听,就明白阎立德误会了,韩瑞哭笑不得,解释道:“大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反正浪费,不如赠给附近的乡民百姓,好歹也有些用处。”
“没有问题。”阎立德恍然大悟,沉吟了下,立即点头同意,赞许说道:“符节,还是你考虑周到,心中仁善,以后不管是执掌朝政,还是守牧地方,必是百姓之福。”
“阎大匠,这话说得早了。”韩瑞轻笑道:“现在,我可是指望你在功劳簿上,大书特书,给我记上浓重一笔,好为日后升官进级铺平道路。”
“放心,少不了你的。”阎立德哈哈大笑,吩咐书吏唤来附近村民百姓,没说是赠送,只是请他们帮忙处理杂物。
旁边,韩瑞心中佩服,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阎立德的确更有经验,自己只是赤lu裸的赠送,阎立德却说是帮忙处理,一件事情,不同的说法,产生的结果,自然不同,百姓也不尽是愚昧无知之人,明白阎立德的意思,心中的感激,也不必多说。
知道众人要走,纷纷自发的送行,这三个月来,修建陵园的队伍盘桓此地,不仅没有影响附近村庄百姓的生活,反而带来了不少好处,单是送菜来卖,家家户户,收益不少,听闻他们准备离开,心里很是不舍,有的甚至开口挽留。
一些官吏,不明白百姓的心思,有点弄不清楚状况,稍微理智的,怀疑自己没做什么,怎么受到百姓的爱戴,更多的人,却是觉得理所当然,自己是官,小民为之折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没想那么多,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待遇。
几个聪明的官员,自然堪破其中的奥秘,相视而笑,也懒得揭穿,免得众人失望,难得糊涂啊。
磨蹭了片刻,见到百姓将营帐收拾得差不多了,韩瑞翻身上马,头都不回,驰骋而去,想到以后不用再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恨不能大叫几声,抒泄心情。回程心切,感觉时间变得慢了,好不容易,见到依然雄伟壮观的京城,众人的脸上充满了灿烂笑容。
总算回来了,众人感叹,好像离开三年五载似的,外人不知道,大家心里清楚,自己在营地过着多么清苦的日子,现在回到京城,总算是解脱了,没有喜极而泣,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表现。
三月丧期已过,京城之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繁华,行人车马交织,络绎不绝,喧闹的声音,此起彼落,顺着滚滚人潮,进了城门,韩瑞等人,拥着阎立德返回将作监,解下了行李,第一时间,就是再次前呼后拥,来到西市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三个月,嘴巴都要淡出鸟来,阎立德在营地的时候,就已经承诺,回来之后,大摆酒宴,犒劳大家,想到滋味难言的美酒佳肴,众人不由得垂涎三尺。
“大匠,要吃大餐,不能随便打发我们。”韩瑞强调说道,旁人想了下,立即领会大餐的意思,纷纷起哄。
“春风楼。”
“翠玉阁。”
听到众人的提议,阎立德脸绿了,全是最高档次的酒楼,几十号人同去,其中的消费,恐怕不是出血,而是割肉,心痛。
当然,说笑而已,不可能真的为难阎立德,商量了片刻,最后定在桂香楼,中档的酒家,那里环境不错,八月桂花盛开,飘香四溢,一边喝酒,一边赏花,却也风雅。
开门做生意的,不怕客人多,见到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前来,为首几人气度不凡,言语之中,又透出足够的信息,非富即贵,掌柜当然识趣,亲自出马,笑容可掬,带着众人来到大厢之内,殷勤的奉水倒酒,非常客气。
“难得大匠请客,大家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山珍、野味、河鲜,尽管开口……”
“不要废话,有什么拿手好菜,直接端上来就行了。”
“窖里藏着的美酒,不要留了,先抱十坛八坛,不够再上。”
一些人官员十分懂得调节气氛,大呼小叫,惹得众人轻笑不止,阎立德脸上也泛出笑容,招来掌柜,按照几人的提议,下了菜单。掌柜欣然点头,支使伙计,麻利的捧上美酒,端上简单的果盘,随之来到厨房,督促厨师烹饪菜肴,豪客临门,怠慢不得啊。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扑扑扑,掀开了酒坛的封泥,七八个伙计分开倒酒,浓郁的桂香弥漫,却是桂香楼的招牌名酒桂花春,香气绵长,入口醇香,气息足以醉人,听说泡制的时候,加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长期饮用,可以阴滋补阳,强身健体……
