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缘由(1 / 2)

('第三百二十九章缘由

客厅,摆放简单雅致,东边窗口之上,悬挂了两片丝纱,遮挡灿烂炎热的阳光,角落之中,搁着两盆松树盆景,形盖偃盘枝,针如屈铁,悬根出土,老本生鳞,模样苍翠,好像已经有数百年之久。

盆栽的历史,已经不可考,反正相传在三皇五帝时期,就开始流传,到了唐代,技术已经渐渐成熟,不过好像也不怎么兴盛,韩瑞偶尔在坊市之中,见到有盆景出售,一时兴起,就搬了几盆回来,放在室内,点缀其中,却也青翠可爱,雅致非常。

不过,此时此刻,厅中两人,却没有欣赏盆景的意思,相对而坐,接过韩瑞奉来的温水,虞世南轻饮了口,轻声说道:“符节,受委屈了。”

尽管已经不是小孩,心理承受能力,也没有那么脆弱,但是听到这话,韩瑞心中多少有些暖意,微微摇头,叹气说道:“委屈倒不至于,就是觉得含冤莫白,一口气堵在胸口里,发泄不出来的滋味难受。”

虞世南沉默,半响,叹声道:“此事,却是我们连累了你。”

“虞公此言何意?”韩瑞迷惑不解。

“还能有什么意思。”虞世南无奈之中,带着几分愤然说道:“修撰经义,那是利国利民,振兴儒道之举,可是有些人偏偏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执著于一宗一派,争相反对,可是见到朝廷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就开始使些邪门歪道的伎俩,令人不耻。”

“就是如此,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要针对……”韩瑞突然止声,反应过来,提出修撰经义的“罪魁祸首”,好像就是自己,一些人少不了拿自己开刀,杀鸡儆猴。

“明白了吧。”虞世南说道:“你在御史台,并不清楚外面的事情,这些天,坊市之中,遍布流言蜚语,污蔑此事是老夫等人指使你为之,一举两得,真是好算计。”

“他们,是谁?”韩瑞问道,脑中浮现的,却是当日在国子监中,与孔颖达等人争辩的,崔郑几家世家名门。

虞世南没有回答,微笑问道:“此事疑点颇多,知道为何没有继续追查下去,而是匆匆了结,放你们归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迷茫摇头,猜测说道:“所以矛头,都指向我,见到情况不妙,虞公替我求情了?”

“我倒是想过给你求情,不过却是没有机会。”虞世南说道:“本来以为,上皇病情起伏不定,陛下没有心思处理此事,交给中书门下决断,却是能够为你疏通,没有想到,边庭告急,恰好马御史汇报此案,替你辩护陈情,陛下觉得此事不是你所为,又不想搁置拖延,就随手批示了结。”

“他是顺手了,我却很冤枉。”韩瑞小声嘀咕,既然知道不是自己的责任,怎么还要予以革职,那么严重。

“这事已经传开了。”虞世南说道:“舆论皆是指向于你,而你又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为求尽快平息风波,只好委屈你了,不要灰心丧气,待到此事平淡下来,吏部自然斟酌给你安排新的职事。”

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含义,虞世南没有解释,彻查这件案子,再把幕后之人揪出来,恐怕又引发一番动荡,而今朝廷面临着吐谷浑的挑衅,出军攻伐,那是必然的事情,正逢齐心协力之时,李世民自然不希望内部出现矛盾,影响战事。

吐谷浑就在唐朝边关,河州、兰州附近,就在后世的青海湖,往下的位置,由河州出发,经过两三个州,就到了渭水,越过秦州、岐州,兵临长安城下,只要保持速度,途中顺利,十天半个月,就能抵达京城。

这么近的距离,有个不服朝廷管束的吐谷浑,屡次三番,无视大唐尊严,出兵侵犯边庭,叫李世民怎能轻易放过,一而再,再而三,若是不予以征伐,说不定会再次上演,当年颉利可汗率军威逼京城的渭水之耻。

这种军国大事,以及李世民的心态,只有虞世南这种级别的大臣,才能够勉强揣测出来,韩瑞自然不会清楚,但是事到如今,胳膊肯定拧不过大腿,根本不可能存在讨价还价的余地,不乐意,又能怎样?

“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韩瑞苦笑道:“虞公,这样的阴损伎俩,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根据老夫多年的经验,只要身在官场之中,这样的是是非非,肯定不会断绝,而且只会多,不会少。”虞世南摇头,平淡说道:“你的脾性温和,不喜与人争斗,若是放在以前,老夫肯定劝告你,退隐山林,独善其身,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现在,圣天子在位,政治清明,正是施展才华、抱负的时候,只是区区的挫折,你就心生怯意,当日为万世开太平的豪气,真的只是一句笑话?”

“当然……不是。”韩瑞肃然,什么雄心壮志,可以忽略,但是陷害自己之人,现在肯定躲在角落里,暗暗偷笑,幸灾乐祸,不蒸馒头蒸口气,不把他揪出来,狠狠的出口恶气,念头怎么通达得起来。

“符节,老夫希望你不要由于此事,就觉得官场黑暗,从此以后,意义消沉。”虞世南说道:“人生坎坷,仕途也是如此,又有谁能够一帆风顺,只要迈过去了,就无须放在心上,少年人犹如初升朝阳,勇往直前即可,瞻前顾后的,成不了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得轻巧。”韩瑞故意嘀咕:“前些时候,还教我说,凡事三思而后行,不可鲁莽行事,现在又改口说勇往直前,不是瞻前顾后,而是前后矛盾,弄不清楚该听哪句。”

“惫赖小子,就知道揪住老夫的话柄。”虞世南笑斥道:“三思之后,认准了方向,大胆前行,走错路了,也不要紧,不知错,焉知对,更不怕跌倒,一路摸爬滚打,经验丰富了,自然不怕重蹈覆辙。”

有些道理,心里纵然清楚明白,但是在别人口中听到,却是不同的感受,韩瑞心中感激,认真行礼顿首:“谢谢虞公教诲。”

“老夫说得再多,你要明白领会才好,不然怎样磕头拜谢,也没有什么作用。”虞世南叹气,伸手扶起韩瑞,叮嘱说道:“老夫觉得,这些日子,你有些浮躁了,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恰好借这段时间,你在家中多思多想,或有所得。”

韩瑞连忙点头,也到了午餐时间,自然是热情留客,虞世南也不推托,用了午膳,休息片刻,应了韩瑞的邀请,到书房挥笔,写下几句警言,这才回去。

作别之后,返回院中,见到韩瑞满面春风的模样,郑淖约心中欣然,浅笑道:“夫君何事这般欢喜。”

“赚到了。”韩瑞笑呵呵道:“平时索求墨宝,虞公总是推三阻四,一两个月,才求到一幅半幅的,现在却干脆利爽,一下子就写了三五卷,真是赚到了。”

“原来是意外之喜,难怪夫君这般高兴。”郑淖约轻笑,心中暗道,不愧是虞公,过来劝解半响,就使得夫君重新开怀畅笑,真的是意外之喜。

韩瑞笑着说道:“待会拿去装裱,仔细收藏起来,再过两三百年,就是稀世珍宝了。”

“两三百年,我们可不能活那么长久。”郑淖约温柔笑道。

拉着郑淖约纤手,悠悠而行,韩瑞迎风说道:“不要紧,百年之后,把这些收藏,连同我的作品,与我们合葬墓中,千百年后给人挖出来,放到大屋子里展览,供人欣赏观看,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流芳千古。”

“夫君,又说胡话了……”郑淖约巧笑,嗔怨了句,柔声道:“对了,希音要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知道。”韩瑞顺口答道,心中立即打了个突,不妙呀。

果然,郑淖约纤步停滞,似笑非笑道:“她才和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个……人来了,我们去送她吧。”韩瑞连忙说道。

哼,美眸瞥了个白眼,温柔妩媚,郑淖约没有追究,迎了上去,拉着李希音,两人笑语晏晏,站在一起,就是两朵娇妍美艳的牡丹,风姿卓然,鲜艳夺目,令人迷醉,两人聊得十分热切,亲切友好,如同要好的嫡亲姐妹,不过韩瑞机灵,绝对不会给这些表面现象迷惑,识趣的走远几步,含笑而立。

然而,有些事情,保持沉默,也躲不过去的,突然之间,郑淖约扬声说道:“夫君,你帮我劝劝,让希音多住几天,不要那么着急离开。”

“好呀。”韩瑞一点也不避讳,微笑说道:“不过总是住在我们家里,她肯定过意不去,天气愈加炎热,要不过两天,我们也到朝圣宫住几天,就是不知道人家是否欢迎。”

“自然不成问题,不过只欢迎郑夫人。”李希音说道:“至于你……多半要止步于山前,不得入内。”

“啊,差点忘记,朝圣宫是女观。”韩瑞拍额,笑嘻嘻提议道:“不过也可以破例啊,对于女娲娘娘,我…的夫人,可是虔诚之极,时常烧香膜拜。”

郑淖约奇怪道:“夫君,这两者能扯上什么关系?”

“夫妻呀,不分彼此,你烧香,赞同于我膜拜,这么算来,我也是虔诚信徒,看在我常年侍奉的份上,应该可以破个例吧。”

“诡辩………”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三十章开始

清晨,长安城东十里,清澈的灞水,潺潺流淌,穿过灞陵原谷地,横贯长安东郊,北流注入渭水,灞桥之上,设立驿站,地理志记载,此地最为长安冲要,凡自西东两方面入出峣、潼两关者,路必由之。

所以凡送别亲人与好友出京,多是在这里分手,折柳相赠,悲歌离曲,年年伤别,灞桥风雪,更是世人耳熟能详的场面,而那灞桥风雪,却是关中八景之一,每年的暮春时节,长安城中的文人墨客,贵族子弟,纷纷携带家眷,鲜衣怒马,呼朋引友,狭邪艳冶,前来观赏,香车宝马,肩辇驴儿,川流不息,热闹非常。

所谓风雪,只不过是意指,灞桥附近,河流川道多,适宜柳树的生长,每到暮春的时候,这里却是古柳婆娑,新柳披翠的景致,风飘絮起,绿云垂野,柳丝万缕,别具风致,从河边到陌上,从桥畔到楼台,到处是柳丝依依,柳絮飞飞,飞絮似雨,似烟似雾,烟雾迷离,犹如纯白无暇的雪花。

折了枝垂柳,轻手微挥,柳絮飘飞,随风而去,带着几分伤感,韩瑞说道:“怀海大师,真的不准备多留几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却是没给我尽到地主之谊的机会。”

“阿弥陀佛,受托送信之事已了,韩施主又平安无事,贫僧心中愧疚之余,也再无颜面留下,现在不走,更待何时。”怀海和尚叹气说道,本以为不过是件小事,不想却让韩瑞受到连累,心里肯定自责不已。

“……不重复了,有人存心针对,就差个借口而已,我正巧遇上了,与你没有关系。”韩瑞开解道:“就算没有这事,以后迟早会找其他事情发难的。”

“阿弥陀佛,仕途复杂,人心难测,功名利禄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希望施主早日看透,开悟之时,记得前往栖灵寺,贫僧必然扫席以待。”怀海和尚依然没有死心,继续yin*道:“佛门乃是清净之地,出家为僧,即可摆脱诸多烦恼,悠然自得……”

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滔滔不绝,或许这是唐朝和尚的特征,韩瑞也不着恼,笑容可掬,春风满面,既不答应,也不反驳,沉默聆听,半响,怀海和尚没词了,只得遗憾说道:“施主与佛有缘,可惜时机未到……”

“大师放心,哪天我改变主意了,肯定去找你的。”韩瑞笑道,拿了两杯酒,递了杯给怀海和尚,脸上多了分离愁,“一杯素酒,聊表寸心,祝大师一路顺风,珍重。”

“与君同愿。”怀海和尚说道,举杯饮尽,掷下杯盏,哈哈一笑,双手合十行礼,转身上了马车,车夫得到了指示,立即扬鞭驱马,扬长而去,依稀见得古道绵绵,衣袂飘飘揖别的身影,却已经消失无踪,韩瑞轻叹,有几分怅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仆役上前问道:“郎君,要回家了么?”

“不……”韩瑞轻轻摇头,淡声道:“既然已经在这里了,那就顺便到骊山庄园,探望三哥,顺便处理些事情。”

仆役点头,招来马车,搀扶韩瑞上车,自己跑到坐驾上,传达指令,车夫应声,驾轻就熟的驱车而行,不久之后,就来到骊山脚下,不远处,是个小村落,篱墙泥木,构成一座座农家小院,稀落的绿色已爬上房门,屋前院后,树木参天,柔枝似缕,临风摇曳,未到其中,就觉得烈热的暑气消缓了大半。

顺着村落的羊肠小道,悠悠来到阔别二三个月的庄园,坐架上的仆役,连忙下车上前,敲门通报,听闻家主来了,里面的仆役连忙开门迎接,韩瑞微笑,走了进去,宅院干净整洁,与搬走之前,没有什么差别,毕竟有钱丰在这里坐镇,仆役肯定不敢偷懒。

一个比较机灵的仆役,见到韩瑞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人,连忙说道:“三郎君在房中读书,没来得及通知。”

赞许点头,韩瑞向侧边的厢房走去,来到钱丰的房间,在窗前见到他捧着书卷,跪坐案前,摇头晃脑的默读,连忙制止旁边仆役的叫唤,悄无声息的回身,向偏厅走去。

坐了下来,韩瑞问道:“钱贵可在?”

“郎君稍等,钱管事在作坊巡视,我立即去叫他回来。”一个仆役说道,奔行而去。

钱贵是钱家的管事,本来应该跟着钱绪回扬州的,后来考虑到,钱丰在京城,需要主事的忠仆,所以就留了下来,在照料钱丰生活起居的同时,顺便帮韩瑞管理烟花作坊。

说到烟花爆竹,再新奇的玩意,三个多月时间,足够长安百姓习惯适应,少了七分新鲜猎奇的心理,渐渐的,也不再稀罕,到了逢年过节,才会买些回家燃放,生意自然大幅降落,不过胜在细水长流,每个月都有不少的进账。

“如果没有卖掉配方的话,每个月都会有三五千贯收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坊不远,就在山脚下的村落之中,所以很快,钱贵就回来了,向韩瑞汇报了些作坊最近的情况,最后不免得有几分感慨遗憾,直到现在,他依然想不明白,韩瑞为什么要把独家经营的生意,拱手让给他人,弄得现在,京城之中,就有十几家作坊,和自己抢生意。

虽说,卖了配方,获利丰厚,那个数额,足让钱贵瞠目结舌,但是只要独行其道,想必三五年之年,积累的钱货,就不只这个数目了,现在却白白放弃,好像有点儿鼠目寸光,不过令钱贵迷惑不解的是,东主钱绪,在商场纵横捭阖多年,不至于犯这种错误,其中或许另有缘由,只不过自己没有领会其意罢了,就是这样猜想,钱贵才会觉得遗憾,而不是可惜。

“不要紧。”韩瑞挥手,微笑道:“钱不必太多,够用就行,免得惹来灾祸,等到三哥通过了铨选,出仕为官,你就将作坊交给……你觉得谁合适,就交给他打理。”

钱贵连忙应声,很清楚自己的本分,生意只是兼顾,照顾钱丰才是本职,况且跟着少主,成为官员的管家,似乎更加令人期待。

“嗯,需要你继续辛苦一段时间了。”韩瑞笑道。

“不辛苦。”钱贵连忙摇头,迟疑了下,小声说道:“韩郎君,最近,一些外地的商贾,也有意购买烟花爆竹的配方,你看……”

“卖,除了江淮两道,其他地方的商贾,谁给钱,就卖给谁。”韩瑞断然说道,浑然忘记刚才视钱财如粪土的模样。

咦,韩瑞忽然皱眉,是不是自己捞钱太厉害了,京城那些巨商大贾,看不过眼,买通了那个小吏,设计陷害自己?

韩瑞心中,对于虞世南那个解释,半信半疑,自己出了个主意,的确得罪了北学持家的世家豪门,但是郑家也在其中,韩瑞不是天真,只是觉得,如果真要对付自己,郑仁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人,瞒着郑仁基,不让他知道,这来推测,也很可能,只是郑氏子弟之中,瞧自己不顺眼的很多,但是交好的也不少,如果真要算计自己,应该会泄露出一些风声,相对而言,还是李泰最有嫌疑,嗯,现在还要加上那些商贾……

“韩郎君”钱贵轻唤,试问道:“还有什么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韩瑞回神,沉吟了下,沉声道:“准备好一万贯钱。”

“一万贯,韩郎君这是要……”经常与钱打交道,钱贵比较敏感,毕竟不是个小数额,第一反应,就是打听究竟。

“阿贵,他说要就给他呗,不要那么多废话,人家现在已经是大财主了,区区一万贯钱,又算得了什么。”厅外传来钱丰的声音,带着几分笑谑:“还不够人家在春风楼,摆酒宴饮,一掷千金呢。”

“郎君来了。”钱贵连忙行礼。

韩瑞郁闷道:“三哥,不要胡乱诋毁人,我什么时候这般奢侈过。”

“不是这样,你有这么多钱做什么?”钱丰问道。

韩瑞迟疑,半响没有回答,钱贵识趣,连忙告退道:“作坊有事,我先走了,韩郎君还有别的吩咐么?”

韩瑞说道:“先将钱准备妥当,我随时要用。”

“明白。”钱贵应声,却步退出。

韩瑞笑道:“三哥,没打扰你温习功课吧。”

“没事,劳逸结合,读了半天书,也觉得有些累了,恰好休息片刻。”钱丰挥手,奇怪道:“怎么突然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在灞桥送怀海和尚回去,有点事情要处理,就顺道过来了。”韩瑞说道。

“大和尚走了?”钱丰惊讶道:“怎么不通知我前去相送。”

“和尚故意的。”韩瑞解释道:“你在读书,又是关键时刻,怕你分心。”

“这是什么话。”钱丰气呼呼说道:“你们分明是陷我于不义……”

“没有那么严重,我们也是好心,易身而处,你多半也是如此。”韩瑞连忙安抚,半响钱丰才有些消气,皱眉问道:“这事算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拿钱?准备做些什么?”

韩瑞沉默片刻,淡然说道:“送人。”

“送给谁?”钱丰不解,自然要问个明白。

就在这时,厅外走来个仆役,恭敬说道:“郎君,贺兰公子到了。”

“怎么?楚石找你借钱呀。”钱丰恍然大悟。

韩瑞轻轻摇头,微笑说道:“待会,你就知道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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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树木枝繁叶茂,如蓬如盖,遮住了半边天空,角落几丛鲜花绽放,和风徐徐而来,三人盘坐树荫底下,觥筹交错,清幽的香气弥漫飘拂,也不知是花香,还是酒香。

举杯轻饮,韩瑞微笑道:“楚石,从军的感觉如何?”

“这个……还算不错。”贺兰楚石含糊说道,真从军了,才发现,军营生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妙,不过,也不算很差。

“呵呵,相对以前,无拘无束的游侠日子,从军受训操练,肯定感觉有些单调。”韩瑞安慰说道:“不过,身在军伍,自然要遵守军中的规矩,初时几个月,难免有几分不适,以后应该会慢慢习惯的。”

“也是这个理。”贺兰楚石点头,苦涩笑道:“军中能人层出不穷,之前在民间,受兄弟的帮衬,还觉得自己本事高超,沾沾自喜,多少有些目中无人,到了军中才发现,只不过是外强中干,根本不值一提。”

“不要妄自菲薄,而且现在自知,努力奋进,也不算晚。”韩瑞说道:“想当年东吴大将吕蒙,也是知已不足,孜孜苦学,令人刮目相看,相信你也可以的。”

“正是如此。”贺兰楚石笑道:“这些日子,得到军中前辈的指点,的确受益匪浅,愈加让我坚信,从军的选择没错。”

钱丰举杯说道:“楚石,坚持不懈,与君共勉。”

“你也是,大展鸿图。”贺兰楚石爽快碰杯,一口饮尽,抹了下嘴角,笑呵呵道:“符节,有事就说,别绕来转去的,如同小娘子似的,不够利索。”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你。”韩瑞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拍手,收到信号,十个身体健壮的仆役,抬着五口大箱走了进来,搁在旁边,行礼之后,在韩瑞的示意下,却步退了出去。

贺兰楚石好奇问道:“符节,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韩瑞从容说道:“一万贯,分量十足的开元通宝。”

贺兰楚石皱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韩瑞微笑,站了起来,走到箱子之前,一个一个翻开,一串一串的铜钱,静静的堆积在箱子之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黄灿灿的光泽,一股可以称之为铜臭的气息,弥漫开来,或许在有些人看来,这不是铜臭,而是香气,令人陶醉沉迷的香气。

放在后世,再多几倍的铜钱,摆在眼前,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在世人的认知中,铜不值钱,但是换成了同样重量的纸币,或者黄金白银,那就是不同的感觉了。

现在,却是唐代贞观年间,流通的货币就是铜钱,一万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富有之极,他们一生的梦想,恐怕就是达到家财万贯的境界,就是对开贺兰楚石这样的贵族子弟而言,要他们拿出价值千金的物事不难,不过要搬出一万贯钱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

财帛动人心,贺兰楚石不可避免,眼睛晃动了下,然而心志坚韧,很快就清醒过来,举杯喝了口酒,再次问道:“符节,这是何意?”

“这些钱,送给你怎样。”韩瑞说道,颇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贺兰楚石愕然,哈哈笑了起来,打趣说道:“只要你敢送,我就敢要。”

毕竟这不是后世,那种拜金盛行的年代,但是讲究仁义廉耻的唐朝,韩瑞不开玩笑了,免得贺兰楚石觉得自己受到侮辱翻脸,收敛笑容,认真道:“楚石,麻烦你件事情。”

“没有问题。”贺兰楚石一口答应,没有任何的前提,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够办到,但是他肯定竭尽全力的去做,不会考虑什么量力而行,这就是这个时代,对于朋友情谊的理解。

“通过以前的关系,向新丰,长安城,甚至京畿道的游侠儿,公布一个消息。”顿了下,韩瑞平和说道:“帮我找个人,伤残不论,只要活口,发现行踪一千贯,把人带到我面前,这里有五口箱子,一万贯钱,就是他的了。”

“符节……”贺兰楚石不懂要说些什么了,只是一阵深的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只有佩服,才能表达他的心情,找个人,悬赏一万贯,古往今来,恐怕没人有这么大的手笔,就是这一下子,就将所谓的江湖大侠,全部比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是谁,你应该知道。”韩瑞说道:“事情,就麻烦你了。”

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心情,贺兰楚石苦笑道:“符节,有这个必要吗?”

“敢陷害我,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韩瑞狠狠说道:“官衙拿他没有办法,那是因为力度不够,我要让他知道,人肉搜索的厉害,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惶惶不可终日。”

半知半解,不过却明白韩瑞的意思,贺兰楚石轻声道:“这么多天过去,那人恐怕已经远走高飞,躲到深山老林,犄角旮旯里,很难找得到了。”

“不会。”韩瑞摇头说道:“现在全国通缉,他的路引已经作废,没有凭证,肯定出不了京畿道,除非给人灭口了,不然只能躲在某个地方,等待远走高飞的时机。”

这个年代,可谓是关卡林立,每个城镇,甚至重要的乡村,都设有收费站,而且不是给钱就能够通行而过,还要出示在路引,类似后世身份证,介绍信之类的凭证,这是古代王朝,控制治下百姓,最为有效的手段。

仓促之下,韩瑞不相信,那个小吏,什么都考虑清楚,事先仿造了各种假证之类,仔细推敲,这事已经是临时起意,马周的反应速度也快,接手案子,立即奏请刑部,画像通缉,所以小吏肯定出不了京畿。

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藏匿于某个安全的地方,深山老林,可以排除,古代的山林,毒蛇猛兽之类,数不胜数,偶尔待两天还行,久了,会出人命的,经验再丰富的猎人,也不敢独自在山林之中久留,何况常年从事文案工作的小吏。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给人藏匿起来了,京畿道,世家豪门众多,各州各县,都有他们的田地山庄,无缘无故,官府衙役,肯定不敢前去搜查,只要不出意外,忍耐得住寂寞,在庄子里躲藏三年五年,蓄须易发,事态平息,再更名改姓,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那个时候,谁会记得他是什么人物。

然而,韩瑞心中憋气,怒火中烧,哪里轻易放过陷害自己的人,诱之以厚利,也不需要捉人,只要透露行路,就能够得到千贯重金,总会有人受不住诱惑的,听到这个消息,恐怕那个小吏自己也疑神疑鬼,担心受怕,哪怕最后一无所获,反正没有什么损失,恶心某些人也不错,至少心里会舒坦很多。

“一万贯呀。”搓了下手掌,贺兰楚石笑道:“连我都动心了,还从什么军,干脆回去做游侠儿,专门逮人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舍得彤儿?”韩瑞瞥视道,交情不浅,他们自然清楚,贺兰楚石从军,不仅是实现雄心壮志那么简单,不然,京城有十六卫之多,也不会专门投到侯君集挥下的右卫军中,摆明是想讨好侯君集,达到某个路人皆知的目的。

“好男儿,轻财重义,说笑而已,你们怎么能当真。”贺兰楚石立即改口了,立即得到韩瑞与钱丰的鄙视。

见到正事已经谈妥,钱丰八卦问道:“这么久了,你和彤儿有没有什么进展?”

“能有什么进展,努力学习,将军觉得我是可造之才,就提拔我为执戟。”贺兰楚石挥手道,故意转移了话题,可惜嘴角翘起了笑意,却出卖了他,执戟是正九品的级别,才从军数月,就得到这个职位,虽有家族之力,但是身在军营,没点本事,也很难服众。

“恭喜、恭喜,怎么也不早说,害怕请客啊。”韩瑞笑骂道:“太不够意思了,小心让那帮小兄弟知道了,不认你这个大哥了。”

贺兰楚石轻笑不语,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又逢韩瑞革职,哪里好意思宣扬,直到现在,见到韩瑞心情不错,趁机说了出来。稍微寻思,韩瑞自然明白,大手一挥,叫嚷道:“没说的,召集兄弟,摆洒请客,不醉不归,三哥就不用去了,免得分心,荒废了学业。”

“屁话,某才高八斗,区区的铨选,肯定手到擒来,读书只是兴趣爱好,不在乎少读一天两天。”钱丰跳了出来,张牙舞爪道:“喝酒敢不叫我,让你们知道厉害……”

一阵嬉戏打闹,直到夕阳西下,捧起了坛子,灌了最后口酒,告辞之际,贺兰楚石拍胸说道:“符节,这事包在我身上,就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敢惹白马堂的兄弟,就不要想过安生日子,非要逼得他自己窜出来负荆请罪不可。”

“客气话就不说了。”韩瑞举杯同饮,微笑说道:“一切拜托了。”

拍了下韩瑞的肩膀,贺兰楚石认真点头,出了宅院,纵马而行,不是返回京城,而是新丰方向,夕阳悠悠,快要隐入远山之中,暮色里依稀见得贺兰楚石扬鞭驰骋的身姿,韩瑞灿然微笑,转身说道:“三哥,在京城日久,最大的收获,不是当了官,而是娶了个贤惠媳妇,还有交了几个值得托付的朋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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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夏天了,烈阳高照,火热的气浪,席卷而来,蝉虫不要命似的,知了知了的发出聒噪的声音,惹人心烦,更觉闷气,一些游侠儿,或者泼皮无赖之类,反正在百姓眼中,两者性质差不多,没有什么区别,与往常一样,吃饱喝足之后,就在在乡野村镇闲逛,寻找行侠仗义的机会。

当然,也有可能是寻机滋事,毕竟太过无聊了,不找点儿事情,发泄下充沛的精力,心里闷得慌,不过今天阳光好像有点毒辣,他们也没有声色犬马的心思,暂时搁下了最爱的走马斗鸡,挟弹打猎,乖乖躲在树荫底下,抹着满头大汗,一边纳凉,一边闲聊。

东家长,西家短,荦素不忌的段子,半真半假的风流韵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不加掩饰心中的向往,突然,有个贼眉鼠眼,长相比较猥琐,骨瘦如柴的小个子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众人立即停声,冷眼注目,有种拒之千里的疏远。

消瘦小个子不以为意,厚着脸皮,热情洋溢的打起了招呼,悄声说道:“诸位,最近有件大事,大家是否有所耳闻?”

“大事,什么大事,小眼,该不是昨夜里又发财了,要请大伙到温柔乡去乐呵。”一个彪形大汉说道,语气之中,有几分讽刺的意味,众人大笑,对那个小个子,有几分不怎么待见,不是一路人。

消瘦的小个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本想拂袖而离,但是想到那个大买卖,单凭自己之力,肯定难以成事,还需要借力而为,事成之后……哼,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小个子忍住心中之气,笑容不改,神秘说道:“要是大伙运气好,不说乐呵,就是将温柔乡买下来,也不成问题。”

小个子的信誉,似乎不怎么样,众多置若罔闻,人群之中,有人懒洋洋说道:“小眼,哥几个事忙,没空与你瞎扯,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有桩天大的好处,要与兄弟们分享。”小个子连忙说道。

众人不以为然,一人毫不客气的斥喝道:“屁话,真有好处,你会记得我们?多半是事情棘手,你自己搞不定,才想到我们吧。”

“大家兄弟,不要说得那么生份,我是什么人,大家不清楚呀,义气为先……”

“别扯废话,到底是什么事情,若是敢戏耍我们,小心某的拳头。”

一个壮汉挥拳威胁起来,小个子下意识退了半步,见到众人脸上的讥笑,顿时恼羞成怒,气呼呼道:“不信就算了,我找别人,你们莫要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个子装腔作势,转身就走,好几步了,都不见人拦阻,步子不由得慢了几拍,又走了几步,依然不见动静,心中咬牙发狠,大步前行。

“站住。”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传来,小个子心中窃喜,连忙转身,快步而回,滑稽鞠躬行礼,讨好笑道:“大哥,你老有什么吩咐?”

一个长相方正,脸形有道伤疤,有点儿狰狞威武的青年,按捏手指关节,哔叽啪啦响,慢条斯理说道:“有什么好处。”

在这人面前,小个子不敢卖关子,连忙说道:“一万贯”

“多少?”众人惊疑,以为听岔了。

有几分得意,小个子笑道:“一万贯,分量十足的宝钱。”

“真的假的?”自然有人怀疑,大手前伸,揪住小个子的衣襟,喷着唾沫星子,吼声道:“小子,不要命了,敢耍你家大爷。”

悬挂半空,双腿直蹬,小个子慌忙叫道:“大哥……”

“放他下来。”威武青年说道。

那个松手,小个子下来,急忙呼吸吞吐,揉着胸口,敢怒不敢言,待他缓了口气,威武青年问道:“一万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热切,什么游侠儿,什么江湖义气,那不过是糊弄贵族少年的幌子,说穿了,他们就是一帮闲汉,不愿意正经工作养活自己,平时做些坑蒙拐骗的事情为生,幻想着哪天一夜暴富,以后夜夜笙歌,逍遥享受。

早在千年前,韩非子就已经点明了,侠以武犯禁,游侠儿之类,不管怎么美化,对于朝廷来说,一向是打击的目标,但是又很难根除,毕竟侠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融入了民族之中,深入到血肉骨里,又有适宜生长的土壤,怎么可能消除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说,哪天真的消除了,反而是民族的悲哀,像某个朝代一样,麻木不仁,任人欺凌,鱼肉,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楼歪了,言归正传,听到小个子绘声绘色的讲述,众人怦然心动,一万贯呀,那是多少枚铜钱,放在面前,自己能搬得起来吗?幻想抱着万贯钱财的美妙情景,众人的口水直流,不能自抑。

毕竟是大哥,威武青年较快清醒过来,抹了下嘴角,庆幸没人发现自己的失态,颇有威严的咳嗽了声,沉声说道:“小眼,此事,是真是假?”

谁呀,一万贯啊,真有人舍得拿出来?众人相继清楚,纷纷表示怀疑,目光不善,盯住小个子,要是假的,他们兴冲冲跑去找人,事后什么好处也没有,那岂不是成了笑柄,以后都不用混了。

小个子急了,连忙指天立誓道:“小弟哪里敢欺骗大哥,若是有假,叫小弟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这个年头,誓言还是比较有信服力的,众人信了大半,但是带头大哥还是不怎么放心,再吩咐个小弟前去打探,苦等了良久,终于有了结果,事情确凿无疑。

“消息不假,但是真把人找出来,那个悬赏,是否如数支付?”众人之中,也有头脑清醒的机灵人,不得不谨慎,一万贯钱,是什么概念,呃,他们也没有概念,反正知道很多,非常的多,自然要怀疑,会不会赖账。

“大家放心,我打听清楚了。”小个子说道:“这笔悬赏,就在长安县衙门,只要我们把人找出来,确认之后,就可以直接拿钱了。”

贞观时期,在李世民的治理下,对于官衙的公信力,众人却是不会怀疑,当下没话说了,纷纷跳了起来,火急火燎的跑去邻近县城衙门,领取通缉对象的画像,废话,时间不等人,一夜暴富的机会就在眼前,要是找其他人拿了悬赏,后悔就来不及了。

到了衙门,发现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长安附近叫得上号,或者没有名气的人物,纷纷闻风而至,这里简直成了游侠儿聚会的地点,形形色色,或坦胸露臂,或衣饰古怪,发型乱七八糟,纹身雕绘,不一而足。

两三百人,闹哄哄的,气势十足,附近的良民百姓见了,吓得退避三舍,一些胆小怯懦的小孩,更是哭爹喊娘,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也有胆大的,透出门缝,小心翼翼的观看热闹,天真稚嫩的眼睛之中,充满了好奇。

这么大的阵势,别说百姓,就是官衙的衙役,也吓了大跳,以为他们想要造反,差点就要敲鼓警报,点燃烽火,向驻军求救,幸好坐镇的县官,也是武夫出身,当年随着李世民征伐天下,由平常普通的草民,当上了京畿县城的县令,也算是祖宗积德,光耀门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年时间,还没有消磨身上的勇武之气,听说那些泼皮无赖,胆敢到衙门闹事,县令顿时坐不住了,召集几个衙役,拿了把陌刀,气势汹汹的杀了出去,暴吼道:“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敢在此放肆,想要造反不成,先问过某手中的刀子。”

看得出来,尽管是平民武夫出身,但是县令也蛮有几分学识的,不然也不会成功的转为文职,通过吏部的考核,坐稳了县令之位。

见到县令与衙役手执刀械出来,外面的游侠儿顿时愣住了,再听到指责,更是惊心不已,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造反啊,一个错愕之后,众人反应过来,反应摇头,又是作揖,又是拱手,又是行礼,七嘴八舌的说明此行的目的。

众说纷纭,乱蓬蓬的,县令自然听不清楚,不过倒是明白,这些人不是聚众闹事,那就放心了,随即搁下陌刀,拿出了县令的威严,随手一指,喝声道:“莫吵,你来说,来此到底是什么目的?”

也是巧,那人正是脸上有伤疤的威武青年,给县令点中,愣了下,也不怯场,沉吟了下,连忙上前行礼,笑容可掬说道:“回禀明府,我等是来,讨几张官衙通缉案犯的图画,准备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对,伸张正义,为民除害……”

一帮游侠儿也不是傻蛋,连忙附和起来,听到这个口号,那些百姓与衙役心中嘀咕起来,你们也是祸害,干啥不见你们自杀。

尽管心里不信这套说辞,县令却没有立即探问,而是快刀斩乱麻,直接挥手道:“来人,拿画像出来,分给他们。”

衙役应声,很快回来,拿了叠图像,分发下去,众人立即哄抢。

“就是这张……”一阵喧扰之后,那个小吏的通缉图像给人找了出来,那人想要独吞,但是发现旁边尽是虎视眈眈的壮汉,自知不敌,却也聪明,笑呵呵道:“去找画匠,让他多画几份给兄弟们。”

也是这个道理,众人满意,拥其而去,待他们走远,县令低声吩咐道:“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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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嘴杂,况且是县城衙役出马,那些游侠儿更加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立即全盘托出,听到这个消息,衙役顿时惊愕不已,连忙奔回汇报。

“什么,一万贯?”县令惊愣,真的假的,随之的反应就是有人造谣惑众,但是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也不像有假,考虑片刻,连忙回衙,翻出今日长安令下达的公文,却发现真有此事的指示,这下子,衙门就像炸开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一万贯呀,一万贯,有了这笔钱,还做什么衙役,回乡下老家,买几千亩良田,当个安稳的的小地主,再娶个漂亮温柔的媳妇,生三五个小子,一辈子,就值了。

这是衙役书吏的想法,像县令、县丞、县尉之类的官员,却是有点了心动而已,毕竟也是朝廷命官,眼界肯定高上几分,不过,自然不可能完全不在意,一万贯钱,就是他们几人加起来,一辈子的俸禄,也远远没有这么多。

热闹议论片刻,一个衙役突然说道:“明府,小的家里有事,想告假数日,请你恩准。”

全场肃静,顷刻之间,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请假,理由千奇百怪,不是头痛腹胀,就是腿抽筋,家里的妻儿老小,全部病过一遍,甚至连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也避免不了同样的命运,无一例外,不是患了绝症,就是已经不慎逝世了。

还有更为离奇的,县令惊讶道:“小二,你阿耶,年前不是已经去了?怎么现在……”

“新认的。”小二面不改色道,有了一万贯,别说一个爹,多养几个也不成问题。

“混账。”县令怒了,大拍惊堂木,斥喝道:“一个个,请病告假,真当本县是呆子不成,岂能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人都走了,难道让本县独自办案?”

“做人呀,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有什么不好。”县丞也在旁边帮腔道:“一万贯钱,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别到头来,钱没见着,却丢了养家活口的本分行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软中带硬,是在提醒,又是警告,如同浇了盆冷水,一帮衙役纷纷清醒过来,觉得很有道理,大部分的衙役,都不具有冒险精神,虽然喜欢幻想,但是更加现实,赏钱固然丰厚,却好像镜花水月,看得到,捞不着,还是老实本分,比较妥当,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到衙役醒悟下来,县令捋着胡须,微笑说道:“县丞本分二字,说得极妙,伸张正义,捉拿逃犯,难道不是我们的本分?”

霎时,众人的眼睛亮了,对呀,怎么忘记这茬了,真是呆子,大家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根本没有必要告假,平时街头巡游,下乡访案,一样可以拿人,况且打着官衙的招牌,可以光明正大的向百姓打听情况,岂不是更加方便。

想明白了,一帮衙役嗷嗷直吼,伸张正义,捉拿逃犯……依稀之间,好像已经见到,一万贯黄灿灿的铜钱,长了翅膀似的,慢慢地飞到了自己兜里。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京畿道各县乡镇,自然轰动之极,底层的百姓,才不管什么钱财如粪土之类的废话,况且是帮助官衙,捉拿逃犯,众人更加心安理得,一时之间,人人响应,却是便宜了那些画匠,生意红火之极,天天有人找他们画像,一天要绘百多张,手都要抽筋了,但是报酬丰厚,却也抵消了疲软麻木。

普通百姓,衙役游侠,为了一万贯钱,陷入了狂热的状态,京城之中,那些王公贵族,文人士子,朝廷官员,听到了消息,也是议论纷纷,反对各异,表示赞成,无动于衷,一笑置之,自然少不了冷嘲热讽。

“喧哗取宠罢了。”

“欲盖弥彰,转移大家视线,好把自己摘出来,却也是不错的算计。”

“之所以给革职查办,也不是没有根据,一万贯,才上任两三个月,就积累了如此丰厚的家私,真是……”

这分明是不顾事实,编排抹黑,秘书监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哪里有什么机会贪污受贿,然而,架不住,有些人信口开河,胡编乱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半是那些和尚送的,财帛动人心啊,难怪冒天下之大不韪,徇情枉法。”

这样的流言蜚语,不算什么,还有更加刺耳难听的,不过最近韩瑞足不出户,闭门谢客,只有几个好友来访,才会开门相迎,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听到,府中上下的奴婢,更是不敢胡乱嚼舌,郑淖约等人,也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至于好友,既然知道韩瑞的心情,劝解安慰都来不及,哪里会说些烦心事情,所以韩瑞就像笼中之鸟,生活在众人故意营造出来的环境之中,人都有逃避现实的天性,对此,韩瑞也不点破,乐于装糊涂。

然而,今天,携同郑淖约,到郑府拜访,才与郑仁基,下了盘棋,轻松闲聊之际,崔郑两家的子弟,仿佛约好似的,纷至沓来,明面上,自然是前来拜访郑仁基,讨教学问之类,但是言辞之间,却轻讥暗讽,挤兑韩瑞。

郑仁基皱眉,心中生气,要不是,这些是族里子侄,或者沾亲带故的后辈,恐怕忍耐不住开口拒客,然而,韩瑞的涵养功夫确实不错,端着杯盏,自斟自酌,悠然自得,惬意非常,这样的儒雅气度,颇有几分出尘,令人折服。

若是韩瑞气急败坏,反唇相讥,那些人恐怕更加开心,现在却表现出淡然处之的模样,分明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目的没有达到,感觉自己就像小丑,心中自然愤怒异常。

就在这时,郑仁基淡声道:“符节,约儿累了,你陪她回去休息吧。”

“那么,小婿就先行告辞了,日后再前来拜望。”韩瑞拱手退去,明白郑仁基的难处,出身大家族之中,言行举止,肯定事事受到约束,不得自由。

“阿叔,你也不要总是偏袒,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提点一二,让他明白人情世故。”

“就是,连招呼也不打,抬脚就走了,一点礼数也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迟早将家业败光,那个时候,表妹怎么办。”

可能是故意的,声音高昴响亮,传到了走廊,韩瑞没有走远,自然听得清楚,目光清冷,媳妇真是辛苦了,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到了内宅,见到郑淖约,韩瑞才露出笑容,与崔氏告别,夫妻携手而去。

马车悠悠,伏在韩瑞怀中,郑淖约低声道:“夫君,对不住。”

“无缘无故,怎么胡乱道歉。”韩瑞迷惑不解,抚着她那柔软如丝绸的秀发,微笑说道:“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说这个吧。”

“刚才厅中,那些人胡言乱语,夫君不要放在心上。”郑淖约轻声道:“阿娘说了,他们只是给妒嫉蒙蔽了眼睛,看不到夫君的好处,这样是非不分,虽然可恨,却更加的可怜。”

“岳母大人真是聪惠,一针见血。”韩瑞由衷赞叹起来,笑呵呵道:“难怪生出夫人这样,才貌双全的大美人。”

“夫君,没有介意?”郑淖约抬头,美眸恬静,泛着丝缕喜意。

“既然是胡言乱语,有什么好在意的。”韩瑞自若说道:“虽然,我还没有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是不至于为了区区几句逆耳之言耿耿于怀。”

郑淖约欣喜,浅笑说道:“我却觉得,夫君已经有这样的胸襟气度了。”

“嘿嘿,约儿也学会阿谀奉承了。”韩瑞打趣道,搂住已结已去的郑淖约,耳鬓厮磨,心中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哼,胸襟豁达,也要看对什么人,如果刚才不是在郑府,换个地方,非让那些小子知道,难堪是什么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寻思之际,韩瑞却是没有想到,这个机会居然很快就来临了,才回到宅第,守门的仆役就汇报,有贵客来访,搀扶郑淖约下车,韩瑞随口问道:“谁呀?”

“东宫的如意公子。”仆役恭敬说道,尽管如意也是东宫太子府中的仆从之流,算起来与他的地位相当,但是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当然恭敬相待。

“呵呵,也该来了。”韩瑞笑道,听到消息,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出来这么久,李承乾居然没有丝毫的表示,若不是听到虞世南说过,当日李承乾曾向李世民求情,韩瑞还真的会以为,李承乾也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郑淖约连忙说道:“夫君,贵客来访,你且接待,我先回房了。”

“没事,也是熟人,见也无妨。”韩瑞笑道,拉着郑淖约,向厅中走去,上了台阶,掀开珠帘而进,两人却愣住了,“太子殿下……”

“没有想到,是我来了吧。”

李承乾笑道,身穿俭朴青袍,相貌俊朗,不过身材健硕,确有几分英武雄姿,可惜旁边却是俊美如玉,肌肤白皙细腻,闪烁着熠熠光泽,风采照人的如意,一个对比,自然如同普通的英武青年,难怪仆役会忽略了。

“见过太子殿下。”郑淖约连忙揖身行礼,悄悄扯了下韩瑞的衣角。

李承乾也给面子,回礼笑道:“郑夫人,贸然前来,多有打扰,不要见怪。”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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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盈门,果疏糕点,美酒佳肴,搁得席案摆放不下,要不是家里没有蓄养歌ji的习惯,少不了以歌舞弦乐助兴,自然,这些是郑淖约的安排,至于韩瑞,就在客厅之中,热情招待李承乾,举杯敬饮,笑着说道:“太子私下出宫,也不怕东宫属官知道了,弹劾上奏。”

“没事,我今天出宫,理由光明正大,就算他们知道了,只会赞同,不会反对。”李承乾笑道,成亲之后,言行举止,少了几分青涩,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

一年前,那种天真倔强气息,已经消磨消逝,这是韩瑞的功劳,从某种意义上,是抹杀了李承乾的天性,但这也是出生皇家的代价,享受世间难得的富贵荣华,注定要失去很多,不过相对得到的,现在失去的,却也不算什么。

太子,以后的皇帝,根本不用考虑,世上,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愿意与李承乾交换身份,舍弃区区的自由,众人甘之如饴,不会有任何怨言,反正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只要成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怕没有自由。

说白了,还是对于责任的认识,若是李承乾当了皇帝,历史的确走了另外的道路,然而也说不定走向深渊,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谁又能料到,有空操心,不如多喝两杯酒,韩瑞执壶斟酌,微笑道:“什么事情,非要太子亲自出马,陛下的旨意,还是皇后的吩咐?该不会是打着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幌子,借机出来玩乐吧。”

“呃,这倒是不错的借口。”李承乾赞叹,埋怨道:“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天天在东宫禁足,想出来片刻,都要费尽心思,找个合理的缘由。”

韩瑞哭笑不得,摇头说道:“偶尔一两次,倒也不成问题,次数多了,谁还信你。”

“这倒也是,幸好我也聪明。”李承乾得意笑道:“今日是东宫少詹事张玄素,孙儿满月之喜,孤自然要前去道贺,只是出宫之后,觉得时辰还早,顺便过来看你而已,别人应该无话可说。”

韩瑞轻笑,自然明白,这个顺便,指的是谁人。

“治书侍御史,给事中,张玄素?”在秘书监三月,韩瑞最大的收获,就是对于朝廷的大臣,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况且张玄素大小也是个名臣,却也不算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玄素是隋末旧臣,为河北景城县户曹,时逢天下大乱,群雄蜂起,建立大夏国的夏王窦建德,攻陷了河北,逮住了张玄素,把他当成了普通小官,绑了准备祭旗,但是城中却有千余人请求代其而死。

适时,窦建德才明白,张玄素是个贤能大才,连忙松绑劝降,多有赏赐,张玄素却以隋臣自居,推封不受,直到杨广被杀,这才接受委任,然后窦建德的夏国,给唐军灭了,张玄素归唐,仕途却不怎么得志,不过是州县之类的小官。

李世民即位之后,听说张玄素的名声,特旨召见,征询为政之道,张玄素对答如流,深得李世民的常识,官职自然一路上升,成为给事中,正五品上,那可是门下省的重职,分判本省日常事务,具体负责审议封驳诏敕奏章,有异议可直接批改驳还诏敕,百司奏章,得驳正其违失,事权很重。

而今,却成兼任东宫少詹事,看得出来,随着李承乾日渐成长,为了他日后顺利即位,李世民开始慢慢的完善东宫的官职体系,将一些忠心可靠的臣子,迁到太子府中,这些人,算是李承得的班底,自然,也是一种节制。

当然,这应该算是某种信号,连韩瑞这种,对于政治不怎么敏感的外行人,也隐隐约约察觉出来,朝廷上下官员,肯定清楚透彻,而且欢欣鼓舞,毕竟近几十年来,已经有两朝的太子,不得善终,再怎么讳莫如深,大多数的官员,甚至连李世民自己,都不希望重蹈覆辙,稳定,才是根本。

李承乾欣然点头,补充说道:“还有中书侍郎,散骑常侍于志宁。”

这个更是厉害,弘文馆十八学士之一,常与李世民磋学经书,商谈治国之道,深得信任,前几年,宫中设宴,诏请三品以上的官员,宴会进半,李世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了,询问左右,怎么不见于志宁前来,得知他是四品官,没有资格,方才醒悟,感慨叹道:“于仲谧功高,却从来没有邀赏,致使朕也忘记了。”

当下,加官散骑常侍,赐爵黎阳县公,于志宁的名声自然更加的响亮,朝野内外,听闻此事,无不佩服有加,赞叹不已。有这样两个名臣辅助,李承乾的地位,应该比较稳固了,自然也有个前提,就是他自己也要知道上进,不要给人任何机会。

想到这里,韩瑞提醒说道:“太子殿下,据我了解,无论是张给事,还是于常侍,与魏待中差不多,劝谏进言习惯了,又尽忠尽职,对你的要求,或许更加的严格,希望你做好给他们吹毛求疵的心理准备。”

李承乾愕然,皱眉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让你是太子,未来的天子。”韩瑞微笑道:“言行举止,自然要符合他们心中储君的形象,不得有丝毫的差错,不然,就是对江山社稷不负责任,上书劝谏在所难免。”

“不怕。”考虑了下,李承乾自信道:“劝谏纠劾,那是他们的职责,只要真是我错了,自然虚心纳谏,从善如流。”

“正是此理。”韩瑞笑道:“不过,就怕太子殿下忍耐不了,毕竟是逆耳之言,总让人不怎么舒服,听多了,陛下也难免有提剑杀人的时候,不过到底是贤明君主,最后醒悟过来,不怒反赏,又是一段佳话。”

“既然父皇能行,我也可以。”李承乾说道,脸上却多了分犹豫。

韩瑞笑了,安慰说道:“太子也不必紧张,想来,只要殿下德行端正,无缘无故,不说于常侍与张给事,就是其他什么人,也无可奈何。”

李承乾醒悟过来,差点本末倒置,连忙点头,感激道:“受教了。”

“明白就好。”韩瑞耸肩,自嘲说道:“其实,说得轻巧,做起来很难,就拿我为例,教人要胸襟豁达,容忍大度,可惜,我自己却没有做到。”

“话不能这样说,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不要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听出韩瑞言下之意,李承乾义愤填膺,振臂说道:“不揪出幕后之人,证明自己清白,以直报怨,难道要含垢忍辱不成?”

“嗯,我就是这种想法。”韩瑞说道:“自问有生以来,一向和以待人,咳,虽然,偶尔也得罪了一些人,不过,也是他们自取其咎,怨不得我,而今却含冤莫白,毁我清誉,若不查个究竟,怕是再也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李承乾深以为然,以实际行为,表示自己的支持,从怀里摸了块腰牌出来,郑重说道:“韩瑞,有需要,就拿牌子到东宫,可以调动一百军卫,咳,人是少了些,不过,袭杀追捕,应该有点儿用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不着。”韩瑞微笑摆手,轻声说道:“万贯重赏,京畿数千游侠儿任由驱使,这本来也有点儿犯忌,不过仍在朝廷允许的范围之内,如果调动军卫,那么性质就不同了,适得其反,弹劾的奏章,恐怕犹如雪花飞舞,飘落陛下案前,那个时候,不管是谁,再怎么求情,恐怕也没有用处。”

“也是。”李承乾恍然,韩瑞私人悬赏,好比民事行为,调用军卫,就是军事行动,两者的性质,天差地别,理由不够充分,超出朝廷容忍的程度,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

“这事,我可以自行解决。”韩瑞笑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太子殿下再不出发,就要错过张给事的喜宴了。”

李承乾侧望窗口,发现太阳偏西,少了几分灼热,云霞如火烧似的,透出橘黄的颜色,不知不觉,却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到了申时,往常宴会,多是在这个时候开始,酉时结束,恰好宴散归家,免得戌时宵禁,不得走动。

“这般快啊。”李承乾起身,想了下,欣然邀请道:“韩瑞,有空的话,随我同去。”

“带礼物了吧,有没有请柬,不请自去的话,不仅遭人白眼,多半会被人扫地出门的。”韩瑞打趣道,却是没有拒绝。

“礼物是备妥了,请柬却真是没有。”李承乾佯惊道:“那该如何是好?”

“没事,来客众多,我们悄悄混进去好了,说不定连礼物都省了,吃白食的滋味,想来应该不错……”话虽如此,韩瑞还是吩咐仆役,备了份礼物,借更衣之机,与郑淖约打了招呼,出门与李承乾汇合,共车直奔张玄素府上,到了地方,情况和韩瑞所说差不多,可谓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其中的原因,可以分成二个,一是张玄素自己身居要职,下属同僚,亲戚朋友之类自然不缺,富在深山有远亲,十分正常,二是李承乾的原因了,就是几天之前,皇帝任命张玄素为太子府少詹事,其中的含义,意味深长,大家都知道,太子要是登基,那么东宫的官属,就是所谓的潜邸旧臣,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古训……自然让很多人浮想联翩。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三十五章谁打脸?

无论是真心来贺,还是趋炎附势,客人照样是在门前进进出出,差别也不是很大,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全部提着礼物而来,一脸笑容,开口就是恭喜,添丁进口,儿孙满堂之类的吉祥祝词。

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热闹的场面,韩瑞笑道:“太子,我们是亮明身份,待张给事率众出来迎接,还是悄悄地进去,吃饱喝足走人?”

李承乾沉吟,这个时候,却是申时二刻左右,恰好是朝廷官员下班的高峰期,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负责接待的仆役,忙忙碌碌,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打量了片刻,李承乾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人添乱了,当下笑道:“不要通报了,悄悄进去,免得打扰了主人的兴致,散宴之后,再表明身份也不迟。”

公开太子的身份,这些客人,多半围着自己打转,烦不胜烦,但是李承乾也不笨,不表明身份,谁知道自己来过。这样行事,尽管她有笼络人心的嫌疑,但是韩瑞觉得,这应该是双向的事情,或许,张玄素心里巴不得李承乾这样做呢,孙儿满月,太子来贺,说出去,倍有面子,而且也能够为李承乾博得个的好名声,堪称双赢。

“那好,带上礼物,走吧。”韩瑞笑道,侧身引请,李承乾也不客气,笑嘻嘻提着礼盒,来到门前记录礼品的司仪之前,将礼物搁在书案,司仪埋头抄写,连头都没有抬,直接挥手,两人相视而笑,挤在人群之中,顺着队伍,慢慢走进宅第。

与很多名臣相似,张玄素的府第,不算豪华奢侈,不过到底是文人禀性,院墙之下栽着许多石榴和芭蕉,沿着一条卵石小道前行,就是宽敞的后院,小径两旁栽着各式花草乔灌,假山怪石错落其间,别有风趣。

到了后院,这里宾客众多,自然容不下许多客人,不过,这里也有十来个仆役在此恭候,分流迎客,根据来客身份,地位,引请到不同的地方,有里宅客厅,也有偏院角落。

见到这个情形,韩瑞微笑,小声道:“太子,好像要出示请柬。”

“没有,怎么办?”李承乾问道,微微皱眉,当然不是担心,主要是不想现在就表露自己的身份。

“绕道而行。”韩瑞说道,身体轻侧,步伐调整,随着弯弯曲曲的走廊,继续往前走,尽头是个精致小亭,角落也是几株芭蕉,宽大的叶子,迎几摇曳,扇来几缕清风,丝丝凉凉,也是蛮舒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亭上标明,听雨亭,字体飘逸,遒劲有法,尽管没有虞世南、欧阳询那样出神入化,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字,猜测应该是张玄素本人的书法,韩瑞习惯性的驻足欣赏片刻,点评道:“风韵足了,就是缺少几分放纵洒脱,显得有点儿拘谨了。”

“甚是。”李承乾点头说道:“有张芝草书的痕迹,就是太过拘泥字法,若是能够忘却,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两人,一个师从虞世南,欧阳询,一个天生贵胄,自小受到最高规格的教育,老爹李世民又是狂热的书法爱好者,兼书法家,耳濡目染,眼力自然不差,当然,也不是说,两人的书法也是那么厉害,所谓的眼高手低,指的就是他们现在的水平了。

然而,两人却没有自知之明,兴致勃勃的探讨起来,就在两人评头品足之时,身后却传来几人的声音,充满的讥诮。

“哼,两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背后论人是非,岂是君子行径。”

“非也,连请柬都没有,多半是蒙混进来,也不知道是否经得主人家的同意。”

“咦,那个不是表妹夫吗,怎么在这里,见到我们,也不打个招呼。”

韩瑞回身,忍不住皱着眉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上午在郑府才见过,现在又在这里相遇,“缘分”不浅呀,嗯,好歹也是亲戚,没有给自己不请自来,意图不轨的罪名,如此说来,还真要好好“谢谢”他们,所以,韩瑞决定,置若罔闻,就当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嗯,韩瑞也是好心,要知道他们讥讽的可是太子李承乾,那可是天大的罪名,毕竟也是姻亲关系,韩瑞觉得,自己不应该揭露,免得他们受到惩戒,多伤和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么的和谐。

可惜,也不知道,几个姻亲的脑袋,是不是给驴踢了,韩瑞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十分的清楚明白,然而他们却视若无睹,继续开口冷嘲热讽,对此,韩瑞只得表示十分的遗憾,出于好心,提醒了句,笑呵呵道:“或许,我眼力不成,但是我身边的兄台,父亲可是世上少有的书法大家,可谓家学渊博,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说错的。”

这点,韩瑞觉得,自己并没有吹嘘,李世民的书法,不管是朝廷官员的阿谀奉承,还是从艺术价值来看,都处于上佳水平,考虑其特殊的地位,收藏的价格,还可以翻上几倍,可以与虞世南等人持平了,称之为书法大家,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郑淖约那些表兄族弟之类,立即给震住了,仔细打量李承乾,发现他的举止气度,不像是普通人物,连忙客气的请教,毕竟,朝中虽有虞欧,但是民间也有大家,这是公认的道理,纨绔是纨绔,却不是傻蛋,自然要打听清楚,免得得罪人了。

听说是韩瑞的亲戚,李承乾也蛮客气的,微笑说道:“鄙姓李。”

李,陇西李,还是赵郡李,不过两家之中,没有听说,有什么出名的大书法家,相互对望片刻,又打听起来,得到李承乾是长安人士,更加迷惑了,窃窃私语片刻,他们得出结论,而且可以肯定,即使李承乾是陇西李氏子弟,父亲是书法大家,然而名声不显,不是糊弄人,就是故意吹嘘哄骗,徒有虚名罢了。

至于身份地位,更加不用顾忌,他们可是山东高门,连皇亲国戚也要给几分面子,况且又不是行凶闹事,打架斗殴,不过是明讥暗讽,算得了什么事情,所以顿时故态萌生,更加过分的指桑骂槐。

韩瑞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世上总是有些蠢人,喜欢通过贬低别人而抬高自己,难道他们不知道,侮人者,人必侮之,摇了摇头,韩瑞觉得,若是与他们计较,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与他们一样的智慧水平?

