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的功劳(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颤了下,却是胎儿在跳动,仿佛在附和韩瑞之语,郑淖约身心温暖,眼眸润泽闪亮,柔柔应允,嘴唇悄然勾起美丽的弧形。

“娘子答应了,我去拿丹青颜料来。”流萤雀跃说道。

“等等……”左右观看,韩瑞笑道:“这里光线不合适,我们到后院。”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韩瑞与郑淖约两人互相依偎,慢慢出了卧房,落山之前的阳光温暖而柔和,从天上铺下来,给后院的景色抹了层素雅的色调,花草树木散发出芬芳馥郁的气息,暖风吹拂,树叶摇曳,没有丝毫秋天的萧瑟,反而像春天般生趣盎然。

两人相依在凉亭之中,温情脉脉,柔声絮语,画屏就站在不远处,画布架前,在流萤的催促下,执了支笔,沾染颜料,屏气凝神,仔细描绘……

扑棱棱地一声响,几只白鸽从院中角落的箱中窜了出来,咕咕地叫了几声,绕着屋檐转了几圈,又低飞回来,落在瓦片之上,豆粒大小的眼睛,灵动的望着底下众人,随之抬头,却见天空的晚霞,一点点褪去绚丽的衣裳,慢慢成了肃穆的银灰色,夕阳西下,黑暗缓缓拉上帷幕,天与地的界线就此模糊不清。

一幅精妙的图画,一时半会,是画不出来的,况且画屏又想精益求精,更是用足了水磨的功夫,反正大家也不急,见到夜了,仆役挑起灯笼,韩瑞立即宣布,举行欢宴,搬来几箱烟花,点燃绽放,欣赏灿烂绚丽的美景。

不过,也要注意影响,适可而止,不然过犹不及,那就成了扰民的行径了,毕竟,不是逢年过节,长安城中的百姓,还是习惯早睡。戌时末,夜色朦胧,厚厚的云雾,遮蔽了月亮,庭院寂静而清冷,树叶猎猎作响,两串红灯笼挂在檐下,在风中飘来荡去,抖动不休。

伏在韩瑞怀中,郑淖约低声道:“夫君……”

“嗯。”韩瑞应声,以为她冷,搂得更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白天的时候,我与希音妹妹小叙了片刻。”郑淖约说道。

韩瑞心中一动,有点儿发虚,轻声道:“那又怎么样,你们两个,好久没有见面了,聊聊天,很正常呀。”

“人家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郑淖约嗔怨道。

韩瑞莫明其妙道:“答应什么了。”

“还在装傻。”轻轻拧了下,郑淖约幽怨说道:“也是,夫君迎什么人进门,何须问过妾身的意见。”

女人,你的名字就叫善忘,韩瑞欲哭无泪,又是默许,又是鼓励的,到头来,却不认账,这叫什么事呀。

当然,韩瑞决然不敢戳破的,试图与女人讲理,那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这是成亲日久,韩瑞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什么也不要解释,眼睛充满柔情,温柔地凑上去,慢慢的品尝那香甜而又柔软的味道。

或许是怀了孩子,郑淖约要比往日,更加容易动情,嘤咛了声,身子顿时软绵绵化了,星眸迷离,微闭扑闪,任由索取,犹如柔水,融进了韩瑞的怀中,心头上萦绕的幽怨之意,不知不觉,也慢慢沉了下去,了无踪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冒涌出来。

翌日,尽管媳妇得了封号,十分荣耀,的确令人高兴,昨日时间来不及,没有通知亲朋好友,普天同庆,宴请宾客,今日自然要补回。不过,这种琐事,自有管家处理,韩瑞还是要照常上班的。

与往常差不多,韩瑞来到将作监,先和一些同僚打过招呼,就返回中校署,点名,核实官吏点卯情况,费了些许时间,处理了零零碎碎的事情,随之走进签押房,开始批阅昨天积留下来的公文,时间悠悠,缓慢流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之后,积压的工作完毕,新的公文没有送来,韩瑞浑身轻松,站了起来,慢腾腾的向外走去,虽说,几番杀鸡给猴看,书吏应该不敢消磨懈怠,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要时不时敲打警钟的。

一路人,时常有书吏走动,见到韩瑞,慌张行礼叫唤:“韩中校。”

嗯,韩瑞微微点头,声音从鼻里出来,这不是摆谱,而是官场的规矩,上下有序,不能乱了,不然,就不成体统。当然,从昔日的乡村小地主,成了而今腰缠十万贯,颐指气使的朝廷官员,变化也算翻天覆地,要说没有丝毫骄逸之心,肯定是虚伪之语。

不过,再次为人的经历,使得韩瑞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于得意忘形,忘了本心,所以,在众人看来,韩瑞仍然是以前那个,相貌温文儒雅,脾性谦和质朴的少年,尊重上官,体恤下属,深得书吏爱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

“小心,韩中校又来突袭了。”某个书吏轻轻咳嗽了声,悄悄地使了个眼色。

明白,对面的书吏心领神会,瞬息正襟危坐,埋头伏案,专心致志的工作。

些许小动作,韩瑞自然了然于胸,也不打算追究,人至察无徒,该装糊涂的时候,还是要装糊涂的,一绕,就转出了衙房,依稀可闻身后整齐的呼气声,韩瑞笑叹摇头,就要转道巡视库房,却听官署门外传进阵阵喧闹之声,一群人疾步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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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一十二章好事成双

好热闹呀,连阎立本也在其中,韩瑞有些迷惑,举步上前,就要行礼,不料众人见到他,却纷纷快步围了上来,面带喜色,异口同声的表示祝贺,场面格外熟悉,韩瑞心中莫明其妙,轻笑问道:“喜从何来?”

“升官了,岂不是喜事。”

“韩中校,不厚道呀,这等好事,居然隐瞒不报,是怕我等上门讨酒不成。”

“恭喜,恭喜,待会设宴,与君畅饮……”

一帮七嘴八舌讲述,声音有些零乱,韩瑞理不出头绪,听到升官两字,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从来没有收到丝毫风声,不由怀疑其中的真假。

“吏部的文卷都下来了,岂能有假。”

“不信,且问阎少监,文书在他手里。”

毕竟已经不是初入官场的新丁,韩瑞急忙平息了心情,目光看向阎立本,微笑行礼道:“少监持重,肯定不会与诸位同僚合计,骗下官请客喝酒吧。”

“哎呀,这个小子,好心报喜,居然怀疑我们。”

“少监,不要给他文书,先让他摆酒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觉得韩中校之言,也不是无的放矢,记得前两天……”

“诶,这事你也有份的,现在倒装起好人来。”

没有理会几人的喧嚣打趣,阎立本捋了下长须,笑着说道:“韩中校令,不对,以后也该改口称呼太常博士了。”

太常寺,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是卿监百司之首,太常博士,掌引导乘舆,撰定五礼仪注,监视仪物,议定王公大臣谥法等事,从七品上,品级不高,职称却很清要,是文人士子向往的官职之一。

由从八品下的将作监中校令,一跃成为从七品上的太常博士,官升五级,可谓是平步青云,令人羡慕之极,更重要的是,掌引导乖舆,那可是天子的近臣,谁不知道,伴君左右的好处,这意味着得到赏识的机会更多,称之为一步登天,一点也不为过。

羡慕呀,嫉妒呀,恨呀,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汇,却化作了笑容可掬,声声道贺。

官场中人,能力平庸一点,也无所谓,但是一定要识时务,韩瑞为官不足一年,却从布衣白丁,步步高升,直到现在的太常博士,名气大,又有政绩,与朝中一些大臣的关系不浅,稍微有点眼力之人,都能够看出,他的前程似锦,不可估量。

而今,真的准备飞黄腾达了,趋炎附势都来不及,怎能给人脸色看,好歹也是同僚一场,以后说不定还要人家多多关照呢。

“符节,准备请客吧。”阎立本笑道,递上了吏部的文书。

双手接拿,摊开看了眼,韩瑞笑道:“恰好,你们不说,今天也打算邀请诸位,到家中饮酒聚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说不知情,原来已经提前知道这事了。”有人笑道。

韩瑞笑了笑,没有辩解,本来已经引人注目,再告诉他们,郑淖约封诰的事情,就显得张扬了,还是暂时低调为妙。

这个时候,消息也传到了中校署官吏耳中,众人匆忙出来贺喜,又是一阵热闹,片刻,在阎立本的制止下,热潮才慢慢消散。

又聊了片刻,韩瑞返回中校署,应付了书吏的祝贺,开始整理文书宗卷,毕竟要调职了,怎么也不能留下烂摊子给下任中校令,这点觉悟,韩瑞还是有的,费了一两个时辰,在书吏的帮助下,将中校署的事务安排妥当。

至于,以后谁来接任,那就不关韩瑞的事情了,自问无愧于心,心中自然坦然。

官员的调动,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朝廷自有成熟的运作机制,也不要求调动的官员,当天就完成各种手续,所以整理好各种宗卷之后,韩瑞感觉时间宽裕,就前去拜见阎立本。

官署之中,阎立本与韩瑞对坐,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之后,阎立本率先打破了沉寂,叹息道:“符节,其实我也知道,将作监留不住你的,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

“在监中数月,多得少监关照,下官……”韩瑞适时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阎立本摆手道:“若是你自己没有能力,我怎么关照也是枉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谦虚几句,有些奇怪道:“少监,这个任命,好像有些突然,事先,根本没有征兆,你是否知道怎么回事?”

“这十分正常。”阎立本笑道:“符节,不要怀疑朝廷的公正,你之前,在秘书监立下的功劳,朝中大臣,可不会忘记,而今在将作监的作为,更是有目共睹,陛下知之,吏部考评,越级提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阎立本心里有数,像韩瑞这种才华出众的人,天子绝对不会漠然置之,将作监只是起到跳板的作用,只不过,没有想到,提得那么高而已,幸好,只是低层官员,不至于引起轰动,反对的阻力也不大。

不说韩瑞,阎立本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在将作监担任官职,只是过渡的性质,以后多半会调到工部,和阎立德差不多,担任侍郎之职,兼顾将作监。阎氏兄弟两人,专长的能力,注定了他们,摆脱不了土木工程的约束,不像韩瑞,年纪轻轻,履历丰富,前途更加广阔。

不过,那应该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阎立本已经是白发苍苍,垂暮之年,不至于起了嫉妒之心。

“符节,有空的时候,多回将作监,指出不足之处,还有……”阎立本有些感叹,随之轻声说道:“切莫忘记了,百工全书的事情。”

“自不敢忘。”韩瑞认真应道,就算开创不了历史,但是留下文明的火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时候,不管是真心喝酒赴宴,还是趁机与韩瑞拉近关系,反正将作监的官员,基本是到齐了,浩浩荡荡的前往韩瑞宅院。

郑淖约得赐孺人封号,本来已经请了亲朋好友前来祝贺,现在又多了这些人,也不知道宅院是否能够容纳,韩瑞有些踌躇,修建新宅的事情,也该要着手准备了,争取在明年开春,就搬迁进去。

其实,地方已经选定,凭着自己与将作监的关系,建筑材料与能工巧匠之类,自然不缺,以他们的速度,最多两个月就能完工,但是新居,新气未过,郑淖约怀孕了,不宜搬到新地方居住,免得影响了腹中胎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韩瑞考虑事情,一切以未出生的孩子为中心,毕竟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了,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小心谨慎,才能确保安全。

一边寻思,慢慢的,也回到了宅院,屋檐门楣,悬挂大红灯笼,台阶之中,细碎的纸屑,淡淡的硝烟味道,证明这里曾经燃放爆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可谓是一派喜气的情形。

众人见了,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以为,韩瑞派人通知了家里,特别是闻到宅院里传出的阵阵欢声笑语,更加的肯定了。

“郎君回来了。”仆役出来迎接,机灵叫道:“贵客临门……”

“诸位,请进。”韩瑞微笑引手。

官员们笑容满面,举步而进,走到院中,顿时有几分愕然,却见庭院之中,可谓是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暗香浮动……一个个气质雍容,仪态万方的贵妇人,一个个娇俏美丽,容貌各异的青春少女,或在厅阁,或在走廊,三三两两的聊天,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清脆欢笑,构成了眼前美妙的情景。

“怎么回事呀?”阎立本等人面面相觑,突然之间,察觉有些不对,个个止步不前。

也发现庭院门前来了许多不速之客,女眷们顿时好奇望来,心里也迷惑不解,这是女儿家的事情,这些男人前来,凑什么热闹?

摸了下鼻端,韩瑞也有些始料不及,不是说宴请亲朋好友的么,怎么来的都是女眷……等等,灵光闪现,韩瑞恍然大悟,的确是亲朋好友,不过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而是郑淖约的亲朋好友。

好像估计错误了,韩瑞尴尬而笑,就要站出来打破僵滞的气氛,一个美丽的少女就盈盈走来,惊讶问道:“叔父,你怎么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婉儿。”阎立本叫唤,也莫明其妙道:“我怎么不能来。”

阎婉儿轻声道:“那个……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阎立本糊涂了,皱眉道:“我们来给符节道贺,十分正常,倒是你们……”

“我们给郑姐姐道喜呀。”阎婉儿眨着清亮的眼眸,表情有点儿怪异。

咳,发现他们越说越误会,韩瑞连忙站了出来,有几分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昨日,承蒙皇后娘娘的恩泽,赐予荆拙孺人封号,诸位夫人、娘子,是前来祝贺的。”

将作监的官员顿时哗然,看韩瑞的目光更加不同了,昨天封妻,今天本人升官,以后,孩子出生了,岂不是直接恩荫了,这也太令人嫉妒了吧。

“符节,怎么也不早说。”阎立本苦笑道,也难怪,这些女眷,看自己等人的目光那么怪异,人家女子的聚会,大男人怎好意思参加。

“是我的错。”韩瑞不停告罪,提议道:“不然,我们换个地方?”

“哈哈,好事成双,何须换什么地方。”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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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舍人……”阎立本等人闻声望去,却是郑仁基携同妻儿前来。

一番见礼之后,郑仁基笑道:“既然来了,连杯薄酒都不喝,就退走而归,不是作客的道理,也让人笑话符节不懂待客之礼。”

“就是。”韩瑞连忙说道:“这样的骂名,小子可担当不起……”

“主人怎么说,我们作为客人,自然听从安排。”阎立本笑道:“况且郑舍人来了,我们更加不能走了。”

“那是,今日把酒言欢,看谁先醉……”

郑仁基、阎立本两人,地位相当,同朝为官多年,关系就算没有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但是也颇有共同的语言,一见面,就谈笑风生起来。

阎立本笑道:“恭喜郑舍人,不仅生了个好女儿,更招了个好女婿。”

“运气,运气。”郑会基捋着长髯,眼睛眯笑,心情舒畅,阎立本这话,正是搔到了他的痒处,去年到现在,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看准时机,果断出手,招韩瑞为婿,而今,足以证明自己的眼光独到,慧眼识珠。

听到两人的对话,阎婉儿颇有几分好奇,清丽的眼睛扑闪,悄声问道:“叔父,你们,不是来祝贺郑姐姐的么?”

“不是也是,是也不是。”阎立本笑道。

阎婉儿呶了下小嘴,低声道:“故弄玄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你不知道,我们此来,本是想庆贺符节升官之事,却是没想……”阎立本笑道:“符节家里还有这件喜事,真是好事成双,喜上加喜。”

阎婉儿惊讶道:“升官,韩公子又升官了。”

“是啊,太常博士。”阎立本说道,心里有点儿惋惜,去年,要是兄长抢先,那么……

两人并没有刻意压制声音,院落的女眷,自然听得清楚,顿时有几分惊叹,她们的出身非富即贵,不至于为了太常博士的官职而动容,只是能够受邀而来,证明她们与郑淖约的关系不错,也了解韩瑞的情况。

从出仕到免职,调任,再到而今的升官,起落之间,不降反升,不管是运气,还是贵人相助,反正已有平步青云之象,一时之间,看韩瑞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反应过来,阎婉儿连忙笑道:“恭喜韩公子。”

“谢谢。”韩瑞客气道。

近年来,迎来送往的事情没少做,经验也算丰富,韩瑞朝庭院的女眷歉意笑了笑,就带着阎立本等人,绕行几步,来到另外的厅阁之中,随之告罪几句,出去重新安排起来。

不过,宅第的仆役,多是郑淖约陪嫁过来的,大户人家出身,训练有素,只要吩咐下去,管家仆役自会斟酌处理,不会出了乱子,闹出笑话来。

“恭喜韩公子。”

“祝贺姐夫,早日入阁拜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大喜……”

一路上,韩瑞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又是拱手,又是弯腰,道谢回礼不停,好不容易回到了内宅,见到了郑淖约,才有种透气的感觉,由心欢喜,笑容可掬,与郑淖约聊天的几个少女也是识趣,娇言软语的祝贺之后,随之掩口,笑盈盈的退去了。

“夫君。”郑淖约温柔浅笑,就要站起来。

“坐,坐下。”韩瑞急忙上前,跪坐她的身边,仔细端详,俏脸红朴朴的,稍微涂了点胭脂,眼眸之中水波荡漾,娇艳欲滴,开合之际,如花美容更显得妩媚动人。

韩瑞点头,轻笑说道:“今天气色很好,怎样,孩子没有调皮捣蛋吧。”

“有呀,又在这里乱踢人。”郑淖约说道,纤手抚着小腹,嘴唇弯笑,充满了怜爱。

“呀,真是不乖。”韩瑞弯身低头,耳朵贴在郑淖约愈加臃肿的小腹上,喃声说道:“又在折腾阿娘了,等你出来,看父亲打你小屁股。”

“踢了,真踢了。”适时,听到了动静,韩瑞乐不可支,沉醉于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之中,郑淖约弯眉微笑道:“小心,别吓着孩子……嗬呃。”

又来了个妊娠反应,郑淖约纤手抚嘴,秀眉悄然轻蹙,红润的容颜多了两分苍白,模样难受,很不舒服。

顾不上孩子了,韩瑞连忙搂抱郑淖约,轻轻抚顺她的后背,关切问道:“淖约,怎样……”

“没事,待会就好。”郑淖约摇头,俏脸又多了分苍白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忙脚乱的翻开旁边的食盒,拈了只腌制的青梅,韩瑞说道:“来,吃枚酸果子。”

“谢谢夫君。”郑淖约红唇微启,将青梅子咬在口中,才感觉有几分舒服。

看着郑淖约受苦,也无能为力,韩瑞颇不是滋味,无奈道:“唉,要是再过一千四百年就好了,可以以身代之。”

“生儿育女,本是妇人之事,夫君怎么代替呀。”郑淖约笑道,心里甜蜜蜜的。

轻轻抚摸郑淖约圆润的小腹,韩瑞笑着说道:“好办,把孩子从你这里拿出来,再放到我肚子里,那就成了。”

“这是仙家手段,凡人岂能望及。”郑淖约自然不信,轻笑韩瑞异想天开。

韩瑞笑而不语,免得传扬出去,别人把自己当成疯子,搂着郑淖约说了甜言蜜语,来贺的客人越来越多,身为主人,不能不出去招待。幸好,大多数人只是投帖送礼祝贺,没有亲自前来,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晚宴之时,韩瑞与郑淖约携手并肩,相依相偎,慢步出来,一个相貌清逸,风度翩翩,一个俏艳美丽,风华绝代,可谓是珠联璧合,连理枝缠,如同碧波鸳鸯,令人称羡。

翌日清晨,昨夜的热闹喧嚣,已然随风飘去,庭院厅阁里外,已经收拾干净,一尘不染,只有屋檐墙壁上悬挂的彩带灯笼,没有来得及撤下,残存着庆喜的气息。

秋日的阳光,明媚灿烂,透射窗户,落到了纱帐之中,光影斑驳,有几分燥热的感觉,韩瑞立即睁开眼睛,完全清醒,直腰而坐,扭头望着床榻上,依然沉睡的郑淖约,会心微笑,悄无声息的,收拾地上的席子,塞进了床榻底下,蹑手蹑脚的越过屏风,出了房门。

洗漱,用了早餐,韩瑞神清气爽的出门,直奔皇城而去,反正升迁之后,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在什么时辰前去报到,休息敢两三天之内,解决公私琐事,再去也不迟。可是,韩瑞感觉,自己这个太常博士的官职,似乎不怎么寻常,所以只敢偷懒半天,就悠然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久没有进入皇城了,真有点儿生疏的感觉,凭着牙牌,通过检查,韩瑞进去,自然是先到吏部,办理升迁的手续,有乔岩的照应,许下了请客的承诺,速度自然不慢,随之就在书吏的引领下,来到了太常寺。

唐代中央朝廷机构,有台省官与卿监官之别,所谓的台省,一般指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和御史台,卿监就是九寺五监,九寺的长官称卿,五监的长官多数称监。太常寺卿为正三品官员,其他卿监都在从三品以下,所以,卿监百司之中,却是以太常寺为首。

毕竟在古代,礼乐非常重要,不像现在,属于陪衬,春秋战国时期的动乱,在孔子等人看来,就是由于礼崩乐坏,所以才导致了连年的战争,且不论这个说法是否有理,但是不可否认,礼与乐,贯穿了整个封建王朝,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现在的太常寺卿,叫做祖孝孙,名字非常容易牢记,或者就是这个原因,皇帝提拔官员的时候,最容易想起他,自然步步高升。开个玩笑,尽管韩瑞不精通乐律,但是对于祖孝孙的声名,却时常有所耳闻。

好像是东晋时期,闻鸡起舞的祖狄的后裔,贞观二年,奉天子之令,重新制定了雅乐,解决了调律和十二律旋宫的问题,这种专业的术语。韩瑞自然不明白,但是却清楚,就是他奠定了秦王破阵乐的基础。

而今的吕才,就是沿用了祖孝孙破阵乐基本律调,加以填充扩编的,韩瑞也有几分佩服,本想趁机表达下仰慕之情,可惜听郑仁基、阎立本等人指点,才知道祖孝孙年老多病,多次上书乞骸骨,李世民念其劳苦功高,没有批复,却同意他在家休养。

所以,现在主持太常寺工作的,是太常寺少卿张文收,一个在音乐上很有才华,但是在后世却默默无闻的人。不过,在韩瑞看来,张文收是生正逢时,要是在后世,最多是个出名的音乐家,但是在唐代,却身居高位,得到天子百官,公卿贵族礼遇,世人尊重,风光得意。

来到太寺寺官署,韩瑞按照规矩,恭敬的求见张文收,片刻之后,有个书吏出来,客气的在前面引路,进了少卿衙房,却步退出。见到书案之前,坐着一个身穿绯红袍服的官员,韩瑞也没有怠慢,连忙上前行礼,高声道:“下官韩瑞,拜见张少卿。”

“你就是韩瑞。”张文收有几分好奇,虽然偶尔也有几面之缘,但是就近观望,心中不免得惊讶韩瑞的年轻,要知道太常博士之职,掌辩别朝廷五礼,议定三公以及三品以上官员功过善恶的谥号,号称法官,多由博通文士担任。

然而,韩瑞却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博学之士,也不知道怎的,居然能够得到提拔,担任这个官职,怕是难以服众。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人自傲,多少有些相轻的毛病,见到韩瑞这么年轻,却成为太常博士,其他人心里岂能服气,不过彼此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熟悉,无缘无故的,刘文收也没有刻意提点韩瑞,只是按照平时接待下属的态度,随意问了几句话,就让书吏带他出去了。

毕竟是卿监百司之首,太常寺的官员很多,有卿一人,少卿二人,丞二人,博士四人,主簿四人,此外,还有协律郎、奉礼郎、太祝、录事、修撰、检讨、府、史、谒者、赞引,等等官职,下统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汾祠以及诸祠庙等八署。

太常博士的品级不高,但是贵在清要,属于中层领导阶级,在八署令官之上,在太常礼院议论礼仪,可以不通过太常卿或少卿,直接禀报皇帝,有些只挂其名,不问职事的意味,地位颇为超然。

也难怪刘文收,刚才没有多大的热情,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既然管不了,何必浪费时间收买人心,反正又不听自己的。

与太常博士同样属于超然存在的,就是太医署与太卜署了,只是名义上属于太常寺管辖,实际上是独立的部门,至于其他六个官署,自有署令负责职事,由卿、少卿、丞领导调动,太常博士无权过问……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职位,是没有丝毫实权的,不过,很受众人尊重就是,清要、清要,就是清闲而重要的意思,韩瑞笑了笑,觉得官位重不重要且不提,清闲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片刻,在书吏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常礼院之中,韩瑞稍微整理衣冠仪容,坦然自若举步而进,一点儿也不担心受到同僚的排斥、刁难。坦然,是由于自信,当然,最大的原因,却是源于……

“李博士、吕博士。”韩瑞行礼问候,笑容可掬。来到新的部门为官,最基本的常识,就是了解其中的情况,比如:主官、同僚、下属的身份、背景、兴趣爱好,等等,就算没有做到了如指掌,也应该知道大概。

所以,韩瑞非常的淡定,因为四个太常博士之中,除了自己,其他三个,一人名为吕才,一个名为李淳风,最后一个,一个无名小卒,且不理他,三比一,怕他不成。

吕才,在去年的时候,扩编破阵乐,积功升迁;李淳风,就是由于指引李渊陵园修建,因此特进,两个好友,同为太常博士,也算是缘分,不过,最为高兴的,自然是韩瑞,虽说和两人谈不上是关系亲密的好友,但是至少能聊得来,不用担心受到排斥。

在三个不同的部门为官,都有熟人照应,说起来,也是韩瑞的运气,确切的说,这就是所谓的人脉,无论古今,要想升官,除了本身具备的能力之外,人脉关系才是最为重要的,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就算满腹经纶,上位者不知,也只能埋没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诸葛亮,躬耕于南阳,隐居草庐,可是没有亲朋好友的宣传,又有谁知道,世上还有个卧龙先生?没有名气,刘备才不会眼巴巴的跑去三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得到上位者的赏识,这样也不行,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朋党,什么时候都存在的,没有众人的帮衬,就想在诡辩多变的官场上闯荡,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这点韩瑞深有体会,被人算计的时候,如果没有马周,没有虞世南,没有李承乾……

后果可以想象,所以韩瑞最感谢的就是虞世南,是他把自己引入圈子之中,而且,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基本原则,这些人多是脾性随和的文人大儒,非常愿意提携晚辈,当然,前提是你值得让他们伸手。

这些人的威望很高,门生故旧众多,在朝中的力量,可谓是盘枝错节,不可忽视,而且不能否认,韩瑞也已经成为其中一员,在享受各种好处之余,多多少少,也应该有所付出,这是必然的道理,没人强迫,但是,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无视默契的人,等待他的,就是大家的疏远,不过,也不用把这种事情想象得太过可怕,毕竟,坚持的理念、维护的利益不同,行事的风格自然也不同,况且,以韩瑞现在的级别,这种事情离他还很遥远。

所以,韩瑞才能随心所欲的,结交朋友,在修建陵园的时候,与李淳风时常品酒畅谈,关系还算不错。大家都是年轻人,应该颇有共同语言。

虽然李淳风与吕才已经超过三十岁,但是在韩瑞看来,的确是属于年轻有为,要知道在后世,四十岁左右的青年大有人在,两人算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当然,如果李淳风不谈论天文地理,吕才不探讨算术历法,那就更加完美了。

在两个天才面前,韩瑞不得不表示压力很大,幸好,物理化学不成,但是数学还是有些许基础的,可以时不时插句话,不然真的是丢脸羞愧之极。

“韩博士”

有人叫自己,真是太好了,韩瑞连忙起身,应声道:“何事?”

一个书吏走了进来,恭敬说道:“太子殿下有请。”

“知道了。”韩瑞应声,心中窃喜,笑呵呵道:“二位兄长,太子殿下召见,我先走了,回来再与二位畅谈。”

李淳风与吕才浑然未觉,不时掐指计算,非常投入的争论勾股圆方图说的种种误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科学家就是这种德性,韩瑞摸了下鼻端,不过听着两人讨论的知识,简直就是高深莫测,满头雾水,一种自卑情绪油然而生,快步离去之时,不禁有种解脱似的感觉,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韩瑞唉声叹气,很快就到了太医署……

太医署,韩瑞错愕,不是说太子召见,不去东宫,怎么来到这里?

“太子殿下就在这里。”引路的书吏解释。

光天化日之下,挥了下空荡荡的衣袖,韩瑞也不担心,发生误闯白虎堂的事情,直接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不愧是全国最大的药材储藏中心,太医官署很是宽敞,屋宇层层,不时可见医官学徒,进进出出,拿出草药凉晒,也不知道有没有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之类的宝物。

好奇打量,速度也不慢,穿过几道垂拱门,来到一间书卷、竹简堆积如山的屋中,却见李承乾饶有兴趣的,拿着枚九寸长的银针,仔细端详,旁边有几个,神色恭谨的医官,不停的解释长针的用途。

九寸长,一针扎下去,不死即伤,称得上是绝代凶器了,韩瑞心里嘀咕,看着在阳光下,泛着锐利寒光的银针,颇有几分忌惮,远远行礼,叫唤道:“太子殿下。”

“你来了。”李承乾欣然微笑,搁下细长银针,走了过来。

笑了笑,韩瑞问道:“太子殿下,召下官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你在秋狝那天的提议,父皇已经同意,决定交给我来处理。”李承乾微笑说道:“恰好,你在太常寺任职,具体的事宜,自然要找你前来商量。”

就说嘛,这个太常博士,果然有蹊跷,自己又不是博学之士,怎么让自己担任这个职务,原来是为辅助李承乾做准备的,韩瑞恍然大悟,自然没有疑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皇的意思。”李承乾说道:“女医由太医署管辖,不设品佚,而且,衙门不能设在皇城之中……其他具体的规矩,还需要与医官商议,完善条陈,供呈御览,才能实行。”

“应该的。”韩瑞点头,表示明白,毕竟是属于创新变革,李世民能够同意,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冀望过高。

随之,李承乾引见起来,旁边几个医官,分别是太医署的医师、针师、按摩师、咒禁师,从医多年,经验丰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向他们请教。

嗯,肯定是李世民不放心,所以让他们在旁边拾缺补漏,有这样的觉悟,所以韩瑞非常客气,率先行礼问候,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太常博士……”平平淡淡的回礼,尽管不显得倨傲,但是也可以看出来,几个医官,对于年轻的韩瑞,缺乏足够的信服。

韩瑞视若无睹,一笑置之,转身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事不宜迟,该从何处着手,你心中是否有了腹案?”

“寡人觉得,先择校址,然后选生……只是老师,你们觉得,应该从何而来?”李承乾娓娓动听,显然已经做足了功课,准确把握学校的本质,无非是教舍,学生,老师罢了。

然而,以朝廷的能量,教舍不难,学生来源也不缺,最难的就是教授医术的老师了,毕竟,这是女医学校,太医署里面的,绝大部分是男医,唯一的个例,就是特召的供事李希音,不过她就是一个人,能教授几个女子。

“能不能恳请陛下,颁布招贤令?”韩瑞问道,这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只要许诺一些好处,不愁没人动心而来。

可惜,这个时代,思想没有开放到这个程度,立即有人嗤之以鼻,反驳道:“如此隆重,只是为了招集几个女医,怕会惹人笑话。”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古代的招贤令,不是随便就能发布的,战乱时期使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天下太平,还要招贤,岂不是打朝中大臣的脸么,况且,还是召集女子,这样天下士大夫的脸往哪里搁,必然会争相反对。

陈规陋习真多,韩瑞无语,放弃了这个打算,考虑了下,提议道:“那么,只有派人去慢慢寻访了,在此之前,先让太医署的医官代为授课……”

“不可,男女大防,岂能轻而视之,让我等去教一帮小女子,成何体统,要是传扬出去,不知世人怎么看待我们。”又有人摇头反对,大义凛然,得到众人的颌首附和。

“那么……”迟疑了下,韩瑞脸色如常,随口说道:“也没有关系,反正属于草创阶段,先把学校建立起来,安置学生,找些经验丰富的稳婆,教她们些基本的护产知识,待寻访到技术高明的女医,再来授课也不迟。”

“言之有理。”李承乾赞许道。

几个医官面面相觑,顿时无话可说,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失望,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这些医官,属于光鲜背后的那群人了,只有在御医们没空的时候,才能代替他们出诊,赚些外快,竞争本来就已经非常激烈,可是现在,又冒出什么女医,准备抢生意,叫这些医官,心里岂能没有想法。

而那些御医不同,他们已经身在同行的前列,风光得意,除了偶尔冒些风险之外,其他时候,可谓是深得王公贵族的尊重,治好了病,自有赏赐,自然不需要额外的收入,更加注重的是能够减少负担,少出些差错,平安无事,若是有女医帮他们分担风险,简直就是福音,欢迎都来不及,岂会反对。

利益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态度更加截然相反,韩瑞不是白痴,自然明白,历朝历代,每次变革,总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稍微推测,就明白这些人的心理,所以才会心平气和,没有与之计较。

反正这是大势,满朝文武,公卿贵族,甚至是天下百姓,只要是男人,谁希望自己媳妇,被其他男人摸来看去,即使这人是医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吃醋不是女人专利,以前是迫不得已,要是有女医生,大家自然懂得选择。

所以,当李世民就这件事情,与朝中几个大臣商议,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好事,可以支持实行,之所以交给李承乾负责,或许他们心中觉得,成事,固然欣喜,败事,也不要紧,就当是历练,一举两得。

仔细将韩瑞的建议记录下来,李承乾问道:“诸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几个医官对看了眼,整齐摇头,李承乾不动声色,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回去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集思广益,才能拾遗站阙。”

见到李承乾要走,几个医官纷纷站了起来,恭敬相送。明白留在这里,也属于遭人嫌弃的角色,韩瑞也非常识趣,追随李承乾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太医署,就在皇城路上随意穿行,来到一个视野空旷的凉亭,示意仆从散开几步,李承乾扶栏眺望,沉声说道:“韩瑞,刚才那几人的态度,似乎有些异常。”

“不是异常,根本就是不乐意。”韩瑞笑道,仔细分析起来。

聆听韩瑞的推测,李承乾一拍栏杆,怒斥道:“本以为只是庸人,没有想到,却是蠡官。”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太子不用这么生气。”韩瑞劝慰说道:“他们不参与其中,这也是好事,免得这些居心不良之人,在内部使坏,更加麻烦。”

养气的功夫,愈加的精湛,李承乾很快收敛心情,哼声道:“不错,正事要紧,现在没空理会他们,等到以后……”

心中替几人默哀三秒钟,真以为李承乾和自己年轻,容易糊弄,不肯出力,活该倒霉,韩瑞顾不上幸灾乐祸,正容说道:“太子,还有个难题没有解决。”

“什么?”李承乾急忙问道。

“就算寻访到技术高明的女医,怎么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授课,这也是个问题。”韩瑞皱眉道:“一个两个学徒弟子,或许没有问题,但是教授一百几十个学生,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敝帚自珍。”

这又是个陈规陋习,很多技术绝学,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失传了。

“就算肯教,也不会倾囊全授,而且这种事情,只能是出于自愿,根本是强迫不了的。”韩瑞叹气道:“就算学生之中,有几个天才,能够举一反三,自学成才,那也是好久以后的事情,原计划,三到五年时间,女医出诊,治些小病,或许没有问题,但是遇到疑难杂症,多半是没有办法解决,所以要提醒太子,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没事,我刚才打探过了。”李承乾笑道:“医术博大精深,根本没有速成的办法,只能通过日积月累,逐渐提高,没有想过要一蹴而就。”

“如此,就没有问题了。”韩瑞欣然说道:“当务之急,就是将疏奏呈给陛下御览,得到批复之后,立即派人寻访女医,其实,按我来说,现在就可以去访了,双管齐下,统筹安排,更加快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我去向父皇复命,你去寻访女医,大家分头行事,至于校舍学生,你不用操心,已经有人安排了。”末了,李承乾吩咐道:“如意,你跟着韩瑞,听他宣调。”

“奴知道了。”如意连忙答应。

李承乾说道:“韩瑞,你有什么事情,告诉如意,让他去办就行了。”

韩瑞点头,表示明白,毕竟太常博士只是清闲的职位,能够调动的人手不多,不像如意,可以差遣东宫的仆从,更加方便。

再说了几句,李承乾就走了,回去完善计划,呈报李世民批复。恭送了几步,韩瑞就停了下来,目送李承乾离去,消失在角落,忽然回头说道:“如意,遇到了个熟人,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回。”

如意眨了下俊气的眼睛,自然没有意见,韩瑞挥手,转身疾步前行,拐进了一幢建筑的墙角,看着眼前,肤光胜雪,姿形秀丽,容光照人的美丽佳人,韩瑞笑容可掬,情不自禁,伸手就要搂抱。

轻轻的拍掉伸来的手掌,李希音有几分羞涩,犹似一泓清水的妙目,波光盈盈,荡漾着春意,瞅了下侧边,低声道:“也不看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胡闹。”

咳,这个时候,韩瑞才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安静俏立的宫女,不时注目观看,表情透出好奇之色。一抹尴尬,瞬间即逝,韩瑞轻声道:“我的眼里只有你,自然没有注意她们。”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杀伤力非常强悍,李希音眼波潮润,似能溢出水来,要不是顾及那几个宫女,恐怕已经投怀送抱了。勉强压抑怦怦乱跳的芳心,风情妩媚的送了个秋波,羞嗔说道:“就知道哄人,谁知道是不是违心之语。”

“天地可鉴。”韩瑞誓言旦旦,小声说道:“要不,你打发她们离开,我证明给你看。”

“信你才怪,一听,就知道你,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李希音低头说道,俏美的脸上滑腻亮丽,犹如抹着一层娇艳无比的胭脂。

韩瑞笑嘻嘻道:“那你说说看,我在打什么坏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赖。”李希音突然抬头,轻嗔薄怒,眼波之中,却是无限的情丝。

挪移半步,素雅的幽香,飘浮而来,韩瑞心里痒痒的,可是又不能动手,真是不好受,无奈之下,只得没话找话道:“那些是什么人呀?”

“皇后娘娘赐下的使唤宫女,天天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好不自在,可是又不能拒绝。”李希音轻声道,有几分苦恼,毕竟自幼出家修行,一向独立惯了,有人服侍,反而觉得不适。

“这是好事。”韩瑞有几分欣喜,暗暗地感谢长孙皇后考虑周到,这样,就不怕李希音,浑然未觉,不小心做错事情,或者受了别人的算计。不过,这种事情,不好明言,免得,适得其反,心中一动,韩瑞轻笑道:“你要习惯,对以后有好处。”

“怎么说?”李希音迷惑不解。

目光透出柔情,韩瑞笑着说道:“反正以后成了韩夫人,迟早也要适应的。”

“无赖,又在占人家便宜。”李希音面红耳赤,手指轻轻搓着一片衣角,睫毛似剪,眼波如水,清澈如碧,丰沛欲溢,怀春女子特有的羞涩和矜持,在这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悄无声息的,挪动到了合适位置,估计可以挡住几个宫女的视线,韩瑞伸手,拿着柔润纤腻的柔荑,轻声道:“进宫为皇后治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突然之间,来了好久内待宫女,匆忙就带我进来了,又不能回去。”李希音似有几分余悸,韩瑞心生歉意,低声道:“这事怪我,不该多嘴,将你牵扯进来。”

当初,韩瑞就是拿李希音举例,虽然没有提起姓名,可是没有想到,李世民真的到民间寻访,找到李希音,请她给长孙皇后治疗,幸好没出什么意外,不然……韩瑞后怕不已。

“不怪你……”李希音轻声道,美眸渗出千丝万缕的柔情。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胸中柔情激荡,可是从李希音清亮的明眸中,看到几个宫女的身

影,韩瑞只得忍耐下来,颇为无奈的叹气,轻声问道:“这些天,在

太医署过得怎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那些前辈,对我很是客气。”李希音说道。

当然客气,遇到的风险,至少减少一半,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恩戴德

呢,韩瑞腹诽,虽然也清楚,李希音不是那种,给人卖了,还帮忙砹

钱的单纯女子,不过还是委婉的提醒道:“在这里,多有不便,你就专

心为皇后治病就行,其他事情,就不要理会了。”

“我明白。”李希音嘴唇弯笑道:“待皇后娘娘彻夜痊愈之后「

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你了,除非有人代替……突然灵光闪烁,韩

珞连忙问道:“希音,你认不认识,一些医术高明的女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医”想号-想李希音茫然说道=“不认识

“唉-,可惜了。”韩瑞叹气。

李希音不解道:“怎么了,你找女医做什么,难道是郑姐姐身体不

“没有,她很好。”韩瑞连忙摇头,慢慢湃释起来。

“办个女医学校,找人授课。”一泓清水般的眼眸多了几分亮

泽,李希音颇有几分兴趣,轻笑说道:&qu;我可以去帮忙呀。”

“已经预定你了。”韩瑞又是无黍,又是怜爱说道:“就你一个人

,带几十个学生,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才想多找些人,帮你分担。”

心里甜蜜蜜的,反握韩瑞的手掌,李希音低声道:“没事的,反

正在山上的时候,我也经常给师妹们讲课。”

“那样很辛苦的,我心里……等等,希音,你是说……”韩瑞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讶道:“你的师姐师妹,也懂医术?”

“是呀。”李希音理所当然道:“不仅是师姐妹,那些师叔师伯

也精通,不然,你以为,我的医术从何而来。”

“可是,你不是说,不认识其他女医……”韩瑞惊喜交集,真是意

外之喜呀,眼皮底下就有现成的老师,何需到其他地方寻访。

李希音也明白过来,吃吃笑道:“我们是女冠,不是女医。

有什么区别?好吧,韩瑞承认,两者真有区别,至少名字和职业不

同,但是古代医道不分家,刚才怎么没有想到,道士常年在山中居

住,辨识草药的机会更多,若是肯花心思钻研,医术可想而知,大名鼎

鼎的药王孙思邈,不就是个道士吗。

思维怎么没有拐过弯来,韩瑞悔叹,连忙问道:“希音,你那些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伯,师姐妹的医术,与你相比,怎样,不一定要超过你,只要有你

一半好就行了。”

“我怎能与长辈相提并论,只是学到师父医术的六七成,不

过……”李希音目光掠过几分得意,如同小孩找到心爱的玩具,炫耀似

的说道:“在师姐妹之中,我的医术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我们家的希音,自然是最厉害的。”韩瑞笑呵呵

道,心里有些好奇,既然这些女冠医术出众,怎么名声不显呀?