“真的假的。”众人存疑,不约而同,举杯说道:“阎大匠,先饮为敬。”
阎立德也干脆,举杯饮尽,见到众人继续再敬,顿时笑道:“你们这是,要灌醉我呀,当心我醉得不省人事,没人付酒资。”
“不怕,吃饱喝足了,大家有的是力气,恰好可以帮店家洗盘子,反正这事我最拿手了,今天不用洗,反而有些不舒服。”韩瑞笑道,众人微怔,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某可以帮店家搬砖石……”
“某来刷墙,不是吹嘘,要是论泥瓦手艺,你们可不如我。”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打趣,笑个不停,明白人,自然清楚,他们是在拿营地的工作自嘲,逗个乐儿,旁边的伙计可不知道,非常迷惑不解,这些不是贵客吗,怎么听着好像是卑贱的匠役之流。
不解归不解,客人还是要伺候的,况且,也能够听得出来,这些人在逗趣,当不得真,要是怠慢了,那才是祸事。
阎立德轻笑道:“你们呀,居然还在怀念那些差事,这好办,明儿,看下什么地方缺人,满足你们的愿望。”
“大匠,不要啊。”
众人悲呼,才脱离苦海,歇都没歇几天,又要忙碌,会出人命的。
“不要也可以,罚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苦了三个多月,终于松懈下来,阎立德心情舒畅,放下了架子,与众人打成了一片,觥筹交错之间,美味菜肴也端了上来,酒香、肉香,交杂起来,令人垂涎欲滴,相处几个月,彼此的关系也不陌生,在阎立德的招呼下,众人举筷齐进,松开腰带,风卷残云。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面红耳赤,韩瑞呼着热气,出了大厢房,到走廊尽头的偏僻小屋,解手而归,回到庭院之时,一阵凉爽的清风徐来,几株桂枝叶摇曳,清雅的香气袭来,身上的闷热气息,仿佛也消散几分,韩瑞忍不住驻足,享受迎面而来的清风,有些沉醉。
“周兄,不对,应该是周主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才是。”
“什么话,俗,俗不可耐,周主事是什么人物,义薄云天,简直就是关二爷再世,这些话不用开口,大家都是兄弟,周主事岂能忘了我们。”
“周主事官运亨通,日后登堂拜相不成问题,小弟几个,全仰仗你了……”
纳凉片刻,走廊深处,传传阵阵阿谀谄媚的讨好之声,韩瑞也没在意,最多是走开两步,来到桂树荫下,等待那些人过去,然后返回厢房,继续喝酒。
“……说的好,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仰仗,承蒙越王殿下的器重,举我为官,那可是坟头里冒青烟的幸事,一生别无他求,无非是听从殿下的吩咐,办好差事,至于升官发财的,却是不敢奢望……”
语气有些低调,尽管极力掩饰,可是其中得意洋洋的意味,却是溢于言表,声音有点儿熟悉,韩瑞抬头望去,与走来的几人打了个照面,韩瑞马上愣住了,闹了半天,这个周主事,居然是个熟人,听刚才的话,好像是熬出头了,真是……老天没眼呀。
瞥了眼,韩瑞懒得理会,继续四十五度抬角,悠然自得的,欣赏树上那些美丽的桂花,说不定,眼前的桂树,是月上吴刚砍伐的时候,掉下的根枝长成,很有研究的价值。
韩瑞不想惹事,可是有些事情,却偏偏喜欢招惹他,很是无奈。
“啧啧,这个,不是韩大才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土财的周家,终于有子弟做官了,可谓是光宗耀祖,周玮非常骄傲,前所未有的骄傲,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居然遇到那个混蛋,真是晦气。
不过,突然想到,这个家伙,好像已经免职了,算起来,好像是个庶民,周玮大公了,反应过来,胆气立壮,鼻子抬得高高的,嗤笑说道:“哎呀哎,是不是听说,某家做官了,也想前来讨个口彩,早说嘛,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三五文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韩瑞皱眉,有些不解,李泰这人,立场不同,但是看起来,也不怎么讨厌,怎么他的手下,不是白痴,就是阴险小人,难怪,就是李承乾给废了,也轮不到他上位。
与这种无知之徒计较,真是有**份,韩瑞摇头,举步离开。