不是一个层次的,难怪自己心里没有多少怒气,突然之间,没有了阴人的兴致,韩瑞耸肩转身,淡然说道:“李兄,这里蚊虫烦躁,要不,我们到别处走走?”

李承乾目光轻瞥,若有所思,点头说道:“也好。”

待两人走远,几人才反应过来,什么蚊虫烦躁?时值暮春,又是难得的晴朗天气,没有下雨,能有什么蚊虫,摆明了是在暗指他们,众人脸色顿时变了,也不怪他们反应迟钝,主要是已经习惯韩瑞,类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态度,谁能料到,他居然会反唇相讥。

“太过分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

“不行,去找他算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告诉阿叔,让表妹把他休了。”

唐代,男女婚姻十分自由,谁休谁都行,王公贵族穷书生,贩夫走卒庄稼汉,感情不和,离了,然后再婚,那是常有的事情,舆论也不会刻意偏向哪边,要比现代洒脱。

“不急,宴会开始了,先去入席,待会再与他理论也不迟。”一人说道,其他人也觉得很有道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道怕他飞了不成。

山东高门,无论身在何处,都十分管用,几人表明身份,立即得到热情的接待,到厅中首席就坐,开宴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也不用多提,反正歌舞弦乐,客人尽兴,进半,张玄素带着儿子儿媳妇,抱住满月小孙子出场,众人顿时围了上去。

这个恭贺,这个道喜,吉祥如意的祝福滔滔不绝,包裹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儿,也不怕生,睁开如同水晶般纯净的眼睛,招着嫩白似雪的小手,乐滋滋招手蹬腿,煞是可爱,张玄素老怀大慰,嗯,这年头,四五十岁,自称老夫,也没人反对。

反正兴致来了,立即吩咐下去,婢女连忙奉上笔墨纸砚,张玄素执笔敛袖,挥毫泼墨,作诗一首,赠给自己乖巧的小孙子,又是得到一片欢呼喝彩,人人赞颂,其中,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张先生,诗才飞扬,但是书法却不怎么样,拘泥于张芝草书,少了几分圆转如意的,洒脱飘逸,算不得上品。”

在欢声雷动的时刻,居然有人这么不识趣,坏人兴致,众人安静,寻声望去,却见开口之人,义愤填膺道:“评价之人,真是睁眼说瞎话,据我看来,张先生之字,已臻天然化境,然而有些人,不懂装懂,丝毫没有领会孔夫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的真义,满口胡言乱语,妄加编排,非议……”

听明白了,刚才评价之言,不是出自这人,张玄素皱眉,开口问道:“请问公子,刚才是谁,这样评价老夫的书法?”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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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兄,喜庆之时,没有必要与胡乱妄言之人,一般见谅,有空不如与我们多饮几杯。”旁边有人劝解,却也是一翻好意,而且很有道理。

刚才,开口挑拨的,自然是崔郑两家子弟,然而心里却未必存有挑拨之心,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与张玄素攀谈而已,当下闻声,立即点头说道:“没错,无非是两个妄自尊大的小子,没有自知之明,胡说八道罢了,当时我们在旁听闻,已经替张先生好好教训他们了。

“却不知是谁。”张玄素饶有兴趣道:“人在何处,老夫要当面请教。”

咦,或者人心,比较偏向阴暗,大多数人闻言,下意识的以为,张玄素真生气了,准备亲自前去问罪,一些老朋友也十分奇怪,印象中的张玄素,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怎么会揪住这事不放,不过也有几人,心明眼亮,觉得这话应该正面理解。

挑事之人,顿时愣住了,之所以针对韩瑞,只不过是出于世家子弟的优越感,见不得韩瑞年少成名,天下皆知,出于妒嫉心理,又或者其他原因,说几句风凉话,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也不见得有多么怨恨。

况且,韩瑞再有什么不是,但是怎么说也是大家沾亲带故的姻亲,再大的矛盾,内部解决即可,若是向外宣扬,岂不是让人笑话。这种观念有别于后世,换了千百年之后,才不管什么家族名声,就算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也不会轻易罢休。

他们是迟疑了,但是却忘记,张府之中的客人,也不只是他们而已,刚才听雨亭的事情,自然有旁人看到,觉得是个机会,才不管那么多,上前笑道:“是两个少年,好像没有请柬,给安排到西院去了。”

“啧,原来是两个吃白食的。”

“这也就罢了,来到主人家府第,也不知道收敛,胡乱非议,惹人厌烦。”

“嘻嘻,胆子好大,也不怕张公愤然,派人轰他们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只不过是类似幸灾乐祸,打酱油路过,看热闹的观众,一不咸不淡的议论,那些存心讨好张玄素的,自然是义愤填膺,激烈讨伐起来,张玄素耳闻目睹,微笑说道:“好了,一点小事,的确没必要计较,大家归座,饮酒。”

当事人,都没有在意,众人自然无话可说,纷纷回席,张玄素举着杯盏,在席间,逐一敬酒,表示感谢,就在众人欢声热闹之时,韩瑞几个姻亲,却有几分急虑,悄悄商量起来,片刻就有了结果,达成了相同意见。

借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张玄素身上的机会,几个悄无声息的退下,急忙奔向西院,东顾西盼,终于在角落,找到了韩瑞与李承乾两人,由于没有表露身份,两人自然让张家的仆役当成了普通客人,安排在末席。

李承乾兴致勃勃,望着同席那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举止颇有些粗犷的宾客,感觉蛮新奇的,既然是末席,歌舞弦乐之类,自然不用妄想,不过酒膳却也不差,无论彼此之间是否认识,但是有缘同席而坐,却也十分客气,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热闹非常。

口中闲聊的,无非是今年收成,妻儿老小,市井八卦,俚语逸事,自然不会与朝廷政事、风花雪月沾边,李承乾颇是喜欢这种感觉,韩瑞却觉有些尴尬,低头喝酒掩饰,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是谁挑起了头,说到了近些日子,最为火爆的事情。

“一万贯,阿耶,找个人而已,就给这么多钱,败家啊。”

“人家有金山银山,想怎么挥霍都成,不过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非打断他的腿脚不可,也不念及祖父辈赚钱辛苦,浪费无度。”

“就是这个理,有钱,接济,施舍,做什么不成,偏要……”

在普通百姓的眼中,才不管韩瑞的目的是什么,听说这件事情,无一例外,予以谴责,有出于好心,也有无端嫉妒,幸好,韩瑞是匿名行事,虽然瞒不了官员权贵,但是普通百姓,却不清楚详情。

当然,更多的人,也不想追究是谁出的悬赏,只是想要找到那个小吏,拿到赏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是躲在山里,骊山、终南山之类。”

“也不一定,或者人家反其道而行之,就窝在县城中。”

“道观,寺庙,庄园,乡村……”

看得出来,民间高人也不少,什么百姓愚昧,多是居于高位的脑残官员自以为是,平日不表现出来而已,现在有机会,七嘴八舌的分析研究,其中的见解,十分独到,连韩瑞听了,也暗暗点头,准备派人朝这些方向查寻。

“……什么山庄树林,扯得远了,要是我的话,出了长安城,又悄悄地跑回来,随便在个地方躲藏,看你们怎么找。”

韩瑞惊悸,好像,也有可能,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为安全,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小吏根本没有出城,那他会躲在什么地方?就在韩瑞深思之时,眼前手影晃动,惊醒过来,发现是那些姻亲,顿时皱眉,语气之多了几分不客气:“你们没完没了的,究竟想干什么。”

其中一人傲然说道:“哼,现在没空搭理你,酒足饭饱了,就快些回去。”

“对,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人了,现在不走,等着人家找你麻烦吧。”

“要不是看在表妹的份上,才懒得通知你……”

韩瑞莫明其妙,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带着几分迷惑,无奈说道:“我在陪朋友,也没空理你们,没事的话,走开些,免得……自寻苦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兄,这些不过是给家里宠坏了的公子哥儿。”韩瑞侧身说道:“整天惹是生非,虽然有点儿烦,但是却没有什么大恶,不要理会他们。”

李承乾微笑,轻轻点头,打量了眼,低头小酌,果然没有在意,两人这种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的模样,十分成功的,激起了几个公子哥儿的怒气。

“好哇,好心给你报讯,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咒我们。”

“连同刚才,骂我们是蚊虫,旧账未算,又添新仇。”

“老早看你不顺眼了,现在恰好名正言顺与你清算。”

某个人已经卷起了衣袖,满面激动的红光,一副终于等到了今日的模样,很让韩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狠狠的得罪过他,心中迷惑,韩瑞终于正眼,打量这人,咦,居然是个小孩,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稚气未脱,依稀记得,这人好像是……郑淖约族弟。

“真不明白,就会写几首破诗而已,阿姐怎么会嫁给你。”见到小孩面对自己张牙舞爪,提到郑淖约,却一脸孺慕之情的神情,韩瑞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顿时哭笑不得。

几人快步闯了进来,再到小孩叫嚷,不过是三五分钟的事情,这个时候,旁边的宾客也反应过来,指指点点,观看热闹。

“咳,小弟……”名字忘了,姑且这样称呼,韩瑞尽量和颜悦色,准备向这个小孩,解释下,什么叫做两情相悦,鸾凤和鸣,不料,人群之中,传来了阵阵骚动,韩瑞望去,却是张玄素带着儿孙到了。

同朝为官,彼此之间,也有几分印象,当然,相对韩瑞,张玄素更加深刻,毕竟刻坊事件的风波未息,没有那么容易遗忘,再见到韩瑞旁边的崔郑子弟,张玄素有些明了,看来评价自己书法的,应该就是韩瑞,不愧是虞秘监弟子,一针见血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感叹,张玄素含笑,径直走来,韩瑞见状,连忙行礼道:“见过张先生。”

之所以称先生,不唤官职,就是表明,自己私下前来拜访,不带任何功利之心,张玄素自然听得明白,微笑说道:“老夫的书法,真有那么差劲?”

“张先生此言,什么意思?”韩瑞不解,望了眼旁边几个姻亲,眉头一皱,觉得多半又是他们挑拨滋事。

“哼,好男儿,敢作敢当,居然不承认……嗯,你是没说,他可说了,张先生的字,过于拘泥,不算佳品。”看得出来,这人却也好心,将韩瑞摘了出来,手指李承乾,将罪责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大义凛然道:“他还说了,张先生的书法,与他父亲相比,不仅相差悬殊,而且不足以道里计算。”

呃,韩瑞啼笑皆非,有几分尴尬,坦率说道:“张先生,别听他胡言乱语,这话,咳咳,其实是我说的。”

傻了,居然老实承认,几个烟亲心中大骂,没有留意,刹那之间,张玄素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怪异,知道隐瞒不过了,李承乾轻笑,由韩瑞身后站了出来,拱手道:“恭喜张先生,府上添丁进口,儿孙满堂,无心的几句戏言,却是冒犯了,莫要介意才是。”

“……太子,你怎么来了。”张玄素连忙回礼,神情坦然自若,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哪里会那么容易失态,惊愕之后,瞬间就平息了心情。

“太…太子……”

然而,旁边众人,根本没有心理准备,霎时听到张玄素叫唤,难以置信,以为听错了,特别是几个崔郑子弟,立时觉得天雷阵阵,轰隆作响,完全蒙了,想到刚才的厥词,不仅是在打太子的脸,甚至连同皇帝也打了,认真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三十七章悔不当初

知道李承乾的身份,根本不用推想,众人就明白原因,韩瑞摆明了是在拐弯抹角的奉承李世民,至于有那么点儿贬低张玄素的地方,这也十分正常,论张玄素也没这个胆量,敢宣称自己书法胜过皇帝,所以韩瑞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谁也不会与之较真。

而且,其中也包括当事人张玄素,听到评价,本来就是起了求教之心,却是没有料到,居然是李承乾与韩瑞两人,太子亲来道贺,称得上是意见的惊喜,至于其他,自然顾及不上,也不需要他提醒,旁边的众人,惊喜交集的望着李承乾,纷纷上前行礼。

心中苦笑,也知道很难清静下来了,李承乾主动与众人打招呼,随之自然而然,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厅中走去,西院的客人,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的激动,居然与堂堂太子,同席宴饮,多么荣耀啊。

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实现了,真是难以置信,特别是几个与李承乾说过话,举杯敬饮的客人,差点幸福得要晕倒过去,仿佛身在云端,飘飘然,仍然没有醒来,主要是害怕,清醒过来,发现只是梦而已。

嗯,也可以想象,就是刚才不经意的接触,今日之后,根本不用什么人推波助澜,市井之中,就会流传,太子李承乾,宅心仁厚,体恤臣属,英俊贤明,礼遇平民……等等,或真或假,夸张好几倍的赞誉。

不过,也不是谁,都那么兴奋的,至于韩瑞的几个姻亲,现在的心情,难以描述,欲哭无泪,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不带这么玩人的,好好的太子不做,偏要玩什么微服私访的把戏,这也就罢了,居然宣称自己父亲是书法大家,明摆着是想坑人。

当然,其中最可恨的,却是韩瑞,这个小子,大家好歹也是亲戚,明知道李承乾的身份,居然没有透漏丝毫的口风,肯定是故意的,好把他们引到坑里,现在如愿以偿,指不定怎么偷乐呢,就是他们傻,他们笨,上了贼船,覆水难收,怎么回头?

“立即去请罪。”众人下意识的想法。

随即有人摇头,忧虑道:“弄得人尽皆知,太子又不愿意凉解,那岂不是更加糟糕。”

“太子胸襟宽广,豁达大度,应该不会介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呢?”

“唉……”

几人躲在角落之中,齐声叹气,悔不当初,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小声道:“他与太子的交情真的很好,让他帮忙美言,或有回缓的余地。”

“可是,早上,刚才,我们……”众人无语,早知如此,真的应该听信郑仁基的劝告,不要随意的招惹韩瑞,谁能料到,风水轮流转,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自然后悔莫及,肠子都青了。

“唯今之计,只得这样了。”商量片刻,几人束手无策,为了不给家族带来灾祸,最好的办法,就是求韩瑞帮忙说项,不过韩瑞是否答应,他们心里也没底,毕竟他们也不是傻蛋,以为只要开口,人家就愿意帮忙。

“找阿叔,阿婶,阿姐,他们开口了,他不敢拒绝……”还是那个小孩比较机灵,满脸不情愿,却出了个好主意。

“……聪明,事不宜迟,立即就去。”

几人心情惶惑,匆匆忙忙走了,客厅之中,却是一片欢乐融和的景象,太子李承乾在场,自然成为当之无愧的主角,众人基本是围着他打转,说得不好听,都有些曲意逢迎的意味,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是皇权时代,想要富贵平安,就要遵守时代的规则。

不然,就是异类,标新立异,反倒成了众人攻击的目标,盖个对太子不敬的帽子,就算皇帝与太子容忍,朝廷百官也会有疑义,觉得礼法有亏,不成体统,毕竟不仅是皇帝需要维持统治根基,文武百官,也希望王朝长治久安,保证他们的即得利益不会丢失。

自然,厅中,也不是人人都这样功利,至少张玄素……的小孙子,在婢女的怀中,非常不乐意李承乾抢了自己的风头,嫩嫩的小嘴嘟呶轻撇,大有嚎啕大哭的趋势,给众人挤到旁边的韩瑞,见到婴孩可爱,忍不住伸了两根手指,轻拧那带着乳香的白嫩脸蛋,润滑细腻,比上等的绸缎,还要柔软。

小孩子,最受不得冷落,见到有人陪他玩耍,顿时眉开眼笑,摇手蹬足,乐不可支,嗬嗬的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节,却是与我孙儿有缘。”这个时候,张玄素走了过来,慈祥望着襁褓中的婴孩,微笑说道:“换了别人,没有这么兴奋的。”

人家不过是礼貌用语,韩瑞自然不会当真,也客气了两句,却听张玄素笑道:“十年八年之后,待我孙儿启蒙,拜你为老师怎样?”

咦,韩瑞惊讶,感觉非常突然,张玄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察觉他的疑惑,张玄素笑道:“莫明其妙,就有了这个念头,果真是缘分,不过以符节的才学,成为我孙之师,绰绰有余,就怕以后,孙儿资质愚鲁,符节瞧之不上。”

韩瑞微笑,十年八年之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不过,韩瑞在意的,却是张玄素的态度,自从免职之后,除了一些好友,以及平时交往甚密的权贵,其他官员,文人士子之类,就再也没有往来,搞得自己好像灾星,人人避之不及似的。

而今,张玄素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目光带着欣赏,赞许道:“文章诗句且不说,一篇阿房宫赋,却是胜过我等群力上书劝谏。”

突然,韩瑞醒悟,张玄素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事迹,就是在贞观初年时候,李世民下诏发兵修洛阳宫乾阳殿,以备巡奉,张玄素闻讯上书谏奏,认为当时百废待举,必欲节之以礼制,否则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及乾阳毕功,隋人解体。

其中奏谏的内容,与阿房宫赋何等的相似,不过张玄素的是疏奏,阿房宫赋是文章罢了,韩瑞也听虞世南提到这件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巧合,第二念头就是,说不定阿房宫赋的灵感,就是来源于张玄素的奏折。

不管怎么说,对于张玄素,体恤百姓,减少徭役的行为,韩瑞颇为佩服,自问,若不是当时情况特殊,才不会管李世民要修筑宫殿,是不是劳民伤财之类的问题,况且当年张玄素劝谏,可是在李世民的面前,慷慨陈词,将他比作桀、纣、杨广,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反正韩瑞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这种胆量。

在此,也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气量,或许觉得有了魏徵不够,明明已经怒形于色,为了让更多的魏徵站出来,给人指着鼻子骂了,居然忍气吞声,收回成命,而且赏了张玄素两百匹彩帛,就是由于李世民这样的纵容,所以朝廷百官,越来越“放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佩服张玄素直言敢谏的胆量,张玄素也十分欣赏韩瑞的实干能力。

无论是曲江宴的设想,还是活术印刷的实施,对于朝廷,非常有利,有着深远的影响,这是朝中官员的共同看法,如果不是韩瑞的资历不够,达不到升迁的标准,凭着两件功劳,再怎么破格提拔也不为过。

不过,政绩已经摆在那里,只要再打磨两三年,三省各司,都抢着要人,可惜,中途却突然出了这档事情,但是张玄素却不以为意,可以推测出来,责任不在于韩瑞,毕竟以他对于李世民脾性的了解,要是事情真是韩瑞所为,哪里只是革职这么简单而已。

君不见,韩瑞八品散官还在,况且,留候录用,更是为了以后作打算,一抑一扬,帝王之道,在官场上,十分常见,出仕二三十年,张玄素岂会不明白,不仅是他,朝中那些高官大臣,心里也透亮清楚,不过与韩瑞没有多少接触,自然不会主动上门提醒。

就是虞世南这种,与韩瑞关系比较亲厚的人,即使明白了,也不会点醒,因为贬职启复,起起落落,失意得意,循环往复,相当于官场的基本规律,要是连这种挫折,也承受不了,就不要往仕途参合了,免得抑郁寡欢,积忧而亡。

夸赞几句,张玄素话峰突转,略带责怪说道:“符节,是在自暴自弃,还是和谁赌气,通缉悬赏,那是朝廷官衙的事情,你这样行为,有点儿过了。”

这话别人说,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但是张玄素直言不讳,却是出于关心,非常的坦然,韩瑞听了,有点儿感激,又有些尴尬,就要措辞解释之时,李承乾走来了,亲切拍着韩瑞的肩膀,和煦笑道:“张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流言蜚语,漫天不绝,他也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时冲动,可以理解。”

“这倒也是情有可原。”张玄素点头说道,目光在李承乾与韩瑞身上掠过,突然之间,笑容多了分欣然,太子近贤臣,远小人,何愁不成为贤明之主,至于之前,东宫传出的一些非议之语,多半也是流言,不可当真。

三人围了个小圈子,在那里交流,旁人也不好意思硬凑上去,不过有件事情,他们却知道了,韩瑞与太子,有奸情,呃,不对,是私情……好像也不对,应该是交情不浅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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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那么现实,之前,众人觉得,韩瑞仕途受挫,以后怕是没有出头的机会,自然与之疏远,而今发现,他与太子的关系亲厚,还怕日后不能上进?一时估计错误,自然要予以弥补,纷纷露出友善的笑容,上前敬酒攀谈。

逢场作戏,哪个不会,韩瑞心里鄙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浓郁,彬彬有礼,十分客气的回应,尽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一圈下来,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小声提醒李承乾,也该告辞而归了,毕竟身为太子,离宫过久,也不是件好事,众人自然理解,在张玄素的带领下,恭送李承乾离去。

韩瑞陪同,上了马车,正坐其中,微笑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无缘无故,怎么突然致谢?”李承乾奇怪道。

“几个姻亲无知,冒犯了太子。”韩瑞解释道:“然而太子宽宏大量,没有与他们计较,免了许多麻烦,怎能不谢。”

“这点小事,就算不是顾及你的情面,我也不打算追究。”李承乾笑道:“就像你说的,不知者不罪,上位者的胸襟,应该要比常人更加宽广,这样才能容得了天下。”

“然也。”韩瑞欣然说道,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穿越之后,即使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能够影响李承乾,改变自己的行为脾性,也算是流芳百世的丰功伟绩,问题在于,别人不知道,何谈流芳百世,纠结啊。

察觉韩瑞的情绪有些失落,李承乾误会了,安慰说道:“知道你胸有雄心壮志,正准备施展才华的时候,却受了冤枉,心里难受,不过,你也不用垂头丧气,待再过两天,我奏请父皇,让你官复原职,或许迁到中书门下,要是不行,那就来东宫吧。”

李承乾有几分兴奋,觉得这才是最好的主意,韩瑞在东宫任职,有自己关照,肯定不会再发生给人陷害的事情。

“……也行,不过记得先缓几日,等到风波平息,那样才不会惹人非议。”韩瑞说道,没有拒绝李承乾的提议,反正今日之后,或者之前,自己已经给人贴上了太子党的标签,现在不过是坐实了而已,没有什么区别。

在东宫混几年,多学习积累,免得像现在,糊里糊涂,让人陷害了,也弄不清楚,谁是幕后的黑手,常言道,官场诡谲,人心复杂,也不是没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只是玩笑般的谈论,现在见到韩瑞松口,李承乾自然非常高兴,认真的盘算片刻,兴致勃勃的说道:“詹事府,嗯,都是四五品的官员,你级别不够,不过家令、率更和仆寺,还有缺额,你想进哪个?”

家令、率更和仆寺等三寺,制比大内诸司、监,掌管东宫日常后勤杂事,虽然没有太子詹事府和左右春坊那样显达,不过也不能小觑,毕竟,像太子詹事、中允、洗马、舍人之类,负责太子教育,职务十分清贵,但是,不要忘了,负责后勤工作,往往意味着,油水肥差。

一言以蔽之,前者是难得的荣耀,后者是实在的利益,当然,这只是粗略的划分,毕竟负责后勤采购,不一定有中饱私囊的机会,而且在詹事府,左右春坊任职的官员,多是朝中大臣兼任,看重的自然是荣誉,而非区区的小利。

李承乾,肯定没有想那么多,就事论事而已,也想直接任命韩瑞为太子府詹事,可惜太子虽然号称半君,但是东宫官员任命,却要经过皇帝的批准,这样不现实的事情,就是一年前的李承乾,都不会去做,更不用说现在了,处理事情,愈加注意合乎情理。

“太子随意安排就行了。”韩瑞微笑道,反正相信李承乾不会亏待自己,开口索求,倒是显得有些庸俗,该矫情的时候,也要矫情一下的。

果然,李承乾大包大揽道:“那好,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在家里等我消息就成。”

不久之后,回到宅院门前,韩瑞挥手,与李承乾作别,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慢慢的开始反省自己,感觉心态不知不觉之中,好像发生了某些变化,以前,没有那么热衷于权势的,现在,似乎已经身陷其中了。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考虑片刻,韩瑞坦然而笑,人性、堕落之类的问题,太过深奥,韩瑞不想研究,而是觉得,自己做官,既没有欺压百姓,又没有贪污受贿,只要心中无愧,自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念头通达,韩瑞转身,满面春风,走进庭院,却见郑淖约迎面走来,神情有别于往常,少了温柔恬静的笑容,柳眉微蹙,踌躇犹豫,韩瑞微愣,奇怪问道:“约儿,怎么了,是否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勉强挤出丝缕笑容,郑淖约轻轻点头,随之摇头说道:“夫君多心了,没事。”

“看你,撒谎都不会。”韩瑞微笑,握住郑淖约的纤手,右手环搂纤腰,轻声道:“一脸的愁绪,瞎子也能看得清楚。”

“夫君胡说,既然是瞎子,怎么看得见。”郑淖约说道,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她也没有与韩瑞辩驳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在约儿面前,瞎子眼睛发光,立即不药自愈。”韩瑞笑道,变相夸赞郑淖约风姿卓然,娇研美丽。尽管清楚,这是夸张哄骗的甜言蜜语,不过郑淖约心里,却乐滋滋的,露出了喜悦笑容。

“笑了就好,说吧,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来,天下之间,没有你夫君我,解决不了的问题。”韩瑞拍胸说道,豪气干去,这话,现在说说自然可以,出了外头,无论如何,韩瑞也不会承认的。

郑淖约喜欢这种感觉,被夫君搂在怀中,温柔呵护,俏脸贴在韩瑞的胸膛,郑淖约呓语说道:“夫君,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了,早上才说过……”顿了顿,韩瑞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展颜笑道:“是不是,你那些表哥族弟,找上门来了。”

“没有……是小舅。”郑淖约低声道,芳心又是不愤,又是气恼,咬着嘴唇,毕竟是关系不错的亲戚,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那他说些什么了?”韩瑞说道,原来是这事,反正李承乾不准备追究,根本不用解决,不过在此之前,却要听听,那些姻亲,有什么说辞,如果乖乖赔罪道歉,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毕竟韩瑞骨子里,是个性格随和的人,缺少杀伐果断的狠劲。

尽管心里很不爽,但是看在郑淖约的情面上,却是可以忍耐下来,然而,要是没有丝毫的诚意,单纯以姻亲关系欺人,命令似的,让自己摆平此事,那么……

抱着郑淖约软绵绵的香躯,韩瑞侧头撇嘴,发善心,也要看对象,要是他们觉得,自己帮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宁愿郑淖约责怪自己,也要袖手旁观,省得吃力不讨好,养了只中山狼,到头来忘恩负义,反咬自己。

犹豫了下,郑淖约说道:“小舅说,他们知道错了,得罪太子,只是无心之过,希望你能代为求情……”

韩瑞沉默,轻轻皱眉,好像在权衡轻重,郑淖约抬头,美丽的眼眸,透出柔和的目光,眼波流盼,轻轻说道:“夫君……”

“就是这样?没别的了?”韩瑞问道,一脸的失望,如果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两句,却是看不出诚意来。

“别的……”惠质兰心,明白韩瑞的意思,郑淖约微笑道:“自然是摆酒设宴,当面向你赔礼,请求原谅,这样够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才对嘛,韩瑞心中满意,笑呵呵道:“夫人觉得可以就行,什么都听你的。”

“我的意见,自然是……”心中甜蜜,郑淖约说道:“不行,开口就答应帮忙,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不给他们点儿教训,以后,都不知道引以为戒。”

韩瑞连连点头,真是好媳妇,这话说到自己心坎上了,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不是小心眼,斤斤计较,主要是为了他们能够吸取教训,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免得这回得罪太子,以后恐怕会直接得罪了皇帝,那时就晚了,一刀下去,连求情的机会也没有。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初衷是那么的高尚,韩瑞感叹了番,连忙虚心求教道:“那么,依夫人之见,应该怎样才行?”

“这个,得慢慢思量。”郑淖约沉吟片刻,柔唇弯了道美丽弧形,眉目似月,晶莹透亮,小声说道:“我记得,十七表哥手中,有卷钟嵘诗品的手抄原本,二十三表弟有……”

一个个揭露他们底细,韩瑞惊叹,迟疑说道:“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没事,这些物事,在他们手中,却被束之高阁,完全是明珠暗投。”郑淖约笑道:“不如送给夫君,相得益彰。”

韩瑞深以为然,浑然忘记,再好的宝物,落到他的手里,也多半是锁在箱底,没有面世的机会,一样是糟蹋了。

郑淖约说道:“这样,夫君满意了吧。”

“满意,自然满意,不过……”韩瑞笑容可掬,有点儿坏坏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郑淖约雪白俏脸吻了下,用力环抱她那香软身子,柔声道:“最让我满意的,却是娶了个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好媳妇。”

“夫君……”郑淖约羞涩微笑,秀首轻抬,美眸迷离,柔情似水。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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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场小雨之后,云卷破晴,蔚蓝色的天空,碧透似水,洁净无暇,满园的花卉,沾着晶莹珠露,闪耀着七彩光芒,更加显得鲜花娇嫩,绿叶青翠,一阵湿润的凉风吹拂而来,清新空气,携着花香,飘荡弥漫,熏人欲醉。

郑府后院,一幢精致的阁楼之中,韩瑞与郑淖约携手而来,与郑仁基见礼之后,寒暄了两句,便摆开了围棋,执子对弈起来,话说,给虐了许久,韩瑞的围棋水平大有长进,至少不会那么容易给人围杀。

况且,旁边还有郑淖约,偎依在韩瑞肩旁,时不时给些暗示什么的,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两人计长,联手对付郑仁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半个小时之后,郑仁基弃子,叹息说道:“想当初,还是跟我学的围棋,现在却不留丝毫情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没有说错呀。”

“阿耶。”郑淖约嗔怨起来。

韩瑞笑道:“岳丈不服气,我们可以再来。”

“算了,算下时间,他们也该过来赔罪了。”郑仁基摆手,欣慰说道:“符节,不计前怨,可见气量不凡,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大家都是亲戚,能有什么怨隙。”韩瑞摇头说道:“况且,太子胸襟过人,也没有计较此事,赔罪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那怎么成。”郑仁基说道:“我郑氏以礼持家,知错必改,才是我郑氏子弟,而且他们既然已经答应,要亲自向你请罪,更加应该言而有信,不然,何以立足于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点头,没有继续坚持,毕竟这是人家的规矩,而且已经上升到信誉原则,自己拒绝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盛情,所谓盛情难却,韩瑞无可奈何,就心安理得的等待起来,其实心里,还是蛮期待的。

时间不大,正主来了,在外面走廊之中,你推我让的,慢慢走来几人,在前面领路的是崔焙,颇有几分不耐烦,回头斥道:“你们几个,够了没有,才几步路而已,就磨磨蹭蹭走了大半个时辰,再不出现,人家就走了。”

“走了更好,不用丢脸了。”有人嘀咕。

崔焙耳尖,立即听到了,步伐停滞,转身板脸,瞪着几人,哼声道:“丢脸,你们也知道什么叫丢脸,那么之前,为什么不听劝告,针对人家,现在后悔了吧,庆幸,人家豁达,你们才有后悔的余地,要不然,指不定已经身在天牢,等着长辈哀求疏通,捞你们出来呢。”

几人不吭声了,知道崔焙的话,没有夸大,毕竟是世家子弟,就算得罪了太子,只要长辈出面干涉,求情开脱,最后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然无恙,问题在于,期间,难免要吃几分苦头,一场牢狱之灾,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真进了狱中,哪怕没有受苦,可是什么面子,里子,一定荡然无存,出来之后,必然让人耻笑,世家子弟,视名誉如生命,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而今,幸得韩瑞,极力求情,好说歹说,滔滔不绝,费尽唇舌,才勉强让太子,不追究下去了。

这是郑淖约传来的口信,一场风波,平安化解,然而,事情却仍然没有了结,所谓的以礼传家,不是句空话,受了韩瑞的恩惠,若是没有丝毫的表示,那么以后,都不用做人了,不过,冷嘲热讽的时候,心里非常畅快,赔礼道歉,那就是不同心情了。

尴尬、窘迫、难为情,特别是当初,讽刺得越厉害的,现在,恨不能学习鸵鸟,把头埋到胸口,或者干脆在地上挖个坑,然后把自己埋了,这样一了百了,比较省事。

想想而已,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在崔焙的催促下,几人继续磨蹭,眼看离阁楼还有几步之遥,再也迈不开步子,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前行。

“随你们怎样,我不管了。”崔焙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要挥袖离开,却给几人团团围住,叫叔唤舅的,小声哀求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在这等着,我先进去探下口风。”崔焙无奈说道,撇下几人,快步走进阁楼,过了片刻,悠悠出来,招手示意。

“十九叔,什么情况?”几人纷纷打听。

崔焙笑了笑,轻声说道“能有什么情况,人家都不在意,你怕些什么,进去吧,每人敬杯酒,又没有外人,谁会笑话。”

等人赔罪,又不是自己道歉,他自然不会在意,敬杯酒,说得轻巧,做起来难啊,一时之间,几人愁眉苦脸,好想临阵脱逃。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干脆利落一些,这样踟躇,好像性情怯懦的小娘子。”崔焙挖苦道:“实在不成,都回去吧,只要日后不怕别人耻笑就行。”

一阵沉默,终于有人鼓足勇气,挥手说道:“长痛不如短痛,兄弟们,走……”

几人整齐应声,仿佛慷慨就义似的,认准了方向,一哄而上,凌乱的挤进了阁楼之中,随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

半响,几人飘浮的视线,才看向前方,却发现席案之前,红泥小火炉,炭火正旺,旁边只有韩瑞而已,郑仁基、崔氏、郑淖约,已经避开了,再看身后,崔焙没有跟来,发现这个情况,他们的紧张心情,稍微有所缓解,不过,仍然十分尴尬。

韩瑞目光掠过,心中暗笑,这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真是爽快之极,见到他们没有出声,韩瑞也不着急,悠然自得的拿了个杯子,轻抿了口酒,香,真香,通体舒透啊。

韩瑞沉默不语,几人更加不好意思开口,阁楼之中,顿时陷入了种古怪的气息之中,反正不是自己理亏,韩瑞坐得安稳,然而其他几人,却觉得浑身难受,其实就是片刻功夫,他们却觉得非常漫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之,有人忍耐不住,轻轻咳嗽了下,迟疑说道:“那个……”

什么事情?韩瑞搁下杯子,目光露出质询的神情,那人脸上像是给火烧似的,红得要滴出血来,连脖颈也不能避免,在众人的期待下,咬牙狠心,目光别过他处,大声说道:“今日,我们是来向你赔罪的,请你原谅我们的过错。”

终于说出来了,咦,感觉好像也不难,那人觉得奇怪,如释重负,浑身轻松,有人示范,旁人自然跟随,纷纷叫嚷起来,此起彼落。半响,发现韩瑞没有动静,几人顿时又没了声音,悄悄对望,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们看来,自己开口赔罪,已经仁至义尽,韩瑞怎么也要给两分面子,不该这样托大。

到底是比较年轻,那个有姐控趋向的少年,沉不住气,大声责问道:“我们已经赔罪了,你还想怎么样?”

目光轻瞥,没人敢与之对视,韩瑞笑了,淡淡说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是在赔罪?我怎么感觉不到,反而觉得,你们声音响亮,气势汹汹,像是来问罪的。”

几人闻声,面面相觑,臊得脸又红了,那个少年更甚,嗫嗫嚅嚅,羞愧低头不语,掌握了主动,韩瑞也没有乘胜打击的意思,招手示意,客气说道:“来者是客,请坐。”

韩瑞是郑仁基的女婿,也是半个主人,招呼来客,也算名正言顺,几人犹豫了下,纷纷上前落坐,却是忘记,按照血缘关系,他们之人中,有人与郑仁基的关系,更加亲密,哪里轮得到韩瑞指手画脚。

不过,这个时候,几人心乱如麻,自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当场给人逮到似的,一个个,心虚低头,默不作声。

没有理会他们,韩瑞动作优雅,执了壶酒,搁在红泥小火炉之上,过了片刻,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浮,酒烫好了,韩瑞以厚布垫手提壶,悬空轻斜,一条银白细线注落杯中,绽放出雪白色的花朵,热气腾腾,酒香更加诱人。

分了几杯,韩瑞罢手,端发下去,放在几人案前,依然没有理会他们脸上的迷惑表情,拿着白润如玉的瓷杯,微微昂首,温酒入喉,回味无穷。几人见状,也不怕韩瑞下毒,也举杯畅饮,就在这时,韩瑞突然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噗~~

根本没有料到,韩瑞会在这时开口,措手不及,一个不慎,自然有人呛着了,酒雾四溢,煞是好看,最倒霉的,自然是中招之人,浑身雾水,满面露珠,狼狈之极。

眼中带了点笑意,韩瑞继续说道:“我们不妨开诚布公,说个清楚,你们是约儿的长兄小弟,我一向尊敬有加,自问,平日没有任何得罪的地方,为何总是与我针锋相对?”

几人迟疑,相互对望,却缄口不言,过了片刻,才有人说道:“没有什么误会,我们就是有些看不惯你,算了,也不多说,的确是我们错了,向你赔个不是。”

可能是喝了点酒,麻痹了神经,那人动作十分自然,顿首说道:“谢谢你的豁达大度,帮我们向太子求情。”

“既然大家是亲戚,不帮你们,难道向着外人不成,客气话也不用多说,有空的话,请我喝酒就行。”韩瑞笑道,站了起来,飘然而去,出了阁楼,目光掠过一抹亮光,果然不出所料,有人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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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相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是嫉妒,也是有底线的,除非撕破了脸皮,不然一般人只是放在心里,没有那么容易表现出来,然而几人,明显是故意针对,有些不合情理,如果有人挑拨,那就可以理解了。

“符节,怎么样了?”

韩瑞沉吟,在走廊上遇到了崔焙,听到他的询问,灿然而笑,摆手道:“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怨,说开了,自然就没事了。”

“这么快,这帮小子,肯定抹不开颜面,没有端正态度……”骂了句,崔焙说道:“符节,你说实话,若是觉得他们不够诚意,尽管直言,待我去教训他们。”

“可以了,刚才顿首请罪,诚心诚意,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韩瑞略微苦笑道:“本来不想过来的,你们却偏偏这样安排,让其他长辈知道,多半怪我没有容人之量。”

“不要多想,这几个小子是罪有应得,你与没有关系,倒是你不计前怨,帮他们化解了灾难,大家心中十分感激。”崔焙劝解起来,这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崔郑两家子弟看在眼里,还不至于颠倒黑白,责怪韩瑞。

当然,心里是不是真的感激,那就难说了,韩瑞也没有在意,毕竟人心叵测,直到现在,他心里也在揣测,陷害自己革职的,是不是北学道统的世家大族,崔郑两家是否知情,若是知情,却没有告诉自己,这样的姻亲,不要也罢。

不是韩瑞多疑,而是情况有些复杂,不是没有头绪,主要是可能性太多,又没有明显的线索,整件事情,仿佛蒙了层迷雾,让韩瑞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查寻,所以,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自然谁都怀疑。

心中思考,韩瑞应付说道:“我觉得吧,可能是我们之间,缺少交流,他们对我有点儿误会,以后,多些聚会,喝酒宴饮,关系自然融洽了。”

“也是。”崔焙点头赞同,犹豫了下,笑呵呵说道:“符节,明日有空,随我们去汤浴,然后看斗鸡,走马……”

崔焙滔滔不绝,列举了许久纨绔子弟最爱的游戏,以前,听到这样的邀请,韩瑞自然婉转的拒绝,而今正要开口,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立即改口答应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你真去啊?”崔焙有些错愕。

韩瑞挑了下眉梢,笑道:“难道有什么问题?”

“以前,不见这么爽快……”崔焙喃声自语,忽然想到韩瑞最近的遭遇,嬉戏玩耍舒缓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心中释然,立即笑道:“当然没有问题,难得你有这个兴致,上次在元婴殿下府上,败兴而归,这次,肯定让你尽兴游戏。”

知道这个公子哥儿的德性,韩瑞不得不再次提醒道:“那个……我与约儿感情很好……”

“放心,放心,知道你不喜狎ji,不会带你去那些地方的。”崔焙保证说道,心中欣慰郑淖约找了个好夫君之余,也在嘀咕,既不逛青楼楚馆,又不走马章台,算什么名士,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回到厅中,听到事情已经解决,郑仁基心里高兴,聊了片刻,备好了午餐,那几个姻亲,不好意思逗留,早早走了,剩下三人,也没有多少气氛,小酌几杯,也就散席,反正没有别的事情,韩瑞索性陪郑淖约留下,直到用了晚餐,这才乘车归去。

途中,与郑淖约说了明日和崔焙游玩的事情,表面理由,自然是多交流接触,减少误会之类的,约她同去,郑淖约摇头笑道:“明日,我陪阿娘去进香,夫君多与他们走动也好,若是还有人不识好歹,就不要再忍让了。”

韩瑞笑了笑,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谦和过头了,也要妥当露出些峥嵘,免得让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得寸进尺。

第二天,韩瑞带了两个仆役,特意穿上名贵绸缎裁缝的衣袍,金冠玉带,黑缎皮靴,手中把玩小巧玲珑的玉如意,装束打扮,如同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儿,可见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谓居侈体,养侈气,近年来,韩瑞接触的,尽是达官贵人,朝廷大臣,皇帝太子,潜移默化,身上不知不觉,也沾染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度,骑在青骢宝马之上,出现在崔焙眼前之时,要不是韩瑞拱手开口,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符节,是你……”崔焙惊诧不已。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韩瑞笑道,绝对不是炫耀,只不过是为了增加那些公子哥儿的认同感,比较容易打听消息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觉得有些突兀,不过……”绕圈打量片刻,崔焙点头说道:“这才像样,以前的白衫儒袍,早应该丢了,一点也不符合你的身份。”

这样才不习惯,韩瑞觉得,白衫儒袍,反而更加舒坦,不过也没有与崔焙辩驳,客气谢谢他的赞美,微笑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城东,白虎观。”在仆役的搀扶下,崔焙踩蹬上马,意气风发说道:“带你去见识一番,就怕你流连忘返,不愿意归来,约儿埋怨我把你带坏了。”

韩瑞不置可否,左顾右盼道:“就我们两个?”

“怎么可能。”崔焙说道:“人很多,去到你就知道了。”

韩瑞点头,没有再问,纵马前行,目光幽幽,希望此行,可以如愿以偿。

城东,白虎观,就在骊山的脚下,牡丹花沟的附近,沟中有泉,十分净透,潺潺溢流,浇灌沟中的花草树木,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花色特别娇艳,到了这里,就觉得一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沁人肺腑。

暮春之末,夏天即将来临,炎炎暑气,悄无声息的袭来,跑马驰骋而来,身上多少有几分燥热,额头微见汗渍,来到这里,犹如饮了凉水,通透舒爽,韩瑞忍不住称赞:“好地方,以后盛夏,来此地避暑也不错。”

“玩耍可以,避暑这里不行,下次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才是避暑的胜地。”崔焙说道,驱马绕道而行,走了许久,才来到了白虎观,吩咐随行仆役,看管马匹,直接走了进去。

古朴雅致的建筑,飞檐斗拱,也有几分气势,不过地方比较偏僻,香客好像较少,几乎没有,正殿之前,供奉老君塑像,炉中几柱清香,冷冷清清,连个人影也不见,供台角落,已经多日没有打扫了,积了层灰尘,屋架之上,更是布满了蛛网。

韩瑞见状,皱眉道:“没有来错地方吧?”

“没错,就是这里,不急。”崔焙笑了,高声叫唤道:“三元,出来接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殿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气喘吁吁道:“来了,来了……”

随之,殿侧门人,帘布掀起,出现个貌似道士的道士,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这个道士,真的不像道士,浓眉大眼,脸上笑容憨厚,身上的道袍,好像是从哪里偷来的,又宽大长,根本不贴身,袖口裤角卷了起来,勉强不被绊倒,显得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别扭。

“崔公子,你来了。”道士好像认得崔焙,笑脸更加热切,发现韩瑞,却迟疑起来,踌躇问道:“这位公子是?”

“我的侄女婿。”崔焙挥手道:“好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带路。”

既然是崔焙的亲戚,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道士连忙点头哈腰,连忙掀开帘布,躬身引请,熟练的动作,看得出来,应该是常年伺候人的,绝对不是什么避世离尘的道士。

帘布之后,是条曲折的甬道,有些昏暗,拐弯抹角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庭院,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花圃灌丛,在风中摇曳,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奇花异草,浓浓的幽香令人陶醉。

在意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料,韩瑞刚才也隐约料到,这些公子哥儿玩乐的地方,肯定不会那么简陋,却是没有想到,白虎观之后,居然有座精美无比的庭院。

“吃惊吧。”崔焙得意笑道:“你肯定猜不出来,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

没有半点提示,怎么可能猜测出来,韩瑞摇头,干脆问道:“是什么地方?”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里是前朝楚公杨素的私园。”崔焙直接给出了答案,颇有些感叹道:“这里只是其中的部分而已,听人说,当年,杨素在世之时,这个私园,十分宽广,占地数十余里,楼榭亭阁,高下错落,溪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宫殿,刚才的道观正殿,只是人家礼道心诚,特意兴建的,只是占了园中半角,相当于巴掌大的地方,之后,杨素逝去,杨玄感谋反,事败之后,被炀帝抄家灭族,没人经营,私园也就荒废了。”

“前几年,有人路过此地,发现私园建筑已经毁败大半,只有道观,以及旁边的庭院,得以保存少许,干脆买了下来,改造成现在的模样,也算是私人地方……”崔焙滔滔不绝的介绍,笑眯眯道:“不过现在,却是便宜了我们,在这里聚会,怎么吵闹,都没人理会。”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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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点头,可以理解,也难怪白虎观这么冷清,原来是私人宅第,不招待外人,随之好奇问道:“那么现在呢,这里是谁的庄园?”

呃,崔焙迟疑,忽然说道:“看,他们在那里……”

顺着崔焙手指的方向望着,只见在百花争艳,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的坪间,一群衣饰华丽的公子哥儿,团团围绕成圈,不停的呐喊呼叫。

“上啊,使劲挠……”

“对了,就是这样,躲开,啄它。”

“叮,叮,叮。”

韩瑞走近,透过缝隙,模模糊糊看到,场中有两只怪鸟,伸着长长的脖颈,抖动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在众人的呼喊声中,上下扑腾,你来我往,又啄又挠,搞得尘土飞扬,羽毛飘飞散落,鲜血直流,惨烈之极。

“这些小子,不够意思,我都没来,他们就开始了。”崔焙埋怨起来,扯着韩瑞,就兴冲冲挤了上去。

斗鸡,起源什么时候,没有个准数,反正春秋战国之时,就已经存在,庄子还有篇文章,讲了一个斗鸡的故事,引出了一个呆若木鸡的成语,韩瑞自然不会陌生,对于这项类似竞技的活动,韩瑞谈不上恶感,但也绝对说不上好感。

要说蹴鞠、马球,这类运动,还可以称得上是锻炼身体,提高体能,培养尚武的风气,至于斗鸡,韩瑞只知道,春秋战国时期,曾经有人因为斗鸡而引发了一场战争,或许双方本来有怨,只是差了个借口,斗鸡本身没有罪过的。

然而,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世人对于斗鸡,难免有几分偏见,况且喜欢这项活动的,多是纨绔子弟,公子哥儿,经常因为斗鸡,惹出许久事端,恨乌及屋,大家自然更加觉得,斗鸡是件不好的事情,相当于声色犬马,应该予以谴责批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别是现在,开国之初,皇帝贵族,朝廷官员,崇尚勤俭节约,稍微奢侈,就受到攻讦,比如斗鸡这种,类似亡国象征的游戏,肯定是很不待见,敢在城中斗鸡嬉闹,且不说舆论的口诛笔伐,家里长辈的条藤,可不是说笑的。

所以,公子哥儿,只得变着法子的,东躲西藏,转移阵地,跑到偏僻的地方,我行我素,这样行事,肯定瞒不过朝廷官员,王公贵族的耳目,但是没有明目张胆,惹是生非,好歹也是自己的子侄小辈,只要没闹出祸事来,自然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

究其根源,也是老生常谈的原因,一是公子哥儿,不用打拼,就拥有常人奋斗几十年,未必能够得到的优越条件,衣食无愁,觉得空虚寂寞无聊,肯定追求刺激,二是古代娱乐活动太贫乏了,来来回回就是几样,比较吸引人的,就是走马斗鸡、溜狗打猎,就算是轮流玩耍,三天两头,就一个循环了。

不玩,这些公子哥儿精力充沛,无处宣泄,指不定又闹腾出什么事情来,这是经验之谈,后世屡见不鲜,韩瑞觉得,他们在这里玩火自残更好,省得出去祸害无辜百姓。

一边腹诽,一边走上前去,随便观看片刻,韩瑞终于明白,这些公子哥儿,为什么这样兴奋了,场中两只斗鸡,一只羽毛颜色整体偏黑,高大结实,双目闪闪发光,一副英勇善斗的神态,另外一只羽毛偏白,骨架匀称,肌肉结实,颈粗腿长,也是极具英武本色。

两只斗鸡,好像已经争斗了许久,好几十个回合下来,却不显疲态,错身分开,在一片呼喊声中,又伸颈展羽,扑杀过去,重新斗了起来,黑鸡禽爪粗壮有力,出爪迅猛,飞奔过去刹那,突然腾空而起,好像鹰搏长空似的,向白鸡啄去。

白鸡似乎早有提防,也不胆怯,振翅凌空迎战黑鸡,两只半鸡你上我下,在空中互相纠缠厮杀,互不相让,绒细羽毛飞扬,好似雪花纷飞,飘洒落地,沾了鲜血的血液,更加显得悲壮之极,受到气氛的感染,韩瑞也有几分热血沸腾,早就把怜悯之心,抛到九霄云外。

或许,男人骨子里,都有股争强好胜,斗勇逞凶的血性,平时表现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在某个的时候,就再也掩饰不了,露出了本来面目,韩瑞也不例外,看到两鸡相斗,激烈雄壮的场面,一颗心,也随之揪紧了,忽上忽下,目不暇接,也有几分沉迷。

良久,白鸡沉着应战,黑鸡立功心切,总是进攻,却不能取胜,有几分筋疲力尽,给白鸡找准机会,前爪狠抓,入肉三分,黑鸡悲啼,却没有就此败退,挣扎片刻,想要反击,可惜有点儿力不从心,败下阵来。

“好……”响亮的呼声如雷,韩瑞默默旁观,只见几个仆役下场,分别将斗鸡捧下去,敷药治疗,这才轻轻吁了口气,人类就是这样充满矛盾,既有恻隐之心,却偏偏喜欢观看那些惨烈的争斗,也蛮虚伪的。

“符节,过来喝酒。”已经习惯成自然,崔焙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慨,见到没戏可看了,径直走到旁边,自己动手取杯提壶,倒了两杯美酒,招呼韩瑞。

旁边,一个青年笑道:“十九叔,那位兄弟十分面生,怎么没见过,你的朋友?也不代为引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哈哈……咳……”崔焙笑喷了,又十分悲摧的呛气,痛苦抚着脖子,满面通红,半响才平缓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埋怨说道:“符节,都是你害的。”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与我有什么关系。”韩瑞才不会承认,免得崔焙趁机敲诈勒索,走来拿杯,微笑说道:“十三表兄,好巧,你也在这里呀。”

“……韩瑞”青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难以置信道:“你怎么来了?”

“在家闲着无聊,听说这里有个聚会,所以就来了。”韩瑞笑道,举杯示意,小饮了口,美酒醇香,滋味不错。

青年咽了下喉咙,表情怪异,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韩瑞低头品酒,没有留意青年的异常,随口答道:“知道呀。”

青年无语,忍不住问道:“知道,那你还……”

“符节,一路风尘仆仆,沾在身上难受,走,带你去汤浴。”崔焙突然说道,一把手扯着韩瑞,直接朝庭院的深处走去。

“这里有汤池?”韩瑞奇怪道。

“那是当然。”崔焙得意说道:“这里偏僻,而且环境也不怎么样,本来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是里面的汤池,却是一绝。”

“怎么绝法,舒通活络,能治百病?”韩瑞开了个玩笑。

崔焙惊讶,咦声道:“符节,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听人说过了,还真是这样,话说当年杨素抱病卧榻不起,快要不行了,后来在这里泡了汤泉,居然病愈了,为了养生,干脆把汤泉附近的山林田地全部买下,修筑庄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两人悠悠行去,青年伸手,想要呼止,犹豫了片刻,却没有开口,皱眉寻思,叹声说道:“十九叔,你又玩什么花样,难道不知道,这里是……”

一路走去,过了两个垂拱门,到了幢精致阁楼之前,层层似烟似纱的雾气,弥漫飘来,充满温热的气息,景象如同东宫之中的北斗七星温泉,韩瑞再也没有怀疑,打量环境,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动静,不由笑道:“真要在这里汤浴呀,要不要向主人打个招呼?”

“没事,主人说了,来这里玩的,一切随意,不用拘束。”崔焙说道,上前推门,带着韩瑞走了进去,发现里面非常的宽敞,一排过去,分成许多房间,形成了个围廊,中央位置,就是一个大浴池,可容纳百多人同时浸泡,雾气升腾,稍微接触,脸上都是水气。

这个时候,有十来个人,浸泡池中,浓郁的水雾弥漫,看不清脸面,只有熟人,才可以通过声音认出是谁,崔焙驾轻就熟在前领路,示意韩瑞随行,走到了尽头,十二扇古香古色,镏金屏风之后,忽然说道:“符节,带你去个好地方。”

韩瑞迷惑不解,只见崔焙在墙壁轻推,微微吱声,露出了个缺口,原来这里有个小门,要是不认真仔细观察,真给忽略了,韩瑞抬眼望去,里面还有个小院,崔焙在前先行,回头笑道:“外面那个,是普通的汤泉,没有什么功效,真正可以治病救人的,藏在这里呢。”

韩瑞感叹,果然,无论古今,待遇差别,无处不在,走了两步,迎面就是两个身材曼妙,娇柔秀丽的小婢,见到崔焙,立即盈盈行礼,甜美笑道:“见过崔公子,怎么现在才来呀。”

“早来了,在外面看了场子斗鸡,耽搁了片刻。”崔焙笑眯眯道:“昨儿我预定的时段,今儿没人与我抢吧。”

“自然没有。”两个小婢连忙摇头。

“那就好,走喽,换衣服,泡汤泉。”崔焙表示满意,伸手搂住两个小婢,迫不得已似的向前走去,不忘回头向韩瑞解释道:“一个时辰而已,抓紧时间,等会,就不知轮到哪家王公贵族子弟过来享受了。”

韩瑞愕然,突然之间,有点儿啼笑皆非,没有想到,古代,居然也有钟点制……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洁身自好

所谓能治百病的温泉也不远,就在前面构造精巧的小楼之内,在崔焙与两个小婢的引领下,韩瑞走了进去,立即感觉其中的不同之处,在外面的温泉大池,尽是白茫茫的烟雾,然而这里,却没有多少的水气,好像一杯快要凉透的沸水,只有丝丝缕缕轻烟,慢慢升腾,到了半空就消逝无踪。

也是在中央位置,挖凿了个正圆形池子,类似太极图,分出阴阳左右,池壁和池底都是鹅卵大小的石子,被水泡久了,早没了棱角,颗粒都已圆细,池中的泉水,也非常奇怪,一边清澈碧透,平静如镜,一边浑浊如污,不停翻滚冒泡,如同搅拌的泥潭。

“阴阳汤,先浊后清,强身健体,可愈百病。”崔焙热心介绍说道:“不要以为浊池赃污,其实非常干净,有人试过了,打一桶浊泉水,静放半个时辰,就变得十分清澈透明,与普通井水没有丝毫的区别,甚至可以直接服食饮用,还有点儿甜味。”

应该是某种矿物质之类,韩瑞猜测,没觉得有多么惊奇,但是为了满足崔焙的虚荣心,不得不开口表示感叹,随之与崔焙去更换衣裳,小楼的侧边,建有几间厢房,无论装饰布局,家具摆设,都非常的仔细考究,梳妆镜台,巾布素袍之类的,更是不缺。

入乡随俗,有些习惯成自然,韩瑞也不扭捏,换下衣裳,腰间围着巾布,坦然走到小楼之中,伸手拂水,浊泉看似翻滚灼烫,其实只是暖中带热,温度正好,不用担心把自己煮熟,韩瑞满意,慢慢走进池中,挨着池壁,全身浸泡浊泉,随之感觉一阵温暖,阵阵热气直暖到了骨子里,蒸得人浑身酥软舒畅。

就在韩瑞舒服享受之时,崔焙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嚷声说道:“这么急切,也不等我……”

韩瑞懒得回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池壁,脚板踏着圆润的鹅卵石子,有点微微的灼热刺痛,习惯之后,感觉更加的酥麻畅快。

“……不够意思,早知道不带你来了。”嘀咕了句,崔焙一个轻跃,大呼道:“某来了。”

扑通,水花溢溅,池泉尽管小巧,不过那是相对而言,再来七八个人不成问题,所以崔焙扑到池中,却也没有发生泉水溢流的情况,或许饱含矿物质,浊泉水重,密度较大,更没有激起多少浪花来,只是晃动了下,随之恢复正常。

“舒服。”在浊泉潜了几息,崔焙冒出头来,长长舒叹,拂水洗肩,随口说道:“符节,以后有什么打算?”