听到韩瑞的疑问,李希音解释道:“也不奇怪,毕竟是出家修道

之人,要这么多声名做什么,况且,就算是病人求医,也没有对外宣扬

的道理。”

对了,韩瑞恍然大悟,差点又忘记,女人患病,一向是羞于启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治不好,还是治得好,都要保密,怎么会传出风声。

“怎么,你是想……请她们授课。”李希音轻声道:“我是没有

问题,可是却不知道长辈们是否答应。”

也是,佛道本来就有法不轻传的说法,无缘无故的,那些女冠,怕

是不会答应传授医术,不过……考虑片刻,韩瑞笑道:“不要紧,大不

了,我去求岳母她老人家。”

迷惑了下,转念就明白韩瑞的意思,李希音红霞未褪的俏脸,又多

了抹亮丽的脂色,白玉般滑润的纤手轻抽,羞嗔道:“不理你了.就知

道油腔滑调,占人便宜。”

“我说的可是事实。”韩瑞嬉皮笑脸,手掌握得紧紧的,没有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李希音也是象征性的挣脱了下,也没了动静。

美眸横波,白了一眼,李希音说道:“阿娘虽是观主,但是平日不

怎么管事,观中的大小事务,都是与师叔师伯商议之后,才决定下来

的,你找她也没用。”一

“怎么没用。”韩瑞笑道:“商量你我亲事的时候,总不能略过

“又扯了,人家在和你说正事。”李希音又羞又喜,轻嗔薄怒,

“好,公私分明,公私分明勺”笑了笑,韩瑞说道:“你放心,总

不能为了公事,就得罪了岳母大人,不然,她老人家不同意你我的事情

怎么办。”

“……算了,懒得理你,我要走了。”李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说道,柔软的纤手任由韩瑞握住,美丽的眼眸情意绵绵。

拿起柔嫩的纤手,在嘴边轻吻了下,韩瑞轻声道:“待我解决这件

事情,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那个时候,我们……”

心中酥醉,李希音轻轻颌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含,带着几个宫

女走了。

韩瑞含笑驻足,直到李希音芳踪在眼前消失,这才回身,悠悠说

道:“如意,不要躲了,出来吧.”

“韩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如意惊奇道,一脸的

佩服,柔情蜜意的时刻,居然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是神人啊。

韩瑞作出斋深莫剥的模样,淡淡地说道:“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晕,如意差点栽到在地,原来自己是不打自招,早知道不出来了。

“不要桊昔。”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韩瑞说道:“刚才,你听了

多少?”

“没有,绝对没有偷听。”如意不笨,连忙摇头,清秀俊逸的脸

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矢口否认道:“只是见韩公子久不归来,所以过

来看下情况,见到两位在这里叙旧,就不敢多加打扰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算你识相,韩瑞瞄7眼,悠悠说道:

“你回去之后,立即派人,在京畿道各州县打听,医术高明的女医,一

有消息,马上回报。”

“韩公子,不是打算去骊山……”如意疑桑说道,突然反应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糟糕,说漏嘴了。

“还敢说没有偷听。”韩瑞没好气道。

如意无言以辩,只得呵呵干笑,晶莹如玉的肌肤,泛了起了点点

红润,散发出空灵与俊秀的气质,怀春少女见到了,肯定为之魂牵梦

萦。韩瑞心中微动,目光闪烁了下,这个优势,似乎可以利用……

给韩瑞看得颇有几分不自在,如意小心翼翼道:“韩公子,还有什

么吩咐?”

“不能为了一棵树林,放弃了整片森林。”韩瑞解释说道:“要

是朝圣宫的女冠,不答应这件事情,至少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明白了。”如意心悦诚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补充道:“还有,记得也要留意京城,以及附近的女观「打听

下,那些女冠,是不是也懂医术勺”

“喀。”如意应声道。

“这些事情,你吩咐其他人打探就成。”韩瑞目光有几分诡异,

微笑说道:“你的任务,就是明天陪我jl骊山,与朝圣宫的女冠「沟通

商议十一一▲r,

“好的。”如意没有意见,请示说道:“那么,在下明天在何处

等候韩公子。”

考虑了下,韩瑞笑道:“太常寺礼院吧,恰好,我也要准备些物

事,或许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意爽快的答应下来,看到韩瑞的笑容,一阵秋风掠过,莫明其妙

的,身体有些发冷,韩瑞非常关切问候,如意感激之余,反而觉得更加

冷了。

目送如意离开,韩瑞心中暗暗祈祷,可不能生病呀,明天,可能

派上大用场……

阿嚏,如意失态的揉了下鼻子,迷惑不解,今天怎么回事,突然降

温这么多,看来回去之后,要多添加两件衣裳才成。

唉,懵懂的少年,祝你好运!

说不定,在以后,你会从内心深处感谢我的,韩瑞笑容可掬,慢

慢腾腾,返回太常礼院,继续接受古代科学家的轰炸教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期,本来想请李淳风与吕才,到家中喝

酒的,可是见到两人,仍然沉浸于算术之中,只得……高兴的放弃了

这个打算,拱手为礼,悄无声息的走出礼院,疾步而行,很快就出了皇

城,骑马归去。

“郎君回来了。”

不久之后,宅院之中,见到韩瑞返回,仆役纷纷叫唤。韩瑞轻轻

点头,一路回到房中,画屏迎了上来,嫩白的小手,脱下了他的官帽,

随便宽衣解带,换了宽松的衣袍。

“淖约呢。”透了口气,韩瑞问道:“今天家里,没有什么事情

“娘子很好,在后园赏花呢。”画屏细语说道:“家里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就是有很多客人上门求见郎君,投了好多拜帖。

看来,自己高升太常博士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些人,不是前来

祝贺,就是趋炎附势,世道就是这么现实,也用不着生气,韩瑞笑道:

“都有些什么人呀。

“郎君平日交往的朋友,按照娘子的吩咐,让管家在厅里奉茶,怠

慢了,改日再由郎君设宴赔罪,还有一些权贵的礼物,都收下了,录了

礼单,以后回敬就是了。”画屏娓娓说道:“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就

收了拜帖,退回礼物……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一十七章潇洒美少年

家里有贤内助,果然不用操心,韩瑞微笑点头,接过画屏递上来的拜帖,随手翻开观看,发现里面夹有私货,顿时有几分惊讶,奇怪道:“怎么还有行卷,呃,永州、汾州、易州……天南地北,这些人是谁呀,一个都不认识。”

凑近看了眼,画屏掩口笑道:“郎君忘记了,明年科举,这个时候,各地的士子,也该赴京赶考了。”

“那也不应该行卷到我头上来啊。”韩瑞哭笑不得,心中颇有几分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是一年了。

画屏轻声说道:“郎君现在可是举世皆知的大才子,若是得到你的几句赞语,那人肯定名扬京城,前来行卷,也不奇怪。”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估计他们是找错人了。”韩瑞摇头说道,尽管知道自己有些名气,但是与朝中那帮宿儒相比,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画屏可不这么认为,轻声细语道:“郎君,你这是有些妄自菲薄了,科举到现在,才过了半年而已,有些士子根本没有回去,在他们的宣扬下,郎君的功劳,谁人不知,刻碑设宴,流芳百世,如此荣耀之事,足够他们铭记于心了。”

“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即使没有我,朝廷迟早也会这样做的。”韩瑞笑道,只是提前几十年提议而已,算不上功劳。

画屏摇头,又要再说,却给打断了,却听韩瑞说道:“行卷暂且放在书房,待我有空再仔细观阅,若真的才学,我也不介意为他们引见他朝中的大臣。”

只是举手之劳,这种事情,韩瑞也乐于为之,说不定能在其中,发现一两个怀才不遇的名人,可以结个善缘。

画屏柔柔应声,小手拣了行卷,仔细的整理折叠,捧在怀中,盈盈而去,过了片刻,又走了回来,微笑说道:“郎君,钱郎君派人送了封书信而来。”

“呵呵,估计又在抱怨主簿难做,杂事繁多,忙碌得日渐消瘦了吧。”韩瑞笑容浓郁,自从钱丰赴任之后,每月必有书信往来,大多数是些废话。就是为了这些闲言碎语,可怜送信的仆役,千里奔波,累得又黑又瘦,憔悴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屏抿唇微笑,不作评论,轻柔奉上信匣,韩瑞拿过,打开盒盖,取出封口开启的书信,抽出笺纸观看起来,过了片刻,韩瑞抬头,满面怪异之色。

“郎君,怎么了?”画屏有些好奇。

低头再看,韩瑞语气莫名道:“没错呀,是三哥的笔迹,又是指明给我的。”

“郎君,怎么回事……”画屏真的好奇了。

再三确认,韩瑞嘴角浮现灿烂又兼奇异的笑容,轻声道:“三哥要成亲了。”

“什么钱郎君他?”画屏惊讶,抚着小嘴,清秀的眼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突然之间,画屏反应过来,咦,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今钱丰也算是功成名就,也是时候成家,留下子嗣,继承香火了。

都怪郎君,表现得一惊一乍的,害得人家也受到感染,画屏嗔怨瞅了眼,欣然说道:“这是好事呀,对方是谁家的女子,什么时候成亲,即使去不了,也该奉上祝礼。”

“不知道。”摇了摇头,韩瑞补充说道:“你看,只是在末尾提到他要成亲的事情,其他,什么都没说。”

画屏眨了下眼睛,仔细观看,发现的确如此,书信内容,与以前大同小异,无非是埋怨自己辛苦劳累,韩瑞却在京城逍遥自在,不够义气……等等,之后,就在最后,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要成亲了。

随之,顿首,落款,写信的日期,印章,一个没有落下,唯独没有再提,什么时候成亲,和谁成亲的事情,有头没尾的,或许是……

“可能是笔误。”画屏猜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太可能。”韩瑞摇头说道:“内容才数百字而已,书毕复查之时,一目了然,又是在显眼的位置,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画屏轻轻点头,觉得有理,可是,这样,又解释不清楚了,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岂能如此马虎,两人关系亲厚,没有理由瞒得韩瑞呀,况且,真有心隐瞒,那么何必多此一举,在信中提及呢。

百思不得其解,搓着光滑的下巴,韩瑞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事,有些蹊跷啊。”

“郎君有什么发现?”画屏连忙问道。

“没有。”韩瑞继续摇头,微笑说道:“不过,据我估计,三哥是故意的。”

“怎么说?”画屏清澈的眼睛,透出好奇之色。

“料到京城离荆州有千里之远,他成亲之时,我不能亲自道贺,故意让我凭空猜测。”韩瑞笑道:“想来,再过几天,又有新的书信送来吧。”

“言之有理。”画屏赞同说道。

“不过……有没有理,还是要回信问个明白的。”韩瑞苦笑道:“三哥那个脾性,要顺着他来,要是见我没有回信,可能故意与我赌气,真的不提了。”

“郎君稍等,婢子取墨来。”画屏秀气微笑,以柜子里取出笔墨纸砚等物,铺开上等的笺纸,白皙纤嫩的小手,拈了块墨锭,在砚中仔细研磨起来,待砚这中墨泛着细腻油光之时,这才罢手,执笔沾墨,递了过去。

在这段时间,已经打好了腹稿,韩瑞接笔,在笺纸刷刷点点,一气呵成,通篇尽是疑问的语气,待墨汁干透,小心折叠,放到新的信封之中,取来信匣锁上,吩咐送信来的仆役,再送回去。

事情不算完,想了想,韩瑞喃声道:“不成,三哥做事真不靠谱,还得多写封信,问下钱叔父,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毛笔疾飞,又写了封信,装进信匣,差人送到扬州,事情才算告一段落。看着领命而去的仆役,韩瑞再次怀念,手机、电报等等,一切现代高科技通讯工具。

画屏误会了,以为韩瑞在担忧,连忙安慰道:“郎君,不用多想,肯定是钱郎君在与你玩笑,说不定明天,就有差役送信而来。”

韩瑞也不辩解,拉着她的小手,微笑道:“走,去看淖约,待会又辛苦你画图了。”

“……不辛苦,就是担心,婢子丹青技艺浅薄,画不出郎君与娘子的神韵。”画屏说道,秀美的小脸,泛起了羞涩与甜蜜的神情。

“没事,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一次不成,那就两次、三次……”

夕阳的余辉,再次照耀清雅的后院,韩瑞与郑淖约相依相偎,流萤在旁边讲述不知何处听来的奇闻趣事,画屏手执丹青妙笔,一笔一画的勾勒,一晃,又是一天过去了。

翌日清晨,晓色朦胧,如意早早的来了,在太常寺礼院等候,过了好久,太阳已经升空,隅中之时,韩瑞才姗姗来迟,脸上带着没有多少歉意的笑容,诚意不足道:“如意,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也没来多久。”如意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见,对于被放鸽子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意见的。

韩瑞觉察,微笑解释道:“其实,我也早来了,不过,先去了教坊司,办些事情。”

“韩公子去教坊司做什么?”如意皱眉道,虽然从那里出来,但是对于那个地方,非常的不喜欢,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查了些资料。”韩瑞淡淡说道:“好了,如意,你换件衣裳,我们也立即出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意识趣没问,只是奇怪道:“韩公子,为何要我换衣裳?”左顾右盼,没有发现自己衣裳有什么问题。

“衣服是没有问题,可是不够……显示出身份来。”韩瑞说道:“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可是东宫,一身灰衣麻布,有**份啊。”

如意迟疑说道:“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让你听我的。”韩瑞抢先说道:“你是太子殿下的贴身近侍,外出办事的时候,尽管不能盛气凌人,但是也不能表现出低声下气的模样……”

一通说教,如意心中迷惑,还是不明白,身上的衣裳,与低声下气有什么关系,不过,的确记得李承乾的吩咐,凡事听从韩瑞的安排,所以立即点头答应。

扯了下衣袖,哪里是什么灰衣麻布,分明是上好的丝绸制成,不过是仆役的款式罢了,而且,东宫房里的衣裳,多数是这样,所以,如意有些为难道:“韩公子,你觉得,我应该换什么衣裳才好。”

“没事,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韩瑞笑眯眯道,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抽出一个包裹来,递给了如意。

有几分愕然,如意连忙接过了包裹,轻轻摊开观看,里面是套白色的袍服,未等他有什么反应,就在韩瑞的撺掇下,进了礼院,找了间无人的房屋,换好了衣裳,神情颇有几分不自然,慢慢走了出来。

韩瑞眼睛顿时亮了,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白衣黑发,束了儒巾,下垂几缕头发微微飘拂,晶莹如玉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已经不能用言词来形容,纯粹就是用来打击人的。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此时此刻,韩瑞脑海中能够想到的词汇,就是杜甫这句诗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次受到打击,如果不是为了正事,绝对不与之同行,看着神情扭捏腼腆,浑身不自在的如意,韩瑞心中感叹,微笑说道:“好,就是这样,我们走吧。”

“韩公子先请。”如意连忙引手,翩翩风度,标致俊美,要是在后世,肯定给那些追星的少女、**生吞活剥了不可。

不过,古代也有看杀卫玠事件,不得不防,所以,韩瑞决定坐车而去,免得与这个潇洒美少年同行,沦为路人甲之流,那也太伤自尊了。

如意可不知道韩瑞的心思,觉得不能耽搁正事,走快几步,安排出行的马车,在皇城门前等候,待韩瑞上车,立即吩咐御者扬鞭而去。

秋天,那是收获的季节,出了长安城,官道两旁,尽是空荡荡的田地,粟米小麦已经收割完毕,仍然残留些许麦穗。裸露的田埂之中,偶尔可以见到,一些老幼妇孺,背着竹箩,低头俯身,一边挥赶成群成队,在田里觅食的雀鸟,一边拾拣麦穗……

一辆豪华的马车路过,马脖上的银铃,叮当晃动,惊起了不少雀鸟,扑扑振翅,飞向了白云悠悠的天空,蔚蓝色的屏幕之下,秋阳似火,晒得肌肤黝黑的老人,满是皱纹、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伸手招呼儿孙,捉紧时机,继续拾拣麦穗……

透过车帘,看到眼前的景象,如意的眼中,隐隐浮现羡慕之色,羡慕的,当然不是百姓清贫的生活,而是人家子孙同堂的幸福美满。

清楚如意的身世,韩瑞也不准备提起这件事情,那不是安慰,而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装做没有发现,随意笑道:“如意,待会上山之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如意惊讶,注意力果然转移回来,忐忑说道:“韩公子,我应该怎么表现。”

“你的任务非常重要。”韩瑞郑重其事道:“上山之后,我在与朝圣观主事人谈话的时候,你在外面,向那些女冠,仔细讲解培训女医的好处,即使那些主事人,由于种种原因,不肯同意,但是那些女冠动心,有几个人愿意帮忙,我们也算是成功了。”

小事而已,如意松了口气,旋即又提了上来,颇有几分慌乱道:“韩公子,我应该怎么向她们解说?”

“她们又不是大虫,不用害怕。”韩瑞从容说道:“平时怎么说,待会就怎么说,有什么好为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兹事体大,若是我办不好,岂不是辜负了韩公子之托。”如意踌躇说道:“要不,换个能说会道之人前来……”

“不必这样麻烦。”韩瑞摆手说道:“那些女冠虽在山中修行,却不代表她们愚昧无知,心诚就好,若是巧舌如簧,怕是适得其反,那就不美了。”

这年头,能说会道的人好找,可是潇洒美少年却不多见,韩瑞才没有那么笨,舍本逐末。见到韩瑞已经拿定了主意,如意也不再反对,心里开始琢磨着,待会应该怎么解说。

韩瑞非常欣赏如意这种敬业的精神,不过也觉得,他的担心纯属多余,但是也不劝解,撩开车帘,看着官道两旁的风景,很快就来到了骊山脚下。

马车悠悠停下,韩瑞率先下来,回头叫道:“如意,不要多想了,我们上山喽。”

在车厢中应声,如意轻跃下来,一阵秋风掠过,白衣飘飘,风流韵致,阳光下的肌肤流动光泽,可谓是光彩照人,顷刻之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以前,追随太子出行,如意着装朴素,以深沉的灰黑颜色为主,而且经常躲在角落,面容再是俊美,也没有多少人注意,现在不同,换了件儒雅的袍服,又是独自出行,自然容易引人注目,难以忽视。

如意颇不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形,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由于肌肤白皙,所以显得分外鲜明,像是涂了胭脂,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易钗而弁的娇俏佳人。

骊山脚下,游人如织,其中不乏清闲无聊的公子哥儿,或是与好友游玩赏景,或是带着家奴,狎ji招摇,忽然见到这里出现了个俊美少年,无视者有之,嫉妒者有之,自然也有产生结交之心的人,露出友好的笑容,就要上前搭讪。

且不理这些人是什么心理,反正这天前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炫耀的,在韩瑞的召唤下,如意不敢怠慢,连忙随行而去。

“哪家公卿的子弟,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未必,可能是前来备考的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猜测,也就各自散了,当然,也有某些人,不死心,或是徘徊等候,或是悄悄地在后面尾行。这种无聊的事情,韩瑞没空关注,不紧不慢,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朝圣宫之前,气喘吁吁道:“如意,奉拜帖,求见白云观主。”

相对,如意就显得轻松多了,额头上连细汗也没有,气定神闲,应声拿着拜帖,直接向朝圣宫门去走去。

朝圣宫的香火向来鼎盛,即使是在日中之时,仍然有不少女子,怀着虔诚之心,准备朝拜女娲圣母,突然发现,同行之中,多了位俊美少年,顿时纷纷看来,即使谈不上立即为之神魂颠倒,但是,发现了美好的事物,多看两眼,应该不过分吧。

一时之间,不管是准备进观进香的女子,还是进香完毕,准备回家的妇女,步履的速度,突然变慢了几倍,细细碎碎,十分优雅。

尽管如意心思敏锐,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也没有察觉,根源出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迷惑不解,没有忘记正事,径直走到门前迎客的女冠身前,展颜笑道:“这位道长……”

迎客的女道士年纪也不大,二十岁左右,长相普通,可能是由于长年在深山修行的原因,皮肤有几分白皙,却是有三分姿色,见到有位美少年向自己走来,平静如水的心湖,忍不住泛起丝缕的波澜,好半响,才恍然惊醒,极其温柔细声道:“这位公子,来此有何事情?”

刚才已经说了,难道没有听见?如意错愕,无可奈何,双手奉上拜帖,再次说道:“烦劳女道长……求见白云观主……”

声音真好听,女道士思绪又飘飞了下,突然发现如意清秀的眉毛微皱,目光不解的看来,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顿时有几分惊慌失措,忍住羞涩,伸手拿过拜帖,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疾行而去。

“怎么回事?”如意很是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没有那么可怕吧。

休息得差不多了,韩瑞上前,轻笑说道:“这里是女观,平时难得有男客前来,我们也算是贸然而来,人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事情。”

如意恍然大悟,接受了这个解释,可是心里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日中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拼命似的燃放着光芒,好像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将能量耗尽,蒸得韩瑞汗水直流,旁若无人似的,挥着宽袖纳凉,反正,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如意那里,应该没人留意自己失仪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公子,大家,好像都在看着我们。”如意轻声道,悄无声息的退步,习惯性的躲在韩瑞的身后。

是在看你,人家眼中,可没有我的存在,呼了口气,韩瑞笑道:“不是说过了么,这里是女观,平时不接待男客,见到我们来了,自然觉得奇怪。”

“那么,待会我们岂不是也不能进去。”如意问道,纯粹是没话找话,化解心中的尴尬,被这么多女子围观的感觉,真不怎么好受。

“没事,我们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东宫、朝廷。”韩瑞自嘲说道:“在人家眼里,我们两个,已经不算男人了。”

如意忍俊不禁,轻微而笑,风仪神态,将空灵俊秀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杀伤力顿时提高数倍,依稀之中,韩瑞仿佛能够听到,周围某些个少女怦然心动的声音。

很好,就是要这个效果,韩瑞心中满意,就在这时,朝圣宫之内,在白云女冠的带领下,一帮女道士盈盈而来,就如同韩瑞之言,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男人了,而是权力的象征,所谓的出家,不染尘俗,不过是自我安慰之语,要知道,天下宗教,皆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不服王化的存在,就是邪教之流,根本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而今,韩瑞不是以个人的名义前来拜访,而是正经八百投上拜帖,附有东宫太子李承乾的印章,朝圣宫的女道士们,又不是真的已经修行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岂能等闲视之,立即招集众人,匆匆忙忙的前来迎接。

由于拜帖上没有署名,所以走到门前,见到韩瑞之时,白云女冠,颇有几分吃惊,迟疑说道:“你是……”

“太常博士,韩瑞。”韩瑞微笑,客气行礼道:“见过女真人。”

白云女冠暗暗松了口气,是韩瑞就好,至少不用担忧其他,就是不知此次前来,又有什么事情,难道是关于希音……也不对,这事的话,应该是以自己的名义,不是代表朝廷而来,难道是希音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先是个母亲,才是朝圣宫的观主,白云女冠顿时有几分担忧,可是见到韩瑞神色如常,心中稍安,收敛情绪,引手道:“韩……博士,请到殿里说话。”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种事情,朝圣宫的女道士们也有过经验,上次宫中来人,请走李希音的时候,众人也有几分惊怕,担心李希音有所意外,可是后来,传出特召李希音为太医署供事的消息,宫中又多有赏赐,大家随之安心,现在见到来人是韩瑞,也更加坦然起来。

这次是奉令而来,韩瑞也不用偷偷摸摸似的,去到观中后园谈话,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道观的正殿,一间布置素雅的厅中。

敛了下广袖,白云女冠说道:“韩博士,请坐。”

“女真人客气了,直接唤我名字即可。”韩瑞微笑道:“这次冒昧前来拜访,虽说是为了公事,但是大家也不是外人,你是长辈,这么客气,让她知道了,我心里难安呀。”

厅中的女道士没有离去,知道韩瑞与李希音事情的,立即掩唇轻笑,不知道的,却有几分莫明其妙,迷惑不解,暗暗猜测韩瑞说的她是谁。

淡然微笑了下,白云女冠坐了下来,从善如流,换个个称呼:“韩公子,请坐。”

“多谢女真人。”韩瑞行礼,引手道:“诸位道长,也请坐。”

厅中没有摆放席子,只是平常普通的团蒲,有股淡淡的清香,也不知道是女冠的体香,还是常年烧火的檀香,也没有心思辨别,待白云女冠为首的朝圣宫主事人,悠然坐下之后,韩瑞也不打算绕弯子,直言不讳道:“这次前来,却是奉了太子殿下之令,有件要事与诸位真人、道长商量。”

“何事?”白云女冠问道,心中暗暗忖度。

韩瑞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说道:“如意,来到朝圣宫,没有叩拜女娲圣母,十分失礼,你现在代我去上几柱清香吧。”

“喏。”如意心领神会,站了起来,退步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质兰心,一脉相承,白云女冠也明白了韩瑞的暗示,挥了下衣袖,悠悠说道:“清音,带这位公子前去上香。”

一个十七八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泛着灵光,周身透着青春活泼气息的美丽女道士,看了眼如意,两颊晕红,轻声道:“公子,请随我来。”

“姑娘…道长,先请。”如意客气道,想到自己的任务,声音不由得有些磕巴。

听到姑娘两字,清音女道士心跳好像快了两分,随之平静下来,咬唇笑了下,盈盈转身,在前面引路,如意不紧不慢,在后面跟随,在白云女冠无声的示意下,其他女道士,也纷纷借口退了下去。

适时,厅房之中,只剩下韩瑞,与白云女冠等人。

白云女冠说道:“韩公子,有何事情,尽管直言便是。”

“不敢隐瞒。”韩瑞微笑,娓娓道来。

片刻之后,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白云女冠等人,顿时面面相觑,娥眉微蹙,颇有几分为难之意。见此情况,韩瑞心里打起了鼓,不过来之前,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神态自若,微笑问道:“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也没有询问白云女冠的意思,一个年约四十岁,气质朴实无华,目光有些锐利的女冠,摇头说道:“韩公子的提议,恕我们不能答应。”

“是何原因?”韩瑞问道。

那个女冠正容说道:“身为出家之人,就应试潜心修行,少理会尘俗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天晨午晚三课,其他时间,还要虔诚求道,却是没有多少时辰,授课育人。”有人附和起来,说法比较委婉,但也是推诿之语。

古代,活得最滋润的,恐怕就是那些道士和尚了,有属于寺观的田产,又不用自己耕作,自然有佃农打理,坐着收租就成。平时,又有信众烧香拜神,香油钱十分丰厚,外此,百姓的红白喜丧,斋蘸法事,祈福问卜,等等等等,一样要钱,可谓是一本万利。

强盗打劫,还有风险,商人盈利,赚的也是辛苦钱,大小地主,也要担心官吏敲诈勒索,只有宗教人士,不用徭役,没有苛捐杂税,在神佛面前,官吏也不敢动粗,可以称得上逍遥法外,难怪,可以堂而皇之的宣扬,跳出三界内,不在五行中。

除了不能嫁娶、聚众谋反之外,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何必答应韩瑞,劳心苦力,又没有任何好处的将医术传授给不认识的外人。这是人之常情,答应,是偶然,反对,才是常理,韩瑞自然不会恼怒。

白云女冠沉默不语,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入定,神游物外了,不是她不想帮忙,主要是朝圣宫不是她私人的地方,可以随心所欲,如果韩瑞真是只是空口说白话,没有其他表示,那么她也是爱莫能助。

当然,韩瑞也可以拿朝廷的名义,强迫众人就范,胳膊拧不过大腿,想必朝圣宫的女冠,肯定不敢有丝毫反对,不过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等到授课的时候,出工不出力,故意懈怠,也拿她们没有办法,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韩瑞不打算使用这个方法。

韩瑞突然问道:“诸位,可知道,女医学校的学生,来于何处?”

你都没说,谁能猜测出来,几个女道士心里腹诽,却也识趣打探。

“教坊司。”韩瑞干脆揭示。

“那更加不行了。”有人皱眉道:“在那个地方……叫我们老师,实在是……有辱清誉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长是出家之人,不应该带着世俗的偏见。”韩瑞摇头,声音低沉道:“纵然,教坊司的名声不怎么好,可是有谁人是心甘情愿的待在里面的,那些人无非是罪官之后、奴隶子女、家境贫寒,遭父母贩卖的孩童……他们也是身不由己,何其的无辜。”

几个女道士不说话了,即使有人心里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安静的聆听韩瑞述说下去。

“……他们,真的,非常可怜。”仔细描述了某些伎人的悲惨事迹。

韩瑞叹气,刚才翻阅教坊司的资料,同时问了几个伎人,心中怜悯,可是没有这个权力,改变他们的现状。况且天下间,看不过眼的事情,多如繁星,都要过问的话,那不是帮人,而是找罪受,但是现在有机会施予援手,却眼睁睁的放弃,良心会不安的。

“本来,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可是现在,朝廷决定从教坊司抽人,让她们学医,艺成之后,按时表现,消除贱籍……”韩瑞认真说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和尚,但是却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语,也有些道理,现在,可以挽救的,不只是生命,而是命运,恐怕更胜和尚一筹,简直就是恩同再造,可以让她们以父母视之。”

白云女冠睁开眼睛,心情有几分激荡,不过到底也是经历丰富,不为会了几句话,就冲动应承下来,平息心境,轻声问道:“诸位师姐,你们怎么看。”

“我却是没有意见。”就算出家当了道士,毕竟也是女子,容易心软,迟疑了下,有人低声道:“就是不知道,其他师姐的想法。”

明显就有两三个人动摇了,欲言又止,其他几人,反对的情绪,也没有刚才那样严重了,不过仍然在犹豫不决,火候已到,韩瑞趁机,使出了杀手锏。

“自然,这种利国利民之事,朝廷也不会等闲视之。”韩瑞微笑说道:“所以决定,女医出师一人,就赠空白度牒一张,以示奖励。”

此言一出,几个女道士,顿时怦然心动。度牒,在古代,相当于宗教人士的身份证明,由朝廷颁发,由此凭证,可以免除地税徭役,没有的话,就算剃头为僧,束发为道,官府也不会承认,照样要服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和尚道士,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毕竟宗教人士,不事生产,不通婚嫁,类似社会的寄生虫,朝廷向来控制严格,免得个个都路去出家了,影响朝廷的正常统治,所以,自然要限制度牒的发放数量。

天下僧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年朝廷发放度牒,也要按照各州县寺观情况,斟酌安排,虽然在京城脚下,占的数额最大,但是道观寺院更多,竞争更加激烈,真正落到朝圣宫手里的度牒,只是寥寥几张而已,怎么够分。

而且,度牒也不是白拿的,必须纳钱,才能得到,现在,却是可以免费得来,这等好事,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咳,观主,韩公子言之有理。”最先开口反对的那个女道士,神态自若的改口说道:“出家之人,就应怀有慈善之心,能够助人脱离困境,也是难得的功德,岂能拒之。”

白云女冠轻轻点头,又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其他人对望了眼,异口同声道:“一切全凭观主决定。”

搞定,尽在掌握之中,韩瑞的嘴角,慢慢泛出笑容,有朝廷大义,又有恻隐之心,最后诱之以利,三管齐下,岂有不成功之理。

不过,韩瑞显然高兴过早,却听白云女冠说道:“此等大事,我们也不能自决,不如招集观中众人,仔细商量,再做决定吧。”

“还是观主考虑周详。”考虑了下,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韩瑞却轻轻皱眉,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为何要节外生枝,悄悄地看了眼白云女冠,却发现她嘴角微笑,别有深意。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片刻,韩瑞就明白了白云女冠的想法,毕竟朝圣宫几个主事人,不可能长期授课,具体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徒弟们来做,摆在台面上说开了也好,免得有些女道士心中生疑,不肯诚心帮忙。

而且,当着众弟子的面,应承下来,日后也不怕有人反悔,对于双方来说,都有保障,当然,主要针对的,肯定是朝廷,不是自身,无关乎信任,只不过是对于新生的机构,缺乏足够信心罢了。

既然坐上了观主的位置,白云女冠考虑事情的方向,自然偏向本身代表的利益,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韩瑞自然不会介意。

不动声色,白云女冠微笑说道:“师姐,让大家进来吧。”

一个中年女道士轻轻颌首,站了起来,向殿外走去,一会之后,表情有几分古怪,走了回来,身后却空荡无人。

“她们呢?”白云女冠不解道。

“观主。”中年女道士迟疑了下,略微苦笑道:“不用征求她们的意见了。”

“这是为何?”白云女冠轻轻皱眉,的确,她是有这个权力,以及威信,就算是自己答应下来,大家也不会反对,可是,她的脾性恬静不争,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众人的身上,特别是像这样重要的事情,更是喜欢广开言路,待众人表决之后,少数服从多数,才拍案决定。

这种民主的表现,深受众人的拥护,毕竟出家修行,心里多少有些不想受到约束的念头,况且,又是女子,也没有那么多争名夺利的心思,白云女冠的做法,不仅没有让大家觉得她这个观主,只是虚有其表,反而深入人心。

既然证明方法行之有效,那就应该坚持下去,特别是这件事情,与大家息息相关,岂能草率从事,所以白云女冠才执意征求众人的意见。

明白她的想法,中年女道士连忙说道:“观主,我出去之时,弟子们已经知道此事了,不仅没有意见,反而纷纷开口请愿,即日下山,行善积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她们是怎么……”白云女冠望了眼韩瑞,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那个俊美少年透露的。

果然,还是美男计好使,韩瑞暗暗得意,表面上自然不露痕迹,只是趁机说道:“还是诸位道长教徒有方,心地善良,救死扶伤……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就这样定了。”

与旁边的几人商量了下,白云女冠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贫道就代表朝圣宫,答应韩博士的提议。”

“如此,就谢谢女真人了。”韩瑞笑容可掬。

然而,事情也不算完成,还要商议一些细节问题,权利义务之类,不过既然大方向已经敲定,其他细节,可以坐下来慢慢的商量,直到达成协议。况且,现在女医学校还没有正式建立,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所以谈了片刻,韩瑞心满意足,借口告辞。

“慢走。”白云女冠等人,自然起身相送。

出了殿门,韩瑞左顾右盼,寻找如意,却发现他现在非常尴尬,身边挤了许多青春美丽的少女道士,似乎在追问什么,如意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弄得面红耳赤,颇为慌乱。突然,发现了韩瑞的身影,如意如释重负似的,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叫道:“韩公子……”

本来,韩瑞还想悄悄走近,观看热闹的,却给发现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置若罔闻,只得应声笑道:“如意,替我敬香了吧。”

“敬了。”如意笑容满面,连忙向韩瑞走去,没有留意旁边几个少女道士失望的眼神,又或者,已经注意到了,却故作不知。

“那就好。”韩瑞点头说道:“事情已经办妥,我们也该回去复命了。”

“喏。”如意连忙应声,连打听的意思都没有,就在前面引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意公子……”几个少女道士相互看了眼,颇有几分依依不舍。

“诸位女道长,以后有缘再见。”如意步履停滞,慢慢的转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柔若春风,深深的印在某些人的心中。

适时,韩瑞慢条斯理的声音,缓缓传来:“肯定会再见的,如意,以后女医学校的事情,你劳你多费心了,少不了与前去授课的女道长打交道。”

好像是枯木逢春,一些少女道士的眼睛顿时亮了,对呀,要是前去授课,岂不是能够……一时之间,某些人心里,有了坚定的信念。

出了朝圣宫,走远了几步,如意表情怪异,欲言又止。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前面走路的韩瑞,微笑说道:“如意,有什么事情要问么?”

“韩公子。”如意迟疑问道:“刚才,为何这样说。”

“我说什么了。”韩瑞笑了,恍然大悟道:“与女道长打交道的事情?这是事实呀,你真的以为,女医学校建成之后,就没事了?”

“这怎么可能。”韩瑞自问自答道:“教学授课,那是老师的责任,但是其他琐碎杂务,在女医学校没有形成规模,能够自主运营之时,就好像没有根基的沙墙,一推就倒,还需要太子殿下遮风挡雨,然而太子殿下,总不能时时刻刻关注此事,如意你自然责无旁贷,为他分忧解难。”

如意觉得有理,可是……

“没有可是。”韩瑞严肃说道:“这件事情,是陛下交给太子殿下亲办,朝中大臣也看在眼中,所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更加不准出丝毫的差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了。”如意郑重其事说道。

韩瑞悠悠看着山中风景,山下的草木多有枯黄之色,可是山中的气温适中,在清凉山泉的浇灌下,花草树木葱葱郁郁,生机盎然,也难怪山上游人如织,寺观的香火鼎盛。

偶尔可以见到,上山烧香求神的美丽少女、美艳**,韩瑞以欣赏的目光,浏览掠过,回头微笑道:“如意,不要这么紧张,事情井然有序,尽在掌握之中,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都些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帮忙处理,你只要居中调停就行,清闲无聊的时候,多与美丽小道姑谈谈心,聊聊天,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呀。”

“发现投缘的,尽管开口,我帮你向太子殿下求情,成全你们。”韩瑞微笑说道,眼睛深处,蕴藏深意。

“韩公子说笑了。”如意正容说道:“如意只是小小的奴仆,深受太子殿下的大恩,无以为报,此生只希望能够追随太子殿下左右,效犬马之劳,其他,却是不敢奢望。”

“知道你忠心耿耿。”韩瑞说道:“但是两者也不冲突啊,就像我一样,娶妻生子,照样可以为太子殿下效力。”

“怎能与韩公子相比。”如意低声道:“我只是……”

“如意,不要妄自菲薄。”韩瑞打断道:“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一样是出身微卑,全凭自己的努力,崛起于草野之中,最后留名青史,相信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我立即向太子殿下请求,归还你的身契,荐举你出仕为官。”

韩瑞承认,这是心血来潮,但是也是语出真诚,毕竟,平日的交往之中,也知道如意的才能出众,很多事情,只要吩咐大概,他就能办得井井有条,令人满意,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于奴仆之中,少不了当回伯乐,说不定千百年后,会成为佳话。

士为知己者死,如意心中感动,感受得到韩瑞的真心诚意,清楚这是难得的机遇,只要自己答应,以韩瑞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这些承诺,绝对不成问题。试问,有谁真会心甘情愿,一辈子为奴为仆,机会就在眼前,如意很想立即答应下来,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挣扎,犹豫不决,韩瑞也不催促,只是含笑观望,等待如意最终的抉择。

良久,如意心中叹气,低声道:“韩公子,我……能不能容我考虑几天。”

这种事情,居然还要考虑,摆明了是委婉的拒绝,即使不是,焉知几天之后,事情是否有变,毕竟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挽回,就算韩瑞不介意,但是如意觉得,自己也无颜再提了。

“也好,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就来找我。”韩瑞语气平常,人家不急,自己急什么,无事献殷勤,怕更加令人怀疑。

“谢谢韩公子。”如意心里有些苦涩,要不是……真想欠下这份人情,不过,感激之情,却丝毫没有减少,毕竟机会是自己放弃的,不识抬举,怪不了别人。

“先别谢,待事成之后再说。”韩瑞笑了笑,挥手说道:“走了,回去复命,太子殿下,也应该等着急了吧。”

心中怅惘,俊美的脸上,却多了抹笑容,如意轻轻的点头,不紧不慢,跟随韩瑞下山,思绪万千,回去之后,如果……就是厚着脸皮,也要开口相求……

一路上轻车快马,没过多久,就回到了长安城,这个时候,天色也有些暗暮,身为外臣,韩瑞自然不能进入东宫,所以托如意,把今日的事情转告李承乾,随之道别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韩瑞揉着下巴,皱眉猜测,这样都不肯离开,难道其中真有基情?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天之后,一辆华盖香车,悠悠的驶进了敦化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过了片刻,就停在一幢环境清幽的宅院之前,韩瑞轻跃下车,打量周围的环境,宅院的布局,轻轻点头,看起来不错,适合学习居住,就是不知道,内部是否表里如一。

宅院门前,站着四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目光如炬,透出凌厉光芒,警惕的注意四面八方,这等气度,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门卫。韩瑞轻步上前,微笑说道:“在下韩瑞,应该邀而来,烦劳几位大哥,进去通知李公子。”

为首的门卫拱手笑道:“不用了,公子有令,你来了,直接进去即可,无须汇报。”

“如此,那就谢谢了。”韩瑞客气说道,回了个礼,举步而进。

沿着宅第的鹅卵石小径朝回廊上走,过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庭园宽敞,山石参差,花木扶疏,楼阁错落有致,算得上一个清幽雅致的所在。秋风徐徐,落叶婆娑,树荫底下,李承乾悠然欣赏园中的景观,如意在旁边服侍,见到韩瑞走来,连忙轻声提醒起来。

李承乾回身,招手笑道:“韩瑞,你觉得这里怎样?”

“景色却是不错。”韩瑞步伐快了几分,走到李承乾面前行礼,轻笑说道:“清幽雅致,颇能陶冶性情,太子殿下眼力高明,选择的地方自然不差。”

“别尽是好话。”李承乾心情舒畅,含笑说道:“你替我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

韩瑞左顾右盼,沉吟说道:“作为园景,这个宅第,可谓是精巧雅致,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在此设学,却是不够宽敞。”

这倒不是吹毛求疵,主要是古代的建筑,不像现在,可以朝上发展,规模颇大的官学,占地面积越广,比如国子监,差不多占了整个务本坊的一半,若是以后学生增加,还要申请继续扩建。

“哈哈,放心,我已经命人,将邻近的两幢宅第买下。”李承乾笑道:“把墙打通,连接起来,也应该足够了吧。”

“太子殿下算无遗漏,倒是显得我多嘴了。”韩瑞笑道,很有成为弄臣的潜质。

好话人人爱听,李承乾也不例外,当下笑得更加欢快,亲自带路,兴致勃勃的引着韩瑞在三间宅第转了两圈,来到厅房之中,微笑道:“韩瑞,就是这里了,你觉得应该怎么改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总是藏拙,韩瑞讨来笔墨,铺开白纸,凭着记忆,把三幢宅院的平面图画了出来,虽然有些不堪入目,但是大致的分布,勉强能够分辨清楚。

“殿下,请看,这些厢房是连起来的,拆开这面墙,建个垂拱门,就能连成一片……”

韩瑞侃侃而谈,去过国子监,又在将作监待了几月,耳濡目染,也粗通建筑,在原有的基础上,构成一所学校,也不算什么难事,自己动手不行,但是纸上谈兵,还是可以胜任的。

在他的构想中,学校分成宿舍、学堂、食堂,三个部分,至于其他,可以暂时忽略不计,确定主体建筑,那么就好办多了,或是拆除,或是增建,就是匠役的事情了。

“此外,这里教师楼,这里是库房,这里是杂役房……”韩瑞指指点点,不时染墨涂抹,上好的白纸,片刻就变得乌七八糟,不成模样。

李承乾不以为意,兴致来了,还抢过毛笔,在纸上勾勒,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个时候,韩瑞可没有顾及他的身份,据理力争,反驳了李承乾某些异想天开的提议,委婉的劝说道:“我知道太子殿下是一番好意,但是时间紧迫,尽快改建好学校,完成陛下交办的任务才是正理,等到以后……肯定扩建,每个学生,一人一间厢房,现在,只好委屈她们将就一下,其实大卧铺也不错的,至少在冬天,大家可以相互搂抱取暖……”

一个一间厢房,李承乾还真是敢想,就是一千四百年以后的大学生,都没有这种待遇,韩瑞心里嘀咕,继续劝阻起来。

也不知道是害怕耽误的工程,还是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反正李承乾讪笑了下,点头表示,就按韩瑞的提议行事,随之闭口不再提这件事情,岔开了话题,笑问道:“韩瑞,过些时候,就开始正式上课了,你觉得,应该取个什么名字较好,女医官学?”