当然,在周玮的眼中,这分明是害怕的表现,更加得意起来,嘿嘿笑道:“韩瑞,不要急着走呀,大家好歹也是乡亲,只要你开口讨要,我没有理由不给,今天我高兴,这些钱,就当是赏你的,拿好了。”
叮当几声,几枚铜钱抛落韩瑞脚下,周玮抱手而立,呶嘴说道:“不要客气,尽管拿,不够?我兜里还有……”摆明了是在挑衅,那个神情模样,非常欠揍,就差没有直接开口,快来打我了。
周玮的心思非常简单,现在自己是官,韩瑞是民,只要他忍耐不住,率先动手,那就是以下犯上,自己固然吃儿了苦,但是韩瑞,却要倒大霉了,才不像萧晔那么笨,浪费大好的机会,居然不追究下去。
看得出来,周玮变聪明了,知道利用自身的优势,算计别人,可惜,本质没变,还是与以前差不多,耍些小伎俩可以,永远上不了大台面。
“兀那小子,耳聋了吧,听没到周主事的话吗,把钱拣起来。”
周玮旁边的几人,是越王府的仆役,以前还与周玮称兄道弟,可是几天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玮时来运转,得到李泰的大力保举,成为从九品的官员,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们在羡慕嫉妒恨之余,也不得不放下态度,奴颜媚骨的讨好。
而今,见到这个情形,马上知道,眼前之人,与周玮有隙,自然抢先表现起来,尽管韩瑞曾经去过越王府,但是王府的仆役广众,这几个人自然不清楚他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态度自然恶劣,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周主事,这人真是你乡亲,别不是冒充的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周主事现在发达了,一些穷亲戚之类,听到风声,还不眼巴巴的赶来,又是讨钱,又是索物,真是烦死了。”
“别那么说,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才子。”周玮笑嘻嘻道,心中大快,什么才子,有个屁用,在越王殿下面前,都是一个德性,奴颜婢膝,没有什么差别。
“才子算得了什么,满大街都是,王府里面,还养有几十个呢。”一人轻蔑说道,觉得才子跟废物差不多,没有什么用处。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非议,传扬出去,恐怕连越王殿下也保不住自己。
听了片刻,韩瑞不再沉默,好奇问道:“你是哪里的主事?”
“嘿,小子,听好了,周主事,是工部水部司主事,管理河流过渡、船舻、沟渠桥梁、堤堰、沟洫的修缮沟通,以及渔捕、漕运诸事……”
韩瑞听了几句,转身就走,有几分出乎意料,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一个干巴巴问道:“周主事,他走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冲上去,狠狠揍他吧。”周玮没好气道,他可不笨,知道韩瑞虽然丢官了,但是妻族势大,也不是好惹的。
旁边几个立即干笑起来,更是机灵,看韩瑞的气度,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冷嘲热讽几句还行,上前打人,却是没有这个胆量。
“算了,早晚会让他跪在我面前……”周玮冷笑,挥手道:“走,大家去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酒,喝酒……”
不久之后,周玮醉了,醉得非常彻底,可是第二天,初晓的时候,就早早的在皇城门前等待,心脏兴奋得,快要爆裂,跳出胸口。
好不容易,等到了城门开启,周玮匆忙而进,直奔吏部而去,又等了良久,吏部的官吏才来齐,费了大半个时辰,办理好各种手续,至此,周玮就成为光荣的朝廷命官,那个时候,全身飘然,感觉好像在做梦,悄悄地,拧了自己好几下,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周玮心花怒放,在旁边官员的提醒下,又是匆匆忙忙的来到工部,记得李泰、贺兰安石等人的教诲,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态度恭敬,求见工部水部司郎中,这可是直隶的上司,得罪不得,不然,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
片刻,在书吏的带领下,周玮来到衙房,扑通跪下,高声道:“下官周玮拜见郎中。”