韩瑞睁开眼睛,微笑说道:“需要什么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子,看你也不是受不了打击的人,那我就直说了吧。”崔焙笑道:“官帽丢了,心里是不好受,但是也不能耿耿于怀,沉浸于悲伤之中,要向前看……”

前途是光明的,曲折只不过是暂时,多半是这个意思,韩瑞领受安慰,同时表示了感谢,等了片刻,见到韩瑞沉默不语,崔焙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想法?”

“什么想法?”韩瑞反问,即使没有多少城府,但是不动声色,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韩瑞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崔焙干脆直接说道:“是打算继续在仕途发展,还是改行做其他事情,比如……”

“比如什么?”韩瑞微笑道,心里也在考虑,崔焙问话的用意,是随意问问,还是有什么目的。

“经商”崔焙饶有兴趣,打量韩瑞片刻,目光充满佩服之意,赞叹兼羡慕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手段,早就成为天下之间,屈指可数的巨贾,不像现在,只得在阿姐家里,蹭吃蹭喝,惹人生厌。”

韩瑞眨眼,安慰说道:“岳父岳母他们,可没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他们没有,但是别人这样想,我能有什么办法。”崔焙大倒苦水,自怨自艾道:“想我也是七尺男儿,靠天靠地靠父母,这里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靠姐夫姐姐,那是什么道理,就是别人不笑,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韩瑞无语,心里嘀咕,既然知道不好意思,干嘛不去上进,以山东第一高门的家势背景,出仕为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唐朝官员的待遇,十分优厚,在实权部门为官几年,根本不用贪污受贿,一些隐形的收入,就足够普通百姓仰望。

仿佛知道韩瑞心中所想,崔焙撇嘴说道:“做官没意思,五更就要起床,案牍劳形,繁琐细碎,又有诸多的约束,而且……你不是最好的例子么,平白无故的,就招人设计,至今也不知道原因吧。”

心中一动,韩瑞问道:“你知道?”

“我……怎么可能清楚。”崔焙笑道:“御史台都没有查出来,我更加不可能知道,呃,好像跑题了,不谈这个,说经商的事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商,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懂。”韩瑞说道,有点装糊涂的意味。

“你不懂,那就没有天理了。”崔焙恨恨说道:“是谁,短短的两三个月之内,卷走了几十万贯,抢钱都没有那么快,现在,人人都在盛传,某人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我怎么没有听说。”韩瑞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有点儿得意。

“生意上的事情,又不是多么荣耀,自然是在圈子里流传,百姓岂会知道。”崔焙说道:“况且,这两个月,你在秘书监为官,平日足不出户,交际又少,没有耳闻,也很正常。”

的确,韩瑞检讨自己,平时交游太少,缺乏信息,致使让人算计,也找不到线索,要是人脉广博,别说线索的,在事发之前,就收到风声,哪里还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差不多了,到清泉那边浸泡片刻。”崔焙说道,站了起来,走到另外的汤泉,尽管身上没沾有污浊,还是忍不住习惯的拂水清洗。

韩瑞随行,到了清泉之中,才发现这里比浊泉还要温热,筋骨都好像要化开,感觉暖暖麻麻的,身体表层的皮肤都泛红了,不过温度却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蒸了片刻,血液好像也随之沸腾起来,额头珠水直流,却非常的舒爽通透。

本来是想吊韩瑞的胃口,让他主动开口,可是发现他神态自若,汤濯洗浴,崔焙自己,却是忍耐不住了,迟疑了下,笑眯眯道:“符节,别不承认,大家都知道,这人是你。”

“流言蜚语,不可尽信啊。”韩瑞说道,表明自己的态度,知道是回事,承认又是回事,韩瑞学乖了,不能轻易落人口实。

“装吧。”崔焙嘟喃,不满道:“所以说,不能做官,才两三个月,就变得这样油滑,以后还了得。”

笑了笑,韩瑞说道:“小舅,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力所能及,难道我还会推辞不成。”反正有个前提条件,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可进可退,不怕失信。

“呵呵,还是你比较爽快,那我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焙笑容可掬,就在这时,外面的房门开了,刚才两个俏丽小婢轻盈走来,身上披着月白颜色,薄如蝉翼的半透丝纱,娇躯曲线展露无疑,两点娇嫩轻轻突起,嫣红若隐若现,平滑纤细的腰肢,玉腿紧夹之间,更令人眼睛难以离开。

一路行来,两个小婢嫣然娇笑,风姿妩媚,走到池边,一双纤足白赤,粉腻如同面团子,充满了诱惑,躬身行礼,毫不在意胸前*光尽现,媚声道:“两位公子,是否要婢子伺候,搓背净身……”

崔焙犹豫不决,韩瑞站了起来,走出温泉,随口说道:“泡久了,感觉有点疲惫,到厢房小憩片刻,你们两个,伺候他就行了。”

“那好,待会再与你细谈。”崔焙应声道,双手轻拉,两个小婢就扑到了池中,随之就是阵阵嬉戏,打情骂俏之声。

“不管他,有点假正经,家里媳妇又美似天仙,自然瞧不上你们两个……”韩瑞快步走出小楼,好心帮他们关门,隐约还能听到崔焙的解释。

假正经?韩瑞自然不会赞同,什么时候,洁身自好,居然也成了缺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边摇头感叹,韩瑞在小楼侧边厢房,擦干身上水渍,拿回衣服,穿戴整齐,知道一时半会,崔焙不会出来,而且刚才之言,也不完全是借口,泡了许久温泉,身体软麻,的确想要小憩片刻,调养精神。

这间厢房离温泉颇近,一些“噪音”断断续续飘来,韩瑞干脆走远避开,免得引火烧身,就在隔得最远的厢房之中,和衣躺在屏风后的床榻上,闭眼休息片刻,就有点迷迷糊糊的,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泡温泉,在某种程度,也会消耗身体肌能的,休眠是补充能量的最好办法,所以韩瑞睡得香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睁开眼睛,完全清醒,一拍额头,连忙起榻,推门而出,向小楼走去。

“什么时辰了。”韩瑞抬头望天,阳光依然灿烂明媚,感觉应该没过多久,然而崔焙却没叫自己,难道还没完事,走到小楼之前,就要轻唤,心中一动,连忙改为敲门。

轻轻几声,过了半响,里面传来一个酥软人心的声音:“进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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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韩瑞准备推门,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十分警觉,转身拔腿疾行,绕到了小楼之后,拍胸喘气,好险,好险,听声音,这个时段,肯定是轮到哪家王公贵族的女眷汤浴,若是直接闯了进去,那就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崔焙,真是靠不住,韩瑞嘀咕,多半是在什么地方,风流潇洒,沉醉于温柔乡中,哪里顾得上叫唤自己,摇头叹气,韩瑞仔细打量,寻找回到白虎观庭院的道路,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小楼之后,是个花圃,种了几簇花草,然后就是围墙了。

对比了下高度,感觉攀爬不上去,况且这种翻墙越户的事情,韩瑞已经多年没有练习,身手不比当年,技术生涩,无可奈何,回想中学时代,飞檐走壁的功夫,不由得发出几声韶光易逝,青春不在的感叹。

扯远了,发现前方无路可走,又不愿意退后,要是给泡温泉的女眷逮住,恐怕难以解释清楚,韩瑞只得贴着小楼墙壁,准备绕个大圈子,回到原来位置,顺着小门归去。

绕行片刻,走到了厢房窗户位置,眼看胜利就在眼前,韩瑞嘴角绽放笑容,突然感觉脑袋生风,本能似的,连忙下蹲低头,吱呀了声,原来是窗扇开了。

摸了下头顶,韩瑞暗道侥幸,厢房之中有人,这个时候,即使没有做贼,也难免有几分心虚,所以韩瑞没有作声,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挪动。

人类,总有几种天性,是难以克制的,好奇就是其中之一,或许没有心里没有这样想,但是在潜意识之中,脑中也闪过念头,是谁在厢房里面开窗,所以韩瑞忍不住犹豫停顿了下,却听到两人在对话。

“你怎么来了?没有让人发现吧。”是个年青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责问,却出于某种顾虑,压抑心中的不满。

接着,就是谦卑的回答:“公子放心,我是由后门进来的,没人看见。”

“那就好。”顿了顿,年青男子问道:“不是说过了么,有事我会去找你的,你不要过来,要是让人发现,那就危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的时候,细微谨慎,再三查看,没发现有人跟随,而且换了装扮,又易了容貌,除了公子,没人认得,应该不会有事。”

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好奇心滋生,韩瑞停下动作,仔细聆听,厢房却没了动静,似乎是青年在端详,过了片刻,年青男子的声音继续传来:“话虽如此,不过凡事小心为上,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

“我就是知道,才来找公子的。”谦卑声音说道:“公子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我等不急了。”

“等不急也要等。”青年硬邦邦说道,或许觉得态度生硬,随之又随和下来,半是安抚,半是威胁,“这也是为了你好,现在风头这样紧,要是给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你就玩了,谁也救不了你。”

另外之人,呼吸急促,低声道:“我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

“那又怎么样,事情败露,我最多是给斥责,坐几天牢罢了,你却是不同,一个腰斩,断头之刑,肯定跑不掉。”青年森然说道。

那人呼吸顿止,根据韩瑞的脑补,脸面应该给吓白了,凄声哀求:“公子,救我。”

“那是自然,只要你乖乖听令行事,保你平安无事。”青年满意说道:“好了,趁着现在没人,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去找你,记得,不要……”

后面声音轻微,又兼杂开门动静,韩瑞听不清楚,心里有点痒痒,很想偷窥,看个明白,可惜,只是想想而已,韩瑞却没有付诸实施,听到对话,就知道事情隐秘,要是给发现了,有什么后果,很难预料。

好奇心害死猫呀,没事不要胡乱参合,韩瑞告诫自己,耐心等了片刻,听不到什么动静,这才放心,准备小心翼翼继续挪动,然而,只听吱呀一声,好像是房门又开了,韩瑞无语,自然停了停,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随之飘了出来,气喘吁吁,分外耳熟。

“冤家,怎么现在才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事情,耽搁了片刻,乖,不要生气,待我来好好补偿你。”

难怪耳熟,原来是……韩瑞愕然,心中破口大骂,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居然白日宣yin,道德败坏之极,韩瑞在心里,大义凛然的谴责,浑然忘记,自己也经常这样。

“嘤,冤家,对,就是这样,嗯啊……”

“呼,呼,小乖儿,我来了。”

真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燃,有这么饥渴吗,晦气啊,韩瑞腹诽,泡了温泉,又小憩片刻,血气正旺,有点儿感觉,察觉厢房男女,已经渐入佳境,也不怕他们听到,移步过了窗口,站了起来,大步离去。

来到了厢房正门走廊,躲在角落之中,韩瑞呼了口气,挥袖纳凉,没有办法,最近补汤喝多了,火气盛,经不住撩拨,不过话又说回来,厢房两人的声音蛮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女子声音又酥又软,应该是在小楼泡温泉的那个,至于年青男子……

韩瑞寻思,在顾右盼,见到没人,准备朝小门走去,就在这里,前面的草丛之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光着脑袋,双手提拿的宽大僧袍,快步窜行,三步作两步,一溜烟,跑到了后门,贼眉鼠眼,探头探脑,没有发现什么动静,连忙开门,跃步而出,小心翼翼掩门。

之后,应该是走了吧,韩瑞猜测,动作好生熟悉,如此经典,莫非是干这行的?

等了一会,没有发现其他黄雀,韩瑞依葫芦画瓢,提着衣衫,几个纵身,来到小门前面,悄然无声拉开小门,闪身而进,随之巧步疾步,在茫茫白雾的大池子穿行而过,出了汤屋,眼前就是花团锦簇的景色,还有阵阵纨绔子弟的喧扰吵闹的声音,感觉舒服多了。

故意绕行,从另外的角落走了过去,随手拿了个马扎,坐在案边,取杯小饮,两杯美酒下肚,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真是倒霉,本来只是小憩而已,却听到了一个没头没尾的秘密,稀里糊涂,弄得自己做贼似的心虚。

这个时候,那些公子哥儿,不玩斗鸡了,改为射弈,拿着软绵绵的长弓,对着二十来步的草靶,瞄准控弦,长箭飞疾,结果……却也不差,毕竟时常玩耍,已经熟能生巧,除非蠢笨如驴,不然,正中红心也十分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了两眼,那些个姻亲发现韩瑞,慢慢走了过来,表情怪异,迟疑了下,有人问道:“就你出来而已,十九叔呢?”

“他……”韩瑞也在奇怪,这么久了,没见回来,难道是给两个小妖精缠住,已经精尽人亡不成?

忽然有人说道:“来了,来了,那个不是?”

顺眼望去,却见崔焙笑容满面,春风得意走了过来,近了,拱手,笑嘻嘻道:“小憩了片刻,劳你们久等,自罚三杯。”

正好渴了,崔焙执壶豪饮,补充了水分,抹嘴,舒服长叹。

“阿叔,你们在哪泡的汤泉?”

“自然是里屋,阴阳泉啊。”崔焙笑道:“羡慕吧,下次带你们去。”

“谁稀罕,我们想去,直接求……”顿了顿,那人说道:“难怪那么久,光顾享受,错过了时辰,没招惹永嘉公主吧?”

“永嘉公主?”

韩瑞错愕,崔焙也惊讶道:“她来了?我在……厢房小憩,却是没有留意。”

“才来不久,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奔小楼汤泉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那么,窦驸马也应该出现了。”崔焙笑道。

声音未息,窦奉节的声音就传来:“永嘉在哪里?”

众人望去,只见到窦奉节匆匆而去的身影,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到小楼温泉找永嘉公主去了,崔焙见状,笑眯眯道:“窦驸马也真是的,粘得这样紧,好像要去捉奸似的……”

捉奸,韩瑞心里打了个突,刚才厢房那个女子,声音酥软熟悉,好像是永嘉公主,男的却不是窦奉节,这样说来……眼睛快速轻眨,韩瑞随之平静下来,淡然处之,神态自若,切,谁不知道,唐朝公主,就是这样彪悍,红杏出墙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怜的窦驸马,韩瑞在心里替他默哀三秒钟,反正娶公主,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难怪平时看得这样紧,原来是心中有数了,却不敢大肆宣扬,忍气吞声,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果然,过了片刻,没听到什么动静,是没捉到奸,还是撞上了,不敢吭声,韩瑞险恶的揣测,应该是后者,所以说,驸马这份工作,看似风光得意,却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如果没有宽广的胸襟,无上大意志,强悍的忍耐力,千万不要尝试,免得愁闷吐血,积郁身亡。

就在韩瑞心中感叹窦奉节忍功无敌之时,却听崔焙说道:“符节,尽兴了吧,时辰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行回去?”

“也好。”韩瑞点头,知道崔焙有事与自己说,站了起来,由原路出了白虎观,久候的仆役眼尖,连忙牵马过来。

轻跃上马,陇马转身,望着朴实无华的白虎观,对比里面庭院的奢侈华丽,还有藏污纳垢的事情,韩瑞心中生出许多莫名的感叹,好奇问道:“阿舅,这里是谁家私园啊?”

“嘿嘿,说起来,你也认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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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韩瑞勒马,惊愕,突然之间,有种荒谬的感觉,私园的主人,居然是……

“陆爽。”崔焙笑了笑,饶有兴趣道:“怎么,你知道他?”

废话,韩瑞翻起白眼,其他人可能不认识,但是陆爽,怎么可能忘记,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够与郑淖约成就美好姻缘,当然,韩瑞绝对不会心存感激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对于陆爽,韩瑞心里非常不爽,早知道这里是他的私园,说什么也不会前来。

突然之间,有种给算计了的感觉,韩瑞皱眉,看向崔焙,一息一秒,也不想在这里逗留,立即抖动缰绳,策马奔行而去。

“符节,别那么着急,等等我呀。”崔焙叫道,也随之扬鞭追赶,青骢宝马,西域名驹,速度与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相不多,放开了四蹄,畅快淋漓的奔跑,犹如风驰电掣,崔焙胯下的只是普通良驹,自然追赶不上。

望着变成黑点的韩瑞,崔焙挠头,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快马疾行,寒冬腊月,冰雪覆地,不能驰骋,开春季节,韩瑞初入仕途,没空外出游玩,算起来,青骢马,也有小半年没有在郊外,酣畅淋漓的放蹄狂奔,现在在韩瑞的催促下,再也按捺不住血液中的野性,四蹄生风,腾云驾雾似的,几个起伏,就消失在山中。

两边树木山石如影掠过,韩瑞在想着事情,任由青骢马奔驰,过了许久,觉得跑得爽快了,韩瑞也没有继续抖缰鞭策,青骢马也渐渐放慢的速度,颇通人性的,来到一条清净的小溪边,一边咬食鲜嫩的青草,一边滴答慢行。

冥思苦想片刻,脑中灵光闪现,韩瑞突惊,好像想通了什么,准备纵马调头,随之又改变了主意,沉吟起来,右手无意识的梳理马鬃,过了一会,崔焙终于赶上来了,胯下良驹喷着响亮的气息,露出疲惫,连同崔焙,也有几分气喘吁吁,颠簸得满头是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伸手抹拭,崔焙报怨道:“符节,有必要这样急切……”

“我想,你欠我个解释。”韩瑞打断说道,神情平静,目光却带了两分锐利,既然清楚自己与陆爽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之类,又带自己前来,要是没有任何目的,说什么,韩瑞也不会相信的。

“什么解释?”这个时候,崔焙的心情不错,笑眯眯说道:“的确是我请你,不过以为你会拒绝的,没有想到,你真的答应前来,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深深望了眼崔焙,韩瑞也不说什么,双脚踩了下马蹬,青骢马速度快了几分,扬蹄而行,瞬间窜出几丈之外。

“等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崔焙叫道,纵马追行,与韩瑞并排,口中嘀咕:“少年人,就是缺少耐心,若不是看在约儿的情面上,我才懒得理会……”

韩瑞装做没有听到,眼睛看着旁边的清澈小溪,水流潺潺,清净透明,绿油油的水草,随波逐流,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小鱼小虾,追逐嬉戏,清风徐徐,吹来丝丝凄凉,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甚是惬意。

感觉舒服许多,崔焙问道:“你又不是榆木脑袋,去到那里,就没有什么想法?”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韩瑞反问。

“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崔焙表示怀疑,也没有兜圈子的兴致,抚着下巴短短的胡须,漫不经心说道:“算了,管你是不是装糊涂,反正现在,你应该清楚,那几个小子,为何事事针对你了吧。”

“受了陆爽的挑拨?”韩瑞轻声道,看似疑问,心里却有几分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挑拨也谈不上,怎么说呢。”收了轻浮的表情,崔焙认真说道:“陆家的背景,你应该清楚吧,祖上是……”

韩瑞也有耳闻,能够与郑氏联姻,家势自然不凡,前可以推到西汉时期的陆贾,随刘邦灭秦建汉,随之开枝散叶,中间,就是三国南北朝时期,最为有名的,当然是江左东吴的陆氏,自孙权麾下那位,火烧连营八百里的大将陆逊开始,他的儿子陆抗,两个孙子陆机和陆云,就无一不是历史上响当当的名字。

不过,陆爽却不是出自那支,而是属于河内堂,其祖却是北魏厉威将军、关内侯陆突,陆突有子十二人,曾孙数十人,都是当朝显官,也算是显赫之家,传承至今,即使没有荥阳郑氏的声名响亮,却也称得上是高门望族。

高门大族之间联姻,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郑淖约与陆爽,自幼就定了婚约,可惜由于李世民的缘故,陆家不敢承认此事,婚事自然黄了,然后就是韩瑞横空出世,轻而易举抱得美人归,令很多人大跌眼镜,当然,如果有的话,肯定是满地碎片。

不管是李世民胸襟宽广,没有计较此事,还是韩瑞运道十足,得以化险为夷,按理来说,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那么事情也应该了结,没有什么波澜才是,而且陆家的反应,也证明了这点,毕竟是他们不对在先,没有任何颜面指责郑氏。

但是,有些事情,往往不按个人想法而转移的,郑陆两家的情谊,固然谈不上牢不可破,不过已经经历几代人的联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反目成仇,最多是郑仁基那房,不待见陆爽而已,其他子弟,照常往来。

多年积累的交情,哪里会这么容易磨灭,自从崔郑两家的子弟,来到京城之后,开始的时候,对于陆爽,难道有几分看法。

“可是,人家很有诚意,又是屈膝顿首,又是打脸赔罪的,开口闭口,就是忏悔认错,而且,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迫于陛下威严,家族紧逼,身不由己,易身处之,大家也多半是这样选择,慢慢的,也就原谅他了。”崔焙说道。

嘴角掠过一抹嘲讽,韩瑞没有发表意见,继续聆听崔焙说道:“不要腹诽,这么多年了,就你一个不怕而已,真是异类,所以,你与约儿成亲,我可没有反对。”

“这样说来,我与约儿的亲事,有很多人反对?”韩瑞皱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你不过是小小的……算了,不必多提,反正姐夫、姐姐心意已决,别人也不好多说,也就默认了。”崔焙说道,故意遗漏了下理由,主要是当时,郑淖约相当于烫手的山芋,没人敢碰,自然谈不上反对了。

“现在呢,仍然有人反对?”

“也不是反对,就是觉得……原因在你自己身上。”崔焙说道:“看人家陆爽,三天两头,就与那帮小子喝酒玩乐,而你,经常不见人影,偶尔见面了,话都没多说两句,这样对比,自然分出亲疏远近来。”

韩瑞沉默不语,崔郑两家子弟看不起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总是觉得,与那些公子哥儿,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关系自然淡漠,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酒肉朋友。

“没话可说了吧。”崔焙笑道:“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在众人看来,陆爽也非常的痴情,对约儿念念不忘,会聚的时候,经常提及……”

“你们不要忘记,他已经娶妻生子。”韩瑞脸色变青,目光蕴怒,这是必然的事情,换成是你,听到有人惦记你的媳妇,恐怕更加恼火。

崔焙顺口说道:“没事,大不了休妻。”

韩瑞沉默片刻,逐字说道:“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崔焙连忙附和,一脸同仇敌忾的模样,随之微笑说道:“不过,你与约儿盛情甚笃,但是大家不知道呀,难免受到蒙蔽,自然觉得……”

“觉得,我才是多余的。”韩瑞冷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莫要生气,不值得,反正你与约儿夫妻恩爱,怕些什么。”崔焙说道:“这次带你过来,就是让你知道怎么回事,不要与那些小子计较,毕竟他们的阅历不足,让人带进沟里也是在所难免的。”

韩瑞目光闪烁了下,问道:“既然你心里清楚,为什么不向他们解释。”

“说了,可是他们却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崔焙无可奈何道:“多了,他们反而以为我受了你的好处,挑拨离间呢。”

“明白了,谢谢。”韩瑞说道,纵马前行。

“自家人,客气什么。”崔焙乐滋滋摆手,过了半响,见到韩瑞没有动静,低头骑马,好像是寻思什么,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符节,在想些什么呢?”

韩瑞淡淡的说道:“在想,我在御史台期间,叔伯兄弟是否也是受了陆爽的蒙蔽,所以没有伸以援手……”

崔焙表情顿时僵滞,山东高门,崔郑两家,不仅只是拥有悠长的历史传承而已,背后的势力,才是世人景仰的主要原因,然而在韩瑞被软禁的时候,太子李承乾、虞世南、上官仪,甚至没有官身的钱丰、郑淖约,纷纷奔波活动,四处求情。

然而,这些姻亲,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韩瑞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想法,要是他们愿意帮忙的话,堂堂的郑氏嫡女,根本没有必要,游走权贵命妇之中,暗地里受人冷眼、讥笑,尽管郑淖约没有诉苦,却不代表,韩瑞会忘记此事。

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冷眼旁观?韩瑞非常的困惑………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四十五章熟悉的身影

难道就像虞世南所言,此事的背后,就是他们推动的,或许觉得,自己出身低卑,不足以与郑氏联姻,所以趁机摆脱自己,反正现在是隋唐时期,社会风气开放包容,高门大族、达官权贵,甚至连公主驸马,只要感情不和,一样可以离婚再婚,十分正常。

知道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不过这些人的态度,不得不让韩瑞多心,当时,照顾郑淖约的心情,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然而心里始终有疙瘩,现在借着这个机会,干脆挑明询问,希望崔焙能够给自己个合理的解释。

“绕来绕去,最后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崔焙苦笑,唉声叹气道:“符节,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韩瑞无语,说得轻巧,不说开,怎么化解心结,憋在心里,迟早会成为心病,难得崔焙有开诚布公的意思,自然要问个明白,只要解释能够说得过去,也不管是真是假,倒是可以全盘接受。

不接受,韩瑞也没有办法,难道与郑氏断绝关系不成,韩瑞自然无所谓,只是郑淖约,恐怕不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两个原因。”崔焙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下,表情渐渐严肃,沉声道:“一是,事情未曾明朗,你又没有获罪,朝中又有虞秘监……”

韩瑞摇头,直接说道:“我想听,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第二个理由就是……”沉默了下,崔焙淡声道:“大家觉得,既然你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家人,那么我们又何必,为你操心理会那么多。”

韩瑞皱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真不明白?”崔焙反问,瞥视了眼,抬头仰望天空,悠悠说道:“同心,才能同德,韩瑞,你扪心自问,对待郑家,是什么态度?”

韩瑞沉思默想,审视自己,对待郑家,自己是什么态度?

表情有几分凝重,崔焙剖析说道:“没有丝毫攀附依赖之心,好比远房的亲戚,可有可无,甚至希望,他远离自己,我说的没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有点,韩瑞没有承认,只是说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好呀,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生气?”崔焙笑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韩瑞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自己明明不想攀附郑氏的权势,那么他们袖手旁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何必耿耿于怀。

“世间是公平的,有付出,才有回报,或许你不认同,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崔焙说道:“既然是你自己疏离了郑氏,那么,就不必怨天尤人了。”

“何以见得,是我疏离了郑氏?”韩瑞问道。

“你自己清楚。”崔焙颇有深意望了眼,微笑说道:“难道真要说得那么直白?”

韩瑞想了想,拱手道:“受教了,改天请你喝酒。”

谁也不是傻蛋,只要稍微寻思,就知道答案了,韩瑞真是有心攀附郑氏,郑淖约那些族人来京数月,这么久的时间,却没见韩瑞上门拜访过几次,况且,经营烟花爆竹这些暴利生意之时,韩瑞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钱绪,还有太子李承乾。

所谓同心同德,不是空口白话而已,其中也包涵了利益,韩瑞的行为,已经表明了心迹,那么郑崔两家的势力人脉,肯定不会为他出力,即使郑仁基有心,却无力而为,就是出身大家族的悲哀,身不由己,韩瑞却是可以理解。

连船都没上,谈什么同舟共济,想明白这个道理,韩瑞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嘴角多了点儿笑容,轻声道:“这些话,是他们让你说的,还是自己的意思。”

“前面部分,化解你与小儿辈之间的矛盾,是他们的安排。”崔焙毫不犹豫说道:“后面的,我没说什么,都是你自己猜测出来,和我没有关系。”

撇得真是干净,韩瑞笑了笑,没问那些姻亲长辈为什么这样安排,多半是由于李承乾的关系,自己从中受益沾光。想了想,韩瑞笑道:“小舅,你想经商赚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焙眼睛亮了,连忙点头,补充说道:“自然,囊中羞涩,总是占别人的便宜,心里也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自己在春风楼摆酒宴客,一掷千金,那才叫本事、豪气。”

“那好,待会我把烟花爆竹的生产配方给你。”韩瑞说道:“至于怎么经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能不能换个?”崔焙摇头,腆着脸说道:“之前还行,现在经营这个,来钱太慢了,有没有更快些的。”

真不客气,韩瑞无语,不过,得崔焙的提醒,解开了心结,特别是今日之行,更是收获丰厚……也算是欠了他的人情,人情债不好还,为免日后麻烦,韩瑞沉吟片刻,点头说道:“那好,过两天,你随我到西市,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崔焙也不矫情,笑呵呵的答应下来,心中却有几分兴奋,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貌似轻浮没个正经,然而想法也不少,排行十九,注定与家主族长之位无缘,挂着崔氏子弟的名头,衣食肯定不缺,要是没有什么转机,一生的轨迹可以料到。

服从家族安排,要么,是回乡当个小地主,要么,是出仕为官,崔焙现年二十四五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妾婢成群,有三子二女,一大家子要养活,志向不在仕途之上,那么,只得打理族中田庄了,之后,轮到他的儿子,只要不出现意外,也是这两个选择,循环往复,直到他们那房败落。

这些,不是崔焙想要的生活,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契机出现了。

去年,初次听到韩瑞的名字,那是在郑淖约的信中,开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到了京城,出于对郑淖约的关心,顺势考验韩瑞,留下不错的印象,为郑淖约找到真爱,多了个姻亲,畅饮几杯,仅此而已。

根据崔焙多年的心得体会,与郑氏联姻之后,韩瑞肯定会格外的珍惜难得的机遇,或是直言不讳,或是旁敲侧击,借力直上青云,朝中的官员权贵,之所以热衷于与山东五姓联姻,无非就是看中了五姓清望显赫的名声,以及那无形的影响力。

然而,后继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崔焙的意料,也不知道是痴呆,还是自命清高,韩瑞久久不见动静,这也是蛮稀奇的事情,不过,大家也没有多在意,以为少年人脸嫩,不好意思开口,来日方长,迟早会有那天。

只是,那天迟迟不来,韩瑞的名气日益增长,不久就受到皇帝征诏,出仕为官,而且弄出什么烟花爆竹,本来有人嘲笑他不务正业,没天几天,众人纷纷沉默了,就算是挖掘了金银铜山,也没有那么快发家致富。

仅是京城之地,就得如此厚利,那么放眼天下,多少个州县,足以富可敌国,想到这里,众人热血沸腾,可惜人家韩瑞,眼里可没有他们那帮姻亲的存在,看着人家生意兴隆,却与自己无关,一些人难免吃味,风凉话自然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骤富,来路不正,祸之根源,自取灭亡……

想到这里,崔焙心里鄙视,妒嫉就是妒嫉,何必如此掩饰,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在崔焙考虑,要不要通过郑淖约,间接提醒韩瑞之时,就有消息传来,韩瑞要转让烟花爆竹的配方,直接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下蛋金鸡买了,这需要多大的魄力。

尽管还有人心中嫉恨,不停的唧唧歪歪,崔焙却懒得理会,心中感到由衷的佩服,慢慢的萌生了一个念头,韩瑞可以不依靠别人,混得风生水起,自己纵然比他差劲,但是也应该可以借助家族力量,为儿女谋求另外的出路。

只是,有这样的设想,崔焙却不清楚怎么实现,自然而然,半真半假的向韩瑞讨教起来,结果十分顺利,若不是韩瑞在旁,恐怕忍不住心花怒放,欢呼雀跃。

崔焙如愿以偿,韩瑞也在犹豫不决,有心再问,自己受到算计之事,他们是否事先知情,却没有告诉自己,但是考虑了片刻,韩瑞没有开口,知道了又能怎样,无论是什么答案,也改变不了事实,反正他们不是主谋,没有必要撕破脸皮,成了仇敌,让郑淖约夹在中间难受。

挥了挥手,韩瑞说道:“回去吧,约儿也应该到家了。”

崔焙应声,纵马随行,耳边呼呼风响,声音悠扬道:“符节,知道他们的态度,今后你打算怎么办,看得出来,他们还是蛮重视你的,不然,也不会让我给你个解释。”当然,这个解释,是否真实,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给了理由,也算是给韩瑞面子。

“能有什么打算。”韩瑞淡淡说道:“以前怎样,以后也怎样。”

“嘿嘿,和我想的差不多。”崔焙笑道:“恐怕,又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有利用价值,就重视若珍宝,没有利用价值了,多半会弃之如蔽履,这样的姻亲,维持现状就行,没有深入交往的必要,韩瑞高声策马,青骢马风驰电掣,很快就回到了长安城。

到位城中,行人如流,韩瑞也不敢纵马狂奔,放缓了速度,慢慢向安邑坊走去,慢慢的到了家门口,却发现个非常熟悉的身影……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四十六章长安见闻

四月,正是正是杨柳垂丝,轻絮飘飞的季节,长安城十里,灞桥边上,河滩宽阔,长桥跨河,垂柳依依,碧水蓝天,一望无限,风吹柳絮,漫天飞扬,犹如雪花,烟雾蒙蒙,迎风扑面,令人陶醉。

游人肩摩,交织如流,踏青别友,或是欢声笑语,衣袂飘飘,携手同游,或是折柳相送,悲伤别离,诸如此类的场面,也不再多述,就是滋水驿站之前,也是喧嚣热闹之极。

灞桥驿站旁边,设有稽查亭,检查来往行人,每天清晨,就可见驮载着各式货物和车马驴骆,成队络绎而来,么喝的声音,如同繁华的闹市,与岸边热闹交相呼应的是灞河舟楫的舵橹击水的声音,一艘艘满载各种物品、粮食的船只,缓缓使来……

稽查亭的胥吏忙得不亦乐乎,从清晨再到响午,没有停顿的时候,中午阳光炽热,更加令人汗流浃背,口干舌躁,幸好此时,行商巨贾,伏载而来的货物,大部分已经检查完毕,通行而过,余下的,多是游学文人,探亲访友的百姓。

忙碌半天,胥吏也疲惫不堪,心中烦躁,检查行人的态度自然谈不上亲切友好,遇上轻车华盖,鲜衣怒马的贵族之类,必是卑躬屈膝,客客气气,贫寒士子,普通百姓,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自然是磨磨蹭蹭,爱理不理的模样。

不过,胥吏也不敢存心刁难,毕竟天子脚下,御史言官,达官贵人众多,做得过分了,让人看不过眼,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只是拖拉而已,众人也习惯成自然,反正也等了许久,不差一时半会,任由胥吏检查。

但是也有例外的,轮到一个身材魁梧,体型健硕,手臂肌肉发达的游侠儿之时,胥吏不敢怠慢了,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全部手续,双手呈上,赔着笑脸,客气道:“大哥,你慢走。”

在胥吏的眼中,游侠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相貌堂堂,好像常年在外行走,皮肤略微黝黑,脸庞好像刀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英气勃发,手指关节粗长,虎口粗茧明显,一看就知道是长年练功习武。

胥吏是外行人,自然发现不了这个细节,但是眼睛可没瞎,游侠青年的身后,背着包袱,悬挂着长形物状,以麻布缠绕,胥吏敢拿眼珠子打赌,看形状就知道这个绝对不是烧火棍,而是军械长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在稽查亭任职多年,胥吏迎来送往,接待形形色色的人物不知几何,经验丰富,已经不是以衣物取人的粗陋境界,看的是气度,从言行举止,就能够判断出来,来人非是普通的游侠儿,而是……传说中的江湖大侠。

这种大哥级别的人物,胥吏自然心存敬畏,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人家可以远走高飞,逃遁而去,自己就倒霉了,上有白发苍苍的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若是身首异处,他们又该如何是好,胥吏思潮起伏,见到游侠青年没有动静,心中慌了,小心翼翼偷看,腿肚子有些发软。

时间漫长,过了好久,那是胥吏的错觉,其实就是几秒钟而已,青年问道:“不用检查包袱?”声音低沉,有种莫名的压迫,胥吏急忙摇头,热情的引请青年过桥,待他走了,才彻底松了口气,巾布抹汗,心里嘀咕,谁敢检查,要是包袱里面藏有……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看得出来,那个胥吏,不是传奇故意听多了,就是吃过游侠儿的苦头,不然也不至于害怕在这个模样,青年自然不清楚,心中迷惑不解,摇了摇头,拿了过关凭文,扬长而去。

一路行去,帝王之都,慢慢呈现在青年眼前,以东为天道之始,托万古不变的宏业伟梦,昂龙首腾苍茫云海,两重城廓,四座箭楼,依次高高耸立,在灿烂阳光之下,长安城更显得巍峨宏伟,壮观之极,青年惊叹,注目观望,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这就是长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才渐渐清醒,脸孔掠过一抹红潮,大步向前,很快到了城门之前,这里人声鼎沸,行人车辆熙熙攘攘,青年十分自觉排队,随着人潮,慢慢向城中走去,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香车轻快驶来,旁边有十几个披甲军卫守护四周。

其中为首军卫,出示了凭文,兵丁连忙开了特别通道,先让豪华香车通行而进,这就是特权,百姓已经习以为常,不会有什么反弹,最多是心中好奇,打听车中是朝中哪位权贵。

兵丁也蛮好说话的,见到有人问了,笑道:“是萧相公回朝了。”

“萧相公?”青年茫然,不知道是谁。

旁边,也不缺少见多识广,了解朝堂动态的文人士子,闻声说道:“可是陛下赐诗曰,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的萧瑀萧相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话,朝中大臣,以萧为姓的固然不少,但是担任过宰相的,只有一人而已。”

“兰陵望群,江左梁萧,前朝皇后之弟……”

“秉性鲠直狷介,难以容人之短,多次与朝中房相公等人争执,遭到陛下贬抑,前年才担任河南道巡省大使,一年不到,又回朝了。”

“萧公素有名望,回朝也是众望所归,就不知道,回来之后,担任什么官职。”

“那就不清楚了……”

朝中的官职就是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最近也没有听闻,朝中哪个大臣致仕罢官,萧瑀归来,怎么安排,也是个问题,一帮闲得无聊的文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青年稀里糊涂,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自然提不起聆听的兴致。

出示凭文,兵丁放行,青年慢慢走进城中,望着车辇纵横,金鞭络绎,笔直宽敞的大道,顿时茫然不知所措,一个青年,孤身来到热闹繁华的长安城,迷失在热闹繁华的景象之中,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过往行人,也见怪不怪了。

瞥视掠过,一笑置之,各忙各的,没有刻意上前围观嘲笑,不过,也有一些个好心人,出于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念头,连忙上前,热心说道:“小哥,第一次来长安?”

青年点头,目光掠过几分警觉。

“探亲?访友?投奔亲戚?有没有去处?悦来客栈,让你宾至如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平安,住得平安,价格公道,一日三餐,只要三十文钱。”

“小哥,来天上人间吧,有意外服务哦~~~”

真是烦躁,青年眉头一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转身就走,步履疾快,转眼就消失在街头巷尾,余下几个客栈伙计,针尖对麦芒,相互瞪眼。

摆脱了几个伙计的纠缠,青年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样说也不对,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路,也谈不上迷路,长安城庄严宽敞,气象万千,街道井然有序,站在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宽阔无垠如广场般的横街,尽头是拔地而起的宫阙,斗角飞檐,上与天齐,冲宵凌云。

青年又是一阵心神摇曳,迷迷糊糊的,慢慢向前走去,近了,看到戒备森严,执戟披甲的军卫,立即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城,天下的中心,只有天子之居,才会这么壮观,青年叹为观止,又是打量许久,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诶,小哥,要去什么地方,老朽载你一程。”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来,车夫是个笑容可掬的老头,胡须花白,头戴毡帽,衣着朴素,却十分干净,青年再缺少阅历,也知道坐车要收钱的,考虑了下,与其自己慢慢打听寻找,不如直接乘车而去。

有了决定,青年没有着急上车,而是问道:“怎么算钱?”

“看你到何处,远的贵些,近的自然便宜。”老头笑道,也没有存心欺诈。

青年轻轻点头,觉得合理,脸上多了丝笑容:“去安邑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很远,收你十文钱好了。”老头十分厚道爽快。

价钱在没有超出心理承受范围,青年自然答应下来,老头笑了,立即扬鞭驱马调整方向,挥手示意青年上车,年纪大了,难免有几分唠叨,或许觉得青年气质纯朴,不像恶人,顺口问道:“小哥儿,初来长安吧。”

上了马车,青年轻轻点头,突然发现自己坐车厢,老头看不见,自然开口说道:“是啊。”

“投奔亲戚?”老头好奇,动作熟练,轻轻扬鞭,马车悠悠,速度轻快,朝安邑坊而去。

觉得老头好像族中的长辈,青年也没有多少提防之心,犹豫了下,轻声道:“算是吧。”

“那就好,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老头笑道,沉默不语,专心驱车,人生阅历丰富,自然清楚,什么可以打听,什么不要多问。

很快,马车来到安邑坊,进门而去,老头放缓车速,侧身问道:“小哥儿,停在何处?”

“老丈,是否知道,此处有户姓韩的人家……”青年轻声询问,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却见老头卷帘,伸手示意,笑道:“是不是那里。”

青葱树荫之下,一幢清幽的宅院出现眼前,门楣匾额之上,一个韩字,刚柔并重,骨力遒劲,只要是风雅之士,就知道此字出于虞世南的手笔。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斟酌了下,觉得应该是这里,青年下了马车,付了车钱,客气说道:“老丈,谢谢了。”

“不用,小哥儿,有缘再见了。”老头笑了笑,扬鞭驱马而去,也没把青年放在心上,毕竟长安城非常宽广,东南西北活动不定,再次遇见的概率不大,而且迎来送往顾客繁多,记忆再是厉害,也未必完全记得,多半很快就忘记这件事情,即使记忆犹新,等到日后再次相遇之时,恐怕老头也不敢贸然相认,因为那个时候,青年已经不是而今模样了。

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准,就说现在,望着富丽雅致的宅院,青年就犹豫起来,这里真的是阿弟的住宅么?

高墙灰瓦,屋宇层层,透过院落树影,就可以见到一座座精致的小楼,绕步打量,宅院宽敞,占地之广,差不多有半个村子大小,青年心思纯朴,却是不是脑子愚笨,自然清楚,在京城之中,住上这样的宅院,哪怕是租赁,费钱恐怕不在少数。

阿弟真的富贵了,青年心中感叹,心情有些复杂,由衷欣喜,却杂了点儿怅然,还有丝丝缕缕的莫名失落,过了片刻,慢慢收敛心情,第三次在门前经过,青年犹豫不决,依然没有下定决心,是否上前敲门。

守门的仆役十分尽职,发现了这个情况,当青年第五次路过之时,终于忍耐不住,带着轻微的笑容,拱手行礼,客气问道:“这位公子,来此是否有事?”

青年止步,脸上闪过一抹紧张,略微迟疑道:“这里,是不是韩二十一的家?”

韩二十一,谁呀,仆役迷惑不解,下意识的摇头,青年见状,反而松了口气,就要致歉,随之离开之时,身后却传来欣喜的声音。

“十八哥”

青年身体顿了下,慢慢转身,却见不远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锦衣华服,腰系羊脂美玉的公子少年,满面惊喜交集的表情,跃马而下,疾步走来,眉目轮廓依稀有几分熟悉,青年不敢确定,轻轻试问:“二十一郎?”

“是我,十八哥,你怎么来了,七伯呢,是不是也来了……”韩瑞兴高采烈,在失意的时候,与久别的亲人相见,心情格外的舒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受到韩瑞的感染,青年……也就是韩瑞的堂兄,韩壮,也露出欣喜的笑容,轻快答道:“就我来了,阿耶还在村里。”

韩瑞有些失望,随之又振奋起来,拉着韩壮,欢畅笑道:“先到家里,坐下说话,晦叔回到村里了吧,也没来信,族老、七伯他们怎么样了……”

适时,仆役才反应过来,拍额悔叹,怎么忘了,郎君就是排行二十一,来人应该是郎君族里的兄弟,一时犯浑,差点就闯了祸事,还好郎君没有追究,更加庆幸的是,刚才也没有失礼,不然就麻烦了。

暗暗拍胸,发现崔焙的身影,仆役连忙上前,笑容可掬道:“郎舅来了,快些请进,我帮你牵马……”

“不用,照顾你郎君的宝马就行,既然是至亲上门,我也不便打扰,先行回去。”崔焙微笑说道:“代为转告,过两天,我再来拜访。”

“郎舅慢走。”仆役扬声道,待崔焙消失在角落,这才殷勤的拉着青骢宝马回到马厩,又洗又喂,十分勤快,没有办法,差点误事,自然要予以弥补,这才能够安心。

守门仆役在马厩忙碌,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郎君的同堂兄长前来,自然少不了接风洗尘,摆酒设宴,府中的仆役婢女,全部调动起来,争取在最快的时间之内,置办出一桌色香味形俱全的酒席来。

这些琐事,自然不用韩瑞操心,拉着韩壮来到客厅,便迫不及待的打听韩家村的情况。

“阿耶很好,族老也好,晦管家回到村子了,收到你送的礼物,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知道你当官了,那是光宗耀祖,百年难得的盛事,村里还到祠堂祭拜几日。”韩壮不善言辞,只是简单的回答,却让韩瑞放下心来,一切如常就好。

听到最后,韩瑞却有几分惭愧道:“本来,也想回乡祭祖的,可是一时脱不了身,又要麻烦村里父老兄弟帮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的,来的时候,族老说了,让你好好做官,不要有什么杂念,村里的香火,大家帮你守着。”韩壮说道。

村子有规矩,每到初一、十五,家家户户要在祠堂进香,供奉列祖列宗,这是香火之情,增强宗族凝聚力的做法,族老传话,未尝没有告诫韩瑞,不要忘本的意思,不过还有更深层的潜台词,韩瑞也可以理解。

尽管已经看不上韩家村的那份家业田产,但是族老的心意,韩瑞不得不领,心中感激,轻声说道:“父老乡亲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时时刻刻不敢忘怀。”

“夫君,听说兄长来了……”

适时,温柔婉约的声音传来,厅前多了个窈窕丽影,却是郑淖约闻讯,梳装打扮,携着流萤、画屏,盈盈走来,盛装着身,淡白色的繁花宫装拖迤垂地,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却掩饰不住纤美修长的身形。

乌黑柔密的青丝高盘,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流苏悬落一枚枚细细碎碎的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晶莹闪烁七彩光芒,衬映秀雅容颜,更加出尘,就如同谪落凡间的瑶池仙子,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约儿,快来。”韩瑞迎了上去,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微笑道:“这就是七伯的儿子,我的兄长,见礼之后,就是一家人了。”

松开韩瑞的手掌,郑淖约盈盈跪下,郑重行礼,轻声道:“弟媳,拜见兄长。”

“不用……”韩壮拘谨,连忙起身,就要避开,尽管已经知道,韩瑞在京城娶了妻子,由于路途遥远、良辰吉日等等的原因,村人没有前来参加婚礼,但是听晦管家说,对方出身大户人家,性情温婉,持家有道,着实良配。

既然有钱绪与韩晦两人做主,村中的长辈,最多是说,什么时候韩瑞携妻而归,看情况补办个婚宴罢了,也没有什么意见,韩壮前来之时,也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见到郑淖约,却有点儿自惭形秽、不敢亵渎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伸手按住,笑呵呵道:“十八哥,不要避,长兄如父,这是应该的。”

韩壮也不好挣脱,只得红脸着,勉强受了郑淖约的礼数,连忙说道:“可以了,可以了。”

“谢谢兄长。”郑淖约微笑,在流萤的搀扶下,优雅起身,轻声说道:“夫君,且陪兄长慢谈,待我奉取酒膳而来。”

“也好,顺便通知三哥……”韩瑞提醒,就在这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地板轻震,似要塌陷。

听闻这个声音,韩瑞笑了,转身对韩壮道:“也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二十一郎,哈哈,哈哈,我来了,快些出来迎接,叫上弟媳,恭喜我吧。”钱丰叫嚣的声音如期而至,唯恐众人不知道似的,扯开嗓门大喊道:“我过了,我通过了……”

什么过了?众人莫明其妙,韩瑞却有点儿了然,能让钱丰欢喜得这样失态的,肯定是吏部的铨选,只不过不是才考而已么,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

韩瑞的肚里带着疑问,钱丰的身影就出现在厅中,见到众人,没有来得及发愣,就是一阵大喜,满面春风,笑容可掬道:“哈哈,人齐了,你们是不是也听到消息,准备去恭贺我,大家心意相通,不用你们去,我自己就来了。”

不等众人说话,钱丰哈哈大笑,上前扑向韩瑞,大手一抱,用力勒紧,叫嚷道:“小子,三哥今天高兴,待会记得开上十坛八坛酒,不醉不休。”

“没…问题,只要…你…放手。”韩瑞差点喘不过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把手推开韩瑞,钱丰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又抱着旁边的韩壮,发现勒不动,只得掂脚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十八,你来了,知不知道,我过了,我要做官了……呃,等等,十八在扬州,你是谁呀?”

真是后知后觉,众人无语了,特别是韩壮,心里哭笑不得,嘴角抽搐了下,关切问道:“钱三,你没病吧?”

“呸,你才有病,我只是高兴,没疯,才不是范进中举。”钱丰连忙摆手,退开两步,仔细打量身材魁梧,高出自己半个头的韩壮,眼睛眨了好几下,扯着韩瑞,悄声道:“二十一郎,我是不是真的高兴过头了,出现了幻觉,怎么看这人,像是韩十八呀。”

“我觉得也是这样。”韩瑞认真点头。

“完了,完了。”抚着脑袋,钱丰慌张说道:“二十一郎,快去请医生来……”

韩瑞再也忍耐不住,抱腹笑了,乐不可支道:“三哥,你看清楚,他真是十八哥。”

“钱三,身体不仅越来越胖,眼力也大不如前了。”韩壮说道,嘴角多了抹笑容。

钱丰跳了起来,惊讶道:“阿也,不但音容笑貌类似,就连说话,也是那么……欠揍。”

“只要你敢,与往常一样,让你只手。”韩壮说道,伸出雄壮的胳膊肘儿,即使有两层衣布遮挡,也掩饰不住其中结实的腱肌。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说韩壮与钱丰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十年之前,那个时候,钱丰住在韩家村,身材还没有养尊处优,也算是蛮结实的,是村里的孩子王,可惜好景不长,后来韩七带着韩壮回来,认祖归宗,对比两人的身材,钱丰自然悲剧了。

孩子王头衔拱手让人,虽然,没过多久,钱丰就搬到扬州城里居住,但是对于这段往事,还是有些不服气,见到韩壮,难免开口挑衅,可惜多年以来,都没有占过上风,可见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见到韩壮结实的胳臂,沙褒大的拳头,钱丰败退下来,悻悻说道:“算了,今天我心情舒畅,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约儿,吩咐他们拿酒来。”韩瑞笑了笑,扯着两人就席坐下,好奇问道:“三哥,不是才考试而已,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

喘了口气,钱丰得意洋洋道:“本来,是要过几天,才公布名单的,但是国子监有个关系不错的同窗,他父亲是吏部郎中,刚才喝酒的时候,他向我透露这个消息……”

“这么说来,八九不离十了。”韩瑞笑道:“真要恭喜三哥了。”

一阵欢笑之后,钱丰也渐渐平静下来,刚才失态,匆匆而来,那是希望韩瑞能够在第一时间,分享自己的快乐,而今却忽然想到,这样有些考虑不周了,毕竟韩瑞才丢官,自己却大肆宣扬出仕消息,难免有点不合时宜。

尽管清楚,韩瑞不会在意,但是钱丰自己,却是过意不去,带着几分尴尬,呵呵笑道:“现在恭喜,有些早了,等到吏部结果出来再说吧,免得到时没我名字,那就无地自容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事已经稳拿了,毕竟是吏部郎中的儿子,亲口告诉钱丰,摆明了就是卖他个顺水人情,肯定不会出错,不过没到张扬的时候,低调总是没错的,韩瑞也没有反对,点头说道:“那么,过几天再办喜宴吧,对了,现在十八哥来到京城,少不了为他接风洗尘,我准备明天在骊山庄园,办个聚会,请贺兰他们过来同乐。”

“没有问题,待会我回去,做好准备。”钱丰说道。

韩壮连忙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

“在京城认识了些朋友,恰好为十八哥引见,相信你们肯定能够聊得来。”韩瑞笑道,估计见了韩壮的身手,那些游侠少年,恐怕会立即改变崇拜的对象。

“韩十八,哈哈,武力,我是不如你,但是明天,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海量。”钱丰哼哼说道:“三五碗就把你灌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你……”韩壮剑眉轻挑,即使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其中的轻视意味,显露无疑。

适时,珠帘轻响,却是婢女捧着烫好的美酒,盈盈走到厅门,钱丰跳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夺过托盘,搁在席案之上,拿起了酒壶,吞咽似的倒进口中,抹了下嘴角,钱丰长叹道:“才那么少许,勉强够我解渴而已……”

韩瑞瞥视,很想告诫钱丰,小心被雷劈。

韩壮轻轻撇嘴,淡声道:“喝水,自然比较解渴。”

钱丰愣住了,随之简直就是怒发冲冠,拿着酒壶凑过去,叫嚷道:“什么水,你看清楚,这是酒,烧酒,闻味道……”

“闻不到,反正水已经给你喝完了,随你怎么说。”韩壮淡然道,存心与钱丰斗气。

钱丰抓狂了,两只眼睛瞪得好像铜铃大小,韩壮却视若无睹,目光垂落,看着席子上的丝缎镶边文饰,这种爱理不理的模样,更让钱丰气结,类似孩童的行径,让韩瑞摇头失笑,打起了圆场,问道:“十八哥,这次来京,是什么打算?”

问到正事,韩壮抬头,目光充满坚毅,沉声道:“投军。”

就知道是这样,韩瑞也有心理准备,尽管如此,却忍不住问道:“七伯,答应你了?”

韩壮眼波闪动了下,沉默不语,韩瑞惊心,急忙问道:“十八哥,你该不会是不经过七伯的同意,自己偷偷跑来的吧。”

“什么?”钱丰错愕,连忙看着韩壮,见他没有说话,自然以为他默认了,忍不住说道:“韩十八,这样可不行,毕竟孝道为重……”

“没有的事,你们不要胡乱猜测。”韩壮挥手打断,轻轻叹气,闷声道:“阿耶同意了,但是让我,没在军中混出样子之前,不得擅自回去,不然就逐我出家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韩瑞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离家出走就行,见到韩壮有些失落,连忙安慰起来,微笑道:“十八哥,不要担心,先安心休养几日,我再领你去拜见李公,尽了晚辈的心意,再决定投向哪个军卫,以你的本事,二三年,晋升司戈、执戟不在话下,那个时候,衣锦还乡,七伯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赶你。”

韩壮摇头说道:“不行,阿耶说,当不了将军,不能回去。”

“这么严厉?要知道级别最低的游击将军,也是六品以上……”钱丰咋舌,深表同情,庆幸父亲,只是让自己考上进士而已。

“怕什么,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哪里有未战而先怯的道理。”韩瑞鼓励说道:“只要努力奋斗,即使没有达到目标,但是心中没有留下遗憾就可以了,相信七伯这样说,也是想激励十八哥上进罢了,不是真的打算这样做。”

钱丰深以为然,为人父母,哪里会真的嫌疑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一事无成,灰溜溜的回到家中,恐怕连责怪的话也没有,更不用说逐出家门,断绝关系了。

韩壮也明白过来,轻轻点头,认真说道:“我,不会让阿耶失望的。”

“这样就对了,来,喝酒。”韩瑞说道,他们说话的时候,又有婢女奉酒来了,这回是一人一坛,不用哄抢,解开了心结,钱丰与韩壮,又继续较劲,你饮一杯,我喝两杯,慢慢的,三坛酒见底,两人趴下,唯独韩瑞清醒。

“还说回去安排酒宴……”韩瑞摇头,招来几个仆役,搀扶两人到厢房休息,自己却来到书房,提笔修书,派人送了出去,目光望着窗外,夕阳西下,霞光灿烂美丽。

“夫君……”郑淖约盈盈走了进来,浅笑道:“在做些什么?”