“这个问题……”本来想说,这种事情,太子殿下拿主意就行,忽然之间,脑海之中,掠过一道闪电,韩瑞有些迟疑,沉吟说道:“真是个问题,恐怕不能冠以官学之名。”

“这是为何?”李承乾惊讶道。

“庠序学校,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是为王者师也。”韩瑞皱眉说道:“巫医之技,君子不齿,盖以官学之名,怕会引起争议。”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古代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誉,只要觉得你有所侵犯,才不管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本能的反应,就是厌恶、排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不正,言不顺。”李承乾深以为然,踌躇道:“那么,应该如何是好。”

简单,无非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这种事情,在后世多如牛毛,所以韩瑞不加思索,直接说道:“既然官学、书院不合适,那就称为巾帼园吧。”

巾帼,就是女子的头巾和发上的装饰品,代指女子,可是其中有什么寓意,李承乾就想不明白了,很是虚心的请教。

“太子殿下多想了,哪里有什么寓意。”韩瑞笑道:“只是觉得巾帼不让须眉,女子学医,未必不如男子,若是太子殿下,认为不合适,那么可以更换。”

“事情是你提议的,名字由你来取,也是恰如其分。”李承乾笑道:“就是这样,巾帼园,巾帼不让须眉,希望她们,没有辜负你的冀望。”

“我相信她们……”韩瑞淡然微笑,侧身问道:“如意,你说是不是呀。”

啊,如意错愕,随之低头,清澈的眼睛隐约泛着光泽,轻声道:“自然……”有脱离苦海的时机,自然要牢牢抓住,不是谁人都像自己那样愚笨的。

敲定了改造方案,就没有韩瑞与李承乾什么事情了,太子亲自吩咐,也算是皇家工程,将作监的官吏,谁也不敢怠慢,连忙派出能工巧匠,日夜不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反正只是改建,工程量不大,几天之后,三幢宅院,打通之后,亭台楼阁,焕然一新。

这些日子,周围的百姓,见到这里热火朝天的场面,也在好奇的猜测,是不是朝中哪位贵人,在此地安家落户,不然,也不会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有几个好事之徒,也曾经向里面的匠役打听情况,可惜却探不出所以然来,反而更加激起众人好奇之心,走过路过,忍不住议论几句。

不过,这不是主流,毕竟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努力赚钱,养家糊口。然而,等到新的院落完工,将作监的官吏匠役撤走,意味着户主准备搬进来居住之时,众人也开始关注起来,毕竟,古代社会,有着远亲不如近邻的说法,每当有新邻居入住,旁边的百姓,总会主动上门道贺,一来二去,大家关系熟络,也好有个照应。

当然,达官贵人之家,与普通平民百姓,两者之间,自然不存在多少情宜,但是逢年过节的礼尚往来,总是要做的,不然,休怪人家在背后戳你脊梁。

就在百姓的等待之时,一日清晨,街巷之中,忽然驶来十几辆大车,晃悠悠的停在那幢宅院的门前,率先下来的,是几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身材纤秀,衣着朴素,望着宅院,神情复杂,茫然、怯懦,还有点点希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二、三……路过的百姓,带着几分好奇,驻足观看,心中计数,发现从大车之中,下来了五十个女孩子,仔细打量,每个人的姿色可观,肌肤晶莹如玉,容色清秀,相貌甚美,再过两三年,必是美丽佳人。

然而,五十个小美人集合,却没有发出多少动静,文文静静,井然有序的列队,秋风徐徐吹拂,轻轻掀起了她们的衣袂,俏小的身子,似乎有几分轻颤,可能是错觉,附近的百姓,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悲凉。

吱呀,宅院开门了,从里面走出来个白衣飘飘,俊美异常的少年,见到眼前的女孩子,清澈的眼睛掠过一抹委婉温情,轻轻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一帮小女孩相互看了眼,有几个比较胆大的,怯生生的迈着小步,身姿优美,好像是风吹柳枝般的婀娜,有人先行,众人自然随行,很快就消失在宅院之中。

咣铛,宅院大门重新关门,细心的百姓,却是留意,昨天还是空荡荡的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匾额,用红丝绸紧紧的蒙住,隐约可以透视,是三个大字,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看来,不是什么西域来的大富豪,还是朝中的达官贵人比较靠谱。”

“你怎么知道?”

“不是权贵之家,岂能蓄养那么多的歌舞女伎。”

“什么,这些女子居然是……”

“才知道呀,一眼看去,就应该了然,不过也是奇怪,宅院落成,主人没有迁住,奴婢之流却先进来了,不合常理。”

一时之间,路过百姓,猜测纷纷,却没有得出定论。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议论了几句,发现宅院没有丝毫动静,众人也就散去了,第二天,有人路过,无意之中,抬头看了眼,却发现宅院门楣上的绸布,已经让人揭开,巾帼园三字,内敛而浑厚,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的手笔。

普通百姓,怎么不会在意,这字是谁写的,只是好奇,巾帼园是什么意思?

“还用说,与曲江苑差不多,肯定是某个权贵的私人园子,里面景观精致,台榭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奇石……”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旁人感叹:“岂不是仙境?”

“那是自然。”那人很是得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园子是他的呢。

“你进去看过?”有人好奇询问,那人顿时无语,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众人轻笑,不必多说,这人多半是在吹嘘。

即使知道,众人的笑声中,不带鄙视,但是那人却觉得分外刺耳,脸面涨得通红,死鸭子嘴硬道:“别不信,告诉你们,我兄弟家的二小子,就在将作监帮工,园子是他修的,里面什么情况,我岂能不知。”

旁边几个邻居,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出声附和,表示这人的侄子,的确在将作监谋生,那么他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权贵,真是阔绰。”有人发出这个的感叹,语气之中,充满了羡慕。

“可惜,三间宅子的主人家,也不知道搬迁何处去了,不然倒是可以打听。”

“这位大哥,你家侄子可知道是谁?”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打听这件事情,却没有什么恶意,无非是想知道多些信息,以后也有闲聊的资本,或者用以感叹权贵之富,心中憧憬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清楚,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不然,住得好好的,谁愿意搬走。”

“这倒也是。”众人深以为然。

“咦,好像又有人来了……”

几个闲人抬头望去,只见巷子之中,悠悠的驶来七八辆大车,慢腾腾的停在宅院门前,帘布掀开,下来了十几个容貌清秀,身材曼妙的女道士,错落有致的站好,恭迎着几个中年女道士,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颇有几分满意。

一个女道士上前敲门,过了片刻,院门中门,出来了个健壮女仆,对答两句,就毕恭毕敬的引着一众女道士向院里走去。

院门再次关闭,几个闲人顿时惊愕莫名,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呀。

“不是权贵的园子么,怎的来了这么多女冠?难道是准备驱邪斋蘸不成。”众人摸不着头脑,纷纷看向刚才吹嘘之人。

“呃,有什么好奇怪的,新院落成,祈福拜神,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那人强笑说道,其实心里也没底。

他都没有自信,众人岂能不疑,不过听着多少也有几分道理,就姑且听信吧。

仿佛是在打那人的脸,一会儿之后,又驶来几辆马车,璎珞华盖,悬挂香球小囊,一路上可谓是香尘飘香,一看就知道车中坐的是富贵人家。

在宅院门前停下,率先出来几个使女,搀着车中的贵妇人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衣裳上的各种鲜丽的颜色,争辉夺目,再加上金银杂之,装饰图案,花团锦簇,祥光四射,生趣盎然,愈显炫人眼睛。

这种打扮,这样的排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就算几个闲人见识不高,却也明白,这几个贵妇人身份不低,当下也不敢多看,别过头去,闭口不语,直到院门再度开启,接引她们进去之时,才带着迷惑不解的表情,小声议论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生奇怪,宅院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

没等她们议论出个所以然来,又有马车而来,仿佛是约好似的,来客尽是出身不凡的贵妇人、青春美丽的少女……一辆接着一辆,一个接着一个,令人目不暇接。

看了半天,终于有人啊的轻呼,好像已经恍然大悟似的,在旁人的追问下,得意说道:“你们发现没有,来的尽是女子。”

“废话。”众人鄙视,眼睛又没瞎,怎么不知道。

摸了下鼻子,那人生气了,哼道:“别吵,听我解释,看到没有,门楣上挂的是什么?”

“匾额。”有人说道,故意与之作对。

“巾帼园。”横眉瞪眼,那人有几分不满,随之眉飞色舞道:“现在,明白了吧,修建这幢园子的,肯定是个女子,王侯公卿的夫人,或者公主……”

“这里,就是供贵人女眷游玩的园子。”

那人非常肯定,众人也觉得有理,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疑异:“那么,昨天的那些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傻蛋,当然是表演的伎人。”

“那刚才的女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祈福拜神的……”

一切合情合理,众人为之服信,那人也摆出了铁口直断的高人模样,得意洋洋,捋着颜色枯黄,又有几分稀疏的山羊胡子,与摆地摊的算命先生类似。

嗯,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那位高人,身穿麻袍,头戴方巾帽,背后印着伏羲八卦的图案,手里拿着的幌布标明无所不知四字,真的是个算命先生,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位高人,好像是盲人,怎么能够看得清楚匾额上的字。

真是神人也,莫不是传说中的天眼通……

就在众人惊叹,心悦诚服,准备向高人求卦问卜之时,几匹快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面白无须,身穿青衣的小黄门,身后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军卫,在宅院门前停下,招呼几声,院门大开,小黄门取出了个管轴,几个健壮的女仆,连忙伏跪恭迎。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也应该听说,这种场面,分明就是天子传讯,皇帝下诏,众人睁眼看着小黄门走了进去,几个军卫在门前守候,心中顿时惊诧不已,一个园子而已,不至于惊动天子吧。

适时,脆如珠玉,莺莺燕燕的声音,悠扬传出,好像是应诺什么,几个闲人心里痒痒的,恨不能扒墙头,观看里面是何情况。

片刻,小黄门出来,带着军卫而去,慢慢的,那些贵妇人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去,园子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不过,几个闲人的心中,却翻腾不已,在没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后几天,几个不死心的闲人,就在街头巷尾盯梢,时间越久,就越觉得奇怪,也总结出规律来,每天清晨,东方微白,宅院就传来清脆的朗诵声音,一直持续到中午,就安静了半个时辰,随之下午到黄昏,传出轻微的杂响,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宅院前门后门,整天封闭,偶尔有人驶车送来,米粮果疏、各种杂器之时,才有女健仆开门搬运进去,里面的人,可谓是足不出户,不过,每天来访的客人,却是不少,尽是女眷之流,更加古怪的是,巾帼园真是女子的天下,男人止步。

几个闲人亲眼见到的,一些气质不凡,貌似达官贵人的男子,陪同妻女来到这里,似乎想要随行进去,可是却给女仆拦阻,只得乖乖在门前等候,或者转身离去,见到这个情形,那些闲人更加的好奇,巾帼园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不说那些闲人,犹如猫抓挠痒,挖空心思,想到打探巾帼园的情况,朝中的高官权贵,自然明白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年代的儒生官员,比较务实,绝对不会为了虚无飘渺的名节、礼教,反对这件事情。

谁人没有妻女,谁敢保证,她们不会得病,所以,尽管明面上,没有说话,但是私底下,却非常赞同,不然,巾帼园岂会开得那么容易。近来几天,他们也在暗暗关注巾帼的情况,对于园中男丁止步的规矩,口中嗤之以鼻,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岂能防范自己,不过心里,深以为然,自己是君子,别人不见得是,防患于未然才是正理。

而且,对于巾帼园低调开园之举,很多人也十分满意,女子人家,自然不能张扬行事,所以,除了权贵女眷之外,城中大多数的百姓,浑然未觉,敦化坊里有个巾帼园。

“能量有限,只得小打小闹,不过,待那些女徒出师之后,就可以逐步宣传了。”

一辆舒适的马车之中,韩瑞微笑说道:“毕竟,你那些师门长辈,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授课上,替人看病,只是兼职而已。”

“知道了……”李希音面红绯红,羞涩中透出无边的妩媚,香软的身子,蜷伏在韩瑞的怀中,肌肤一阵轻颤,声音轻若蚊吟,似乎在忍耐克制什么。

韩瑞的下巴轻轻架在李希音的香肩上,慢慢的在她白玉似的脖颈上滑来滑去,身体紧贴,耳鬓厮磨,一双手掌,悄悄地从衣裳的两侧滑进,巧妙地握住了两团滑腻,肆意地抚摩揉搓,滑不溜手,酥软麻润,回味无穷。

手指轻轻撩拨两粒樱桃般鲜红的蓓蕾,李希音情不自禁的颤栗,高耸柔峰在韩瑞的掌中急促起伏,呼之欲出,浑身软绵无力,化成了春水,媚眼如丝,波纹荡漾,充满了诱惑。

“吁,公子,到地方了。”

马车晃荡了下,慢慢停了下来,车夫高声呼叫,打断了车中两人的缠绵。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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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拍开韩瑞手掌,仔细整理好凌乱衣裳的李希音,俏脸红朴朴的,带着几分不舍,下了马车,敲门进了宅院,韩瑞坐在车厢之内,心中欣然,前两天,让某个医术高明的女冠,代替李希音出任供事之职,来到巾帼授课,总算是脱离的是非之地,在韩瑞看来,后宫要比官场还要危险,珍惜生命,抽身远离,方是上上之策。

见到宅院大门关闭,韩瑞淡声说道:“回去吧。”

车夫应声,挥手扬鞭,一个轻响,骏马滴答,轻快而去,这个时候,巷子之中,又驶来了辆香车,似乎有女眷在车上,韩瑞也没有在意,毕竟几天来,巾帼园的名声渐响,自然有许多慕名而来的贵妇女子求医。

这样也好,那些女医学徒,就不缺少实践的对象了,韩瑞暗暗寻思,马车出了敦化坊,迎面跑来一匹快马,缓缓停了下来,挡在马车去路,马背上有个俊美少年,却是如意,轻跃下来,疾步走到车帘之前,快声说道:“韩公子,出事了。”

韩瑞莫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东宫突然来了好多女道士。”如意的表情有些怪异,据实说道:“好像,还有一些女尼,求见太子殿下。”

“怎么回事?”韩瑞迷惑不解。

如意也不知详情,摇头道:“没来得及打探情况,太子殿下就让我来找你了。”

“找我做什么?”韩瑞奇怪道,如果是和尚道士找上门,还可以解释,是由于上次长孙皇后病了,准备大办法事祈福,和尚道士前期投入了不少香火钱,最后长孙皇后病愈,事情自然不了了之,损失惨重,和尚道士前来讨个说法。

当然,这只是韩瑞的猜想,实际上,应该没有那家的道观寺院,有这样的胆子,敢去找太子赔偿损失,所以,猜想自然不成立。

再如果,只是女道士前去,还可以理解,是为了巾帼园的事情,向太子提意见,可是其中又有女尼,那就令人费解了。

“没说。”如意茫然道:“只是请你到东宫,或者是商量解决什么事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就走吧。”韩瑞说道,吩咐车夫调整方向,在如意的引领下,轻快向东宫驶去。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发现东宫门前空荡荡的,估算那些女冠、尼姑,应该是已经进了宫里,韩瑞不由得轻轻皱眉说道:“僧道,方教也,怎能轻易放她们进去。”

“韩公子,拦不住啊。”旁边的如意,小声说道:“太子殿下本来不想接待她们的,可是有好几个长公主陪同而来,碍于长辈的情面,太子殿下纵然有心,也不好拒绝。”

“连公主也参合其中……”韩瑞心中更加迷惑,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干脆不想了,在如意的引领下,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走进东宫殿阁。

李承乾似乎已经提前示意,如意带着韩瑞,绕行过了正殿,来到偏厅之中,示意韩瑞稍等片刻,如意悄无声息的退步而出,应该是向李承乾汇报去了。

没过多久,李承乾就轻快而来,见到韩瑞起身行礼,连忙伸手轻按道:“这里没有外人,不要拘束了。”

“多谢太子。”韩瑞从善如流,又坐了回去,开门见山道:“殿下,怎么回事呀。”

“我也说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承乾脸上多了抹笑容,又有些烦恼道:“今天,高密姑姑、桂阳姑姑、永嘉姑姑……联袂而来,又带了几个女冠、尼姑,说是要帮她们求情,让我给几分薄面……”

高祖李渊,有十九女,最大的是长沙公主,要比李世民年长几岁,最小的是常乐公主,才有几岁,没有李治大,李世民即位之后,对于这些姐姐妹妹,已嫁的,就给她们增加食邑,未嫁的,就帮她们挑选夫婿,非常恩厚。

这也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通病,反正在父亲、兄弟身上,肯定是体验不了多少亲情,那么只有在姑姑、姐妹身上,补偿回来了。李承乾也是如此,觉得那些兄弟,还不如姑姑亲近,至少,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所以,当这些公主,带着外人而来的时候,李承乾也没有迟疑,就同意接见,可是她们的请求,却让李承乾左右为难了。答应吧,又觉得有些不妥,不答应吧,又觉得对不住几个姑姑,无奈之下,连忙让如意请韩瑞前来,帮忙拿主意。

听到李承乾的讲述,韩瑞愣住了,忍不住重复道:“几个公主的意思,那些女冠与尼姑,精通医术,也要到巾帼园授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李承乾苦笑道:“所以说,这事也怪了,之前,又是寻访,又是征召的,都没见几人来,可是现在,不缺人了,她们反而自动送上门,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李承乾就是担心,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破坏巾帼园的运作,不能完成李世民交办的差事,所以才没有立即答应。

摸着唇上淡淡的细绒,韩瑞沉吟说道:“太子殿下,可知道那些女冠与尼姑的身份?”

“姑姑介绍了,好像是京城名观名寺的人。”李承乾说道:“一个个怀着慈善之念,普渡众生之心,决意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以医行善积德……”

“以前,怎么不见她们有这样的行动。”韩瑞表示怀疑。

“以前,她们也在做呀。”李承乾道:“高密姑姑说,前两年,她染了风寒,就是某个女尼姑,帮她治好的,所以才来讨份人情。”

“民间真是……奇人异士辈出呀。”韩瑞感叹,本想说卧虎藏龙的,但是想到眼前就有个货真价实的龙子,还是注意避讳。

“没错。”李承乾颇有体会道:“几个姑姑,也知道民间有精通医术的女冠、尼姑,却没有想过,要荐举给母后治病,就像你所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韩瑞谦虚起来,忽然笑道:“太子殿下,我想,我知道她们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了。”

“是为了什么?”李承乾好奇问道。

“原因有三,其一,皇后病愈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开,陛下厚赏朝圣宫的消息,她们也该了解清楚,其二,巾帼园成立之后,前去求医的贵妇人日渐增多,相对,某些人‘行善积德’的机会,自然减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果,巾帼园按照规划,创建下去,不出十年,京城第一观的名头,非朝圣宫莫属,信众之多,香火之盛,恐怕难以想象。”韩瑞说道,嘴角泛似似有若无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情,也不是难以理解,现在,由于朝廷官员回家宣扬,公卿贵族的女眷,都知道巾帼园是什么性质的地方,不慎染病的话,先入为主,第一时间,肯定是到巾帼园求医。

这也就罢了,反正,道观寺院,又不是靠医术吃饭的,自然不会多么在意,问题在于,眼光要长远,给巾帼授课的,都是朝圣宫的女冠,耳濡目染之下,培养出来的女医,称得上是她们的弟子,以后出师,为公卿权贵,百姓之家的女眷治病,再自报家门……

那个时候,除了朝圣宫之外,其他道观寺院,不知道还有没有信众前去烧香拜神,这可不是杞人忧天,东汉末年,张角创立太平道,以符水咒法为人疗病,十余年间,徒众发展至数十万……

呃,不是说朝圣宫要造反,只是历史已经证明,百姓拜佛求道,多有功利之心,谁灵验就供奉谁,这方面,寺院道观的水平相当,分不出高下来,但是为人疗病,却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你医好了我,出于感恩之心,改变信仰,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真的等到朝圣宫培养的女医出师,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所以,一些道观、寺院,反应过来,认识到其中隐藏的危机,不过事已至此,大势所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么只有参与其中。所以才通过各种关系,攀上了上层路线,直接求到公主门下,就是希望可以亡羊补牢。

“亡羊补牢。”李承乾若有所思,轻声问道:“那么,你觉得,是晚了,还是不晚?”

“那样,就要看太子殿下的心意了。”韩瑞微笑说道,感情上,自然是希望李希音的师门更加鼎盛,可是理智上,却明白吃独食会有引发弊端,况且,谁知道,同师门的女道士,授课的时候,会不会故意藏拙,有竞争,才有动力。

“你是什么想法。”李承乾又推了回来,笑容可掬道:“看在你红颜知己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同意。”

韩瑞轻轻瞥了眼,才一年而已,当初纯真的少年,居然已经变得这么腹黑,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心里嘀咕,韩瑞大义凛然道:“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公私分明,不能为了私人感情,抛开公平正义不顾……特别是太子殿下,明知道,这件事情,你说了不算,还想用来卖人情?”

“就知道瞒不过你。”李承乾轻笑道:“几个姑姑找错人了,应该去求父皇才对,不过,父皇肯定会问我的看法,你应该,我应该怎么奏对才好?”

“……制衡,自然要同意,但是,也要考虑到连锁反应。”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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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没有变化快,既然人家一翻好意,那就不要推却了,反正在构想中,也是要扩展巾帼园的规模的,本来以为,要等那些女弟子出师之后,才可以实施,现在看来,却是可以提前……”韩瑞笑着说道:“而今,就怕其他男僧男道,见到女尼女冠表现抢眼,心里不愤,暗地里使绊子,针锋相对,那就麻烦了。”

韩瑞意有所指,希望李承乾能够听得出其中的暗示,毕竟巾帼园算是新生事务,按照一般的规律,肯定会妨碍到某些人的利益,人心叵测,嫉妒愤恨之下,说不定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对付巾帼园。

李承乾若有所思,点头说道:“放心,巾帼园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如意负责,街头巷尾,都有人照应,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回来汇报。”

韩瑞欣然微笑,也随之告辞而去,毕竟李承乾也清闲不得,好不容易,应付了几个姑姑的纠缠,又匆匆忙忙奔去太极殿,求见李世民。

皇帝,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到的,连太子李承乾求见也不例外,通报之后,等了半响,才有内侍出来,毕恭毕敬的前面引路。

不紧不慢,走进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李承乾恭谨行礼,叫唤道:“父皇。”

半响,没有听到回声,李承乾愕然,小心抬头观看,却见李世民坐于御案之前,目光低垂而礼,有几分凝滞,神情伤感,又像是在缅怀往事。

又等了片刻,李承乾小心翼翼提醒道:“父皇,儿臣来了。”

“……承乾。”好像是恍惚了下,李世民清醒过来,情绪依然低落。

见此情形,李承乾自然不着急汇报,而是关心问候道:“父皇,是否身体不适,不如传唤御医……”

“你不用多心,朕没事。”李世民笑了笑,轻叹道:“御医到是要传唤的,却非为朕诊治,而是去给晋阳公看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晋阳公?”李承乾迷惑不解,好像有点儿模糊的印象,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了。

“荆州大都督,晋阳公武稷武士彟。”李世民说道:“荆州官衙来报,晋阳公闻上皇殡天的消息,重病不起,请了不少名医诊治,可是晋阳公却拒不服药,至今未愈。”

“拒不服药?这是为何?”李承乾不解道。

淡淡看了眼李承乾,李世民语气莫名道:“晋阳公是忠臣,恋主弃世,是上皇的忠臣……”

瞬间,李承乾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沉默不语,心中感慨万端,皇祖逝世之后,朝中大臣看似悲伤流泪,其实不过是应景而已,真正悲痛欲绝的……已经不在京城了。

“当年,追随上皇起兵,打下江山的开国元勋,而今,仍然在世的也不多了。”李世民有几分伤感,怀念起来:“裴寂、刘文静、陈叔达、封德彝……”

嗯,念到名字的,都是武德年间的名臣宰相之流,而今自然已经逝世,与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有恩,还是存怨,已经成了往事,让他沉思追忆,莫名生出好多思绪。

李承乾识趣,没有开口打扰,安静等待李世民自己回过神来。

“上皇为并州留守之时,晋阳公就已经追随身边。”李世民轻声说道:“起兵之时,更是献出了身家财货,立国之初,上皇论功行赏,分封太原功臣,晋阳公因功被封为二等太原元谋勋效功臣,是为开国十六功臣之一,朝廷的栋梁,不容有失……”

“父皇言之甚是。”李承乾赞同说道:“应派御医前去治疗,同时遣朝臣同行,加以劝导,以消晋阳公弃世之念。”

“大善。”李世民颌首,吩咐旁边的内侍,传唤当值的官员进来拟定诏书,随之问道:“承乾,你此来,有何事情?”

“父皇,刚才高密姑姑……来访。”李承乾连忙说道,仔细述说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沉吟,没有急于表态,反问道:“你是什么意见?”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心中暗道,却没有得意忘形,按照韩瑞提供的思路,娓娓而谈,自然没有忘记留意李世民的反应,以便及时纠正……

离开东宫之后,韩瑞就明白,无论事情得出什么结果,自己也改变不了,所以索性抛开,假公济私的返回家中,干着急也没有作用,不如多看下孩子,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要降世,时间如水,很快就过去,也应该考虑起名的事情了。

“韩琦、韩世忠、韩寒………”

思绪乱了,韩瑞轻轻拍打额头,寻思着,要不要用最通俗的办法,把四书五经剪碎了,蒙着眼睛,摸到什么是什么。

宅院之中,见到韩瑞的身影,一帮仆役纷纷行礼:“郎君回来了。”

“回来了。”韩瑞点头应声,沿着走廊向内宅走去。

才走到内宅的拱门,流萤的身影雀跃而出,娇俏道:“郎君,来信了,来信了……”

“小心,别摔了。”韩瑞好心提醒,快步走到,微笑道:“谁来信了?这么高兴。”

“当然是钱郎君。”流萤表功似的,嫩白的小手,托着信封,催促道:“郎君,快些拆开,看看是什么内容。”

“又没封口,想看,自己就拿出来看呀。”韩瑞笑道,也有两分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流萤呶了下小嘴,有几分懊悔,随之释然道:“算了,这么失礼,娘子肯定不会同意的。”

韩瑞笑了笑,古代没有隐私法的概念,但是对于隐私的注重,更在后人之上。

“郎君,信上怎么说?”流萤一脸的好奇。

“过来,一起看。”韩瑞扬信笑道,低头观阅。

流萤犹豫了下,反正迟早也要知道的,而且又忍耐不住好奇心,莲步翩跹,走近了韩瑞,一双俏丽的美目,悄无声息的落在信纸上,表情怪异。

“三哥玩上瘾了。”韩瑞皱眉,哭笑不得道:“问他成亲消息是真是假,他居然这样回答。”

“就是。”流萤深以为然道:“钱郎君过分了。”

“流萤,怎么说话的。”郑淖约的声音传来,轻斥道:“这般无礼,回头,罚你抄礼记。”

流萤可怜兮兮道:“娘子,人家知道错了,一时无心之失,不用处罚吧。”

在画屏的搀扶下,郑淖约托着臃肿的身子,碎步走来,韩瑞连忙上前,接替画屏的位置,小心翼翼扶着她的素手,轻笑道:“流萤率真,说的可是实话,三哥真的十分过分,知道他在信上是怎么回应的吗?”

郑淖约好奇问道:“怎么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流萤声如珠玉,脆生生传来。

“什么真的假的?”

郑淖约有几分迷惑,韩瑞微笑解释道:“问三哥是不是要成亲了,他就是这样回答。”

“真的……”转念,就领会其意,郑淖约好笑道:“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了?”

“自然。”韩瑞无奈道:“看来,还要写信继续探问,最好列出详细,比如女方家父母,姓名、住址……等等等等,不然,三哥又要装糊涂。”

抿唇微笑,美眸流光,郑淖约轻声道:“夫君,好像有些不对,三哥平时虽然喜欢逗乐,但是在严肃正经的场合,却非常识大体,知进退,没有理由,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说笑的。”

“言之有理。”韩瑞反应过来,眉头一皱,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可是,京城到荆州,相隔千里之遥,交通、通信不便,就算有心想要问个究竟,却还要按照正常程序来,乖乖的回到书房,研墨写信,派人急促送去。

见到韩瑞有几分心神不宁,郑淖约连忙说道:“夫君,可能是我多想了,或许,真像夫君所言,只是玩笑而已。”

“希望吧。”韩瑞轻声道:“再过几天,钱叔父的回信,也该送来了,那个时候……”

第二天,韩瑞照常上班,到了太常礼院,其他三个同僚都不在,不是偷懒,而是办正事去了,太常博士的官职,固然清要,但是事情也不少,这几天,又有几个王公贵族,由于种种原因,不幸逝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淳风,去堪察风水宝地,吕才负责制定丧礼,另外那个,帮忙打杂,至于韩瑞,这些日子,协助李承乾处理巾帼园的事情,现在告一段落,暂时清闲下来了,固然有空,但是也不能随意插手人家负责的事情,那不叫帮忙,而是抢功。

所以,韩瑞非常识趣,也非常享受难得的清闲,特意泡了壶茶汤,拿了本礼记,津津有味的观阅起来,模样很是悠然惬意。

“韩博士……”

心神投入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叫唤自己,韩瑞心头震了下,抬头望去,连忙起身笑道:“鲁寺丞有礼。”

太常寺丞鲁柏,六十多岁了,白发银须,性格随和,整天笑眯眯的,且不提能力怎样,反正很有人缘,偶尔接触过几次,给韩瑞的感观不错。

“打扰韩博士了。”鲁柏拱手,目光游移,询问道:“其他三位博士可在?”

“最近……三位博士在外奔波,就我,才疏学浅,帮不上忙,留下来看家。”韩瑞笑道:“鲁寺丞可有什么吩咐?”

“韩博士谦虚了。”鲁柏摆了摆手,沉吟说道:“的确有件事情,晋阳公病重,陛下准备遣使慰问,差事落在太常寺头上……”

“晋阳公,谁呀?”韩瑞虚心求教。

“荆州大都督……”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晋阳公是谁,韩瑞真的不清楚,但是却知道晋阳公主,李世民的爱女,幼字兕子,现在二三岁年纪,长得粉雕玉琢似的,十分可爱。

韩瑞的思绪开了下小差,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段士彠的名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随意应声,笑道:“这样呀,听鲁寺丞的意思,似乎打算让礼院的人走这趟?”

“这话老朽可不敢接,也没这个权力。”鲁柏捋着白花花的胡须,笑眯眯道:“只是觉得晋阳公位高权重,又是太上皇的老臣,朝廷遣前去慰问,也不能失了礼数,不过,韩博士也知道,太常寺诸官……”

首先,少卿以上官员,不用考虑了,其次,署令以下的官员,级别过低,去了反而体现不出朝廷的重视,所以只有在中层官员考虑了。

太常丞二人,主簿二人,博士四人,谁去,谁不去,都能说得通,太常丞是从五品官员,掌判寺事,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主簿负责朝会、宴享、上寿、封册之仪物,更是忙忙碌碌,不能擅离职守……

说到底,这种跑腿的差事,又没有多少好处,自然没有愿意去,不过是皇帝安排的任务,谁也不敢推诿,所以鲁柏与其他商量之后,前来礼院,就是想看下哪位博士比较清闲,请其帮忙出差,然而,来到之后,却让鲁柏失望不已。

鲁柏暗暗摇头,看来,还是得回去,商量一个章程出来,反正已经一把年纪,想必几个后辈,也不好意思让自己劳累吧。

鲁柏看得开,就要告辞而去,却忽然听韩瑞叫道:“等等……”

“韩博士,有什么指教?”鲁柏和声道,一点也没有高官上司的架子。

韩瑞拱手道:“不敢……鲁寺丞刚才说,这是要去荆州?”

“没错。”鲁柏苍浑的眼睛转动了下,笑眯眯道:“怎么,韩博士愿意请缨,荆州可是个好地方呀,山清水秀,风景如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韩瑞迟疑问道:“路程可远?来回费时多久?鲁寺丞也知道,下官妻室有孕在身,再有二三个月,就要临产……”

“只是是普通的探望罢了,不用多久,来回,一个月足矣。”鲁柏说道,心情喜悦,

认真的考虑,韩瑞沉吟说道:“下官上任时日不长,手头上却是没有什么事情,却是愿意领这个差事,只是以前,从来没有经验,怕是不能胜任。”

“无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帮忙,岂能让他打退堂鼓,鲁柏连忙摆手说道:“此次前去探望晋阳公,无非是奉陛下之口谕,安抚几句,走个过场而已,同行的还有寺中的书吏,韩博士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就是了。”

“这倒是简单。”韩瑞笑道:“如此,我就应下了,该是什么章程,还请鲁寺丞多加指教。”

还是年轻人好使,不像那些官油子,见到辛苦就退缩,鲁柏欣然,捋着长须,仔细说道:“这趟差事,以你为主,两天后起程出发,先车后船,随行之人……”

“沿途的食宿、补给,自有地方官衙负责,你不用操心。”看到韩瑞专心聆听的模样,鲁柏轻声告诫道:“你这次奉旨出行,沿途的官员,必会巴结于你,这个时候,切记,保持本心,不要……得意忘形。”

“多谢鲁寺丞指点。”韩瑞凛然说道。

满意微笑,鲁柏捋须说道:“却是老朽多嘴了,韩博士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自然不会为了区区的小利动心,得不偿失。”

适时谦虚了下,韩瑞笑道:“日后,还要鲁寺丞多提醒,才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知道韩博士不嫌疑老巧罗嗦,这才多说两句,不过也老了,越来越糊涂,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也该回家享清福了。”鲁柏起身,笑眯眯道:“韩博士,过两天就要起程,现在就可以回家收拾行李,临行之时再来也不迟,老巧在此,先预祝一路顺风了。”

“如此,礼院的琐事,就劳鲁寺丞费心了。”韩瑞也不推辞,拱了拱手,快步而去。

不久之后,宅院之中,见到韩瑞匆匆而来,郑淖约等人,分外奇怪,也不等她们询问,韩瑞就解释起来。

“什么,去荆州?”众人惊讶。

“……是为了三哥的事?”郑淖约惠质兰心,立即猜中了事实。

韩瑞承认,皱眉说道:“来信的事情,不管是三哥在开玩笑,还是有什么隐情,但是他准备成亲,于情于理,我都要前去参加,哪怕不在婚期之内到达,或者去迟了,至少也可以亲口道贺。”

“本来,这趟差事,也轮不到我身上,是我自己主动请缨而去。”韩瑞颇有几分歉意道:“之前,倒是可以推托,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再不去的话,就说不过去了,所以,没有与你们商量,就答应下来。”

“夫君重情重义,我们岂有责怪之理。”郑淖约温柔说道:“这是应该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有这个机会,也会劝夫君前去的。”

“淖约,谢谢……”韩瑞觉得,身边有个能够理解自己的妻子,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搂着郑淖约,述说着永远不腻的甜言蜜语,不经意间回首,顿时惊愕莫名。

看着床榻上,堆积着比人还高的包袱,韩瑞瞠目结舌,嘴角有些抽搐道:“流萤,你们在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天气越来越冷了,要多带几件衣裳。”流萤理所当然道,打开房角那个宽大的衣柜,翻来找去,又抱出丝衾、枕头……

“流萤,我们不是搬家。”韩瑞哭笑不得,见到流萤真的卷起席子,连忙劝阻道:“出门在外,应该简约为上,况且,这是公差,带着这么多杂物,不成体统。”

“他们也可以带呀。”流萤振振有词,拉着画屏,轻快的跑进卧室,不知道又要拿什么生活用具,韩瑞无奈摇头,反正还有两天时间,任由她们折腾吧。

握住郑淖约的纤手,韩瑞轻声道:“我很快回来的,最多一个月,你在家中,不要牵挂,好生休养安胎,待我回来,拿把大秤度量你,发现轻了,就……挠你痒痒,乖,为了宝贝,不能挑食……。”

絮絮叨叨,声声入耳,郑淖约伏在韩瑞的怀中,明眸水波荡漾,透着千丝万缕的情意,熏熏然,酣酣然,不知不觉,慢慢的醉了。

古代出差,可是个体力活,别看后世的影视作品,总是将皇帝的使节,称之为钦差大臣,八面威风,所向披靡……节制各地的文武官员,调兵遣将,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管,其实,这是个误解,皇帝再笨,也不会给某个官员,这么大的权力,就算是要督办什么事情,也是针对性的放权。

地方官员尊重你,那是给你面子,若是不理会,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能因此来定人家的罪,所以说,所谓的钦差出行,其实就是苦差事,当年李世民派大臣为各道黜陟大使,到各地视察政情、民情。

李靖不想去,自称年老体弱,不堪大任,就推魏徵出来挡灾,可惜,被李世民认破了,不允,只得辛苦走这趟,就是在那时,在扬州结识了韩瑞,而今,也轮到韩瑞辛苦了。

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离别的时刻,望着郑淖约等人忧伤的模样,韩瑞就后悔了,然而,事到如今,没有后悔的余地,长痛不如短痛,只得依依不舍,咬牙恨心,转身而去。

“夫君,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一路顺风,快些回来。”

韩瑞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们的容颜,深深印在心中似的,久久没有转身,直接骏马轻驰,消失在巷子之中。

已经相约,安排妥当,也不用去太常寺了,韩瑞策马,来到城南明德门,此行的官吏,就在这里集结待命。

韩瑞到达之时,官吏已经在这里等候,二三十人,轻车简装,随时可以出发,心情不好,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了,韩瑞直接挥手道:“人齐了,那就起程吧,赶在天晚之前,达到蓝田县青泥驿投宿。”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韩瑞身为此行的主官,待遇自然不错,别人骑马,就他与几个官员、御医,坐在马车之中,晃晃悠悠而去。

看着雄壮的长安城,熟悉的官道,景色依旧,可是心境也不同了,韩瑞一阵心浮气躁,拿了本书,随手翻阅,怎么也看不进去,干脆侧身闭目养神,身体随着车子晃来晃去,片刻而已,就格外的恋家。

不仅韩瑞胸怀离愁之绪,随行的官吏,也多半是这种心情,所以闷头赶路,在夕阳西下之前,就到了蓝田县,这里自古为秦楚大道,是关中通往东南诸省的要道之一,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路途商旅游客不绝,县城要比一般的州县还要繁华得多。

青泥驿相当于官方的客栈,食宿兼营,前后各三进,共三十几个房间,可以全部容纳他们一行人,按照计划,在这里投宿,第二天改乘般南下,韩瑞觉得,没有必要更改,听到书吏的汇报之后,就下令众人下车休整,好好的放松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辛苦。

过了大半天,韩瑞烦闷的心情,也慢慢平息下来,一边下车活动筋骨,一边慢慢的走进青泥驿,这个时候,忽然发现,大堂之中,有个熟悉的身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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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哺时,大堂之中用餐的人却不多,毕竟是朝廷

的驿站,自然不会招待普通的商旅游客,在朝西靠窗的那个角落,桌

上已放了四、五个盘子,碗筷齐备。

一个伙计拿着一个桃子形的酒瓶,拔掉木塞子,一股清雅的酒香

浮动,十分殷勤的说道:“公子,这是这特产的白井春酒,按

古方配制而成,酒味清冽芬芳,其他地方可吃不上这等好酒。”

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执杯轻抿,随意说道:“一般,勉强可以进

口……

“贺兰安石”韩瑞皱眉,也是巧,他来这里做什么?

“韩博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青泥驿站的书吏交涉之后,将行李杂物檄到房间,安排车马食

料,随行的官吏也觉得饥肠辘辘,来到大堂之中,准备用餐,自然不忘

记招呼韩瑞。

韩瑞随手示意众人不要客气,瞄7眼贺兰安石,径直向东边桌案走

去,与他的关系又不熟悉,何必螋会,况且,自己有事在身,不准备节

外生枝,说不定贺兰安石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默不作声。

“丁太医,吴书吏……不如过来同饮。”席地而坐,韩瑞自然不

会忘记,招来几个属官,好好的交流感情,即使是临时组合的队伍,但

是一路同行,至少要相处一个月,要是连平常的问候都没有,那就显得

太不近人情了。

韩瑞没有自觉,但是在众人的眼中他已经是日后的宰相阁臣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心里已经琢磨着,借这个机会与之接触,就算搭不上关系,但是混

个熟脸,以后可能也有好处,所以听到韩瑞的招呼没有丝毫的迟疑,

欣然而来。

蓝田也算是京城的地境,也不算方,商旅客多,繁荣之地,

连着着驿站的厨师的手艺却也不错,固然比不上长安城名楼酒馆,

但是别有风味,特别是特产白井春酒,入口清洌不易醉人,众人喝

得尽兴,忍不住又叫了几瓶。

不过,颠簸了大半天,大家的食欲也不高,勉强用了两碗饭,吃

了张饼子,就没有什么胃口了,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黄昏,夜幕笼罩下

来,县城的百姓,休息得比京城更早,街上静悄悄的,秋风掠过「吹动

驿站的幌布哗哗作响,凭空多了几分寂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足饭饱,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自然要早睡早起起身返回房间

的时候,韩瑞有意无意瞥7眼近窗的角落,发现贺兰安石,不知道何时

已经离去。

“备是奇怪,他来这里做什么,是准备回京,还是准备出关……

带着疑惑,韩瑞在伙计的引领下来到据说是驿站里,最舒适的房

屋之中,随意打量,一张榻,一张席,一张书案,简陋得可以,衾被

蚊帐之类,更加不用妄想了。

可以理解,出门在外,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打发伙计出去,韩

瑞从包袱拿了点熏香点燃,和衣而眠,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三四更的

时候,才睡了过去,又被五更鸡鸣吵醒,揉搓眼睛,一脸憔悴的起

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韩瑞情况相同的是几个官员,倒是那些书吏杂役之流,没有他

们这样娇贵,睡得很是安稳,清晨起来,精神饱满,手脚麻利的收拾行

李、车马,准备起程。

“丁太医,早安……”韩瑞问候,轻微眯着眼睛,勉强忍住打阿欠

的生理反应。

丁太医连忙回礼,望着韩瑞的熊猫眼,不禁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

觉,拈须说道:“韩博士气色稍有不对,应该是车马劳顿所至,待我开

个药方,抓几味药煎服,必然……

“丁太医,也给我看下。”

“还有我一r一一r一”

旁边几个官员纷纷涌了上来,差点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个杏林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丁太医来者不拒,不过就写了个药方,吩咐药童说道:“熬锅大

汤,补气益神,人人有份。”

为晋阳公治病,随行之中,自然准备有药材,没有的话,就到县城

药铺去买,等到众人洗漱之后,吃了简单的早膳,药汤也差不多煎好

了,每人都喝了大碗,顾不上感觉是否有效,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连忙拿着包袱,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顺着官道,驰骋而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出了蓝田关,速度就慢了下来,找了个渡口,几

叶扁舟悠悠划来,韩瑞等人上了小舟,只留下几个杂役,驶着空车骏马

返回京城。

从渡口到上洛,再换乘大船,由丹江沿着汉水南下,一切顺利的

话,十天左右,就能够到达荆州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江也算是黄河的支流,不过隔得很远,水质却颇为清澈,能看到

水底下的卵石和水中嬉戏的小鱼勺船夫支着长篙,噼

啦的划水,小舟缓缓而去,这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

十里地,不过,行船的速度,却比在陆地跑马要快了许多,黄昏时分,

终于到了上洛,

落日的余辉染红了丹江的水面,也染红了江上的点点白帆,悠扬的

渔歌遥遥传来,婉转动听,真有些渔舟唱晚的味道,一叶扁舟顺水而

下,徐徐剪破残霞荡了过来,韩瑞静静地站在小舟的前头,江风掀起他

的衣袍,猎猎作响,飘飘然犹如神仙过江。

“风度翩翩,好容仪,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常博士。”

随行的官吏,心中暗暗寻思,如果让韩瑞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啼笑皆非,长相与当官,好像,真的有些关系,朝中龄大臣,真没有哪

个长得丑陋不堪的,吏部铨选,还要看体貌丰伟择人,说是以貌取人,

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这不是主要因素,长得英俊潇洒,自然占点便宜,但是内

涵,才是最为重要的,这是常理,不然,也不会出现,金玉其外,败

絮其中的词语了。

“大是他一r一一r一

扁舟到了码头,众人收拾行李,准备到上洛城用餐,然后改乘大

船,连夜出发之时,就在街道之中,又看到了贺兰安石,韩瑞情不自

禁皱眉,要不是发现他先到的,真的要怀疑,他是在跟踪自己。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自己此行,也不是什么异密,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线的安排,更是不难探查,先行先到,不代表没有嫌疑。

见到韩瑞低头深思,有人好奇问道:“韩博士,怎么了?”