“……你就是周玮?”水部司郎中大约三十岁,蓄有飘逸的长须,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周玮悄悄抬头,眼珠子溜溜打量,连忙应声道:“正是下官。”
“嗯,你来得正好。”水部司郎中捋了下长须,淡声说道:“恰好有件差事让你去办。”
不是吧,才来就有差事,周玮顿时愕然,呆愣了半响,发现水部司郎中似有不悦,这才反应过来,慌张说道:“请郎中吩咐。”
“将作监中校署缺人手,你去帮忙几天吧。”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四章一波未平一波起
身为下属,对于上官的指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个简单的道理,周玮还是明白的,自然而然,带着满肚子的迷惑,出了皇城,直奔将作监而去。
狂欢之后,将作监官吏,各司其职,正常上班,忙碌着清算陵园工程的钱粮数额之类,归纳总结,存入档案,所以当周玮来到将作监的时候,官署显得静悄悄的,许多官吏坐在衙房之中,拿着算筹,一边比划,一边记录,没有功夫理会闲杂人等。
在守门仆役的指引下,周玮来到中校署,有心直接前去拜访中校令,可是却找不到门路,只得厚着脸皮,敲开一个衙房的屋门,在官吏冷淡的目光中,说明来意。
有个人,头都没抬,随意说道:“直走,左转,尽头第一间,就是了。”
周玮连忙道谢,按照那人的提示,来到中校署签押房前,小心翼翼敲门,音量提高几分,恭敬说道:“下官工部水部司主事周玮,奉令前来,听候差遣。”
等了片刻,房里没有回音,周玮惊讶,眨着眼睛,再次敲门叫唤,依然没有动静,隔着门窗,看到见里面的情况,以为中校令出去了,周玮只得绕步返回,继续打探。
还是刚才那人,好心说道:“韩中校很忙,现在没空接见你,你就稍等片刻吧。”
天下姓韩的人很多,周玮也没有多想,无奈点头,见到衙房官吏,不再搭理自己,却也识趣,乖乖退步而出,在走廊里等候。
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秋日的气温,有些清凉,但是白昼之时,可是有着秋老虎之称,炎阳烈日,蒸得周玮浑身是汗,后背衣衫,半干半湿,十分难受。
期间,也有几个书吏,捧着文案资料之类,前去签押房,周玮也眼巴巴的随行,心想等他们出行,自己再进去,该不会打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现实却很残酷,当书吏出来,周玮扬声求见之时,签押房里又没有了动静,一次两次,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三次四次,那就令人怀疑了,这个时候,周玮再蠢,也应该明白,这个中校令,似乎是在刻意为难自己。
什么原因,周玮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说,韩瑞重新为官,吸取教训,也没有怎样宣扬,仅限于几个关系亲厚的人知道,而且才过不久,就与将作监官吏前去三原县修建陵园,许久没有消息,自然淡出了世人的视线之中。
况且,国丧期间,上到王公贵族,下至平常百姓,没事的话,就待在家里,连亲朋好友之间的走动也少了,世界又不是只围住韩瑞打转,周玮没听说这事,也不奇怪。
所以,周玮觉得自己非常冤枉,无缘无故的,怎么受到这样的待遇,心生怨恨,很想甩袖子走了,可惜,又没有这个骨气与胆量,自己可是奉了水部郎中之令而来,差事没有办好,人家把自己免了,也不知道越王殿下肯不肯保自己。
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心中的兴奋激动还没有过去,周玮可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就在周玮踌躇犹豫之时,一个书吏招手道:“周主事,韩中校让你进去。”
周玮怔忡,随之大喜,终于肯与自己见面了,离开的想法,顿时抛到九宵云外,唯恐事情又有变化,立即屁颠屁颠的小跑,匆匆忙忙走进签押房,连看都没看,习惯成自然的跪下,磕头说道:“下官周玮,拜见韩中校。”
嗯,淡漠的声音传来,随之又没有了动静,片刻,周玮忍不住,悄悄抬头,一双眼睛,溜溜打转,观看前方书案,犹如受到五雷轰顶,顿时蒙了。
韩瑞笑容可掬,友好的问候道:“周主事,真巧,又见面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周玮惊骇道,声音发颤。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