“明日安排聚会,给十八哥接风洗尘。”韩瑞笑道,伸手轻张,郑淖约自然偎依在他的怀中,韩瑞轻轻搂住她的纤细腰身,一阵温馨的芬兰香气沁入心脾,心里暖融融的。

“好呀。”郑淖约笑道:“顺便叫爹娘他们过来,认识亲家。”

“不必。”韩瑞的下巴,轻轻架在郑淖约纤美柔弱的香肩上,偶尔在她白玉似的玉颈上滑来滑去,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柔声道:“我们是晚辈,应该前去拜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那我先向爹娘传个信息,好让他们准备。”郑淖约点头,身子突然一阵阵轻颤,面孔绯红,好像天空的彩霞,流光盈溢,嘴里发出细小的呻吟,声音似有若无,羞涩中透出无边的妩媚,轻声道:“夫君……”

“什么事情?”韩瑞笑道,手掌巧妙地握住了两团滑腻之极的凸起,轻轻地抚摩揉搓,丰润饱满,柔软顺滑,活蹦乱跳的,令人爱不释手。

“今天,随阿舅出行,去什么地方了。”郑淖约轻问,倒不是非要打听清楚,只不过是借以摆脱羞涩心情罢了。

韩瑞手掌微滞,沉默了下,若无其事道:“某个富家公子的私园,观看了场斗鸡,又泡了会温泉,小憩片刻,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要是心中不喜,夫君以后就不必去了。”郑淖约缓缓地扭动纤细的腰肢,浑圆柔软的臀部轻轻厮磨,与韩瑞对面,目光似水,渗出丝缕**,软声说道:“反正,那些公子哥儿,也不做什么正事,夫君志向高远,不要勉强自己与他们参合。”

“呵呵,一棍子打死,小舅知道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韩瑞笑道,目光低垂,有几分灼热,只见郑淖约衣领褪了半边,遮不住月白色的抹胸,一片肌肤如凝脂白玉,一股甜腻的温香飘拂,轻嗅了口,飘然陶醉。

心中说不出娇羞,还是欣喜,郑淖约故作不知,软绵绵的纤手,环在韩瑞脖子之上,声音清澈,盈盈笑道:“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做得出来,就不怕别人指责。”

“好像也是。”凑近挺翘的山峰,轻吻了下犹如凝脂的肌肤,韩瑞呼了口热气,轻声道:“约儿,刚才小舅对我说,他想要经商,让我出个主意。”

韩瑞呵出的热气透肤而进,涌到了心中,郑淖约呼吸有点儿急促,胸前两团丰腴的柔峰,随着呼吸,开始慢慢的盛开,变得更加高挺,迷迷糊糊的,声音变得娇腻之极:“什么主意?不要理他……”

“好歹也是亲戚,其他人不说,他还是蛮不错的,恰好牵条线,摆脱纠缠,一举两得。”韩瑞解释说道,轻轻抬头,发现郑淖约美眸盈润,水波荡漾,顾盼生辉,娇艳的嘴唇轻启,散发出蜜糖似的柔腻光泽,似乎在发出令人难以拒绝的邀请。

韩瑞自然不能辜负美人的心意,抱着郑淖约柔软的身子,向床榻走去,窗外夕阳,已然下山,夜暮深沉,一团团乌云集聚,似乎在酝酿一场风雨。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下了一夜雨水,清晨时候,微风拂面,带着几分湿意,空气格外的清新,花草树木沾着晶莹璀璨的露珠,伴随着嘹亮的雀鸟声音,悠悠滴落,慢慢的化了,渗透地泥之中,散发出浓郁的芬芳气息,洋溢着勃勃生机。

掀开车帘,用力揉搓晕胀的额头,钱丰锁眉说道:“二十一郎,昨晚,是谁先醉的?”

“自然是你。”回答的却是韩壮,身穿劲装,展现出结实雄壮的肌肉,胯下是神骏的青骢宝马,虎背熊腰,挺立笔直,浑身上下,充满了英武阳刚之气。

“胡说。”见到韩壮英姿焕发的模样,钱丰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心中羡慕,反驳说道:“肯定是你,我记得,你趴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还没醉呢,二十一郎,你说是不是啊。”

“呵呵,不要问我。”骑着匹普通的良驹,韩瑞笑道:“当时我醉了,什么也不清楚。”

韩瑞推托,两人却没有罢休,继续拌嘴,韩瑞也乐得轻松,一路浏览道上景色,接近骊山之时,却见这里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四面八方,尽是匆忙人影,非常的热闹。

钱丰有些莫名其妙,茫然说道:“二十一郎,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多人呀,莫不是上山烧香礼佛崇道?”

“或许山里有宝贝,他们赶去发财。”韩瑞笑道,表情有几分神秘。

钱丰自己怀疑,摇头说道:“能有什么宝贝,难得是又发现什么仙人洞府了?”

“那就不得而知了。”韩瑞笑了笑,扬鞭策马,高声道:“好了,且不管那么多的闲事,快些回去,或许贺兰他们,已经到了。”

韩瑞的骑术说不上精湛,但是时间长了,却也有几分熟练,纵马驰骋,很快就跑远了,钱丰见状,也吩咐御者驱车快行,忽然见到韩壮没有动静,立时咧嘴笑道:“韩十八,懂不懂骑马呀,要是不懂,就别糟蹋宝驹,换我来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壮不动声音,反问道:“你敢骑吗?”

钱丰窘然,体重什么的,没有关系,青骢马能驮得动,骑上去也是不成问题,但是不能跑呀,一跑就猛然晃动,颠簸得厉害,马倒是不要紧,钱丰自己却受不了,差点没摔了,至此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丢脸的事情,钱丰不愿多谈,哼声扯帘,独自默哀,再次考虑,减肥的方案。

适时,韩壮也顾不上享受胜利的滋味,心中默念着父亲传授的骑术,双手紧握缰绳,轻轻拉动,青骢马打了个响鼻,一声长嘶,放开四蹄,轻快的跑动起来,速度越来快,到底是艺高人胆大,渐渐的,韩壮也适应了,尽管手臂还有几分僵硬,不过身体却放松下来,目光望向前方,露出憧憬、野望……

韩瑞停马山坡之上,轻轻招手,等到韩壮快马过来,吁吁停下,微笑说道:“十八哥,这马怎样?”

“神驹,极好的宝马。”韩壮说道,不吝夸赞之词,伸手轻抚马鬃,掩饰不住喜爱之意。

韩瑞微笑了下,摇头叹气说道:“是匹好马,却称不上神驹,太温驯了,上不了战场,不然就送给你了。”

尽管不懂相马,但是李靖、程咬金那些坐骑,韩瑞却是见过的,性子暴烈,见到生人,动辄嘶咬,扬蹄踢踹,这样的马,才能够在战场生存,像青骢马,神骏是神骏,可是听到雷声都要抖几下,见了烽火,或许直接瘫软了。

听到韩瑞的解释,韩壮深以为然,也曾听韩七说过,一匹合格的战马,要经过十分特殊的锻炼,见得了火,不怕刀兵鼓声,才上得战场,不然,再是神骏,也不过是普通的马而已。

青骢马通人性,好像听得懂他们的对话,有些不乐意了,打了个响鼻,摇晃长长马脸,耳朵搭拉,一双眼睛望着韩瑞,十分委屈的模样。韩瑞哈哈大笑,跃下良驹,伸手摸着青骢马的脖子,微笑道:“这样子就好,性子太烈,我反而不喜。”

青骢马才欢喜起来,马头轻侧,蹭了蹭韩瑞的手臂,显然清楚,到底谁才是自己的主人,一人一马,十分和谐,韩壮跃身而下,颇有几分羡慕,决定以后,也要找匹与自己心意相通,而且能够征战沙场的宝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马车悠悠而来,钱丰到了,三人一同来到宅院,与韩瑞预料得差不多,真有几人率先来了,也不愿意在厅里等候,相聚在门前,少年心性,坐不住,聊了片刻,拿起了随身携带的长弓、挟弹,对着林荫丛中的雀鸟蝉虫叶子玩耍起来。

有个少年无聊极了,干脆将弓拉了个圆满,对着空中盲射,长箭破空直飞,到了半空,后劲不足,箭头向下,飞快的堕落,恰巧此时,韩瑞几人走来,门前玩耍的几个少年见状,脸色突变,就要开口大喊提醒。

霎时,韩壮停步,头都没有抬,顺手一抄,掌中就多了根羽箭,闪烁锐利光泽的箭头,在阳光下,十分明亮,要是给刺中了,在高空加速度的作用下,肯定不死也伤。

当然,这种假设,由于化解了,所以众人却没有多少害怕,几个少年,呼了口气,连忙迎了上来,先是给韩瑞几人道歉,随之望着威武雄壮,犹如铁塔伫立的韩壮,眼中充满了,羡慕,兼杂敬佩之情。

毕竟长得高壮,肌肉结实,一向是少年人的梦想之一,总是觉得,英雄大侠的长相,就应该是如此,见到类似韩壮这样身材魁梧之人,难免勾起了他们的英雄情结,特别是听到韩瑞的引见,他们更加欣喜,不过也有点迷惑,大哥的兄长,应该称作什么。

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们,一人机灵说道:“韩壮大哥,身手敏捷,武艺必然超凡,是否能够让我们开下眼界。”

在现代,身材健壮的,未必能打,但是在古代,却十有八九是这样,况且,学过武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股与众不同的风范,韩壮就是这样,几个少年的目光,与村里的小弟差不多,自然不怯场,直接伸手说道:“弓来。”

韩壮的手掌粗长,无论是手面,还是手背,都有层颜色略黄的茧皮,却不显粗糙,反而像绸缎似的光滑,掌纹很淡,手指长短不一,指节似直竹,节节分明,合拢起来,毫无缝隙,轻轻舒展,却给人十分有力的印象,以至于产生了种错觉,只要韩壮一掌落下,就能够将人活活的拍死。

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几个少年却不觉反感,反而有几分理所当然似的,连忙将手中的长弓奉上,或许觉得都差不多,韩壮随手拿了柄,一拉弦丝,软绵绵的没劲,当下摇头说道:“小儿玩意,我十岁以后就不玩了,没意思。”

看着自己瘦胳膊细腿,再对比韩壮虎背熊腰,几个少年自卑了,垂头丧气,倍受打击,却又不能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都来了。”声音先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快马蹄声,却见贺兰楚石扬鞭驰骋,带着十余个少年,卷起了漫天尘埃,瞬间来到。

“贺兰大哥。”几个少年欢呼雀跃。

贺兰楚石勒马,轻轻跳了下来,摸了几个少年的脑袋,友好笑道:“符节、厚德。”

厚德,钱丰的字,国子监一位教授,给他取的,很有意境,钱丰非常喜欢,特别是见到众多朋友来了,脸上笑容更加是灿烂之极,拿出了主人的派头,热情招呼众人进去。

韩瑞含笑相迎,轻轻问道:“楚石,怎样?”

“盯死了,敢出现,立即飞马传讯。”贺兰楚石说道。

“谢了。”

“再客气,就不帮你了。”贺兰楚石说着,看到韩壮,眼睛微亮,有种见到军中袍泽的气息,不由问道:“符节,这位兄台是?”

“韩大哥的兄长,韩壮大哥,武艺很厉害。”一个少年说道,即使没有见过,但是心里却这样觉得的。

物以类聚,也不是没有道理,听到这话,贺兰楚石,第一个反应就是拱手说道:“符节的兄长,身手必然不凡,能否赐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什么理由,完全挨不上,韩瑞无语,什么时候,自己在他们心目中,成了武功高超的大侠了。

一个少年叹气说道:“贺兰大哥,我们的弓,韩壮大哥看不上。”

“那用我的。”贺兰楚石毫不犹豫,拿下马背上悬挂的长弓,递了过去。

韩壮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长弓入手微沉,掂量了下,惊讶道:“牛角弓。”

“兄长好见识。”贺兰楚石夸赞了句,提醒说道:“弦丝是虎筋掺马尾,用药水泡三年,然后揉制而成,小心使劲,免得伤了自己。”

韩壮挑眉,也不说话,左手执引弓柄,右手控弦搭箭,悄悄运劲,吐了口气,手臂慢慢拉扯,一个近乎圆满的弧形就呈现众人面前,没等他们反应,却听扑的声,弓弦颤抖,声音呜呜,不绝于耳。

失手了?这是众人的想法,随之抬头,顺着韩壮对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黑影急促坠落,旁边是几只雁鸟,虽得幸免,却吓得惊慌失措,悲啼鸣叫,纷纷逃窜。

“真是好箭法。”贺兰楚石赞道,几个少年纷纷附和,起码以他们的臂力,肯定是拉不开那柄牛角弓的,韩壮表情淡然,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丝毫的自矜,更加得到众人的佩服。

韩瑞笑道:“麻烦谁跑趟,把猎物拿过来,也是野味,正好下酒,不要浪费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家村民,平时耕作之余,偶尔也到山上打猎,补贴家用,自然懂得使用弓箭,韩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村中青年小伙,多半是他的徒弟,作为亲子,韩壮深得真传,箭术自然不差,一箭落雁不过是小意思,赤手空拳,猎熊打狼才算本事。

这个韩瑞自然清楚,在村中也有耳闻,韩七父子猎到什么山猪野狼之类,家家户户都会分到一些骨头肉块,毕竟也是同堂的兄弟,就算有点小矛盾,该得的那份,也不会漏了韩瑞,到底是宗族情分,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

韩瑞怀思之时,一个少年拿着猎物策马奔回,一脸的惊叹,远远的,就开始大呼小叫道:“韩壮大哥,神乎其技,服了……”

什么意思?众人惊,落雁而已,在场之中,先将韩瑞与钱丰排除在外,谁没有这个本领,最多是运气问题,猎多猎少而已,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拍马屁也不要这样明显吧。

众人心里嘀咕,那个少年拿出了韩壮射落的大雁,可浑身上下却没有伤,羽毛不沾任何血迹,唯独嘴还张着,含着半截箭羽……

“开口雁。”贺兰楚石惊呼,所谓的开口雁,就是在大雁飞过,张嘴呜叫之时,一箭射出,箭头由雁嘴直入,穿进腹中,雁死了,通体却没有伤痕,就叫开口雁。

这种技术,不仅考验眼力臂力,还有精确的判断力,毕竟大雁开口鸣叫的机会瞬间即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复再来,起码贺兰楚石清楚,以前打猎,也想在兄弟们面前卖弄,射个开口雁,可惜往往酝酿半天,心里实在没有把握,只得放弃。

自然,没有射落开口雁之前,贺兰楚石无论如何,也不会声明的,所以这件糗事,大家自然不清楚,他自己更加不会乱说,埋藏于心里,现在见到韩壮,随意似的抬手松弦,就落了只开口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高山止仰,实在是提不起嫉妒的心思,只剩下深深的佩服,贺兰楚石呼了口气,拱手道:“兄长神射,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心中叹服。”

“韩壮大哥,威武……”一群少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赞叹,就差点没有直接在脸上写上崇拜两个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侥幸……”韩壮诚实说道,本来是想射雁脖子的,没有想到,大雁要打鸣,低头张嘴,正好碰上了,活该它倒霉,也成全了一段佳话。

“韩壮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谦虚,什么时候有空了,能否指点小弟……”

韩壮相貌堂堂,身材又极具英雄豪杰的特征,一箭就落了只开口雁,瞬间就征服一帮心里充满大侠梦想的少年,先入为主,自然当他在谦虚,韩壮就要解释,旁边少年一听,纷纷叫嚷也要拜师学艺,韩壮不善言辞,却也是面冷心热的性子,况且箭术而已,又不是什么传子不传女的独门绝技,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却也错过了辩解的最佳机会。

误会,往往就是这样产生的,想必今天之后,江湖上,又要流传属于韩壮的传说,至于会不会有所夸大,那就不得而知了。

见到韩壮受到众人的追捧,钱丰不由得有几分吃味,倚在院门,大声叫道:“喂,你们这帮小子,再不进来,美酒佳肴,我自己独吞了。”

“呵呵,那么多份膳食,你吃得尽吗。”一个少年笑道:“难怪钱三哥越来越胖了,原来总是瞒着大伙吃独食。”

被戳中痛脚了,钱丰暴跳起来,扑了过去,呀呀叫道:“臭小子,看清楚,我这是丰腴,不是胖,有种不要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打打闹闹,韩瑞微笑,多跑多动,有助身心健康,有利于促进脂肪燃烧,对钱丰来说,也是件好事,懒得理会他们,邀请其他人到院中稍坐,随之吩咐仆役,呈上准备妥当的美食佳酿,关系熟络,众人也不客气,也不用韩瑞动手,就有两三个小弟,捧起了酒坛,摆开二三十只大碗,依次倒酒。

在场的,多是少年,韩瑞也不用烧酒祸害他们,准备的是度数低,口感醇香的蓬莱春,大碗喝,不易酒,又显豪气,一举两得。

这个时候,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的钱丰,慢慢走来,一抹擦汗,一边以幽怨的眼神,看着与之追逐的少年,明媚的表情之中,带着丝缕忧伤,旁人看了,一阵恶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忍受不了了,那个少年连忙捧着一碗美酒,毕恭毕敬的赔罪,又自罚三碗,钱丰这才作罢,笑逐颜开,一碗酒下肚,又叫嚣道:“刚才见你年少,故意让你,不过有道是酒场无父子,过来拼酒,让你见识,什么叫做……”

“酒桶”众人异口同声道,哄然大笑。

钱丰脸都绿了,气急败坏道:“是海量,海量。”

韩瑞宅院之中,欢声笑语,打趣逗乐,与此同时,骊山之中,又是另外的情形,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官衙通缉,悬赏万贯的小吏,已经乔装打扮,剃须易了容貌,就藏身于骊山,或是道观,或是寺庙,或是山洞里面。

逐利也不是什么可耻的行为,反正找人,也像是大海捞针,如今有点线索,总比没有强,怎么可能错过,万一是真有其事,岂不是失去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况且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抱着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众人纷至沓来,

要说骊山的常住居民,自然就是那些和尚道士了,清早就见到那么多百姓,络绎不绝的涌到山上,心里差点乐开了花,可惜人是来了,却没有心思进香礼拜,而是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人,殿前殿后,一寸一寸的搜寻,甚至连茅房也没有放过。

如此行为,怎么不令人生疑,一个打听,什么?找贼,这叫什么话,道观佛门乃是清净之地,怎么做这等藏污纳垢的事情,不要找了,都回去吧。

和尚道士赶人了,这年头的宗教人士,说话也蛮管用的,大家真的不找了,乖乖出门,然而古代也有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好,你不让搜,那我就不搜,而且不打扰你清修,但是在外面盯梢,你们应该没有意见了吧。

和尚道士自然无可奈何,也奈何不了,而且其中某些人,心里也悄悄打起了主意,毕竟一万贯钱,不是谁都能够无动于衷的,道观寺院里面,清心寡欲的高人不是没有,但是绝大多数,却是没有那么高的修为。

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自查行动,就算外头的百姓知道了也不要紧,人家光明正大表示,这是在协助官衙办案,杜绝犯罪,以示寺观的清白,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尽管清楚他们的心思,大家也没有办法,只得暗暗祈祷,小吏不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听到众人的心声,小吏真的不在,然而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一些小寺小观的和尚道士,或是打柴路过的樵夫,都可以证实,曾经见过这么个人,在山上出没,消息传出,众人精神顿时为之振奋。

不怕藏得深,就怕不在这里,现在可以确定,一万贯就在山里,大伙加把劲儿,就能够扛回家了,一时之间,群情鼎沸,顾不上攀爬疲惫,继续搜索起来,人是暂时没有找到,却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草药,肯定逃不过群众雪亮的眼睛,犹如蝗虫过境,不留下丝毫根茎,什么山鸡野兔,更加不用多说,落到人类的手中,最后自然免不了,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甚至号称山中之王的,老虎、山猪、灰狼、花豹,在人类大军面前,纷纷变成了胆小的老鼠,个个闻风而逃,不敢现身露面,唯恐惨遭毒手。

此役之后,骊山的飞禽走兽,心有余悸,主动退避三舍,很长一段时间,山上成了昆虫的天下,世人视之为神异,道观、寺院的香火更加鼎盛,也算是意外之得。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韩瑞可不知道,自己散布的消息,居然让骊山上的动物、植物,受到了惨绝人寰的待遇,不然他心里,肯定有那么点儿,相当于米粒大小的愧疚,不放刻意放在心上,毕竟在千几百年前的古代,谈什么保持环境,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期间,钱丰暗示的透露了,自己即将出仕的消息,自然引得众人争相敬酒,七八碗下肚,钱丰面红似血,晕头转向,心情欢畅,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来到场地中间,跳起了胡旋舞,憨态可掬,似模似样,颇有几分味道。

或许,胖子天生就适合跳胡舞,韩瑞心里嘀咕,端碗饮了口水,目光看向骊山,旁边的贺兰楚石见状,轻轻笑道:“放心,打草惊蛇,必然暴露无遗。”

韩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不怕动,就怕不动,水浊了,鱼儿自然要冒出来,那个时候,正好撒网,一举擒获。心中寻思,韩瑞举碗示意,微笑说道:“贺兰,不出意外的话,我哥也要投军,你是前辈,平时里记得多多关照。”

“那太好了,以韩兄长的条件,不从军反而令人可惜。”贺兰楚石连忙点头,拍胸说道:“关照却是不敢,但是有用得着我之处,绝对不敢推托。”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日落之前宴会散了,相约下次再聚的时间,众人纷纷告辞而去,醉得不省人事的,肯定是留下来过夜,自然有仆役照顾,钱丰就不用指望了,他自己也是醉睡的人之一,累得韩瑞将人安排妥当,才匆匆忙忙回去,免得宵禁,进不了长安城。

一路策马奔行,夕阳西下,风中带着几分凉意,分外的舒爽,身上的醉意也散去大半,韩壮突然看到什么,连忙招手说道:“阿弟,刚才那位贺兰兄弟,忘了拿弓……”

韩瑞侧头打量,却见青骢马鞍旁边,悬挂了柄牛角弓,记得刚才韩壮射雁之后,已经还给贺兰楚石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韩瑞稍微寻思,立即明白过来,轻笑说道:“不是忘了,而是他送给你的见面礼。”

“什么?”韩壮愕然,又不是不通时务之人,自然清楚,这柄牛角弓,非是寻常之物,价格恐怕不菲,礼物太珍贵了,这样收下,有些不合适。

看出韩壮的犹豫,韩瑞笑呵呵开解道:“收下,没事,贺兰出身也不差,祖上是大贵族,不差钱,送出的礼物,没有拿回的道理,你还回去了,他反而不高兴,下次遇见,当面致谢就是了。”

“好。”韩壮点头,本身也是豪爽的脾性,坦然收下礼物,不过恩情却记住了,日后自然少不了回报。

“今晚好好休息,明儿我们逛下长安城,熟悉道路环境,曲江苑……”

韩瑞数着长安城中的名胜景观,韩壮有点迟疑,轻声说道:“阿弟,我们什么时候前去拜望李公,阿耶让我送封信……”

“七伯有信……太好了。”韩瑞欣喜道:“我还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拜访合适呢,这下子不用愁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明天就去,不过这样一来,十八哥你,恐怕没有多少游玩的机会了。”

多年的部曲来信,哪怕只是寻常的问候之语,但是听到韩壮投军的志向,韩瑞不用脑子都可以猜测得出,李靖必然会酌情作出安排,说是人情世故也好,陈规陋习也罢,就是魏徵、虞世南这些正直清明的大臣,遇到同宗乡族之时,能帮衬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正事要紧,以后再玩乐也不迟。”韩壮说道。

见到韩壮心意已定,韩瑞也不强求,顺势答应了,韩壮嘴角多了点笑容,望着霞光灿烂的夕阳之下,山河壮丽的景象,紧了紧缰绳,轻叱了声,青骢马蹄疾似风,飞快向雄浑巍峨的长安城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清晨时刻,阳光明媚,毕竟已经初夏,自然有点儿气闷,但是长安城的绿化工作非常具有成效,要道两旁种植着行道树,多以槐树、柳树为主,也有桃、杏等果树,春季花开似锦,夏季清荫四溢,骑马慢行,清风吹拂,带着衣袂飘飘,不是身体舒服,就是心情也格外的畅快。

悠然自得的来到大将军李靖的府邸,朝中开国元勋之中,以李靖最为低调,且不提平日的为人处事,就以宅院为例,诸如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屋宇层层,亭台楼阁,富丽堂皇,刻瑞兽之像,绘五彩之纹,豪华奢侈之极。

然而李靖的宅第,相对之下,就显得有些普通了,青墙灰瓦,毫不显眼,要不是门前,站有几个体形彪悍的军卫,常人来了,恐怕也不会想到,宅院的主人就是横扫突厥,令草原部族闻风而逃的大将军李靖。

自从去年,以病告退,辞官休养之后,李靖就开始闭门谢客,若是没有官职在身,韩瑞前来,到不用找什么理由,可是现在,明白李靖的顾虑,没事的话,自然不会过来打扰,而今有韩壮陪同,韩瑞却显得十分坦然,在离李靖府邸百步之遥,为示敬意,直接下马步行。

来到门前,军卫尽职拦路,韩瑞笑容可掬,递上了拜帖,清楚李靖部下的行事风格,也不用怎么讨好,乖乖退开旁边,等候就是了。

闭门谢客,也要分对象的,真正谁也不见,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所以等了片刻,李靖的近身待卫常海,匆匆走了出来,见到韩壮,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左右观望了眼,皱眉道:“韩铖呢,没跟着来呀?”

曾经去过韩家村作客,韩壮自然记得常海,见他询问,连忙应声道:“阿耶没有来京。”

“顽固不化。”骂了句,常海有些失望,轻叹了下,勉强振奋,微笑道:“进来吧,将军在里面等着你们。”

常海在前面引路,韩瑞、韩壮随行其后,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来到朴素的客厅之中,坐于上首,李靖微笑引手道:“来了,不要拘礼,随意安坐吧。”

“见过李公。”韩瑞长跽顿首,韩壮在旁也有样学样,毕恭毕敬,一丝不苟。

望了眼空荡荡的厅门,李靖轻叹道:“果然不出所料,韩铖,真是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公,阿耶令我送信……”

在韩瑞的暗示下,韩壮从怀里取出书信,由常海拿过,转交给李靖,信封没有封口,李靖抽出信纸,看了几眼,就随手搁在旁边,静静沉思,或许是在回忆往事,厅中几人自然不敢打扰,屏气凝神,保持安静。

过了半响,眼睛掠过感怀,李靖微微摇头说道:“不愧是韩铖,一点也没变。”

不清楚信中内容,自然没人接下话茬,不过也不用他们久等,李靖表情缓和,嘴角多了缕笑容,和声道:“韩壮,来此,想要投军?”

也不知是李靖自己猜测出来,还是韩七书信提到,听到这话,韩壮本能挺胸抬头,大声回答道:“没错,请李公成全。”

“什么成全不成全的,有壮士来投,只要通过军中考核,自然来者不拒。”李靖笑道,有些话不好直说,不过已经暗示得十分明白,韩壮听了,脸上红潮闪过,情绪有点儿激动,随之平息下来,躬身致谢。

常海嘿嘿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投在将军挥下,不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韩壮迷惑不解,唯唯诺诺,韩瑞灵光闪现,试问道:“李公,是不是准备请缨,率军讨伐吐谷浑?”

“为何这样说?”李靖不动声色,淡然说道:“要知道我已经闲赋在家,早就已经不问朝中军国大事了。”

“去年开始,吐谷浑再三犯我大唐天威,不仅陛下盛怒,百官也心中不愤,派使臣前去责备可汗伏允,并征伏允入朝解释,然而伏允以病为借口不至,反而派出使节,请求和亲。”韩瑞慢条斯理说道:“陛下为和平计,不想无端起兵戈,勉强应允,命其亲自来迎,又不至,反而变本加厉,多次进犯边庭,如此反复无常之举,朝中君臣若是忍耐下来,岂能再令天下百姓,部族四夷臣服。”

“言之有理。”李靖点头说道:“但是朝中能兵善战的将军,数不胜数,领军征战,攻城掠地,只是寻常之事,何须用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朝朝廷举军征伐吐谷浑,不仅要只许胜,不许败,更要一举功成,以震慑薛延陀、至利失等部。”韩瑞分析说道:“放眼朝堂之上,唯公百战不败,加之大破突厥,战功赫赫,众将信服,除公之外,还有何人能担此大任。”

“阿谀奉承。”李靖斥声,眼睛多了点笑意,突然摇头说道:“你猜测错了,昨日,陛下已经下了诏书,分别任命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凉州都督李大亮、右卫将军李道彦、利州刺史高甑生等五人为各道行军总管,即日登台点将,誓师授符,一同出征,夹击吐谷浑,其中可没有我。”

“李公,这是欺我不懂军事。”韩瑞挑眉说道:“五人之中,以谁为帅,节度各军?”

“那是军中机密,我岂会知道。”李靖笑道。

韩瑞撇嘴,没有再说话了,李靖摆明了要耍赖,还有什么办法。

其实,大家都清楚,李靖主动引退,并非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鉴于自古功臣不得善终的惨痛教训,才作出的明智选择,敌国已亡,英雄已无用武之地,还执掌重兵做什么,智虑深远者,不用等到皇帝产生疑忌之心,便会自解兵权,以图自我保全。

所以,李靖这边递辞呈,李世民想也没想,直接批准了,还特意下诏表扬李靖激流勇退的气度,授之以检校特进衔,加赐灵寿杖,就是要树立一个让众人效仿的榜样。

本来,李世民以为,国内太平,边境安然,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自然也用不着李靖,但是吐谷浑的入侵,却让李世民头痛起来,正如韩瑞分析,朝中将军不少,不过能堪大用的,李世民就相信李靖而已。

然而,才同意人家退休不久,现在大敌当前,又想用人家,好歹李世民也是皇帝,这点面子还是要的,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不过,韩瑞相信,李世民与李靖君臣之间,肯定有种奇怪的默契,李靖听到消息,一定会主动请缨统军的。

况且,刚才常海已经说漏了,韩瑞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想到这点,李靖笑笑,没再否认,而是说道:“韩瑞,我征调你随军出战,讨伐吐谷浑,如何?”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只是免职,身上散官仍在,文官转武职,在唐朝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以李靖的能力,一句话就能够办妥,而且从军,韩瑞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自己身体虽然说不上孱弱,不过真要上了战场,刀枪流矢无眼,一个不慎,恐怕就要埋骨他乡了。

想到这里,韩瑞老实说道:“年少之时,也曾想过投笔从戎,可惜自小体弱多病,心思也就淡了,若是随李公出征,恐怕行了数十里地,就累得走不动,成了累赘。”

“不要紧,慢慢的,也就适应了。”李靖笑道:“况且,又不是让你执兵与敌作战,当个随军主簿,管理辎重,应该不成问题吧。”

管理后勤,这倒是没有问题,所谓三军未动,粮食先行,行军打仗,军需第一,肯定重兵看守,相对来说,危险性自然大大的降低,韩瑞有些心动,毕竟已经清楚,李靖率军讨伐吐谷浑,必然是大胜得归,若是随行,资历战功自然不少,日后的前途,应该比较平坦。

以前已经说过了,只要立下战功,升官速度很快,唐初朝廷大臣,大多数是开国元勋,长孙无忌、房玄龄、褚亮这些,尽管只是文臣,但是非常精通行军谋略,将军在战场厮杀,他们坐镇中军帐中,运筹帷幄,出谋划策,胜利了,功劳各半。

所以说,参军为伍,是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前提是,能够在战场上存活下来,封侯拜相,恩荫妻子,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梦想。

韩瑞动摇了,李靖微笑,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奇怪,觉得这个人顺眼,要是有适宜的机会,不免存了惜才之心,平时接触,李靖觉得韩瑞在军事上,尽管只是纸上谈兵,不过颇有想法,多加磨砺,也不是不堪造就。

不过事情关系不小,突然之间,韩瑞也决定不下来,李靖也可以理解,微笑说道:“你可以回去考虑几天,想明白了,出征之前,再来找我,也不算迟,现在,常海,你带韩壮到军营测试,通过之后,照例安排即可,我进宫面圣,晚些才回来。”

常海应声,笑吟吟领着韩壮走了,韩瑞连忙告辞,出了府邸,脑袋有些晕晕沉沉,思潮起伏,一时之间,却不清楚,该作出什么样的抉择。

留下来,过着自己的逍遥小日子,平平安安,从军出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过却轰轰烈烈,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也是莫大的吸引力,唐军天下无敌,若是负责后勤保障,安全性不用多么担心,况且男人骨子里,多少有些冒险的向往,想到有机会浴血沙场,韩瑞心中惴惴之余,却也有几分热血沸腾。

一路低头寻思,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的,才走进院子,一个仆役匆匆前来,小声的汇报起来,韩瑞眼睛掠过一抹亮光,终于坐不住了吗。

将心事暂时抛开,韩瑞招来仆役,轻声布置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一车豪华的七香车,出了城门,轻快而去,留下了一路的香尘,过了不久,七香车来到骊山脚下,车帘轻卷,下来了个年青公子,衣饰华丽异常,钱线布料十分考究,一身行头,束金配玉,没有百来贯钱,恐怕置办不下来,面如珠玉,风度翩翩,应该是长安城哪家王侯权贵的公子,反正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招惹的。

一天而已,找不到那个小吏,又探出许多线索,寻人的热潮自然没有停歇下来,山上山下热闹哄哄的,颇有几分凌乱,按理来说,那个贵公子,应该皱眉嫌弃,咒骂两句,避退而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然而,那人似乎有什么情急之事,目光微凝,随之神态自若,领了个仆役,也不上山,而是转道向汤泉宫方向走去,那里可是皇家宫殿,又有数百军卫看护,百姓再是大胆,也不敢接近冲撞,更加不用说进去搜查了,的确是藏人的好地方。

青年公子似乎不怕,悠悠而行,走得近了,几个横戟拦截,青年伸手探怀,拿了个腰牌,亮了亮,好像是通行令之类,军卫收戟行礼,任由主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那对主仆出来了,青年公子依然如故,步履不紧不慢,向前走去,然而身后的仆役,反应却有些奇怪,头颅垂低,亦步亦趋,很是小心翼翼,两人回到马车,仆役先爬上车厢之内,青年公子左顾右盼,脸上多了点得意的笑容,随之也上了车,低声吩咐,御者抖缰,七香车轻快而去。

远处,听到汇报,韩瑞沉默不语,看着山坡下的马车,自己身后有二十几匹快马,奔驰下去围堵,轻而易举,可谓是人赃俱获,容不得那人有丝毫抵赖,自然而然,真相大白,也可以恢复自己的名誉。

可是,怎么觉得,有点不妥,韩瑞皱眉寻思。

“难怪,翻山越岭,都找不到,原来是藏在汤泉宫里,真是没有想到。”贺兰楚石恍然大悟,摩拳擦掌道:“符节,还等什么,下去,将人劫下来,顺便,教训那个小子,居然敢陷害你,活得不耐烦了,我们索性成全他。”

“没错,揪起来,吊打……”

一呼百应,一帮少年欢呼雀跃,这些事情,他们平时讨论得厉害,可是从来没有实验过,现在实践的对象就在眼前,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了。

为韩大哥报仇,少年们喊着口号,自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已经有几分迫不及待了,韩瑞犹豫了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轻轻点头,率先纵马而去。

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贺兰楚石为首,一帮少年狂呼大叫,扬鞭驱马奔行,身后尘土飞扬,气势汹汹,蹄声如雷,如同骑兵冲击似的,分成两队,好像半月,一左一右,两边包抄,围住了七香车。

吁,御者连忙勒马,挥鞭直指,大声喝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驾……”

“废话真多。”贺兰楚石嗤之以鼻,纵马绕行马车马圈,笑容可掬,和颜悦色道:“里面的公子,不要羞涩,出来接客了。”

扑哧,众人闻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叫青楼楚馆里的姑娘。

打了个哈哈,发现车厢没有动静,贺兰楚石皱眉,一挥手,两个小弟跳下马,上前就要扯在车帘,御者连忙阻止,怒声道:“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如此无礼,我们萧家……”

“小仨,退下。”

车帘突然卷起,青年公子探身出来,表情冷若冰霜,责问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无故拦路,准备做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啧啧,表面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自己却行那龌龊之事,果真是小人。”贺兰楚石摇头晃脑,叹息说道:“可怜兰陵萧氏的声誉,全给你这个不孝子孙败坏了。”

青年公子脸色突变,脸色冰到了极点,挤声道:“你是谁,敢侮辱我萧家,不怕……”

“难道怕你报复不成。”贺兰楚石喝声道:“小子,不与你废话了,事到如今,乖乖的伏法认罪吧,耍再多的嘴皮子,也没有用。”

“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年公子眼睛闪烁了下,突然说道:“韩瑞,不要躲了,我看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望去,韩瑞耸了耸肩,慢慢走了过去,眼眉微皱,总是觉得,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不过现在,没有心思仔细考虑了,看着眼前,称得上是同乡的青年公子,韩瑞摇头说道:“萧晔,真不明白,我有那么招你恨吗,居然费尽了心思,设计害我。”

“韩瑞,你不要……”萧晔顿了顿,冷笑说道:“胡言乱语,什么设计陷害,本公子听不明白,反而知道,你现在带人,气势汹汹而来,分明是不怀好意。”

“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叫嚣,做了亏心事,还那么理直气壮,真是没救了。”贺兰楚石说道:“兄弟们,把他拖出来,暴打,留下口气就行了。”

“好嘞。”一帮少年应声,早就看萧晔不顺眼,纷纷跳下马,一脸怪笑,就要围上去,给萧晔一个难忘的教训。

萧晔急了,连忙叫道:“放肆,蜀王在此,你们谁敢乱来。”

众人愕然,藏在车厢之内的李恪,也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真是污泥扶不上墙,不经恐吓,一下子就露馅了,如果萧晔不喊,给他们打几拳,自己再登场,一声暴喝,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纨绔就是纨绔,而且还是最蠢的纨绔,难怪老四会赶人,李恪恨得牙齿痒痒,有种一脚将萧晔踹出车外的冲动,不过想到这人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勉强忍耐下来,深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也探身而出,微笑说道:“好巧,在这里遇见韩校书。”

望着身穿仆役衣服,笑容灿烂的李恪,众人愣住了,怎么回事?

韩瑞率先反应过来,拱手说道:“蜀王殿下,你这身打扮,是准备……”

“哦,在宫里呆久了,准备……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李恪解释,忽然意识到,这样给韩瑞占了主动,就要反过来责问之时,韩瑞已经抢先说道:“原来如此,刚才见到有人从汤泉宫出来,行迹可疑,以为是贼人,就追过来看看,没有想到是殿下,一场误会,没事了,我们先行告辞,不打扰殿下的兴致。”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兄弟们,走了。”韩瑞挥手,轻跃上马,其他人速度也不慢,纷纷跟随,扬鞭而去,还没有走远,一队骑兵赶到,望着他们的身影,为首的军卫朝李恪行礼,拱手问道:“蜀王殿下,是否拿下他们。”

“不用了,回去吧。”李恪淡声示意,车队立即调头,返回汤泉宫。

萧晔忍不住说道:“殿下,这些人如此无礼,你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闭嘴。”李恪轻斥,眼睛带着恼怒之意,低喝道:“萧晔,你要拿本王当枪使唤。”

“在下不敢。”萧哗吓了跳,眼珠子飘飞,显然没说实话。

李恪冷笑,李世民的儿子,有几个是笨蛋,目光凌厉,逼视道:“刚才,是谁在暗示,不在越王府办差了,有人会找你的麻烦,求本王庇护,不要告诉本王,韩瑞已经投靠越王,现在是奉令寻你的晦气。”

“殿下英明,事情……”萧晔就要点头称是,察觉李恪的怒容,说不出话来,低头不语,心里惴惴不安。

目光闪烁,沉默了半响,李恪突然笑道:“真是没有看出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居然出自你的手笔。”

“殿下,不要听信韩瑞胡言乱语,那是个小人,与在下素有怨隙,经常信口雌黄,污蔑于我。”萧晔连忙辩解道,再是愚昧无知,也知道那件事情,万万不能承认的。

“哈哈,不是就不是,本王信你。”李恪笑道,心里有数,这个蠢蛋,绝对没有这样的手段,都没说是什么事情,就急忙否认,真是欲盖弥彰,看来他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至于是谁,李恪很有兴趣。

安抚两句,李恪微笑说道:“萧晔,你放心,既然你跟了本王,只要忠心耿耿,本王绝对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亏待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殿下赏识。”萧晔连忙说道,一脸的感激涕零。

“既然是误会,那么此事就罢了,韩瑞与太子走得很近,没事不要得罪他。”李恪告诫了句,不等萧晔反应,又开口说道:“萧相公回朝了,受封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参预政事,你是他的族亲,平日没事,多上门走动。”

“那是自然。”萧晔非常兴奋,虽说朝中萧氏族人不少,但是没有几个重臣,现在萧瑀回朝,立即受到重用,可见皇帝还是很信任萧瑀的,算起来自己与萧瑀还是同房族人,应该比较亲近,若是得到他老人家的提携,哈哈,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那个时候,什么越王、蜀王,哼,还不是乖乖讨好自己,至于那个讨厌的韩瑞,更加不用多说了,萧晔浮想联翩,仿佛已经见到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与此同时,站在山坡之上,看着李恪远去的车队,韩瑞额眉紧锁,仔细考虑,终于明白什么地方不妥了,当日自己出现陆爽的庄园,事后那些公子哥儿,自然聊此这事,萧晔怎么可能没有耳闻。

所谓做贼心虚,散布消息之时,萧晔肯定有所联想,自己故意打草惊蛇,想要揪住他的罪证,他却将计就计……韩瑞皱眉,这个笨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聪明了,唉,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总是以老眼光看人,把别人当成傻瓜看待。

“符节,怎么办。”贺兰楚石也在犹豫,轻声道:“此事居然与蜀王有关……”

“不会,真和蜀王有关系,刚才我们哪里能够轻易脱身。”韩瑞摇头说道:“那个小子,多半是在扯虎皮做大旗,耍威风罢了。”

“也是。”贺兰楚石释然,至少在众人看来,如果李恪存心对付韩瑞,完全没有必要弄这些弯弯道道,还不如直接向陛下谗言两句,效果更加显著。

韩瑞沉默不语,挠着头发,有种挫败感,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栽在萧晔那个混蛋手中,怎么自我安慰,也心有不甘。

“现在,那个小子,已经知道我们怀疑他了,以后必然更加小心谨慎。”贺兰楚石分析说道:“现在,只有牵希望于,骊山搜索有所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点头,随之叹气说道:“可惜,当日我后知后觉,事后才猛然醒悟,让那贼人在我眼皮低下溜走,真是可恨。”

“符节,不要自责,那种情况下,一时之间,谁能想那么多。”贺兰楚石安慰起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开的,满肚子火,憋得难受,韩瑞咬牙切齿,本来只是怀疑的,毕竟偷听,声音有些失真,但是现在看来,的确是萧晔无疑,小人就是小人,为了点儿私怨,居然记仇到现在,报复心之强,出乎意料。

幸好马周、李世民等到人明察秋毫,要是浑了点糊弄,自己岂不是小命难保,韩瑞心念百转,突然握紧拳头,君子以直报怨,既然你不仁,那么休怪我不义了。

“此事暂了,多谢各位帮忙。”韩瑞拱手说道:“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请大家喝酒。”

众人应声,也知道韩瑞现在的心情,拱手目送韩瑞离开,也纷纷散去了。

此后几日,久在骊山寻不到小吏,大部分人自然以为又是个谣言,一边叫骂,一边悻悻走了,到其他地方碰运气,只留下少部分人,依然不死心,一天到晚在骊山转悠,夜了就住在道观寺院之中,大有不找着人,就终身赖在山上的精神。

然而京城,决定征讨吐谷浑之后,庞大的帝国机器开始运转起来,加上李靖主动请缨,统帅有了,李世民自然喜出望外,每天拉着大帮军师将领,探讨行兵策略,房玄龄等文臣,筹备粮草物资,一切有条不紊。

事情不算隐秘,上层官员权贵,都清楚此事,但是皇帝下了封口令,自然不会胡乱议论,不过也不会隐瞒太久,过几天点将誓师,全城百姓自然清楚,可能是饱尝五胡乱华之痛,对于征讨民族,天下百姓,一向持支持的态度,就是儒家门徒,迂腐书生,也不会反对,只要师出有名,肯定不会叽叽歪歪什么穷兵黩武,不利国祚之类。

以直报怨,一向是传统美德,孔夫子的教导,朝堂君臣,自然不敢忘怀,坚决拥护实行,一年多了,耳濡目染之下,韩瑞也已经铭记在心。

今天,阳光明媚,和风习习,适宜出行,约了崔焙,韩瑞也不怠慢,早早备车前往西市,临近坊门,远远的就看到崔焙的身影,也看得出来,他很重视此事,见到韩瑞从车窗招呼,连忙迎身而上,满面春风,笑容可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难怪,以韩瑞点石成金的本事,介绍的生意,肯定是无比暴利的行当,想到以后赚得金玉满堂,崔焙心里都要乐开花来。

矜持,矜持,崔焙勉强压抑心情,微笑道:“符节,我们去哪?”

“翠玉阁。”

韩瑞想了想,提醒道:“小舅,我先声明,这门生意,赚钱,肯定是赚钱,不过要有很强的人脉关系,而且,若是传扬出去了,对于名声,有点儿影响。”

崔焙微怔,随之坦然说道:“没事,人脉我还是有些的,至于名声什么的,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虚名不成?”

浪荡儿,轻薄儿,这是众人给崔焙的评价,韩瑞点头,就是考虑到崔焙不在乎什么名声,而且交游广阔,才愿意给他牵线的。

“其实,也要不紧,你们私下合作,不向外透露,自然没有什么。”韩瑞说道,反正不承认,其他人只是猜测而已,就像韩瑞认定,是萧晔算计自己,可是没有证据,根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崔焙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符节,现在了,也该告诉我,是什么生意了吧。”

“不急,到地方再说也不迟。”韩瑞微笑,卖了个关子,崔焙心痒难耐,知道追问了,韩瑞也不会回答,只得忍耐下来,心里想入非非,胡乱猜测起来。

过了片刻,到了翠玉阁,由后院赶往驶入庭院之中,韩瑞掀帘而下,打量周围清雅环境,再看前面的三层塔楼,心中更加满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公子,你来了。”

适时,一个略微异样,兼杂惊喜的声音传来,塔楼门前,出现了西域商人乌萨尔的身影,快步迎来,欣喜行礼道:“乌萨尔有礼了。”

“不用客气。”韩瑞淡淡拱手,微笑说道:“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博陵崔氏子弟,崔焙,崔十九公子。”

在长安住了几个月,身边又有尉迟乙僧,这样了解中原文化的好朋友指点,乌萨尔自然清楚博陵崔氏的分量,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行礼问好,明白这人多半是自己以后的合作伙伴,崔焙也不倨傲,亲切友好的回礼。

一番寒暄,三人朝塔楼走去,上了二楼,由窗外望去,却见街道之上,慢慢驶来了一辆精致华美的七香宝车,韩瑞嘴角悄然绽放一抹笑容。

站在旁边,崔焙看了眼,随口说道:“好像是永嘉公主的辇车。”

“咦,你怎么知道?”韩瑞有些惊讶。

“呵呵,我亲自坐过,怎么可能不清楚。”崔焙微笑了下,十分自然的说道:“京城之中的王公权贵,宅院不说了,我经常出入,车辇宝马,借了不还,更是常有的事情。”

崔焙在陈述事实,没有丝毫的夸大其词,乌萨尔听得出来,心中兴奋,态度更加的殷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乌萨尔很庆幸,并没有因为韩瑞免职而有所怠慢,态度如故,时常宴请礼待,现在终于得到回报,心中欣喜若狂,强行抑制,引请两人上了三楼,地点是韩瑞定下的,提前知道今日的聚会,乌萨尔不敢怠慢,早早就包下塔楼准备,其中布置,自然是美轮美奂,充满了中西合璧的情调。

地上辅着精美华丽,柔软舒适的地毯,四面墙上,悬挂了些零零碎碎的饰物,把三楼布置得好像帐蓬,不过会客的地方,却立着古朴的屏风,而且席案膳食,更是地道的中原佳肴,毕竟异域的食物,偶尔浅尝辄止也就罢了,怎么能够与传承两三千年的华族美食相比。

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是说笑而已,就是那些出名的异域菜肴,传到中原地区,转手就变了做法,更加的美味,在长安住了几月,乌萨尔深受影响,致使由本国带来的厨师,再没有用武之地。

当然,由西域带来的葡萄酒,却是派上了大用场,即使没有东汉末年,杯酒换凉州的荒唐事情,但是长安权贵对于葡萄酒的追捧,一点也不输于前人,高规格的宴会,没有高昌葡萄酒,波斯三勒浆,都不好意思发出请柬。

特别是在夏天炎热的时候,手里拿着精致的水晶杯子,轻抿冰凉清冷的葡萄美酒,舌鼻透着芬芳香气,令人飘然,感觉身上的暑气,缓解了大半,真是好酒,如同天上琼浆玉液,听到韩瑞与崔焙的赞叹,乌萨尔笑意更加浓郁,举杯礼敬,觥筹交错之间,或许觉得单调,轻轻拍掌,在旁边侍候的仆从了解,悄无声息的退下。

片刻,屏风后面,飘来鼓乐之声,节奏欢快,是大名鼎鼎的龟兹乐,古代,无乐不成礼,不仅中原如此,就连西域诸国,也是这样,特别是龟兹国,音乐更是出了名的动听,在隋朝之时,宫中就有龟兹国的乐师供奉。

现在,龟兹国向朝廷称臣纳贡,贡品不少,不过能让朝廷君臣动心的,却只有音乐曲谱伎人而已,越是强盛的帝国,越是有包容四海之心,不会岐视外来的文化,更加不用担心外来文化的侵袭,以秦王破阵乐为例,其中添加了许多龟慈音乐,可是没人会在意,只会记得,这是朝廷、天子、军队的勇武证明。

由于是私人性质的聚会,也不用太过拘礼,听到音乐,韩瑞身体轻侧,轻倚隐几,看似在聆听曲乐,可是目光却不时瞄出窗外,似乎在留意什么,相对韩瑞的心不在焉,崔焙与乌萨尔两人,却是真心在欣赏鼓乐。

就在这时,鼓乐突然变得激昂起来,好像湍急的泉水,冲击着千年不倒的磐岩,石头纹丝不动,泉水却化了了漫天的雾花,悠悠飘落,下起了蒙蒙细雨,隐隐约约,有点香甜气息,从意境中回过神来,崔焙发现,席案之前,多了几个胡姬。

乌黑带着褐色的丝发,长可及腰,扎了许多小巧可爱的辫子,身上披着茧丝轻纱,轻薄透明,根本遮掩不了什么,将她们纤细的腰,修长的腿,饱满的胸脯,表露无遗,可惜重点部位却以绸缎围了起来,这种半遮半掩的装束,更是充满了诱惑之力。

赤足,裸臂,雪白晶莹纤细腰肢,白嫩修长的大腿,伴随着时而激昂,时而柔和的鼓乐,动作轻柔而舒缓,柔若无骨的身子旋转扭曲,变幻出让人心跳加速,热血贲张的美妙姿势,将女子身体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乌萨尔身为主人,可能早就腻了,不在评比的范围内,韩瑞见识过了,而且心中有事,自制力不错,没受什么影响,只有崔焙,虽说纵意花丛多年,什么温柔乡,胭脂阵,女儿国,肯定不在话下,可是头次见到,这样热辣、新鲜、刺激的场面,不免得有几分心神摇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经验丰富,崔焙不至于出丑,一曲舞毕,连声称赞,气氛热烈,乌萨尔自然也知情识趣,连忙劝酒,一个有心结纳,一个乐于接受,没过多久,感情急促升温,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形同多年的好友。

铺垫足了,也该谈正事了,瞄了眼韩瑞,崔焙笑呵呵说道:“乌兄,千里迢迢来到长安,肯定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就是,你我一见如故,只要能够帮忙,决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一番话,说得义薄云天,乌萨尔深受感动,嗯,也有可能是激动,觉得声乐有些吵杂,不利于与朋友交流,一挥手,仆从胡姬全部退了下去,韩瑞也站了起来,微笑说道:“喝酒上头了,出去透下气,你们慢饮。”

崔焙与乌萨尔自然没有意见,拱手相送,韩瑞悠悠由楼梯而下,到了转角,依稀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的心思,径直下去,来到二楼,来到窗口之前,开了小边缝隙,朝着对面的小院看去。

那里,是永嘉公主平时宴客的地方,只要她来了,肯定呼朋引友的,十分热闹,今日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有个婢女在院中徘徊,韩瑞心里有数,也不怎么奇怪,而且也不着急,这种事情,要是让别人发现了破绽,怎么可能善了,肯定要非常的小心谨慎。

看了几眼,轻掩窗扇,韩瑞下了塔楼,到偏僻的房屋解决生理问题,净手而回,也不着急上去,在塔楼的坪中,欣赏其中的美景,夏日阳光灿烂,这里绿树成荫,没有多少闷热,凉风吹拂,反而颇为舒服,韩瑞在树荫底下走了几步,一个仆役匆匆忙忙前来,小声说道:“郎君,来了。”

韩瑞心跳快了几分,步履轻快,上了二楼,站在窗前观望,却见一车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小院的后门,一人轻轻敲门,婢女听到声音,疾步上前,悄悄拉开小门,有屋檐遮挡,具体情况,韩瑞也看不清楚,只见过了片刻,两人不见踪影,可能是在走廊绕行。

片刻之后,出现在厅房之前,两人身影消失其中,期间的过程,韩瑞没有看到坐车而来的那人的模样,不过从身形来看,应该是萧晔无疑,萧晔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与永嘉公主的私情,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盯住永嘉公主就行,鱼儿迟早会主动钻进网里来的。

现在,证明自己的猜测正确,这回,有你好受的了。

韩瑞心中畅快,低声吩咐仆役依计行事,仆役应声,应声而去,很快消失在楼道之中,看着小院,慢慢的,韩瑞犹豫起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按理来说,两人**,萧晔勾引有夫之妇,呃,或许事情恰好反过来,反正就是私通,无论是道德,还是律法,都要受到谴责、惩治,可是自己这样做,手段是比较卑劣,好像有点儿……

但是,想到自己的遭遇,韩瑞握紧拳头,深深吸了口气,人善被人欺,现在不狠心点,以后岂不是更惨,况且是萧晔先算计自己,现在自己报复回来,也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萧晔这是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就是这样,韩瑞给自己打气,随之转身上楼,心情恢复了平静,这个时候,崔焙与乌萨尔好像已经谈妥了,各搂着一个俏美的胡姬,碰杯豪饮,欢声雷动,见到韩瑞,更是热情的招呼,敬酒以谢。

两人的心思差不多,感谢韩瑞介绍了这么好的合伙人,他们一个是有资源,却心有疑虑,不敢打开市场,一个是有人脉,却不知道怎么利用,经过韩瑞的撮合,立即产生了化学反应,一和康庄大道就在眼前,钱途无量啊。

“韩公子,无以为谢,待会我送份礼物到贵府,聊表寸心,请不要拒绝。”乌萨尔真心实意说道,一个外来户,想要进入长安市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花了大价钱,开了个酒楼,看似生意兴隆,其实每天都在亏钱。

这就是不懂行情的后果,再没有进帐,由于阗带来的家财,恐怕就要散尽了,乌萨尔自然心急如焚,咬牙坚持,终于等到了曙光,察觉乌萨尔的诚挚,韩瑞也没有拒绝,点头说道:“不要太贵重,不然我就退回去了。”

“呵呵,不贵重,一点都不贵重。”乌萨尔笑道,在西域,根本不稀罕,不过很舒心惬意就是了。

韩瑞还了崔焙的人情,崔焙找到了生钱之道,乌萨尔等到了机会,可谓是人人满意,自然是举杯畅饮,鼓乐之声,再次响了起来,然而没过多久,楼梯道口就传来急切的步履声,一个少年匆匆忙忙奔了上来,满头大汗,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韩大哥,那个……”

少年是贺兰楚石的小弟,韩瑞自然认识,自然起身相迎,和声道:“小六,什么事情,喘口气,慢慢说。”

胸口起伏,抹了把汗水,剧烈呼吸几口气,少年气息平缓了些,连忙说道:“韩大哥,找到那个小吏了。”

“什么,在哪?”韩瑞惊喜交集,真是苍天开眼啊。

少年迟疑,小声道:“死了,在骊山悬崖底下……”

杀人灭口,韩瑞脑中立即闪过这个念头,却见少年表情怪异,皱眉说道:“可是杵作验尸得出结论,那个小吏已经死了好久。”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久,有多久啊?”韩瑞问道,昨天,前天,或许是听闻自己去过庄园那天,有人以为泄露了风声,立即杀人灭口,也不稀奇。

少年伸了根手指,轻声道:“一个月。”

“多少?”韩瑞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月。”少年知道韩瑞不信,连忙解释道“兄弟们亲眼看过的,那具尸首已经化成了森森白骨,非常吓人……”

听到少年的描述,韩瑞也有点儿怵然,打断说道:“既然如此,怎么确定,那具尸体就是那个小吏?”

“衣服,还有随身的包裹细软,有身份凭证。”少年说道:“长安衙门的胥吏检查,找他的邻居,熟人辨认,确定那是小吏的物事。”

“怎么发现尸体的,会不会是有人故布迷阵。”

也不是韩瑞多疑,主要是那个小吏,真死了一个月,那么不久前,在庄园听到的对话,还有见到的那个易装的光头和尚,甚至于已经得出的结论,岂不是要全部要推翻了?

“不可能。”少年摇头说道:“衣服与尸骨,全部粘连一起,风吹雨淋的,已经陈旧不堪,做不了伪,况且发现尸骨的过程也是恰巧,一个采药人攀崖采药,在一株横长歪脖子树的凹陷边沿,发现了块破布,随手扯开,露出了寒碜森白的尸骨,吓得他差点没摔下去……”

“旁边有个包裹,金银细软散东,采药人拿了上去,也不贪心,把这事告诉崖边众人,以为是附近百姓,不慎失足落崖身亡,打开包裹,准备找到一些线索,通知罹难者的家人,前来殓拣骸骨安葬,没想却发现了小吏的身份凭证。”

仔细聆听少年娓娓叙说,韩瑞在感叹古人心思纯朴之余,更加糊涂起来,怎么回事?

没有察觉韩瑞的茫然,少年继续说道:“崖上的人,立即到官衙报案,杵作亲自下去,检验尸骨……发现那人已经死了一个月左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推算了下,也就是说,小吏在事发跑路之时,准备在骊山躲藏,心里慌乱,没有注意脚步踏滑,不慎滚落山崖身亡……谁信?

要知道,那些樵夫可以佐证,偶尔见到类似小吏之人在山***没,至少韩瑞认定,就是那个小吏,所以可以推断,自己被御史台软禁之时,那个小吏还着活,多半是自己出来了,有人灭口,借口帮他跑路,约小吏出来,到了悬崖边上,顺手一推……

唉,死人不能说话,以现在的医术条件,还有侦刑能力,根本不可能还原事情的经过,一切只是韩瑞的推测猜想而已,不过即使不中,应该也不远,但是这样一来,足以证明,在陆爽庄园,遇到的那个光头和尚,根本不是陷害自己的小吏。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间接证明,这事或许不是萧晔做的?