“没事,好像是看到了个熟人。”韩瑞说道,再次抬头,却发现贺兰安石已经消失在茫茫的人流之

中。

应该是多心了,自己现在可是钦差,谁敢打自己的主意,沉吟了

下,韩瑞笑道:“可能是看错了,走吧,大家先打尖休息,准备清水干

粮,七八天时间,以船为家,不适应行船的,赶快请丁太医赐药预防

“韩博士放心,某也是南方人士,自幼会水,晕不了。”

“小心,善泳者溺……”

众人打趣,随便找了间酒馆,用了晚餐,想到七八天时候,要在

船上渡过,一些人真的告假,在坊市买了些果蔬杂物,随之集合来到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一条客船已经停靠岸边,这就是出公差的好处,沉途的行程自然有

人安排妥当,拿出信物交涉之后,众人提着行李,悠然而上。

jl了船,安顿下来,天色也已经暮了,船头船尾挂着灯笼,借着朦

胧的光亮,经验丰富的船工,操着木桨,此起彼落,打得江上水花乱

飞,慢慢而去。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亮,悄无声息的高挂空中,月光如水,又有几

分清凉,韩瑞坐卧在窄小的船舱之中,透着眼孔,望着江中支离破碎的

光芒,耳中听着江水起伏的声音,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行船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开始两天,众人还兴致勃勃的来到船

头,观望江岸的景物,到了后来,却没有了丝毫的兴趣,宁可坐在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手指,也懒得再看外面一眼,心里越来越烦闷,只有路过小镇,补给

清水干粮之时,到岸上走动片刻,心情才有几分轻松。

好不容易熬了八天,听到船工说,再过不久,就能抵达荆州「众人

欢呼雀跃,早早就收拾包袱,站在船头,恨不能生出双翅,飞渡汉水,

直到荆州城。听到阵阵欢呼声,韩瑞也忍不住出了船舱,迎面吹来的

江风清爽透凉,心情也格外畅快。

最后一个时辰,船行数里,江水愈来愈深,河道越来越窄小,两岸

峰峦叠嶂,涛声惊心动魄,桀骜不驯的白浪汹涌,犹如万马咆哮,势

不可挡,看着船身晃动颠簸,众人真有几分心惊胆战,幸好时间不大,

片刻之后,就过了颇为险要的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身吃水微沉,眼前豁然开朗,十几丈宽的河道,不时可见白帆

轻舟穿梭而过,秋阳灿烂温暖,水面浮跃着点点金光,渔夫扯着渔网,

一条条肥嫩的鲤鱼,不停的翻滚,激起了无数的浪花泡沫,闪耀着七

彩光晕。

“看见荆州城了。”有个眼尖的人叫道,众人连忙望去,却见河

道的尽头,是个模糊的黑影,越来越近,渐渐的变得十分清晰,一座雄

伟的城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终于到了,韩瑞嘴角泛出笑容,适时,从后面有条船快速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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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荆州,春秋战国时期,属于楚国的都城,那个时候,已经成为战略要塞,历来均为兵家必争之地,刘备借荆州,关羽大意失荆州的典故,后人更是耳熟能详,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文化灿烂,自古就有文化之邦、鱼米之乡的美誉。

地属南方,景物与江南类似,韩瑞看了,自然有几分亲切,但是而今,看到贺兰安石,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这个小子,根据周玮的说法,属于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人物,人前笑眯眯的,暗地里专门放冷箭,他来这里做什么?韩瑞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片刻,客船慢悠悠的停靠在码头旁边,这个时候,众人反而不急了,整理仪容仪表,摆出钦差的派头,让人去通知荆州的官员前来迎接。荆州设江陵都督府,众人自然不会指望,大都督武士彠前来迎接,且不说人家现在病了,就是没病,以韩瑞为首的朝廷使节,还没有这个资格,能让都督诸州军事的晋阳公屈尊降贵。

可是,毕竟也是代表天子,自然要有个别驾、长史、司马之类的官员而来,敲锣打鼓,欢天喜地,车马簇拥,这样,才算符合规矩,不然,朝廷的颜面何在。就在众人沉醉于苦尽甘来的气氛之中,韩瑞敛了下衣袖,吩咐船工放下船梯,就要向下走去。

旁人见了,纷纷奇怪问道:“韩博士,你这是?”

“看见了个熟人,前去打个招呼。”韩瑞淡淡说道。

“……韩博士熟人真多。”

“有什么好奇怪的,名士嘛,自然是知交满天涯无处不在。”

也不理会身后的议论声,韩瑞下船上岸,码头之上,人流交织,十分喧嚣嘈杂,贺兰安石带着几个随从,似乎在打听什么,准备拦车而去。

韩瑞立即扬声道:“贺兰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乡遇故知,也真是巧啊。”

“咦,这不是韩兄弟么,是巧,真是巧。”贺兰安石回望,脸上露出惊喜交集的表情,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虚伪两人同时在心里暗骂。

“在下奉旨,出行荆州。”韩瑞笑容和煦,挑明说道:“却不知道贺兰公子这是,探亲?访友?或者……”

“前些时候,听闻一个相交多年的世伯病重,在下心急如焚,自然要前来探望。”贺兰安石伤感叹气,忧心忡忡。

“贺兰公子莫急,所谓吉人天相,贵世伯肯定会没事的。”韩瑞安慰说道:“对了,与我同行的,还有太医署的丁太医,他的医术,十分高明,待完成差事之后,却是可以……”

“不用了。”贺兰安石笑了,犹如春风拂面,轻声道:“我的世伯,就是晋阳公武大都督,听闻韩博士此行,就是探望他老人家的,在此,我先行谢谢了。”

靠,贺兰安石怎么与晋阳公段士彠扯上关系了?等等,韩瑞脑海浮掠闪电,像是找到了头绪,一下子就把乱麻理顺了。

自从答应鲁柏,差遣荆州之后,出行的十天,韩瑞心中考虑的,不是钱丰的亲事,就是想念家中的女眷,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今,见到贺兰安石,再听到武士彠的名字,终于勾起了隐藏在心底的记忆。

武士彠,相对很多人来说,应该是不怎么熟悉的名字,但是他的女儿,就是古代唯一的女皇帝,想必不知道的,没有几个吧。

说实话,李世民待自己也算不错,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一时之间,韩瑞心中杀机萌动,要不要,找个机会,把她给……

“韩博士”贺兰安石轻轻叫唤,心中有几分凛然,莫名其妙,迷惑不解,好端端的,怎么阴沉着脸,颇有几分……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韩瑞恍然,露出掩饰的笑容,欣然说道:“果然是巧,早知道,就邀贺兰公子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是啊,是啊。”贺兰安石一脸的深以为然,两人很有默契,绝口不提回程同行的事情,虚情假意的问候对方,感叹旅途的辛苦,

敷衍了半响,听到前方隐约传来阵阵锣鼓声音,贺兰安石趁机说道:“必是荆州官员前来迎接韩博士等人,在下不是钦差,也不好留下,先行而去,同在荆州城,什么时候有空,再与韩博士相聚痛饮。”

没有再虚伪的开口挽留,韩瑞立即挥手作别,不等贺兰安石走远,直接转身回到船上,进了舱中,换好了干净官袍,带领已经扬起旗帜的众人,下了客船,站在码头等候。

朝廷差使而来的公文,早就已经传达到都督府,府衙的官员,估算时间,钦差也就是在这一两天到达,刚才听到传讯,也不觉得意外,立即带领人马,吹吹打打而来,为首的官员,正是都督府长史,五十岁左右,模样有些消瘦,不过显得非常干练。

带着一帮官吏,来到码头之前,见到了韩瑞等人,古代官员的站位,也非常讲究,突出领导的地位,绝对不会让人认错,钦差团众人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然而为首的却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特别是知道,此行是由太常博士带队的,两者联系起来,不由令人有些难以相信。

见到如此年青的太常博士,会让人想到什么?天纵之才,自然不可能,肯定是靠关系上位的,目光自然而然,带了几分轻视,然而,长史考虑得更深,需要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这么年轻的人上位?

背景大,来头不小,切莫轻易得罪,长史暗暗告诫自己,立即轻跃下马,快步上前,笑脸相迎道:“天使驾临,来迟了,若有怠慢之处,望请见谅。”

“客气了,烦劳诸位相迎,才是罪过。”韩瑞和煦说道,经历多了,类似这种场面话,已经是信手拈来,毫无停滞。

“不敢……”长史笑道:“天使舟车劳顿,想必也乏累了,我等已经在驿中安排妥当,请诸位先行休憩,晚上再摆酒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疑了下,韩瑞侧身,看着丁太医,发现他精神疲惫不堪,这种状态去为武士彠治病,容易出差错,所以点头说道:“也好,不过接风洗尘就免了,前来打扰,已经过意不去了,再劳诸位兴师动众,心中更是不安。”

见到长史有话要说,韩瑞抢先道:“身负皇令而来,未见到大都督之前,颇有几分寝食不安,只得辜负诸位的好意了。”

“如此,就请诸位,先到驿站休息。”

贞观时期,监管严格,官场的风气比较清明,见到韩瑞不愿意铺张浪费,长史却是不会勉强,心里反而高兴,又能节省几十贯钱,觉得韩瑞来头是大,至少没有骄纵之气,不由得多了两分好感,亲自招来车马,礼送韩瑞等人上车,自己驱马在旁边陪同而行。

寒暄的功夫,韩瑞已经知道,都督府的长史姓名,掀开车帘,客气说道:“冯长史,大都督的情况如何了?陛下可是非常担忧,期盼大都督康愈……”

“唉,仍然卧榻不起。”冯长史轻轻叹气说道:“请了许多名医,可是大都督他……怀有弃世之念,拒绝服食汤药,病情怎能有所好转。”

“前来之时,陛下有言,大都督是开国功臣,朝廷的栋梁,不容有失。”韩瑞肃然说道:“在下此来,就是奉陛下的旨令,劝抚大都督,希望冯长史能够帮忙。”

“有用得着本官的地方,天使尽管吩咐。”冯长史急忙说道,看得出来,不是为了讨好韩瑞,而是真的关心武士彠,希望韩瑞可以打消他弃世的念头。

“武大都督生平,有什么喜好,家中是什么情况,有什么未了心愿之类……”韩瑞试探问道:“能否告诉在下,说不定派得上用场。”

冯长史犹豫了下,轻声说道:“这些事情,非是本官存心欺瞒,主要这是大都督的私事,本官不甚了解,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韩瑞问道。

冯长史说道:“天使可向大都督的夫人请教。”

“甚是。”韩瑞点头,抬头望了眼,已经是酉时,日落时分,残阳似血,荆州城的人物景致都披上了一层花粉似的光辉,巍峨的城池被夕阳的回光,染成一片绚丽的紫红色。

“天色已然不早。”韩瑞说道:“待我们休整之后,明日清晨,再去都督府拜访。”

“理所当然。”冯长史说道,引领韩瑞等人,过了两条街巷,来到官衙驿站之前,一番热闹,安置了众人,随之告辞而去。

安顿下来,抵达荆州城亢奋心情,也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就是涌袭而来的疲倦之意,有些人干脆连晚膳都不用了,衣服鞋袜也不脱,直接扑榻倒头,呼呼大睡,其他人也差不多,躺在席上,不愿意动了。

然而,韩瑞却比较讲究卫生,也不怕受凉,直接从后院水井,打了几桶清水,来到浴室,拿了条毛巾,从头到脚,浑身刷洗了遍,直到皮肤泛红,这才罢休。也不顾头发湿漉漉的,没有干透,就用巾带束了起来,换了件干净的衣袍,悠悠而出。

驿站的小吏,连忙上前问道:“天使,你这是要去?”

“访友,晚上,我可能在他那里过夜。”韩瑞微笑说道:“对了,你是否知道,江陵县的主簿,居住何处?”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打听到钱丰的住处,韩瑞漫步而出,这个时候,才有闲心,仔细打量荆州城池的风貌,繁华景象,自然不能与长安相比,不过,到底是传承千年的古城,即使屡受战火摧残,但是根基仍在,休养生息,很快就恢复原样。

武德初年,南朝时梁朝王室后裔萧铣,拥有兵众四十余万,控制了东自九江、西至三峡、南抵交趾、北距汉水的大片地域,在荆州江陵城称帝,想与大唐分庭抗礼,李渊闻讯大怒,立即派遣李孝恭与李靖两人出征,一举攻破江陵,平定南方。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百姓总是容易善忘,时间是抚平创伤的最好良药,这么多年过去,在大唐的治下,荆州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衣食不愁,谁还记得,当年的梁帝是谁。

看到城墙上斑驳的痕迹,韩瑞心中也有几分感叹怀思,却见夕阳从东门上空徐徐落下,隐藏在城楼的垛口之后,厚重的紫红云层呈圆弧状,包围着透明蓝色中间的金黄色的霞光,街道行人,渐渐稀少,百姓住宅屋上,升起了袅袅轻烟。

在绚丽的晚霞映照下,巍巍的古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霞光,显得凝重安详,古朴典雅,雄伟壮观,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庄严和神秘。

按照驿站小吏的描述,韩瑞茫然在街巷穿梭,幸好城中坊市,也是秉承的长安城,方方正正,笔直纵横的构造,即使找不到地方,也不至于担心迷路。

不过,对于韩瑞来说,荆州江陵城完全陌生的地方,没有地图,又没人引路,凭着口头上的左右描述,想到找到准确的地址,真有几分难度,然而,鼻子底下的那张嘴,可不只是用来吃饭而已。

觉得自己有几分迷失方向,韩瑞立即停步,街巷上悄悄地,行人寥寥无几,店铺宅第,已经关上了大门,秋风呼呼扫过,卷起了几片残叶,孤寂寥落。挥去眼前的尘埃,发现眼前人影晃动,韩瑞连忙上前拦阻,和煦笑道:“这位……兄台。”

“你,什么事情?”这人是个青年,见到韩瑞突然拦路,自然吓了跳,不过看到他笑脸迎人的模样,似乎也没有歹意,这才淡定下来。

“兄台有礼了。”韩瑞拱手笑道:“向你打听点事,可否赐教。”

“但讲无妨。”青年好似也是读书人,就是吃这套,如果直接询问,反而觉得韩瑞无礼,文人书生,就应该委婉含蓄,这才称之为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诚恳说道:“在下初来此地,想要寻亲访友,可是不怎么熟悉城中的道路,万望兄台可以指点一二。”

“好说,你准备去往何处?”青年问道,举手之劳而已,何乐而不为。

先表示感谢,韩瑞再说道:“请问江陵县官舍,应该朝哪个方向而去。”

“江陵县官舍,往这边……”青年突然止声,上下打量韩瑞,忽然之间,表情有些隐晦的了然,变得更加热情起来,灿然笑道:“想必兄台也是……同路,同路,请随我来吧。”

好像是误会了什么,韩瑞暗暗寻思,不过也没有点破,有人愿意带路,总比自己没头脑的乱走好,心里已经在考虑,待会应该怎么含糊其辞的应对。

只是,那个青年有几分急切,根本没有盘探韩瑞的底细,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急声道:“兄台,走快几步,我们来迟了,再慢的话,就赶不上了。”

韩瑞没笨到询问赶上什么,笑了笑,趋步跟行。

事实证明,驿站小吏的指点,并没有错误,在青年的带领下,再穿行两条小巷,就到了江陵县的官舍,这是成片的建筑,青墙灰瓦,占地广阔,房屋院落错落有致,里面居住的是江陵县的官吏,这是公职房,不是私产,调任免职,就不能住在里面了。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给夜暮吞食殆尽,西方空中,昏沉朦胧,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家家户户,已经悬挂了灯笼,烛光摇曳,映照身上,有种温馨的感觉,就如同韩瑞现在的心情,想到快要见到钱丰,心中更多了几分热切。

“兄台……”

韩瑞就要开口,询问钱丰的具体住处,那个青年已经欢喜说道:“兄台,到了,到了,你看,那里就是钱主簿的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他怎么知道自己要找钱丰的,韩瑞心中迷惑,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昏暗的夜暮之中,有个灯火通明的宅院,显得十分耀眼醒目。

“已经开始了,我们快走。”

不等韩瑞有所反应,青年立即扯住他的衣袖,小跑而去,韩瑞不由自主,快步跟上,片刻之后,就来到宅院之前,借着犹如白昼的灯光,韩瑞抬头观看,大大的钱字,印入眼帘,应该是这里没错吧?韩瑞猜测,随之热闹的声浪传入耳中,里面,似乎在宴客。

“糟糕,真是迟了。”

见到锁闭的大门,青年心急火燎,似乎是错过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韩瑞微笑,轻声提醒道:“敲门……”

“对啊。”青年眼睛亮了,犹豫了下,立即上前,拉着门环轻轻敲打,里面的声浪如潮,完全盖过敲门的声音,青年咬牙,又加重了力道。

咚咚几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伴随着吱呀声响,大门开了,有个仆役打扮的人,探身而出,看到韩瑞与青年两人,皱眉问道:“两位公子,有何事情。”

“这位小哥,我等是前来参与宴会的。”青年连忙说道。

仆役迟疑道:“可是,宴会已经……”

“我等来迟了。”青年好像不怎么习惯求人,态度有几分生硬,小声说道:“小哥,你就行个方便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仆役很是为难。

“实在是事出有因,所以要当面向贵主人赔罪,小哥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能否帮个忙。”韩瑞笑了笑,拳在袖中,缓缓递了过去。

麻利的伸手,闪电般的缩回,同时掂量了下,分量真重,仆役眼睛掠过惊喜之色,态度立即来了个大转变,笑容可掬道:“难得两位有这份心意,小的怎敢阻拦,宴会才开始而已,二位快些进来。”

望了眼有几分瞠目结舌的青年,韩瑞微笑说道:“兄台,请吧。”

啊,青年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迈步而进,突然意识到,能够进来,多亏了后面的陌生人,又慌忙转身,带着两分窘迫,低声道:“兄台先请。”

读书多了,真是迂腐,韩瑞心中摇头,举步而进,来到了院中,这里已经摆了二十来席,地方尽满,容不下人了。隔着花丛,院中的宾客,却是没有留意,外面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举觞共饮,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兄台,好像没有坐席了。”青年小声说道,别人坐着吃喝说笑,自己在旁边站着观看,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韩瑞非常淡定,转身看向仆役,微笑道:“不要紧,想必小哥会为我们安排的。”

拿人钱财,为人解难,这是规矩,仆役摸着怀中沉甸甸的物事,硬是找不出拒绝的理由,眼珠子悄悄地转了圈,沉吟说道:“厅里倒是有空席,只是……”

关系还有亲疏之分,宴席自然有上下之别,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所以韩瑞又握拳伸手,笑如春风道:“这样,就没有只是了吧。”

又是同样的分量,仆役笑得着眼睛都眯在缝里,出手这样阔绰,足够达到上席的标准了,当下也不废话,直接在前面引路,绕过了前院,拐了个回廊,由侧边向厅中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随行,可是心中不停的挣扎,犹豫说道:“兄台,这样子,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韩瑞随口说道:“你不乐意,那就请回吧。”

青年想要坚守原则,可是考虑到,与前途相比,偶尔违反原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所以非常无奈,带着几分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随行。

客厅宽敞,布置素雅,也有十几个客人,不过似乎没有开宴,三三两两,各自围成几个小圈子,轻言笑语,颇为热闹。

“你们倒是好运气。”仆役悄悄笑道:“郎君没来,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

“小哥,谢了,见到你家郎君,我会向他提议,好好奖赏你的。”韩瑞笑道,拆开珠帘,慢腾腾的走了进去。

“公子真是风趣。”仆役低声笑道,以为韩瑞在说笑,况且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不担心他乱说,看了眼犹豫不决的青年,轻轻的摇头,懒得理会,悄无声息的退步而去,还要看门呢,希望再来头大肥羊……

帘佩叮当,显得有些突兀,厅中众人听到了,不由看去,发现韩瑞的身影,颇为陌生,打量了两眼,却没有在意,继续与身边同伴轻聊。

厅门前的青年见到这个情形,顿时添加几分胆气,深深吸气,学着韩瑞的模样,走进了厅中,下意识的不看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到韩瑞身边,局促说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刚才……真是谢谢了。”

“你为我引路,我带你进来,两清了。”韩瑞说道,随意打量厅中的布置,墙上悬挂着字画,隔着远,没看清出自谁家的手笔,侧边立着绣布屏风,上面刺绣着百雀迎春图,一只只形态各异的麻雀,栩栩如生,十分精巧雅致。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二十九章又来了

韩瑞的回答,有点儿不近人情,那个青年顿时觉得有几分尴尬,本想走开,可是见到厅中众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仔细打量,没几个是认识的,立即取消了打算。

见到青年没走,韩瑞好奇问道:“怎么,这里没有你的同窗好友之类?”

“没……”青年窘迫,支支吾吾道:“不过,也有认识的……”

想了下,韩瑞笑道:“不用说,肯定是你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你。”

脸上掠过羞惭之色,又有点儿生气,青年低声道:“想来在下也没有得罪之处,兄台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笑了笑,韩瑞轻声道:“你是否知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

这是在试探,青年却没有察觉,或者说,根本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个同龄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听到询问,立即眉飞色舞道:“听说,官学的岑先生,城东的刘先生,还有城外的丘夫子……都来了,现在,多半是在内室,与钱主簿聊天……”

其实,见到这么多的青年书生文人,韩瑞也猜测得出来,今天钱家宴会的目的,毕竟时常通信,韩瑞也知道,钱丰身为主簿,负责的是县中教化文政事务,相对刑名、税收来说,自然没有多少油水可捞,这也十分正常,毕竟钱丰初来驾到的,经验不足,自然先负责最轻松的工作,也算是官场的潜规则之一。

不过,科举即将来临,除了官学的生徒名额之外,还要举行乡贡考试,这个时候,负责主持测试的钱丰,想清闲也难,这些青年书生来意,也昭然若揭了,毕竟当年,钱丰也没少做这种事情,所谓风水轮流转,也该到他风光得意了吧。

脑中幻想钱丰叉腰大笑,得意洋洋的模样,韩瑞心中暗笑,也忍俊不禁,嘴角泛出一抹怀念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想到什么好事,青年也在欢笑,同时轻声问道:“这位兄台,以前没有见过,应该是邻县而来的吧。”

韩瑞不答,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透露的,外地人,肯定不认得路,不过看起来,应该是大户人家子弟,居然没有来过州城,真是稀奇,年青心中嘀咕,低声笑道:“兄台不必多心,请看左边那个……他是枝江县官学的头名,右边两个,石首县的……”

“你了解的倒是颇多。”韩瑞微笑说道,心里却有几分奇怪,按照青年的说法,这些书生文士,应该就是荆州所谓的才子之流,无论是生徒的名额,还是乡贡考试,都不在话下,跑来这里做什么?

青年苦笑了下,小声道:“如同兄台之言,我认得这些俊才,然而他们,却是没把我们放在心上。”

“唉,也是。”韩瑞故意说道:“以他们的才华,直接前去参加科举,考上进士,也是有把握的,何必与我们争……”

“兄台所言极是。”青年深以为然,无奈之色,溢于言表。

“不过,话又说回来。”韩瑞说道:“考中进士,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才华固然重要,但是气运,机缘,也不可或缺的。”

“谁说不是,比如那位。”那个青年,非常的赞同,悄悄地暗示了下,小声说道:“要说才华横溢,大家有目共睹,知道是什么水平,但是驾不住,人家运气十足,自幼结识的同乡是誉满天下的大名士,区区进士,还不手到擒来……”

那个,好像是在说自己,韩瑞摸了下鼻端,不动声色的含糊其辞,敷衍说道:“是呀,是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兴处,青年义愤填膺起来,谴责说道:“更加过分的是,他居然……”

“丘夫子,刘先生……”就在这时,厅外走来几人,一帮书生士子,纷纷围了上去行礼,韩瑞下意识的,躲在青年身后,随之反应过来,自己怕什么,是这个小子,在背后非议自己,按照来说,应该理直气壮,怎么反而心虚起来,说到底,还是暗箱操作,底气不足呀。

韩瑞犹豫不决,考虑了下,觉得,也不用急于表明身份,免得难堪。

那个青年,却是没有发现韩瑞的异常,丘夫子,刘先生几人,应该是荆州的大儒、名士之流,见到他们,如同看到了偶像,青年露出兴奋之意,没有忘记提醒旁边的韩瑞,雀跃道:“兄台,先生们来了,我们也上去见礼。”

“看清楚,挤不进去了。”韩瑞说道,慢慢的回身,却看到进来的几人,已经给厅中的众人团团围住,一点空隙也没有。

真是这样,青年脸上泛出几分懊悔,低声道:“难怪,他们站得那么远,都在厅中侧门附近,原来已经料到,先生们在那里出来。”

“别急,总有机会的,大不了,待会开宴,你上前敬酒。”韩瑞说道,淡淡的安慰起来,轻轻踮脚观看,即使看不到容貌,但是钱丰的身体,太招人眼目,怎么可能忽视,然而人群的中间,却没有他的身影。

韩瑞轻声笑斥:“这个小子,也学会摆谱了。”

与此同时,前面的书生士子,也慢慢的散开,迎着几个大儒级别的老者,来到席间就坐,随之很有默契的,你推我让的,按照才学高低,地位身份之类的,慢慢的落坐,等到韩瑞与那个青年反应过来,人家已经坐好了,就留了两个末席给他们。

潜规则果然无处不在,韩瑞感叹,那个青年却没有怨言,反而带着两分欣然,扯着韩瑞,小声说道:“准备开宴了,我们快些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末席,之所以称之为末席,位置自然不怎么好,后面是幔布,前面是屏风,烛光昏暗,甚至连盘中菜肴,也看不清楚,不过,好歹也是上席,不比外面的众人,就算是在灯笼下用膳饮酒,心里却想着,如果能够进来,站着也心甘情愿吧。

就在韩瑞来意的揣测众人的心理之时,却听一阵叮咚的声音,十几个婢女双手举案齐眉,盈盈走了进来,莲步款款,身姿婀娜,为首的几个,来到几个老者的身前,轻轻行礼,搁下了美酒佳肴,却步退下。

随之,余下的婢女,犹如花间的蝴蝶,轻盈翩步,在席间穿梭,暗香浮动,眼花缭乱,等到几缕微风掠过,婢女们也退了下去,唯有幽幽清香,残留席间。

见此情形,韩瑞轻轻皱眉忖度,按理来说,连宫廷御宴的场面都经历过了,不过是小小的家宴,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自然不用放在心上,可是婢女表现的细节,却让韩瑞奇怪。

这些婢女流露出来的素质,没有几年的时间,恐怕培养不出来,要是一个两个,倒是可以说是碰巧,让钱丰买到了,但是全部都是这样,那就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旁边的青年,小声提醒:“兄台”

嗯,韩瑞回神,却见众人举杯,在饮开宴酒,也没有标新立异的意思,韩瑞慢吞吞的拿起了杯子,轻轻抿了口,心里自嘲,在京城待久了,不知不觉,心思变重了,总是不自觉,以最险恶的思想,揣度别人。

这种宴会,目的从来不在于吃喝,所以众人表现得温文儒雅,盘中佳肴,再是美味可口,也是浅尝辄止,注意力,全部放在几个老者身上,一些人才子,更是不放过,这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纷纷恭敬的请教起来。

诗赋文章,经学哲理,冷僻疑难,包罗万象,反正按照他们的想法,问题越是高深莫测,越是能够体现出自己的学问,不同于凡流。然而,大儒就是大儒,不同于韩瑞这种伪名士,无论是什么问题,几个老者轻描淡写之间,就予以解答,那种挥洒自如的气度,扎实的学问,令人折服,惟楚有材,果然不是虚言。

“俗事缠身,来得迟了,请诸位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少了几分轻浮,又多了几分沉重。

“钱主簿……”许多人七嘴八舌的叫唤,声音颇为响亮,可是厅中的众人,却坐得十分安稳,没有丝毫起身相迎的意思。这是由于,声音是从厅外传进来的,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就算有上下席之分,但是作为宴会的主人,应该作出一视同仁的姿态。先在外面小饮,而且也不能沾酒就走,那更是失礼的行为,再进来陪同,那就说得过去了。

听到钱丰在外与众人寒暄的声音,韩瑞由衷而笑,看来真的已经不同了,至少在以前,没有这个耐心,现在却十分捻熟,也不知道是进步了,还是堕落了。

外面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时半会的,钱丰也不能进来,厅中众人也不以为意,自顾举杯相敬,轻抿细酌,或者向席上大儒请教经典,或者与旁边朋友探讨学问,倒也悠然自得,颇有几分惬意。

叮叮,珠帘轻卷,一个清秀的婢女,盈步而来,也不怯场,嘴唇甜笑,走到上席,优雅为礼,白嫩的小手呈上笺纸,脆声说道:“几位先生,外面的客人,作了几首佳作,郎君让我拿进来,给几位先生点评。”

肉戏来了,顷刻之间,厅中众人精神振奋,目光灼热,相互观察旁人,视线接触,好像激起了满天的火花。见到这个情况,韩瑞拿着杯子,悠然抿了口味道清洌绵长的美酒,慢慢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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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如同武人聚会,必然比试刀枪箭戟,拳脚功夫,鲸吞豪饮,大块吃肉一样,文人之间的宴会,如果没有吟风咏月,那却是少了些风雅,况且这也是个展示自己才华的良好机会,厅中的书生士子,怎么可能错过。

乱世以武为重,治世以文为贵,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现在的大唐,可谓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已呈治世之象,文风慢慢开始抬头了,由上而下,李世民以身作则,底下的士绅,豪门大族,民间的士子,自然明白以后的风向。

然而,在重文的同时,也保持了尚武的风气,文治武功,刚柔相济,这才是治国的正理,汉唐两朝,把握得非常准确,然而后面的两宋元明,却因噎废食,走了极端的道路,武人的地位急促下降,贪生怕死,文人不知兵,才有了让人感到耻辱蒙羞的三百年。

即使性情随和,有种随波逐流的想法,可是某些时候,韩瑞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些虽千万人,吾独往矣的责任感,而且创造历史的滋味,真是如履薄冰,汹涌澎湃,惊险刺激……

韩瑞又走神了,幸好,厅中众人的心思,已经不在饮酒作乐上,眼巴巴的看着席上的几个老者,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关注他们手中的诗作。

“尚可。”

“不错。”

“颇为可观。”

几个须发微白的老者,仔细观看外面士子所作的诗文之后,捋着长须,轻轻颌首,评价只是一般,不过也是难得的赞许了。

毕竟,厅中众人,才是荆州才子界的中流砥柱,在州学县学之中,称得上是独领风骚的人物,与之相比,外面的书生士人,自然稍逊一筹,这个,可以从坐席的安排,看得出来,什么样的才学,就享受什么样的待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所谓是否公平,公平,从来都是相对而言,厅中众人,肯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在外面的人看来,这样却是不公平的,然而,对于没有受到邀请的书生士子来说,又是另外的想法了。

听到这些个评价,某些人心里十分高兴,毕竟才学再差的人,也有人品大爆发,文思如泉涌的时候,要是有人灵光闪现,作出了绝妙好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还好,今天没有意外,大家安心了。

接下来,就是内部之争了,厅中青年士子相互打量,又是一阵火花四溅,一人站了起来,拱手笑道:“能得几位先生赞许的,必然是难得的佳作,不知可否示下,让我等观摩学习。”

众人纷纷称是,开口索求,几个老者嘴角泛笑,也明白他们的意思,随手将笺纸传下,众人看了,有些人心中暗惊,有些人目光轻视,有些人坦然自若,反应各异,不一而足。

过了片刻,一个老者微笑问道:“你们觉得怎样?”

“佳作,难得的佳作……”众人异口同声说道,或是真心实意,或者虚情假意。

有些人就是这样,对于才学比自己高的人,出于嫉妒之心,总是不愿意承认,尽可能的予以贬低,但是发现这人不如自己,那么就表现得非常仁厚。

“既然如此,你们也不能让人专美于前。”老者笑着说道:“也要吟作几首,送出去给他们评议,才是礼尚往来。”

“有理,有理。”几个老者轻轻颌首,眼中带着笑意,准备观看热闹。

“笔墨纸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客气推辞都省下了,一帮青年才子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厅外伺候的婢女也没有怠慢,捧着文房四宝,暗香盈盈而进,分发下去。

墨泛油光,笺纸精美,散发出素雅的香气,笔是上等的狼毫笔,沾墨之后,软硬适中,圆转自如,整齐有序摆放在盘上,婢女纤手轻托,逐一搁置厅中众人的案前,不过到了韩瑞那里,却遇到的麻烦。

人家听到要写诗作赋,非常自觉,就把桌案收拾整齐,韩瑞却没有动静,婢女柳眉轻皱,有些为难,轻低道:“公子,你……”

“搁在旁边就好,我才疏学浅,不想在人前献丑,应该用不上了。”韩瑞微笑道,纯粹是一番好心,免得打击众人的积极性。

婢女愕然,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坦然,还是鄙视他的不学无术,不过却也听令行事,将案盘放在席旁,却步退了下去。

身在末席,关注的人本来就不多,况且现在,众人除了诗赋文章,已经心无外物,就算注意到这件事情,也装做没有看见,懒得理会。

“先生,准备以何为题?”有人问道,众人连忙留心聆听。

几个老者小声商量了下,一人笑着说道:“没有限制,天马行空,随你们自己发挥。”

众人闻声,顿时松了口气,文章还好,诗赋之类,就害怕的就是限定题目,不利于发挥自己的真实水平,不过,选择多了,某些人反倒举棋不定起来。

那个与韩瑞同来的青年,就是犯了优柔寡断的毛病,踌躇了半响,没有定下题目,见到旁边的人,已经开始举笔,准备落笔书写之时,心中顿时急了,连忙侧身轻挪,小声说道:“这位兄台,你准备以何为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韩瑞回应,见到眼前的情形,青年愣住了,惊讶道:“兄台,你怎么…不打算作诗?”

“腻味了,懒得写。”韩瑞笑道。

青年无语,这分明是托词,看了眼厅中云集才俊,没有丝毫信心,也忍不住轻轻叹气,不过还是小声劝说道:“兄台,即使争不过他们,可是也不能自暴自弃,呈上去给几位先生过目,至少能留下几分印象。”

“也好。”韩瑞想了想,觉得什么也不写,的确有些特立独行的意味,反而更引人关注,所以从善如流,移开盘食酒杯,轻拂桌案,放好文房四宝,抽了支笔,随意把玩起来。

“兄弟,你准备写些什么?”青年又小声请教起来。

韩瑞笑道:“好办,看到什么,就写什么。”

“那么兄台现在看到什么?”青年问道,铁了心,要借鉴韩瑞的题目了。

“麻雀。”

“什么?”青年愕然。

“没有看到么,屏风上的麻雀。”韩瑞轻轻伸手,指着屏风上的百雀图刺绣,微笑说道:“我写首雀鸟诗,你觉得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年沉吟,点头说道:“咏物诗,却是可行。”

“可行就好,那就写它了。”韩瑞笑道,却没有落笔,而是观看厅中众人。

这时候,已经有人写好了,嘴角泛出笑容,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待到墨汁稍干,立即起身说道:“拙作已成,请几位先生雅正。”

“很好,且拿上来。”一个老者示意,那人心中欢喜,双手捧着笺纸,毕恭毕敬的呈上,随之飘然而退。

“先生,我的也写好了。”有一必有二,害怕几个老者先入为主,判定那人优异,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递上自己的诗作。

“不急,待我们慢慢细品。”有个老者慈和说道:“你们也是如此,作文写诗,就应该心平气和,切忌心浮气躁。”

这是在告诫没有完成诗作的人,韩瑞眼中掠过一抹尊重之色,不愧是大儒,学问渊博,品德更是不差,令人心生敬意。老者在安抚他们,不过能不能听得进去,就要看个人的悟性与修养了,韩瑞侧身,看了眼旁边的青年,发现他静下心来,仔细写诗,不由多了两分赞许,至少,还算是个可造之才。

拿壶给自己倒了杯酒,韩瑞轻轻细抿,心里也在犹豫不决……

过了片刻,青年搁笔,欣赏自己的诗作,应该不算很差,抬头观看,发现最后几人已经起身,准备呈上笺纸,就要站起来,忽然侧身,急声道:“兄台,你的咏雀诗可作好了。”

“行了,帮我递上去。”韩瑞随手示意,执杯又喝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有细看,青年抄拿笺纸,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诗作放在上面,匆匆忙忙离席而上,呈给几个老者,慢慢的退了下来。青年回席坐下,见到有个老者,拿着笺纸观看,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捉得紧紧的,身体绷得像拉开的长弓,发间隐约冒汗。

见此情况,韩瑞轻笑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垫底的。”

仔细观察,发现老者脸上没有异色,又拿起下面的笺纸观看,青年这才松了口气,也有几分迷惑不解,小声说道:“兄台何出此言。”

“咦。”

“因为……”韩瑞就要解释,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观看笺纸的老者,惊诧的望着手中的诗文,一脸的怪异之色。

“丘夫子,怎么了。”有人立即询问,其他人也是密切关注,反应也不慢,纷纷开口,与他同席而坐的几个老者,也奇怪的问道:“丘兄,何事?”

丘夫子轻轻皱眉,似乎有几分不满,肃容说道:“这里有首咏雀诗,你们几个且看下,真是……不知所云。”

众人错愕,听到前面半截话,还以为这是首绝妙好诗,引得丘夫子拍案叫绝,没有想到,居然是厉声斥责,使得某些人的心情峰回路转,乐开花了。

“诗,志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丘夫子怒气冲冲说道:“可是你们看,这是什么诗,没有章法可言,乱七八糟的,难道我荆州士子的才学,就是这种水平不成?”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丘夫子不是生气,而是失望,非常的失望,厅中的二十几人,皆是荆州之中,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有的甚至是他的学生,他抱了很大的期望,希望这些人之中,继承先贤的余泽,发扬荆楚的文化,即使考不上状头,但是起码也要得中进士。

让众人作诗,本来就有考较的意思,有些人急于表现,丘夫子心里也有几分不满,特意开口提醒,不过看在,呈上来的诗作,虽然没有让人惊艳的绝世佳作,却有几首好诗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可是没有料到,有些人却辜负了自己的期盼,如此敷衍了事,丘夫子再也忍不住,痛心疾首道:“已经告诫尔等,作诗不用急切,心浮气躁乃是大忌,不用理会旁人怎样,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斟酌,这样才能写出好的诗赋文章,然而,有人却急于求成,害怕落于人后,丢了颜面,就十分匆忙,仓促草率,胡拼乱凑的,写了首……不,老夫绝对不承认,这是诗,不知所云,荒唐,荒唐……”

一个发须皆白,七老八十的老者,吹胡子瞪眼,其实没有多少威慑力,但是厅中的众人,却大气也不敢出,要知道丘夫子可是荆楚文坛,最德高望重的大儒之一,知交甚众,门生遍布各地,影响力非同小可,有所顶撞、冒犯,根本不用他老人家开口,荆楚数万文人士子,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

而今,居然有人惹他生气了,即使不是自己,但是众人噤若寒蝉,屏气凝神,就是害怕自己做让丘夫子产生误会的动作,那就欲哭无泪了。

“丘兄,莫气。”旁边几个老者连忙劝慰说道:“何必为了一个不可教的孺子大动肝火。”

说实在话,就算坚信那人不是自己,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厅中的青年才俊,难免有几分惴惴不安,自然不敢开口附和,只得等候发落似的,继续沉默不语。

丘夫子冷静下来,叹息说道:“老夫不是气,而是恨其不争啊。”

一个五十来岁,颇有几分威严气度的老者深以为然,瞪眼说道:“写诗的是谁,自己出来向丘夫子请罪。”

厅中立即沉寂下来,一些人悄悄地打量旁人,大部分的青年才俊,低头垂视,不敢乱动,唯恐替人背了黑锅。

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气度威严的老者皱眉,心中恼火,低头看了眼笺纸,冷笑说道:“看来,你也颇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水平如何,不敢留下名字,以为老夫奈何不了你?再不出来,记大过,甚至……革去学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怀疑,这个老者是荆州的学政,只要铁了心,名正言顺的行使这个权力,想来也没人可以拦阻。

革去学籍,那可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相当于是在荆州之内,再无容身之地,一些个青年才俊心惊胆战,也有神态自若,无所畏惧的,其中一人,干脆站了起来,直接问道:“学政,到底是什么诗,使得几位先生,如此的生气?”

对呀,众人恍然,对于一些人,彼此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诗文再差,也有限度的,怎么会惹得丘夫子大发雷霆之怒,不合情理啊。

“哼,你自己上来,拿去看吧。”学政挥手示意,连碰都不碰,害怕污了自己的手。

厅中不乏好奇之人,没有留下名字,自然不可能是自己,有个坐在前排的才俊,立即起身离席,趋行而上,先是给几个老者行礼,再小心翼翼拿过笺纸,低头观看,脸上顿时露出怪异的表情。

“吴兄,怎么样,是谁的笔迹。”

“可否传下,容在下观赏。”

“或者吟诵……”

那个青年才俊笑了笑,请示道:“学政,是否可以当场诵读?”

“念吧,有人不怕丢脸,连认错的勇气也没有,老夫何必帮他掩饰。”学政摇头说道,目光如炬,扫视厅中众人,似乎准备揪住这匹害群之马。

“大家听好了。”反正不是自己倒霉,那个才俊兴致勃勃,有点儿幸灾乐祸,讽刺道:“这位仁兄真是大才,居然能够写得这样的诗句,也是难能可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兄,不要捏拿了,快念……”有人催促起来。

“咳,注意,这是首咏雀诗。”那个才俊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又故意拖沓了片刻,与此同时,韩瑞旁边的青年,暗暗松了口气,自己是咏月,不是咏雀,等等,吟雀……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着韩瑞,脸色变了,眼睛流露出担忧之意。

韩瑞神态自若,拿着杯子,不紧不慢,轻抿了口美酒,有些陶醉,根本没有在意厅中的才俊的表演,好像这首诗,不是他写似的。

忽然发现,学政板着脸,好像有些不悦,那个才俊,不敢再卖弄下去,连忙高声吟道:“一个一个又一个……”

突兀之间,厅外走来一人,听到这话,立即笑呵呵问道“吴虚,你在数什么呀?”

闻声望去,一帮青年才俊,纷纷站了起来行,恭敬叫唤道:“钱主簿”

“免了,免了。”钱丰笑容依旧,摆手说道:“听闻丘夫子生气了,肯定是在怪我没有进来敬酒,所以连忙进来赔罪,自罚三杯。”

“这事,与钱主簿没有关系……”

见到钱丰举杯走来敬酒,几个老者,也没有托大,欣然共饮,脸上重新泛出笑容,席间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几个月不见,钱丰的模样,也有几分变化,韩瑞仔细观看,曾经白皙细嫩的皮肤,已经晒黑,似乎变得消瘦了,腰围小了两圈,赘肉好像有些结实,以前那种浮华气息消失不见,身上充满了沉稳、干练的气度,游刃有余的与几个老者谈笑风生,短短的时间内,就掌控了宴会的全局,引出阵阵欢声笑语。

一帮青年才俊争相敬洒,钱丰来者不拒,可能是喝多了,脸上浮现几分红润之色,笑着说道:“难怪,难怪,刚才吴虚一个一个的数数,原来是在清点人数,安排敬酒的次序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轻笑,那个吴虚,作出很委屈的模样,辩解说道:“钱主簿,你却是误会了,我刚才在吟诗呢。”

“吟诗?”钱丰笑了,以为吴虚在说笑,可是看到几个老者,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心中一动,刚才,听到婢女汇报,丘夫子在厅中怒斥什么,或者与这诗有关系,心里想着,同时皱眉道:“什么诗呀?”

“一首雀鸟诗。”也在观察几个老者的脸色,吴虚小声说道:“不堪入目,几位先生看了,十分生气。”

钱丰愣了下,立即笑道:“不用说,肯定是你们这些小子,急于完成诗文,敷衍了事,才使得先生责骂。”

“钱主簿,你是怎么知道的?”

“外面的小子,也是这样。”钱丰笑着说道:“匆匆忙忙的,能写出什么好诗来,我真想拍桌案,好好训斥他们,让他们知耻而后进。”

“钱主簿就应该如此。”学政赞同说道:“该打该罚,不要留情,免得到了京城,不仅是他自己丢人,而且连累了荆州的声誉。”

“以前,我也是这种想法,毕竟我也是这样过来的。”钱丰感慨万端,叹气说道:“可是后来,有人告诉我,一味的打压,不见得是好事,只会让人越来越缺少自信,连最基本的自信心都没有,怎么会有自信做好其他事情。”

“毕竟,他们还年轻。”指着厅中的青年,钱丰微笑说道:“自然不能与几位先生相比,你们经历风雨,心中已经宠辱不惊,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可是他们,许多人连荆州都没有出过,欠缺磨砺,承受能力不强,需要适当的鼓励。”

厅中的青年忍不住连连点头,见到几个老者若有所思,钱丰继续说道:“学政教书育人多年,应该最是清楚了,若是留心,就会发现,当你夸赞学生之时,那人此后几天的表现,必是非常出众,反之,就会泯然于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政沉吟,应该是在回思以往的情况,过了片刻,不得不颌首说道:“的确如此。”

“好像真是……”那些青年也在悄声议论,纷纷称是。

丘夫子捋着长须,眼睛掠过思索之色,忽然问道:“钱主簿,能悟出这个道理的,怕不是常人,能否告诉老夫,他是何人?”

“他姓韩。”钱丰神秘笑道:“至于是谁,想必你们也知道。”

“江淮第一,诗冠天下的韩符节。”众人异口同声道,一脸的景仰,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见解独到,与众不同。

不在江湖多年,江湖依然流传自己的传说,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呀,韩瑞摸了摸鼻端,端杯小饮,以便掩饰心中的得意。

一番感叹,学政脸色有所缓和,淡声说道:“好吧,看在钱主簿为你求情的份上,老夫就原谅你了,出来给丘夫子敬酒,赔个不是,事情就算了。”

适时,丘夫子也在旁边说道:“赔不是就不用了,老夫只是想让你吸取教训,以后不犯同样的错误。”

“学政、丘夫子,宽宏大度,真是我等楷模……”一帮青年连忙拍马屁,然后就坐等,某个倒霉的小子出来亮相,无故受了惊吓,一定要狠狠的予以谴责。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厅中静了下来,众人相互观看,目光在不停的搜寻,然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迟迟没有出来认错,这下子,几个老者的脸色变了,更是引得众人勃然大怒,纷纷开口斥责。

“是谁,这么不识好歹。”

“知错不改,更加可恨……”

“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一帮青年才俊义愤填膺,怒不可遏,那个模样,好像要把某人抽筋扒皮,挫骨扬灰,才能消解心头的怨气。

“钱主簿,让你看笑话了。”学政叹气,掩袖道:“有这样的学生,老夫羞愧呀。”

一些青年才俊闻声,顿时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表示,这绝对不是自己所为,为了澄清事实,甚至当场把自己的诗作,大声诵读出来。

一个老者默数了下,轻声提醒道:“诸位仁兄,且看,除了我们几个,厅中有二十七人,可是这里却有二十八张笺纸。”

“咦,真是如此。”众人快速打量计算,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青年,悄悄地打量旁边空荡荡的位置,心情很是复杂。

“诸位算错了。”钱丰突然笑道:“加上我,不就是二十八人了么,如此说来,这首诗,应该是我写的。”

众人明白,钱丰这是在打圆场,给他们台阶下,免得事情闹大了,传扬出去,丢了大家的颜面,想到这个后果,一些人不支声了,纷纷看着几个老者。

在几个老者说话之前,钱丰抢先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也有一时糊涂的时候,我们也要难得糊涂……吴虚,拿我的诗来,喝多了,有些不胜酒力,都记不得,自己写了什么诗句,想必肯定是一塌糊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来做什么?吴虚迷惑不解,顺手递上笺纸,却见钱丰拿过,看也不看,直接塞进怀里,这才恍然大悟,这是要毁灭证据。

“钱主簿,宅心仁厚……”学政目光有几分复杂,轻轻叹息道:“要是知错能改,自然是善莫大焉,然而,有人却不知悔改,老夫身为荆州学政,责无旁贷,不能为了一人,而坏了荆州的学风。”

“其实,这不过是件小事而已,本来也不用追究谁的责任。”丘夫子捋须说道:“然而,以小见大,见微知著,连些许责任都要逃避,已经不是才学的优劣,而是德行态度的问题了。”

韩瑞要是在这里,肯定觉得非常冤枉,之所以溜之大吉,无非是怕钱丰见到自己,太过兴奋,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若在平时,自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身为钦差,多少也要注意影响,可是没想,却成了人品不行的象征。

“丘兄言之甚是。”学政颌首赞同,目光有几分锐利,沉声道:“你们看看自己的旁边,到底少了谁?”

最简单的排除法,却非常有效,即使与韩瑞同来的青年有心隐瞒,可是他的旁边,还有其他人,左右打量,立即发现了问题,才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起身,伸手说道:“学政,这里少了一人。”

“是谁?”学政厉声问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要为了同窗好友的情谊,故意装聋作哑,不然查实之后,一同受罚。”

连坐的威胁,还是非常管用的,一帮青年才俊仔细回想,却没有丝毫的印象,怎么说呢,这些人,平时在各自的圈子,都是风云人物,交际的范围,说窄不窄,说广也不广,只有别人认识他们的份,他们未必能够记得别人,况且,韩瑞又是生面孔,更加没有印象了。

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立即有人禀报道:“学政,旁边那人与他同行而来,相谈甚欢,应该是认识。”

小人,一帮小人,那个青年心中暗骂,脸上也有几分慌乱,早知道刚才也应该偷溜走的,后悔莫及,脑袋低低的,恨不能地里有条缝隙,好让他钻进去。

“这人是谁,你们认识吗?”一帮青年才俊窃窃私语,很多有茫然摇头,也有一两个人若有所思,好像有点儿印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个青年也知道不能再继续自欺欺人,忐忑不安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拱手道:“学生王宗茂,拜见几位先生。”

“王宗茂?没听说过,你们呢?”

“没有,其他县的吧。”

众人悄声议论,学政轻轻皱眉,直接问道:“王宗茂,你在何处进学?”

“回禀学政,学生在江陵县学进学。”王宗茂小声回答,心中惴惴。

“原来是江陵县的……”有人说道,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几人。

不用说,这几人就是江陵县官学的学子,听到某个斯文败类,可能是自己的同窗,心里愤怒,脸面都涨红了,硬邦邦的辩驳道:“胡说八道,什么王宗茂,根本没有听说过,怎么是我们县学的。”

“人家自己都承认了,怎么可能不是。”

“不过也是奇怪,一个无名小卒,怎么能在厅中安坐……”

“没有自知之明,活该丢脸。”

一帮青年才俊冷嘲热讽,尽管声音轻小,但是几个老者也听到了,原来不是寄以厚望的才俊犯下这种事情,心中的怒气,居然有所缓解,不过,该罚的还是要罚,不能轻易饶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宗茂。”学政问道:“离席之人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王宗茂心中紧张,轻轻点头,又连忙摇头。

“学政,学生知道离席的是谁,但是不知道他是谁呀。”王宗茂慌张说道,却是把大家弄糊涂了,前言不搭后语,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学政皱眉道:“你是在戏弄老夫?”

“学生不敢。”王宗茂吓得冷汗直流,战战兢兢,身体都在打颤。

“看来,此人必是你好友。”丘夫子捋须说道:“不想出卖朋友,所以帮他隐瞒,甘愿自己受罚。”

嗯,知情不报,固然有错,不过却是为了朋友情谊,也是可以原谅,几个老者对望了眼,暗暗的点头,孟曰取义,也是儒家子弟的风范。

“没,没……”王宗茂连忙摆手,颤声说道:“丘夫子,学生真的不认识他,只是在路上遇见,要来赴宴,可是却不知道具体方向,学生就带他来了。”

几个老者立即皱眉,脸色沉了下来,为了义气,隐瞒不报,的确是情有可原,但是撒谎,那就不对了。

“王宗茂,还敢狡辩。”

“在几位先生面前,不得无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帮青年察颜观色,立即纷纷谴责起来,王宗茂急了,叫嚷道:“真的,我没有撒谎,听口音就知道,他是外县的……”

外县的,几个江陵学子对看了眼,连忙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真的只是偶然碰上的。”王宗茂摇头,茫然说道:“不说叫什么,连姓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几个老者眼睛虽然有些昏花,但是也没有糊涂,自然能够判断出来,王宗茂的表现不像有假,这样一来,事情就有些扑朔迷离,有人喃声说道:“难怪,这人走得这样干脆,原来是料定,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谁啊。”

“放肆……”学政怒了,拍案叫道:“这等奸滑之徒,绝对不能放过。”

不放过也不行,都不知道是谁,想抓也抓不了,荆州学子众多,一个一个寻找,就算不是大海捞针,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众人愁眉不展,冥思苦想对策,突然有人灵光闪现,惊喜叫道:“对了,查验笔迹……”

晕招,又不是熟人,谁记得他的笔迹,不过,也不失为一个查探的方向。

见到众人看向自己,钱丰无奈笑道:“诸位,这点小事,以后再查也不迟,现在,可是举觞畅饮的时刻。”

“钱主簿,非是故意坏了大家的酒兴。”一个青年起身说道:“只是,没有找到害群之马,我等实在是没有宴饮的心思。”其他人纷纷点头,叫嚷着要揪出罪魁祸首,开除学籍,还荆州学界朗朗乾坤……

群情鼎沸,钱丰苦笑,从怀里取出笺纸,低头观看,表情顿时变了。

“钱主簿。”吴虚误会了,连忙说道:“这首诗简直就是不堪入目,污了你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虚,是何内容,你再说一遍……”有人颇感兴趣,真想象不出来,这首诗,能够烂到什么程度。

“那我说了,你们别怪我污了你们的耳朵。”吴虚扬声诵道:“一个一个又一个,个个毛浅嘴又尖,毛浅欲飞飞不远,嘴尖欲唱唱不圆。”

唐初的诗坛,仍有着六朝时的锦色,华丽的词藻,清婉的声韵,娇媚而又轻柔,诗中不乏的,是华丽的高阁,满园的花树,艳妆的美人,这是宫体诗的特点,称为齐梁之风,厅中众人已经习惯了柔媚华丽的诗文,听到这种粗浅直白文字,自然觉得很是鄙薄。

“什么鸟诗,真是不堪入耳。”

“连启蒙小儿也不如。”

“也难怪几位先生这么生气,这人若是官学士子,我羞与之为伍。”

鄙视的声音,此起彼落,钱丰快步,走到王宗茂身前,急声问道:“他长得什么模样?”

王宗茂错愕,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钱丰又追问起来:“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了?”

“你才来,他就悄悄退出去了。”王宗茂慌张说道。

“这个臭小子。”钱丰骂了句,目光游移,发现空荡荡的席案之上,酒杯压着一页笺纸,连忙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顿时开怀笑道:“果然是他,这个小子,就是喜欢玩这种花样。”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看了眼,丘夫子捋须说道:“听钱主簿之意,好像是知道这人是谁。”

“那是自然。”钱丰克制心中的狂喜,笑容灿烂,急声说道:“诸位,恕我失陪……”

连个解释都没有,就匆匆向厅外走去,留下面面相觑,不明真相的众人。

“看来,我们可能是误会了。”学政沉吟说道:“那人与钱主簿很是熟悉,或者不是官学士子……”

“对了。”好像是个提示,王宗茂似有所得,迟疑说道:“那人的口音,与钱主簿近似,应该是同乡。”

“同乡……”有些人浮想联翩,马上又摇头,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如果真是那人,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浅薄的诗文。

随之,也有人反应过来,好奇道:“刚才,钱主簿的话,是什么意思?”

“玩什么花样?”

众人迷惑不解,一个老者指着书案道:“笺纸……”

刚才钱丰匆匆而去,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将笺纸落在书案上了,一个青年快步上前,拿起轻飘飘的笺纸,看了眼,脸色突变。

远远的,就看到笺纸上墨字,自然有人好奇询问道:“刘兄,笺纸上写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句诗。”那个青年说道,脸色又青又红,变幻莫测,十分复杂。

“那人留下的?”有人恍然说道:“这才是正理,刚才那四句,有种意犹未尽……咳,反正读起来,不像全诗,原来是漏了两句。”

“是何内容?”一个老者问道。

犹豫了下,莫姓青年轻声吟道:“莫笑大鹏声寂寂,展翅长鸣上九天。”

突然,厅中寂静,一帮青年才俊沉默不语,以他们的才智,怎能听不出诗中隐藏的讥讽,弄了半天,原来不是自己笑话人家,而是人家在戏耍自己。

过了片刻,青年继续念道:“游戏之作,别无他意,莫怪,莫怪。”

众人顿时无语,打脸之后,还要再踩上一脚,真是狠呀。

良久之后,才有人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简直是视我们如无物。”

“没错,就算是钱主簿的朋友,也不能这样辱没人。”立即有人附和,义愤填膺。

故意写首儿戏般的诗文,讽刺的意味那么浓厚,分明是看不起大家,那些青年才俊心高气傲,怎么能够咽下这口气。

士气可用,学政目光闪烁,捋着微白的胡须,扬声问道:“那么,你们准备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是……”

咦,好像真的不能怎样,施之以武?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真敢说出来,就算不用顾及钱主簿的反应,几个先生肯定先把自己收拾了。

那么,只有比之以文了,然而,他却不给机会,戏弄众人之后,立即溜之大吉,让青年才俊们恼羞成怒之余,心里更加憋气。

“没有办法了吧。”学政淡然说道:“钱主簿的朋友,那么应该也是仕途中人,看不上你们这些小举子,这也是正常之事……”

多年的知交,丘夫子岂能不知学政的想法,立即帮腔说道:“的确如此,你们没有让人另眼相看的成绩,出了荆州,谁知道你们是谁,天下之大,英才层出不穷,到了京城,你们就明白,自己根本不算什么。”

“学政、丘夫子,明年,我必然考上进士,名扬天下……”

“我也是……”

自信也好,自傲也罢,反正见到学生弟子,斗志昂扬的模样,几个老者欣然而笑,没有再打击,反而开口赞扬起来,也算是现学现卖。

与此同时,遁出厅外的韩瑞,很悲剧的发现,自然似乎是迷路了。

不要怀疑,溜出去的时候,为了避开众人的注意,特意选了条灯笼不多的走廊,本身又没有来到这里,昏昏暗暗的,走了片刻,自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了。想了想,韩瑞决定不走了,免得被家丁仆役之类的,当成了飞贼,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要多悲剧,就有多悲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顾右盼,发现走廊旁边,有个小凉亭,依着水池,天上的月亮,印在水中,池水平静如镜,水中之月,显得格外的皎洁,清幽宁静,有种深沉的意境。韩瑞慢慢走到亭中,扶着栏杆,清爽的夜风,徐徐吹拂,吹散了身上的酒意,非常舒适。

月夜,十分静谧,阵阵虫鸣之声,此起彼落,更加显得环境清幽,韩瑞低头,凝视水中月亮,清风吹起了一池清水,波纹涟漪,月亮变幻,朦朦胧胧,恍恍惚惚,依稀之间,韩瑞好像见到了远在长安的家人。

忽然,不知在何处卷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凉亭附近的树叶哗啦啦的呼呼作响,池水摇晃,涟漪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绞碎了水中的月亮,韩瑞恍惚回神,轻轻嘲笑道:“都是月亮惹的祸……”

“狂风骤起,那是风伯的事情,与月亮何干?”清嫩甜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突兀传来,韩瑞就算没给吓出心脏病,感觉也不好受。

韩瑞慢慢的回身,却见走廊之上,有个娇小的身影,月光朦胧,烛光幽暗,不能清晰看清她的容貌,只是勾勒出模糊的轮廓,身穿印花彩罗襦裙,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记得,钱丰没有妹妹呀,韩瑞眨着眼睛,仔细回忆……

见到韩瑞沉默不语,走廊上的小女孩招着小手,脆声道:“诶,你是谁,赴宴的客人?怎么来到这里了。”

“为什么不能来?”韩瑞问道,想到某种可能,心里大汗淋漓,钱丰成亲,娶的妻子,该不会是她吧。不可能,韩瑞连忙摇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逐出脑海,毕竟钱丰平时的言行举止,根本没有流露出喜爱萝莉的癖好。

“这里是后园,没有主人家的邀请,你怎能随便进来。”小女孩说道,同时迷惑不解,“你摇头做什么?“

“你怎知主人没有邀请我来。”韩瑞微笑,试探说道:“再说了,你也不是如此,我记得,钱主簿家里,好像没有女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再过不久,就有了。”小女孩脆声道:“不和你说了,你快些离去,不然给人看到,把你当成飞贼,揪到官衙严办。”

“……不要唬人。”韩瑞微笑说道:“我是钱主簿的客人,谁会拿我。”

小女孩清亮的眼瞳,悄然转转了下,在昏暗的夜里,泛着晶莹光泽,脆生生的威胁说道:“哼,私闯内宅,意图不轨,可是很大的罪过。”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说。”韩瑞故作惧怕道:“我怎么意图不轨了?”

“就是……就是,意图欺负我。”小女孩小脸微红,得意说道:“哼哼,你觉得,人家是信你,还是信我。”

韩瑞咋舌,现在的小孩,越来越早熟了,笑了笑,忽然慢步上前,小女孩慌乱的退步,心虚道:“你…想怎么样,我要叫人啦。”

“放心,小不点,我没兴趣。”韩瑞目光轻掠过,轻笑说道:“如你所愿,我走了。”

见到韩瑞转身,顺着走廊前方,慢慢地走了,片刻消失在角落,小女孩这才松了口气,雀跃的跑到凉亭之中,欣赏着池中的月亮,嘀咕说道:“谁让你占我了的地方,算你识趣,不然叫姐夫来收拾你。”

看了片刻月亮,小女孩越想,越是不满,小手摸着头顶,轻轻比划了下,小声报怨起来:“什么小不点,人家也很高呀,咦,不对……”

突然醒起,那人临走之时,目光在什么地方掠过,小女孩双手环臂,抚住胸前青涩小巧的椒峰,又羞又怒的咒骂道:“坏人,无赖,登徒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家还小,自然不大……”呢喃软语,似有若无,伴随着夜风,飘荡在空中,悄无声息的消逝,青春少女的心思,真是如风如云如雾,令人琢磨不透。

顺着走廊转了圈,就见到厅阁,好像又回到了原地,韩瑞摸着鼻端,怀疑自己的方向感,是不是出了偏差,浪费了不少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干脆进去,与钱丰会面,反正明天,众人也应该知道自己来了,提前知道而已,也不算是泄露天机。

况且,就算是泄露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是不胜其烦的应酬而已,盘算了下,韩瑞打定主意,立即侧身,准备绕步向厅中走去,不料却与某人打了个照面。

天上月光明亮,地上烛光如昼,照耀得非常清晰,看到眼前之人,钱丰终于没再怀疑,嘴角轻轻抽动,平常问道:“你来了?”

“嗯,酉时就到了,风尘仆仆,特意冲了个冷水浴,换了干净衣裳,匆匆过来,到了半路才发现,不认得路,幸好遇到了个书呆子,好心带我过来,恰好,赶上了晚膳,你家厨师的手艺不错,就是朱萸放多了,有点儿辣……”韩瑞有些回味了下,谆谆告诫说道:“下次,你记得提醒他,少放些,味道就合适了。”

钱丰啼笑皆非,迈步而去,张开双臂,狠狠的勾勒韩瑞的肩膀,笑斥道:“混蛋小子,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诸多要求……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来信通知。”

“想给你个惊喜。”韩瑞微笑道。

“喜没有,就是惊到了,都快要当爹了,还这样玩,有意思么?”

“很有意思……”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已深,天上群星闪烁明灭,夜色朦胧,薄冰般的月光撒落庭院,仆役婢女,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人,心中自然充满了好奇,来客是谁,居然使得郎君有别于平日的沉稳,放声欢笑,想来应该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吧。

“你怎么来了?”钱丰责怪道:“弟妹现在有孕在身,你不在旁边陪同照顾,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韩瑞翻着白眼,埋怨道:“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当成了儿戏,在信上写得不清不楚,没有办来,我只能亲自过来,看个究竟了。”

心中暖和,有些感动,钱丰轻笑道:“没看出来,我是在故弄玄虚吗,解释的书信,前天已经送去给你了。”

“没事,反正我也不是专程来看你的。”韩瑞笑嘻嘻道:“身负皇令而来,看你只是顺便而已,不要太感动。”

“……料到了,估计你也没那么够义气。”钱丰鄙视了下,眼睛深处掠过一抹怪异之色,若有所思道:“是不是,跟着朝廷的使团,前来探慰大都督的?”

韩瑞微笑摇头,钱丰奇怪道:“那你是……”

“什么跟来,太小瞧人了,我可是带队而来的。”韩瑞笑道,十分明显的暗示。

朝廷遣使,只是下了个文书,说明前来的目的,简单的提到,其中有太常博士、太医署御医等官员,至于人数名字,不会详细标列,所以荆州的地方官员,只是知道,朝廷有这些官员来了,具体是谁,叫什么名字,就不得而知了。

带队的是太常博士,钱丰脑筋转得快,立即明白过来,惊声道:“你又升……”

“嘘,小声点儿,注意影响。”韩瑞轻笑道:“低调些,免得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低调。”钱丰幽怨的瞥视,怨天尤人道:“你是怎么做官的,升级像是玩耍似的,才几个月而已,就蹭蹭蹭的往上跳,也不给人家留点儿追赶的盼头。”

“我也不想啊。”韩瑞揉了下鼻唇,不好意思道:“本来,在将作监做得好好的,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可以使唤,可是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就把我调到太常寺去了,不仅事多,而且人少,出行之时,连排场都摆不起来,不像你,出个门,就是三班衙役开道,前呼后拥,士绅百姓见了,张口明公,闭口坐堂的,令人羡慕。”

“太常博士之职,极为清要,令人向往,你居然不满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钱丰没好气道:“而且,你说的是县令,我只是个小主簿,没那么好的待遇。”

“差不多,差不多。”韩瑞笑道:“县令家里门可罗雀,然而你这里门庭若市,不是比他还要威风。”

“嘘,小点声,心里有数就行,不要明说,注意影响,我还要在人家底下讨饭吃呢。”钱丰郑重说道,装模作样的观望四方,唯恐旁人听见似的。

“好了,不要打趣。”韩瑞轻笑道:“嫂子可在……算了,夜阑人静,有些不合适,我明天再来见礼吧。”

钱丰皱眉道:“怎么,这就走了?”

“不走不行,明天还要忙正事。”韩瑞揉了下额心眉间,驱逐疲惫之意,懒洋洋说道:“本来还想与你秉烛夜谈的,可是舟车劳顿,又喝了点酒,脑袋晕晕沉沉的,却是熬不住了,借你几个人,送我回驿站吧。”

“不用走了,在这里留宿,清晨早起,再回驿站也不迟,耽误不了正事。”钱丰板着脸说道:“来到这里,你还客气。”

“谁客气了,就是在等你这句话。”韩瑞微笑道:“找个能躺下的地方,让仆役随便收拾就可以了,不要麻烦,来了这么多客人,你可不能置之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钱丰点头,连忙招来仆役,其实两人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时机不对,不过也不要紧,反正韩瑞也不可能明天就走,待办妥事情再叙也不迟。

见到钱丰招手示意,旁观的仆役连忙上前问道:“郎君,什么吩咐?”

“带他到我卧房休息。”钱丰说道:“好生服侍。”

啊,仆役愕然,以为自己听错了,韩瑞也眨着眼睛,轻笑道:“三哥,原来嫂子真的不在呀。”那么,刚才见到的那个小女孩是谁?

“还没成亲呢,怎么会在这里。”钱丰笑骂道:“心思龌龊的家伙,睡你的觉去吧。”

“不信你没有这种想法,多半是被我点破心思,恼羞成怒……那我去了。”韩瑞轻笑,一动不动,钱丰顿了下,朝仆役轻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带路。”

仆役打了个激凌,慌忙引手道:“这位公子,这边请。”

“……真累了。”伸手抚嘴打了个阿欠,韩瑞声音懒散道:“我先睡了,好好养精蓄锐,明天再慢慢的拷问你,事前没有丝毫的动静,现在不声不响就要成亲了,看你怎么狡言糊弄,蒙混过关,不要以为只是我想知道,叔父、婶婶肯定也十分感兴趣。”

“臭小子……”钱丰哭笑不得,揉着下巴,该怎么应对,这的确也是个问题。

一边考虑,钱丰慢慢回到了厅中,这个时候,由于几个老者的激励,那些青年才俊也重新恢复的斗志,认真聆听几个老者评点诗文,气氛也算是比较活跃,见到钱丰回来,纷纷开口叫唤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主簿。”王宗茂轻步上前,小心翼翼道:“刚才那位兄台……是否与你相识?”

“自然。”钱丰笑道:“王公子,真要谢谢你带他过来。”

“不敢……”王宗茂连忙摆手,诚惶诚恐道:“只是恰逢其会,应该的……”

钱丰目光掠过,微笑道:“是不是,有事问我?”

“那位兄台……走了?”王宗茂低声问道,颇有几分羞愧之意,虽然只是巧遇,但是若不是那人,自己恐怕不能进来参加宴会,与自己带路相比,自然是自己欠下人情,然而在几位先生的追问下,居然什么都说了,尽管这些信息,没有丝毫的用处,但是也不能掩盖自己,忘恩负义的表现。

沉吟了下,钱丰微笑,什么话也没说,其他人自然当他是默认了。

适时,有个青年忍不住问道:“钱主簿,刚才那人……仁兄,是什么人?”

“钱主簿的同乡,亲戚,朋友?”

“莫不是仕途中人?”

“江南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帮青年七嘴八舌的追问起来,也未必是探出韩瑞的身份,就要准备报复什么的,不过是好奇心作祟,最起码要知道,到底是谁戏弄了自己。

“诸位……”钱丰扬声,以为他要解释,众人也慢慢安静下来,慢慢的环视厅中,钱丰微笑道:“不用问,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卖关子与吊人胃口差不多,是大家非常痛恨的事情,然而,钱丰不愿意透露口风,众人也不能逼迫他开口,只得化痛恨为酒量,轮番上阵敬酒……

一夜,漫长而又短暂,五更时刻,东方的天空,微微呈现白色,太阳没有升起,荆州城仍然笼罩于晓雾之中,鸡鸣响亮,韩瑞习惯性的睁开眼睛,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的醒时迷糊,想到今天的任务,立即翻身起榻。

随手拿起衣服,慢慢穿着,打量着陌生的卧房,席案摆放整齐,丝纱幔帘的布置,简约素雅,一些精巧的物饰点缀其中,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依稀有淡淡的清香弥漫,肯定不是出于钱丰之手。

看了两眼,衣服也穿好了,韩瑞快步上前,放下了木栓,拉开了房门,走廊两侧,已经有仆役端水捧巾等候,见他开门,立即行礼问候:“公子早安。”

“三哥……你们郎君起了没有?”韩瑞含糊问道,在仆役的服侍下,仔细的洗漱。

递上了干净毛巾,仆役恭敬答道:“没有,在厢房休息。”

韩瑞轻轻点头,抹净了脸上的水渍,来到镜台之前,重新束发,一切整理妥当,慢慢的站了起来,随意说道:“我先走了,待他醒来,就告诉他,中午,或者下午,我再过来。”

“公子慢走,不如先用早膳……”仆役十分客气,只要不傻,就知道,眼前之人与郎君的关系亲厚,哪里敢怠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了,事急,耽误不得。”韩瑞摇头说道,走出房门,凭着记忆,向前院大门走去,仆役也不敢阻拦,连忙随行,在前面引路。

走了几步,路过凉亭之时,想到昨夜的情景,韩瑞会心微笑,开口问道:“对了,宅里是不是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娘子……”

仆役错愕,立即意识到是在问自己,眨了下眼睛,就要回答之际,远远的,就传来管家欣喜的声音:“韩郎君,真的是你。”

“钱贵”韩瑞望去,立即笑道:“几月不见,愈加红光满面,春风得意,风采照人啊。”

“韩郎君,你这样说,分明是让我无地自容啊。”钱贵快步走来,笑容不歇,奉承道:“你才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少来捧我。”韩瑞笑骂道:“去拍三哥的马屁比较实在,至少能给你涨薪俸。”

钱贵笑眯眯道:“只要你说句话,郎君肯定同意给我涨……”

“不瞎扯了。”韩瑞微微摇头,微笑道:“事急,先走了,午后再来。”

“明白。”钱贵也干脆,连忙叫唤道:“备车……”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荆州城傍倚长江,城墙盘旋于湖光水色之中,依地势而起伏,顺湖池而迂回,蜿蜒伸展,状若游龙,分为三层,外边是水城,中间是砖城,里面是土城,清晨时候,朝阳慢慢升起,轻淡的雾气稀薄散尽,古老的城池,又重新热闹起来。

勤劳的百姓,已经早起,轻手轻脚的忙碌起来,一辆马车,顺着宽敞的坊巷,悠悠的朝着城东驿站而去,马脖上系着银铃,滴答的蹄声,伴随着清脆的铃声,在街巷回荡,路过的行人见了,心中奇怪,谁家的贵人,大清早就起来,急着去哪?

不久之后,马车在驿站停了下来,车夫上前敲门,过了片刻,一个杂役,懒洋洋开门,抚嘴打着阿欠,含糊道:“这么早,来做什么……”

“可以了,你回去吧,代我谢谢钱管家。”韩瑞也下了车,打发车夫回去之后,举步走进厅中,随口问道:“昨天来的朝廷使臣,醒了没有?”

杂役揉搓着眼睛,看着韩瑞,依稀有几分印象,好像是朝廷天使里的大官,慌忙行礼,小心翼翼道:“小人在这里看门守夜,却是不知。”

“嗯,吩咐厨房,准备早膳吧。”韩瑞说道,向院落厢房走去。

杂役连忙应声,匆匆忙忙,叫醒还在沉睡的驿站书吏,听到杂役的转述,本来还有几分怒火的书吏,犹如给泼了盆冷水,完全清醒起来,连脸都不洗了,随手抓了件衣服,把其他小吏、杂役全部叫醒,来到厨房,随之就是阵阵锅碗瓢盆的嘈杂声响……

当热气升腾的早膳,整齐的摆放在厅中案上之时,韩瑞带着丁太医等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脚踏实地,安稳的大睡一晚,众人的精神不错,神采奕奕,终于有了点儿朝廷使臣的气度,不像昨天,风尘仆仆,满脸憔悴,好像是监牢里出来的囚犯似的。

精神焕发,自然是食欲大振,吃什么都香,三两下解决了几块糕饼,丁太医笑眯眯道:“韩博士,说起来也是怪事,昨日晚餐,也有这种糕饼,可是吃起来,如同嚼蜡,什么味道也没有,还在怀疑,是不是这些官吏糊弄我们,现在再次品尝,却是别有风味啊。”

“不错,清香滑嫩,入口即溶,似乎有鱼的味道。”有人附和起来。

“诸位天使喜欢就好。”驿站的书吏在旁笑道:“这是我们荆州江陵县的物产,名为鱼糕,相传为舜帝妃子女英所创,用鱼、肉、莲子粉等蒸成,吃鱼不见鱼,鱼含肉味,肉有鱼香,两者相辅相成,也是难得的美味。”

“大家觉得不错,那就再来两盘。”韩瑞笑道,反正糕片精巧,一盘才几块,多来两盘,应该吃得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吏笑容可掬,连忙应声退下,兴冲冲出了厅门,外面有人进来,差点撞上了,书吏急忙停步,就要张口斥喝,看清来人的容貌,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点头哈腰道:“冯长史。”

“毛糙。”冯长史轻斥,皱眉道:“急急忙忙的,要去做什么?”

“天使觉得鱼糕美味,吩咐小的去端几盘来。”书吏惶恐不安道,额头隐约冒汗,冲撞了上官,后果很严重啊。

幸好,冯长史大度,不会与小吏计较,直接挥手道:“去吧。”

“喏。”书吏大喜过望,鞠躬行礼,连忙退了几步,转身而去。

一点小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冯长史迈步进了厅中,掀开珠帘,扬声笑道:“诸位天使,在下又来打扰了。”

“冯长史。”韩瑞等人,也没有怠慢,连忙起身相迎,毕竟按照级别,人家身为都督府长史,好歹也是四品官员,地位还在众人之上,人家客气,大家也不能失礼。

“冯长史,是否用了早膳?”韩瑞适时发出了邀请:“快些入坐,荆州鱼糕的滋味不错,清香爽口,颇为开胃。”

冯长史也没有拒绝,欣然答应,自然有杂役在韩瑞的旁边,多加了个席案,摆上杯筷,奉上了早膳,冯长史动了下筷子,意思意思,又放了下来,随即笑道:“诸位天使,昨夜睡得如何?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加见谅。”

韩瑞笑了笑,低头不语,没在这里过夜,自然没有发言权。

细嚼美味的鱼糕,慢慢的吞进肚中,丁太医微笑道:“很好,这么多天来,就是昨晚,睡得最是踏实。”

“呵呵,丁太医所言甚是,以前经常在半夜醒来,听到阵阵浪涛之声,船舱又晃荡不安,心里跟着七上八下,哪里还睡得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可怕的是,好不容易睡了,一个浪荡,船身摇晃,身子也跟着滚动,脑袋就撞上了舱壁,你们看,直到现在,还肿着瘤子……”

“呆子,干嘛不拿绳子把自己绑起来。”

“咦,居然忘记还有这招……”

一帮官吏嬉笑打趣,早餐的气氛愉快,冯长史也趁机说了些关于荆州的奇闻逸事,风景美食之类,谈笑风生,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餐毕,小憩了片刻,韩瑞收敛笑容,肃容说道:“诸位,回房更衣,准备去拜望晋阳公。”

“喏。”一帮官吏齐声答应,纷纷散去,过了片刻,换好了官袍,提拿着李世民赏赐给武士彠的各样礼物,来到庭院集合。

一个书吏,拿着详细清单,仔细的对照检查,一切无误之后,韩瑞轻轻点头,率先前行,不紧不慢,走出了驿站。

这个时候,驿站前的街巷之中,在冯长史的安排下,来了不少官吏、士绅,毕竟是代表天子而来,地方官员自然不敢怠慢,仪仗军卫,声乐伎人,见到韩瑞等人出门,立即敲起了牛皮大鼓,吹起了喇叭,还有十几个小姑娘翩翩起舞,场面十分热闹。

所以说,从古到今,对于面子工程,不管是官是民,都非常的讲究,只要上头有需要,无论什么花样,都可以想得出来,办得细致,韩瑞不置可否,但是也不会标新立异,阻止人家的欢迎仪式。

冯长史又冒了出来,微笑道:“请天使上马。”

一匹浑身雪白颜色,体型健硕,四肢骏长的宝马,在小吏的牵引下,慢慢的走来,模样很是温驯,韩瑞打量了眼,心中猜测,这是要夸街巡游了?

实际上,韩瑞没有猜错,而且,他也不准备拒绝,也不能拒绝,因为这个时候,他不是代表自己,而是皇帝,要是地方官员,不这样准备,就是对皇帝的不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时代的观念不同,在后世的人看来,这样的面子工程,纯粹就是浪费财力物力,根本没有必要,然而现在,皇权观念深入人心,人家前来欢迎朝廷钦差,多半不会以为耻,反而会引以为荣,觉得很是荣耀。

看到附近兴高采烈的官吏、士绅、百姓,韩瑞自嘲,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真的不怎么样,而且,也不知道,自己的醒,是不是醉的,韩瑞心绪飘飞,动作可不慢,翻身上马,拱手向四方示意,顷刻之间,鼓乐更加激烈了。

与此同时,都督府中,晋阳公武士彠的妻子杨氏,正指挥着府中的仆役婢女,打扫厅室,准备供桌香案,等候朝廷使臣的到来。

话说杨氏,不是武士彠的原配,当年武士彠,跟随李渊,打下了江山,武德三年之时,升正三品工部尚书,位列八座之一,名列政事堂,以本官检校左相宿卫的禁军,参加唐朝政令的拟订,号称宰相,称得上是武士彠人生最辉煌时期。

不过也有点儿不幸,他的原配夫人相里氏,可能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福泽,因病逝世了,毋庸置疑,那个时候,才四十出头的武士彠,可谓是位高权重,风光得意,续弦再娶,那是必然的事情。

按照门当户对的观念作祟,身为朝廷权贵的武士彠,再娶的妻子,地位自然不能过低,这也是抬高武氏身份的最好选择,然后由于种种原因,机缘巧合,身为隋朝宗室女的杨氏,就成了武士彠的新夫人。

尽管李渊夺了隋朝江山,鸠杀了不少前朝宗室,但是大家好歹也是亲戚,在没人能够威胁自己统治地位的情况下,对于某些杨氏子弟还是不错的,不仅没有反对武士彠与前朝宗室成亲,反而十分重视,派遣桂阳公主为媒,甚至为他亲自主婚。

总之,不管大家,包括当事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反正对于这件权势互补的婚事,每个人都觉得满意,既然结成了夫妻,孩子当然也就应运而生,先是诞下了长女,随后又在武德七年正月生下了次女,她,就是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武则天。

当然,杨氏不觉得自己的二女儿,有什么稀奇,相反,甚至有些失望,想到第三胎还是个女儿,杨氏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失落,轻轻叹气。

毕竟,无论是她,还是武士彟,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带着母亲高贵血统的嫡子,取代门第卑贱的前妻之子,成为武家的继承人,可惜,天不从人愿,已经连续失望了三次,已经年过五旬的杨氏,不认为自己还有这个机会。

眼睛掠过黯然之色,忽然发现厅门之前,有人蹑手蹑脚的经过,杨氏看了眼,立即板起脸叫道:“元庆,元爽,你们要去哪?”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士彠与前妻相里氏育有四子,其中两人夭折,只剩下二子,武元庆与武元爽,大家都可以想象,前妻之子与继母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融洽,尽管都不待见对方,但是怎么说杨氏也是武家的女主人,名义上也是两人的母亲,所以听到叫唤,再不情愿,武元庆与武元爽两人,还是乖乖的走进厅里,行礼问候。

杨氏皱眉道:“朝廷使臣就要来了,你们不在府中守候相迎,又要去哪里?”

“也没去哪,就是读书累了,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武元庆说道,并没有多少恭谨之意,不过,也不会笨到表现出真实的心思,只是平平淡淡,仿佛在面对陌生人。

习惯了这种态度,杨氏不至于生气,而且,家里来了客人,也要注意主妇的气度,免得让了看了笑话,所以,也是用同样的语气,慢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兄弟,就陪贺兰公子在后园赏景,待到天使来了,再出来相迎。”

兄弟两人对看了眼,也没有拒绝,纵然贺兰家族,现在没落了,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武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身份地位相当,也不存在谁瞧不起谁的问题,况且人家现在可是在越王府当差,前途广阔,要比他们两个嫡子中的庶子强多了。

今日结份人情,说不定以后,还要求到人家头上,抱着这个念头,武家兄弟也没有拒绝,是紧不慢的退了出去。望着武家兄弟的身影,想到卧室之中的武士彠,杨氏心里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在胸口,像是要透不出气来。

旁边的婢女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急声道:“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有些闷气。”杨氏轻轻摆手,抚案坐了下来,揉了下眉心,随口问道:“明则、明空起来了没有?”

“大娘子起了,二娘子……”婢女有些迟疑。

“明空怎样?”杨氏诧异,忽然反应过来,皱眉道:“又没回来?”