韩瑞迷惑不解,心乱了。

少年进来,与韩瑞哔叽啪啦说了大堆,乌萨尔听了大概,有些莫明其妙,崔焙却听懂了,想了想,轻声说道:“符节,有事的话,你先去处理。”

“也好。”韩瑞点头,心里有点儿侥幸,希望这事真是有人布下的迷阵。

知道韩瑞有事在身,现在告辞而去,乌萨尔自然不会阻拦,与崔焙起身相送,到了二楼窗口,韩瑞下意识的朝外望了眼,顿时愣住了。

却见对面的街巷之中,驸马窦奉节,带着几个家僮,脸色铁青,气势汹汹,直奔小院,其后十来步,还有一帮公子哥儿,或是一脸忧心忡忡,或是心里幸灾乐祸的,准备拉下偏架,实则观看热闹。

这是韩瑞的安排,确认永嘉公主与萧晔在偷情,立即找人通风报信,而且怕窦奉节忍气吞声,特意弄得人尽皆知,一帮公子哥儿在前,窦奉节下不了台,气得脸都绿了,哪里还有什么顾虑,直接带人前来捉奸。

罪过,罪过,觉得自己可能冤枉了萧晔,韩瑞心中踌躇,这事,不好管,也不能管,无论盯梢放哨,还是通风报信,都是陌生人所为,韩瑞摘得非常干净,而且事情已经到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参合进去,岂不是自找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趋吉避凶,那是人类的天性,韩瑞也不例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哪里有心思顾及别人,迟疑了下,立刻偏头向楼下走去,颇有几分不忍睹目的意味,萧晔,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说时尽,那时快,韩瑞就是顿了顿,没有引得众人的怀疑,片刻下了塔楼,就要拱手告辞之时,前方门口,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诸位公子,塔楼真的给包下了,不过翠玉阁里,还有许多环境静雅的包厢,地方绝对不逊于塔楼……”

“不要废话了,我等今日要招待贵宾,除了塔楼,什么地方也不去,叫你们掌柜出来,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居然敢挡路,不怕卷辅盖走人吗。”

“没错,包下塔楼的是谁,叫他出来,看谁,不给我们面子……”

在京城之中,敢这样叫嚣的,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当然,以前者为甚,毕竟无论古今,富者令人嫉,权者令人畏,这是必然的道理,塔楼的管事,自然明白,心中叹气,不过也不担心,毕竟这种事情,时不时发生,翠玉阁协调不了,那就拼客人双方的背景了。

恰巧,韩瑞等人下来了,管事连忙上前,愁眉苦脸,支支吾吾,一脸为难,欲言又止,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事情摆在眼前,已经很有说服力,不用再胡乱开口,省得得罪人。

这个时候,崔焙出场了,轻瞄了眼,根本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几步,让几个在院门吵闹的青年看到他的模样,事态立即有了变化。

“哈,原来是自家人。”

“十九哥,你在这里,怎么也不打招呼。”

“崔兄,请客也不叫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崔焙,几个公子哥儿态度大变,又是埋怨,又是讨好,乌萨尔见状,对于合伙人的能力有了个比较直观的印象,心中更加欣喜。

“你们几个小子。”

摆足了架势,以崔焙的圆滑,肯定不会继续装腔作势,而是笑骂道:“在这里吵吵闹闹,让我吃顿饭也不得安稳,算了,今日认识了位新朋友,暂时不与你们计较,上头有佳人相伴,夹膳侍酒,你们有没有兴趣?”

“嘿嘿,崔兄邀请,谁敢拒绝啊。”

“就是,就是……”

几个公子哥儿心领神会,脸上尽是暧昧的笑容,反正要告辞而去,韩瑞才懒得理会他们,拉着少年就要走,突然却听一人轻呼道:“哎呀,差点忘记了,十九哥,我们来这,是准备宴请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

韩瑞惊讶停步,崔焙皱眉,挠头问道:“她在这里?”

“崔家小子,眼睛长在头顶上,自然看不见我们。”

甜糯的声音传来,婉转悠扬,酥软人心,让人忍不住看去,却见几个美丽女子盈盈走来,为首的自然是永嘉公主,穿着白色的高腰襦裙,外套着嫩翠色的披风,却遮盖不住她美好的身材,衣领之下,是浑圆饱满的曲折,缝隙间露出晶莹凝脂的白皙肌肤,引人无限的暇想。

水蓝色的丝带,系着纤细秀美的腰身,修长的玉腿,款款莲步,一举一动间,朴然天成,优雅舒展,不时与旁边的女子交流,抿嘴轻笑,一双弯成半月的眼睛,顾盼生辉,溢着灵动的光泽,成熟的风情,绰情媚态,充满了魅力,实在难以描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嘉公主。”众人纷纷上前见礼,毕竟是上皇李渊的女儿,李世民的妹妹,身份高贵,谁也不敢失了礼数。

“好了,又不是正经场合,不要拘束。”永嘉公主软媚笑道:“今儿,本想与几个姐妹,私下玩耍的,偏偏他们几个臭小子,非要跟来凑热闹,说要设宴请客,纠缠得厉害,不想理会他们都不成……”

几个公子哥儿脸皮厚,嘿嘿傻笑,纷纷看着永嘉公主旁边几个美丽女子,眼睛大放光芒,那个模样,基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崔十九郎……咦,韩瑞?”永嘉公主惊讶,水汪汪的眼眸,荡漾出妩媚波光,巧步上前,温香盈溢,有点儿惊喜交集,眨眼问道:“你怎么会这里?”

这个,也是我想问的,韩瑞也是满头雾水,这个时候,永嘉公主不是应该在对面的小院,与萧晔偷情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一直在一起,怎么回事?

韩瑞无意识的问了出来,永嘉公主迷惑不解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是应该在……”韩瑞脱口而出,幸好警醒得快,及时住口,即使这样,也有点惹人生疑,脑筋飞快急转,想着怎么补救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悲惨的叫声。

“啊……”

如泣如诉,余音绕梁,穿透力十足,越过几道厚墙,直达众人耳中,随之而来的,就是窦奉节暴怒如雷的吼声:“贱奴,居然敢……今日,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就是一阵砰砰嘭嘭的晃动,还有阵阵的哀嚎,拳拳到肉,听声音就知道非常的暴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女子轻轻说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窦驸马的声音。”

“去看看。”永嘉公主柳眉微蹙,开口提议,众人自然没有意见,纷纷点头,韩瑞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想到,可以当面看到萧晔倒霉悲摧的模样,就不由自主的,迈步随行。

地方不远,出了院门,再拐个角落就到了,一路走去之时,那个砸墙暴打的声音,也没有停歇,而且越演越烈,动静之响,半条街可闻,国人都有看热闹的习惯,顷刻之间,小院就围了几十号人,探头探脑的观望,猜测纷纷。

“……好呀,居然敢还手,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窦奉节,也不是……”

“哐铛~~”

“窦驸马,不要打了,再打要出人拿了。”

“放开,今天,不把这贱奴打死,我窦家的颜面何存。”

打斗劝架的声音,时断时续,期间也夹杂了些惨叫,听起来,就好生吓人,几个热心肠的百姓,唯恐里面真出了人命,连忙跑去衙门报案,大多数的人,就在小院之外,窃窃私语,几个更甚,搬来马扎,趴在墙头,津津有味的观看热闹。

只见小院坪间,窦奉节脸面涨得通红,眼睛燃烧火焰,双手握紧拳头,沾着鲜血,自然,那是别人的,脚下躲了个人,赤裸着上身,腰间扎了件衣衫,扑躺地上,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让人惨不忍睹。

嘴角溢着乌黑发紫的血,身体不时抽搐,看模样就知道是进气多,出气少,要是不及时救治,指不定小命难保。

旁边,是几个来看戏的公子哥儿,没有想到,窦奉节居然有这样暴烈的一面,虽然觉得地上那人,实属罪有应得,但是自己在场,出了人命,少不了受到连累,即使没事,也不相无缘无故惹上麻烦,自然开口劝阻,暗示说道:“公主,还在里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提还好,一提公主,窦奉节更加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恨声大叫道:“永嘉,贱婢,你给我出来……”

“窦奉节!你吼什么吼,在发什么时候疯,无故骂人……”

一声娇斥,好像六月飞霜,极具杀伤力,窦奉节等人,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到庭院门前,在男男***的簇拥下,永嘉公主轻步走来,表情冷若冰霜,妩媚多姿的眼眸,透出凌厉的光芒,盛气凌人道:“窦奉节,你给我说说看,我怎么得罪你了,居然敢骂我,不解释清楚,我…我…我,我去告诉父皇,还有皇后嫂嫂……”

迫于永嘉公主的气势,窦奉节本能的退后几步,下意识的反驳道:“你背着我偷人,倒还有理了……”

“窦奉节!”永嘉公主错愕,随之一脸玉脸,瞬间染成了红色,又羞又怒,咬牙切齿道:“你辱我清白……”

窦奉节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觉得自己有理,上前两步,挺胸说道:“你有什么清白,刚才我明明看到……”

窦奉节突然愣住了,对呀,刚才永嘉公主,明明是在屋里,与那个贱奴鬼混,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窦奉节莫名其妙,就在这时,却见屋里白影闪动,连奔带爬跑出了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扑通就跪在永嘉公主面前,哭哭啼啼,求饶道:“公主,饶命,婢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婢子吧。”

“夜莲,你不是去买脂粉了么,怎么在这里?”永嘉公主吃惊道,左顾右盼,突然之间,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却没有找夜莲的麻烦,而是朝着窦奉节,冷笑道:“好呀,窦奉节,窦驸马,长能耐了,知道捉奸了,而且还捉个正着,真是厉害啊。”

突然醒悟,窦奉节连忙说道:“永嘉,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

在场之中,聪明人不在少数,也反应过来,弄了半天,窦奉节把这个婢女,当成了永嘉公主,以为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气势汹汹的前来,没有想到,却是误中副车。

这下子,窦奉节傻眼了,旁边的韩瑞也瞠目结舌,靠,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推断的结论,全部是错误的,光头和尚不是小吏,在厢房偷情的女子不是永嘉公主,那么,男子,到底是不是萧晔?急于知道答案,韩瑞顾不上许多,快步上前,弯腰伸手,翻转地上那个给窦奉节殴打得几乎奄奄一息的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得出来,窦奉节也不是善良之辈,从出身就知道了,父亲是李渊皇后窦氏堂兄,多行杀戮,肆其凶暴的窦轨,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定律,用在窦奉节身上,应该没有什么错误,听闻有人报信,立即快马加鞭前来捉奸,看都没有看清楚,揪住“奸夫”就一顿暴打。

致使“奸夫”浑身是伤,顶着黑眼圈,两颊浮胀,又青又乌又红又紫,真是五颜六色,精彩之极,不成模样,恐怕双亲来了,也不认识,韩瑞更加不用说了,左右打量,真看不出地上的猪头是谁。

不过,应该不是萧晔,得出这个结论,韩瑞内疚难安,由于自己的原因,却让人家平白无故的,就受到如此悲惨的待遇,心里不好受,连忙补救道:“附近有没有医馆,这人命在旦夕,再不救治,真的要死了。”

旁边的夜莲闻声,连忙抱着永嘉公主的秀足,哭求道:“求求公主,好心救救陆公子吧,他快要不行了。”

似乎对这个夜莲颇有几分感情,永嘉公主暗哼了声,训斥道:“窦奉节,这笔帐,暂且记下,待会再与你仔细清算,这人是你打的,死了你要负责,不要与我们扯上关系。”

“知道了。”窦奉节垂头丧气,谁让自己鲁莽,没有看清情况,就胡乱打人,这也就罢了,居然冤枉了永嘉,事情恐怕很难善了,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妙目掠视,发现附近围观的人群愈多,永嘉公主拂了下披肩,冷声道:“夜莲,本公主的声誉,全给你败坏了。”

“公主,婢子与陆公子两情相悦……”夜莲辩解道,秀美的面容雨带梨花,充满了柔弱不堪的美态,着实让不少公子哥儿心中怜惜。

“好个美人儿,可惜……”

“苍天没眼,一朵娇滴滴的***,却给人摘了……对了,那个混蛋是谁。”

“姓陆,看着有点儿眼熟,好像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爽!”韩瑞惊呼,表情突变,本来还搀扶着的,现在像是躲瘟疫似的,直接松手,只听啪的声,那人摔在地上,呜咽了声,嘴角又溢出血来,不过这个时候,韩瑞可没有那么好心帮忙了,退开两步,仔细端详,通过大致的轮廓,辨认出来,这人的确就是陆爽。

“哎呀,真的是陆兄。”

“陆什么兄,嘘,不要多嘴。”

“了解,了解。”

没有理会旁边众人的窃窃私语,韩瑞皱眉苦思,真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陆爽,难怪声音耳熟,但是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呀,当时说话的是萧晔。

“呵呵,这里真热闹,出什么事情了,咦,窦驸马,永嘉公主……”

对,就是这种腔调,韩瑞抬头,却见萧晔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拜访过族亲萧瑀,得到了几句夸赞,自诩以后飞黄腾达,大小也是个人物,肯定翘起尾巴,以下巴看人。

当然,在永嘉公主和窦奉节面前,萧晔不敢摆谱的,行礼问好之后,发现地上有个血人,顿时吓了跳,惊呼道:“这是谁呀。”

“陆爽。”韩瑞说道,目不转睛,仔细打量萧晔……的脑袋。

“陆…公子。”萧晔愣了下,有点儿急了,大呼小叫道:“谁打的,来人呀,叫太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鄙视,有点脑子好不好,太医是随便能叫的么,韩瑞突然问道:“你和他很熟?”

“当然……不认识。”话到一半,萧晔立即改口,摇头说道:“不熟,就是觉得,这人,伤得这么厉害,有点可怜,对,有些可怜,你们怎么回事,没点慈悲心肠,居然袖手旁观,谁是凶手?”

萧晔大义凛然斥喝,窦奉节冷笑了下,懒得理会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却听韩瑞说道:“蠢得没救了,这么明显,居然看不出来。”

萧晔一看,发现韩瑞衣服沾了血迹,立即大叫道:“韩瑞,原来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韩瑞似笑非笑,似乎在故意诱导,对付别人,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萧晔,天生就看韩瑞不顺眼,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当即,萧晔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怒责道:“韩瑞,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表情怪异,韩瑞说得对,这人果然很蠢,而且没治了。

“是他有错在先,打他有什么不对。”韩瑞狡赖反驳,故意含糊其辞,随之面带怒容,摩拳擦掌,近身逼迫,小声威胁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事情与你也有关系,那天有蜀王护着,奈何不了你,现在,看你怎么逃脱。”

“你…你想干什么。”萧晔颤声,慢慢退步。

伸手抹了下衣衫的血迹,手掌鲜血,韩瑞笑了,在萧晔的眼中,是那么的狰狞,眼见他步步逼来,萧晔想都不想,转身就要跑,韩瑞一揪,手中多了个发髢,一只毛茸茸的脑袋,立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中国自古有名目繁多的发式,假发的使用也很普遍,起源也不可考据,反正自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在那时,王后、君夫人等有身份的妇女,在参加祭祀等重大活动时,都要佩戴副、编、次等首饰。

诗经里记载,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通髲,就是以头发编成的假髻,算是一种秀丽华美的化妆物,通常是妇女使用,而今韩瑞手里揪拿的,却是个男式髲髢,也就是假发,众人惊讶,立即朝萧晔看去。

只见他脑袋上的毛发很短,只是过寸而已,放在后世,这是十分正常的发型,可是在古代,朝廷、百姓崇尚以孝治天下,决然不会这样做的,普遍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没有非人力不可抗拒的原因,都不会毁坏的。

所以,光头的和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饱受世人的非议,直到现在,仍然有人揪住这点不放,这就是所谓的华夷之辩,在许多人看来,只有不知礼的蛮夷,才会胡乱剪发,从古到今,华夏最基本的特征,就是衣冠,冠冕堂皇这个词,原先应该是褒义,冠,含指头发。

男子二十行冠,女子十五及笄,成年之后,男子会蓄须,头上或巾,或冠,或帽,女子会梳妆,涂脂抹粉,变换发型,然而不管怎么变化,最基本的长发却不会改变,即使是韩瑞,开始的时候,也颇不习惯,但是不想给人当成异类,也就慢慢适应下来。

对古人来说,头发,已经不只是头发了,已经上升到礼仪的最高境界,不然曹操怎么会以发代首,却得到世人的赞诵,抛开这些礼法之类,最简单的例子,异类,总是受到歧视的,好比萧晔,你又不是和尚,头发这么短,有病?

众人目光惊讶,尽管没有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但是萧晔自己,却承受不了这种心理上带来的无形压力,双手抱着脑袋,满面通红,无地自容,顾不上陆爽,也没有与韩瑞计较的心情,抱头就要鼠窜,可惜却给人截了下来,却是通风报信的少年,尽管不明白韩瑞的目的,不过倒也机灵,挡在萧晔面前,不让他脱身。

“小六,干得不错。”称赞了句,韩瑞快步上前,不动声色道:“萧公子,你的髲髢。”

“滚开”萧晔又羞又急,众目睽睽之下,哪里好意思拿回假发,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

韩瑞上下打量,突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家当和尚了?”

“……与你何干。”萧晔气急败坏道:“羞辱我还不够么,你想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你这个造型,有点儿眼熟。”韩瑞托着下巴,目光游移,轻声说道:“剃个光头,披上僧袍,在花园里乱窜……”

造型是什么意思,萧晔没空理会,听到韩瑞的描述,萧晔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目光闪烁不定,气势泄了七分,低声道:“又在胡说八道,听不明白你在乱说什么。”

“不明白就算了。”韩瑞没有在意,随口问道:“你是不是和尚?”

“你才是和尚。”萧晔自然不会承认。

“不是和尚,那太好了。”韩瑞的声音有占诡异,萧晔下意识的抬头,突然眼前发黑,脸颊吃痛,忍不住惨叫出来。

“不是和尚,你剪什么发头,你有病呀,有病就安心在家休养,不要出来招摇过市,传染给人怎么办,就算不传染,吓坏了小朋友也是罪过……”

众人瞠目结舌,眼睛都忘记眨了,呆呆着看着韩瑞,揪住萧晔的衣襟,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先是几个右勾拳,然后发现这样打不到左脸,有些不公平,随之干脆放开,左右开弓,双拳挥得密不透风,在萧晔的脸上招呼。

“为什么打我。”可怜的萧晔,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

扑,又是一拳,正中目标,韩瑞才慢条斯理说道:“打人,需要理由吗?”

反应过来,萧晔退步,抚着青乌发肿的脸颊,呜声道:“你敢打我……啊呀……”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毫不客气,直接一巴掌过去,掌心有点了发麻,不过感觉,真的很爽。

“你知不知道,我是……不要打了,唔。”萧晔抚着下巴,好像是咬到了舌头,嘴角慢慢的,渗出了血丝,模样真是可怜。

左勾拳,打着很有力度,就是反震比较痛,韩瑞抖了抖手掌,发现这样有点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感觉,想了想,微笑道:“好,不打你了。”

萧晔眨了眨眼睛,有些愕然,突然小腹一阵巨痛,出生贵族之家,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连呼痛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睛泪水汪汪,好像在责怪韩瑞说话不算数。

“踹的不算。”韩瑞冷静说道。

萧晔闻声,身体不可避免的摇晃了下,轰然倒地。

双手揉搓了下,韩瑞瞥了眼,旁边气息微弱的陆爽,拱手说道:“谢谢窦驸马了。”

“呃,不用客气。”窦奉节下意识回应,心里迷糊,韩瑞在谢什么。

没有理会他的迷惑,韩瑞招手道:“小六,走了。”

“……嗯,啊,韩大哥,等我。”小六连忙追行,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敬,不愧是大哥,连打人都那么有风度。

望着韩瑞扬长而去的身影,庭院众人,心情比较复杂,打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没有理由,却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还真是少见,按理来说,应该谴责韩瑞才是,可是心里,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有点儿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报的案,哪里出人命了……”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负责维持治安的衙役,威风凛凛的出场,大义凛然的询问起来。

有人示意道:“呶,地上两个。”

咦,蛮严重的,几个衙役心惊,连忙上前查看,幸好,没死,松了口气,为首的衙役,安排同样姗姗来迟的医生救治两人,随之盘问旁人:“有谁看到行凶者了。”

这个旁人,自然是普通百姓,不过却没有撒谎,诚实说道:“一个是那边那位公子打的,另外一个,是另外的公子打的,不过已经走了。”

衙役一看,顿时皱眉,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进到庭院,见到那帮公子哥儿,就知道恐怕没有好事,心中叹气,倒也尽职尽责,换了张笑脸,走了过去,拱手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这位是窦驸马……”有人好心提醒,衙役脸色顿时垮了,在长安衙门当差,见识自然不差,即使不知道窦奉节是谁,但是驸马这个词,总是明白什么意思的,得,不论是皇帝的女婿,还是太上皇的女婿,都不是他小小的衙役能够得罪的。

然而,衙役也没有就此偃旗息鼓,而是轻声道:“窦驸马,能否移步,到长安衙门作个解释。”

“窦奉节,麻烦是你惹的,自己解决,我们先走了。”

知道永嘉公主仍在生气,窦奉节连忙说道:“永嘉,你听我解释……”

“窦驸马,请留步。”衙役很有勇气,挡在了窦奉节身上,毕恭毕敬,心里忐忑。

“知道了,那个小子罪有应得,怨不了我。”窦奉节说道,却也配合,随着衙役走了,随行的还有几个公子哥儿,以及附近旁观的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贞观时代,很注重法治,李世民多次告诫官员,隋炀帝不以官人违法为意,性多猜忌,惟虑有反叛者,朕则不然,但虑公等不遵法式,致有冤滞。

李世民就是吸取前朝的教训,觉得如果从皇帝到各级官吏不认真奉法,任何完备的立法和司法制度都是空文,所以提倡守法,法律的执行一般比较认真,官吏有犯法者必无赦免,贪赃者置以重法。

就是由于李世民的言行一致,所以贞观时期,官吏多自清谨,王公妃主之家,大姓豪猾之伍,皆畏威屏迹,无敢侵欺细人,堂堂的驸马,也要乖乖的到衙门解释事情的经过原委,不然,真等御史参奏,就是自己有理,也要受到惩罚。

当然,远离事发现场的韩瑞也清楚,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但是心里却不后悔,尽管没有证据,但是可以确定,算计自己的事情,陆爽与萧晔绝对脱不了关系,人生在世,总要有快意恩仇的时候,不然多活几十年,有什么意思。

见到韩瑞沉默,少年小六,小声问道:“韩大哥,还要去骊山吗?”

“不去了。”韩瑞摇头,露出笑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声道:“小六,回去帮我谢谢兄弟们的关心,告诉他们,这事已经了结,以后不必多加理会。”

少年不笨,立即愤然道:“韩大哥的意思,这事真的是那个萧晔……”

“或许是,也可能不是。”韩瑞笑呵呵道:“管他呢,不爽的时候,偏偏撞上来,恰好拿他出气,舒活筋骨,感觉心情畅快多了。”

“韩大哥气消解恨了没有?”少年摩拳擦掌道:“要是没有,我叫几个兄弟,再把他揪来给你消遣。”

“呵呵,以后再说。”韩瑞笑道,也没有拒绝,与少年告别,骑马在街道慢行,望着清澈蓝天,悠悠白云,心里却有种感觉,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暂时告一段落而已,恐怕没完……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吏找到了,尽管是死的,多方查证,身份得到确认,至于是失足落崖,还是人为谋杀,那么就不得而知了,死人不会开口,证明不了韩瑞的清白,自然不能翻案,不过,自从暴打萧晔之后,韩瑞好像不再在意此事,示意仆役,给了采药人千贯赏钱,又引起了热议。

有人拿了赏钱,找人的热潮,自然开始褪去,很多人惋惜,如果小吏没死多好,一万贯钱呀,偶尔几个人,财迷心窍,不相信崖壁下的尸骨是小吏,仍然痴心不改,继续搜寻,不过想来时间长了,也就死心了,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这些琐事,韩瑞没有理会,在家等了几天,却没见衙门有什么动静,不由得有些奇怪,无缘无故,至少在律法的角度来看,怀疑,不是犯罪的理由,只是怀疑,就将萧晔打得鼻青脸肿,差点生活不能自理,应该不算是小事吧。

韩瑞心里,已经做好,赔钱入狱的准备,但是久等之下,却没见衙役上门拿人,或者前来问罪的萧氏族人,怎么不令人奇怪,一打听,才知道,衙门根本没有立案,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既然萧晔没有报案,长安县官员何必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啧啧,难道是做贼心虚,韩瑞猜测,随之摇头,以萧晔这种公子哥儿心高气傲的性子,才不会有这样的负罪心理,无理也要胡搅蛮缠,况且现在还有点儿理。

百思不得其解,韩瑞干脆不想了,继续派人打听,根据医生私下透露,萧晔伤筋动骨,不躺个十天半个月,不能起身,彻夜痊愈,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时间。

这么严重?韩瑞暗爽,最近缺乏锻炼,没有想到,功力不仅没有退步,反而大有长进,看来,自己还是很潜力的,幻想哪天在路上,拣到能增进几甲子内功真气的天材地宝,变身成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剑仙,一道白光掠过,萧晔人头落地,就很有成就感。

指不定,萧晔现在,也是这样寻思,韩瑞哂然微笑,又听仆役继续汇报,接下来就是陆爽的情况,相对萧晔,陆爽更加悲剧,窦奉节继承了父辈的勇武,盛怒之下,更是不知节制,几乎是往死里打。

真正是拳打脚踢,连砸了好几张席案,陆爽应该值得庆幸,唐代家具的品种不多,要是在明清时期,窦奉节随便抽张板凳,足以将陆爽干掉,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全身骨折了十来处,真正的生活不能自理。

小命在黄泉路在徘徊,幸好陆家的能力也不小,连忙请了几个太医,抢救几天,才保住了性命,然而,如果治疗一年半载的还没有起色,恐怕下半辈子,就要躺在床上度日,除此之外,陆爽的名声,也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还有人觉得他痴情,对郑淖约念念不忘,可是现在,纷纷觉得,这人十分虚伪,你贪恋美色,花心多情不要紧,男人嘛,就是这个德性,谁不清楚,但是你偏要装成情圣,对某个人情有独钟,痴迷不悟的模样,私底下却言行不一,那就很有问题了。

勾搭永嘉公主的贴身婢女,一些人不由得浮想联翩,陆爽这样做,会不会是有什么深意,或许,窦奉节打他,也不是什么误会,可能是由于窦驸马与那个婢女……

咳,大家懂的,谣言就是这样产生的,好事之徒,才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从来都是怎么吸引人,就怎么猜测。

不过,舆论普遍认为,陆爽是活该,窦奉节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一是,即使是场误会,但是陆爽与公主府的婢女**,如果得到永嘉公主的同意,那是风流韵事,反之,就是祸事,窦奉节打人,多少占了理。

二是,抛开驸马的身份,窦奉节可是皇家外戚,窦家本身,就是唐代豪门世家,不是陆家能够招惹的,而且又理亏,更加不敢理论,所以这事,也是不了了之,韩瑞也可以理解,别说人没死,就是人死了,面对窦家权势,陆家也多半没法,只能跑到皇帝那里哭诉,即使这样,窦奉节也照样没事,最多是给罚笔巨款,装模作样,道个歉了事。

这就是权势,非常的现实,韩瑞隐约明白,萧晔的事件,多半是给人压了下来,不然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值得让萧家有所顾虑,韩瑞沉思默想,突然之间,有种想法,什么时候,将萧晔打了,萧家还要乖乖前来请罪,赔礼道歉,也不枉此生了。

适时,郑淖约盈盈走来,柔声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一些事情。”韩瑞笑道。

“萧晔的事?”郑淖约语气肯定,笑了笑,走到韩瑞身后,伸手柔腻的纤手,轻轻揉捏他的肩膀,韩瑞舒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身体微仰,轻倚郑淖约柔软纤腰,嗅着温馨的芬兰气息,韩瑞轻声道:“你知道了。”

“外面很多人议论,偶尔听到的。”郑淖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你担心,所以……”

“知道你的心思,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夫妻之间,已经初步建立了默契,这事揭了过去,犹豫了下,韩瑞说道:“前些时候,到李公府上拜访……”

“然后呢。”郑淖约问道,感觉有些异常,纤手动作停了下来。

拉了只如脂滑润的纤手,在掌心摩挲,韩瑞说道:“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朝廷准备征伐吐谷浑,李公是统帅,他想征我随军……负责后勤辎重,料想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你答应了?”郑淖约问道,声音有点儿轻颤。

“没有。”韩瑞摇头,睁开眼睛,拉着郑淖约坐在自己旁边,轻声说道:“我非常犹豫,你觉得怎样?”

郑淖约沉默了,自然想要反对,可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现在夫君要去建功立业,作为妻子,不支持也就罢了,怎么能够唱反调。

轻咬丰盈娇艳的嘴唇,郑淖约低声问道:“夫君,你是什么想法?”

“想去,又有点忐忑不安,下不了决心。”韩瑞诚实说道,毕竟上了战场,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危险,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要是……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是韩瑞却不觉得,惜命有什么可耻的,这是人类的天性与本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不要去了,郑淖约很想这样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温柔软语:“这等大事,夫君自己决定就好了,不需要聆听妇人之见,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夫君的决定。”

韩瑞若有所思,轻轻点头,迟疑了下,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

郑淖约芳心发紧,突然有些后悔,就在这时,有婢女敲门而进,细语禀报道:“郎君,夫人,外面来了客人,说是给郎君送礼的。”

“送礼,谁呀?”韩瑞问道。

婢女恭敬说道:“好像是姓乌先生。”

“什么乌先生,哦,乌萨尔。”韩瑞反应过来,记得那天,乌萨尔说要送自己礼物的,现在过来兑现诺言了。

“是他亲自送来,还是派人送来的?”韩瑞问道,乌萨尔亲自前来,当然要抽空接待,要是仆役送来礼物,那么直接收下就行。

婢女说道:“派人送来的,应该怎样安置,请郎君示下。”

“嗯,送到到账房存放,登记录册即可。”韩瑞吩咐道,随后拿礼单过来给他过目就行,权贵之家收受礼物,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程序,普通百姓,就不用这么麻烦,这就是贫富差距。

婢女迟疑了,为难说道:“郎君,乌先生,送来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什么,算了,直接拿礼物上来吧。”韩瑞说道,心里有点儿好奇,同时决定,如果乌萨尔送来的礼物太过丰厚,那就退还回来,免得又落下人情。

过了片刻,走廊上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珠玉银铃的声音,一群美丽的少女随之而来,长长又柔顺亮泽的头发,扎起了许多要精巧可爱的辫子,身上穿着五彩斑斓,与中原服饰截然不同的衣裳,奶白色的肌肤,浅蓝色的瑰丽眼瞳,完全说明了她们的异族身份。

可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每个少女的相貌秀美,身材更是不差,一些银链翠玉之类的饰物,紧紧束缚在她们的细颈、纤腰,手腕,足踝之上,突显了那些该是纤细处的地方,呈现出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一二三……算了下,一共有十二个人,韩瑞有点迷惑,不解道:“她们是……”

“参见主人。”

十二个少女伏跪地上,犹如温驯的小猫,声音各异,或是甜美,声如珠玉,或是酥脆,呢喃软语,综合交汇,动听之极,特别是她们跪拜的姿势,将身体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腰肢纤细欲折,由于跪下的缘故,衣裙紧紧贴在臀部,勾勒出圆滑的弧形,非常挺翘,充满了弹性,让人看得怦然心动。

韩瑞多眼了两眼,腰间软肉突然一阵疼痛,却见郑淖约若无其事的松开纤指,悠悠说道:“夫君,来看这些美人,就是那个什么乌先生,送给你的礼物了。”

“是吗?”韩瑞问道。

奉令前来送礼的人,就是乌萨尔的心腹管家,自然清楚韩瑞的分量,听闻垂询,连忙从后面冒了出来,恭敬说道:“韩公子,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既然牵线,韩瑞自然清楚,乌萨尔是经营什么生意的,说得好听点,可以称为中介商,不好听的,就是奴隶贩子,这个时候,西域三十六国,战争频烦,动辄就有灭国之战,非常激烈,错句套话,各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是夸大其词。

与中原差不多,战乱了,活不下去,自然发生卖儿卖女的情况,起码有口饭吃,不用担心饿死,只不过西域的市场有限,赚头不多,正好大唐灭了东突厥,勉强打通了丝绸之路,三四年时间,足够那些大奴隶商人了解中原的变化,商机无限呀。

恰巧,乌萨尔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心狠咬牙,准备到中原闯荡,自告奋勇,当起了开路先锋,打算在长安,建立个前哨站,然后通知西域商人直接运奴隶过来贩卖,不用经转几手,利益更加可观。

古代,没有任何人权可言,奴隶贸易更是非常合法的行为,韩瑞又不是善心暴涨的圣徒,在这个以人当物的时代,如果连这种事情都看不过眼,那么早就崩溃了,毕竟他家里的仆役、婢女,全部都是奴隶,合法的财产,天天面对,如果授受不了,干脆自杀算了,免得心有负罪,寝食不安。

至于解放奴隶,那更是个笑话,普通百姓,视妻儿子女为财物,可以转让买卖,想要剥夺他们的权利,就是和天下人作对,谁会响应支持,恐怕解放成功了,那些由奴隶转变成为平民的百姓,立即掉转枪头,把你干掉。

这就是现实,韩瑞非常理智,不会触动雷区,自寻死路,当然也谈不上推波助澜,毕竟有市场需求,即使没有韩瑞牵线,乌萨尔迟早会找到门路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或许那些奴隶,巴不得来到中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脱离了苦海。

当然,这也是披在罪恶上的虚伪慈善之语,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过错,难得糊涂,韩瑞就是这样,比如即使知道,萧晔算计自己的事情,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放弃追查。

韩瑞失神沉思,乌萨尔的管家已经说完了,见他没有动静,心有疑虑,眼神飘浮,惴惴不安,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主人肯定责怪。

郑淖约在旁边提醒道:“夫君,你怎么看?”

“嗯……哦。”韩瑞回神,笑了笑,随意说道:“反正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了,要,就留下来,不要,就打发回去。”

不是善嫉的性子,沉吟了下,郑淖约拿出了大妇的风范,淡然说道:“既然是乌先生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她们又能歌善舞……应该能够派得上用场,起码以后家里来了贵宾,不用到外面请乐伎。”

“行。”韩瑞惜墨如金,微笑说道:“乌管家,回去,代我谢谢乌萨尔兄。”

“是是是……”乌萨尔的管家连忙点头,随之告辞,回去复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人这么多,全部当舞姬有些浪费了,要不要安排两个随身伺候你。”

“不用那么麻烦。”韩瑞立即拒绝,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唉,女人,尽管清楚男人多半是言不由衷,不过郑淖约依然满意微笑,秀目弯成了半月,笑盈盈的吩咐婢女,带着十二个异族美人下去,计划着找几个婆子,培训一段时间,合格了,才安排表演事宜。

古代,大户人家府上,专门养有歌舞伎乐,以供客人取乐,根本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多则数百,少则十几,有是正常,没有反而令人奇怪,之前,郑淖约就寻思,买些幼童少女回来培养,而今有现成的,也算是良好的开端,以后慢慢完善吧。

解决了这事,郑淖约继续刚才打断的话题,轻声问道:“夫君,随军之事,你准备如何?”

“这个,我想听下其他人的意见,再作打算。”韩瑞说道,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

郑淖约心里窃喜,连忙说道:“是呀,夫君应该多听听长辈们的意见。”

“嗯,估计这两天就要出征了,事不宜迟,我去问下虞公。”韩瑞说道,颇有几分风风火火的急切。

郑淖约起身相送,望着韩瑞车马消失在街巷,这才幽幽叹息,急步返回屋中,找流萤与画屏商议去了。

驾轻就熟来到虞世南宅第,也不需要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虞世南下班在家,与往常一样,在书房翻阅经书,或者兴致来了,写几幅字帖,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处理朝廷的政事。

古代官员,公事与私事,不会分得那么清楚的,觉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环扣着一环,密不可分,有着内在联系,可惜,韩瑞却连最基本的修身都没有做到,面对虞世南的责问,韩瑞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惭愧说道:“虞公,小子一时冲动,让你失望了。”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虞世南轻叹道:“君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前些时候,老夫还向你解释其中的道理,你是忘记了,还是全然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韩瑞只得保持沉默。

“修身慎行,敦方正直,清廉洁白,恬淡无为。”虞世南不满意,继续教训道:“这些是前贤总结的道理,我们不能忽视……”

十分清楚虞世南的性格,韩瑞绝口不提谁是谁非,乖乖正襟危坐,低头聆听,时不时忏悔几句,表情沉痛,一脸悔恨莫及的模样。

其实,虞世南也未必真的是在生气,只是希望韩瑞牢记自己的错误,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动手打人,不是值得提倡的行为,一个君子,应该以德行服人,凡事付诸以暴力,不是解释问题的办法,要是人人如此,那么天下岂不是大乱。

当然,也要分情况,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君子以直报怨,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没有什么错误,见到韩瑞态度诚恳,虞世南这才停止说教,询问打人的原因。

韩瑞没有叙说出来,反而说道:“虞公,好生奇怪,这事,萧家居然没有追究。”

“不奇怪。”虞世南顿了下,悠悠说道:“老夫听说,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看来,应该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韩瑞摇头说道:“好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稀里糊涂。”

“不是稀里糊涂,是故意装糊涂吧。”虞世南微笑了下,告诫说道:“不管你知道多少,反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而今大军出征在即,朝廷需要个安稳的后方,什么事情,也要等到大军凯旋归来,再作处理,你是个机灵人,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果然,无论是陆爽,还是萧晔,只不过是两个小卒子,至于所谓的幕后黑手,韩瑞用膝盖也可以猜想,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所以十分干脆的点头,深深藏在心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年轻,就是资本,韩瑞等得起。

“好了,不谈这个。”虞世南轻轻摆手,问道:“你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这事而已吧。”

“虞公明察秋毫,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小小奉承了句,韩瑞告知来意,求教问道:“虞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军出征?”虞世南皱眉,斟酌起来,良久,反问道:“你是什么想法?”

“我想去,但是想到战火无情,心里又有些担忧。”韩瑞有几分不好意思,羞赧说道:“是不是有点儿贪生怕死呀。”

虞世南哂然轻笑,摇头说道:“又不是舍生取义,趋吉避凶,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虞公,褚学士等人,当年也是经历了血雨腥风,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韩瑞好奇问道,准备拿来做个借鉴。

虞世南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怕,随之,也就麻木不仁了。”

韩瑞有点儿理解,在那个动荡不安,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白骨露于野,见得多了,应该也就习惯了吧。

“韩瑞,老夫不赞成你随军出征。”虞世南说道,人总是有私心的,不希望自己的晚辈,重复经历自己的事情。

有点失落,又有点解脱,心情复杂,韩瑞低声问道:“为什么。”

“汉初陆生有语,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虞世南说道:“兵事固然重要,但是治国安邦,还是以文为先,你在秘书监,就做得很好,有助朝廷教化百姓,一时挫折不算什么,只要坚持下去,迟早居于庙堂之上,何必舍长取短,坏了自己的本分。”

这个,好像也有些道理,虽然在唐朝,文武之职的界线划分,不怎么明显,但是也存在差别的,特别是近些年来,出于权衡之道,李世民更加着重文治,这是个大趋势,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枪杆子打天下,笔杆子治天下。

像李靖这种出将入相的人,少之又少,以文统武的例子却很多,韩瑞又犹豫起来,却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给虞世南带进沟里去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先,韩瑞问的,是否要随军,虞世南却把问题巧妙牵引,上升到文官与武官的比较,哪个更有前途,相当于混淆了概念,一个不留神,韩瑞中招了,也不用怎么考虑,就可以知道答案,乱世从武,治世以文,这是必然的事情,几千年来,莫不是如此。

从内心上来说,韩瑞更加喜欢走纯粹的文官路线,这样相对轻松,军伍生涯,虽然金戈铁马,非常的热血,豪情满怀,但是与韩瑞脾性南辕北辙,要是一时冲动,从军入伍,恐怕没过多久,就会后悔莫及。

韩瑞承认,自己有些欠缺考虑,冷静下来,慢慢的剖析自己,恐怕内心深处,多半就是不想随行出征,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虞世南问道:“想明白了么?”

“多谢虞公指点。”韩瑞点头,既然是不想从军,那么何必强迫自己,再在为人,就应该顺从自己的心意行事,享受这份逍遥自在的心境。

“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李将军。”韩瑞轻叹道,又不是不识好歹之人,韩瑞自然清楚,李靖的盛情邀请,对他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朝廷君臣,天下百姓,当然也包括韩瑞,相信吐谷浑只是跳梁小丑,只要大军出征,必将凯旋归来。

这种自信不是盲目乐观,而是建立在雄厚的实力之上,吐谷浑不明形势,看不到大唐军队国力的强盛,屡次三番挑衅捋虎须,那是在自取灭亡,韩瑞非常清楚,事态的发展,就是李靖率军出征,大破吐谷浑,成就了无敌统帅的威名。

这种有胜无败的战役,自然是夺取功勋的最好机会,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将领,希望能够参与其中,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可惜,自己实在没有投笔从戎的魄力,只得辜负了李靖的一番心意,韩瑞叹息,多少有些惭愧。

没有办法,以韩瑞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性子,想到从军征战之后,要着那种枯燥乏味、千篇一律、危机四伏、寝食不安的生活,什么雄心壮志,热血激情,全部烟消云散了,归根结底,就是意志薄弱,行动上的矮子。

韩瑞抚额,好像有点头痛,寻思着,应该怎样向李靖委婉的表示歉意,这种事情,肯定是亲力亲为,才能表达诚意,所以虞世南不打算插手,聊了几句,就打发韩瑞离去,继续忙碌起来,毕竟朝中三省六部的大臣,忙着出征的事情,较少关注具体的政务,虞世南等人,也要适当代为分忧。

解决了桩心事,韩瑞觉得浑身轻松,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是如此的灿烂,就是有点耀眼,眨了眨眼,韩瑞连窜入车厢之中,吩咐仆役,打道回府。

不久之后,回到家中,才走进院子,韩瑞就感觉有些奇怪,却见庭院屋檐、墙壁,披红持绿,好像是在过节似的,十分喜庆,垂拱门前,悬挂两串鞭炮,一个仆役拿着香火,就要伸手点燃……

“怎么回事呀?”韩瑞莫明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仆役连忙回答,却听鞭炮响了,哔叽啪啦不绝于耳,遮掩住了仆役的声音,韩瑞微微皱眉,退后几步,眼前硝烟弥漫,纸屑飘飞,过了许久,才慢慢散去,衣袖轻拂,挥去刺鼻的白烟,韩瑞就要再问之时,厅门之前,出现钱丰笑容可掬的身影。

“二十一郎,你回来了。”钱丰说道,即使极力抑制心情,眼睛却流露出无比的兴奋。

韩瑞若有所思,估算了下时间,灿然笑道:“三哥,吏部名单出来了?”

钱丰笑而不语,脸上的激动红潮,却说明了一切,尽管有些俗套,但是韩瑞还是由衷的表示祝贺,同时问道:“留京,还是外放?”

“外放。”钱丰说道,欣喜的心情慢慢散去,有点儿失落。

古代官员,一向是以留京为荣,以外放为悲,好比州刺史之流,四五品大员,在地方上可谓一言九鼎,但是若是朝廷征召他们回来,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不升反降,当个六品官员,恐怕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回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时代的限制,生产技术不行,各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娱乐,根本不能与京城相比,几乎就是天壤之别,一些偏远的地方更甚,布满乌烟瘴气,毒蛇猛兽随处可见,日子不好过,官员自然畏之如虎。

韩瑞皱眉问道:“哪里?”

“荆州江陵县。”钱丰说道,也是亦喜亦忧的模样。

韩瑞松气说道:“这样,还行。”

荆州位于后世两湖地区,在唐代属于山南东道管辖,当年隋末,萧铣据此立国,后来被宗室李孝恭与李靖率军灭了,设立大都督府,江陵县治所,地方也不算很差。

然而,这个时候,在后世视之为膏腴之地的两湖,现在还有沼泽的存在,洞庭湖也不止八百里而已,山林茂密,瘴气弥漫,非是良善之地,当然,情况肯定要比岭南好些,那里可是发配罪官、犯人的地方,要是给安排前去赴任,恐怕有去无回,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可是经验之谈,所以有许多人,宁愿抗令不遵,也不去人间的鬼门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可以了,谁叫我排在榜末。”钱丰羡慕说道:“前面几个,可是正经的京官,中间的在京畿道各府州,只有我们这些后面的,分散各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到京城。”

韩瑞只得安慰,心里也没有办法,毕竟科举制度,才出现几十年而已,还没有形成气候,朝廷说不上有多么重视,考中进士,通过铨选的士子,情况还好些,尽管只是八九品的小官,起跑线也不算低微,其他科目出身的士子,更加难过,只是书佐胥吏之流,要是没有特别的机遇,一辈子就是这样沉沦下去了。

“今天应该欢喜才是,不说那些败兴的话了。”钱丰却也豁达,没心没肺道:“反正只是外放几年而已,就当成磨砺,不过也不要太久,三五年这样,你得把我调回来。”

“我又不是吏部尚书,哪里有这个本事。”韩瑞啼笑皆非。

“现在没有,焉知以后没有。”钱丰理直气壮道:“你升官的速度,肯定要比我快吧,或许根本不用三五年,一两年就行了。”

“三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韩瑞苦笑摇头,叹气道:“我突然感觉压力好大。”

“没事,你自己说的,有压力,才有动力。”钱丰笑呵呵道:“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边打趣,两人走进厅中,随意坐下,韩瑞自然明白,钱丰是在鼓励自己,心中暖和,微笑说道:“话到这份上,如果我做不到,岂不是很对不起三哥的信任。”

“你知道就好。”钱丰一脸的赞同,笑眯眯道:“君子一诺千金,自然,不成功也不要紧,拿一千金给我就可以了。”

“痴心妄想。”韩瑞断然说道:“不给你这个机会。”

“可惜……”钱丰表情沮丧,眼睛带着笑意,唉声叹气道:“已经是家财好多万贯的人,却舍不得区区千金之数,真是吝啬。”

“这叫理财有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扯淡两句,韩瑞正经问道:“三可,准备什么时候起程?”

“吏部的公文已经传发荆州江陵县,现在铸造官印,剪裁官袍,拖泥带水,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也不少,十天半个月这样,才能动身。”钱丰说道,心情矛盾,有种赴任的跃然,又有种离开的不舍。

韩瑞点头,抛开丝缕离别的愁绪,微笑道:“钱明公准备赴任,我们可不敢怠慢,有什么事情,赶紧处理解决,此后几天,饯行宴会,不醉不休。”

“那是自然的,谁也不准缺席。”钱丰倨傲拿腔道:“不然本官到任,立即派三班衙役,前来拿你们问罪,先打三百杀威棒,然后……”

看得出来,钱丰十分用心,或许早就料到自己外放为官的命运,提前熟悉县衙办案的一些基本流程,可惜他只是主簿,想要坐堂审案,还要继续奋斗才成。

韩瑞笑盈盈聆听,不时予以补充,告知钱丰,自己了解的衙门规矩,以及一些潜规则,当然只是道听途说,至于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需要钱丰自己探索。

“衙门里,真有这么污脏黑暗?”钱丰惊讶道。

韩瑞挠头,迟疑说道:“我也是听说的,以前可能是这样,不过现在是圣明天子在位,政治清明,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给你提个醒,真要是遇上了,也知道怎样应对。”

“说的没错,多少有个防备。”钱丰深以为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继续请教起来。

“……粗略的说,县令是老大,你是新到的,威胁不了他的地位,态度恭敬些,无缘无故的,他也不会刻意为难你,县尉更不用说了,品级相当,不过你是主簿,名义上,排在他的前面,但是分管事务不同,客气些,也不用担心。”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胥吏,吏滑如油,对待他们,软了不行,不然他们敢蹬鼻子上脸,不把你放在眼里,硬了也不行,没有他们的帮衬,你在衙门里寸步难行,所以要软硬兼施……”韩瑞侃侃而谈,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忽悠。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此之外,还有警惕县丞,别人也就罢了,与你没有实质上的利益冲突,不会刻意与你发生矛盾,但是县丞却不同,你们都是文职,职务相等,连负责的事务也是差不多,主簿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分走县丞的权力,反过来说也一样,所以赴任之后,你最应该小心的就是县丞,防他给你下套子。”

不管有用没用,滔滔不绝说了大堆,韩瑞笑着说道:“怎样,有没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没有。”钱丰摇头否认,随即笑叹道:“不过,真是长见识了。”

“记在心里就行了,具体还要看实际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韩瑞笑道:“如果县令与县丞亲密无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如果他们存在矛盾的话,你就放手与之针锋相对,想必只要那个县令不蠢,很是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

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手下和和气气,团结友爱,最应该担心的,恐怕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县令,钱丰自然明白,认真牢记,不过理论就是理论,必然要经过一些时日,才能够理解吃透,运用自如。

“斗来斗去,十分正常,但是不要忘记做些实事。”韩瑞告诫道:“别光顾着与人相争,忽略了做事,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为官一任,自然要造福一方,不然怎么对得起皇恩浩荡,也白读了十几年的圣贤经书。”钱丰说道,眼睛充满了憧憬,作为儒家门生,怎么可能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志向,而今有机会予以实现,胸中豪情满怀,壮志凌云。

韩瑞摇头,轻声说道:“其实,对于百姓来说,只要你们这些官员,高坐于公堂之上,不要胡乱折腾,就是莫大的福气。”

“你的意思是,无而为治?”钱丰说道。

“也不尽是。”韩瑞解释道:“三哥,你首先要明白,实事与折腾之间的差别,实事有利于百姓,折腾就是祸害百姓,最可怕的是,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打着做实事的幌子,尽做些折腾百姓的事情,如同当年的隋炀帝……”

钱丰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点头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隋炀帝修建大运河,是功在千秋,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惜急功近利,没有考虑民情,发丁男数十万掘堑,官吏督役严急,役丁死者什四五,反而成了祸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个道理。”韩瑞赞许,叹声说道:“有的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的,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劳民伤财的举动,所以要慎之又慎。”

“那我应该怎么办?”钱丰虚心问道,反正是兄弟,关起门来请教,深得儒家先贤教导的精髓,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稍微考虑,韩瑞觉得深入基层,到乡村之中,与百姓交流,诸如此类的,有些不切实际,什么时候见过,堂堂的朝廷命官,与一帮泥腿子打成一片,况且,民间村落,那是宗族家法的天下,直接越过村正族老,与百姓接触,自掉身份不说,还惹人生疑,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所以,沉吟了下,韩瑞说道:“反正新官上任,又是副职,县衙轮不到你做主,前面的一两年,还是以学习为主,看县令是怎样治理地方的,两年之后,说话应该管些用了,无论是政情,还是民情,也了然于胸,再作打算也不迟。”

“这样啊……”钱丰沉思,好像有点打击士气,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再有雄心豪情,没有施展才华的舞台,就得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古往今来,才会有许多流芳千古的诗篇名作,多是不得志的文人贬官传下的。

不过,打击士气,总比被人算计强,吃过这样的苦头,韩瑞再三反思,觉得自己就是风头太盛,惹人妒嫉,致使自己遭到暗算之时,推波助澜的且不提,很多人袖手旁观,只有小部分人予以援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些都是无数的先烈,牺牲自己,慢慢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自己明明知道,却没有放在心上,果然吃亏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受到教训,韩瑞自然痛定思痛,不能再掉到同一个坑里。

只是,和光同尘四字,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不过真正达到巅峰境界的,还是某个唾面自干的家伙,韩瑞自认,肯定学不来的,还是比较喜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行径。

然而,韩瑞也不打算更正,也是好心,自己在朝中,至少还在太子李承乾,虞世南等人照应,只要不闯下滔天大罪,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是钱丰却不同,孤身在外,而且是新官上任,在地方没有丝毫的根基,更没有令人生畏的背景,加上远离京城,真要出了点什么事,韩瑞纵然有心,也帮不上忙。

所以,为了钱丰的安全着想,韩瑞劝说道:“蛰伏两年,就是为了以后可以大展拳脚,三哥你就暂时忍耐……”

“好吧。”钱丰勉强答应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韩瑞相信,官场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只要待上几月,钱丰身上的锐气,也该给消磨得差不多了,希望那个时候,性格变得沉稳,棱角却没有被磨平。

“不要垂头丧气,听说荆州山清水秀,美女可是天下闻名的。”韩瑞笑呵呵道:“反正你要在那里待几年,何不干脆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免得婶娘天天叨念,你不烦,我也腻了。”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钱丰说道,天天看着韩瑞与郑淖约柔情密意的,心里多少有些心动,况且,以前,还能以读书为由,现在已经出仕为官,再不成亲,自己不急,别人也会笑话的。

“真的?”韩瑞笑道:“成亲的时候,记得提前打招呼,人或许到不了,礼物肯定不能少的。”

“没影儿的事情,居然扯得那么远。”钱丰撇嘴,突然问道:“随军征战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轮到韩瑞摸鼻子,本想说实话,不准备去了,可是到了嘴边,突然变了,有点尴尬的说道:“还在考虑,依然拿不定主意。”

“嗯,这个的确要慎重考虑。”钱丰赞同点头,随之郑重说道:“其实,让我来说,不希望你去的,毕竟你自小,身体孱弱,比我还不如,又是一脉单传,上了战场,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叫我怎么向长辈交待。”

“三哥放心,要是没有把握,我不会冒险的。”韩瑞说道,也算是暗示。

也不知道钱丰是否听懂,反正好心提醒道:“二十一郎,在没有决定之前,你最好莫要宣扬这事,要是让那些小子收到风声,还不闹翻了天,非弄得满城皆知不可,到时骑虎难下,你不想去,也不成了。”

所谓旁观者清,还是钱丰考虑比较周到,亏韩瑞还想着,多听众人的意见,幸好途中改变了主意,不然麻烦就大了,想到可能出现的后果,韩瑞不由得冒了点儿冷汗,连忙点头。

又聊了片刻,讨论了下,以后几天的安排,钱丰告辞而去,毕竟是起程赴任,没有意外的话,以后三四年,就待在荆州江陵县,肯定要好好的筹划,带些什么物事,就足够伤脑筋,况且,还要抽挤时间,衣锦还乡,吏部允许的时间有限,不做个周细的计划,恐怕难以兼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十天半个月内,钱丰肯定忙碌之极,***乏术,对此,韩瑞爱莫能助,最多是负担起安排饯行宴会的事情,也算是帮他减轻了点儿负担,不过,想到不久之后,钱丰也要离开京城,韩瑞的心情,也多了分怅惘。

毕竟,古代交通不便,一个月的时间,能够通封书信,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见面更加是不用妄想,这个时候,韩瑞非常的怀念,后世的通讯设备,可惜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不然,以大唐的国力,征服世界,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际,俏美婢女流萤,秀足轻盈,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响亮,大声叫唤:“郎君!”