婢女微微点头,小声说道:“二娘子说要留下来看热闹,所以……”

“小孩子,看什么热闹。”杨氏怨声道:“明则也真是的,也不管下……算了,我自己和她说,你快去把大娘子叫来。”

婢女连忙应声,匆匆忙忙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布置得富丽堂皇、花团锦簇的客厅,杨氏不仅没有觉得有多少欢喜,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轻轻长叹,目光有些茫然。

地方官员,也清楚自己不会在任上滞留多久,所以住宅官舍,不会修葺得很豪华,都督府也不例外,府邸围墙并不很高大,但曲折迂回,亭阖廊庑,布置得十分雅致,真可说是幽静的居处。

后花园中,花草树木繁茂,郁郁葱葱,在秋阳的照射下,散发出馥郁的气息,和风习习,吹在身上,懒洋洋的,很是舒适,又有点儿清凉舒爽,十分提神。

对于园中的景观,熟得不能再熟,武家兄弟早就腻味了,所以带着贺兰安石在园中走了半圈,就在池子旁边的小亭子中坐下,武元爽开口说道:“贺兰公子,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明天有空,我们带你到城外,划舟赏景,更加有趣。”

“元爽,大家是世交,不用公子长,公子短,那么见外,直呼我名字即可。”贺兰安石微笑道:“我虽然长居长安,但是对于荆州的山水,却也是闻名许久,我看也不用等到明天,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也成。”

武元爽有些为难,武元庆在旁边说道:“贺兰……安石兄,待会朝廷使臣要来,我们兄弟要留下作陪,所以……”

“看我,糊涂了。”贺兰安石拍额说道:“差点忘记这件正事了,没错,陛下听闻晋阳公身染重病,特意派了太医前来诊治,两位也不用担心,相信经过太医的妙手,晋阳公必然会安然无恙,身体康愈。”

“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武家兄弟点头,态度却有些含糊。

贺兰安石目光闪烁,心中慢慢升起了疑团,昨天到现在,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情,都督府的主人,晋阳公武士彠,身患重病,卧榻不起,可是府中上下,却不见有多少的悲戚之色,武家兄弟……

的确有理由不伤心难过,毕竟若不是运气好,杨氏没有生下儿子,恐怕武家爵位的继承人早就移位了,即使如此,武士彠身患重病,却没有指定,两人之中到底由谁继承自己爵位,也可以想象,两人的心情,是何等的糟糕,不关心武士彠的病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至于那些仆役、婢女,要是武士彠是个脾性暴烈的主人,经过打骂他们,武士彠得病,对于他们,反而是种解脱,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感到悲伤。然而,将以上人排除在外,作为武士彠妻室的杨氏,也没有多少悲意,那不得不让人生疑了。

难道是由于杨氏生不出儿子,所以夫妻两人翻脸了?贺兰安石暗暗推测,表面上却笑容满面,犹如春风般和煦,与武家兄弟谈笑风生,借机观察两人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根据观察,贺兰安石得出结论,要么就是武家兄弟,生性凉薄,对于父亲漠不关心,要么就是武士彠根本没生病,不然,两人不会没有丝毫担忧之意。

问题在于,昨天前来拜访的时候,也见到了武士彠,看他脸色蜡黄,一脸暮气,双眼无神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装病,所以反推,武家兄弟的人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以利用,不能深交,贺兰安石微笑,微不可察的,多了两分疏远,武家兄弟却是没有察觉出来,依然兴致勃勃的,介绍荆州的湖光山色。

“安石来得也是巧,而今正是洪湖鱼鲜肥美的时候。”武元爽热切说道:“不能错过……”

贺兰安石笑了笑,却是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致,就要措词推托之时,不经意之间,抬头看了眼前方,顿时楞住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花树之中走过,青翠的树木空隙之间,露出了曼妙婀娜的身姿,一袭湖色襦裙,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绾起,下垂了几缕,随着袅袅莲步,轻轻摇曳,裙角飞扬,恍若翩翩飞舞的美丽蝴蝶。

峨眉淡扫,脸蛋娇媚如月,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仿佛才从*梦中醒来,一双纤手皓肤如玉,纤手轻轻捋了下青丝秀发,可能也是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眸光轻瞥而过,美目流转,犹如水晶,泛出淡淡光泽,却有几分慵懒的气息。

其实,这只是少女下意识的行为,根本没有特别的含义,然而,刹那间,贺兰安石好像是给闪电击中了,身体酥软,沉醉于少女美丽的容颜之中,目光痴迷,呆呆的看着少女慢慢远去的身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安石、安石……”

武元爽叫唤了半响,贺兰安石才恍惚清醒,突然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两位兄长,刚才那位娘子,是……”

“舍妹,武家长女。”武元庆回答,好像也看出点苗头,补充说道:“已经许人了。”

“什么?”贺兰安石失声道,一颗心顿时为之破碎,低头叹气,失魂落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元庆沉默不语,缘分天定,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反悔吧。然而,旁边的武元爽却不这么认为,在旁边叫嚷起来:“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又没有三书六礼,怎么算是许人了,况且……不是没有同意么。”

寂灭的心,重新点燃了希望的火焰,贺兰安石惊喜道:“元爽,谁没有同意什么?”

武元爽就要开口,就在这时,一个仆役匆匆奔了进来,行礼说道:“两位公子,朝廷使臣到了,夫人请二位公子前去相迎。”

“安石,我们走了,待会再与你解释。”武元爽说道,与武元庆快步而去。

贺兰安石伸手,却不好挽留,只得在原地走来走去,抒解烦躁的心情,第一眼见到少女,贺兰安石就已经确定,她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可是为什么,偏偏就许人了……不对,只要没有成亲,还有机会……

与此同时,都督府前,中门大开,武士彠卧病在床,杨氏是女眷,肯定不会出来,所以只能由武家兄弟出面,迎接韩瑞等人。

在阵阵鼓乐声中,韩瑞骑马而至,深青颜色的官袍,在阳光下泛着紫光,所谓近朱者赤,平时往来的,多是达官权贵,潜移默化之中,韩瑞的言行举止,自然也沾染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那是属于上位者的风范。

这也就是为什么,冯长史觉得韩瑞来头很大的原因,武家兄弟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未等韩瑞落马,就连忙上前,施礼道:“拜见天使。”

这个时候,冯长史走近,悄声提醒两人的身份,韩瑞轻轻点头,轻跃下马,拱手回礼,微笑说道:“两位公子有礼了。”

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在潜意识之中,两人觉得,既然是朝廷使臣,那么肯定是朝中的大官,居然这么客气,真是荣幸之极。

寒暄了几句,在武家兄弟的恭请下,韩瑞带着丁太医等人,欣然走进了都督府中,绝对没有想到,进去之后,会发生很意外、很狗血的状况。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三十七章天使叫韩瑞

朝廷使臣前来,武家上下,自然十分重视,洒水净尘,披红挂绿,走道上摆着新摘鲜花,就差没有张灯结彩,燃放爆竹了,进了大门,就是前院,中间搁放着供桌香案。

接下这趟差事之前,韩瑞已经详细了解传旨的礼节,也不怯场,慢慢的走到香案之前,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赤锦龙纹圣旨,冯长史与武家兄弟见此情况,连忙肃容,与众人躬身行礼,安静恭听。

就算没传过圣旨,但是至少也见过别人宣读圣旨,却也不缺经验,所以韩瑞神态自若,吸了口气,朗声诵读起来,内容无论是,回顾了晋阳公武士彠,大大小小的功劳,承认肯定褒奖,希望晋阳公好生养病,身体康复,继续报效朝廷云云。

之后,就是各式各样的宫廷礼品,绢锦丝绸,人参鹿茸之类,反正在对待功臣的事上,李世民绝对不会吝啬财物的。

“臣等谢恩,陛下万岁。”

武家兄弟齐声呼喊,恭敬伏拜,这才从韩瑞手里接过圣旨,然后,恋恋不舍的交给旁边的管家,估计,待会连同那些御赐礼物,就会出现在杨氏手中。

圣旨传达,等下再见到武士彠,让丁太医出手诊治,不管能不能治愈,也算是完成任务,韩瑞的心情舒畅,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带着几分沉痛的脸色,忧声说道:“两位公子,晋阳公的身体情况,到底怎样了,陛下非常关心,特意差遣太医院的丁医官前来诊治……”

“陛下厚恩,武家上下,莫不敢忘。”武元庆感激涕零,朝着长安方向再拜,这才说道:“父亲情况不好,请很多名医前来,都没有效果,着实令人担忧。”

武士彠是死是活,韩瑞自然不会在意,要是世上没有武家,说不定心里更加欢喜,就不用头痛应该怎么对待武家二娘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领了差事,还是要走个过场的,所以韩瑞也陪同叹息了声,沉重说道:“武公子,你看,什么时候合适,让丁太医去为晋阳公治病,而且在下奉旨而来,也要当面向晋阳公传达陛下慰问之意……”

“这个……”武元庆迟疑不决,不是不想答应,而是这种事情,轮不到他来做主。

冯长史也颇了解武家的事情,见到武元庆为难,立即开口说道:“想来此时,都督也该醒了,公子何不前去请示。”

“冯长史所言极是,我马上就去。”武元庆连忙点头,转身要走,突然又回身,颇有几分尴尬道:“请天使到厅中稍坐。”

“武公子客气了。”韩瑞笑了笑,在武家兄弟的引请下,与丁太医等人,走进了布置得富丽华贵的客厅,分席安坐,自然有婢女奉上时令果瓜,又客套了几句,示意弟弟留下陪客,武元庆退步而出,找杨氏汇报此事。

可能是比较少接待客人,特别是像韩瑞这样的贵宾,更是没有经验,武元爽表现沉闷,只是听冯长史与韩瑞聊天,根本没有意识要参与进来。

虎父犬子,冯长史心中摇头,既然知道人家是朝廷使臣,来头肯定不小,这么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居然视若无睹,也不知道交好,也难怪武都督到现在,都没有指定继承人的意思,才能如此平庸,能支撑得起武家门楣吗?

别人的家务事,也轮不到自己指手画脚,念头掠过,冯长史继续与韩瑞闲聊,天南地北、经史典籍、朝廷政事、包罗万象,看似杂乱无章,其实也是某种试探,结果却让冯长史坚信自己的判断。

别看人家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对于朝廷、地方,各种事情非常了解,甚至连一些比较隐秘的朝堂动向,都知之颇深,不是普通的官员,能够知道的,要说韩瑞没有丝毫的背景,冯长史第一个不信。

当然,尽管知道,但是已经身为地方大员,冯长史还是比较自矜的,奉承讨好、拍马屁之类的事情,自然不屑为之,不过态度愈加的客气,就在所难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武元庆返回,身后多了个贵妇人,正是杨氏,身穿绚丽的花钗礼衣,芙蓉色的广袖衣,绣五翟凌云花纹,色泽如花鲜艳,光艳如流霞,透着华美的贵气。

已经年过五旬,不过这个时代的贵妇人,似乎比较懂得保养,画的是远山黛,脸上薄施胭脂,岁月的痕迹,存留不多,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而已,仍然可以看到犹在的风韵,也可以推测,年青时候的杨氏,应该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女。

也难怪当年,位高权重的武士彠,愿意娶这个与他年龄相当的杨氏,想来,除了门第的观念,以及自抬身价的因素之外,杨氏的美貌,也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母亲是美女,女儿相貌自然也不差,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十岁的武则天,能够把李治迷得神魂颠倒,天生丽质,加上有心机,又有手段,自然无往而不利,韩瑞心里嘀咕,反应也不慢,已经站了起来。

适时,也不用武元庆引见,冯长史已经叫唤道:“拜见杨夫人。”

“冯长史多礼了。”杨氏优雅回礼,看了眼韩瑞,稍微欠身道:“妇人见过天使。”

“不敢……见过杨夫人。”韩瑞躬身回礼,人家这个夫人,绝对是名副其实,正经的朝廷封号,名义上的地位,远在自己之上。

“杨夫人。”丁太医等人也乖乖行礼叫唤。

正室夫人出来了,厅中的席位自然要重新调整,韩瑞与冯长史位置没有变动,就是武家兄弟沦为配角而已,取而代之的自然是杨氏,到底是隋朝皇室出身,言辞谈吐,举手投足之间的风度,不是两人可以比拟的。

想当年,在长安贵妇人之中,杨氏也应该是其中的风云人物,而今,只是在荆州之中,与地方官员,士绅富豪的女眷交往,心里应该很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猜测,却听杨氏说道:“天使看起来很是面善,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

“下官韩瑞,奉旨前来探望晋阳公,多有打扰,请夫人莫要介意。”韩瑞说道,面善什么的,多半是搭讪的矫段,自然没有在意。

杨氏的反应,也证实了这点,只见她轻微低头想了下,朝中姓韩的达官权贵,真的没有几人,这般说来,应该只是错觉,随即释然笑道:“怎会,陛下日理万机,仍然记着武家,那是我等的荣幸……”

虽然有点虚情假意,但是其中,绝对没有反讽的意味,不过韩瑞听起来,却十分别扭,真的记得武士彠,也不会等到他病重的时候,才派人前来安慰,早就调回长安重用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是必然的道理,诸如长孙无忌等人,辛辛苦苦的,扶了李治上位,可是没过几年,就人头落地,满门抄斩,武则天只是个诱因,说白了,还是顾及长孙无忌的权势,由此可见,长孙皇后是多么的远见卓识,知道身为外戚,却位极人臣的后果。

可惜,她在的时候,还能使出女人的妩媚手段,让李世民打压长孙无忌,可是待她死后,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两人,完全忘记了她的嘱咐,长孙家才落得了悲剧的下场。

当然,现在事情有了转机,长孙皇后身体渐好,李承乾表现极佳,得到李世民与朝臣的赞赏,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历史到底如何演变,韩瑞非常期待,不过,在此之前,如果能够把危险扼杀于萌芽状态,那么更加保险了。

韩瑞低头垂视,掩饰心中的莫名冲动,如果,没有武则天,没有大周,自然不会有风流皇帝唐玄宗,更加不会有安史之乱,即使到了最后,避免不了出现藩镇割据,但是至少会晚上数十年,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改变历史的刺激,创造历史的自豪,在这一刻,从所未有的强烈,手掌笼袖,叉指缠握,关节发白通红,阵阵疼痛,使得韩瑞慢慢的冷静下来,笑容和煦,继续提出要与武士彠会面的请求。

“夫君身体不适,医者说了,不能见风,而且生人勿近,现在卧房休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当韩瑞以为,杨氏准备拒绝之时,却听她颇为歉意道:“所以,只能让韩天使与太医前往,其他人……”

“应该的。”韩瑞赞同说道,吩咐其他官吏留下来等候,心里却打起了鼓,生人勿近,别是什么传染病,看来,待会还是要小心行事,不然沾染上了,那就麻烦了。

“两位,这边请。”杨氏起身,在前面引路。

韩瑞轻声言谢,带着丁太医跟行而去,武家兄弟与冯长史,就留在这里,招呼那些官吏,才聊了几句,忽然听到武元爽啊声大叫起来。

“元爽,何事这么失礼。”武元庆皱眉道,怎么说也是公卿之子,多少也要注意礼仪,大呼小叫的,不成体统,让人看了笑话。

“大哥,刚才没有听到吗。”武元爽兴奋道:“天使叫韩瑞……”

“有何奇怪的。”武元庆莫明其妙道:“不记得,我们认识姓韩的达官贵人。”

“大哥,是韩瑞……”武元爽有些急了,指着墙壁悬挂的篇幅字画,磕磕巴巴似的示意,笨拙的解释道:“那个韩瑞呀。”

“哪个……”武元庆顺势望去,顿时虎躯一震,忍不住纳头要拜……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

一首气势恢弘的帝京篇,洋洋洒洒,悬挂在厅中墙壁,笔锋勾勒,颇见功力,应该是书法名家的精心之作,不过,这不是重点,主要是,举世皆知,这首以为绝唱的帝京篇,就是韩瑞所作,诗句尽显华丽,又多有壮词,深受世人追捧。

都督府是武将官邸,悬挂这首诗,尽管难免有些附庸风雅的嫌疑,但是达官贵人之家,都有诗词字画点缀,自己却没有,岂不是落了下乘,反而惹人笑话。

况且,帝京篇的确是流传百世的佳作,当传到荆州之时,武家兄弟听到了,非常喜欢,立即备了厚礼,恳求城中的书法名家,在上等的锦帛上,临书泼墨,费时三日,终于将篇幅完成,兴冲冲的回家,更换了以前悬挂的曹植诗篇,武士彠见了,居然没有怪罪,可见心中,也颇为欣喜的。

适时,身在局中,听到韩瑞自报姓名,武元庆自然没有留意,现在得到武元爽的提醒,顿时反应过来,惊喜交集之余,也在怀疑,是否同名同姓?

“也是,这么年轻,不像是韩先生。”武元爽说道,心里有几分失望,名人名士,总是让人心中景仰的,多少有些想与之见面的意思,至于见了之后,心里会不会失望,憧憬破灭,那就另当别论了。

随同韩瑞而来的朝廷官吏,见到武家兄弟的反应,以及质疑,忍不住笑了,一个官吏悠悠说道:“武公子,我们不知道,京城是否还有其他与韩博士同名同姓之人,但是,你心里所想的,和刚才看到的,应该是同一人无疑。”

武元爽惊声道:“什么,他真的是……”

“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常博士。”武元庆喃喃自语,眼睛浮现难以掩饰的羡慕。

一帮官吏含笑点头,即使韩瑞取得的成就,与他们没有关系,但是此时此刻,同属朝廷使臣,却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旁边的冯长史,心里也有些诧异,韩瑞的名字,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没有往这方面琢磨而已,毕竟,在官场上,考虑最多的,不是对方的名气,而是官职、背景、权势等等,名气再响亮,只是得到表面的礼遇,实质上,理不理你,还要看官员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三国时期的名士祢衡,为人孤傲,看什么都不顺眼,开始的时候,无论是曹操,还是刘表,对他都非常客气,不过,祢衡这人,好像有毛病,见不得别人对他好,经常蹭鼻子上脸,指着两人大骂,结果可想而知,到了最后,让人像货物似的,推来让去。

到了黄祖那里,落得身死异乡的下场,尽管舆论都替他惋惜,指责曹操、刘表两人借刀杀人,谴责黄祖是粗莽匹夫,但是,无论怎么漫骂斥责,却不伤黄祖分毫,人家照样还是江夏太守,享受高官厚禄。

所以,也可以看得出来,所谓的名士,在当权者看来,只不过是一层华丽的窗纸,有用的时候,就拿来装点门面,要是没有用,戳破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就算知道韩瑞身负盛名,但是,冯长史看重的,依然不是韩瑞的才华,而是他的官职与前途。

立场不同,着重点自然有异,自然之理,当然,见到武家两位公子这么兴奋,冯长史也懂得凑趣,微笑说道:“晚上,荆州官吏士绅,准备设宴款待朝廷使臣,两位公子也可以前来参加,向韩博士表述心中仰慕之情……”

“大善”武元庆与武元爽,不加思索,立即同意下来。要是韩瑞在这里,肯定呸死冯长史,什么表述仰慕之情,乍听起来,好像他有什么特殊爱好似的。

突然,武元爽好像想起什么,连忙问道:“大哥,要不要通知几位先生?”

或者是有了杨氏的压制,没有享受到公卿之子的特权待遇,武元庆与武元爽两人,没有沾染多少纨绔公子的脾性,颇有几分尊师重道,听到韩瑞在此,联想到平时,几个先生对他非常推崇赞赏,自然而然,冒出这个念头。

“那是自然。”武元庆沉吟了下,眼睛闪现亮光,低声说道:“韩江淮驾临,也是荆州文坛盛事,要是在宴会之中,留下几篇传世之作,那么在场之人,包括我们,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当然是跟着名扬天下,或者流芳百世。一首好诗,不仅能让作诗之人,名声大振,而且连带着,在诗中提到的人物事迹,也被人熟知,反复诵唱。

荆轲、要离之类的刺客,要不是司马迁的史记,恐怕没人知道他们的名字,曹植的诗篇,多次提到并州游侠儿,直到现在,依然让并州的游侠儿以为傲,韩瑞的少年行,更得让长安少年脸上有光,聚会的时候,不喝新丰美酒,不唱吟两句相逢意气为君饮,旁边的人肯定会鄙视之极。

这就是诗赋文章的魅力,从古到今,大家可以轻视它、无视它,甚至蔑视它,但是没人能够否认它的影响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两人对看了眼,武元庆轻声道:“冯长史,我们想多邀几人参加宴会,你看……”

“没事,尽管邀请,回头补个请柬就是了。”冯长史虽是文职,但是在都督府为官,也算是武人,而且是从乱世中打拼晋升的,对于诗赋文章,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既然是武家兄弟的请求,他也乐于卖个人情,毕竟,杨氏无子,年纪又大了,武家的爵位,必然落在两人身上,举手之劳的小事,顺手为之,又有何妨。

“多谢冯长史。”武家兄弟十分欣喜,要不是还要陪同客人,恐怕已经欢呼雀跃,迫不及待的广发请柬,一定会引起轰动,许多人,也要承他们兄弟的情。

此时,韩瑞自然不知道武家兄弟的作为,与丁太医,不紧不慢的,跟随杨氏,来到了卧房之前,才进了房门,韩瑞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具体是什么不对,一时之间,却是说不上来,只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想了想,没有结果,韩瑞只得将迷惑藏在心里,继续前行,武士彠的卧房,很是宽敞,以珠帘分隔成几个空间,左边是书房,右边是屏风箱柜,毕竟是隐私的地方,韩瑞也没多看,目不斜视,跟随杨氏上前。

随行的婢女,连忙越步上去,撩开了珠帘,韩瑞等人进去,里面有层精美的屏风阻挡,隐隐约约,可以嗅到素雅的檀香气息。不用说,屏风之后,就是卧榻了,韩瑞与丁太医非常识趣,立即止步,杨氏当然没有必要顾虑,回头示意了下,越过屏风,走了进去。

适时,有个柔媚的女声叫唤:“阿娘……”

“明则,你父亲怎样了?”

“不见起色……”

短暂的对话,随之就是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是束起纱帐,杨氏窃窃私语,隐隐有轻轻的咳嗽声音,应该是武士彠无疑。过了片刻,伴随着清淡的香气,一个美丽少女走了出来,盈盈行礼道:“两位天使,家父身体不适,不能相迎,劳二位移步,恕罪。”

这是谁?长女,次女?韩瑞目光掠过,暗暗揣测,随之侧身,引手道:“丁太医先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丁太医自然不会推辞,率先而进,韩瑞故意迟缓几步,才慢慢腾腾的跟上,就算有什么传染病,以丁太医的经验,应该会第一时间发现吧。

几步的距离,再是磨蹭,也拖沓不了多久,所以韩瑞还是走到了屏风之内,不过和床榻,还有颇长的距离,仔细打量,一个男子平躺榻上,应该就是晋阳公,荆州都督武士彠,头颅在里面,看不清楚容貌,杨氏与美丽少女,就站在床榻的侧边。

这个时候,丁太医已经放下的药箱,席地而坐,专心致志的为武士彠把脉。

嗯,应该不是传染病,一点刺激性的味道也没有……对了,味道。韩瑞猛然惊醒,悄悄地吸气,嗅到的尽是檀香味道,没有任何药村的气息,怎么回事?

一会儿之后,丁太医松开武士彠的手腕,杨氏与少女,连忙追问起来。丁太医捋须沉吟,慢条斯理说道:“问题不大,无非是心气堵塞……待我开个药方,煎服数天,应该康愈了。”

说了大堆如云似雾,令人半知半解,其实摸不着头脑的术语,重点在后面半句,杨氏与少女听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松了口气,欢喜庆幸才对,但是没想,两人却露出为难之色。

“某不吃药。”就在韩瑞惊疑之时,却听武士彠开口,声音低沉,又有点儿虚弱,充满毅然决然的意味。

杨氏分外无奈,叹气说道:“丁太医,能不能,不用吃药,就能治病的?”

不吃药?丁太医愕然,不吃药,怎么治愈,自己可不是神仙,能够施法救人,想着想着,不由皱起眉头,夫妻两人,该不是在戏耍自己吧。

见此情况,杨氏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心中又怒又怨又气又急又忧,可谓是五味杂陈,久久不言,这下子,更加坐实了丁太医的猜测,轻哼了声,敛袖而起,自己虽然官职卑微,但是身为太医,在京城之时,公卿权贵,也要以礼相待,武士彠不过是边官,过气的公爵,怎么能这样欺侮自己……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武士彟,祖籍山西太原,早年的人生非常坎坷,八九岁丧母,刚成年又亡父,不过由于竭诚守孝,颇有名声,得到当时的并州总管,太原牧,汉王杨谅的推荐,到京城求取功名,谁知运气不好,刚到没多久,隋文帝杨坚就一命归天,杨广登基为帝。

话说当年,杨隋皇室的情况,与李唐皇室差不多,杨坚与皇后独孤迦罗,生有五个嫡子,分别是废太子杨勇、炀帝杨广、秦王杨浚、蜀王杨秀、汉王杨谅,那个时候,杨坚还沾沾自喜的称道,自古皇子争夺帝位,那是由于他们是同父异母,现在他的儿子是同胞兄弟,应该不会出现同室操戈的事情了。

说出这句话的杨坚,根本没有料到,皇帝宝座的诱惑力会有多大,他自己都能厚着脸皮,抢了自己外孙的帝位,几个儿子,为了当皇帝,明争暗斗,有什么稀奇,最后的结果,就是杨广把哥哥杨勇挤下去了,姑且不论,是不是轼父了,反正成为了皇帝。

登基之后的杨广,第一件事,就是对付三个弟弟。从杨勇被废、杨广为储君之时,汉王杨谅就已经预感到自己未来处境不妙,也做了防备,甚至起兵自保,可惜根本不是杨广的对手,军队被打得七零八落,乖乖束手投降,与之牵连的官吏士绅,或被处死或被流放。

武士彟,受杨谅举荐,自然也落不了好,由于贵人相助,才得以幸免脱罪,逃离了京城,平安返乡,做起了木材生意。毕竟社会的观念中,商人是没有前途的,武士彟当然不会以经营木材生意为满足,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而已。

在经营木材生意的同时,武士彟常在林间读书,尤喜兵法,自诩为厚材,以古代的帝王将相自励,默默的等待机会,到了大业七年,由于杨广志大才疏,连年兴兵失利,已经开始出现了亡国之兆。

时机出现了,武士彟环顾四周,最后认定时任并州留守的唐国公李渊,雄杰简易,聪明神武,是值得跟随的明主,下定决心之后,就将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李渊的身上,很快就成了李渊的心腹部属,奠定了以后荣华富贵的基础。

后来,李渊终于正式登基,建立唐王朝,武士彟立即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先是被封为上柱国金紫光禄大夫、散骑常侍兼检校井钺将军,武德三年又成为工部尚书,八座之一,统领关中十二军中的一支,可谓宠幸无比。

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用在武士彟身上再合适不过,由于他与李渊之间深厚的交情,不但本人成为从一品的应国公,就连他的两个哥哥都同时被封,一人被封司农少卿、宣城县公,一人则为行台左丞相、六安县公。

一门三公,多么的荣耀,同年,在李渊的主婚下,迎娶了前朝皇室女杨氏,其中的风光得意,志得意满,难以尽述,毋庸置疑,这个时候的武士彟,已经是朝廷的顶级权贵之一,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物极必反,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在武士彟人生路上,最为辉煌的时刻,武德八年,突厥犯边,李渊任令李靖为行军总管,领江淮兵迎战突厥。李靖本任检校扬州大都督长史,总领军政,警戒刚刚平定叛乱的江南,如今他奉命领兵,留下的职务必须有人接替,而且由于局势需要,这个位置须由皇帝信任的人担任。

于是,武士彟成为理想人选,临别之时,李渊亲为饯行,还约定只要平服民情,半年内便即返京,然而,约定期满,可能是当时江南并没有完全稳妥,或者其他原因,李渊决定让武士彟多留一年半载。

可是,武士彟,甚至李渊,都没有料到,政局多变,不以人意为转移的,一场轰轰烈烈的玄武门之变后,很多人的命运,就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子李建成死了,李渊退位,李世民登基为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武士彟是李唐的开国功臣,只对李渊忠心耿耿,不是太子李建成的心腹,但也不曾亲近过李世民,于是,他的官运从武德九年开始,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即使爵位没被剥夺,而且为了稳定大局,李世民以高官厚禄笼络众臣,武士彟得进晋阳公。

但是直到现在,武士彟却再也没有返回京城,担任过朝廷的重要职位。不同于清朝,明代以前,衡量官员的前途,就是在于是否能在天子身边为官,每当天下太平,局势稳定之时,即使在京城的清水衙门,当个小官小吏,总是要比在地方之中,作个县令强上数倍。

或者,许以六部的司职郎官为诱,武士彟真有可能,毫不犹豫,舍下荆州大都督之职,欢欣鼓舞的进京赴任。夫妻多年,杨氏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当李渊的死讯传到荆州,武士彟悲痛万分,恐怕不只是思恋旧主,弃世同归而已,也有为自己的前途黯淡忧郁的意思。

遥想当年,多么的风光荣耀,再对比现在,可谓是天壤之别,落差之大,其中的滋味,恐怕只有武士彟自己清楚,心中苦恼、悲愤、不甘,多年的积郁,残存的念想,一切的一切,在李渊殡天消息传来的时刻,随之破灭,消散……

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武士彟自然而然病倒了,心灰意冷,萌生死志,患的是心病,吃药与不吃药,根本没有什么差别,面对这样不配合的病人,再好的名医也束手无策。

杨氏,武家兄弟,包括已经三个女儿,心中担忧,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苦情、悲情、亲情,什么招数都用尽了,可是也没有丝毫的效果,现在,还有两个杀手锏没有使,要是再没有效果,那么,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第一,自然是朝廷使臣前来探视,至少说明,在天子之中,对武士彟还有印象,说不定,见他可怜也好,念旧也罢,重新启用,那就皆大欢喜,不过按照刚才的旨意来看,天子好像没有这个打算。

杨氏心中沉重,也知道不能得罪朝廷使臣,勉强振奋精神,轻声向丁太医道歉,但是又不好说出隐情,却是显得没有诚意,怎么可能使得丁太医消气,反而觉得,他们这是在拿自己开涮、逗趣,脸色愈加的阴沉起来。

旁边,观看了片刻的韩瑞,开口说道:“丁太医,不吃药也成,那就施针吧。”

杨氏眼睛微亮,连忙点头赞同,可以不给其他人面子,但是对于韩瑞,丁太医却不敢摆脸色,态度缓和下来,故意大声解释:“韩博士,不是我不愿意施针,而是武都督身体虚弱,需要益血补气,等到身体恢复元气之后,才能以针灸辅之,不然……”

丁太医列举了不少理由,韩瑞没兴趣去记,倒是好奇,武士彟真的病得那么厉害?

想了想,韩瑞轻步走了过去,终于见到了武士彟的相貌,闭上眼睛,暮气沉沉,脸颊消瘦得十分厉害,有点儿淡淡的青乌颜色,留有三绺长须,依稀可以看出,没有生病的时候,武士彟气宇轩昂的气度。

就在韩瑞观察的时候,武士彟似有所觉,慢慢的睁开眼睛,瞳孔黯淡无光,没有丝毫生机活力,呆滞的看着韩瑞,恍恍惚惚,过了片刻,忽然多了几分灵动,声音干涩道:“韩九,你来看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什么状况?韩瑞愣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巧合,还是预谋?

杨氏也有几分错愕,眨了下眼睛,连忙上前,在为武士彟抽拉丝衾的同时,轻声说道:“夫君,这位是朝廷天使,太常博士……”

武士彟置若罔闻,只是看着韩瑞,讷声说道:“韩九,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吧。”

韩瑞轻轻皱眉,难道说,武士彟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他没有出声,杨氏却是急了,忍不住责怪说道:“夫君,你糊涂……天使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你的旧识。”

武士彟的眼睛,如同古井,没有丝毫波动,气息虚弱,继续说道:“看来,人死了,也是有好处的,居然会恢复年轻的容貌,韩九,你来看我,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准备要去了。”

武士彟的生命气息,十分微弱,好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说话的时候,眼皮不见眨动,目光凝滞,看韩瑞的时候,根本没有焦距,好像是透过时空,看着另外之人,这种的情形,配合他的语意,颇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

或者,真有某些不可名状的神秘物事,附在韩瑞的身上,想到这个可能,丁太医忍不住悄悄地挪步,与韩瑞保持一定距离。

与此同时,杨氏低头,隐藏心中的悲虑,握住武士彟的手掌,责怪道:“夫君,什么去不去的,不要胡说。”

“人总是要死的。”武士彟喃喃自语,又慢慢闭上了眼睛,有种深深的疲倦,呓语说道:“汉王是这样,阿相是这样,韩九是这样,陛下也是如此,我更加逃离不了……”

即使知道,武士彟说的陛下,是指太上皇李渊,但杨氏还是吓了跳,慌忙说道:“夫君,不要说了,你累了,好生休息。”

“嗯,我累了,真的很累,要休息了……”武士彟气若游丝,随时准备咽气。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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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见到武士彠奄奄一息的模样,杨氏与旁边的少女,心中急虑,连忙扑了上去,韩瑞微微皱眉,示意丁太医上前察看情况。

尽管心里还有几分不满,不过丁太医也算尽职尽责,快步上前,仔细检查,没死,只是极度疲倦,又没有好好休息,精神恍惚,所以导致了这种情况。

丁太医顿时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不然病人死在自己身前,即使与自己无关,但是传扬出去,或许会让其他人误会自己的医术不行,声誉大大下降。

“疲惫不堪,为何不休息,是不想睡,还是睡不着?”韩瑞轻声问道,前者是心理问题,后者是生理疾病,两者概念不同,不能混淆了。

心中苦涩,杨氏没有言语,似乎有几分凄婉,旁边的少女看了眼韩瑞,低声道:“父亲的情况非常奇怪,稍微听到什么动静,立即从梦中惊醒,再也不愿意安眠了。”

难怪,诺大的卧房,没有几人服侍,所谓的生人勿近,恐怕不是怕传染,而是为了保持安静的环境,有利于武士彠休息,那么,这是属于哪个类型?韩瑞沉吟,医学方面的事情,自然要请教丁太医了。

“气虚引发惊醒不眠,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奇症,绝对是奇症。”

丁太医摇头晃脑,捋着山羊胡须,仔细考虑起来,半天不得其解,连宝贝的胡须也拈断了好几根,眉头皱成了川字,最后顾不上旁人,从随身的医箱之中,取出几本书卷笔记之类,慢慢的翻查起来。

韩瑞叫唤两声,发现丁太医已经沉浸于其中,只得无奈而笑,同行十来天,对于丁太医的情况,韩瑞也颇有几分了解,医术在太医署之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不然也不会得到众人的推选,前来为武士彠治病。

毕竟是李世民亲自下的旨意,太医署绝对不敢派个庸医去糊弄人,况且路上,也多得丁太医的良方,韩瑞等人无灾无病,一路顺风,来得荆州,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所以说,连丁太医都感觉为难,武士彠的病情,没有那么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对呀,书中医册,没有记载,明明就是气虚……怎么会易惊易醒……”过了片刻,放下医书,丁太医再次给武士彠诊脉,满面的迷惑不解。突然想到某种可能,丁太医说道:“之前,晋阳公可服食了什么药,能否把药方拿来,容我对比……”

“药方却是有。”杨氏迟疑道:“可是,夫君从来没有服用过。”

“这样说,应该不是药性冲突所致,那么,到底是何原因?”丁太医挠头自语,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旁观者清,韩瑞扑哧笑了,摇头说道:“丁太医,你多想了,在我看来,事情非常简单,无非是晋阳公身体不适,又不愿意服药医治,才会变得更加虚弱,这是根本,从而引起的其他病症,那是末节,先把根治好了,再调理其他旁枝末节也不迟。”

“对呀,我是本末倒置了。”丁太医恍然大悟,差点就钻了牛角尖。

不过,弄了半天,又绕了回来,韩瑞皱眉道:“杨夫人,晋阳公真的不愿意服药?”

杨氏轻轻点头,知道韩瑞要问什么,叹了口气,郁声说道:“听闻太上皇殡天的消息,夫君悲痛过甚,伤了心神,身体日渐虚弱,请了许多名医,开了不少药方,可是他却萌生了弃世之念,拒绝服食,无论我们怎样劝解,都没有效果。”

丁太医听了,心里的不满,顿时消散了大半,原来不是故意戏弄自己,不过心里也十分无奈,再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他都有把握,即使医治不了,也能缓解病情,但是面对求死之人,根本不配合治疗,就是普通的小病,也难以解决。

“软的不行,你们可心来硬的,找几个健仆按住他,慢慢往下灌。”韩瑞建议道,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别有用心,留意观看武士彠的反应。

啊,杨氏与少女惊愕,不明白,堂堂的朝廷天使,怎么提出这样粗野的主意,韩瑞神态自若,认真说道:“事急从权,晋阳公恋主弃世,我们可以理解,也佩服他的忠义,然而,大唐建国至今,不足二十年,天下虽平,但是仍有外患,还需要武都督这样的能臣辅助……”

表现上,韩瑞大义凛然,侃侃而谈,其实却在密切留意武士彠的表情,所谓的恋主弃世,在他看来,非常的可笑,如果武士彠真有这样的心思,在听闻消息的那刻,就应该自杀追随,算下时间,李渊是五月逝世的,到现在已经成为四五个月,武士彠都没死,充分说明了他的矛盾心理,不吃药算什么本事,有种就绝食,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气激昂说了半天,却不见武士彠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心机深沉,故意装聋作哑,韩瑞慢慢的止声,看到躺在榻上,气若游丝,苟延残喘的武士彠,先入为主,总是觉得,应该属于后者。

希望又破灭了,杨氏心中失望不已,勉强克制,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向韩瑞行礼道谢,轻声说道:“天使,不用多费唇舌了,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韩瑞沉吟,缓缓点头,沉默不语,反正,不管武士彠有什么算计,自己小心谨慎,见招拆招就是,何必这么主动,况且,刚才的说辞,已经表明,自己已经尽了人事,就算李世民垂询,也可以拍着胸膛表示,自己非常尽责的完成任务。

轻叹了下,杨氏说道:“非常感谢,两位天使前来探望……”

到底是前朝宗室,知书达礼,即使韩瑞与丁太医此番,只是走了个过场,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可是在杨氏口中,却成了天大的恩情,弄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明则,你留下照顾……”

末了,杨氏低声吩咐了句,随之引手说道:“两位天使,请到厅中稍坐。”

韩瑞没有拒绝,点头随行,走过屏风之时,悄悄地看了眼武士彠,就是不问,看谁能忍,反正,自己的出身又不是什么秘密,随便就能查到,不要以为,提到韩九,就能动摇自己,要知道,他只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连面都没有见过,根本没有丝毫感情可言。

韩瑞心中思考,表情如常,才踏进厅中,武家兄弟立即围了上来,崇拜的目光,无比的热情,完全有别于刚才,韩瑞惊疑之余,心中更加警惕。

见此情况,杨氏娥眉微蹙,也在怀疑,武家兄弟的态度,怎么发现了变化,就要探问,突然,厅外有人进来了,满面笑容,风度翩翩,正是贺兰安石。

“杨夫人,冯长史,元庆、元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常熟络的,贺兰安石逐一行礼问好,自然,绝对不会,也不能漏了韩瑞,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对韩瑞的不友善,无疑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所以笑容更加灿烂,走到韩瑞的身前,热切说道:“韩兄也来了,昨夜过得可是安好……”

“你们认识?”武元爽有些惊讶。

“有过数面之缘,不过,韩兄与舍弟,可是知交好友。”贺兰安石微笑道,非常的狡猾,说了个韩瑞不能否认的事实,这分明是在误导,毕竟在众人的意识之中,既然与弟弟是好友,那么与哥哥的关系,也差不到哪里去。

在场之中,只有韩瑞清楚,贺兰兄弟之间的矛盾,然而,这是人家的家事,韩瑞自然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就成为小人了,所以,韩瑞只得笑了笑,默认了这个说法。

杨氏、武家兄弟、冯长史等人,自然清楚贺兰安石的身份,颇为客气,其他官吏,听说是韩瑞的朋友,也给面子,贺兰安石见礼的时候,热情的予以回应,一时之间,贺兰安石,反而成为客厅中的主角。

借着这个风头,贺兰安石,突然跪在杨氏身前,顿首说道:“杨夫人,请恕小子冒昧,有个不情之请。”

“贺兰公子有话就说,不必如此多礼。”杨氏连忙说道,对于贺兰安石,她的印象,似乎也不错,相貌英俊,彬彬有礼,又是世家名门,固然没落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能小看人家,与韩瑞的关系就是证明,只要人脉还在,保不准什么时候,又重新辉煌起来。

这个,就是世家豪门的优势所在,以武家为例,祖上是北魏的贵族,一度没落了,可是到了武士彠这代,又突然中兴起来,尽管由于政局突变,有些不如从前,但是没人敢否认,一门三公的武家,不是权贵之流。

真实的历史上,即使武士彠死了,爵位有武家兄弟继承,没有了靠山,杨氏与三个女儿的生活,很不如意,但是两三年之后,就是依靠隋朝宗室的影响力,送武则天进宫成为才人,才有了以后的大周女皇帝,以及武家几十年的富贵荣华,即使短暂,但是非常的灿烂。

当然,有了韩瑞这个变数,历史必然会发生变化,所以,当贺兰安石,满面期待,兴致冲冲的,表达了自己对于武明则的爱慕之情,想要求婚之时,杨氏顿时为难起来,委婉拒绝说道:“贺兰公子,承蒙厚爱,可是小女无德无才,而且已经……”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而且,已经许了人家,即日完婚。”杨氏说道,心里颇有几分遗憾的,贺兰安石相貌俊逸,又是出身名门,与大女儿的确是良配,然而,却迟来了些时日,已经定下亲事,不能出尔反尔。

这个,就是杨氏第二杀手锏,为了武士彠的能够想通,决意嫁女冲喜,毕竟往日,对于大女儿,武士彠视若掌上明珠,现在她要出嫁了,心里肯定有所触动,要是在婚礼上,心情舒畅,不再有死志,岂不是喜上加喜。

要知道,武士彠才是她们母女四人的靠山,如果,万一,武士彠有个三长两短,以后的日子,恐怕就难过了。就是清楚这个道理,所以,即使觉得大女儿的未婚夫婿,家境、背景,配不上武家,但是出于全局考虑,犹豫了好久,还是答应下来,就是希望通过此事,使得武士彠回心转意。

没有想过有那么弯弯道道,现在的贺兰安石,已经有几分魔障了,一门心思,就是想要求娶刚才见到的美丽少女,根本无视杨氏的拒绝,诚恳说道:“杨夫人,在下知道自己很是冒昧,但是,对于武大娘子,却是真心诚意,希望你可以给我个机会……”

杨氏微微皱眉,对贺兰安石的印象,减少了几分好感,表达爱慕是可以,但是听到女儿已经许人,那就要知难而退,还在这里纠缠不清,索要机会,真是令人心中不喜。

然而,在某些人看来,这是诚实坦然的表现,所以武元爽,忍不住帮腔道:“阿…娘,贺兰公子性情率真,心胸坦诚,看来也是真心喜欢大妹,给他个机会又有何妨。”

说得轻巧,杨氏暗暗生气,这个小子,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也不看是什么事情,能随便给机会么,传扬出去,武家哪里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二弟,不要胡说。”看了眼韩瑞,武元庆突然说道:“贺兰公子是不了解情况,所谓不知者不罪,你应该清楚的,都要准备举行婚礼了,怎么能够反悔。”

“不是在磋商而已吗。”没有搞清楚状况,武元爽理直气壮道:“三书六礼都没有敲定,也不算是反悔。”

“君子,一诺千金,不容更改。”武元庆断然说道,瞪了眼武元爽,真是一根筋,居然没有明白自己的暗示。

武元爽不满道:“大哥,你以前不是……”

“好了,你别说话。”武元庆开口打断,紧紧抓了下武元爽的手腕,微笑说道:“这事,阿娘同意,这定下来了,我们听从长辈安排即可,不用有什么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只是武元爽,杨氏也在怀疑,武元庆的态度,怎么突然来了个大转变,真是十分奇怪,其中必有隐情,未等他们仔细猜测,却见贺兰安石满面肃然,恭声说道:“杨夫人,在下是越王府的功曹,平时伴随越王殿下身边,时常听他提起,晋阳公当年的英武事迹,若是知道,在下能够与令爱喜结联理,心里肯定非常欢喜……”

不得不说,贺兰安石非常聪明,只是观察武家上下的言行举止,就把握住了事情的主要根源,充分发挥自身优势,以便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众所周知,越王李泰深得皇帝的喜爱,而听贺兰之意,他是李泰的心腹,如果这是真的,就能够通过他,搭上李泰的关系,说不定武家,特别是武士彠的仕途……会有转机。

刹那间,杨氏心动了,她不是淡漠朝廷时政,一心操持家务的贵妇人,况且又是杨隋宗室之女,耳濡目染,自然明白其中的好处。

武家兴盛,又突然衰落,是什么原因?无非是从龙之功而已,而且得也从龙,败也从龙,想当年,武士彠把全部的身家性命,投在李渊身上,最后证明,他的眼光没错,得到丰厚的回报,风光得意。

那个时候,李渊正是壮年,尽管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之争,已经火热化了,但是武士彠觉得,只要有李渊在,自己可以安然享受富贵,没有参与其中,这是经验之谈,非常明智的选择,可是,没有料到,李世民居然那么狠……

失败,就是失败了,纵然有再多的理由,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而今,如果如果能够结交越王李泰,说不定是个转机。至于太子李承乾,前车之鉴告诉大家,坐了太子之位,与当上皇帝,完全是两回事。

远的不提,就说近的,就有两个很好的例子,废太子杨勇与隐太子李建成,两人的怨气,可能还没有完全消散呢。又扯远了,且不管什么从龙夺嫡,若是能够通过越王李泰的关系,向李世民求情,那么武士彠也没有必要心灰意冷,消极等死了。

杨氏思潮起伏,如果韩瑞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必然会明白,武则天为什么这样厉害了,这是先天遗传,加上后天学习,自然无往而不利。

其实,贺兰安石也明白,这些话,不应该当众说的,但是心里真的非常着急,害怕杨氏断然拒绝,所以迫不得已,冒着风险,巧言暗示。可见爱情,的确是令人盲目,也非常奇妙,只是远远的看了眼,贺兰安石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即使是粉身碎骨,也毫无所惧。

也不知道,武家大娘子,会不会因此而感动?

韩瑞表情平常,神态自若,反正事情与自己无关,看戏就行,更加不会在意,贺兰安石能不能如愿以偿。武元爽只是耿直,不是愚蠢,贺兰安石的暗示,他已经琢磨出来了,真是喜出望外,再次开口道:“阿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爽,住口,父亲病了,家里是阿娘做主,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武元庆立即喝止,其他不知道,却是可以看得出来,武元庆非常识时务,摆正自己的位置。

在没有执掌武家之前,这件事情,无论杨氏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与他没有任何的利害关系,何必多嘴,惹人生厌之余,又自找麻烦,或者,就是由于这分清醒认知,十几年来,才能健康成长,平安无事。

“大哥……”武元爽自然有意见,不过在武元庆的瞪眼下,嘴唇嗫嚅,乖乖沉默不语。

厅中安静下来,其他人的心思,与韩瑞差不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抱着看戏的心情,等待杨氏的回答。

明显犹豫了下,杨氏说道:“贺兰公子……”

“阿娘,我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传来,叮叮咚咚的珠帘碰撞,一个小女孩雀跃走了进来,乌黑柔密的头发,挽了个堕马髻,插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轻盈走来的时候,流苏就摇摇曳曳的,闪烁着晶莹璀璨的光芒。

身上穿着白底绡花的襦裙,剪裁合身,衣摆绣有几朵淡粉色小花,十分秀气,粉嫩精致的小脸,弯月秀眉,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无忧无虑的笑意,小手提着衣裙,露出了一双纤巧的莲足,细细碎碎的走了进来。

忽然,发现厅里来了许多客人,小女孩顿时吓了跳,小手连忙往下了衣裙,掩盖住精美的绣花鞋,仿佛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低头垂目,可怜兮兮叫唤:“阿娘,明空回来了。”

武明空,武曌zhao,韩瑞心中轻震,轻轻垂首,害怕别人注意到自己的表情。

“现在才回来,你……”杨氏厉声,就要责斥,可是厅中宾客满座,又不好发作,只得狠狠的瞅了眼次女,吩咐道:“去,给各位客人见礼。”

庆幸,庆幸,武明空拍了下小胸脯,眉开眼笑,淑女似的,优雅上前两步,甜美笑道:“冯叔叔,你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娘子,又跑去哪里玩了。”冯长史捋须轻笑,似乎与武明空颇为熟悉,为她引见道:“来,见过朝廷天使,韩博士。”

“韩博士……”顺势行礼,甜声问好之后,武明空才轻轻抬头观看,顿时愣了,惊声道:“怎么是你……”

就在韩瑞沉思,应该怎么面对武明空之时,乍听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下意识的抬头,看清武明空的容貌,依稀之间,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冯长史惊奇道:“二娘子,你认得韩博士?”

“昨天晚上见过。”武明空心里有点儿羞涩,更多的是愤然,伸出柔柔细细的小手,纤嫩白腻的手指,就要蹭在韩瑞的鼻梁上,脆声谴责道:“他不是好人……占了姐夫的卧房,让姐夫没有地方睡觉……”

本来,韩瑞还想做个辩解,表示自己的清白,免得让人误会自己有什么特殊癖好,连小女孩也不过放,但是听到姐夫两字,心里咔砰的一声,就要炸了,汹涌澎湃,连忙急声道:“等等,你说的姐夫,是谁?”

“哼,你果然不是好人,昨天还在人家那里又吃又喝又睡,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武明空翻了个白眼,随即笑嘻嘻道:“对了,阿娘,姐夫也来了,就在外面,让他进来好不好?”

“叫他进来。”韩瑞抚额,感觉有些晕厥,钱丰,怎么和武家大女儿搞上关系了?

杨氏立即察觉其中的异状,连忙吩咐道:“来人,请钱…郎君进来。”

声音才落,厅门就出现钱丰的身影,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目光直视贺兰安石,灼灼燃烧愤怒的火焰……夺妻之恨。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四十二章太巧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韩瑞感觉额头有些晕眩,思绪有些

“二十一郎,你不是说,中午时候,要见下嫂子吗,我不过来请,你怎么见呀。”钱丰笑了笑,立即变脸了,愤恨的瞪着贺兰安石,咬牙切齿道:“幸好我来了,不然,都不知道,天下居然有这样卑鄙无耻之徒……”

他就是情敌,贺兰安石慢慢站了起来,目光yin冷,钱丰也不示弱,愤然对视,一时之间,厅中火uā四溢,电光闪烁,风云变幻……是有点夸张了,不过见到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模样,众人始料不及,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底下,武家兄弟窃窃i语,武元庆i声道:“元爽,看到了吧,叫你不要说话,难道不记得那位‘妹夫’,可是韩博士的同乡好友,他在这里,帮谁都不好。”

“还是大哥考虑周详,i弟远远不及……”武元爽很是羞愧。

某些人脑子灵活,心里也有这种想法,悄悄地看着韩瑞,一个是知ji的兄长,一个是同乡好友,其中的厚此薄彼,应该怎么权衡?

“钱厚德……”瞥过目光,贺兰安石拱手道:“杨夫人,今日贵府有客,在下也不好多加打扰,先行辞退,改日再前来拜访。”

别人不知道,贺兰安石自已却是清楚,弟弟贺兰楚石与韩瑞、钱丰之间的ji情,也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看贺兰楚石的情分上,客气退让的,而且,就算自己身后有越王李泰,但是韩瑞背后,也有太子李承乾,不分高下。

况且,人家口头上,已经定下了亲事,自己已经失去了先机,再留下来争执,非是明智之举,暂避锋芒,徐徐图之,才是最好的选择,心中有了决断,贺兰安石也不犹豫,优雅行礼之后,立即退步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俊逸的脸上,浮现几分痴武明则的美丽债影,在贺兰安石的脑海中盘绕,握紧拳头,钱丰这等粗鄙村夫,怎能配得上仙子,这事,没完……

贺兰安石离开,厅中立时安静下来,一帮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而且不管说什么,似乎都有些不合适,干脆沉默不语,气氛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当然,大部分的人,对于钱丰,都是抱了很大的同情,觉得贺兰安石不怎么厚道,人家都已经定下了亲事,就算你心怀爱慕,也应该埋藏心底,何必透l出来,横生技节,类似于夺妻之恨,叫人怎能善罢甘休。

咳,看了眼钱丰,韩瑞侧身,微笑说道:“丁太医,忙碌半天了,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驿站休息,有什么事情,待我回去,再作商议。”

啊…哦,丁太医也是人jing,怎么可能听不出弦外之意,立即点头就许,旁边冯长史的反应也不慢,适时说道:“恰好,本官有些事情,要与丁太医商量,一起同行吧。”

说话之间,一帮人纷纷起身告辞,杨氏客气挽留了两句,就吩咐武家兄弟随行礼送。

至于韩瑞,兄弟出了这档事,怎么可能离开,就在厅中,看了眼杨氏,又看了眼武明空,最后默默无语。杨氏神如常,也站了起来,颇为歉意道:“厚德,你好好的招待韩天使,我回房看下……情况怎样了。”

看望武士彠是假,借机摆脱尴尬的场面,理清头绪才是真的,今天的事情真lun,要回房慢慢的梳理清楚才行,杨氏走了厅men,忽然回头道:“明空,随我来。”

武明空呶了下i嘴,不情不愿,走过韩瑞席前,傲骄的拧头,到了钱丰的旁边,才l出清甜的笑容,i声说道:“姐夫,我支持你,这就去告诉姐姐,你来了……”

看着碎步而去的武明空,韩瑞眼神有些复杂,随即低声问道:“三哥,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怎么回事。”钱丰恨声说道:“一看,油头粉面,就知道贺兰安石,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才知道,是多么的yin险卑鄙,难怪楚石讨厌他……”

“别打岔子,你知道我要问什么。”韩瑞皱眉道:“你怎么与武家大nv儿扯上关系的?”

“缘分,绝对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们早就认识了,没有想到,居然还能见面。”钱丰回忆,脸上l出兴奋之急忙说道:“二十一郎,还记不记得信伯。”

“信伯?”韩瑞偏头想了想,茫然说道:“是谁呀?”

“就知道你忘了。”钱丰鄙视,随之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是,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记得我……”

“三哥,你在说什么?”韩瑞抓狂了,恶狠狠道:“到底有什么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快些道来。”

“别急,听我慢慢说。”钱丰笑容愉悦,透出幸福的气息,这是每个堕落爱河中的青年男nv,特有的标志。之前,听到钱丰要成亲,韩瑞非常喜悦,可是现在,却一点高兴不起来,和谁联姻不好,偏偏与武家,要知道,韩瑞已经在心里,考虑着怎么算计武家了。

而今,钱丰与武明则的婚事,完全打lun了韩瑞的计划,心里不禁有几分苦涩之意,这也太巧了吧,莫非就是所谓的天意lng人?

“大概是在十年前……”钱丰微笑说道:“那个时候,武都督在扬州任职……”

那是武德八年的事情,直到武德九年,按照李渊与武士彠的约定,原本可以回京述职,重返中枢,没有想到,突然风云变幻,出了岔子,说起来,或者是件好事,毕竟玄武men之变的几个月,可是充满了腥风血雨,武士彠留在扬州,某种程度上,也是逃过了劫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这是韩瑞的看法,武士彠是不是这样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韩瑞沉yin,迟疑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钱叔父应该在扬州城安家了,不要告诉我,钱叔父认识武都督,然后带你前去拜访,初次见到了你的心上人,然后,你们就一见钟情了,而今又在荆州城遇上,旧情复发,谈婚论嫁。”

能不能再狗血些,韩瑞心里暗暗吐槽。

“当然……不是。”钱丰表情古怪,摇头叹气道:“看来,你真是什么都忘记了。”

mo了下鼻端,韩瑞有些心虚,毕竟不是从i穿越的,有点儿记忆,已经是不错了,其他细节,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幸好,钱丰也没有较真,嘴角泛出甜蜜的笑容,轻声说道:“那个时候,她才五六岁,哪里懂什么情呀爱的,她说我们曾经见过,我却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什么时候见过?”韩瑞饶有兴趣道:“难道是见过三哥英勇无匹的身姿,所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此以后,念念不忘,一直到现在……”

“二十一郎,你别总是打岔。”钱丰不满道:“还要不要听,不听就算了,我还懒得说。”

“听,怎么不听,我闭嘴,你说吧。”韩瑞正襟危坐,满面肃容,心里暗暗嘀咕,要不是怕你给人骗了,还浑然不知,帮着数钱,才没兴趣追问呢。

“长话短说。”钱丰没好气道:“当时,武都督微服i访,化名为木材商人伍信,与九伯的关系不错,经常到你家拜访,有一次,她也跟着去了,在村里游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账i子欺负她,我恰好路过,见义勇为,英雄救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钱丰分外得意,傲然说道:“二十一郎,看到没有,好心有好报,这就是很好的例证,改天要把这事,记录在家谱里面,好让后世子孙铭记。”

“十年之久,她居然还能记得你的容貌,真是厉害啊。”韩瑞莫名感叹。

钱丰愣了下,微笑道:“当然记不得,要不是我告诉她韩家村的事情,勾起了她的童年回忆,恐怕也不知道,我们这样有缘。”

“伍信?”韩瑞认真的追溯往事,毫无所获,心里已经决定,待会立即写信去询问韩晦,到底有没有这个人,表面上不动声微笑道:“那么,现在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几个月前,我初来荆州城,按照你的指点,没有急着去衙menji接印信,而是在江陵县街坊、乡村,了解其中的风土人情,一天,恰巧,在郊外回来之时,下起了细雨,如烟如雾,我们就在长亭相遇……”钱丰回忆,述说点点滴滴,心神随之沉醉:““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后来,无意之中,我们聊起了往事,才知道,她居然也曾在扬州住过,而且去过韩家村,甚至见过我……二十一郎,这是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

看到钱丰的神情,韩瑞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完全沉浸爱情之中,心中摇头叹气,却微笑表示赞同,感叹说道:“毫无疑问,这么巧,不是……安排,谁信。”

“呵呵,我也这么觉得。”钱丰傻笑起来。

韩瑞继续问道:“然后,就准备成亲了?”

“那是自然,既然两情相悦,肯定要谈婚论嫁。”钱丰理所当然,i声道:“你不知道,回乡的时候,阿娘真的帮我安排相亲,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不过,躲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早点成亲,爹娘安心,我也……乐意。”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觉得,整件事情听起来,都像是精心安排的,但是韩瑞又不敢肯定,毕竟没有切实的证据,一切只是猜测,若真的是缘分,韩瑞自然不愿意做这个小人,所以心中存疑,表面却欢笑祝福道:“恭敬三哥,准备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再这几天,爹娘也该过来了。”钱丰畅笑道:“然后进行三书六礼,加上一些零碎细琐的繁文缛节,估计下个月初,就能举行了。”

“下个月?”韩瑞挠头说道:“拖不了那么久,这两天,我就要回京复命了。”

“本来就没预计你能够前来参加。”钱丰欣慰说道:“你现在能来,已经是意外之喜,我心里非常高兴,不过敲定具体日期之后,礼物可不能少。”

“放心,就算不给你,也要给未来嫂子的面子。”韩瑞微笑道,心里有点忧虑,看这个情形,钱丰已经陷得很深,退不出来了。

“厚德……”柔媚的声音传来,却是武明则轻盈而进,美丽的眼眸,有些担忧,又有些气愤,见到韩瑞,有几分羞涩,轻声说道:“见过天使。”

“明则,不要跟他客气。”钱丰乐呵呵道:“都是自家人,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他就是二十一郎,小的时候,你们不是见过么?”

“……模模糊糊,好像有点儿印象,可是仔细再想,真的记不清楚了。”武明则低声道,美丽的容颜,泛出了两分红润,更添娇艳。

“十分正常,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钱丰安慰了句,指着韩瑞笑道:“不要紧,他也是这样,你们两个,记忆力都不如我,至少,我还能清晰记得,武都督、杨夫人,带着你到二十一郎家里作客的情形。”

笑容和煦,韩瑞奉承说道:“是是,三哥记性无双,连幼年之时,抢了别人多少颗糖果,也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小子,少诋毁我。”钱丰瞪眼道:“从小,我就是品德优良,诚实可靠的好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卑劣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这话真假,假得不能再假,韩瑞瞥了眼,表示了自己的鄙视,懒得与他辩解。

武明则掩嘴轻笑,风情妩媚,钱丰尴尬而笑,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满了,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况别人,不过,只要脸皮厚,什么也不怕,恬笑道:“明则,我说的可是实话,刚才二十一郎,是在说笑而已,对吧。”

眼皮眨了再眨,韩瑞岂能不知,微笑道:“是啊,我们就是在说笑。”

一时没有察觉其中的含义,钱丰心中感叹,真是好兄弟呀,随即得意洋洋的对着武明则,笑呵呵道:“明则,听到了吧。”

“听见了……”武明则忍俊不禁,好像花枝乱颤似的,声音清脆如铃,眼眸弯成了半月,盈着充满笑容的透亮光泽。

脑子转了个弯,钱丰恍然大悟,瞪眼说道:“小子,又在玩文字游戏,明明是你自己在说笑,何必多加个们字。”

“所以说呀,平时待人接物,一定要小心谨慎,留心注意,精心大意,可能会有所遗漏,听到的,与实际情况,或者有异。”韩瑞笑道,别有深意。

可惜,钱丰心情畅快,没有听出来,笑着说道:“干脆,下次听你说话,让你重复几遍,就不会遗漏了。”

心里糊涂,耳朵听得再清楚,也没有用处,韩瑞起身,微笑说道:“三哥,我先走了,返回驿站与众人商量行程安排,中午再去你那里。”

“好的,我等你。”钱丰点头。

送韩瑞出了厅门,这才返回厅中,武明则就迎了上来,俏脸有几分惶惶,更多的是气愤,轻声道:“厚德,那个贺兰安石,昨天才来,我根本没有见过,不知道他突然得了什么魔症,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则,你放心,我没有怪你。”钱丰冷笑道:“贺兰安石这人,在京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现在突然造访、求婚,不是贪恋你的美色,就是贪图武家的富贵,按照你的说法,那么应该是属于后者。”

“我觉得也是。”武明则点头说道:“虽说,两家是世交,偶尔也有通信,可是好多年,没有走动了,现在突然上门拜望,本来以为是满腔热忱,没有料到,却是居心叵测。”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钱丰说道:“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人平日彬彬有礼,伪装得很好,你们不知底细,肯定分辨不出来,而今突然求娶,本来面目,自然昭然若揭。”

可怜的贺兰安石,绝对是出于真心实意,喜欢武明则,可是到了钱丰的口中,却成了伪君子之流,如果只是来自情敌的打击,那也就罢了,偏偏武明则似乎深信不疑,香软的身子,慢慢的依偎在钱丰的胸前,低声道:“不说这人了,免得坏了兴致,厚德,刚才的诗,是你作的?读起来,好像有些平常,可是仔细品,又饱含哲理,十分难得。”

搂着温香软玉,钱丰心中欢畅,闻言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却坦诚说道:“你也知道,文章我还行,诗赋就有些平庸了,这诗是我偶尔听到二十一郎吟诵,记下来的。”

“文章诗赋只是风雅之戏,不算什么大道。”武明则柔声道:“父亲出仕多年,平时也没写过什么诗文,一样不是高官厚禄。”

“我怎么能和他老人家比。”钱丰谦虚,同时自信道:“不过,也不会很差。”

“我相信……”武明则清亮的眼眸,轻轻抬头,慢慢的泛出柔情,水汪汪的,透出诱惑,钱丰情不自禁,吻了下来。

温存了许久,伏在钱丰的怀中,武明则忽然说道:“对了,厚德,你发现了没有,刚才,韩……有此冷淡,是不是,对我们亲事,有什么意见?”

钱丰愣了下,摇头轻笑道:“怎么会,是你多想了,二十一郎,明明非常高兴呀。”

“真的?”武明则有些不确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千真万确。”钱丰肯定,搂抱武明则,紧了紧手臂,眼睛温情脉脉,轻声道:“明则,从定下亲事,直到现在,你总是在忧心忡忡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完全没有必要,万事有我在,你就安心,等着成为新妇,不需要理会其他事情。”

“嗯。”武明则微微点头,嘴角泛出笑容,沉醉于温暖安心的气息之中。

与此同时,离开的都督府,车着马车,韩瑞返回了驿站,进了客厅,冯长史等人,纷纷见礼,一番客套,韩瑞席地而坐,脸色颇为沉重,叹气道:“诸位,情况不妙啊。”

一帮官吏面面相觑,不明其意,连忙开口询问。

“刚才,我与丁太医进房,探望武都督,发现他已经气若游丝,病得很是严重,任凭我与丁太医,反复劝说,就是不肯服食汤药。”韩瑞叹息说道:“人家是讳疾忌医,武都督却是一心求死,如何是好?”

丁太医深以为然,忍不住感叹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尽管我的医术不错,但是病人却不肯配合,就算是有回天之术,却也无可奈何。”

“有负陛下之托,我真是惭愧。”韩瑞低头,似有若无的叹气,把郁郁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演技真是越来越高了。

丁太医立即安慰说道:“韩博士何出此言,刚才在房中,我耳闻目见,韩博士为了解开武都督的心绪,可谓是费尽唇舌,然而,武都督不为所动……”

在丁太医的述说下,众人详细了解到,韩瑞在卧房中,怎么样劝解武士彠,纷纷开口赞叹不已,觉得责任不在韩瑞,甚至连冯长史也开口了,捋须说道:“这事,韩天使已经尽力而为,成与败,与你没有关系,武都督……唉。”

其他事情还好说,但是人家自己想死,总不能拦阻吧,况且,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直接绝食自杀,谁能阻挡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都督,忠臣……可惜了。”韩瑞惋惜摇头,过了半响,好像已经平息了心情,轻声问道:“诸位,差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大家觉得,该什么时候,起程返回京城合适?”

一帮官吏,你看我,我看你,齐声说道:“听从韩博士安排。”

“我安排的话……”韩瑞沉吟了下,微笑说道:“自然不用急于一时,难得来到荆州,自然要领略其中的风土人情,下午休假半天,你们出去走走,买些本地特产作为礼物,回家送给妻儿老小,也算是一份心意。”

官吏自然大喜,连忙拜谢,纷纷赞扬韩瑞体恤下属,考虑周到。

韩瑞笑了笑,叮嘱道:“荆州美人如云,你们别顾沉醉温柔乡中,晚上记得回来……”

一些人会意轻笑,冯长史捋着长须,开口道:“韩博士,哺时,荆州官吏士绅,在城东湖畔,摆酒设宴,恭请诸位光临,却不知韩博士意下如何。”

不加思索,韩瑞点头答应道:“没有问题,到时必然出席,当面拜谢诸位的好意。”

“那就说定了。”冯长史笑道,心中欣喜,聊了片刻,就告辞而去,准备宴席。韩瑞礼送至门口,与之挥别,回厅见到众人仍在,顿时笑斥道:“愣着做什么,中午有宴,没空陪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沉默了下,众人欢呼,一哄而散……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子是别人给的,但是你不给别人面子,叫人家怎么给你面子,昨天已经拒绝了冯长史的邀请,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次拒绝,韩瑞不是道德无私的圣人,对于官场上的应酬,心里虽然有些反感,但并不是非常抗拒。

千言万语,不过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已罢了,改变不了现状,那么就要去适应,不然,还是早早归隐山林,免得自寻烦恼。韩瑞感叹了下,见到丁太医等人,三三两两,结伴出行,就返回房中,换下了官袍,穿上儒生常服,悠悠出门而去。

韩瑞不是路痴,凭着大概的印象,也能找到钱丰的住宅,守门的仆役,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没有想到,出手阔绰的客人,居然真是钱丰的好友,吓着心肝怦怦直跳,见到他又来了,哪里还敢怠慢,急忙上前相迎。

“公子,你来了。”守门仆役笑容可掬,脸色却有些苍白,掩饰不住忐忑不安的心情。

韩瑞微笑,没有必然计较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矜持颌首,径直向厅中走去,守门仆役愣了下,忽然明白过来,贵客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顿时心花怒放,殷勤的在前面引路,进了客厅,恭请韩瑞坐下,又奉上新鲜的水果,美味的糕点,醇香的酒水,这才却步退下。

随意品尝几枚鲜果,钱丰也回来了,坐在韩瑞对面,笑着说道:“荆州唯一比长安好的地方,就是水果繁多,鲜嫩可口。”

“赏心悦目的美人也多,所以,你乐不思蜀了吧。”韩瑞微笑道,又在新鲜翠绿的枝叶上摘了枚果子,放进口里轻嚼,香甜多汁,十分美味。

钱丰狡黠笑道:“这里是荆楚,不是剑南益州,何来思蜀。”

“三哥,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很有成为细作的潜质。”韩瑞慢条斯理说道,脸上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称赞,还是贬低。

钱丰愕然道:“怎么说?”

“能言善辩,又可以丝毫不露口风。”韩瑞笑道:“即使让敌人逮到了,怎么严刑拷打也不怕。”

“别,我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折腾。”钱丰苦笑道:“还想知道什么,赶快问,我说刚才怎么问了两句,就不说话了,原来在这里等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督府中,人家的地盘,怎好意思打听详细。”韩瑞坦然说道。

“也是。”钱丰觉得有理,释然之余,也皱眉道:“你是不是对这门亲事,有什么疑异?”

“没有。”韩瑞断然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武…都督,真的是我家世交?”

“你问这个做什么?”钱丰有些迷惑,随之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应该不假,模模糊糊的,我也有几分印象,时常在你家,见到他来拜访,不过那个时候,他却是没有表露身份,应该是微服私访,要不是明则揭破,我都不知道,与九伯称兄道弟的木材商人,居然就是武都督这样的大人物。”

冥思苦想,却是没有这方面的记忆,韩瑞心中轻叹,恨不能飞到扬州,向韩晦求证此事,不过,应该是确有其事,毕竟这种事情,基本是一戳就破,瞒不长久,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我发现,大人物,都有这样的喜好。”钱丰奇怪说道:“太子是这样,武都督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昨晚直接报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进来,却偏偏贿赂下人,偷偷摸摸的混入,是不是觉得,这样非常好玩,真是不明白你们的想法。”

“我不是大人物。”韩瑞无奈笑道:“也不是觉得好玩,主要是怕麻烦,想必他们也是这样的心思。”

“这个,就是你说的,高处不胜寒,上位者的寂寞?”钱丰问道。

“差不多吧。”韩瑞笑道:“你不是也经历过吗,高中进士的时候,每天大宴小宴,夜夜笙歌,感觉怎么样?”

钱丰脸色变了,心有余悸道:“开始的时候,非常高兴,可以没几天,就怕了。”

“偶尔还行,多了自然想吐。”韩瑞总结,微笑道:“扯远了,你在荆州,认识了个美人,怎么通信的时候,不告诉我们。”

“那个时候,只是偶尔遇见过几次,还没有这种想法。”钱丰有点羞赧,不好意思道:“也就是在月前,才确定了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充分说明,缘分来了,谁也挡不住。”说了句话,韩瑞脸色泛起几分沉重,轻声说道:“三哥,刚才我去看了武都督,他的情况,不怎么好,要是……你们的亲事,恐怕要拖延了。”

钱丰轻轻点头,小声说道:“所以,才急着举办婚礼,就是想要冲喜,说不定,见到我们成亲,他就好了。”

“很有可能。”韩瑞若有所思,忽然问道:“三哥,你见过武都督了吧,他对你们的亲事,是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钱丰迟疑道:“没有答应,可是也没有反对,似乎对身外之事,置若罔闻,所以我们就当成默认了。”

很强大的理由,韩瑞无语了,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看刚才的情况,武士彠卧病在床之后,武家基本就是杨氏做主,既然她同意了,那么别人自然不会反对。

见到韩瑞沉思,钱丰笑呵呵道:“没有问题了吧,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升为太常博士的?”

“没有办法,能力出众,想低调也不行……”

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话要说,韩瑞在长安的各种情况,钱丰在荆州为官的事情,零零碎碎,事无巨细,或是简单略过,或是详细述说,滔滔不绝,酒水都换了好几壶。

“再过三个月,我就成为伯父了。”钱丰唉声叹气道:“果然是一步落后,步步都跟不上,阿娘过来,又该拿这个来教训我,要是听她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韩瑞忍俊不禁道:“不急,不急,成亲之后,努力耕耘,明年肯定会有收获的。”

“姐夫要种田么?”天真烂漫的声音传来,却是武明空莲步轻盈的走来,精致的小脸,多了几分好奇,脆声问道:“秋天都要过了,种什么,都不会有收成,最好等到明年春天……”

真不吉利,钱丰有些尴尬,模样似哭似笑,纠结了半响,才无奈说道:“小孩子不懂事,童言无忌,不能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姐夫,人家哪里小了。”小脸泛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武明空嚷嚷起来:“再过两年,就能……”

“就能怎样?”

见到武明空神情扭捏,小脸红得像成熟的葡萄,眼眸润泽似要滴出水来,钱丰恍然大悟,笑嘻嘻道:“对啦,再过两年,就能找夫家了。”

“姐夫,讨厌,以后不理你了……不帮你给姐姐送信了。”武明空不依不饶,羞羞答答,充满了情窦初开,豆蔻年华的青涩气息。

“好好好,是姐夫错了,待会给你买胭脂、丝帕、耳坠,什么,都要?行行行。”

钱丰诱之以利,三言两语,就哄得小姑娘眉开眼笑,欢呼雀跃,韩瑞神情复杂,怎么看,这个小女孩,都不像是十几年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争夺皇后宝座,最后君临天下的女皇帝武则天。

趁机撒娇要挟,得了不少好处的武明空,心满意足,秀眉轻变,清澈的眼眸,笑意盈盈,悄悄地看了眼韩瑞,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种慕名的惧怕,惊慌失措,连忙退步,躲在钱丰身后,小手拉着他的衣角,红润的小脸,多了两分白色。

“明空,怎么了?”钱丰奇怪道。

眼睛多了几分惶恐不安,武明空犹豫了下,鼓起勇气,指着韩瑞道:“他…好像……”

钱丰回头问道:“二十一郎?怎么了。”

“没事,天色好像不早了。”韩瑞神态自若,表情如常,微笑说道:“待会的宴会,你参不参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不想参加的,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勉为其难了。”钱丰挺胸说道:“怎么样,三哥我够义气了吧。”

韩瑞笑道:“是呀,非常义气,不过,要是能够劝说荆州官吏、士绅,不要举办宴会,那么更加的情深义重了。”

“诶,不要强人所难,我只是小小的主簿,不是江陵府尹。”钱丰翻起了白眼。

“所以你要努力上进啊。”韩瑞笑着说道:“争取,三五年,坐上那个位置。”

“三五年,做梦也没有那么快。”钱丰鄙视道:“不要拿你升官的速度来衡量我。”

一边打趣,两人也站了起来,钱丰吩咐仆役备车出行,却是没有忘记武明空,微笑问道:“明空,你是有事过来,还是来这里玩耍的?”

小心翼翼的避开韩瑞,武明空似乎有点儿怯懦,小声说道:“姐姐让我来告诉你,待会她也要去参加城东湖畔的宴会。”

“真的,那我去接她……”钱丰的心思都在武明则的身上,却是没有发现武明空的异样,闻言颇为欣喜,随之为左右为难起来。

“想去就去吧。”韩瑞没好气道:“重色轻友的家伙。”

“别忘了,在长安,你也是这样。”钱丰自然要辩驳,招呼仆役,再备辆马车,自己就已经跃上备好的马车,悠扬而去,留下韩瑞与武明空两人,四目相对……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四十五章我们是邻居

马车轻快,平稳的街道中行驶,清脆的铃声,伴随着清风,在街巷中盘旋,回音阵阵,如旋似律,颇有几分悦耳动听。

哺时将近,太阳慢慢西落,仍然发挥余热,把片片白云,染成了金黄灿烂的颜像火焰般绚丽夺目,街道上行人渐少,随意观看,可以见到百姓住宅屋顶,已经飘起了袅袅炊烟,灰曲折蜿蜒,不停的扩散,直至消失。

撩开车帘,看着城中的景物,韩瑞沉默不语,武明空蜷曲着纤i的身子,躲在车中的角落,螓首低垂,一双如脂似yu的i手,反复ru搓衣角,清澈如水晶的眼睛,不时偷偷的打量着韩瑞,心里充满了疑

这种诡异的沉默,也没有维持多久,马车来到了i东men,传说当年刘备迎娶娇妻孙尚香于此,吕破荆州y杀关羽也是此men水路潜入,在金黄霞光的烘托下,i东men显得凝重安详,古朴典雅,雄伟壮观,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庄严和神秘。

韩瑞注目凝视,旁边多了根葱嫩白腻的芊指,却听武明空弱声说道:“那里,有孙夫人留下的足印……”

韩瑞回头,只见武明空缩回手指,仿佛做错了事情,螓首低低的,就要埋在iong口,修长的睫m扑闪扑闪,怯生生的神态,与普通的inv孩,没有任何差别。

想到在后世影视剧中,威风凛凛,生杀予夺的nv皇帝,现在却变成了i羊羔似的,其中的反差,不是一般的大,心里的感觉,十分怪异,韩瑞目光闪烁,缓声问道:“武家二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武啁z”武明空i心翼翼抬头,眼睛有点儿怯懦,i声补充道:“字明空,可以唤我明空,比较好听……”

“啁……这样写?”韩瑞比划起来。

武明空连忙点头,i脸红了,有些难为情,低声道:“鸟儿叫似的,是不是很难听?”

韩瑞没有回答,jing神恍惚了下,终于明白,为什么武明空称帝之后,改国号为大周了,闹了半天,原来是她自己的名字。以上,纯粹是作者胡思lun想,不负任何责任

半响,见到韩瑞没有说话,武明空咬着嫩嫩的薄鼓起勇气,软声细语道:“你……见我骂你,是不是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韩瑞也明白,不应该拿些未来nv皇帝,武则天做过的事情,责怪现在的武明空,但是已经知道未来的结果,那么就应该将危险,扼杀于萌芽之中,防患于未然,不能有丝毫的侥幸人之仁的后果,项羽就是前车之鉴。

然而,说得轻巧,直到现在,韩瑞还没有理出头绪,到底应该怎么办。

“你这个人,真是i气,心iong狭窄,不过是骂你几句罢了,就好像凶神恶煞似的,给人脸看……”武明空委屈说道,清澈的眼眸,慢慢溢起了莹莹光泽。

说到底,韩瑞还是个平凡普通人,心慈手软,是他最大的m病,以前,报复陆爽、萧晔、周玮等人,都是他们先招惹韩瑞的,就算如此,韩瑞反击的时候,都留有余地,即使明白,打蛇不死,必有余害的道理,可是仍然下不了这个狠手。

何况现在,为了某个已经发生了改变的历史事件,不是理由的,居然要对眼前的inv孩下手,韩瑞心里多少有些羞愧,有的时候,真是羡慕那些帝王将相,杀伐果断,不要说为了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照杀无误。

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韩瑞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学不来的格,已经决定了行事的方式,轻易之间,不可能做出改变来。

心中长叹,脸慢慢缓和下来,韩瑞说道:“好了,不要哭,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不知耻辱,欺负i孩,即使跳进黄河,也不能洗脱清白。”

“我才没哭……”i姑娘有些倔强,i手抹了下眼睛,呶嘴说道:“你就是欺负我了,扮凶相吓人家。”

暗叹i孩心思敏锐,也自责自己的城府不够,有待加强锻炼,韩瑞自然不会承认,淡然说道:“肯定是你看错了,i孩子就是这样,整天胡思lun想,午后了,客厅又昏昏暗暗的,看不清楚,也十分正常。”

“胡说,人家不i了。”果然,期望长大的人,最恨别人说她i了,武明空也不例外,没有理会其他事情,就光是注意这个了,想到昨晚的事情,几乎是下意识的,ing了巧的**,怨急道:“不信,你看……”

“你确定,真的要我看?”韩瑞表情很是怪异。

哎呀,才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武明空i脸涨得通红,吹弹可破的细腻肌肤,仿佛熟透了的红葡萄,只要轻轻掐捏,就能挤出汁水来,丢脸,真是丢脸得无地自容,恨不能车厢板立即裂开条缝,好让她钻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儿举袖,捂着滚烫的i脸,武明空蜷缩得更加厉害了,干脆埋首于臂弯之中,完全学足了鸵鸟的心态,觉得自己看不见,别人就会忽略自己。

的确,真的只是个inv孩而已,韩瑞嘴角多了抹微笑,戒备的心理,终于松开了道缝隙,这个时候,马车叮当,悠悠停了下来。

透出车帘,看到围聚的众人,韩瑞自然清楚,已经抵达目的地,随之卷帘下车,稍微犹豫了下,回头说道:“……你在车上稍等,见到杨夫人来了,再过去与她汇合吧。”

也不管武明空是什么反应,韩瑞放下车帘,随意打量四周的环境,发现宴会地点,就在荆州水城边沿,所谓的水城,其实,就是指护城河,荆州城的建筑,就是傍倚长江,坐落于湖光水之中,依地势而起伏,顺湖池而迂回,然后挖渠,连湖泊连接起来,形成了护城河。

此时此刻,已是黄昏,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夕阳就要坠落西山之巅,蔚蓝的天空.在深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河水上,鱼鳞的微bo,碧绿的河水,增添了浮云的彩分外绚丽。

碧蓝明净的河水,像一匹美丽的蓝缎,缓缓流淌着,银bo泛泛,晚霞光如鳞的护城河水面上,还有几条i船,悠然自得的漾其中,嘹亮的歌声,顺着徐徐吹拂的清风,传得极远,颇有几分渔舟唱晚的意味。

护城河水东流,再过百步,就是瓦子湖,在微风的轻拂下,水面泛起了鱼鳞似的bo纹,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恬静。就在湖畔边岸,空阔的地坪上,布置了uā台席案,荆州当地的名流士绅,错落有致的分散席间,或是ji头接耳的窃窃i语,或是声音洪亮的谈笑风生。

身上穿着的是儒生常服,冯长史等人不知身在何处,聚会的众人,自然不清楚韩瑞就是今晚的主角,肯定不会加以理会,况且由于没有请柬,看到不远处,身材魁梧,长相彪悍,负责拦截闲杂人等的兵士衙役,韩瑞非常明智,打消了硬闯潜入的念头。

不过,打量会场之中的众人,却没有发现丁太医等人的身影,连他们都没有出现,自己这个主角,这么早登场,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也有自掉身价的嫌疑,所以,韩瑞干脆就在河边散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待下属官吏的到来。

凉风掠过,身上舒爽,韩瑞漫无目的的行走,护城河的风景尽收眼底,河堤两岸的垂柳,被大自然梳理得像少nv的青丝秀发,随风飘动,婀娜多姿。韩瑞随手折了根柳枝,仔细沉yin传说中的柳笛,到底是怎么制作之时,耳边传来清脆的笑声:“客人,要搭船么?”