没有防备,韩瑞自然受到惊吓,回过头来,见到抿嘴娇笑的流萤,顿时苦笑起来,无奈说道:“流萤,下次走路,多少带点儿动静,不然,郎君我没病,也给你吓出病来。”

流萤笑嘻嘻的赔罪,讨好似的,走到韩瑞背后,小手又捏又捶,软酥酥的,好像棉花,舒服惬意,韩瑞乐滋滋的闭上眼睛享受,却听流萤问道:“钱三郎回去了?已经准备喜宴,为他祝贺呢。”

“不急,过两天,人齐了,连同饯行宴一样办,多节省啊。”韩瑞笑道。

秀眉弯弯,美丽的眸子如同月牙,流萤嗔笑道:“郎君真是的……难怪钱三郎骂你吝啬,没有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吧。”

拿了只柔软的小手,韩瑞调笑道:“不节约点儿,哪里有钱,把你养得白白嫩嫩,水灵可人。”

流萤亦羞亦喜,小脸多了层霞光,绚丽多姿,身子软绵绵的贴在韩瑞的身上,没有忘记正事,柔糯说道:“郎君,天气越来越热了,明儿,我们到骊山避暑好不好。”

“好呀。”想都不想,韩瑞就答应下来,自然没有留意到,流萤在身后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所料,还是美人计管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六十二章鸟贼

随着夏季的到来,天气炎热,到山中避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不过古代的环境没有受到太多的破坏,只要出了长安城,漫山遍野,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随处可去,自然不会出现后世那种,人满为患的情形。

带着二三十个仆役婢女,轻车华盖,铃声开道,一路浩浩荡荡的出行,在权贵如云的京城之中,这样的排场,只算是普通而已,勉强不计入简约寒酸之列,由于只是家庭游乐,没有呼朋引友的打算,所以韩瑞与郑淖约等人,就坐在宽敞的香车里面,没有露面的意思。

轻枕在画屏修长滑润的玉腿之上,流萤在旁边捏腿松骨,韩瑞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堕落腐败了,看来男人有钱就变坏,也不是没有丝毫的道理,至少韩瑞承认,自己抵制不住,万恶封建社会糖衣炮弹的腐蚀,成功的成为一个以剥削善良劳动人民为生的官僚地主。

“夫君,该你落子了。”郑淖约提醒道,跪坐在韩瑞的身侧,姿势十分优雅,葱嫩纤指轻轻撩着香肩上的一缕青丝,秀眉微蹙,美丽眸子光泽闪现,透出思索之意,充满了知性美。

哦,韩瑞回神,想都没想,随手拿了枚黑子放在棋盘,忽然脸上微痒,却是画屏轻轻的俯下身子,柔软如丝的发尖掠过,精致秀美的小脸带着两分羞涩,小声道:“郎君,下错了,这样落棋,却是把自己的气眼堵了。”

定睛看去,发现还真是这样,眨了眨眼睛,韩瑞狡黠笑道:“没错,我是故意的,这个下法,也是有来历的,相当年,有人就是这样,破了大名鼎鼎的珍珑棋局。”

“什么是珍珑棋局?”画屏好奇问道。

脑袋在美人充满弹性的玉腿上蹭了蹭,顶到了凹陷的地方,只觉得柔软滑腻,鼻间尽是撩人香甜,韩瑞惬意说道:“所以的珍珑棋局,就是……想要破解,就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画屏小脸通红,娇羞低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流萤笑了,翻起了妩媚的白眼,小手微指,嗔怪说道:“郎君又在胡编乱造了,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郎君的棋子本来就少,现在又自损了小半,只要娘子落子在这里,就可以封杀全胜了。”

好像也是,抓了下鼻尖,韩瑞无奈,叹气道:“流萤,或许约儿身在局中,根本没有想到这步,你一提醒,岂不是偏帮,这样不好,要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小女子,不是真君子。”流萤振振有词,抿嘴娇笑道:“况且,这盘棋已经回天乏术,神仙来了也没救,不如认输再来。”

“就你有理,说得很对。”韩瑞弃子,微笑说道:“夫人的棋力,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那是夫君故意相让。”郑淖约盈盈笑道,这话要反着听。

韩瑞很有自知之明,摇头笑道:“我是想让,可惜从来没有过机会。”

郑淖约已经刻意放水多次,可惜韩瑞就是视若无睹,甚至稀里糊涂的玩自杀,想输的反而赢了,真是天意。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骊山,由东绣峰脚下,慢慢向上,到了半山腰之中,驻足观望,只见在清晨的时候,骊山东绣峰,秀丽的风景,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灵秀飘逸,好像就是一幅精心描绘的山水画,近峰处,但见一匹宽达二、三十丈的瀑布从苍劲古拙般的山壁上挂落,周身崩珠散玉,如雪若雾,如梦似幻。

这里,就是骊山最出名的飞泉瀑布,泉水清澈透明,由山涧之中溢流而出,清甜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飞泉之下,是个山谷,青枝馥郁,绿叶成荫,一朵朵不知名的鲜花,争相绽放,香气扑鼻,招蜂引蝶。

觉得这里的环境不错,干脆停步,不向上爬了,而是深入山谷,走了片刻,成丛成片的树木愈多,如荫如林,枝繁叶茂,周围只余风过树梢的轻细沙沙声,以及偶尔的清亮鸟鸣,非常的清幽安静。

恰好,此时山峰背阳,这里显得更加的阴凉,特别是飞泉瀑布流下的泉水,形成了条曲折蜿蜒的小溪,潺潺缓缓的流过,水净透明,清澈见底,绿油油的水草附近,偶尔也些小孩指头大小的银鱼,穿梭嬉戏。

也算是人迹罕至,低浅的溪水岸边,一两只颜色灰白的野兔,一边饮水,一边警觉的竖起长长的耳朵,听到什么动静,立即窜跳草丛之中,消失不见。

韩瑞慢慢放开弓弦,奇怪说道:“这些兔子真是机警,我还没有瞄准,就跑了,好像训练有素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也不用奇怪,经过翻山越岭,搜索寻人的热潮之后,骊山群峰的动物,能存活下来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之极,好比惊弓之鸟,有什么风吹草动,先跑了再说,所以韩瑞想要猎取野味,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当然,既然是举家出来游玩,食物肯定是不缺的,在流萤的指挥下,跟随而来的仆役,手脚麻利的忙碌起来,在个青草翠绿,地势平坦的地方,辅好了席子,再走远几步就地取材,搭建简易的灶台,拣拾干燥的木柴,升火烧水暖酒。

这些琐碎的事情,自然有几个女眷负责,韩瑞想要去凑热闹,却给赶走了,无所事事,干脆拿了柄软弓,带着几个仆役,在山谷树林之中,玩起了打猎游戏,可惜,前段时间,骊山之中的动物,给人类祸害得太悲惨了,牢牢记住人类的气息,闻风而逃。

所以,折腾了半天,毫无所获,这样使得韩瑞感觉很没有面子,幸好运气也不算太差,挖了几块山芋,以及一些味道鲜美的野果,败兴而归,回到营地,这里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以绸布竹木搭了个帐蓬,一股饮烟香火似有若无的弥漫,勾人垂涎。

“郎君。”听到动静,帐蓬开了道缝隙,流萤探出半边身子,甜笑招手道:“有客人来了。”

“客人,谁呀?”韩瑞微怔,吩咐婢女,洗净鲜果送来,慢慢走了过去。

出门在外,又是仓促之间,帐蓬自然搭建得不够尽善尽美,不过却也方正稳固,四角悬挂香囊,似乎还点了些熏香,韩瑞躬身而进,帐蓬绣帘落下,眼前昏暗,就觉得自己身在鲜花丛中,口鼻尽是清新淡雅的花香。

过了片刻,适应帐蓬的光线,韩瑞目光轻眨,帐中的情形尽收眼底,柔软精美的毯铺满了整个地面,放了几张锦席,角落之中,搁了一只古朴精巧的铜炉,一缕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异香袅袅溢出,飘浮半空,化于无形。

中央位置,有个美丽女子与郑淖约并肩而坐,秀发高挽,盘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袭素白色的丝绸道袍裹着她美妙的身姿,为了方便谈话,侧身跪坐,更加突显流畅的曲线,似山峦一般起伏有致。

察觉韩瑞的注视,美丽女子不自然挪动了下丰腴修长玉腿,隔着长衫仍能感觉到其中的纤细和柔美,嫩白的俏脸绽了抹明艳笑容,纤嫩的玉指,微捋了下晶莹耳垂旁的丝发,女性动人的妩媚瞬间展现。

“希音……道长,真是巧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有点欣喜,又有点迷惑,看了眼郑淖约,心中奇怪,朝圣观可是在西绣峰,而这里是东绣峰,直线距离的确很近,但是实际隔着好几个悬崖峭壁,也有半个小时的路途,不会专程来到这里散步的吧。

“不巧,是我专程约希音来的。”郑淖约微笑说道,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承认,估计肯定不会听到什么反对意见。

事实就是如此,韩瑞立即笑道:“好呀,多个人,热闹些,对了,我摘了些鲜果回来,甜甜酸酸,很是可口,待会你们尝下……”

“郎君不是去打猎的吗,怎么成了摘果了。”流萤问道。

“不提了。”韩瑞一脸的无奈,抱怨说道:“今天运气不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山里的鸟兽好像绝迹了似的,无论怎样查找,也不见踪影。”

“不至于呀,难道是……”流萤也有些奇怪,随之掩口失笑,柔唇轻弯道:“可能是郎君游猎过多,山中的鸟兽都认得郎君了,知道你来,个个逃之夭夭。”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丹阳郡公。”韩瑞笑道。丹阳郡公李客师,就是李靖之弟,右武卫将军,性好驰猎,一年四季,没有休止的时候,弄得京城之外的鸟兽见到他来,纷纷鸣叫乱飞,甚至发起自杀性的袭击,飞上去又叼又啄,世人谓之鸟贼。

韩瑞见过几次,与李客师也算是比较投缘,聊得起来,难道是沾了他的气息,使得鸟兽绝迹,如果真是这样,韩瑞自认倒霉之余,也不得不赞叹李客师气场的强大。

“不是这个原因。”李希音笑了,目光轻瞥韩瑞,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眸,盈蕴着奇异的光泽,轻声解释道:“前些时候,有人传说,悬赏万贯的小吏,就躲在骊山之中,百姓纷纷蜂拥而来,掘地三尺,乌烟瘴气,鸟兽惧怕,纷纷退散……”

韩瑞尴尬,弄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的原因,自己悬赏,又是自己散布的消息,分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诚恳的检讨自己的错误,巧妙的转移话题,这个时候,婢女将新鲜采摘的野果奉了上来,在韩瑞的招呼下,每人尝了几个,毕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味道的确不错,韩瑞自己,也忍不住多吃了两个。

聊了片刻,阳光直射下来,虽然有树荫遮蔽,但是帐蓬之中,也有几分闷热,几人出来,沿着小溪清流迤逦而行,走了数十步,渐至花木之后,只见周围树木笼葱,鲜花点缀,只偶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更加显得幽深静僻,怡人心神。

其实,欣赏风景,就是心境的问题,心情舒畅,看着平凡无奇的草木,也觉得它是好的,何况这里的环境也不差,更多了三分喜爱,自然觉得美妙之极。

随意浏览,转了几圈,发现几个女伴额上多了层细润汗渍,应该是累了,韩瑞左顾右盼,只见花木之后,清澈溪畔,有一块青碧色大石,平整光洁,一株几人合围也环抱不了的参天大树,就长在旁边,茂密的树荫,遮蔽了青石,天生就是供人休息的好地方。

锁定目标,韩瑞立即笑道:“有些乏了,到那里稍坐片刻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来到大青石旁边,一阵凉爽的清风,就从花木丛中吹拂而来,连绵不断,位于风口,也难怪大青石十分干净,一尘不染,连打扫也省了。

在韩瑞的示意下,随行的仆役,连忙上前,辅了层竹片凉席,再摆上几个方形的蒲团,随之却步退下,快步回到营地,叫唤婢女取来美酒膳食,糕点果瓜之类。

列席而坐,对面是花团锦簇的景色,旁边是清澈可以见底的溪流,透明的溪水缓缓流下,不停的冲洗着水底的石子、沙砾,在阳光的照射下,沙石染上一层潋滟的波光,闪亮的象是宝石一般,悠游自在的银白色小鱼儿,在溪下往来嬉戏,与宝石相互辉映,光芒灿烂。

感觉溪水不深,兴致来了,韩瑞撩起衣袖,探手伸到溪流之中,张开五指,缓缓逼近,银色小鱼儿机灵,察觉水波不对,立即几个摆尾,消失在水草石缝之中。

韩瑞颇有几分遗憾,流萤嗔笑道“郎君,这么大个人了,还玩……”

“我这叫赤子之心。”韩瑞辩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了块丝帕,仔细擦拭韩瑞手腕的水珠,流萤盈盈笑道:“皮厚,哪有夸赞自己的道理。”

“以前没有,现在长见识了吧。”韩瑞腆着脸说道,惹得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掩口轻笑起来,花枝乱颤,风姿迥然,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擦干了水渍,流萤秀眸慧光闪动,突然带着韩瑞的手腕轻伸,娇俏说道:“希音道长,难得有空,你帮忙看下,郎君的身体,彻底康复了没有。”

悄悄地,目光露出赞许之意,郑淖约点头说道:“烦劳希音了。”

“这个……应该好了吧。”韩瑞说道,想要伸手,却让流萤按住。

千娇百媚的小脸,多了点儿担忧,流萤郑重说道:“郎君,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呀,你说了不算,还是要看希音道长的诊断。”

“也是,自从希音道长回去之后,郎君就断断续续的,接受治疗。”画屏也在旁边说道:“特别是近些天,忙碌其他事情,疗程断了那么久,以前治疗的效果,可能已经化作流水。”

“屏儿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郑淖约劝起来,柳眉轻蹙,轻声说道:“想必夫君也不会让我们胡乱担心的吧。”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韩瑞叹气,伸手说道:“又没说不想复诊。”

“这才对嘛。”郑淖约微笑,趁热打铁,悄悄使了个眼色,柔声说道:“那么,就麻烦希音妹妹了。”

李希音浅笑,伸了柔润纤手,准确无误的搁在韩瑞手腕动脉之上,目光轻瞥,神情专注,仔细诊断,过了片刻,依然如故,沉默不语,要不是秀美的明眸,不时掠过思索之色,真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在用心把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久,韩瑞感觉有些不妙,心头微沉,强笑道:“怎样,是不是很健康,都说没事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好像……有喜了。”李希音说道。

“什么?”韩瑞失声惊呼,感觉五雷轰顶,外焦里嫩,郑淖约等三人,也是瞠目结舌,这不是原计划的台词呀。

“我先确认再说。”直接忽视众人的反应,李希音松开韩瑞的手腕,拿过郑淖约的素手,一边把脉,一边问道:“这个月,你那个……来了没有?”

“什么来呀?”郑淖约有些迷迷糊糊的,还在寻思,李希音怎么不按照计划行事。

“就是那个,天葵。”俏脸红了下,李希音说道:“最近的几天,身子是不是有些不适,易乏贪睡,没有食欲……”

这个时候,就是迟钝的韩瑞也反应过来,更加不用说,两个俏丽聪慧的美女,流萤小脸浮现惊喜交集之色,激动问道:“你是说,娘子有喜了。”

“是不是真的?”画屏也有些急于知道答案,一双嫩白的小手,紧张的绞缠起来,一阵红,一阵白。

作为当事人的郑淖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好半响,才慢慢回神,连忙掐指计算,数了再三,脸上多了抹红潮,如脂似霞,绚丽夺目,抚住胸口,悄悄地吸了口气,颤声道:“好像没来,已经过了好几天……”

“不急,不急,待我再确认下。”李希音说道,继续听脉,前所未有的认真,反复核实,迟迟没有结论。

等待答案,好像是种难言的煎熬,郑淖约屏气凝神,心跳却十分急促,压抑也压抑不住,差点就透不过气来,旁边的流萤与画屏也是这样,神情紧张,有心催促,又害怕打扰李希音听脉,惴惴不安,颇有度日如年,分秒如月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许久,李希音终于有动静了,笑颜绽放,轻声道:“真的,是喜脉。”

真的,流萤与画屏欢呼雀跃,喜不自胜,郑淖约也是心花怒放,情不自禁的,抚着平坦的小腹,隐隐约约,好像能够感受到,里面有个婴孩正在孕育。

“郎君,郎君,娘子有喜了。”流萤欢畅道,拿着韩瑞的手臂,不停的摇晃,久久,韩瑞没有丝毫动静,仔细打量,却发现他已经傻了。

没错,那是高兴到了极致的表现,处于心神恍惚的状态,这个时候,胸中充溢欢喜之情,至于什么风度之类,早就抛到九宵云外,只知道乐呵呵的傻笑,看似十分正常,其实已经神游物外,沉醉于喜悦之中,不知身外之事。

“夫君……”郑淖约叫了声,急于与之分享欢喜的心情。

轻柔的声音,好像从天际传来,韩瑞打了个激凌,瞬间清醒,扑身就来到郑淖约身边,拉着她的纤手,表情激动,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憋了半天,才憨笑说道:“约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韩家开枝散叶,是我的心愿……”郑淖约欣喜之间,溢于言表,可是没有持续多久,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急忙转身问道:“希音,这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们吧,说好的是让你把夫君的病情说得严重些,让他不要随军出征……”

顿了顿,发现说漏了,郑淖约却顾及不上,继续说道:“希音,这事,可开不得丝毫玩笑的,你不要撒谎,告诉我,这是真的。”

瞥了眼啼笑皆非的韩瑞,李希音神情严肃,郑重说道:“放心,我已经再三确认,绝对不假,不过,为了确保万一,还是回城,请经验丰富的坐堂医诊断吧。”

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信心,但是不妨碍李希音多加几道保险,毕竟关心则乱,李希音也怕自己出了差错,不好向大家交待。

“那好,立即回城。”韩瑞瞬间作出了决定,同时小心翼翼扶着郑淖约,右手环着她的纤腰,关切说道:“约儿慢慢走,不要累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一点都不累。”郑淖约甜笑道,幸福的偎依在韩瑞肩上,毫不费力的,沿着花木小道,徐徐向山下走去。

吩咐仆役婢女收拾未曾动过的美酒膳食,流萤美眸透出好奇,问道:“希音道长,你是怎么看出娘子有喜了。”

望着携手并肩的两人,眼中有点儿羡慕,李希音说道:“如果我诊断没有错误,郑家姐姐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秀眉舒展,气色红润,不自觉的却有几分疲乏,情况与我昨儿诊断的香客近似,所以我就推测……”

“嘻,本想吓唬郎君的,没有想到,居然发现娘子怀孕了,真是意外之喜。”

画屏微微点头,小声说道:“多亏希音道长,发现及时,不然郎君真随军出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那个时候,或许孩子都已经……”

“现在娘子有喜了,郎君应该不会走了吧。”流萤说道,却是不怎么确定。

“又不是非去不可,自然要留下来照顾妻儿。”李希音说道:“真要舍得抛弃妻儿,追寻功成名就,那就……以后都不要理他了。”

声音飘扬,韩瑞听到了,连忙回头,叫屈道:“说得我好像是负心薄情郎似的,其实我昨天就已经决定不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

“没人问我……”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是否从军,那是小节,现在众人,最为关心的,就是郑淖约怀孕的事情,游宴自然而然提前结束,尽管心中急切,如火如荼的,但是韩瑞还是刻意吩咐车夫,驱车的速度要减慢,平稳安全为上。

享受这种贴心的呵护,郑淖约温柔笑道:“夫君,才月余而已,不用这么小心……”

“山路崎岖,颠簸不平,晃来晃去,容易累着,慢点儿好。”韩瑞笑道,手掌贴在郑淖约柔软平坦的小腹上,心中多了份责任,沉甸甸的责任。

郑淖约嘴角甜甜弯起,柔顺偎依在韩瑞的怀中,美目透出欣喜与憧憬,成亲到现在,已经快要半年,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即使没有表现出来,而且知道韩瑞也不会着急在意,可是郑淖约心里,多少有些忧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代对于血脉后裔的重视程序,远远超过后人的想象,上到天子,王公贵族,下到奴隶,平民百姓,对待子嗣的看法,已经不是生命的延续那么简单,其中还包括了家庭宗族的稳定,礼仪祭祀等等。

而今,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消息,郑淖约的心情,自然是开怀舒畅之极,抚着小腹,想到即将临世的孩子,清雅秀美的玉容上闪动着无比圣洁的光辉。

当然,这个即将,最快也要八九个月之后,不过,两人都没有过为人父母的经验,下意识的将这个问题忽略,好像明天就能够抱到孩子似的,已经开始热切的讨论,应该取个什么名字,衣裳、玩具、乳母之类,零零碎碎的事情。

很快回来长安城中,连续换了几个医馆,请经验老道的坐堂医,仔细诊断,证实郑淖约的确是身怀胎儿,至此,最后的疑虑消失,众人喜形于色,带着大包小包的安胎药,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

进了院门,流萤提醒道:“郎君,不要忘了报喜……”

韩瑞拍额,还真是,光顾乐呵了,差点忘记通知亲朋好友,这样的喜事,自然要与他们分享才是,当下吩咐仆役,挨门逐户的前去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有喜了。”崔氏惊喜交集,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就要备车出行,来到庭院,恰好赶上郑仁基回府,见到妻子匆匆忙忙的身影,不由得拦阻询问。

“约儿有了。”郑仁基愕然,随之也是惊喜莫名,二话没说,就与崔氏出门,来到韩瑞宅第,发现这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爆竹鸣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这些,多是左近右舍的百姓,有富有贵,其中也有寻常百姓,平时邻里关系不错,谁家有什么喜事,韩瑞即使不去,也记得送上礼物,所谓礼尚往来,现在众人自然前来还人情,有薄有厚,就是几个红鸡蛋,也是诚挚的心意。

韩瑞笑容可掬,客气有礼的迎来送往,见到郑仁基与崔氏到了,连忙上前拜见,可惜两人没空理他,轻轻点头,直接朝内宅奔去。

卧室之中,布置得清雅温馨,郑淖约轻轻躺在榻上,身上披着丝衾,旁边有十几个婢女伺候,明艳的脸上却有几分无奈,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多人,但是想到韩瑞关切的模样,又拒绝不了,郑淖约心里充溢着甜蜜之余,也有点儿苦恼。

“娘子,想吃水果,糕点,或许其他?”

“想听曲儿,新词,让郎君立即写……”

“观舞也成,新来的十二个西域舞姬,胡舞跳得极好,让她们表演。”

流萤叽叽喳喳,声音清脆,像只快活的百灵鸟,没有间歇的时候,相对来说,画屏就显得比较安静,可是双手却没有闲着,一会儿轻轻抚平丝衾的褶皱,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妥,继续整理起来……

“萤儿,我不饿,也不想看歌舞……屏儿,这样就行了,不用扯来扯去。”郑淖约无奈说道,声音尽可能温柔和蔼,免得两个小丫头又胡思乱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约儿……”

就在这时,郑仁基与崔氏进来了,喜气洋洋,见到郑淖约躺在榻上,崔氏连忙快步走近,拉着她的纤手,关切问道:“怎么样,身子不适?”

“没事,其实我很好。”郑淖约说道,挣扎要起身,可是却给崔氏按了下去。

“有喜了,身子重,要多多休息。”崔氏慈祥笑道:“有些不适也正常,慢慢的也就习惯,天下女子,莫不是如此,不要害怕,平时……”

也不管郑淖约是否在听,崔氏就开始指点起来,生了几胎,可谓是经验丰富,画屏机灵,立即取来笔纸,将这些平日应该注意的禁忌事项,详细记录下来。

“不要这么麻烦。”瞄了眼,崔氏摆手说道:“以后,约儿由我来照顾,我会提醒她的。”

“阿娘,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就不回去了吧。”郑淖约小声说道。

“呵呵,知道你舍不得离开韩瑞,所以我决定搬过来住……”

那你就舍得我,郑仁基闻声,脸黑了,不过要是韩瑞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可能比他更黑。

厅中,应付了左邻右舍的恭贺,韩瑞却没闲下来,一些亲友,听到了消息,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其中,钱丰来势最为凶猛,以地动山摇的步伐,直奔而来,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臭小子,三哥出仕为官的喜宴还没有开始,又给你抢了风头,存心的吧。”钱丰满面的激愤,惹得哄堂大笑。

“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办算了。”

“酒来,酒来,把符节灌趴下,为厚德报仇……”

一帮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大呼小叫的吵嚷起来,气氛格外高炽,韩瑞也顺从众意,吩咐仆役,搬来十几坛上等好酒,兴杯豪饮,随之时间的推移,前来祝贺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宅第更加的热闹。

过了申时,以前秘书监的那些同僚,也前来凑热闹,甚至连军卫也……

军卫,韩瑞定晴看去,只见来人身穿黑色对襟箭衣,同色的厚绒黑抱肚,腰系粗布带,肩上覆着两片披膊,足蹬皮靴,臂缠皮腕,干脆利落,即使只是低等军卫的装束打扮,但是一身的劲装,却更加突显魁梧的身材,锐利的目光扫视,说不出的威风凛凛,倒像是个微服出巡的大将军。

韩瑞连忙站了起来,微笑叫道:“十八哥。”

来人正是韩壮,到李靖府上拜访之后,在常海的带领下,立即前去参军,轻而易举的就通过了考核,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卫,或许天生就适应军营生活,经过一些时间的训练,更添了几分英武的气息。

“恭喜阿弟,为韩家添丁进口。”韩壮诚恳说道,刚毅的脸孔,多了几分笑容。

韩瑞乐滋滋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善言辞,恭喜之后,韩壮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开口说道:“明天,我就要随军出征,今天过来,准备向你道别的,没有想到,却听到这个喜讯,真是个好兆头。”

“这么快。”韩瑞惊讶道:“不是三天后才开始誓师点将的吗?”

“我在先锋营,先行开拔。”韩壮解释道。

“先锋,李公的安排?”韩瑞皱眉,身临第一线,那岂不是很危险,

察觉韩瑞的担忧,韩壮握拳,轻松说道:“是我自己要求的,这样,才能够更快的建功立业,达到阿耶的期望。”

“可是……”

“既然从军,那就应该抛开杂念,勇往直前。”韩壮声音有点儿激昂,凛然说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韩瑞有些热血沸腾,随之又冷却下来,有点儿尴尬说道:“十八哥,我考虑过了……”

“当然,你不同。”仿佛知道韩瑞要说什么,韩壮摆手说道:“身弱多病,战场不适全你,况且现在弟媳又有喜了,更应该留下来照顾她,给大房开枝散叶,以慰九叔在天之灵,阿耶要当伯祖了,想必他也十分高兴。”

韩瑞轻轻点头,叹气说道:“而今,也只有辜负李公的好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公不会怪你的。”韩壮劝慰起来。

“希望,有空再向他赔罪,你明天什么时候起程,我去送你……算了,应该是军事机密,我就不打听了。”韩瑞反应过来,想了想,又问道:“急着回去吗?”

见到韩壮摇头,韩瑞多了点笑容,拍了下手掌,引得众人注意,扬声说道:“我的兄长,即日准备出征吐谷浑,捍卫边庭,扬我国威,大家何不以酒敬之。”

“韩壮大哥,英雄好友,我们敬你……”一帮少年纷纷叫嚷,其他人,即使不认识韩壮,但是看在韩瑞的情面上,也上前凑趣,特别是钱丰,捧着美酒,走到韩壮的面前,犹豫了下,大声说道:“韩十八,看在你尽忠报国的份上,今日不与你计较,且满饮此碗,算是壮行,必须保重,凯旋回来……”

“那是自然。”韩壮微笑,接过美酒,抬头饮尽,豪迈之极。

借这个机会,韩瑞退了下去,到了库房之中,翻拿了许多物品,不管韩壮此行是否能够用得上,全部打包起来,随之出去,与众人给韩壮敬酒,过了半个时辰,夕阳西下,天空多了几分暮色,韩壮准备归营,告辞而去。

出门之后,见到马背上的几个包袱,韩壮想要推托,韩瑞却不给他机会,认真说道:“多是治伤消肿的药材,还有两件皮甲,其他零碎,不管有用没用,都带上吧,以防万一。”

“也好。”韩壮干脆,跃身而上,拱手道:“保重。”

“盼归……”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了,等我回来,再和大家同醉。”韩壮笑道,轻轻挥手,纵马而去,轻风扫过长长的街道,掠过树上的枝叶,奏出瑟瑟的乐音,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好似一曲将军令。

韩瑞定定地站在门前,望着韩壮远去的身影,心中多了几分怅然,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回去与客人喝了几杯酒,大家的兴致也不高,相约改日再来,也纷纷散去。

韩瑞相送,钱丰自然是最后才离开的,并肩站在入院之中,韩瑞叹气说道:“我后悔了,不该那么着急送十八哥去从军的,本来以为,他是新丁,没有资格参战的,谁知道……如果迟些日子,待大军出征之后,再行从军,那就安全很多。”

“二十一郎,不要杞人忧天。”钱丰安慰说道:“韩十八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吐谷浑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据大家估计,这场战事很快结束的,最多三五个月,大军就能凯旋归来,那个时候,韩十八多半已经立功受奖,当上了将军。”

的确,做人就是乐观向上,要相信韩壮的实力,韩瑞振奋精神,微笑说道:“十八哥成了将军,那你也要努力了,不然再次相逢之时,你还是个小小的主簿,多没面子。”

“呃,好像也对。”钱丰深以为然,摇头晃脑道:“不行,赶紧回去,多琢磨为官之道。”

韩瑞轻笑,送走了钱丰,回到内宅,听到丈母娘准备在家里长住,韩瑞身后冒出了冷汗,幸好老丈人苦苦相劝,众人也推波助澜,崔氏才勉强改变了主意,不打算住下了,但是却开始千叮万嘱起来。

“约儿,怀了孩子,就不比以前了,以后……”

“韩瑞,约儿怀了孩子,就不比以前了,你以后……”

“你们记得,夫人怀了孩子,就不比以前了,以后要小心伺候……”

先是郑淖约,然后韩瑞,最后是婢女仆役,每个人都再三叮嘱,事无巨细,唯恐有遗漏的地方,尽管有罗嗦的嫌疑,便是母亲对于女儿的浓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在崔氏的轰炸之下,又觉得母女情深,韩瑞心生冲动,忍不住说道:“要不,让约儿跟岳母回去……呃,住几天,学些基本的知识,注意事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呀,没有问题。”崔氏连忙答应,唯恐韩瑞反悔似的,立即说道:“流萤画屏,快些收拾行李……”

韩瑞哭笑不得,心里马上就有几分后悔,也没有必然那么着急吧。

“夫人,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还好,老丈人郑仁基比较明白事理,在旁边劝说道:“况且,约儿的阁楼,也要重新布置,匆匆忙忙的,不好收拾。”

“没错,看我,都欢喜糊涂了。”崔氏笑道:“行,现在就回去,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布置才好……”

从来没有发现,丈母娘的脾性,居然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说走就走,郑仁基还想与韩瑞小酌片刻,探讨未出生的外孙,应该取个什么名字较好,而今看来,要等到以后了。

又送走了两位长辈,韩瑞回来房中,垂头丧气,郑淖约抿唇微笑,轻声道:“后悔了?”

“没有。”韩瑞摇头,颇有几分死鸭子嘴硬的意味,嘟喃说道:“大不了,我去搬过去与你同住,哈哈,连膳钱都省了。”

“嘻嘻,郎君,你越来越吝啬了。”流萤打趣道:“搬过去住,不怕人笑话了。”

“怕什么,也准备是拖家带口的人啦,怎么能不精细打算。”韩瑞笑道:“养儿不易呀,现在就要做好准备,制订一个二十年计划……”

“怎么才二十年?”

韩瑞得意洋洋盘算起来,乐滋滋说道:“若是女儿,虽然便宜了某个臭小子,又赔了大笔嫁妆,但是胭脂水分的钱,就不用我们负担了,要是儿子,那个时候,该是他养我们了……”

“郎君……考虑得真是周到。”流萤掩口笑道,绝对不是奉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浑然不觉,依然得意道:“那是自然,未雨绸缪,目光要长远。”

“想法是没错,可是郎君,你这个计划,有很大的漏洞。”流萤好心说道。

韩瑞一听,连忙虚心请教起来,流萤笑嘻嘻道:“要是娘子以后,再多生几个小郎君、小娘子,那怎么办?”

对呀,失算,失算,总是想着计划生育,却是忽略了这是古代,只要有能力,生多少也没有问题,好歹自己也是不差钱的人物,百八十个养不起,但是篮球队总不成问题吧。

“什么是篮球队?”郑淖约好奇问道。

“口语,口误,应该是蹴鞠队。”韩瑞笑容可掬,上前拉着郑淖约的纤手,憧憬说道:“那个时候,他们在场下比赛,我们在旁边裁判……”

现代的女孩,听到这话,多半是娇羞抱怨,你当我是猪呀。

然而,身在古代,大家闺秀的郑淖约,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理所当然以为这是韩瑞的心愿,也是自己努力的方向,自己不行,不是还有别人嘛。

韩瑞表情怪异,郑淖约抚着小腹,温柔笑道:“妾身争气,夫君也要努力,萤儿、屏儿配合,不须十年,人数就够了。”

流萤、画屏小脸羞红,娇艳夺目,胸中柔情荡漾,美丽的眼眸,嫩着快要滴出水来。

呵呵,韩瑞就知道傻笑,心中感慨万端,古代,真是男人的天堂。

“对了。”好像想起了什么,郑淖约说道:“夫君,你要好好谢谢希音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没错,多亏她发现及时,不然大家都不知道你怀孕了。”韩瑞点头说道,女子怀孕至少要两个月才有明显的反应,现在一个月多几天就知道了,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提前知道消息,可以做好准备,注意防范。

毕竟是古代,一点儿伤风感冒,足以要人性命,要是不知道郑淖约怀孕的事情,随意折腾起来,或许吃了些对于胎儿不利的食物,那可不是件好事,尽管概率极小,不一定发生,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伤不起啊。

“不是这个。”郑淖约摇头,迟疑了下,吞吞吐吐道:“这样说也没错,但是相对另外的原因,更加应该感谢她……治好了夫君的隐疾。”

“什么意思?”韩瑞不解道,隐隐约约,却有些明白。

郑淖约犹豫道:“说了,夫君不要生气。”

“你不说,我才生气呢。”韩瑞笑道。

“成亲两三个月,肚子都没有动静,我也有些急虑,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可是上次希音替你诊治,却说……”郑淖约声音似有若无。

“原来是我的原因。”韩瑞坦然,笑呵呵道:“那么,真的要好好感谢她才成。”

“夫君,你不见怪?”郑淖约小声问道。

“为什么要见怪,这很正常呀,怀孕是双方的事情。”韩瑞笑道:“现在你有孕了,证明我身上的陶疾已经治好,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世人常说,生不出孩子,是女子的问题……”

“那是他们愚昧,阴阳和合,衍生万物,自然之理,上古的贤人早就明白了,其实与播种差不多。”韩瑞笑嘻嘻道:“种子坏了,怎么育苗,田地再怎么肥沃,也没有用处,所以说,你怀孕的事情,主动是我的功劳,没有我x夜不息的辛勤耕耘开垦,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韩瑞越说越过分,郑淖约受不了了,红晕上脸,灿若彩霞,嘴唇动了几下,干脆躺回榻上,闭上眼睛,细若蚊呐道:“我累了,你出去,代我好好谢谢希音妹妹。”

“没有问题,乖乖的,多休息。”韩瑞笑道,俯身轻吻,随之迈着八字步,飘然欲飞似的负手而去。

“娘子,郎君走了。”流萤俏声笑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丫头,笑什么笑。”郑淖约啐声,脸上艳光浮现,羞嗔道:“你们两个,也没少……耕耘,不见动静,也要多加努力。”

“这事,不是说有就有的……”流萤小声辩解,慢慢的也没了声响,秀首低垂,脸庞上蒙了一层绯红的彩霞,眼眸中波光荡漾,又羞赧又喜悦,充满了期盼。

“我去给娘子打水……”画屏也好不到哪里去,娇羞不胜,落荒而逃。

夜色渐暮,华灯初上,宅院走廊挂起了灯笼,朦朦胧胧的灯光,犹如薄薄的红纱,带着几分喜庆,此时,东厢房之中,李希音随意抽了本书册,无聊的翻阅起来,随行来到韩家,韩瑞忙着招呼来客,流萤与画屏在卧室照顾郑淖约,没有相识之人,又不好胡乱走动,只有在厢房里看书,聊以自娱。

不过,伺候的婢女,也清楚,李希音是贵客,不敢有所怠慢,糕点茶饮之类的,却是隔三差五的前来添加,这不,才收拾晚膳餐具下去,又传来阵阵的敲门声。

“门没栓,进来。”李希音说道,声音腻腻的,酥软柔绵,如娟娟泉水般美妙。

顿了顿,房门敞开,一人端了盆温水走了进来,看到房中的情况,眼睛不由泛出了异彩,却见李希音侧身轻躺,素臂轻撑,左手执书,神情悠然自得,身材婀娜娉婷,曲线无限美妙,姿态优雅,像一朵盛开的空谷幽兰,文静中充满撩人的丰姿。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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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起身,眺望,却见远处,长安城官道的方向,突然卷起了漫天的烟尘,如烟似雾,好似雷鸣般的声音滚滚而来,十分急促,须臾之后,众人觉得大地都在微微的颤动

烟尘由远及近,雷鸣般的声音也化成了马蹄之声,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成群结队的骑兵,到了目的地,似乎有意识的控制速度,抽缰勒马,缓缓而来,烟尘逐渐散去,骏壮的战马,披甲执戟的军卫,凌厉的眼神,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飞骑卫,百骑……”人群之中,见识广闻的人,立即惊呼起来。

贞观初年,李世民取民间的壮健青年充兵,号为飞骑,再在其中选择善骑射者为百骑,也算是中央禁卫军中的精锐,自然不容小觑,训练有素,驾驭着胯下的战马,迈着几乎整齐划一的步伐到来。

在数千飞骑的拱卫下,却是一辆金碧辉煌,车饰华贵之极的辇车,龙衔宝盖、凤吐流苏,文漪落霞,舒卷绚烂,乍看之下,众人就可以断定,这是天子驾辇,顿时呼声更甚,自发的叫唤起来。

“陛下…英武…万寿…安康……”

即位九年,将诺大的帝国,治理得井然有序,颇有盛世的迹象,文治武功,远远越于许多帝王,李世民的声望,自然日益增长,得到百姓的敬重。

听到呼声,车辇慢慢的停了下来,赤黄颜色,绣着龙凤图纹的绣帘轻轻卷起,身材魁梧,穿着华丽衮冕的李世民现身,左手按剑,右手负在身后,清风吹拂,衣袂飘飞,其中的威严气度,令人心折。

“陛下……”围观百姓愣了下,瞬间暴发出更大的声潮,振臂高呼,犹如山呼海啸似的,激动得连脸孔都红了,争先恐后的,就要挤身上前。

然而,皇帝车辇左右的禁卫也不是吃素的,似乎已经预见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驾轻就熟的列步上前,横兵拦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百姓的反应,李世民心里难免有几分欣喜,嘴角绽出了笑容,轻轻示意,御者挥动金鞭,清脆的璎珞声音响起,八匹神骏的宝马扬蹄,轻快朝点将台行去。

“昔在炎运终,中华乱无象……幽明同叶赞,鼎祚齐天壤。”皇帝车驾才过,百姓的兴奋未消,远处又传来响彻云霄的声音,这是宫中武乐,名为凯安,数万人同声和唱,尽管比不上专业歌手演绎,但是大气,高昂,豪情满怀,引人共鸣。

伴随着阵阵鼓乐,铁甲兵戈撞击,整齐而沉重步伐声,也相继传来,远处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行军大总管李靖,尽管已经年过六旬,但是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依然是那么俊逸潇洒,虽然为人低调,但是在民间的风评很高,自然引得百姓欢呼雀跃。

“大将军李靖。”

“兵部尚书侯君集。”

“任城王李道宗。”

“右卫将军李道彦。”

随着一阵阵的欢呼和惊叹之声,领兵出战的几个将军,带着各自的部曲,缓缓的来到点将台下,突然之间,动作整齐,行礼高喝道:“参见陛下。”

一声高喝,声传百里,在山峦之中隐约回荡,一股雄浑的气息喷涌而出,连在远处围观的百姓,也受到影响,吵吵闹闹的声音,慢慢停息。

“免礼。”点将台上,李世民高声回应,声音洪亮,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线条硬朗的脸孔,充满严肃,静静而立,逐一扫视着台下的将士们。

“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一众军卫应声,挺身矗立,安静的等待着誓师大会的开始。

气氛肃然,全场静默,只余下军马嘶鸣,风吹战旗猎猎作响,在阳光的照射下,军卫们的刀戟闪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整齐、庄重、肃穆,在这种氛围下,任何人都只会觉得激情荡漾,豪气冲天。

围观的百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这样的军卫捍卫国家,何愁匈奴不灭。

这个时候,在众人没有注意的角落,朝廷的文官冒出来了,袍服尽是紫弼之色,挥着着胥吏之流,准备好祭祀三牲,这也是古老的传统,也不知道源于什么时候,反正行兵打仗,特别是时间不急,而且隆重的场合,总是要祭祀祷告,祈求神明之助。

有没有效果,不在众人的考虑的范围之内,反正传承千年的习俗,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想到改变,那是很难的事情,况且,这样做,多少让士兵心里感到安慰,也不算是无用功。

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几个道士模样的神棍,烧了龟壳,得出大吉大胜的预兆,李世民当即大喜,再次出现在点将台上,右手按剑,抽出半截,雪白耀眼的光芒,透出锐利锋芒,酝酿了半个时辰的气势,让场中众人的精神随之振奋。

“朕嗣纂鸿业,思恢至道,端拱垂裳,於兹九载……徼外君长,海表猷渠,无远不庭,无思不服。”李世民傲视说道,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天可汗的名头,不是自己自封的,而是草原部族,心甘情愿的拜服尊加。

即使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是古往今来,能够让草原部族,这样屈尊奉承的皇帝,应该没有几个,所以,李世民足以自傲,声音也愈加的凌厉:“而吐谷浑蕞尔小蕃,负固河右,地不远千里,众不盈一万,不量其力,不恤其人,肆情拒命,抗衡上国。”

众人深以为然,自从秦定天下,有皇帝之始,汉承其制,华夏的版图不断的扩大,期间虽然有五胡之乱,但是隋朝复归统一,直到现在贞观年代,大破突厥,憋屈了两百年的中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高傲的宣称,浩浩天下,唯我华夏。

其他,东南西北,什么蛮夷戎狄之类,不过是癣芥,吃饱了撑的,夜郎自大,居然敢捋中原虎须,若是不还以颜色,真当现在的大唐,还是百多年前,任人欺凌屠宰的晋朝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每遣行人,入蕃晓谕,并引其使者,临轩戒勖,示以善道,劝以和亲,欲使境上无虞,各安其业。训导积年,凶顽未改,剽掠边鄙,略无宁息。”李世民很生气,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厚道了,派使节安抚,又同意和亲,蛮夷番邦就是蛮夷番邦,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变本加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世民胸中怒火高炽,抽剑直指长空,喝声道:“拘我使人,内外百僚。华夷兆庶,同心愤怨,咸愿诛讨。宜乘吊伐之机,以展鹰鹯之志,长驱克期,穷其巢穴。罪止吐谷浑可汗昏耄之主……”

适时,点将台下,几十个彪形大汉一字排开,赤膊上阵,手拿双棍,对着身前牛皮大鼓,使劲敲打起来,轰轰隆隆,震颤全场。

“长驱克期,穷其巢穴。”

“诛伏允,擒尊王……”

同时,数万军卫,举兵挥舞,高声大吼,气势雄浑,令旁观百姓,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兴奋异常,忍不住振臂呼应,一时之间,校场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脸上掠过一抹红潮,李世民扬声道:“李靖。”

“臣在。”李靖跃身下马,疾步上前,身穿铠甲,又在军中,惯例不用参拜。

“……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节制诸军,征讨吐谷浑。”

“诺。”李靖抱拳,跪受虎符,却步退下。随之,李世民依次任命了侯君集、李道宗、李道彦为各道行军总管,听从李靖的指挥,还有两人,本部兵马就在边庭,李靖到达之后,以虎符调节就是了,不用多此一举前来参加誓师大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足智多谋、威名震撼边庭的李靖,以及台下诸多将领,威武雄壮的军卫,李世民心中满意,宝剑归鞘,侧身拿了碗醇烈的美酒,双手高捧,高声道:“朕在此地,以薄酒为诸军将士壮行,期盼凯旋归来……”

“……凯旋归来”这是围观百姓的声音,一个,两个,逐渐的,众人开始响应,高呼声几乎撕裂了天空。

砰,瓷碗落地,清脆破裂,手背掠过嘴角,李靖跃身上马,陇马转身,抽剑直指前方,低沉喝道:“全军……出征。”

“诺。”

众军齐喝,其中,自然有中层将官调节,井然有序的列阵,骑兵开路,步兵跟随,顷刻之间,去了大半,李靖见状,长剑入鞘,纵马转身,面对李世民抱拳拱手,一言不语,再次调马转身,扬鞭而去。

片刻之后,最后的军队,也慢慢走远,与阳光同行,光辉映在他们的身影,显得那么的雄浑高大,但是在韩瑞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瑟然,惆怅。

李世民静静站在点将台上,直到的军队,变成了黑点,消失在眼前,过了良久,在大臣的劝谏下,才依依不舍的摆驾回宫,皇帝的车驾离开,围观的百姓,也慢慢的散去,短短的时间内,宽敞的校场,又变得空荡荡的。

耳中依稀,能够听到鼓乐军威在这里回荡,可惜,实际上,除了满地尘埃,印着凌乱的脚印,其余,不过是风吹枝叶,哗啦啦作响,仿佛萧瑟悲鸣罢了。

韩瑞左右徘徊,心里有些发酸,轻轻长叹:“回去吧。”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六十八章妙不可言

回家之后,韩瑞也平复了心情,以唐军的实力,征讨吐谷浑,凯旋归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李靖身为统帅,身经百战,坐镇中军,肯定不会出事,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韩壮,冲锋陷阵,要是……

关心则乱,韩瑞也觉得,自己有些悲观,事到如今,也只有相信韩壮的实力,嗯,抽空,也要真心实意,到寺院道观,上几柱清香才行,至少可以求得心安。

不过生活总要持续,将担忧暂时放下,想到自己的孩子快要出生,呃,只是九个月而已,眨眼就过了,韩瑞迫不得已的,开始筹划起来,婴儿床,玩具,名字,启蒙……思潮起伏,想入非非,乱七八糟,反正与孩子有关的一切,全部罗列下来,足足有三四十页笺纸,完全可以当成书来出版了。

当然,其中有些不合时宜,太过超前了,自然要予以删改,没有办法,妻子怀着孩子回娘家了,留下自己独守空闺,不找点事情做,那也太无聊寂寞了,然而,这也是小插曲,钱丰即将起程赴任,一众好友,自然要予以饯行。

几天下来,真是醉生梦死,留下不少值得怀念的欢笑逸事,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怎么珍惜拘留,离别的日子,还是到了。

城郊十里,灞桥岸边,柳絮飘飞,犹如风雪,从城门出发,一路慢步而来,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真正等到离别时刻,韩瑞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不用唉声叹气的,或许过几年,我就能回京了。”钱丰故作潇洒道:“平时有事没事,多给我写信,反正你有钱,养几个信使,也吃不穷你。”

“你觉得有必要,那就养吧。”韩瑞无所谓,充分反映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有人笑道:“干脆,买几个飞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样太麻烦了,长安懂训鸽的人本来就少,多是在军中,不是轻易能够请动的,况且飞鸽训养费时费力,没有一年半载,恐怕识别不了方向,遇到风雨天气,又不能飞行,娇贵得很,不如养几只猎鹰划算,要知道猎鹰不怕风雪……”

“喂,你们几个小子,到底是不是来送我的。”钱丰瞪眼道:“没安好心,想玩鸽训鹰,又不舍得投钱,想让符节当冤大头呀。”

“钱三哥多想了,我们也是为了方便与你联系……”

“嬉皮笑脸的,谁信。”钱丰笑骂道:“要我说呀,你们干脆去糊个风筝,准备条长线,什么时候吹南风了,就在这里放,说不定直接飞到江陵了。”

“异想天开。”

“没错,和你们差不多。”钱丰说道,笑容可掬。

现实不是传奇故事,飞鸟传书,不是没有,但是在飞来飞去的途中,要是遇到凶禽袭击,猎人捕杀,容易耽搁事,不如飞骑快马保险,在没有电信通讯技术的时代,人才是最可靠的,韩瑞再次感叹,当年学习化学物理的时候,多下些功夫就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果然是至理名言。

一边瞎扯打趣,一边并肩慢行,灞水就在眼前,一条客船悠悠停靠岸边,钱家仆役已经提前到达,抬手搬运行李,几个船工上窜下跳,检查着船板风帆,随时准备起航。

“到地方之后,记得送信,报个平安。”韩瑞说道,有些伤感。

几个少年,折了青翠柳枝,赠给钱丰,祝福道:“钱三哥,一路顺风,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还有国子监的同窗,同榜出身的进士,奉上了好酒,举杯敬饮,钱丰来者不拒,眼睛泛红,水润润的,有几分晶莹泪光。

一番热闹,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钱丰依依不舍上了甲板,迎风而立,好像是给沙尘迷了眼睛,一时之间,泪珠滴落,浸湿了衣襟。

“我会回来的……”

钱丰高声呼喊,风帆扬起,船身晃动,划到了水中,悠悠慢行,渐渐加速,轻快而去,顷刻之间,拐了个弯,消失在远处的青山之外。

在灞水岸边逗留了良久,众人收拾心情,相约到酒馆买醉,韩瑞惆怅叹气,摇头拒绝了旁人的邀请,独自漫步回家,杨柳荫下,白絮萧萧而下,孤单的背影,有点寂寥。

颇有几分茫然似的,出于本能,也不知道怎样,韩瑞回到宅院,仆役也知道,钱丰赴任的事情,见到韩瑞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多加打扰。

“夫君回来了。”

到了内宅,郑淖约出来相迎,也可能是错觉,纤细的腰肢,多了几分丰腴,不过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剪水瞳眸,透出似水柔情。

见到郑淖约,韩瑞惆怅的心情,稍微振作,微微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郎君,听你这样问,好像是不乐意我们回来似的。”流萤娇声道,翩步盈来,拿了块巾帕,轻轻拂去韩瑞身上的柳絮风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回来就好,省得我天天跑去看你们。”韩瑞笑了笑,却没有多少斗趣的心思。

笑容稍敛,郑淖约低声道:“三哥起程了?”

嗯,韩瑞轻轻点头。

“一路平安……”郑淖约祝愿。

呼了口气,韩瑞笑道:“他要衣锦还乡了,不知道有多么得意,好了,不提这事,来,让我看看,孩子有动静了没有。”

韩瑞蹲身,脸耳贴着郑淖约的小腹,仔细聆听,注定是听不出什么动静来,不过感觉却十分的温馨,郑淖约脸上浮现柔美圣洁的笑容,轻声说道:“有啊,如今在翻身呢。”

“真的,我也来听下。”流萤俏眸透出惊喜之意。

“别挤……”

和煦的暖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挲挲作响,奏出了和谐的乐意,然而,幸福的时刻,总是容易遭到破坏,一个仆役匆匆忙忙奔来,越过垂拱门,发现庭院中的情形,连忙止步,可惜收之不及,跄踉几步,勉强停了下来。

“有事?”韩瑞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役低头,连忙说道:“郎君,吏部考功司乔郎中来访。”

乔岩,他来做什么,韩瑞念头掠转,隐约明白几分,吩咐仆役请人到客厅,好生接待,随之与郑淖约回房,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微笑道:“我出去待客,待会就回来。”

郑淖约自然没有意见,抚着小腹,微笑点头,目送韩瑞而去。

片刻,客厅之中,珠帘叮咚,人影晃动,韩瑞快步而进,拱手笑道:“乔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少来这些俗套虚词。”乔岩起身,捋着短须笑道:“还是拿几壶酒来奉客,比较实际。”

“我说,无缘无故的,乔兄怎么会来,原来是酒虫发作,前来打秋风的。”韩瑞笑道,随手示意,仆役机灵,连忙下去奉酒。

乔岩笑着说道:“那是,自家的酒水,哪里有别人家的醇香。”

“有理,有理,明儿有空,也要到乔兄府上,品尝醇香的美酒。”

“礼尚往来,理所当然,不过……”乔岩狡赖说道:“可惜,我家已经没酒了,不然,岂会厚颜前来讨酒喝。”

“乔兄真是好算计啊。”韩瑞笑叹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仆役已经奉酒而来,斟满,呈上,乔岩悠然自得,举杯轻抿,连声赞叹,随之轻轻搁下,有话要说,也不出韩瑞意料,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其他秘书省的闲官,平时无聊,过来找自己喝酒,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乔岩不同,作为吏部的官员,掌管天下官员的调动考核,忙碌之极,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过来喝酒。

“符节,恭喜了。”乔岩笑道:“喝你杯酒,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不吃亏吧。”

“喜从何来?”韩瑞惊讶问道,预感却是没错,风波慢慢的平息,算算时间,李承乾也该行动了。

呵呵,乔岩微笑,顾左右而言他,摇头说道:“只是喝酒,好像有些乏味……”

“要求真多。”韩瑞抱怨,扬声说道:“舞乐”

仆役应声,匆匆而去,仓促之间,总要有些时间准备,已经有几分了然,韩瑞倒是不缺耐心,没有催促询问,而是举杯劝酒。

目光掠过欣赏之意,乔岩笑道:“符节,涵养功夫,越发增进了。”

“没有办法。”韩瑞苦笑道:“这些日子来,没少给虞公敲打,想不长进也难。”

“那是老师偏爱,我们想被敲打,却没有机会。”乔岩羡慕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干脆说道:“那好,下次有空,与你同去。”

“这个……”乔岩迟疑起来,跟去,好像有些自讨苦吃的意味。

毕竟,乔岩可没有受虐的倾向,当即想要拒绝,问题在于,出尔反尔,也不是值得称道的事情,就在为难之时,珠帘之后,一阵急促的琵琶弦乐,激扬传来。

乔岩借机下台,连忙高声赞道:“此曲甚妙。”

“妙在何处?”韩瑞笑问,只是弦乐的开头,不信能听出什么来。

乔岩的反应也快,微笑说道:“妙在,妙不可言。”

“乔兄真是大才。”韩瑞眼睛充满了佩服,举杯笑道:“曲乐妙不可言,那么喜从何来,是否可言?”

“哈哈,当然可言,见你久不动问,以为你已经了然于胸了。”

韩瑞翻了白眼,谁说没问,是你故意卖关子好不好,懒得辩解,直接说道:“是我的错,自罚三杯,到底是什么喜事,还请乔兄解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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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了正事,乔岩笑容轻敛,颇有几分认真说道:“其实,我现在这样做,也有些不合程序,但是听到喜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符节,恭喜……录职调任。”

韩瑞微笑,虽然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亲耳听闻,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欣喜,当然,如果是官复原职,那更加好了,可惜不是。

“没有白喝你的酒吧。”乔岩笑道,举杯小饮,津津有味。

“喝酒还不简单。”韩瑞微笑道:“想要多少都有。”

“适量就行,醉了,回去不好交待。”乔岩说道,小心翼翼,有点儿惧内。

唐代,怕老婆的人,数不胜数,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韩瑞笑了笑,举杯致谢,乔岩欣然陪饮,觥筹交错,也有两分熏然。

呼了口热气,从怀里取了份笺纸,乔岩说道:“符节,这是你的调任书,我给你带来了,这两天,前去报到就成,什么时候有空,再到吏部,补换牙牌,官袍……”

韩瑞微微点头,接过调任书,自然而然,展开观看,顿时愕然道:“将作监”

“嗯,将作监中校令,从八品下,与散官相当。”乔岩点头,犹豫了下,低声道:“符节,将作监虽然不比秘书监清贵,不过也是实差,你暂且将就,待到以后考核政绩,再作安排。”

将作监,就是掌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器皿的制作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官署,正监,从三品,少监从四品,掌土木工匠之政,总左校、右校、中校、甄官等署。

中校署设令,从八品下,掌供舟军、兵械、杂器,按照品级来说,的确要比正九品上的秘书监校书郎高,然而,两者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却有很大的差别,匠工是贱役,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观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现在不是让韩瑞为匠工,而是去管理匠工,性质不同,但是近朱者墨,哪怕将作监也是堂堂朝廷官衙,传扬出去,也不怎么好听,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去管一帮粗鄙不堪的匠工,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那是文人书生的想法,韩瑞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问题在于,不是说到东宫担任属官的吗,怎么变成了将作监?韩瑞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向乔岩打探情况。

“这事是阎大匠提议的。”乔岩说道:“前几日,将作监中校令致仕休退,三个佐官不堪大任,阎大匠向吏部提出申请,想让你出任中校令。”

韩瑞自然明白,阎大匠,就是工部侍郎,兼将作大匠阎立德,只是点头之交,与自己的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厚,平白无故的,为何要这样做?

“就是那个活字印刷术。”乔岩解释道:“阎大匠觉得,你想法独特,对于匠工之事也不怎么陌生,就推荐你接任将作监中校令之职。”

“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了?”韩瑞问道。

“还要什么原因?”乔岩反问,低声说道:“还不明白吗,阎大匠此举,无非是想拉你一把,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仗义出手,能有什么企图。”

有点不好意思,韩瑞无奈说道:“给人算计之后,有些谨慎过度了。”

乔岩释然,劝慰两句,随之轻声问道:“怎样,此事已经通过吏部铨选注拟,房相也已经批准,你是听令从事,还是准备拒之不受?”

六品以下的低级官员,任命只需通过吏部铨选注拟,并经过例行的审报手续即可,一般来说,丞相房玄龄同意批准,那么任命立即生效,不容更改了,当然,受不受纳,就要看当事人自己的意愿了。

韩瑞沉吟了下,问道:“乔兄,你觉得我应该如何?”

“我的意思,当然是接受。”乔岩说道:“虽然有几分功利之心,但是世事就是这样现实,只有职事官,才有立功上进的机会,散官只是闲人,不过是白拿俸禄,符节,你胸怀大志,前途似锦,不应该如此赋闲下去,机会稍纵即逝,不能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犹豫不决,可能再等几天,李承乾就向皇帝提出,调任自己到东宫为官,问题在于,进了东官,有李承乾的庇护,平时没事,肯定是吃吃喝喝,嬉戏游玩,出出主意,好像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前几天,还劝钱丰为官,应该多做实事呢,现在轮到自己,应该怎样选择?

“符节,你要考虑清楚,京城散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现在不答应,明儿反悔,就已经晚了。”乔岩说道,也算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任命都下来了,我如果不答应,算不算是抗令不遵。”韩瑞问道。

“算,肯定算。”乔岩笑道:“辜负阎大匠推荐之情不说,而且,也得罪了批准任命的房相公,实在是划不来。”

“我觉得也是。”韩瑞深以为然,郑重其事说道:“清高不是坏事,但是过了度,那就是目中无人了。”

“就是这个理。”乔岩笑容灿烂,举杯说道:“喝酒。”

“谢谢。”韩瑞笑道。

成功说服韩瑞答应任命,此行目的已了,乔岩心情不错,打趣说道:“客气话不管用,再来几壶美酒,更有诚意。”

“其他不好说,酒水,足够。”韩瑞应道。

不过,乔岩也是在虚张声势,再饮了几杯,酒意上涌,面红耳赤,就谢绝韩瑞的挽留,起身告辞,礼送乔岩出了大门,上了马车,悠悠而去,韩瑞才回到内宅房中。

“郎君,乔郎中前来,有什么事情?”流萤好奇问道。

韩瑞笑道:“没事,就是来骗酒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又在骗人。”流萤呶嘴说道,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了。

“额外,还有个不知道好坏的消息。”韩瑞说道,将任命书递了过去。

流萤接拿观看,惊讶道:“郎君又要做官了?”