韩瑞抬头望去,颇有几分惊讶,也不知道,武明空从哪里找来了条i舟,纤i的身子,拿了根长长的竹篙,有些不成比例,不过却在护城河中挥洒自如,轻轻点水,i舟慢悠悠的停靠在岸边。

“船资怎么算?”韩瑞问道,嘴角笑容似有若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眸如bo,盈盈bo光中又是欣喜,又是羞涩,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武明空计算了片刻,稍稍侧头,面凝鹅脂若点樱,透出几分的柔媚细腻,清秀可爱,笑嘻嘻道:“承惠顾,一贯三百八十文钱。”

“抢钱呀,这么贵。”韩瑞撇嘴控诉,却慢慢的走上i舟,盘坐了下来。

“看你是常客的份上,已经打了八折……”

“这话听着耳熟。”

“那是,珠饰铺子的掌柜,经常这么说。”

“想敲诈早说呀,你姐夫肯定心甘情愿……”

“嘻嘻,人家哪有。”武明空掩嘴娇笑,长长的竹篙支着岸边,费力的支撑,i舟顺着水流,缓缓挪动,驶进了河中。

“我来吧,免得大家鄙视我虐待孩童。”

适时,韩瑞伸手,拿过竹篙,动作有模有样的划水,i舟速度快了几分,轻快的向瓦子湖驶去,i舟破水,翻起了阵阵水lng,哗啦啦的,过了片刻,慢慢归复平静。

“你才是孩童。”轻拭额上的细汗,武明空嘟呶i嘴,表示心中的不满,随之,清亮的眼睛掠过好奇之惊讶道:“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懂划船。”

“我是扬州人士,生于江南水乡,不会水,不擅舟,岂不是惹人笑话,难道你的家人,没有告诉你吗。”韩瑞意味深长道:“在扬州的时候,我们可是邻居……”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四十六章湖中独钓

沿着护城河道,i舟慢慢的行驶,可以见到瓦子湖的情况,已是夕阳西下,宽阔的湖心一片金黄,bo光鳞鳞的湖水,犹如万千鳞片。远处,水鸟扑飞掠过,声声入耳,绿水悠悠,一对对鸳鸯嬉戏水似的,相偎相依,引颈击水追逐嘻戏,比翼一起飞,悠闲自得。

过了片刻,i舟晃动了下,正式进入瓦子湖中,湖面豁然开阔,方圆几十里,浩浩缈缈,一望不到边,相传三国时候,刘表曾经在此地练水军,韩瑞站在i舟上,清风吹过,耳畔依稀传来咚咚战鼓,浆橹声、喊杀声,声声震天。

“我们是邻居?我怎么也没有听阿娘说过,而且,也没有印象。”武明空惊奇道,鹅脂似的i脸,掠过之隐隐约约,有点儿惊喜。

“那时你还i。”韩瑞不动声道:“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武都督奉令节制扬州军政的时候,你还不会走路,多半是要人抱着,没有印象,也十分正常。”

脸有些羞红,武明空皱了下琼鼻,埋怨道:“人家是大姑娘了,你能不能不要提i…时候的事情,再说了,这么久了,谁还记得。”

“说的也是。”韩瑞若有所思道:“说不定,我还抱过你呢。”

“胡说……”i姑娘脸皮薄嫩,一听连细腻的耳垂也红了,像是涂了亮丽的胭脂。

“不信?”韩瑞导道:“可以回家,问你爹娘,要知道,我们两家可是世ji,武都督可是经常上men拜访,你姐也去了,带上你,有什么稀奇。”

“真的?”武明空半信半疑,其实心中,却是深信不疑了。

这个时候,没有经历丧父之痛,以及在守孝期间倍受冷落的滋味,更加没有进宫,耳濡目染,学会各种各样勾心斗角的手段,也不会滋长什么野望,说白了,这个年龄段的武明空,只是武家二娘子罢了。

一个有些聪明伶俐,有些天真烂漫,有些喜欢玩耍的i姑娘,涉世未深,或许真是给人卖了,还兴高采烈的帮人数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假的。”韩瑞侧身,正经说道:“i姑娘真是好骗,人家说什么都信,i心遇到拐子,把你卖到万里之遥,为奴为婢,饱受欺凌。”

“坏蛋。”武明空恼羞成怒,白嫩嫩的i手,扑打碧蓝的湖水,溅起了朵朵晶莹剔透的珍珠如箭,铺天盖地似的,打落韩瑞身上。

舟不大,躲无可躲,韩瑞闪了下,就察觉i舟晃不平,不想翻船落湖,自然不敢再动了,老老实实接受珠l的洗礼,凭由清凉的湖水,洒落身上,沾化衣袍。

“不要闹了。”韩瑞告诫道:“船翻了,我勉强可以自保,可救不了你。”

“谁叫你戏lng人家。”武明空呶着i嘴,心中仍有怨气,不过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微笑了下,韩瑞摇头说道:“连玩笑之语都听不出来,不是i孩是什么。”

“你……”武明空咬着薄薄的嘴眼亮的眼眸,眼神复杂,好像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愤然,以及几分青青涩涩的羞赧。

湖面平静,夕阳最后的余辉,映照在水面上,不时被竹篙打破,散成无数细i的碎片,晚风习习,一根根发丝拂过脸庞,眼看就到湖中心区域了,韩瑞轻轻使力,i舟轻转,顺着完美的弧度,悄然无声的调头。

武明空i声问道:“怎么回去了?”

“有些远了,出了事情,大家救之不及。”韩瑞说道,其实心里,掠过一个恶毒的念头,要是故意lng翻i舟……推说意外,武家也无可奈何,然而看到豆蔻年华的i姑娘,韩瑞怎么也狠不下心肠。真要这样,我就不是我了,韩瑞心中寻思,口中说道:“切记,安全第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倒没什么,就怕你出事了……”

听到这里,武明空有几分欣喜,可是又听韩瑞说道:“你爹娘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时,i姑娘的表情,由晴转yin,昏昏暗暗的,好像准备下雨。专心行舟,韩瑞却是没有留意,i舟悠悠,对岸的长堤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

就在堤岸的附近,一艘渔船之上,一个渔夫,五六十岁岁,皮肤黧黑,面庞jing瘦,一件蓝布短衫已洗得发白,盘坐船头,身影有些佝偻,手里拿着钓杆,旁边搁着竹篓,聚jing会神,静静的垂钓。

残阳昏黄,晚风吹拂钓丝,老渔翁的身体纹丝不动,稳若泰山,就是在一动一静之间,构成了眼前美妙的景象,可是,又有谁能知道,渔舟晚钓意境的背后,渔家是何等的辛酸,韩瑞心中微叹,撑着i舟,慢慢的靠近渔船。

水中bo纹起伏,听到湖水哗啦啦了声音,老渔翁轻轻皱眉,抬头看去,见到韩瑞与武明空两人,苍桑的脸庞l出几分笑容,扬声道:“i哥、i娘子,有事?”

韩瑞微笑说道:“老丈,垂钓许久,可有收获?”

“收获不多,三五尾而已。”看了眼竹篓,老渔翁笑呵呵道:“怎么,i哥有兴趣?”

“晚上嘴馋,想吃鱼膳。”韩瑞笑道:“却不知道,老丈是否肯均许予我。”

“自然不成问题,i哥想要几尾。”老渔翁豪爽答应,伸手进竹篓取鱼,手脚麻利的u了几根水草,穿透鱼鳃缠绕……

“全部。”韩瑞微笑,mo了串铜钱,轻轻搁在渔船板上。

老渔翁愣了下,连忙说道:“i哥,不用这么多……”

韩瑞笑了笑,随口问道:“老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子了无牵挂,以船为家,还用什么回。”老渔翁说道,其中的苦涩,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韩瑞沉默不语,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也不合适,只是安静的注视老渔翁的动作,连续缠绕几圈,就把几尾草鱼连成了串递了过来。

韩瑞伸手接过,指着湖畔宴会的地方,微笑说道:“老丈,待会若是还有收获,不妨送到那里,想必他们非常乐意接收的。”

“……谢谢i哥指点了。”

韩瑞微微摆手,将草鱼扣在舟尾,支起竹篙,慢慢的向岸边划去,此时天渐暮,夕阳西下,残云似血,红彤彤的,仿佛是在做最后的挣扎,山间的清风,慢慢涌下,空气之中,多了几分冷意。

众人头顶之上,已经系绳横空,悬挂了盏盏灯笼,地坪的中央,已经堆起了竹木,准备点燃篝火,前来的宴客却是越来越多,而且是以文人书生为主,让那些官吏士绅颇为惊讶,这些人,平时自诩清流,鄙视官吏奉承权贵的行为,现在怎么前来凑这个热闹?

打听之后,官吏才知道其中的原因,看似恍然大悟,其实仍然理解不了,文人书生为何这么狂热,但是不妨碍他们,更加重视此事,期待着韩瑞的到来,毕竟,大名士升官的速度,向来是有目共睹的,不指望能够与之ji好,至少也要留个好印象,等到天使回京复命,提到自己的名字,岂不是要少奋斗好几年?

即使知道,这多半是痴心妄想,不过有盼头,总比没有希望好,某些人心里琢磨,应该怎样讨得朝廷天使韩瑞之时,湖边i舟之上,武明空忍不住说道:“宴中有鱼膳,你为什么要自己买?”

韩瑞轻笑道:“钱多了,没有地方uā,偶尔也要挥霍下,不要都堆在钱库里发臭了。”

“我听得出来,你又在骗人。”武明空肯定说道。

“我不骗人。”韩瑞说道:“我只骗i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明空怔忡了下,居然没有什么反应,韩瑞反而觉得有些奇怪,惊讶回头道:“咦,你不生气?”

“为什么生气。”武明空笑了,秀眉弯弯,眼眸好像是月牙,得意洋洋道:“我是大人,不是i孩,你故意这样说,就是想逗我生气,偏不上当。”

“机灵的i丫头。”眺望岸边,韩瑞说道:“你阿娘好像来了,送你回去,免得人家指责我拐带你,解释不清,那么我只得学三闾大夫,投江自濯了。”

“讨厌……”武明空呶着i嘴,低声道:“人家还想摘菱戏水。”

“现在不行,以后有机会再说吧。”韩瑞随口道,动作也有几分熟练了,竹篙轻轻点水,i舟似箭,破开湖水,轻快向岸边驶去。

这个时候,在冯长史的引领下,丁太医等人现身在宴会之中,立即得到在场官吏的围堵,客套见礼之声,络绎不绝,嘈杂喧嚣,好久才慢慢平息下来,随即有人不解,最为重要的太常博士,怎么不见踪影。

“稍后就到……不,已经来了。”冯长史就要打下官腔,含糊应对,忽然见到湖中驶来的i舟,连忙改口,脸上l出和煦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停舟上岸,身边跟着个亦步亦趋的inv孩,手里提着几尾草鱼,在众人的注视下,韩瑞坦然自若,微笑说道:“冯长史,在下没有来迟吧。”

“恰好,我们也是才来,怎么算迟。”冯长史连忙摇头,看到韩瑞手里的鱼,奇怪说道:“韩天使,你这是?”

“渔舟晚钓,一蓑一笠一扁舟,一杖长竿一寸钩,一上一下一来往,一人独钓一江秋。”韩瑞微笑说道:“情景ji融,十分难得,若是不买几尾鱼,真是对不住渔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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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诗法论,一首诗之中,出现重字乃是大忌,但作为一种游戏之作,一字诗也别有趣味,诗中连续出现了十个一字,冯长史初闻,不由愣了下,仔细品味片刻,再对比眼前的情景,觉得要比那些文人书生,无病呻吟更加符合心意,顿时连连点头笑道:“自然理所应当。”

“一、一、一……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名士,瞧人家作的诗,真是不同凡响。”

“不多不少,正好是十个数,十全十美……”

“诗,居然也可以这样作?”

旁边,前来的官吏士绅,文人书生悄声议论,自然有机灵的小吏,从韩瑞手中接过几尾草鱼,至于怎么处理,那是厨师的事情,现在主角到了,众人又围了上来,纷纷见礼,又是好一阵热闹。

人群之中,有几个善于丹青画作之人,听了韩瑞的诗,又见到渔舟晚钓的场面,灵感突然暴发,回家之后,根据自己的理解,挥毫泼墨,画成了图,再题以诗作,消息传出之后,上门求画的文人书生,络绎不绝,着实让他们赚了不少润笔费。

而且,湖中的渔翁,也成了荆州的名人,不时有文人ā客,追行韩瑞的足迹,由护城河飘流直下,到了瓦子湖转了半圈,找到渔翁,必然买上几尾草鱼,以示景仰之心,这个结果,韩瑞自然难以料到,偶尔知道了,只得感叹古代追星族的狂热,一点也不逊于后世。

除此之外,还有某个心思灵巧的士绅,就在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就在湖畔的附近,建筑了个精美的钓鱼亭,立碑刻诗,深得大家赞赏,从此以后,荆州城外,又多了个著名的观景地点,游人如织,声名远播,经常有外人慕名而来瞻仰。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在官吏的簇拥下,韩瑞慢慢向席间走去,并没有以朝廷使臣的身份自傲,很给面子的率先行礼,笑着说道:“张别驾,下官韩瑞,有礼了。”

“韩博士客气了。”一个五十岁模样,须髯飘逸,颇有威严气度的官员,欣然回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陵都督府别驾,地位在州刺史之上,称之为位高权重一点也不为过,过来参加宴会,说实话,真有点儿屈尊降贵的意味,韩瑞也明白这个道理,自然要主动上前问候,其他还有司录参军、曹参军事之类的官员,也没有忽略,逐一见礼。

怎么说韩瑞也是代表朝廷而来,态度这么谦和,众人的脸上也有光彩,有道是uāuā轿子人人抬,你给人家面子,别人自然回敬,而且是加倍回敬,不过身在官场日久,韩瑞也锻炼出来了,可谓是游刃有余,你来,我往,场面分外热闹。

旁边,武明空没有离去,仿佛小i女似的,怯生生站在韩瑞的身后,漂亮的眼眸,盈蕴几分茫然,又有几分清明,一眨不眨的,看着韩瑞与众人寒暄笑语,并不是很能理解,一句久仰,怎么可以引发那么多的废话。

客气过度,自然成了虚伪,不过这个限度,却是最难以把握的,才应付了荆州几个重量级别的大员,一帮名士大儒就出场了,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张别驾的引领下,韩瑞身不由己的转移阵地,走到首席之中,拜访丘夫子等人。

这个时候,丘夫子等人,已经知道,昨天晚上那人,就是韩瑞,心情颇为复杂,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学生,加以斥责,却是没有料到,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韩瑞,在与他们开玩笑,想到自己气急之下的口不择言,丘夫子等人,多少有些尴尬。

见到他们拘谨的模样,韩瑞心里暗笑,不过,已经决定装傻,也不点破,以后学晚辈的身份长躬施礼,谦虚的态度,总是让人心生好感,现在的韩瑞,已经不是当年,名不见经传的乡村小子,而且是朝廷太常博士,声名不仅在中原地区广为人知,就是域外,也有不少仰慕才学之人,若是能够保持下去,影响力迟早要超越欧阳询、虞世南等名臣。

丘夫子等人,只是荆州大儒,范围再扩大,无非是荆楚名士罢了,诗书学问,当以达者为先,不在于年龄大小,韩瑞的才华的确要高过他们,丘夫子等人,心iong豁达,本来就不以为意,现在见到韩瑞谦逊的态度,更加的欣然,觉得韩瑞之名,果然没有虚传,但凡大名士,必有超乎寻常的大风度。

韩瑞连国子监的大儒,都能哄得服服帖帖,何况几个地方大儒,知道他们感兴趣的话题,随意抛出几个关于五经正义的问题,他们几人就讨论入mi,连韩瑞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当回过神来,要找韩瑞之时,却发现宴会已经开始了。

坪中的几堆篝火已经点燃,映得湖畔犹如白昼,火堆中似乎添加了少许香料,而且燃烧得非常充分,并没有产生多少烟雾,夜风吹掠,略带清香的白雾拂过,众人飘飘然,好像是身在云端,不由得沉醉其中。

不知不觉之中,夜空暗暮,月亮渐渐升高,像一盏明灯,高悬在天幕上,她身着白è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玉盘似的笑脸,透过稀疏的树梢,留下温和的笑容,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光游移,微笑与某个根本没有丝毫印象的官员颌首为礼,韩瑞悄声问道:“开席了,你阿娘在那边,怎么不过去?”

今天,武明空的身上穿着一件印uā彩罗礼衣,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翠绿的簪子扎起,脸上没到涂脂的年纪,白皙细腻,泛着红扑扑的健康颜è,灵动的双眸清澈可爱,薄薄的嘴un,笑容忽现,似乎纯真,又有点儿狡黠道:“这里是上席,膳食肯定最是美味。”

“放心,以你们武家的地位,宁可亏待了我们,也没人敢厚此薄彼到你们头上。”韩瑞笑道,这可是大实话,即使武士彠病了,只要他没死,就是荆州最大的官员,执掌各州军事,就算是互不统辖,江陵官吏见了,也要乖乖低头行礼。

武明空呶着小嘴,颇不情愿,就在这时,钱丰走了过来,轻声道:“明空,你姐姐叫你过去陪她。”

右侧席间,在一群少女的簇拥下,武明则目光投射而来,轻轻招手,千娇百媚的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唉,真烦,都要成亲了,还是这么烦。”武明空脆声说道:“姐夫,那个可是你的妻子,你自己干嘛不去陪她?”

明明只是个小女孩,偏要装成老气横秋的模样,强烈的反差,自然引人发笑,钱丰哂然,小声说道:“我也想呀,但是男女不同席,我有什么办法,明空,乖,过去,明天姐夫给你买白玉手镯……”

“镯子好重,不要。”武明空呢喃软语道:“男女不同席,也不知是谁制定的规矩,一点也不合情理,应该废去……”

韩瑞皱眉,现在开始,就已经产生这种意识了么?

“我也这样觉得。”钱丰笑眯眯道:“不过,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轻易之间,可是更改不得,除非陛下诏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哪天我……”

“你怎样?”

武明空下意识脱口而出,忽然发现韩瑞开口打断,表情不对,立即惊心止声,小心翼翼的低头,有几分惶uo。

钱丰见了,迟疑了下,笑呵呵道:“童言无忌,不能当真。”

韩瑞没有说话,侧目而视,打量远处的篝火,炽烈的火焰,变幻莫测,氧气急速耗尽,使得空气扭曲起来,随风晃动。

“姐夫……”武明空弱弱叫唤,却是不明白,韩瑞怎么突然生气了。

“明空,你也大了,应该明白,有些话是不能胡乱开口的。”钱丰轻声说道:“比如刚才,凡事关于……皇家宗室之类的事情,还是不提为好,你明白么?”

“知道了。”武明空柔柔弱弱的点头,小声对韩瑞说道:“不要生气嘛,是我错了。”

韩瑞置若罔闻,钱丰啼笑皆非,摇头说道:“二十一郎,这么大了,还与小孩计较。”

“这种事情,不能纵容。”韩瑞淡声说道:“而且连念头也不能有,免得日后付诸实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可能。”钱丰捧腹笑道:“二十一郎,你忘记了,她是个小女子。”

这个,就是先知的烦恼了,韩瑞无言相对,索ing沉默不语。

虽然感觉韩瑞有些奇怪,不过宴会就要开始了,钱丰也没有深究,只是抓住武明空的纤细手腕,微笑说道:“明空,走了,我送你过去。”

看了眼韩瑞,发现他没有反应,武明空的ing子也来了,哼声拧头,仿佛湖中的小天鹅,伸长优美的脖颈,傲骄的走了。

本来,不至于为了几句无心之语而生气,可是偏偏知道,就是武明空,摄取了唐朝政权,自立为帝,即使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未必还会如此,可是在没有彻底确定之前,这件事情自始至终,都是韩瑞的心病,不能释怀。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当断不断,反受其害,韩瑞沉思默想,决定在返回京城之时,一定要作出决断,不能再优柔寡断下去了。

“诸位,今天我们十分荣幸,请到了朝廷天使,太常博士……”这个时候,司仪出来,以洪亮的声音,热情洋溢的态度,洋洋洒洒,说起了开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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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四十八章指责

从古到今,稍微上了档次的宴会,参加的宾客,都不在于吃喝,而是以ji流感情为目的,现在也不例外,在司仪介绍的时候,韩瑞笑容可掬,场下的众人,也不管他是否能够看见,纷纷抱以喝彩之声。

宴会循规蹈矩,在张别驾,冯长史等人的礼敬下,韩瑞与丁太医等人,觥筹ji错,饮了三盏开宴酒,随之就是轻歌曼舞,丝竹管乐,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身为宴会主角的韩瑞,自然是众人敬酒的目标。

然而,身份地位不同,也注定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走到上席的,见到韩瑞与荆州的大员,名士宿儒,谈笑风生的情形,恍然想到,人家不仅是名士而已,更是朝廷的天使,顷刻之间,许多人明智的打消了某些念头。

韩瑞应付自如,稔熟的与荆州官员漫无边际的闲聊,其实大家心里也清楚,这种质的宴会,相当于逢场作戏,也不用指望能得到什么实质的东西,尽说些废话就行了,反正冠冕堂皇,粉饰太平,uā团锦簇,这些正是官场中人的拿手好戏,也不虞找不到话题。

就在韩瑞与那些官僚畅谈的时候,uā台上的表演也持续不断,伎乐一拨接着一拨,不过却没有多少人有欣赏的心思,等到几个敲uā鼓的少nv,退了下去,uā台出现空隙之际,nv眷席上,突然传来阵阵哄笑声。

动静不i,官员士绅的nv眷也在其中,自然引得他们注视,只见在几个少nv的撺掇下,武明则似乎有几分羞赧,慢慢起身,抱着凤尾琴,向uā台上走去,月光如水,洒落她的身上,映得冰肌yu肤,散发出明珠似的光华。

轻轻搁下凤尾琴,优雅盘坐,在众人的注视下,武明则伸出纤纤十指,犹如jing心雕磨而成的羊脂美yu,毫无杂悄无声息的在琴弦上来回拨动,琴声起,始如含苞待放的uā蕾,继而轻轻舒展,悠扬幽雅。

在融融的月光下,uā台上隐隐飘出阵阵弦乐,幽攸抑扬,轻清淡雅,低沉、悠扬、委婉的琴声,是那样地醉人,皎洁的月夜,河水静静地流淌,湖面在银的月光下,bo光粼粼,月光如水,静静地泻在岸边的枝叶上,参差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悠扬的曲调娓娓动听,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

一曲罢了,不管是听懂了,或者装懂的,都沉醉于琴声之中,久久无语。

“明则娘子,琴艺非凡,令人惊叹……”充满灼热的声音传来,众人营造出来的意境,自然破解消散,不由自主的闻声离去,却见席外走来几人,击掌叫绝的是个年青公子,长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子弟。

“贺兰安石……”钱丰皱眉,有几分咬牙切齿,与此同时,张别驾、冯长史等人,纷纷起身,快步迎了上去,那些士绅也没有怠慢,连忙跟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贺兰安石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享受这样隆重的待遇,众人迎接的,是他身后的一个老者。

“岑公,你老也来了。”张别驾非常客气,笑容满面道:“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去接你。”

“就是,知道你老要来,说什么,也不能这么早开宴……”

一帮人附和不止,韩瑞颇为仔细打量老者,须发皆白,却有几分jing神矍铄,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与韩瑞同行而来的官吏,似乎下足了功夫,稍加思索了下,就悄声说道:“岑公,莫不是中书省,岑郎的父亲?”

“应该是吧,除了他,荆州应该没人有这么高的威望。”旁人的人,好像也做了功课,就是不怎么肯定。

“诶,说说,何以得到大家的敬重?”丁太医好奇问道,韩瑞也坚起了耳朵,毕竟自己代表的可是朝廷,而今那人来了,荆州的官吏士绅却撇下自己前去迎接,如果只是因为有个中书郎的儿子,理由却是有些牵强。

“其实,他们敬重的是岑郎,不是岑公。”一个官吏i声说道:“岑之象,岑公,隋末时曾任邯郸令,后被人诬告入狱,冤不能申,那个时候,岑郎才十四岁,颇有汉代缇萦救父的风范,在知道岑公的处境后,直奔司隶为父申冤,辩对哀畅,坐堂审案官吏惊奇,命作莲uā赋,岑郎一挥而就,须臾赋成,满座皆惊,岑公得以昭雪。”

“少年成名,难怪现在居于高位,与韩博士相当。”旁边书吏奉承了下,哂然笑道:“什么敬重不敬重的,还不是想拍岑郎的马屁,这种事情,大家还少见么。”

“不然。”那个官吏轻笑道:“或者,张别驾、冯长史几人,有点儿拍马屁的嫌疑,但是士绅之流,却是真心的感ji涕零。”

丁太医惊讶道:“是何缘故?”

“隋末,群雄并起。”那个官吏,犹豫了下,愈加的i声道:“诸位,可还记得,当年的占据荆州的萧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朝后梁皇室……说起来,与萧相公,还是同宗。”有人醒悟道:“对了,依稀记得,岑郎,好像是萧铣的……后来降唐。”

“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官吏随口说道:“岑郎的家世,也算是显赫非凡,其祖是后梁的吏部尚书,当年萧铣以后梁皇家的名义,振臂高呼,也引得不少遗臣归附,岑郎就是其中之一,由于文采胆略过人,远近闻名孺皆知,所以在追随萧铣之后,立刻被任命为中书郎,委以机密。”

“后来的情况,大家也知道了,萧铣不识时务,妄想与我大唐分庭抗礼,先帝大怒,调兵遣将予以征伐,大军南下,攻无不克,很快就杀到江陵城下。”那个官吏娓娓而谈,轻声说道:“在岑郎的劝说下,萧铣下令开men出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自然之理也。”有人说道,却是没敢往下说,因为萧铣投降之后,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到了长安,没过多久,就给李渊杀了。

也有人感叹说道:“劝降萧铣,开men投诚,少了刀兵之灾,也算是功德无量之事,难怪荆州士绅感ji涕零。”

“嘿嘿,不只是这样,听说当年,领兵的河间王,在萧铣投降之后,似乎有意纵兵掳掠,岑郎闻声,亲赴军营劝阻,河间王才打消了主意。”那个官吏轻声道:“本为降臣,却不顾生死,犯颜直谏,岂不让众人感恩戴德,敬重有加。”

丁太医等人听了,情不自禁点头,扪心自问,换了自己,恐怕没有这样大的勇气,毕竟有些事情,说起来非常容易,做起来十分困难,也难怪人家以降臣的身份,在短短的时间内,又重新成为中书郎,现在这个中书郎,肯定要比萧铣委任的中书郎,权力更盛。

以后登堂拜相,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愧是贞节名臣岑文本,韩瑞心中,也有几分感叹,再次告诫自己,能在lun世之中崛起的文官武将,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i看他们的后果,一定非常悲剧。

就在韩瑞等人,窃窃i语,ji流岑家的底细之时,在荆州官吏士绅的簇拥下,岑之象慢慢走了过来,韩瑞等人,也给面子,起身就要相迎。

却是没想,岑之象突然止步,侧绕而行,走到uā台旁边,笑着夸赞道:“i姑娘的琴声,真是非常动听,可是武都督长nv?”

“岑公,inv子有礼了。”武明则自然承认,盈盈裣衽行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好,真是乖巧。”岑之象捋着uā白的胡须,似有几分嘘唏,叹气道:“听说武都督身体不适,现在怎么样了?”

“劳你老挂心,比之前好多了。”武明则柔声道,眼眸却有向分黯然。

“这样便好,i姑娘你放心,老朽虽然行将就木,但是绝对不能容忍,某些人趁武都督生病之时,仗势欺人,任意妄为。”岑之象颇有几分ji动,白uāuā的胡须都抖动起来。

就在众人心中不解,莫名其妙之时,贺兰安石轻步上前,也不知道悄悄地给岑之象说了些什么,岑之象沉yin了下,捋须颌首,大步朝nv眷席走去。

“岑公……”

nv眷们纷纷起身行礼,此时此刻,一些心思灵巧之人,却是琢磨出点儿味道来,岑之象前来的目的,恐怕不是参加宴会那么简单。目标非常明确,岑之象走到杨氏身前,轻轻拱手,声音苍浑洪亮:“杨夫人。”

隐隐约约的,察觉岑之象来意不善,可是考虑到岑家在荆州的声望,杨氏也不好怠慢,微微揖礼道:“妾身见过岑公。”

“杨夫人。”岑之象脸微沉,似乎是在忍耐心中的不满,带着几分责怪道:“你也是出身名men,应该明白信诺值千金之理,为何轻言毁弃。”

古人重信,一诺千金,世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背信弃义的行径,所以听到岑之象的指责,杨氏的脸立即变了,皱眉道:“岑公何出此言,妾身虽然是nv子,但是自问向来守信尊诺,什么时候轻言毁弃了?”

“听得杨夫人此言,老朽就放心了。”岑之象欣然说道:“如此,恕老巧厚颜自荐,主持贺兰公子与令爱的文定之仪,在场官绅为证……”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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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众人忍不住阵阵哗然,要知道钱丰与武明则的婚事,在荆州城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怎么突然之间,又冒出个贺兰公子出来,听岑之象的意思,与武家好像是有约定?一时之间,众人浮想联翩,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这个时候,钱丰哪里还坐得住,气得iong口都要炸了,快步上前,厉声骂道:“贺兰安石,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又在造谣生事……”

“钱厚德……莫要血口喷人”贺兰安石大吼了声,又恢复了翩翩公子模样,沉声说道:“贺兰家与武家乃是世ji,当年武都督与我父,曾经指腹相约,许下了我与武家长nv的婚事,你若是不知情,那倒不怪你,若是已经清楚,却偏要横刀夺爱,可见居心险恶,枉我兄弟在京城之时,视你如手足,你就是这样回报,可还有半点羞耻之心?”

钱丰愣住了,从来没有想到,天下间还有这样的人,无耻之尤,脸皮之厚,颠倒黑白得如此理直气壮,堪称一绝,顿时怒火中烧,斥喝道:“贺兰安石,你不要把自己和楚石为一谈,楚石有你这样的兄长,是他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

“放肆,i子无礼。”岑之象怒声说道:“挑拨人家兄弟之情,简直就是不知人伦礼法,枉为朝廷命官,也难怪,做出夺人所爱之事。”

“你……”钱丰怒不可遏,管他什么岑家,岑郎,感恩戴德之类,指着岑之象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这个老糊涂。

“厚德,退下。”就在这时,杨氏移步上前,挡在钱丰前面,见此情况,却让贺兰安石很是惋惜,如果钱丰敢骂出来,那就有好戏看了,在岑家在荆州的声望,在场之中,至于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士绅,会站出来维护岑之象的尊严,钱丰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可惜,稳胜券的机会,却让杨氏破坏了,贺兰安石目光闪烁了下,走到岑之象旁边,温言和语的劝起来。

“岑公,你是否误会了。”杨氏说道:“武家与贺兰家之间,好像没有婚约之事,倒是钱丰与inv明则,两情相悦……”

“什么两情相悦,杨夫人,当老朽糊涂了么。”本来已经平息几分的岑之象,顿时眉须皆扬,气呼呼道:“是,现在的武家,已经成为权贵高men,然而贺兰家却没落了,men不当,户不对,攀不上武家的高枝……这样嫌贫爱富,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如此无理取闹,你不糊涂,谁糊涂,杨氏轻轻皱眉,环视四周,发现有些人窃窃i语,知道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恐怕真的成为笑话,所以勉强忍耐怒气,耐心解释道:“岑公,我想你真的误会了……”

不想与这个老顽固纠缠下去,杨氏立即调整说话的对象,斥责道:“贺兰公子,你心里应该清楚,武家与贺兰家,虽是世ji,但是从未有过婚约,为何造谣众,抹黑武家声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等贺兰安石开口,岑之象就哼声道:“怎么,杨夫人,觉得老朽身份低微,不屑与老巧说话,偏要为难贺兰公子,还敢说不是仗势欺人。”

“岑…公……”杨氏暗咬牙齿,少了七分客气,多了三分怒意:“为何听信贺兰安石的片言只语,就相信武家与他有婚约,有何为证?”

“哼,不到黄河不死心。”岑之象伸手说道:“贺兰公子,将yu佩拿出来。”

明显犹豫了下,贺兰安石轻声说道:“岑公,众目睽睽,多少也要留几分情面,要不宴会之后,我们再i下解决。”

“贺兰公子仁厚,不愧是出身名men,家学渊博。”岑之象赞叹了声,高声道:“不像某些人,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敢理直气壮,不怕心中有愧。”

钱丰眼睛冒火,这是盛怒的表现,再也忍耐不住,气冲冲道:“贺兰安石,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要假惺惺的扮君子,欺世盗名。”

“贺兰公子,既然有些人想要自取其咎,那就不要拦阻了。”岑之象沉声道:“现在拿出来也好,可以请大家作个见证,免得过后,武家又不认账。”

稍微沉yin,贺兰安石缓缓点头,右手伸进怀中,握拳伸出,慢慢翻手,五指张开,在皎洁的月光下,一枚羊脂白yu,散发出柔和的光泽,灼灼如华,雪润通透。

“这枚通灵宝yu……”

上席,冷眼旁观的韩瑞,差点喷酒,一度怀疑,贾宝yu是不是也穿越了。

贺兰安石声音诚挚,肃然说道:“是在武德元年,先帝登基,封赏群臣之时,亲手赐予武都督的,宫廷起居录中有记载,大家可以前去翻查,而后,武都督与我父指腹为婚,就将此宝yu作为信物,送给了我,从i不敢离身……”

有板有眼,有模有样,怎么也不像假话,众人有些信了,悄悄地打量杨氏,背信弃诺,的确不够厚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前些时候,听到族中长辈提醒,才恍然想起,也是履行诺言的时候,就兴冲冲而来,却是没有想到……”贺兰安石神情黯然,轻轻低头,俊逸的外表,忧伤的气质,引得不少怀un少nv心生怜爱。

钱丰犹豫了,心中彷徨,惶恐不安,回身看着杨夫人,想问,又不敢问,害怕得到让自己心碎的答案。

“这等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杨氏惊疑不定,心里也在怀疑,是不是武士彠定下了亲事,却没有告诉自己。

“杨夫人,事到如今,还想隐瞒下去不成。”岑之象冷笑道:“依老朽看来,以贺兰公子的身份、相貌、才华,与令爱才是良配,可谓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何必做那拆散牛郎与织nv的事情,这才是给武家抹黑。”

杨氏迟疑不决,贺兰安石心中得意,表面上却没有流l丝毫,只是劝说道:“岑公,也不能这样说,或许,这件事情,真有误会。”

钱丰心慌意lun,趋步向uā台走去,打了个趄赳,差点跌倒,却没有理会,很快就走到了武明则旁边,惶惶说道:“明则……”

“武娘子……”贺兰安石高声叫唤,在众人的注视下,也来到了uā台,笑容和煦,犹如un风,他肤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举手投足中,不时流l出高贵淡雅的气质,即使是韩瑞,也得承认,贺兰家族的血统优秀,尽出俊男美nv。

目光充满爱慕之意,贺兰安石轻轻伸手,动情说道:“明则,现在真相大白,没人能够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了。”

“明则……”钱丰脑袋涨痛,目光m离,十分痛苦。

贺兰安石笑了,非常温文儒雅,轻声说道:“过来,岑公在等我们,在他老人家的主持下,ji换文定之物,一切尘埃落定,再也没人可以反悔……”

“不要……”钱丰低声道,充满了愤懑,不甘。

贺兰安石微笑不语,钱丰?一个跳梁i丑罢了,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他非常自信,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武明则肯定会选择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武明则柔媚的脸上,浮现困之却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个模样,看了眼钱丰,又望了下贺兰安石,一时之间,居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众人也慢慢的安静下来,心中猜测,武明则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韩瑞也在观望,举着杯盏,慢条斯理的品味,目光带着几分冰冷,武家的命运,就在她的手中,理智上,韩瑞希望武明则能够选择贺兰安石,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顾忌钱丰,该怎样行事,就怎样行事,不会存有任何愧疚的心理。

“你怎么还在喝酒……”听到珠yu般清脆急切的声音,韩瑞回头,锐利的目光,吓得武明空心悸不已,半响才回过神来,委屈说道:“你又在唬人。”

“不陪你阿娘,来这里做什么?”韩瑞淡声问,目光垂视,非常疏远。

“哼,还是名士呢,就知道与inv孩计较,羞不羞呀。”武明空呶了下i嘴,气鼓鼓的嘟着i脸,圆圆润润,十分可爱。

韩瑞眼睛轻瞥,淡然说道:“终于承认自己是i孩了,也是难得。”

“你……”武明空气结,恨得牙齿痒痒,不过事情紧急,也不韩瑞他计较了,慌忙说道:“糟糕,都怪你,又来招惹人家,差点忘了正事,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喝酒的心思,还不快些上去,帮帮姐夫。”

“姐夫?”韩瑞嗤笑,撇嘴说道:“你指的是哪个?”

“坏蛋,当然是最初……不对,本来只有一个姐夫呀。”武明空i脸红扑扑的,生气道:“你这个人,亏姐夫平时,总是把你挂在嘴边,当成了亲生兄弟,如今他有了困难,你居然袖手旁观,真是无情无义……”

“帮忙,也要看时势。”韩瑞不为所动,平淡说道:“如果理亏,长痛不如短痛,况且,贺兰安石,不敢昧心撒谎,的确是才华出众,相貌堂堂,给你当姐夫,难道不好吗?”

“呸,什么贺兰安石,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满口尽是胡言lun语,谁让他做姐夫。”武明空咬着晶莹明亮的贝齿,伸出俏嫩嫩的手指,顶在韩瑞的鼻端之前,就差分毫,怒斥道:“当然,相比之下,你更是不可救y的坏蛋……”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这时,uā台之上,武明则动了,瓦子湖畔,突然之

间,变得十分安静,夜风徐徐,朦胧的云纱遮住了皎洁的月

亮,满天星斗,在空中闪烁,落在镜子似的湖面上,像珍珠玛

瑙,闪闪发光,半空悬挂的灯笼,随着夜风,不时跳灭起伏,

地上的簿火,犹如鞭炮燃放,火星扑飞,哔叽啪啦的鸣响。

在众人的注视下,武明则慢慢的朝贺兰安石所在方向走

去,刹那之间,钱丰心如死寂,万念俱灰,jing神恍惚糊

糊的,依稀听到武明则的声音。

“厚德,我累了,送我回去……”

嘴角泛起的得意笑容顿时僵化,一盆冷水从天而降,贺兰

安石呆若木ji,眼睁睁的看着武明则步履轻盈,好像是风儿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在身前掠过,飘飘然下了uā台,柔媚的脸上,慢慢浮现似

水柔情,轻声唤道:“厚德,我们走吧。”

由地狱走向天堂,强烈-的反差,不仅是钱丰欣喜若狂,急

步而来,附近的观众,也有些瞠目结舌,这…这…这是什么状

况?任凭贺兰安石说得天uālun坠,名正言顺,大义凛然,反

正,人家就是选择无视,能奈她如何?

愕然之后,贺兰安石脸铁青,心中深深的挫败,还有种

难以置信的感觉,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在自己jing

心设计之下,武明则应该是开开心心,投怀送抱才对,为什么

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贺兰安石心慌意lun,目光游移,忽然发现底下,执杯微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韩瑞,一道闪电在脑中掠过,须臾之间,恍然大悟,自以为

找到了原因,顿时勃然大怒,箭步冲上前,拦阻武明则,深深

吸了口气,脸上重新l出温和的笑容。

“贺兰安石,滚开……”钱丰低声喝道,眼睛布满了血

丝,如果不是心有顾忌,恨不能一脚踹过去,握拳暴打。

无视钱丰,贺兰安石深情款款,温柔说,道:“武娘子,我

知道你是畏惧荼些人的权势,怕他刁难你们武家,这才说出违

心之语,你莫要害怕,在下虽然不才,但是在越王殿下身前,

却是能够说得上话的,而今太平天下,乾坤朗朗,陛下圣明,

绝时不会让朝廷官员任意妄为,仗势欺人的……”

贺兰安石意有所指,顺着他的视线,大家回头看去,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瑞很是无语,这个就是躺着中枪的典范事例了。

“胡说八道,贺兰安石,无耻之徒。”钱丰怒形于愤

然斥道:“明则已经表明了态度,根本不喜欢你,为何偏要纠

缠不清?”

“此言差矣。”岑之象不甘寂寞,又出来凑热闹了,板着

老脸,冷声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已

经指腹为婚,那么就应该遵守诺言,莫非武家,真的打算背信

弃义,不怕天下人唾弃?”

“此言差矣。”原封不动的奉还,韩瑞起身,围观的众

人,十分自然的让开空隙,容他慢慢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容,韩瑞说道:“我在京城日久,而且与贺兰家的关系非浅,

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等联姻之事。”

“二十一郎……”钱丰轻唤,心有千言化语想要倾诉。

“我来应付。微笑安慰了下,韩瑞看着贺兰安石,神态

自若,随意问道:“口说无凭,两家ji好,彼此之间,互相赠

礼,通灵宝yu也不代表什么,在下身上,也有贺兰家祖传的yu

如意一柄,若是日后,有人告到官衙,我说窃取财物,岂不是

非常荒谬。

是在威胁存::贺兰安石日光闪-烁了下;哼声道“你■▲■■’■

这是在狡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谁?”岑之象明知故问。

微微行礼,韩瑞客气道:“后生晚辈韩瑞,见过岑公。”

“不敢,朝廷天使,好大的威风,看来是打算帮亲不讲理

了。”岑之象讽刺道,如果是在平时,多少会顾虑几分,可是

现在……若是没有意外,岑家即将成为皇亲国戚,还有什么好

害怕的,况且自己也占理。

有人要倚老卖老,韩瑞可没有受气的觉悟,自然针锋相

对,微笑道:“岑郎年幼之时,聪颖明理,远近闻名孺

皆知,是我等的榜样。”

这话有些绕,稍微糊涂的,却是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参加宴会的,多是士绅官吏,肚子里的弯弯道道可不少,脑

筋动了下,立即明白韩瑞的暗示。

岑之象讽刺韩瑞与钱丰沾亲带故,以势欺人不讲理,然而

当年岑之象入狱,岑文本可是亲到司隶为其辩解质和韩瑞

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差别,至于岑之象所谓的遭诬入狱,

冤不能申,大家都知道,古代是人治社会,有冤没冤,都是上

官一句话的事情,要是放人了,肯定是冤枉,要是没放人,那

么就坐实了罪名

现在,韩瑞说要以岑文本为榜样,帮钱丰说话,也是十分

正常的事情,身为即得利益者,岑之象不能反驳韩瑞之语,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就是否决了当年的事情,只得闷哼了声,算是默认了韩瑞的

行为,有些人往深了想,觉得也是,总不能贺兰安石说是就

是,除了宝yu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证据?

“这是两家的i事,并没有张扬,知情者不多。”贺兰安

石神态自若道:“况且多年过去,武都督身居高位,又常年异

地为官,或者觉得贺兰家不配……自然不会对外宣扬,知道的

人更少了。”

贺兰安石表情无奈,充满了苦涩,嘘唏的意味,这种出神

入化的演技,连杨氏也在怀疑,是不是真的这档事,更加不博■

说别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背信弃义就是背信弃义,不用再找诸多借口。”岑

之象怒斥道,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就是支持贺兰安石,以岑

家的威望,自然得到不少本地士绅的赞同,纷纷点头称是。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怎么能算是背信弃义。”韩瑞摇头

说道:“我还说,就像岑公当年受人诬陷,含冤入狱一样,这

事完全就是贺兰安石杜撰出来的。

“颠倒是非,老巧岂会相信。”岑之象捋须,冷笑道:

“不要多费口舌了,杨夫人,老朽问你,此事你打算如何解

决?”

“这个……”杨氏犹豫不决,左右为难,还真不好立即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断,毕竟无论答应了谁,另外之人,肯定心中不满,武家的声

誉,必然受损,反复考虑,唯今之计,只有两权其害取其轻,

杨氏沉yin道:“妾身只是f道人家,这等大事,还须夫君做

主。

nv人,特别是嫁了人的nv人,就是占便宜,轻飘飘的,就

可以推托起来,无论岑之象怎样恼火,也拿她没有办法,因为

出嫁从夫嘛,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不过,岑之象也不是省油的灯,眼珠子悄悄转动了下,立

即点头说道:“是这样没错,但是武都督卧病在身体不

适,这等烦心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了,免得影响心情,不利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康复,所谓长兄如父,武家的两位公子可在?”

杨氏表情微变,岑之象明知道她没有儿子,以后武家的爵

位,肯定是由武家兄弟继承,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及,分明是往

伤口上撤盐,纯粹恶心她来了。

贺兰安石心中大喜,武元庆博态度不明,但是武元爽可是

支持自己的,当下立即侧身,左顾右盼,寻找武家兄弟的身

影。

“二十一郎,现在怎么办?”钱丰低声道,脸上多少有点

儿担忧。

“凉拌。”韩瑞笑着说道“实在不行,学你爹娘……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