“流萤,拿来给我看下。”郑淖约说道,纤手微伸,有几分急切,流萤应声,连忙跑到榻边,将任命书展现在她的眼前。

“将作监中校令,与散官相当,自然是个好消息。”眸光流盼,郑淖约欣然说道:“恭喜夫君,再进一步。”

“夫人说是好消息,肯定就是个好消息。”韩瑞笑道,眼睛泛出柔情,心里自然明白,既然已经步入仕途,那么就不是自己个人的事情了。

出身官宦之家,郑淖约心中,难免有几分望夫成龙的想法,然而韩瑞,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毕竟生活不是才子佳人,追求富贵,安逸享受,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韩瑞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要是昏君在位,奸臣当道,官场黑暗的时候,弃官不做,可以赢得众人的赞誉,但是现在政治清明,李世民又是明君,又被革职,再弃官的话,必然沦为笑柄。古人常说,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封妻荫子,韩瑞觉得,自己也不能比他们差,而且要做得更好,免得白浪费了超前一千几百年的见识。

“夫君是做实事的,不必在意一些人的言辞。”郑淖约微笑说道:“阎大匠,阎少匠,也算是皇亲国戚,才华横溢,身在将作监,一样令人称道。”

“哈哈,那是自然,而且能够流芳百世呢。”韩瑞笑道,这绝对是事实。

再次担任职事官,也算是难得的喜事,宅院仆役婢女闻讯,个个喜气洋洋,要不是韩瑞制止,恐怕要张灯结彩,燃放爆竹庆贺,这个时候,韩瑞更加明白,自己才是家中的主心骨,顶梁柱,荣辱与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只有上进,不许退步,望着郑淖约等人的笑颜,韩瑞暗暗坚定了信念,举杯小饮,慢慢的,也有几分熏然欲醉。

翌日清晨,韩瑞特意早起,却不是心急,准备到将作监报道,或许到阎家拜访,感谢阎立德的抬举,而是驱车前往东宫,毕竟已经答案李承乾,到太子府为官,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虽说是机缘巧合,但是也要给个解释,免得李承乾觉得自己反复无常,心中生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驾轻就熟的来到东宫侧门,韩瑞下车上前,自然有军卫拦阻,韩瑞微笑行礼,肯定不是直接求见太子李承乾,而是找如意,东宫军卫经常轮换,不认识他也十分正常,不过却也尽职尽责,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如意匆步而出,举止优雅,俊美如玉的脸上,充满和煦的笑容,白皙晶莹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令人充分领略到,什么叫做翩翩美少年。

“如意,多日不见,越来越俊俏了。”

习惯性的,韩瑞以赞美掩饰自己心中的嫉妒,如意轻笑,行礼说道:“如意也有这样的感觉,多日不见,韩公子气度愈加的不凡。”

“我们在这里相互吹捧,别人听到了,指不定怎么讥笑呢。”韩瑞微笑了下,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在不在东宫?”

“自然,在聆听太子少师……”

就在如意述说之时,东宫大门突然敞开,韩瑞寻声回望,却见在众人的簇拥下,李承乾慢步而出,以弟子之礼,毕恭毕敬的,礼送一位气度雍容,面容古拙,颇有几分凛然气息的老者出来。

“那个就是太子少师萧瑀,萧相公。”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七十章多嘴

萧瑀这个人,韩瑞了解不多,可是也有耳闻,家势就不提了,顶级的几个名门望族之一,自幼以孝行闻名天下,且善学能书,隋朝萧皇后的亲弟弟,少年的时候,就已做到银青光禄大夫的官,参决要务,不过由于屡屡上谏忤旨,渐为隋炀帝杨广疏斥。

后来,李渊攻陷长安,登基称帝,或许大家都是亲戚的缘故,所以李渊非常的器重萧瑀,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视之为心腹,每次临朝听政,都赐萧瑀升于御榻而立,亲切地呼之为萧郎。

当然,也不可否认,萧瑀本身很有才华,熟识国典朝仪,孜孜自勉,留心政事,为唐朝革创,提出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建议,自然得到李渊的信任,不过,有句古话,说得非常有理,一朝天子一朝臣,李世民即位之后,萧瑀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古往今来的规律,新皇即位,任人为亲,这是必然的情况,凭着从龙策划之功,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些功臣,自然而然的上位了,虽说没有将李渊的心腹重臣,打发回家,但是挪动位置,那是肯定的事情。

想想,李渊在位时候的风光得意,再对比现在,萧瑀难免有几分落差,看房玄龄等人,自然有些不顺眼,在论政事时常与他们发生争执,即使在李世民面前也不加以掩饰,一见房玄龄等人有过失,就痛加弹劾,并常贬低他们。

说实在话,对于萧瑀,李世民心里,也是心存感激的,毕竟武德年间,诸皇子明争暗斗,李渊偏向于太子李建成,对李世民心存疑忌,萧瑀多次予以维护,矢志不移的支持李世民,可谓是雪中送炭,李世民铭记于心,所以即位就拜萧瑀为尚书左仆射,宰相之职,也算是不忘旧情之举。

然而,萧瑀好像有些不识时务,多次与房玄龄等人争执,一边是心腹重臣,自己登基即位,多赖他们扶鼎,一边是危险时刻,正义直言,帮自己说话的萧瑀,李世民夹在中间,也蛮难受的,但是从感情上,自然偏向房玄龄等人,曾多次劝告萧瑀要与房杜等人和睦相处。

只是,萧瑀却置之不理,其中的是非对错,也不用仔细计较,反正针锋相对的结果,就是萧瑀失败而告终,黜落贬职,不过李世民相信萧瑀之忠诚与胆识,没过多久又重新启用,但是萧瑀习性不改,经常和同僚争吵,甚至触怒李世民,给贬为地方官,几年时间,不再参与讨论朝政。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李世民哪根心弦动了,召萧瑀回朝,拜特进中书门下三品,太子少师,参与政事,这是李世民惯用的手段,房玄龄等人,越是高官权贵,越是时常敲打,这次敲打萧瑀的时间过长,主要是他自身的原因,现在几年过去,李世民觉得,萧瑀应该充分吸取教训,又念及旧情,自然召他回来。

或许其中,也有很多复杂的原因,但是以韩瑞对于朝堂官场的了解,肯定堪破不透,也只有接受这个官方的解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萧瑀,韩瑞接触不多,自然谈不上好感恶感,不过,想到朝臣对于萧瑀的评价,秉性鲠直狷介,难以容人之短,韩瑞就有些心虚,毕竟,才打了萧晔不久,韩瑞不认为,萧瑀会不知道这事,所以见到他出来,就想避开,可惜,事与愿违。

“韩瑞”

与萧瑀同行的,还有太子李承乾,发现韩瑞的身影,立即欣然叫唤。见到躲不过去了,韩瑞露出笑容,迎步而上,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你怎么来……”顿了下,李承乾反应也不慢,微笑引见道:“这位是太子少师萧公。”

“见过萧公。”韩瑞行礼,低头垂视。

锐利的目光扫视,萧瑀淡声说道:“太子殿下留步,臣先行告辞。”

“少师慢行……”李承乾十分客气,送萧瑀上了马车,挥手作别。

给无视了,韩瑞的心情有些复杂,有点欣喜,有点失落,或许在萧瑀这些大人物眼中,自己就是个路人,没有记住的必要。

萧瑀的马车才离去,李承乾立即转身走来,笑逐颜开,“韩瑞,你怎么来了,走,到宫里说话。”

沾了萧瑀的光,东宫中门大开,在李承乾的引领下,韩瑞迈步而进,深宫肯定不能进了,就在偏殿阁楼,列席坐下,韩瑞笑道:“太子,好像十分敬重萧少师。”

“父皇告诫,萧少师是社稷之臣,必须尊敬有加,不得怠慢。”李承乾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笑,把顾虑抛开,反正以萧瑀的身份,真要找自己麻烦,想躲也躲不开,说不定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好歹也做达宰相,肚子不能撑船,划舟也行吧。

“这次贸然求见,主要是来告诉太子一个好消息。”韩瑞说道,笑容可掬。

“呵呵,我知道了。”李承乾笑道:“差点忘记恭喜你了,娶妻生子,人生大事尽数完成,足以向列祖列宗交待。”

“谢谢,想必太子也快了。”韩瑞笑道,相对而言,李唐皇室的生育能力,真是没得说,都是多子多孙的主,果然,混血,才是优良品种。

“应该是吧。”李承乾有点羞赧说道:“其实,我不在意的,就是母后,偶有催促,又赐了几个秘方……”

这种宫闱的事情,听过就算了,韩瑞可不敢深入,含糊应了声,迟疑说道:“太子殿下,还有件事情,让我颇为不解。”

“何事,与我有关?”李承乾好奇问道。

韩瑞微笑,一脸的感激说道:“昨天,吏部官员,给我送了份任命书,调我到将作监,担任中校令之职,我寻思着,这事应该是太子殿下……所以前来道谢。”说话也要讲究策略,有的时候,即使知道怎么回事,也要装下糊涂,这样才好回缓。

“将作监,中校令,我没有啊。”李承乾茫然摇头,奇怪说道:“这些日子,皇祖的病情反复变幻,我多是在宫中服侍,没有来得及向父皇请求。”

“不是殿下,那就奇怪了。”韩瑞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虞公说了,让我安心在家静思已过,休息几个月,再作安排,自然不会出手帮忙,除了太子,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李承乾沉吟了下,推测说道:“欧阳学士,褚学士他们也有可能,毕竟你们的关系不错,要是发现合适的机会,顺口荐举,也不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也有可能。”韩瑞点头,哂然笑道:“待会回去,再仔细打听。”

“等等……”李承乾忽然反应过来,急切道:“你复职了?”

“不是复职,而是调任。”韩瑞小心翼翼更正道:“将作监,中校令,是个浊官,有点儿明升暗降的意思。”

李承乾皱眉,韩瑞察颜观色道:“太子的意思是……让我拒不接受?”

李承乾犹豫起来,已经懂得替人考虑,迟疑问道:“这样,对你有没有影响?”

“影响不大。”韩瑞笑道:“就是不知道,辜负了谁的好心而已。”

李承断然说道:“你且稍等,我立即进宫,求父皇恩准,调你到东宫担任……”

“太子,且慢。”韩瑞连忙阻拦,悄声说道:“殿下,现在上皇的情况如何?”

沉默了片刻,李承乾轻声道:“不怎么好。”

“如此,陛下现在,肯定心急如焚,又要操劳朝政,这点小事,就不要惊动陛下了。”韩瑞说道:“且等到上皇康复,普天同庆之时,太子再进言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自然清楚,韩瑞所言有理,之前没向李世民恳求,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不过明明已经约好的事情,却没有实行,心里多少有点惭愧,叹气说道:“韩瑞,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太子,徒有虚名,连点小事,都办不了,还不如四弟……”

韩瑞也有这样的感觉,毕竟刚才说的,多是托词,李承乾真诚待人,自己却言不由衷,手段有些卑劣,出于羞愧之心,韩瑞连忙提醒道:“太子殿下,慎言。”

李承乾警觉止声,目光垂视,情绪复杂,韩瑞明白他的心思,却没有办法解决,毕竟李世民儿子众多,难免会有所偏爱,诸皇子之中,最受宠受的,自然是李泰无疑,时不时就宣他到宫中,讨论文学,谈古论今,可谓是有求必应,令人嫉妒。

以前,岁数小,兄弟情分仍在,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近两年,李承乾的心智成熟,危机感也越来越大,心结渐增,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寝食不安。

犹豫了下,韩瑞小声说道:“太子这个位置,看似荣耀,真正坐上去,却如同火烤,其中的关键,就是看能不能熬过去,千万切记,凡事忍耐,不动如山,这是大势,上善若水,万物莫能与之争。”

李承乾轻轻点头,慢慢的平复心情,强颜欢笑道:“我记下了……”

“那就好,那我先告辞了。”韩瑞拱手,忍不住继续提醒道:“太子殿下若是有空,不妨多陪伴上皇,毕竟……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心情有些郁闷,李承乾也没有挽留,起身相送的时候,悄声道:“韩瑞,谢谢。”

轻轻微笑,韩瑞悠悠而去,心里却后悔莫及,唉,又多嘴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算了,反正已经牵扯很深,也不差这星点半点,韩瑞很快释然,从东宫离去,回到家中,稍微坐了片刻,就携着郑淖约,出门乘车而去,不久之后,来到一幢环境优美的宅院之前,递上了拜贴,没过多久,大门中开,走出来了个美丽少女。

“郑姐姐,真是你来了……”美丽少女有点儿惊喜,身着淡粉色高腰襦裙,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蓄在双肩上,略显柔美,细巧的柳叶眉嵌在白皙粉嫩的脸上,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见到郑淖约的身影,柔唇巧笑,甜美可爱之极,莲步优雅,翩翩迎来,像只五彩斑斓的秀美蝴蝶。

“婉儿。”郑淖约亲切招呼,明媚笑道:“又不是没有来过,这般大惊小怪的。”

“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阎婉儿说道,清丽的眼眸轻瞥,发现旁边的韩瑞,由于时常见到,也没有那么羞涩,展颜笑了下,裣衽行礼。

“贸然前来拜访,失礼了。”韩瑞回礼,笑道:“阎先生,应该在家吧。”

“在呀,在后院作画,别站着了,快些随我进来。”

寒暄了两句,阎婉儿带着两人,走进宅院,一到里边,便见庭院中遍栽翠木,绿荫处处,清雅非常,再走片刻,视野豁然开朗,亭台楼阁,或精巧,或富丽,或气派,间又穿绕着小桥流水,点缀着繁花绿树,疏密有致,美如诗画。

小小的空间,就能玩出许多花样,不愧是当今首屈一指的建筑大师,阎家的宅院,在不逾越礼制的同时,构造布置,犹如花团锦簇,好像是人间的天堂,韩瑞行走其中,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前面,阎婉儿搀着郑淖约的手臂,好奇的求证起来,悄声问道:“郑姐姐,听她们说,你有喜了,是不是真的,怎么腰肢还是平平的,不见动静……”

“哪有这么快,还要再过一段时间……”郑淖约神态自若,脸上却洋散发着动人的神采,对于新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抵触,乐意接受即将成为人母的转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答之间,众人来到了后院,阎立德正在作画,专心致志,执着毛笔,在书案上的笺纸上轻轻勾勒,上前遥望,却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花朵,细腻的笔法,栩栩如生。

其实,阎立德阎立德继承家学,绘画以人物、树石、禽兽见长,对于细腻的花卉鸟虫,不怎么擅长,不过正是由于此,所以才会经常练习,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韩瑞自问,学习不来的,就是书法,投入的精力,也越来越少了,不是琐事缠身,而是惰性作祟。

最后一笔,勾勒出了朵,迎着轻风摇曳的鲜花,阎立德满意停笔,退后半步欣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韩瑞等人,微微愕然,随之笑道:“婉儿,有客人到了,也不告诉我。”

“郑姐姐又不是外人。”阎婉儿柔美笑道:“况且,刚才父亲作画入神,大家也不敢打扰你的雅兴。”

“呵呵,如此说来,真是我的错,多亏婉儿替我迎客,没有失礼。”阎立德脾性随和,也不介意显露自己对女儿的溺爱。

韩瑞适时站了起来,微笑行礼道:“阎先生,末学晚辈,冒昧前来请教,不要怪罪才是。”

“欢迎,事先声明,其他什么都可以,唯独诗词歌赋,就敬谢不敏了。”阎立德笑道,伸手轻引,带着几人,来到园子旁边的精致阁楼之中。

“阎先生谦虚了。”韩瑞笑道:“天下谁人不知,阎先生多才多艺,建筑、工艺、绘画,样样精通,相比之下,区区诗词歌赋,又算得了什么。”

“符节,你是来讥讽我的吧。”阎立德莫名微笑,悠悠道:“这等杂学,难登大雅之堂,再是精通,也是旁门左道,难得世人称赞。”

这是阎立德由感而发,多年来的感慨,要知道阎立德出身贵族,母亲是北周武帝的女儿,李世民即位,担任尚衣奉御,为宫廷设计服饰、舆伞仪仗等物,曾主持修建翠微宫、玉华宫等重要工程,深得李世民的赞许、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年下来,升任将作少匠、将作大匠,工部侍郎,以后接任工部尚书,更是不出意料的事情,这样的履历,也算是显赫,但是,却依然改变不了世人的看法。

还有个生动的例子,当年,李世民与侍臣泛舟春苑池,远处吹来缕缕微风,水面上荡起一层层绸缎般美丽的波纹,景色格外优美,随之令群臣赋诗,同时诏阎立德的弟弟,阎立本前来作画,当时的阎立本,已经是礼部的主客郎中,堂堂五品的官员,正在衙署里忙着政事,不是宫廷的画师,但是皇帝有令,只得乖乖听令而来。

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形,美丽如画的苑池之中,华丽的龙舟之上,李世民和一帮近臣正在把酒临风,指点着周围的风景谈笑风生,写诗作赋,而礼部的主客郎中,却要伏跪在池边,拿着画笔、颜料,低头作画,可谓是愧与汗下。

同是朝廷命官,却有这么大的差别待遇,阎立本心中的委屈,愤然,不用多说了,但是皇帝的旨意,谁敢反抗,只得忍耐心中的羞愧,临摹君臣,继续勾勒……

回到家中,阎立本第一件事,就是招来儿子,训诫起来,丹青再妙,扬名天下,也被人当作工匠看待,这就是奇耻大辱,希望儿子引以为戒,不要学习那种末技,这是阎立本的心里话,作为兄长,阎立德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心里也不是滋味。

毕竟,让自己居于高位,引以为傲的才学,在某些人眼中,却不名一文,谁的心里也不会感到高兴,然而,纵然视建筑、工艺、绘画为旁门末技,但是这些才能,已经融入阎家兄弟的身体血液之中,不仅是兴趣爱好,也已经成为本能,欲罢不能了。

这些秘闻,韩瑞自然不清楚,但是绝对不会赞同阎立德的说辞,或许是出于讨好奉承,又或许是正义直言,韩瑞摇头说道:“阎先生此言差矣,在我看来,绘画与诗赋差不多,都是陶冶情操之技,不分高下,然则建筑、工艺,却是经世之学了。”

“经世之学?”阎立德惊讶道:“符节,你没犯浑吧,怎的在说胡话。”

韩瑞啼笑皆非,无奈说道:“连阎先生这样学以致用的大才,也不相信我的说法,那么天下众人,更是嗤之以鼻了。”

阎立德眼睛透出好奇,饶有兴趣道:“你且说说看,杂学贱技,怎么成为经世之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教阎罗王先生,什么是经世之学?”韩瑞反问。

“当然是……”阎立德突然止声,对呀,什么是经世之学,平时常说,但是怎么解释,好像有点难度,考虑片刻,阎立德迟疑说道:“能够平定天下,治国安邦的才学。”

“呵呵,这也太笼统了吧。”韩瑞笑道:“那我再问,什么是治国安邦的才学,阎先生会怎样回答?”

“我先问你的,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阎立德狡黠说道:“现在是你解释给我听,不是我回答你的问题。”

“好像也是。”韩瑞哂然,笑着说道:“事先声明,不过是我个人的浅见,有没有道理,还须留给后人评议。”

“不管你有什么言辞,我都会守口如瓶的,出了这个屋子,全然忘记。”阎立德保证,目光轻掠,轻咳了下,慈和笑道:“婉儿,你郑姐姐累了,带她到厢房休息片刻吧。”

小嘴嘟呶了下,阎婉儿乖乖起身,俏声说道:“那我与郑姐姐到屋里去了。”

“好,吩咐管家,准备酒宴。”阎立德微笑道,不希望家人,过多的参与到政治之中。

韩瑞也是这种想法,虽然不是在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但是也与主流思想有悖,郑淖约安心养胎就好,其他事情,就不需要多加劳心了。

“婉儿,最近你又有什么新作,能否拿来给我欣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了幅山石图,感觉不怎么好,姐姐你帮我鉴赏。”

听到声音渐远,阎立德便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韩瑞笑道:“其实,也不用这样神秘,弄得我们好像是在密谋什么似的。”

“还卖关子。”阎立德适时表达不满。

“好了,就说。”韩瑞侃侃而谈:“所谓经世之学,其实也可以这样理解,无论就是妥善处理天下百姓的衣食住行问题,历朝历代,天下之所以动乱不安,无非就是这几个最基本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在后世,这些道理,非常的浅显易懂,但是在阎立德听闻,却有种振聋发聩,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所谓的经世之道,居然可以这样解释,而且仔细考虑,十分合理。

“然而,衣食往行,与谁有关,阎先生应该清楚吧。”

也不用阎立德回答,韩瑞自顾说道:“衣以布而成,布以丝而织……有的时候,百姓与匠人,好像没有多少差别,关键在于技术,而掌握最多技术的,当然就是匠师,类如阎先生这样博学多才的大匠。”

“那又如何?”阎立德似懂非懂。

“上古时候,世人蒙昧无知,茹毛饮血,幸得有圣人大贤出生,螺祖养蚕,燧人生火,神农种谷,有巢建屋,轩辕造车,……这些皆是匠工之事。”韩瑞沉声道:“何以,到了而今,却变成了贱技?”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车悠悠,平稳而轻快,夏日酷暑气候袭来,不可避免的,车厢之中,多了几分闷热,韩瑞执了柄纨扇,殷勤的给郑淖约煽风,嘘寒问暖的,绝对是经典好男人形象。

享受着这份呵护关爱,郑淖约心里柔情如蜜,甜丝丝的,取了块香帕,轻轻拂拭韩瑞的额头,浅笑道:“夫君,你和阎大匠说些什么了,惹得他那样愉悦,连视若珍宝的作品,也毫不犹豫赠送给你了。”

摸了下车厢角落的画卷,韩瑞有些喜上眉梢,阎立德的画作,放在后世,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国宝,就是现在,也是难得的珍品,而今收入囊中,得来全不费功夫,多少有点儿得意,不过,也不至于忘形,笑了笑,轻叹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说了些心里话。”

在春秋战国的时候,百家争鸣,各家学术之间,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农家墨家是显学,鲁班更是深受世人的敬重,可是自从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几百年来,儒学儒术蓬勃发展,其他诸子百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儒学,有种排他性,主导朝堂之后,更是利用政令,刻意的打压其他学派,制定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士大夫之族,多是读书人,然而读书人又多是儒家子弟,将自己抬得很高,贬低别人,潜移默化,匠工之类,自然受到世人的偏见。

就像阎家兄弟,如果不是得益于他们的贵族身份,再有才华,声名也不显,最多是留下一个名字与符号罢了,简单的例子,世人都清楚,唐代的长安城,前身是隋朝的大兴城,然而主持修筑大兴城的是宇文恺,他的生平事迹,随便都可以找到。

但是,在桥梁建筑史上,留下浓书重墨的赵州桥,堪称奇迹,其建筑者李春,更是后世公认的杰出桥梁专家,大师级别的人物,技术绝对不亚于宇文恺,或者阎家兄弟,可是除了赵州桥与名字之外,李春还留下什么?

在封建王朝,像李春这样杰出人物,根本不受世人的重视,甚至在史书中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要不是一千四百年之后,赵州桥依然存在,恐怕后人也不知道,当年有这么个大师,造就过这样的桥梁奇迹。

况且,像李春这样的能工巧匠,绝对不是偶尔存在而已,肯定还有很多,只不过不为人知罢了,只不过是他们没有宇文恺、阎家兄弟幸运,载列史书之中,流芳千古,只得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唐宋还好,官方正史,没有记录这些匠工的名字,但是私人的著作,或者地方志之中,还会提及,李春,毕升,这些民间大匠的名字,就是这样留传后世的,可是到了明清,好像就没有这方面的记载了。

通过对比,可以提出结论,唐代的社会风气开放,匠工的地位,即使不高,但是还没有沦落到,不受待见的地步,至少,有专业技能的官员,还是得到皇帝重用的,不过,指不定一些人心中嫉妒,也要做好受到冷嘲热讽的准备。

就是是吸取了教训,第二天,韩瑞非常低调的来到了太平坊,没有办法,将作监,掌土木工匠之政,动静肯定不小,官署安置在皇城,每天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恐怕附近的部门,没有心思处理公务了。

安置在太平坊,离皇城只是朱雀大街之隔,坊内居民不多,再是喧嚣热闹,也影响不了多少人,当然,比如练钢煅铁铸兵之类的作坊,肯定不会在这里,具体在什么地方,在没有接任之前,韩瑞也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过来,不是正式上任,主要是来了解下,以后的工作环境,熟悉基本的情况,昨天在阎家,得到阎立德的指点,韩瑞也初步知道,中校署的主要工作,就是掌供舟军、兵械、杂器,中校令,就是负责管理就行,具体的工作,自然有辖下的,丞、监作,府史典事处理,至于掌供的物件,那就由作坊匠工生产制造了。

在韩瑞看来,将作监的性质,与后世的国家建筑公司差不多,得到上头的指令,立即调动人马,招集工匠,徭役,完成任务,随之散去,将作监的官吏,负责组织协调安排就行,当然,有的时候,也要充当设计师,督工之类。

没有办法,古代的社会分工,自然没有现代明确,不能改变,那只能习惯,韩瑞寻思,打量着眼前的官署,青砖灰瓦,风格简约,显得十分朴实无华,这是必然的事情,毕竟不过是监卿百司级别的官署,要是建筑比三省六部,禁宫内苑更加华美,那可是逾越礼制的罪过。

约好了时间,韩瑞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将作监官署外面徘徊,惹人误会,才观望片刻,阎立德的车驾到了,绣帘卷起,探身而出,笑容可掬,友善招呼道:“符节,过来到我车上,随我同进。”

韩瑞应声,跃下自家马车,吩咐仆役在这里等候,也不客气,爬上了旁边的车厢,与阎立德同坐,笑呵呵道:“沾阎大匠的光,也能够狐假虎威一把。”

阎立德笑而不语,本来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表明了身份,畅通无阻的进了将作监。

见到顶头上司来了,将作监上上下下的官吏,自然是不敢怠慢,纷纷出来相迎,其实,主官正常上下班,部下见到行礼即可,没有必要这样隆重,然而阎立德又兼任工部侍郎,平日多是待在工部处理政事,只有在巡视的时候,才会前来,现在突然出现,众人自然而然以为这次也是这样。

古往今来的惯例,上官前来巡察,作为下属,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洒水扫地,以示敬意,唯恐招呼不周,惹得阎立德生气,给小鞋穿,特别是像将作监这样的部门,负责天下的土木工程建筑,惹恼了阎立德,给发配到穷山恶水的地方,修座小桥,那就欲哭无泪了。

“阎大匠”毕竟是负责大大小小的工程,将作监的官员也不少,少监、丞、主簿、令之类的,也有二三十人,至于书吏就不用多说了,百几十个十分正常。习惯了这样的场面,阎立德应付自如,摆手笑道:“不必多礼,过来认识,你们新来的同僚,中校令韩瑞。”

“见过诸位同仁,初来驾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韩瑞说道,彬彬有礼,笑容和煦,希望能给众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那是自然……”一帮官吏很给面子,将作监阎立德亲自带来引见的,谁敢当面唱反调,就是有什么异样心思,也不能表露出来。

将作丞四人,掌判监事,主簿二人,掌官吏工程,粮料、俸食,这些是上级,其余的,左校令、右校令、甄官令,就是平级了,令下的丞,就是下官,他们反过来,要给韩瑞见礼,中校署下,有三个佐官,全部在场。

上来行礼的时候,颇有几分不情愿,韩瑞察觉出来,也隐约明白他们的心思,毕竟原来的中校令致仕,最有希望接任的,就是他们其中之一,现在突然来了个空降兵,坐了中校令的位置,他们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十分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化解他们的怨气,或者笼络其中的一两个,不然,三人勾结起来,阳奉阴违,那么自己的工作,就很难开展,韩瑞心中暗忖,表面上却非常热情,不是虚伪,而是成熟了。

颇为满意这样的场面,阎立德左右望了眼,随口问道:“立本……阎少监,可在?”

“在衙房处理公文……”

一般情况下,除非有重大的工程,不然阎立德很少来将作监,监中的事情,将作少监,也就是阎立本负责,两人固然是亲兄弟,但是阎立本的才华,绝对不逊于阎立德,所以众人心服口服,没有丝毫的意见。

阎立阎点头,微笑说道:“嗯,符节,随我来,拜见立本之后,也算是正式上任了。”

韩瑞应声,在众人眼神复杂的注视下,随着阎立德,向衙房走去,心里慢慢权衡利弊,有阎家兄弟照应,在将作监中,自然好过,但是没有作为的话,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如果抱着得过且过,混日子的心态,肯定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是已经有志于官场的韩瑞,自然不会这样做,心念百转,仔细考虑对策……

阎立本的衙房,就在官署的东侧,像是阁楼,相对外面,建造得极为精雅,不过衙房里面却颇为朴素,几案帘席,已经损旧了,好歹也是四品官员,阎立本的衙房,十分普通,与外面官吏的相差不多,无非是宽敞几尺,文案堆积更多而已。

开国之初,创革时代的官场,多是这样的特征,在家怎样的奢侈舒适,贪图享受,那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到了衙房办公的地方,一律节俭为上,只是难以保持下去,过了几十年,两三代皇帝,这样艰苦朴素的作风,必然荡然无存,甚至于,见到行政公办建筑,破破烂烂,百姓的反应,不是当官的清廉如水,而是把钱都贪完了。

韩瑞浮想联翩,阎立德却叫唤起来:“立本。”

“兄长来了,稍等片刻,待我……”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七十三章阳谋

伏在文案上,写了几个字,阎立本搁笔,抬起头来,见到韩瑞,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是他在主持将作监的工作,手下官员调动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清楚,想必阎立德准备荐举韩瑞之前,也曾经征求过他的意见。

“阎少监。”韩瑞问候,以后就在人家底下讨生活了,基本的尊重,肯定不能少,况且阎立本的才学,也的确令人敬佩。

阎立本轻轻点头,如果是在私下场合,或许会让韩瑞不要拘礼,但是在官衙之中,就是上下级关系,自然不能破坏规矩。

很自然坐了下来,阎立德问道:“立本,最近监里,没别的事情吧。”

“怎么,今天日从西来?居然有空过问监里的事情了。”阎立本笑道,怨气不小。

打了个哈哈,阎立德起身说道:“呃,突然记得,工部还有事,立本,符节就交给你了,我先行告辞。”说罢,瞬间就消失在衙房门外,步履声急促,渐行渐远。

“真是……”含糊嘀咕几句,阎立本习以为常,摇了摇头,对韩瑞说道:“符节,到中校署看过了没有?”

韩瑞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刚才与几个同僚见过而已。”

“嗯,见过就好。”阎立本说道:“待会你到主簿那里拿个牙牌,以后就是将作监的人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多向同僚请教,问我也成。”

韩瑞应声,随之在阎立本的带领下,来到中校署,就在将作监的南侧,新任主官上任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很快就传遍了中校署各级官吏,现在见到阎立本身边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立即明白韩瑞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句实在话,除了三个有望接任中校令的佐官,中校署的监作、府史典事,对于调任,空降而来的韩瑞,心里也没有多少抵触情绪,毕竟,他们只是吏,没有官身品佚,根本没有任何希望,接任中校令之职,就是算佐官升上去,空缺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

没有利害关系,自然谈不上赞成反对,所以见到韩瑞,热情之中,带着疏远,就像普通的下属见到上官的反应,反应十分平常,当然,这是表面现象,至于他们心里,是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套词,阎立本就走了,毕竟是韩瑞接任中校令,表明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给情面,总不能连事情,都要帮助处理吧,若是连小小的场面,也应付不了,那么再是抬举,也没有用处。

礼送阎立本而去,韩瑞返回,见到这些心思各异的属下,心中有几分迎接挑战的兴奋,在秘书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因为在那里,或许都是文人的关系,著作郎、秘书郎、校书郎、正字,各级官员的从属情况,分得不是太过明显。

而且彼此之间,关系熟悉,经常饮酒同乐,也摆不起架子,有事多是请求帮忙的语气,连带书吏,都有几分散漫,不像将作监,在中校署之中,韩瑞就是主官,理论上来说,各级官吏都要听从他的指令行事,然而实际上,就要看他的手段怎样了。

“韩中校,有什么吩咐?”

中校令之下,有丞三人,监作四人,有府五人,史十人,典事十八人,印证了那句古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签押房,议事厅堂,办公衙房,一律不缺,现在,众人就在议事厅中,一帮官吏,重新拜见韩瑞之后,三个佐官,自然而然的,请示起来。

目光打量,发现这些人,一个个表情正常,看出不丝毫的端倪,估计是商量好了,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新官上任的,连官吏姓名,都没有记全,能有什么吩咐。

韩瑞笑了下,朗声说道:“三位佐丞留下,至于其他人等,各司其职就是,要是有什么需要,再向各位请教就是了。”

“不敢……”新官上任,韩瑞不了解那些官吏情况,那些官吏自然也不是很清楚韩瑞的底细,好比是蜡竿打狼,两头都有顾虑,情况微妙,况且,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在阎立德的陪同下前来上任,又这么年轻,来头肯定不小,也不想轻易得罪。

当然,也不是那些官吏见识浅薄,没有听说过韩瑞的事迹,主要是觉得,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即使是免职了,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来到将作监,担任中校令之职,所以刚才听到韩瑞的名字,只是以为同名同姓罢了,没有想到会是同一个人,就算有这种想法,也只是处于怀疑的阶段,不敢妄下论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说,韩瑞也是主官,他的指令,众人还是听从执行的,三个佐官留下,其他书吏,仿效退下,各司其职,目光闪烁,神态各异,恐怕想法也不少。

待书吏退尽,三个佐官,互相使了个眼色,齐声说道:“韩中校,有事尽管吩咐。”

三个佐官的年纪,在于三十多,四十岁之间,按照官场的说法,就是在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这种才是最尴尬的年纪,小十岁,这次不行,下次还有上升的机会,大十年,觉得往上升的可能性不大,心思也就淡了。

可惜,偏在这最关键的时期,韩瑞空降而来,相当于挡了人家进步的道路,比断人财路更令人憎恨,所以,不要指望他们会有多么热情的笑脸相迎,当然,也算是老油子了,给上官脸色看的低级错误,他们绝不会犯的,只不过是暂时达成了团结互助协议,也不一定要与韩瑞针锋相对,只是心中不愤,下意识的,不想韩瑞轻而易举坐稳中校令的位置罢了。

这些弯弯道道,韩瑞纵然没有了解清楚,但是也能够察觉,三个佐官的态度,可不像是面对上官时候,应有的小心恭谨,毫无疑问,需要一番敲打,自然,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摸清中校令的基本工作程序。

所以,韩瑞也不动声色,微笑说道:“署中的档案图册,存放何处,且拿往年与今年的过来,待我观阅。”

却也是有备而来,三个佐官悄然对望,立即应声退下,一会儿之后,就带着几个书吏,抬着几口大箱子进来,翻开箱盖,里面尽是堆得满满的卷册,韩瑞走来打量,嗯,档案保存不错,至少没有出现,一吹,灰尘扑面的情况。

一人比划说道:“韩中校,这是往年的档案,这是今年的档案,最近一个月的,在外面衙房,如果你有需要,下官立即拿来。”

“不急,先看了这些再说。”韩瑞摆手,问道:“这些档案,是否分类了?”

“自然,这是舟军,这是兵械,这是杂器……”一人指着箱中档案侃侃而谈,其中绝对没有任何阴谋的成分。

因为,他们用的是阳谋,档案资料全部是真的,没有掺假,问题在于,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要指望,能够将资料全部看完,然而,将作监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没有清闲的时刻,韩瑞不了解情况,他们不提醒,肯定会闹笑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要是耽搁了上头交办的任务,来头再大又能怎么样,次数多了,管他是升是降,反正调离中校署,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对于三个佐官的算计,韩瑞浑然未知似的,笑着说道:“辛苦诸位了,有事,你们先忙,我看下档案……”

“下官告退。”见到韩瑞没有疑问,真的往坑里跳,三个佐官连忙行礼,带着书吏走了,心情就不用说了,乐滋滋的,畅快之极。

可是,没过多久,又受到韩瑞的召见,心中迷惑不解,还有两分不安,三人来到签押房,再次拜见韩瑞,不等他们请示,韩瑞立即皱眉说道:“这些账簿的数额,好像不对呀。”

说过很多次了,贞观时期,官场的风气清明,贪污受贿的事情较少,原因在于官吏自律,以及督察严厉,只要有这样的苗头,坚决打击,绝不留情,犯罪的成本过高,官吏自然不会为了区区的小利,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无论古今,土木工程的建筑,总不能无中生有吧,总要花费钱粮的,还有采购砖瓦木料的支出,这些物资钱粮之类,自然会记录在案,免得官吏私下挪用,中饱私囊,现在听说,数额不对,三个佐官顿时急了,连忙争问,哪里有误。

“你们来看,这里明明记录,贞观八年二月,库存二十七万钱,可是到了三月份,这钱就没有了,我翻了这两个月的支出,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记录。”韩瑞目光锐利,充满审视的意味,凛然说道:“虽然我只是初来上任,但是也不敢有负皇恩,既然发现不对之处,你们又不能解释清楚,那么只好呈报阎少监,待他来处理了。”

“韩中校,稍等,待我们查看。”

抹了下额头虚汗,三个佐官不敢怠慢,连忙翻找档案核对,一年以前的事情了,谁还能记得清楚,又没有电脑可以搜索,只得一本本,一页页的对照检查,不过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才,片刻功夫,就找到了证明,连忙汇报起来。

韩瑞肃然聆听,心里却暗暗笑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半个时候之后,三个佐官满头大汗,退步而出,在走廊出口吹着凉风,突然反应过来,事情好像不对呀,对望了眼,立即警醒,中招了……

与此同时,在签押房之中,韩瑞鸣鸣自得,没见过猪走路,总吃过猪肉吧,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儿,居然玩这些花招,难道不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给自己汇报情况。

第一回合,韩瑞完胜,基本了解清楚,中校署的职能业务工作,看得出来,自己的上任,也算是尽职尽责的官员,没有留下什么纰漏、烂摊子之类的给自己,当然,也不排除,问题隐藏得深,自己没有发现,不过根据官场潜规矩,上任遗留的问题,接任官员不用背负责任,所以,韩瑞也不用担心什么。

第一天,就是这样平淡如水的过去了,韩瑞看了点资料,随之在官署转了两圈,找了个借口,请辞回去,由于不算正式上任,自然没人拦阻非议,将作监其他官署好说,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关注的程度不是很多,中校署却是不同,底下的书吏,纷纷议论起来。

书吏之中,总有几个,与三个佐官走近,甚至是心腹之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了话题的走向,没有明着反对韩瑞,可是言语之中,却在暗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个小年青,无非是仗着祖辈恩荫,得以上位,实际上没有什么本事……

可惜,这些人聪明,其他人也不笨,都是在官衙里混的,哪个不是奸滑如油的主,听到暗示,嘻嘻哈哈,含糊其辞,就是不肯表态,常言道,出头的椽子先烂,没人知道韩瑞性情怎样,平白无故的,谁愿意冒着。

对于大部分书吏来说,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这辈子,也就仅止于此了,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安分守己就好了,不要胡乱参合,免得丢了饭碗,得不偿失。

这种常人思想,三个佐官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人都辞了吧,再说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力,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韩瑞正式上任,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一切如常,算是走个过场,然后,韩瑞就待在签押房中,翻看档案,兴致来了,就找三个佐官,或许几个书吏,共同探讨交流,一天又过去了,预期的三把火没来,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才来,有什么动作,也要等几天,太急了,难看。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十天过去了,韩瑞迟迟不见动静,每天十分规律的上班,下班,不是翻阅资料,就是察看库存、作坊,期间,佐官、书吏呈报的公文,韩瑞照常批示,如果不是偶尔过问几句,真的就是个人形图章而已。

总体来说,上任十天,韩瑞的表现,谈不上多么的出众,也说不上一塌糊涂,只能说是平庸,相当于尸位素餐,可有可无的角色,得到这样的结论,三个佐官放心了,一些小心思,又开始活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关注韩瑞的,不只是中校署的官吏而已,阎立本,也在注意他的动向,本来心里有点期望,现在见到韩瑞碌碌无为的模样,肯定颇为不满,想当初,韩瑞进秘书监没多久,就弄出大动静来,怎么到了将作监,却沉寂无声,是江郎才尽,还是黔驴技穷……

“立本,你急了。”阎立德微笑道,稳坐高台,悠然自得。

“谁急了。”阎立本皱眉说道:“这个小子,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却不见动静,该不会是眼高手低之人吧。”

“才十天,半个月不到。”阎立德笑道:“还在熟悉情况,而且手下佐官又不齐心,能有什么动静?”

“就是如此,才要弄出点事情来,让同僚、手下看看,自己的能力如何。”阎立本说道:“平淡如水似的,谁能心服。”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阎立德一如既往的支持道:“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用着急,继续往下看吧。”

“好吧,看他怎么受人排挤。”阎立本撇嘴说道:“到了最后,不要找我求救哭诉就行,那个时候,我可是会袖手旁观的。”

阎立德含笑不语,心里也在琢磨,是不是找个机会,叫韩瑞过来聊下,问他是什么想法,就在这时,外面就在书吏前来汇报,中校令韩瑞求见。,

“咦,说曹操,曹操就到,真是来求助的?”阎立本惊讶道,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也有几分佩服。

“不要胡言。”阎立德笑斥,吩咐书吏,请人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韩瑞翩翩走来,笑容和煦,气宇轩昂,一身深青的官袍,由于是用蓝靛多次浸染所得,深青颜色之中泛紫红色光,若不仔细看,足以乱紫,不像是低级官员,反倒像是公卿之流,贵气逼人。

“少监,呃,大匠也在,那再好不过了。”

韩瑞行礼,见到阎立德,脸上笑容更加浓郁。

“恰好有点事,过来看看,没惊动众人。”阎立德含糊道,总不能说,是给弟弟拉过来,诋毁非议韩瑞的吧。

相对,阎立本就直接多了,干脆问道:“韩中校,何事?”

“关于中校署的工作,我有些想法,请大匠、少监过目,看下是否可行。”韩瑞微笑,递上一叠笺纸,阎家兄弟对视了眼,颇有些意外惊喜。

当下,也不废话,直接拿过笺纸,低头观看,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标题,还真是关于将作监中校署工作若干建议设想,这是后世的公文标题,有别于古代什么疏、奏、论之类的,固然看得有几分别扭,但是两人,更加关注内容。

在阎家兄弟观看的时候,韩瑞也没有闲着,在旁边讲解道:“上任几天,对于中校署的情况,我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也发现了不少问题。”

“其一,就是流水账簿混乱,支出与收入,混淆不清,查阅困难,所以,我觉得,应该采用新式记账方法,具体方法如下……”

“其二,就是库房的管理,也是十分的凌乱,兵械,杂器,堆放相同的地方,根本没有考试到通风、防水、防尘、防蛀情况,而且库房物品的保管、出货的程序,漏洞百出,时常出现错误,不利于综合管理,所以我打算制订一些具体的措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三,作坊……”

古代的作坊,相当于后世的工厂,不过并没有大型的自动化机器生产,纯粹就是将一帮工匠聚集起来,进行生产制造,当然相对个人,也有分工合作,原料分配,便于管理,效率提高等等好处,不过在韩瑞看来,非常的粗陋,甚至连自家经营的烟花作坊都不如。

生产技术的落后,这些韩瑞可以忍受,毕竟这是时代的限制,没有办法解决,但是管理的混乱,账簿的混乱,环境的脏乱,等等等等,却是可以改变的,在秘书监,负责印制经书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

可惜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被人设计软禁,最后免职,现在有个施展的舞台,韩瑞干脆把中校署当成公司管理经营,不过也考虑到古今之间的差异,已经尽量不要太过超前,方案已经呈上,但是能不能得到阎家兄弟的支持,允许实行,韩瑞却没有多少把握。

这是个试探,如果连小小的改变,也授受不了,韩瑞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不会失望,最多以后,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混日子,当个人形图章也不错,这样,也更加轻松惬意,多些时间陪伴怀孕的郑淖约。

很快,看完韩瑞提交上来的方案,阎家兄弟,有些明白,又有些迷茫,不解其意。

沉吟了下,阎立德问道:“符节,你提这些建议,有什么用处?”

想了想,韩瑞说道:“方便管理,提高效率。”

阎立本皱眉道:“就是这样而已?”

“这样足矣。”韩瑞点头,微笑问道:“二位觉得如何,若是同意,那么回去,我就着手实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可以。”阎立德笑道:“符节,你是中校令,这些都是你分内管辖之事,随你怎样安排。”

阎立本欲言,顿了下,又止,半响,轻轻点头,不过提醒道:“既然兄长同意了,我也没有其他意见,不过你要记得,前提是不要耽误工作。”

“那是自然。”得到肯定的答应,韩瑞心情不错,识趣的起身告退。

目送韩瑞的身影消失门外,阎立本迟疑道:“兄长,同意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毕竟监署的情况,一向如此,也没见有什么不好。”

“不同意?也罢,叫符节回来。”阎立德微笑道。

“那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阎立本连忙摇头,明白兄长的用心,瞪了眼,没好气道:“算了,给他一个胡闹的机会,免得打击少年人的积极性。”

“刚才还抱怨人家没有动作,碌碌无为,现在有动作了,又不支持。”

“支持,肯定支持,等他捅娄子了,我一定帮他收拾补漏……”

不知道背后的风凉话,得到阎立德、阎立本的允肯,韩瑞立即兴致勃勃的返回中校署,招来全体官吏,点燃自己的三把火。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七十五章成效与反对

刘二永是宿卫长安的府兵卫士,从军几年来,老实忠厚,勤勤恳恳,得到上官的赏识,提拔为火长,不大不小,也算是个低层军官,平时驻屯在皇城朱雀门内南衙,非常的清闲,不要误会,不是偷懒,主要是警戒、巡逻的事情,轮不到他来做。

当然,这也不是意味刘二永的来头,比折冲都尉、果毅都尉大,而是刘二永只是个杂兵,名字在不在军中花名册之中,也是个未知数,平日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杂,连伙头兵都不如,就是负责洗衣、扫地、保养兵器之类的杂活。

曾经,刘二永也有梦想,成为真正的卫士,在校场之中挥洒汗水,随军征战,热血溅飞,然而,梦想,始终是梦想,很难实现,久而久之,刘二永也接受了事实,觉得当个杂兵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至少出了南衙,百姓分不清楚卫士与杂兵的区别,对自己十分恭敬。

今天,刘二永再次享受这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得到团正的指令,带着手下九个杂兵,骑马驾车,缓慢朝太平坊而去。

“二永哥,我们这是去哪?”

问话的是一个新来的杂兵,十七八岁,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模样憨厚,好像是从乡下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来到长安城,就直接到军营之中,难得出来,见到城中的繁华景象,自然格外兴奋,东张西望的,坐不安稳。

见到这人,刘二永依稀记得自己的当年,何尝不是如此,目光有点复杂,双手拉扯缰绳,使得马车速度缓慢,轻声道:“去将作监,更换兵械。”

“将作监是什么地方……二永哥,快看,那里有个妖怪。”

“妖怪?”刘二永连忙看去,顿时哭笑不得,畅笑道:“傻蛋,那是胡人,军营里也有几个,你不是见过了吗。”

“不对,胡人的头发,不是黄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大食以西来的胡人。”刘二永耐心解释,见到新兵迷迷糊糊,也知道他没有听懂,笑了笑,严肃说道:“小五,教你的几招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小五心虚,目光闪躲,吞吞吐吐说道:“还…可以吧。”

“还可以……”刘二永皱眉,眼神锐利,训斥道:“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苦练,小五,告诉你多少次了,一定要努力,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当个没出息的杂兵……”

“杂兵有什么不好,二永哥也是个杂兵。”小五嘀咕。

刘二永一听,顿时怒了,涨红了脸孔,低吼道:“杂兵好在哪里,你以为杂兵是什么,其实什么都不是,拿最少的钱粮,干最低贱粗重的活,随时随地给人呼来唤去,连辎重后勤的小卒子,也能欺负到头上,搬运后械的事情,本来是他们的活计,却偏要指使我们……”

就在刘二永宣泄身为杂兵的辛酸苦楚之时,车马也慢慢来到将作监,听到旁人的提醒,刘二永这才停声,恨铁不成钢道:“小五,现在不努力,你迟早会后悔莫及。”

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刘二永在心里补了句,跳下了马车,呼了口闷气,换上了笑脸,呈示腰牌,以及南衙更换兵械的文书,将作监门卫随意看了两眼,直接挥手放行。

刘二永连忙表示感谢,招呼手下,把马车上,破损陈旧的后械,或抬,或背,驾轻就熟的向中校署走去,才到地方,刘二永就察觉有些不对,不过至于什么地方不对,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适时,一个书吏,疾行而来,笑容可掬道:“这位卫士,来此有何贵干?”

对了,灵光闪现,刘二永恍然大悟,什么时候,中校署变得这样安静了,记得以前来,都是喧嚣吵闹的情况,现在却听不到丝毫声音,其他人呢,难道都出去了不成?刘二永胡思乱想,也不敢怠慢,连忙表明身份与来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换兵械,没有问题,请随我来。”书吏十分热情,招呼刘二永等人,拐了个转角,来到库房之前,刘二永等人,立即松了口气,纷纷放下破损陈旧的兵械,毕竟是几口大箱子,分量可不轻。

库房旁边,有个小屋子,里面也有四五个书吏,听到刘二永等人的来意之后,其中一人走了出来,客气的让刘二永打开箱子,仔细检查起来,不时报数,刘二永有些迷惑,以前来的时候,最多是看两眼,随后打开库房,让自己搬箱子走人,不见有这个程序呀。

数了两遍,确认之后,里头又走出个书吏,捧着簿册,干咳了下,吟诵唱道:“讫今,收到南衙府团队帐下,火正刘二永,送来破损兵械,数额如下,环首刀……陌刀……白杆枪……红缨铁枪……长戟……年月日。”

慢条斯理念罢,书吏说道:“刘火正,数额可对?”

呃,眨了下眼睛,刘二永回神,连忙点头,书吏笑了,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刘火正在此画押。”

“画押为什么要画押。”刘二永惊愕异常。

我也不想,上头逼的,书吏心中无奈,和颜悦色道:“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证明,刘火正今天送来过这么多兵械而已。”

有点忐忑,又有点困惑,不过考虑了下,觉得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而且看书吏的架势,如果自己不画押,恐怕是不会罢休,没有办法,刘二永只得答应,就要接过书吏递来的毛笔,突然缩手,脸红说道:“我…不会写字。”

书吏释然,也不指望五大三粗的府兵卫士,能够识文断字,不过,就算这样,书吏也不敢玩什么花样,因为破损的兵械,还要运到铸兵作坊,经过清点,融了重铸,要是发现数额对不上号,倒霉的还是自己。

心里唉声叹气,书吏笑道:“不要紧,按个手印就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二永犹豫了下,最后咬牙,断然在拇指涂了红色印泥,小心翼翼的在簿册按下手印,有点按卖身契的感觉。

书吏笑了,也有点黄世仁的意味,笑眯眯道:“刘火正,对于更换的兵械,是否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刘二永浑然说道:“没有,把这几个箱子装满就成。”

“那好,刘火正,请稍等。”书吏欣然说道,随之拿着簿册走了,

刘二永点头,估算书吏去拿库房钥匙了,不过时间却有点儿久,一刻多钟都不见返回,站在阳光底下,闷热得厉害。

小五抹着执汗,抱怨起来:“干什么去了,让人等那么久……”

“小五,不要胡说八道。”刘二永轻斥,虽然心里也认同,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识趣一些,免得受到刁难,回去不好交待。

小五撇嘴,不过还是乖乖闭嘴,退了下去,就在这时,库房大门突然开启,十几个匠役,推拉着几辆平板车出来,车上也是几口大箱子,一同出来的,还有刚才的书吏,只见他微笑招手,扬声道:“刘火正,请过来清点。”

清点什么,刘二永发愣,立即上前,却见箱子没有封盖,里面尽是闪光发亮,锋芒毕露的兵械,正在迷惑之时,却听书吏说道:“刘火正,你数清楚了,不要遗漏。”

刘二永也不笨,立即醒悟过来,连忙说道:“这些就是更换的兵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数额与刚才的一模一样,环首刀……”书吏快速念了遍,微笑道:“这是清单,你收好了,若是数额没错,烦劳在此,再按个印。”

速度好快,刘二永浑浑噩噩的,也忘记数数,带着几分茫然,按了手印,随同九个手下,推拉板车,悠悠而门,也不怕兵械缺漏。

当然,书吏也不敢,因为库房现在,与往日不同,每样兵械杂器的储藏,都记录在案,列出详细的数额,收与支,月底清点结算,数目不对,那么出错的人,就要受到惩罚了。

不要担心,新上任的中校令韩瑞,非常的宅心仁厚,不会让你丢了饭碗,库房少了什么,你自己掏腰包补上就行,如果是多了,更加严重,克扣物件,想要中饱私囊呀?所以,数额最好是不多不少,有了偏差,说明你的工作不认真,那么,就要调整工作了。

书吏不是官,但是辞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有将作监的批准,不过作为中校令,韩瑞有这个权力,安排手下书吏的工作,成心给你小鞋穿,你也无可奈何。

在整顿的时候,真揪住了两个污吏,韩瑞也不手软,直接杀鸡儆猴,这个时候,众多书吏才幡然醒悟,三个佐官只是佐官而已,衙署作主的是中校令,这是大势,谁敢抗令不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惩戒,没人能够帮忙求情。

分清主次之别,一帮书吏,谁也不希望,自己就是下一只鸡,头顶悬着利剑,哪个还敢玩忽职守,纷纷按照韩瑞制定的计划,实施改变,一段时间之后,众人惊讶的发现,中校署的工作突然变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效率更是以前的几倍。

此时,众人才明白,原来韩瑞不是在胡闹折腾,特别是将作少监阎立本,见到韩瑞推行的管理细则,切实可行,而且效果显著之后,立即动了心思,招来韩瑞研究,准备在将作监之只推广应用。

“不可,阎少监,急于求成了。”然而,韩瑞却摇头,明确的表示反对。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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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阎立本不解,既然是善政,自然要推广,这是必然的道理,况且是韩瑞想出来的办法,推行之后,政绩自然也少不了他的,没有反对的理由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了个俗语,韩瑞微笑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才几天时间,能看出什么效果,焉知其中没有疏漏不足的地方,还需要加以完美,不然,全盘推行,问题暴发,想改就晚了。”

“有点道理。”阎立本点头,觉得韩瑞做事沉稳,根本不像个年轻人,目光掠过一抹赞许之意,却摇头说道:“小心谨慎没错,但是过了度,就是优柔寡断了,符节,看你,小小的年纪,却没有丝毫的朝气,还不如我这个皓首老头,发现问题,立即纠正就行,亡羊补牢,也不算晚,在将作监,我还是有点威望的,压得住阵脚,不必畏首畏尾,怕人非议。”

这倒是实话,虽说阎立德不管事,将作监有两个少监,分管将作监的事务,但是阎立本是什么人物,抛开身份地位不论,才华横溢足以令另外的少监难望其背,所以将作监实际的权力,就掌握在阎立本手中。

况且,两兄弟齐心协力,将作监中,有谁能与之争锋,当然也不是说,阎立本权力熏心,野心勃勃,想要掌控将作监之类的,主要是觉得,韩瑞的建议,确实行之有效,有利于朝廷,出于公心,自然要加以推行实施,。

咦,居然比自己还要有信心,韩瑞考虑了片刻,依旧摇头说道:“中校署出了问题,还可以及时更正,要是全部衙署都出现问题,那岂不是乱套了,即使都纠正了,但是也耽误了正常事务,所以我的意见,还是不必急于一时,再等些时日,以一个月为限,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再推行实施也不迟。”

“给你立功受奖的机会都不要,我急什么。”阎立本默认了此事,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对了,你手下那三个中校丞怎么样了,前些时候,还跑来向我诉苦,说你一意孤行,独断专行,现在,怎么不见了影响。”

“三位佐丞奉公职守,一时忙于公务,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给阎少监问安。”韩瑞慢声细语,拱手说道:“在此,我代他们,向阎少监请罪了。”

总是被人代表,现在代表别人,韩瑞心中的感觉不错,也难怪,后世那么多人,喜欢代表别人,滋味难言啊。

阎立本,哪里会这么容易给糊弄过去,饶有兴趣道:“可是,我听人说,三个佐丞,已经好几天,没来监衙了,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能有什么事。”韩瑞轻描淡写道:“将作监的工作,阎少监又不是不清楚,忙碌起来,三过家门而不进,那是常有的事情,下官可以担保,三个佐丞,没来监衙,绝对不是玩忽职守。”

“嘿,少给我打马虎眼。”阎立本笑吟吟道:“怎么,真把他们发配边疆了。”

发配边疆当然只是戏语,在长安以外,归于将作监管辖的土木工程可不少,运气不好的,给派去督造,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不得回来,那可是苦差事,很少人愿意前往。

当然,也要分具体情况,如果前去督工,回来得到升官嘉奖,日子过得清苦些,咬咬牙,也就忍了,问题在于,就怕是穿小鞋的性质,辛辛苦苦熬了三五年,什么好处也没有,那种下场,恐怕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个佐官也是天真,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又不是名人,以为耍些小伎俩,就可以如愿以偿,孰不知,上下之别,名分二字,可是压倒一切的稻草。

不过,韩瑞没有那么腹黑,听到阎立本无端诽谤,连忙叫屈道:“在阎少监心里,我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是。”

不等韩瑞说完,阎立本就非常肯定的回答,眼中带着笑意,慢慢说道:“悬赏一万贯,追拿小吏,可谓是睚眦必报,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

韩瑞无语,懒得解释,摆手说道:“阎少监放心,公事与私事,我能分得清楚,不会混为一谈的,再说了,他们三个,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没有你的批准,我怎么可能随意调动。”

就是知道这样,所以才有心思说笑,阎立本笑容轻敛,有几分认真说道:“符节,你那三个佐丞,虽然有些不识时务,但是在将作监待了多年,平日也算是尽职尽责,能力也不错,看在我的情面上,不要逼迫过甚,折服他们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阎少监也这么说。”韩瑞挑眉,问道:“他们的能力,应该不错。”

“岂止不错。”清楚韩瑞对工匠没有什么偏见,阎立本坦言说道:“可以称得上出众了,当然,不是说他们处理政务的能力,而是工艺能力。”

眼睛掠过几分赞赏,阎立本说道:“与你恰好相反,符节,不是我小看你,即使你能将中校署治理得井然有序,但是土木工程,舟车兵械的建筑、打造,你应该不能胜任。”

“专业有专攻,这些不是我擅长的。”韩瑞坦然说道。

“所以,这三个人,你不能冷落了。”阎立本微笑,指点说道:“收服他们,就多了三个免费的助力,任劳任怨,随意支使,岂不快哉。”

“他们不听话怎么办。”

“那就收拾他们,直到他们听话为止。”阎立本撇嘴说道:“符节,不要装模作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少折腾他们,天天在作坊跑来转去,没有安稳的时刻,他们的脑子也不笨,也该明白主从之别了,要不叫他们过来,我做个恶人,狠狠训斥,你在旁边温言和语几句,他们必然会感恩戴德,从此以后,服服帖帖。”

“阎少监,莫要冤枉好人,我可没有折腾他们。”韩瑞笑道:“他们可是自愿的,我不让他们去,他们反而不乐意呢。”

阎立本怀疑,瞥视道:“你以为,大家会相信?”

“不信也没有办法,反正事实就是如此。”韩瑞摊手说道:“昨儿,我还让他们休息几日,他们却跟我急了,又哭又闹的,拿他们没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阎立本瞠目结舌,说信吧,好像很荒诞不经,说不信吧,看韩瑞的神情语气,又不假,况且这种谎话,一戳就破,没有必然拿来开玩笑。

心中迷惑缭绕,阎立本干脆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办到什么?”韩瑞眨眼问道,故意装糊涂。

“装,继续装。”阎立本没好气道:“那三个家伙,我也认识,颇有几分傲骨,越是打压,越是反弹得厉害,轻易之间,岂会屈服,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阎少监,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不成。”韩瑞愁眉苦脸道:“小肚鸡肠我也认了,但是不至于那样不堪吧。”

“呵呵,知道你不是。”阎立本尴尬笑了,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所以,我才要打听清楚,好给你澄清事实啊。”

“那么,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阎立本满面诚挚的笑容。

几十岁的人了,脸皮还是那么厚,也是难得,韩瑞心中腹诽,嘴角泛出了神秘的笑容,轻轻说道:“其实,也非常简单,无非是诱之以利罢了。”

“利?”阎立本惊讶,皱眉道:“你拿钱财贿赂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很是无奈,怎么自己在阎立本心中的形象,总是那么低下,难道就不能伟光正一些,阎立本好像也意识到了,讪笑说道:“哈哈,肯定不会,都说了,他们颇有君子傲骨,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金山银海摆在面前……他们真没拿你的钱财?”

“没有。”韩瑞气闷应声,叹气说道:“阎少监,这个利,不仅是财利而已,还包括名利。”

“名利……”阎立本仔细寻思,不得其解,皱眉问道:“什么意思,不要卖关子了。”

韩瑞轻笑说道:“这些日子,我在中校署,处理事务之余,想拿些土木工程,营造法式之类的书籍翻阅,却发现没有……”

“这是自然,这些大多数是口述耳听,代代相传的秘术。”阎立本笑道,此外,还有,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等等规矩。

“嗯,这样敝帚自珍,迟早会断了手艺。”韩瑞悲天悯人道:“千百年来的战乱,不知道毁了多少绝技,飞行三日不下的木鸢,可以连发的诸葛弩,不动自行的木牛流马……只存于史书之中,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制造了,想必再过千百年,后人见不到实物,心中肯定会猜测,这些物事只不过是古人臆想,当不得真。”

阎立本深以为然,却听韩瑞继续说道:“我时常在想,若是这些技术,留下文字,图谱,那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阎立本试问,口干舌燥,心跳如鼓。

“没有什么意思。”韩瑞淡笑说道:“这话有些扯远了,就是觉得,我身为中校令,居然不通工艺,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请求三个佐丞帮忙,编造一本营造书籍,出版刊印,以后就是中校署的传家宝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着书立言,那可是千古文人梦想,古往今来,莫不是如此,君不见后世什么名人之类的,找枪手写了几篇狗屁文章,就堂而皇之的出书立传,附庸风雅,相对,还是古代的知识分子,脸皮不够厚,很有自知之明,最多是在心里想想,不敢付诸实施,免得沦为笑柄。

然而,韩瑞巧舌如簧,随意鼓动,三个佐丞就忍受不了这种诱惑,就是迟疑了几秒钟,立即点头答应,心花怒放,兴致勃勃,甘之如饴的开始整理收集资料,不要说衙门了,甚至连家门,也没有回去。

就是他们的家人,找到将作监,托人向阎立本求情,才有刚才的言语,不过听到韩瑞的解释,阎立本恍然大悟,勉强按捺心动的感觉,犹豫说道:“这样做,怕有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韩瑞说道:“时间仓促,我让他们编着个简单点的,舟船制造流程,兵械打造技术,宅第建筑的基本方法,等等,抽取其中具有代表性,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艺,汇成了图谱,印刷几百上千本,分发给作坊里的匠人学徒,让他们学习研究,岂不是比他们自己摸索更快。”

阎立本心中狂震,脸上掠过一抹红潮,有几分激动说道:“那么书册图谱的署名……”

“他们编辑的,自然留他们的名字。”韩瑞毫不在意,轻笑道:“如果,哪个巧匠,愿意献出自己的独门绝技,那么也可以标明出来,说不定几百年后,随着图册的流传,被人供奉为祖师爷呢。”

鲁班就是很好的例子,技艺名满天下,后世匠师,不管手艺是不是一脉相承得来,都视之为开山鼻祖,如果那些匠人学徒,是在书本传承手艺的,就好比文人书生在书里汲取知识,将孔子、孟子等人奉为先贤的道理差不多,也会将三个佐丞奉为恩师之流,要是再过千百年,其他手艺传承断了,就剩下这本图谱传下,那么称之为祖师爷,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怪,三个家伙心甘情愿的为韩瑞驱使,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有点淡淡的妒嫉,阎立本喃声说道:“真是便宜他们了。”

韩瑞轻声道:“这算什么,可惜时机不成熟,不然,编攥本百科全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阎立德没听清楚。

韩瑞微笑道:“若是有机会,将天下园林建筑、陶瓷舟船、丝绸锦绢、丹青笔墨,造纸印刷,耕田播种,镏金镀银……这些工艺全部汇集起来,编着成书,阎少监觉得如何?”

阎立本眼神复杂,有些佩服,又有些感叹,良久,低声道:“难怪兄长常说你才智异于常人,还真是敢想啊。”

“空想而已。”韩瑞笑了笑,无奈说道:“没有朝廷的支持,三五十年的积累,很难办到,注定是海市蜃楼,可望可不可及。”

“这可是留名青史,功在千秋的大事,时间再长,也可以接受。”阎立本突然站了起来,来回度步,激动说道:“符节,你写个折子,阐述此事,我帮你递呈陛下。”

“没用的。”韩瑞轻叹,有些不忍心打击阎立本。

“为何?”

还能为什么,轻视呗,现在,已经不是西汉那时,农田种得好,就可以当官的时代了,韩瑞苦笑说道:“阎少监,你觉得,朝中大臣,会同意为了区区的‘贱技’劳师动众?”

阎立本愕然,随之脸上尽是挫败的神色,的确,不可能。

“若是阎少监有心,不妨从现在开始,慢慢的积累,相信以后,总有人会完成这个宏伟的目标。”韩瑞劝慰道:“或许,那是千百年以后的事情,但是基石却是现在造就的,所谓前人栽树,后人遮荫,就像我们现在感恩先贤,后人也会感激我们现在的积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阎立本沉吟了片刻,沮丧的神色消失,神情振奋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把监内官吏匠师招集起来,大家齐心合力……”

“铛,铛,铛~~”

不等阎立本说出自己的打算,皇城方向,突然传来阵阵洪钟的声音,可谓是震耳欲聋,传送百里,回音不绝。

韩瑞是个小年青,在长安城居住不久,而且对于古代礼制,不怎么熟悉,自然不清楚,钟声的含义,阎立本却是不同,听到钟声,脸色突变,惊颤道:“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韩瑞不明所以。

“符节,快……皇城……”

阎立本没空解释,一把拉住韩瑞,直接奔向门外,将作监中的官员,也是急切的神色,匆匆忙忙的,出了监门,连车马也不坐了,疾步小跑向皇城奔去。

只是朱雀大街之隔,一千多步的直线距离,片刻功夫,就来到了城门,守门的军卫也明白事情重大,更加不敢怠慢,仔细认真检查官员的身份,这才放行通过。

进了皇城,还是不得停步,喘了口气,韩瑞悄声问道:“阎少监,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钟声九响,那是召集群臣的信号,好多年没有响过了。”阎立本脸上也是茫然不解之色,低声道:“上次,是贞观四年,大破突厥的捷报传来……现在,难道是大军平了吐谷浑,不至于那么快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也觉得不可能,望了眼前方,高耸入云的禁宫,突然想到,难道是……

一边猜测,一边疾行,不久之后,来到太极殿前,承天门之前,这里已经聚集了两三千文武官员,或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或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一而足。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的声音,承天大门中开,出来了个寺人,见到他的着装打扮,众人心头大震,反应灵敏之人,立时明白怎么回事。

额头绑着白布,身穿麻衣的寺人,眼睛红红的,滴盈泪水,嚎啕的叫道:“陛下口谕,上皇殡天,文武百官,进宫祭奠……”

“上皇……”

一阵沉默,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悲伤痛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其他官员,纷纷效仿,低头默哀。

算下时间,直到现在已经已经有九年了,而今离世,或许也是种解脱,韩瑞低头,莫名感慨轻叹,看来有个好儿子,也不见得是福呀。

在寺人的引领下,文武官员,慢慢的向禁宫走去,来到太安宫,垂拱殿前,李唐皇室的主要成员,全部在场,除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之外,连能刚学会走路的三岁小儿都来了,一律披麻戴孝,伏跪殿下,哭哭啼啼,悲戚落泪。

不过,这些应该是普通的皇室成员,长孙皇后、永嘉公主、李承乾之类的,嫔妃,皇子,公主、驸马,不见人影,应该是在殿里守丧,毕竟就算是宗室,也有亲疏之分,自然之理。

旁边,文武百官非常自觉,列队到寺人的手中,接过白布条,系在手腕上,然后在礼官的指引下,按照级别大小,或是在草坪,或是在走廊,跽坐悼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像长孙无忌、房玄龄之流,早就在李世民的召唤下,直接进到垂拱殿中,商量李渊的身后之事,普通百姓逝世,少不了隆重厚葬,更加不用说皇帝,即使是前任皇帝驾崩,那个场面,用铺天盖地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过了许久,满面肃穆的房玄龄走了出来,摊开手中锦帛,沉声诵道:“上皇遗诏,既殡之后,皇帝宜于别所视军国大事,其服轻重,悉从汉制,以日易月,园陵制度,务从俭约。”

众人称诺,礼拜,随之,房玄龄继续公布,群臣商议的结果,上谥曰大武皇帝,庙号为高祖,颁布天下,举国皆丧,禁婚乐三月……

之后,直到日落,诸如韩瑞之类的小卒子,也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纷纷退去,至于三品以上王公贵族,就要留下来,敲定上皇的葬礼,这可是件复杂细致的事情,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而且又不能拖延,晚上就要制定方案,明天开始实行。

这些是皇帝与大臣的事情,与韩瑞没有关系,照常回家,从街头巷尾的情况来看,上皇殡天的消息,也传扬开来,城中不再热闹,家家户户悬挂白布,路上行人的笑容收敛,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小,连同长安城的空气,也多了几分压抑。

这是古代封建习俗,韩瑞谈不上有多么反感,当然,对于李渊的逝世,也不见得会有多么伤心难过,又没有受到李渊的恩惠,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能有什么感觉,恐怕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这样的心态。

反正千百年之后,就是一杯黄土,韩瑞轻轻嘟喃,策马轻行归去。

与此同时,太安宫之中的大臣,也开始犯难起来,葬礼仪式之类的好办,有现成的规定,直接搬来套用就行,但是陵墓的问题,就没有办法了,要知道以前的皇帝,即位之初就营造陵墓,短者十余岁乃成,长者需五十年才建成。

但是李渊是开国皇帝,登基之后,一心扑在天下之事上,无心顾及自己的陵墓,毕竟在武德七年的时候,才算是天下太平,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就发生了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即位,才当上皇帝,就说要给李渊修建陵墓,想不让人误会也难,自然决口不提,现在,就轮到大臣们头痛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七十八章大任

吉、宾、军、嘉、凶属唐代五礼,丧葬属凶礼,居五礼之末,但是按照社会功能来说,凶礼在唐代礼典中并不一定处于最末,凶礼是尊崇先人的一种方式,然而皇帝的凶礼具有浓厚的政治色彩,决定着丧葬礼仪的规格。

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各有讲究,贵人有贵人的埋法,穷人也有穷人的葬式,而作为皇帝,更加讲究了,怎么葬,葬在哪里,不是说决定,就可以决定得了的,一帮官员讨论半天,列举许多方案,但是最终没有定论,还要皇帝拍案决定。

不过这时,李世民在内殿守灵,听到寺人的汇报,慢慢走出来了,眼睛泛红,眉目之间没有往日的威严,如同普通的百姓,充满悲痛欲绝的神色。

“陛下,节哀,保重龙体。”有人劝说起来,不管是不是拍马屁,却得到郡臣的附和。

李世民轻轻挥手,根本听不进去,坐于高台之上,示意众臣列坐,随之哀思不语,久久没有作声,沉湎往事之中。理解皇帝的心情,但是正事也不能耽搁,文武大臣相互打量了眼,最后大多数人的目光,集中在长孙无忌身上。

义不容辞,长孙无忌起身,走了出来,行礼道:“陛下,上皇的葬礼已定,就是陵墓的规格……”

不等长孙无忌说出众人的意见,李世民开口,声音嘶哑道:“朕的意思,依汉长陵故事,建造时务从隆厚。”

汉长陵就是汉高祖刘邦的陵墓,其高九丈,规模宏大,可以这样说,除了神秘莫测的秦始皇陵,汉长陵的规格形制,称得上历代皇帝墓葬的参考标准。

得到答案,长孙无忌行礼退下,既然皇帝自有主见,那就没有必要汇报众人的方案了,群臣对视,心思各异,一般来说,分成赞成,中立反对,三派,赞成的,无非是觉得,反正有前例可循,皇帝想要尽孝道,答应也无妨,中立的不用说,类似墙头草的角色,谁占上风就跟谁,可以忽略不计。

反对派,就以虞世南为首,以目光示意,轻轻点头,虞世南当仁不让,走了出来,反对说道:“陛下,不可。”

“原因?”李世民抬头,眼神黯然,没有了以往的锐利神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时,圣人薄葬其亲,非不孝也,如此为何?无非是深思远虑,以为厚葬其亲反而成为亲人之累,所以不为。”虞世南解释说道:“上皇之圣德度越唐、虞,然厚葬上皇却以秦汉为法,臣以为不值。”

“汉文、魏文不封不树,陵中不藏金玉,以防人来盗墓,然依汉长陵礼制,其陵高九丈,外人看见丘垄如此巨大,怎么会相信里面没有金玉,且上皇遗诏曰,其陵寝建造,务从俭约,陛下言务从隆厚,却是违了上皇的初衷。”

“魏文帝曾言,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无有不发之墓,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乃不重痛哉,请陛下引以为戒,勿厚葬为盼。”

一些官员,纷纷附和起来,不管怎么说,虞世南也是在为李渊考虑,所以李世民并没有生气,反而问道:“那依虞卿之见,应当如何?”

虞世南说道:“臣以为,若是陛下执意要建高陵,可以以汉文帝霸陵为例,既因山势,虽不起坟,自然高敞,足显宏伟,今可仿效,按照白虎通义,周礼古制,造建三丈之坟,明器所须,皆以瓦木,不得用金银铜铁,合于礼文,刻石于陵侧,藏于宗庙,使后代子孙,并皆遵奉。”

“如此与常人之坟并无分别,上皇为开国之主,岂能如此简陋。”

不等其他官员附和,李世民就明确表示反对,不愿意采用虞世南的建议,即使知道厚葬容易引起盗墓的道理,但是玄武门之变,逼父退位,心中已经愧疚不安,现在再薄葬李渊,不说后人怎样评论,就是自己那关,也过不去。

挥退虞世南,李世民问道:“诸卿,还有何建议?”

口中是在问众人,眼睛却看着房玄龄,不愧是倚重多年的股肱心腹,房玄龄心领神会,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若依汉长陵之制,的确过于宏侈,有违上皇本意,且历时长久,仓促之间,怕是难以完工。”

也是这个道理,古代皇帝修陵墓,修建十年,几十年,那是常有的事情,汉长陵是堆土成陵,方圆几十丈,高九丈,工程量浩大,没有几年时间,怕是很难完成,问题在于,生人可以等,李渊可等不起了,入土为安,这才是常人的意愿。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找你,不是让你给我拆台的,李世民轻轻瞥视,小小的动作,房玄龄就明白,皇帝要生气了,连忙说道:“臣觉得,长陵高九丈,过为宏侈,但是仅是三丈,又伤矫俗,不若取其折中,陵高六丈,实谓攸宜。”

六丈?李世民、虞世南沉吟片刻,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皇帝与大臣,没有反对的意思,房玄龄继续说道:“光武帝为中兴明主,上皇于乱世中拨乱反正,一统天下,足以媲美,依其典故,建造陵墓,可为后世子孙成式。”

“诸卿觉得如何?”李世民问道,显然已经动心了。

大臣的眼力也不差,自然纷纷开口赞成,定下了墓葬规格,那就要选择修建的地点了,帝陵的选址,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连普通百姓安葬祖先,都要选择佳穴,皇帝陵墓更要讲究风水龙脉了。

不过,这种事情,大臣们心中有数,余光轻瞄,殿中角落,有个青须飘逸,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是太史局将仕郎李淳风。

“九丈太崇,三仞太卑,就按玄龄之议,依光武原陵之制,为上皇建造陵园。”李世民目光轻移,对李淳风说道:“李卿,你善阴阳、地理之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李淳风不亢不卑,出来行礼,从容说道:“陛下,臣游历长安诸县,在三原县之唐朱村,发现一处形胜之地,群峰起伏,蜿蜒如蟠龙一般,山川壮丽,气象万千……”

不要怀疑,这的确是在走个过场,虽说没有修建陵墓,但是不代表,皇帝不关心自己身后之事,所以早就秘密选择好风水宝地,这种事情,群臣心里清楚,识趣的低头垂视,任由李淳风表现。

果然,连派人确认的意思都没有,李世民直接点头,决定在那里修造帝陵,随之就是负责建筑的人选,这个也不用考虑,想都不想,李世民直接点名说道:“立德,此事就辛苦你,尽快完工,好让上皇入土为安。”

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阎立德起身应诺。

大事解决了,众人松了口气,只要把握大方向,其他那些繁细琐碎的事情,自然有那些专业的礼官负责,现在,就等着皇帝挥退,回家休息,养精蓄锐,接下来的二三个月,恐怕更加忙碌了。

李世民挥手了,不过出乎意料,不是让文武大臣散去,而是示意近侍,宣读旨意。

“朕以不天,夙罹偏罚……仰赖先皇慈恩鞠育,爰自幼年,至於成家,未及弱冠,仍属乱离………大行崩背,号天叩地………”这是李世民的亲笔诏书,回忆当年李渊的养育之恩,表达自己追思哀恸之情,群臣听了,无不低头掩袖,以示哀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命之旨,诚不可违,然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殷周以来,罔弗遵用……”

慢慢的,群臣听出些味道来,李渊的遗诏,就是让李世民以天下事为重,不许他为自己守制三年,毕竟如果遵循礼法,李世民就不能再临朝视事,容易出乱子,可是听圣旨的意思,好像准备违背遗诏了。

这样可不成,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政事繁多,没有皇帝御批,谁敢主政,决断。

“皇太子承乾,文过志学,秉性聪敏……今欲於东宫平决,朕得尽哀庐室,终其丧纪,望群公卿士,股肱王室。兴言及此,唯增哽绝,朝多君子,恕朕哀心。”

近侍朗声诵毕,退于角落,一阵沉默之后,众人异口同声,一切表示反对,太子李承乾毕竟年幼,让他来治理国家,肯定力不从心,请求皇帝遵太上皇的遗诏行事,

可惜,李世民的心意决,立即使人传唤李承乾。

片刻之后,一身麻衣丧服的李承乾来到,眼睛晶莹闪耀泪光,缭绕浓郁的悲痛,太上皇李渊,对于这个皇长孙,还是非常厚爱的,时常召到太安宫中,聊天说话,祖孙见到的次数,或许要比父子还多。

真情相待,李承乾自然能够察觉,而今李渊逝世,心中的悲伤情绪,不见得比李世民少。沉湎伤心之中,没有留意群臣的异常,李承乾照常跽跪行礼,低声道:“父皇,唤儿臣前来,有何吩咐。”

“承乾,父皇要为上皇守丧,以后国政,就交由你处理了。”李世民说道。

啊,有些突如其来,措手不及,李承乾失态了,下意识的,连忙摇头说道:“父皇,万万不可,儿臣见识浅薄,经验不足,怎能担得如此大任。”

“承乾,莫非不想为父皇分忧?”李世民轻斥道:“身为储君,临朝视事,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尝试,何来的经验……”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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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训太子,一帮大臣,谁也不敢多插嘴,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坚持要李承乾监国,贸然开口反对,就是将天下最尊贵的父子都得罪了,要是以后,太子顺利登基即位,记得今日之事,秋后算账,那更是场祸事。

所以,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见到李承乾应声领旨,也就无话可说,不过像魏徵这样耿直的臣子,不会顾虑那么多,上前奏劝道:“陛下孝心,天下皆知,为上皇守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三年之制太过,改成三月如何?”

有人打头阵,其他官员更加不用担心,纷纷开口劝谏,引经认典,滔滔不绝。

李世民不置可否,示意李承乾,向底下群臣跪拜行礼,忧伤说道:“太子年少,初次临朝视事,难免有考虑不周之处,诸卿是朝廷栋梁,国事就托付给你们了。”

“不敢……”众人慌忙回礼,李世民长叹,站了起来,魁梧的身材,好像有些佝偻,突然摇晃了下,眉目间尽显疲惫不堪之色。

“父皇。”李承乾连忙上前搀扶。

“没事。”李世民微微摆手,轻声告诫道:“监国之时,处理政事,不可独断专行,多听大臣之言,虚心纳谏,从善如流……”

“儿臣谨记。”李承乾点头。

叮咛了遍,李世民也不再多言,挥手道:“诸卿,散去吧。”

“臣等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送李世民与李承乾慢慢走进内殿,去给太上皇守灵,文武大臣才慢慢起身,走出了垂拱殿门,自然而然,分成了几个圈子,或是眼神示意,或是窃窃私语,有的出宫回家,有的留下来值夜,不过可以肯定,今晚,有很多人难以安然入眠。

不过,韩瑞自然不在其中,回到家中,发现宅前屋后,都已经挂上白布,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多是告诫仆役婢女,三个月内,衣服穿得朴素些,少吃些肉食,至于歌舞声乐,想来这段时间,应该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设宴畅饮,寻欢作乐吧。

“一切从简,大家就辛苦一段时日吧。”韩瑞轻声说道,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管皇帝再怎么贤明,都变得不了独夫的本质,谁敢在帝丧期间犯事,后果不堪设想。

阁楼之中,半躺榻上,盖着丝衾,小腹微微突起的郑淖约,柔声说道:“我们又不去哪,却是没事,倒是夫君,恐怕真的要辛苦了。”

“这话怎么说。”韩瑞上前抚着郑淖约柔软微隆的小腹,叹气说道:“再苦,也不能与你相比,听流萤说,你又呕了很多次,反应越来越频繁了。”

“这是正常的反应,夫君不用担心。”郑淖约温柔甜笑,倚在韩瑞怀中,解释道:“修建帝陵的事情,多半落在阎大匠身上,夫君在将作监任职,岂能置身事外。”

好像也是,韩瑞想了想,笑道:“土木工程之类,我也不怎么了解,去了,无非是督工而已,不会有多么辛苦,况且,将作监中,也要有人留守,我觉得,应该是轮流值班,不会长期滞留监督工程。”

郑淖约也觉得有理,韩瑞不怎么想谈枯燥无味的工作,微笑转移话题道:“今天,怎么不找人陪你下围棋了。”

“就知道,流萤是你的细作,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郑淖约嗔怪了下,巧笑道:“天天棋弈,有些腻味了。”

古代的游戏,就是那么几种,适合女子玩耍的,更是少之又少,几乎是禁足在家,能做的事情,更是不多,宅院就是这么大,花花草草,亭台楼阁,熟得不能再熟,不会看出什么新奇来,出门游玩观景,不说韩瑞了,就是郑淖约自己,也有点担心,毕竟前面的三个月,与后面的三个月,正是危险时期,安心养胎,才是正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孕在身,诸如秋千、鞠毽、扑萤之类的激烈运动,肯定不能接触,高雅清闲的游戏,郑淖约又喜欢的,无非是围棋而已,以前,闷了,还能听下曲儿,反正有韩瑞在,不愁没有新词听,问题在于,现在是帝丧,不可避免的,被剥夺这项权利。

“没事,恰好可以刺绣。”郑淖约微笑道:“几个月时间,足够给夫君缝制几件衣裳。”

“针线活,容易扎手,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怕是有些不妥。”韩瑞迟疑说道,捉住郑淖约娇嫩细腻的纤手,常说十指连心,穴位又多,扎中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事,关心则乱,不允许有万一的情况发生。

怀孕之后,郑淖约温柔的脾性,变得更加的柔顺起来,觉得韩瑞所言有理,万事以孩子为重,放弃了刺绣缝衣的打算。

然而,韩瑞也清楚,什么事情也不做,更加烦闷,对孕妇胎儿,也没有好处,考虑了下,微笑说道:“不要紧,明天,我让匠工给你造几幅棋牌,比如珠子跳棋,这是种多人游戏,同时可以与流萤、画屏她们一起玩耍,还有叶子牌戏……”

再不行,就造麻将,韩瑞心中发狠,就怕这种国粹,污染了几个女眷的心灵,迫不得已,还是不要将这只潘多拉魔盒打开,郑淖约自然不清楚韩瑞的心思,其实对她来说,游戏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韩瑞有这份关心爱意,就已经足够了。

“呵,任我说得天花乱坠,不如明天你们亲自游戏,就知道怎样了。”韩瑞说道,很有信心,指不定会风靡天下。

柔唇弯笑,郑淖约说道:“夫君想出来的游戏,岂有不好之理,象棋就是最好的例证,在民间盛行,甚至远超过围棋了。”

“那是因为天下聪明人少,像我这样的平庸者居多,只能玩象棋了。”韩瑞笑道,拐弯抹角奉承喜欢围棋的郑淖约。

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郑淖约欣喜愉悦,不过听得多了,也有点儿免疫力,望了眼窗外深邃的夜色,月光如华,轻声说道:“夫君,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去沐浴,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新任职之后,韩瑞又恢复早睡早起的习惯,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轻轻吻了下郑淖约,换了双木屐,就要出门而去。

“夫君……”郑淖约低唤。

韩瑞回身,微笑问道:“什么事情?”

“不要急着回来。”嘴角多了抹笑意,郑淖约轻声道:“你早出晚归,夜里……又匆匆忙忙的冷落她们,这样不好。”

“咳,知道了。”韩瑞有些尴尬,摸了下鼻子,落荒而逃似的疾步而去。

见到这个情形,郑淖约掩口轻笑,悠悠叫道:“萤儿……”

“娘子,有什么吩咐?”流萤娇俏羞涩的声音,立即从隔壁的偏房传来,可是却出奇的有些磨磨蹭蹭,不愿意过来。

“你要争气些,不要输给屏儿,昨晚真是差劲,才两刻钟就……”

“娘子”流萤娇羞跺脚,俏丽的小脸,在红烛之下,显得更加的娇艳欲滴。

与此同时,浴室之中,木质大澡盆之内,泡着温暖舒适的热水,韩瑞忍不住轻叹起来,氤氲雾气升腾,朦朦胧胧之间,一双如温软白玉的小手,拿了块温热浸湿的丝带巾,在韩瑞的肩膀,胸前背后,仔细的擦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冷的月光,在天窗透射下来,映照在画屏身上,衬出了纤纤身段,曼妙娉婷,白净的肌肤,与月光类似,就像是用最上等的晶莹白洁的羊脂白玉凝成,身上穿着薄如蚕丝的衣裳,沾了水珠,紧紧贴在身上,挺翘的**,若隐若现,更加引人入胜。

韩瑞换了个角落,光明正大的欣赏,画屏察觉,喜滋滋的甜美笑容,顿时化作了娇羞,粉脸却是红如霜枫,软语说道:“郎君,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我可以了,倒是你,这么不小心,弄得自己脏兮兮的,干脆进来洗干净。”韩瑞笑道,明显没安好心。

画屏轻咬红唇,美眸微睁,秀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亦羞亦嗔,翻了个妩媚可爱的白眼,轻轻侧身,一只纤手搭着盆边,一只悄然勾去精巧的绣鞋,小脸微红,又剥去罗袜,一双莹润的纤巧秀气白足便露了出来,柔美绝伦,如同美玉,不染杂色。

纤手按在纤腰丝带之上,画屏脸颊如火,犹豫了下,小手轻扯,拉住衣襟,轻轻向左右褪去,现出白皙的肌肤,丝薄透明的诃子,遮掩不住胸前精美玲珑的柔峰,随着气息,不安地微微摆动。

很快的,美丽少女的身上,一丝不挂,光洁柔软的小腹,纤细如柳的小蛮腰,修长洁白无瑕的玉腿,组成了让人心动神摇,不能自持的绝美曲线。

韩瑞按捺不住,伸手搂抱画屏,稍微用力,只听水花四溅,宽敞的澡盆之中,多了个美妙少女,热水溢流,浇湿的地板,不过这个时候,韩瑞哪有功夫理会,火烫的嘴唇重重印上画屏鲜润香甜的柔唇上。

画屏呼吸变得轻快,身子变得柔软,舒展修长双臂,轻轻抱紧了韩瑞的脖子,双目紧闭,如痴如醉,微微开启牙关,羞涩的迎合起来,慢慢的,雪白的肌肤随着喘息的增加,逐渐透出淡淡的粉红色。

天上月色隐入云中,婉转动人的呻吟声,扣人心弦,随着无处不在的夜风,渐渐的飘散,消失在醉人的夜色之中。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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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李渊殡天,朝廷颁布了诏令,举国皆丧,但是确切的说,对于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影响,毕竟李渊已经退位九年,大城市的百姓还好,至少还记得宫里有位太上皇,偏僻地方的百姓,连当今皇帝是谁,都不怎么了解,谁会知道太上皇是谁。

就算知道,多半会以为他早死了,不然,新皇怎么继任,百姓总是善忘的,世道艰辛,谋生不易,谁有闲余时间,记住那个大唐王朝的开创者,荡平天下的武德皇帝。

况且,皇帝不是神仙,难免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当然,无论是生是死,与普通的百姓,也是有明显差别的。第二天早上,韩瑞照常上班,至于为太上皇守丧,那是朝廷大臣的事情,至少要四品以上,小小的八品中校令,还没有这个资格。

如同昨天预料,将作监变得忙碌起来,上到将作大监阎立德,下到不知名的典事,甚至洒水扫地的仆役,全部集结,等待安排。

衙房之中,将作监的正监,少监、丞、主簿,自然也包括,左校、右校、中校、甄官,几个主官,分席列坐,准备上战场似的,神情凝重,久久不语。

作为工部侍郎,将作大匠,阎立德表示自己的压力很大,皇帝信任,将为太上皇修建帝陵的事情,交托给自己,这是难得的荣耀,也是极大的挑战。

话说,阎立德博学多才,担任尚衣奉御的时候,可以为宫廷设计服饰、舆伞仪仗等物,到将作监担任官职,督造翠微、玉华两宫,主持修筑长安城外郭和城楼,还有朝廷高官权贵的宅院园林,可谓是大唐最知名的工程师。

不过,现在可是头次修建帝陵,以前根本没有任何经验,能不能胜任,阎立德心里没底,主要是兹事体大,修建得好,皇帝满意,自然是不愁赏赐,如果出了差错,不至于掉脑袋,但是丢官罚俸,那是避免不了的。

出身贵族,对于官与俸,阎立德不是很在意,但是承蒙天下器重,将此等大事托付自己,那是皇恩浩荡,自己怎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只得舍身已报,不然枉为臣子……

这是阎立德的原话,当然,其中还兼夹着,帝陵修好了,不仅留名青史,天子有功必赏之类的言辞,一帮手下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化身神仙,今天搬山,明天造陵,后天完工,向皇帝邀功请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激动之后,在阎立德的安抚下,众人冷静下来,不用多说,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将作监的工作重心,就是在修建帝陵的事情上,但是,也不能影响将作监的基本运作。

“匠人、民夫,由工部调动。”阎立德说道:“至于督工、监作,就在将作监抽取,同时负责木材,石料的采购……”

众人轻轻点头,脸上泛出喜气,倒不是说可以中饱私囊之类,主要是这样的工作安排,相对比较轻松,没有那么辛苦,这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还是大匠体恤下官……”

“本官体恤你们,你们也不要让本官失望。”阎立德告诫说道:“事情非同小可,你们给我打起万分精神,认真负责,不能有任何闪失。”

“诺。”众人齐声响应。

“很好。”阎立德满意点头,随之发号施令,差遣说道:“立本,你留守监中,主持事务,将作丞……主簿……左校……右校……”

“中校令韩瑞……”顿了顿,阎立德说道:“留守,甄官令……”

一一安排之后,阎立德说道:“随行官员,给你们一个时辰,回家收拾行李,待会就要集队出发。”

房中一半官员,满面欣喜,起身行礼,告辞而归,修陵是有些辛苦,但是完成任务之后,那可是功劳政绩,他们怎么没有怨言,反之,留守的官员,有几分垂头丧气,摇头晃脑,慢吞吞的散去。

韩瑞反应平常,反而有点儿窃喜,现在可是五月份,烈日炎炎,太阳似火,毒辣之极,在屋里安坐,没有也不做,身体都直冒汗,更加不用说,到野外开山挖掘工作,恐怕没几天,就成了昆仑奴模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阎立德够意思,没让自己去受罪,韩瑞心中感激,出门之时,一个回头,目光充满了感激之情,然而,阎立德似乎误会什么,招手叫道:“韩中校……”

“阎大匠,有什么吩咐?”韩瑞迷惑不解。

示意韩瑞留下,待其他官员离开,阎立德语重心长道:“符节,知道你不想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但是你才来没多久,资历却是比他们浅薄……”

阎立德十分坦诚,明白的告诉韩瑞,你是个新人,大家关系不错,让你去的话,容易让人误会自己任人为亲,打击其他人的积极性,不利于团结合作……等等等等,表示安慰之后,阎立德又说道:“不过,你不要灰心丧气,立本说了,你在中校署实施的办法,效果显著,即日就要推行全监,这也是难得的功绩,吏部考评之时,绝对是优等……”

韩瑞啼笑皆非,见到阎立德说得兴起,也没有更正的意思,含含糊糊的应声,一脸认真聆听教诲的模样,良久之后,等到阎立德喘息止声,这才趁机告退。

以水润喉,阎立德感叹说道:“符节真的不错,脾性沉稳,深明大义,可惜……”

哈哈,旁观许久的阎立本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阎立德有些迷惑,不解道:“立本,因何失笑?”

“兄长,你没有留意,符节他……刚才不是沮丧,而是欣喜呀。”阎立本憋笑道:“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了,这个小子,生性懒散,有事,多是交给手下办理,美其名曰,锻炼下属的工作能力,其实就是偷懒,宁可待在衙房看书,也不愿意出来走动几步,这种性子,你说,会因为不能随行而灰心丧气?”

阎立德惊讶,摇头失笑道:“难怪,往近了看,居然不见丝毫失望之色。”

“按我来说,兄长刚才,就应该安排他随行的,不过现在也不晚,更改变动还来得及,多加磨砺,才能成材。”阎立本笑道,居心不良啊。

“出尔反尔,这样不妥。”阎立德又不是小孩,误会就误会了,不至于恼羞成怒,斤斤计较,含笑拒绝了阎立德的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可惜。”阎立本失望叹气。

阎立德奇怪道:“怎么,他招惹你生气了,这么想他去受罪。”

“这倒没有,就是气不过呀。”阎立本抱怨道:“往他平日,还拿了我几幅丹青,没要他的润笔费,大家的关系也算是不错吧,可是他却非常偏心,不分亲疏远近,想到一个好主意,宁愿便宜外人,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重点。”阎立德满头雾水。

迟迟没有切入正题,好像有点话唠了,阎立本讪笑,连忙说道:“昨日,我好意帮他化解与三个佐丞的心结,却是没想……”

“编著图谱”阎立德愕然,忍耐心中的震动,质疑道:“可是,这些手艺,不是他们创造出来的,怎能据为已有。”

的确,按照常人的想法,只要自己的文章,才能出书印制,毕竟著书立说,在古代是非常神圣的事情,容不得有丝毫玷辱。

“我也是这样问的,可是符节应对有理,只是编,不是著,所以才称之为编著。”阎立本目光掠过奇异神采,低声说道:“例如古之仲尼,除了那本论经,是自己言行之外,其他诗经、易经、礼记,也不都是别人的,他不过是收集整理,加以阐述罢了,凭什么,他可以编著,我们不行?”

阎立德愣住了,神情变幻莫测,难以掩饰心中的激荡,是呀,怎么他可以,我们却不行。

许久,深深吸了口气,阎立德迟疑说道:“可是这样,会让士族笑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我们编的书,又不是让他们看的。”阎立本说道:“走自己路,随他们怎么说,不遭人嫉是庸才。”

“这些,也是符节告诉你的?”

“没错,他还有个非常远大、宏伟……”困难的措辞,阎立本有些兴奋激动,轻声道:“一个前人所未想的目标……”

“百工全书。”阎立德脸上红潮,眼睛掠过憧憬,冲动,跳了起来,声音嘶哑道:“这事,应该立即奏请陛下,着手筹备。”

“兄长,冷静,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阎立本连忙劝阻。

对了,上皇丧期,天子守灵,太子监国,自己身负重托,好像也不合适节外生枝,阎立德慢慢平复心情,低声道:“立本,这是个机会,为我们……还有大家,正名的好机会。”

“我当然清楚,可是……”阎立本苦笑道:“就算上奏了,事情重大,陛下肯定要与百官商议,朝中的士大夫,能同意吗?”

当然……不能,阎立德可不是那种,专研技术,不问时政的伎官,一部五经正义,已经让百官分成好个几圈子,争论不休,民间也闹得沸沸扬扬,再来一部百工全书,那么还不立即炸开了祸,群情鼎沸,甚至群起而攻之。

想到这样的后果,阎立德心中苦涩,满面的失望之情,阎立德安慰说道:“兄长,也不用沮丧……”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八十一章人算不如天算

“现在不行,焉知以后不成,况且我们不得,不是还有那个小子吗。”阎立本说道。

阎立德闻声,深以为然,点头笑道:“言之甚是,符节如此年轻,而且见识不凡,与我们相比,自然更有机会。”

“所以,才要多加磨砺,方能成器。”阎立本念念不忘。

自然不清楚,某个人惦记着让自己受罪,韩瑞回到中校署,在库房衙房转了两圈,就回到签押房中,批阅了几份公文,随之就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毛笔,适时,几个府史监作典事敲门而进,整齐行礼,异口同声唤道:“韩中校。”

“建造帝陵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韩瑞搁笔,正容说道:“这可是大事,不能怠慢,刚才阎大匠已经吩咐安排下来,你们几个也要随行而去,抓紧时间,回去收拾行李,与家人告别……”

几人兴高采烈的应声,就要告辞退下,却听韩瑞继续说道:“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也不能疏忽了,按照轻重缓急,与同僚交接,不然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几人凛然,连忙点头,拍胸保证,见到韩瑞没有其他吩咐了,这才却步而出,走远了,才匆匆忙忙回到衙房,在同僚羡慕的目光中,交接了手上的工作,千叮万嘱,不能有所疏漏,不然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交待清楚,又匆匆忙忙回家,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随行而去的官吏背着包袱,在将作监大门集合,车马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留守的官吏,自然也包括韩瑞,前来相送,依依不舍却是没有,羡慕妒嫉的不在少数。

骑在马上,就要发号施令,准备出发,阎立德目光掠过,皱眉道:“甄官令何在?”

对呀,人呢,难道没来,让大家久等,架子好大,准备起程官吏心里嘀咕,东张西望,寻找甄官令,就在这时,远处街巷突闻快马蹄声,滴答……数声之后,一个仆役模样的人,勒马止行,跃身而下,颇有几分见识,连忙来到阎立德之前,恭敬说道:“小人奉主人之令,前来给阎大匠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线的信封掠过,阎立德奇怪说道:“是甄官令的书信。”

搞什么呀,难道是请假,迟些再去不成,一些官吏心中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公,凭什么大家集合而去,你却要延迟……

抽出信页,阎立德快速浏览,表情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眼睛在人群里掠过,忽然说道:“韩中校,甄官令回家的时候,跳马落地,不慎拧着脚了,肿痛得厉害,行动不便,告假在家休养,不能随行,你代他去吧。”

一阵沉默,众人哗然,真是倒霉,刚才还是好好的,回家就拧伤了脚,真是乐极生悲,韩瑞也是这种想法,人算不如天算,十分怀疑,甄官令是不是,不想跟去受罪,所以干脆施展苦肉计,博取同情之余,也能免了苦差事。

韩瑞腹诽的同时,也在犹豫着不决,应该怎样推托,可惜阎立德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说道:“也给你一个时辰,回家安排诸事,然后你自己赶往三原县,其他人听令,出发”

一声令下,阎立德一马当先,轻快而去,其他官吏也不敢怠慢,纷纷随行,也没用多久,就消失在街巷之中。

也没问我是否愿意,韩瑞心里嘀咕,唉声叹气,却也知道,官场之中,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又不够狠心,对自己下手,只得自叹倒霉。

“符节,楞着做什么。”阎立本笑吟吟道:“到衙房,安排工作,然后回家,拿行李告别,莫要去迟了,不然可是要治罪的。”

韩瑞犹豫了下,小声说道:“阎少监,能不能换个人去呀。”

“为何,不要告诉我,你真懒到这个地步,连些许苦都受不住。”阎立本说道,却是有些动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摇头,轻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家妻室有孕在身,不好长时离开……”

“呵呵,原来是这样。”阎立本释然,随之笑道:“没事,才两三个月,离出世还有很长时间,耽误不了,再说了,修建帝陵,又不是不能离开,每隔十天半个月,就安排你们回家探亲,符节,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为先,可不能儿女情长啊。”

“知道了。”韩瑞郁闷说道,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挽回,干脆死心了,返回中校署,找到三个佐官,安排今后的工作,特别是新政,不能有丝毫变动。

受到韩瑞的yin*,三个佐官已经忠心耿耿,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坚持拥护韩瑞的领导,谁敢不从,立即严加惩处,绝不手软,韩瑞也放心,不是放心三个佐官,主要是阎立本刚才已经表态,他会密切关注中校署,出不了乱子。

不久之后,见到韩瑞回来,郑淖约十分惊讶,听到解释,连忙吩咐流萤、画屏收拾行李,又在韩瑞身边打转,考虑还要带些什么物事合适。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韩瑞说道,拉着郑淖约坐下,有几分无奈,“本来不用去的,谁料到最后,居然出了岔子,约儿,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学下甄官令的苦肉计呀。”

郑淖约嘴角弯笑起来,嗔声道:“夫君,人家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这是天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不是天意我不知道,反正,一想到,好久才能回家,心里闷得慌。”韩瑞叹气道,或许天生没有成为大人物的自觉,所以自然是觉得家庭,远远比事业更加重要。

目光温柔,郑淖约说道:“没有关系,反正地方也不远,我们想你了,就过去看你。”

“是个好主意,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安心养身。”韩瑞反过来劝慰,考虑了下,笑道:“大不了,我多带几个仆役,天天给你传信,哎呀,当初,真应该听取小五的意见,养几只白鸽,现在就能派上用场,时时给你发短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洋溢着幸福甜蜜,郑淖约说道:“我记得,八叔家里,养有几只鸽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传信。”

郑淖约的八叔,就是郑仁泰,左卫将军,养的鸽子,不知道是否用于军事,能不能外借,韩瑞有几分动心,笑着说道:“有空的话,送张拜贴,打听询问。”

郑淖约微微点头,好像真的这个打算,这只是个小插曲,略过不谈,想到自己此行而去,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韩瑞心有千言万语,轻轻抱住郑淖约,芬香扑来,低头吻住两片娇嫩的柔唇……

正当两人如痴如醉、浑然忘我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几下轻轻的咳嗽声,声音虽小,却惊醒了两人,慢慢分开,韩瑞垂视,一双素雅的绣花小鞋赫然在目,抬头望去,只见李希音站在自己身边,侧身望着墙壁悬挂的字画。

郑淖约有些羞涩,纤手撩了下青丝秀发,轻声道:“夫君,我去看下她们,收拾好行李了没有,多带几件换洗的衣裳。”

“灰黑青蓝的就行,白的就不要了,容易脏又难洗。”韩瑞说道,搀扶郑淖约离开房屋,回头看着李希音,有点儿尴尬。

“听说你要出远门了。”李希音幽幽说道。

“不远,就在三原县。”韩瑞解释道:“给太上皇修建陵园,我去督工,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一次,估计要持续很长时间。”

李希音柳眉轻蹙:“这么久呀。”

“那也没有办法,进了仕途,就往往身不由己了。”韩瑞叹气道,慢慢走了过去,探手搂住李希音柔软滑腻的纤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挣扎了下,身子就软了,蜷曲在韩瑞怀中,李希音闷声道:“做官有什么好的,诸事缠身,又不自在,为何你们总是争先恐后的拼命想做。”

“不做官,哪来的钱粮养家糊口啊。”韩瑞侧头温柔吻上她白玉般的粉颈,轻笑说道:“我还想建幢大宅院,将你藏起来呢。”

“大骗子,哪个信你。”李希音轻斥,俏脸粉红似霞,明显是口不对心。

“宅院已经破土动工了,再过几个月,就能建成,那可是阎大匠亲手设计,美轮美奂,精巧雅致,你不要,到时可别后悔。”韩瑞笑道,的确有这件事情,不过那是早就已经敲定的计划,在长安城内,建筑一幢自己的宅院。

嘤,李希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只柔腻腻的拳头,忍不住如棉似的,捶打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力道。调戏了下,韩瑞手掌,在她纤柔的背上,抚摸了片刻,凑近细致晶莹的耳边,轻声道:“约儿就拜托你了,好好的照顾她。”

“知道了。”李希音轻轻抬头,模样俏美娇痴,韩瑞心中生起了怜爱之情,低头轻吻,良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分开双唇。

温存了片刻,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韩瑞出了房屋,郑淖约与流萤、画屏,拿着行李,在厅中等候,又是依依道别的许久,带着三五个仆役,韩瑞出门而去,骑上青骢马,调头侧身,望着几个女子,差点不忍离去了。

“等我回来……”

韩瑞低声道,狠狠扬鞭,青骢马吃痛长嘶,疾驰而去,顷刻之间,消失在巷子尽头。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八十二章安营扎寨

三原县城东一十五里,龙池乡唐朱邨,与许多乡村一样,村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民风纯朴,热情好客,十里八乡,货郎、铃医,甚至路过的行人,只到来到唐朱邨,都会受到热情的接待。

可是今天,唐朱邨的村民,却发现有些招待不过来了,因为前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一波接着一波,络绎不绝,什么里正乡老之类,甚至县里的胥吏,对了,还有衙堂里的一众明公,纷至沓来,不过,明公是什么,一些个村民却是不清楚,反正知道,是县里的大人物就行了。

见到里正乡老胥吏,小心翼翼,笑容可掬的讨好那几个明公,旁边又围着好多皂衣衙役,村民也不笨,自然明白,这些人自己招惹不起,奉上了清水膳食,随之有多远,就避多远,当然不忘记把家里顽童带上,紧紧关在屋里,勉强小孩无知,冲撞了贵客,那就麻烦了。

慢慢的,到了中午,村里加上处饮烟,村里的妇人,提着篮子,带着小孩,到村外田地给自家男人送饭,远远的看见,那些大人物,在村头道上,不顾烈日暴晒,掂脚翘首,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妇人自然不敢多看,驻足了几秒钟,立即扯着小孩,疾步走了。

到了田地,把这事告诉男人,得到的反应不一,或是板脸斥喝,或是低声告诫,反正意思差不多,贵人的事情,有什么吩咐,尽心心力办妥就行,要是没有叫到,还是不要多加理会为妙,免得沾染上了,不得安宁,可见升斗小民,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所谓的愚昧无知,那只不过是上位者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滴答,滴答,笃,笃,笃……”

就在男人告诉自家媳妇孩子之时,村外道上,远远的,卷起了漫天的尘土,似云似雾,很快之后,众人觉得,地上开始震动,似鼓如雷,顷刻之间,目光锐利之人,就可以见到,百步之外,出现了大队骑兵。

村民紧张,茫然不知所措,骑兵已经来到村头,勒马收缰,稳稳当当的停下,不等飞扬飘荡的尘灰落下,三原县的县令、县丞、主簿,连忙迎了上去,笑容可掬,客气招呼。

“阎大匠准备到了,尔等做好准备。”搁下这句话,为首的军卫,挥手示意,骑兵各自散开,警戒起来,与此同时,长安往来方向,旌旗招展,迎风飘扬,一个近万人众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

顾不上与军卫寒暄,三原县的明公们,就带着乡绅里正,快步迎了上去,心里却有些迷惑不解,不要说村民百姓,其实就是他们,也不知道,京城的高官大臣,怎么突然来到此地,要做些什么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也有知情的,比如说三原县令,昨晚才收到太上皇殡天的消息,忙着安排祭奠的事情呢,今日又收到朝廷的公文,接待阎立德一行,能坐上京县县令的位置,政治觉悟自然不低,隐隐约约,也能够猜测出几分来。

不过,心里有数就行,三原县令也不敢胡乱宣扬,现在见到眼前庞大的队伍,更加肯定,无论是公是私,都不敢怠慢,不等阎立德到来,就急忙迎上,两拨人在途中相遇,三品以上官员,袍衫紫色,束金玉带,十三銙,这样明显的特征,三原县令自然不可能错认,径直走到阎立德身前,纳头就拜:“三原县令杨浦,参见阎大匠。”

“见过阎大匠……”乡绅里正,更是不敢怠慢,呼声此起彼落。

阎立德轻轻点头,落马示意众人免礼,随之转身问道:“李太史,是否此地?”

队伍之中,李淳风眺望远处,掐指估算了下,微微点头,一股清风徐来,长须随风摆动,宽敞的衣袍飘飞,气度不凡,好似神仙中人。

到地方了,阎立德欣然微笑,问道:“杨县令,此地可有宽敞平坦之处,容我搭营造帐,安置众人。”

杨浦有些迟疑,看了眼身后的乡绅里正,唐朱邨也算是穷乡僻壤,没事谁会跑来这里,自然不清楚周围的地理环境,乡绅里正之中,也有机灵人,连忙抢步而出,指着右边说道:“明公,那里有个山谷,地势平坦,十分宽广,而且有溪水流过。”

目光掠过赞许之色,杨浦顺势转身,客气说道:“阎大匠,请随下官来。”

山谷不远,走了两百步来,过了个小土坡,眼前豁然开朗,草坪平坦,郁郁葱葱,一条丈余宽的清澈溪水潺潺流过,山势不高,稀稀疏疏的,是些矮小灌丛,无险可守,要是行军打仗,自然不适合安营扎寨,不过现在只是找个地方安置民夫匠役而已,正好合适。

吩咐下去,将作监的官吏,立即有了用武之地,指挥着众人,搭造帐蓬,垒石成灶,忙得不亦乐乎,纷乱之中,又有几分井然有序,不得不说,这种组织协调工作,还是低级官吏的经验比较丰富。

站在山丘之中,望着底下热火朝天的场面,阎立德颇为满意,微笑说道:“杨县令,此后数月,多有打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的,应该的。”杨浦说道,表面肃然,心里却有几分欣喜,只要把这事办妥了,今年吏部的考核,不优也难。

“日落之前,将营帐扎好。”阎立德望了下天色,指示说道:“明天开始动工,滋事体大,不能耽搁。”

随行的官吏连忙应声,传令下去,到了指挥安排工作的官吏口中,又变了模样,催促民夫匠役,动作要快,干脆利落,天黑之前,不完成任务,没有饭吃。

阎立德没说什么事情,杨浦也不敢直接询问,而是客气道:“阎大匠,此外,还有什么吩咐?”

沉吟了下,阎立德说道:“烦劳杨县令,张贴公告,示意乡里村民,我等开始动工之时,不要前来围观,免得有所误会。”

“不敢,阎大匠客气了,下官回衙之后,立即拟文,差遣衙役而来帮忙,维持秩序。”杨浦连忙说道,这也是立功表现的机会,岂能错过。

望了眼附近警戒的军卫,想了想,阎立德也没有推托,多层保障,总是没错的。

与三原县令杨浦聊了几句,阎立德就开始视察附近的地形,这个时候,那些个乡绅里正终于派上了用场,引着众人,绕着唐朱村走了大半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什么山石树木,说得十分清楚明白,没有丝毫遗漏的地方,随行的书吏,也没有闲着,一边观看,一边提笔记录,能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

在乡绅里正眼中,这些书吏的行为,自然十分怪异,更加怪异的还是李淳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个精巧的罗盘,停停走走,打量比划,见到这个情形,有几分见识的乡绅,也隐约明白,阎立德此行的目的,自然更加的热情起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反过来,在李淳风的引领下,来到了个平丘之上,四方皆是平坦的山地,远处山峦起伏,不远就是奔流不息的沮水环绕,站在丘上,尽管附近没有参天树木遮蔽,众人却觉得有几分清凉,藏风纳水,真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心理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太史,如何?”阎立德问道,其实心中已经肯定,就是这里。

李淳风捋了下长须,沉吟了良久,嘴角绽放出和煦的笑容,轻声道:“不负所托。”

“如此,甚好。”阎立德欣然,放下心来,与李淳风转身,返回营地,稍微懂些风水常识的人都知道,刚才李淳风是在寻找龙脉吉穴的具体位置,看到已经找到了,大家也知道,就在附近,至于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谁也不敢多问,胡乱打听,不怕掉脑袋呀。

回到营地,主帐已经搭好,十分宽敞,里面辅着细致的竹席,除了几张小巧扁长的案几,再无他物,毕竟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安逸享受,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不错了。

当然,其他物资,这几天会陆续运来,那个时候,阎立德的营帐,应该会更加舒适,至于其他官吏,就要看他们的品级大小了,什么级别,享受什么待遇,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进了主帐,小坐了片刻,阎立德就说道:“杨县令公务繁忙,我也不多留你了,以后的日子,恐怕少不了烦忧之处……”

几句客气话下来,杨浦也十分识趣,带着手下,与乡绅里正,毕恭毕敬的行礼的告退,出了帐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匹青骢宝马,一声长嘶,宝马扬蹄停于帐前,一个相貌清俊的少年跃身而下,闷闷不乐似的,目光瞥来,径直朝帐内走去,附近的书吏见了,也不拦阻,反而露出笑容,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好。

“韩中校来了,阎大匠在帐中,等候多时了。”一个书吏笑道,连忙伸手掀开帐帘,废话,这人可是中校署的典事,见到主官来了,岂敢倨傲失礼。

勉强挤出了点笑容,韩瑞友好点头,进了帐蓬,尽量平复心情,与阎立德等人见礼。

“来得恰好。”阎立德笑了笑,招来书吏,吩咐说道:“招集诸官前来,共商大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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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共商大事,其实就是听从阎立德的安排,修建陵园,肯定分成很多个步骤,有人负责采购,有人负责挖掘,有人负责雕刻……林林总总,事无巨细,阎立德肯定忙不过来,自然要详细的安排下去,谁负责什么事情。

例如,几个精通土木建筑之道的官员,不用劳力,只须劳心,与阎立德商议,设计陵园地宫的形式即可,其他的官员,就按照职能部门的专业,斟酌安排,实在是扯不上关系的,也不要紧,做个督工监作,总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相对,功劳自然不多。

韩瑞是中校令,中校署的基本职务,就是掌管军舟、兵械、杂器,与修建陵园,扯不上丝毫关系,所以非常的不幸,在安排其他官员负责的事项之后,阎立德沉吟了下,指示说道:“韩中校,执掌内勤,负责众人食宿……”

也就是后勤工作,几乎可以说,没有参与到修建陵园之中,就算是有功劳,名字也排在末等,可有可无的角色,其他人是什么想法,韩瑞并不清楚,反正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随口答应下来,本来就没想跟来,功劳什么的,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明确了具体负责的事情,在阎立德的示意下,那些官员告退出去,开始挑选手下,毕竟挖泥挑担,雕琢石料,诸如此类的粗重杂活,总不能让他们亲力亲为,一时之间,营地之中,闹哄哄的,十分热闹。

然而,韩瑞却没有动,坐得十分安稳,阎立德见状,好奇道:“符节,有事?”

“没有。”韩瑞摇头。

“匆忙而来,累了?”阎立德笑道:“那怎么不去选人,迟了,健壮民夫都给挑走了。”

“淘米做饭,砍柴烧火,需要什么壮丁。”韩瑞懒洋洋说道:“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那就可以了,反正,他们也不敢不给我留人,不然,饿肚子的可是他们。”

“哈哈,言之有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辎重后勤,可是非常重要的。”阎立德意味深长说道:“每隔段时间,就要回到京城,运来柴米油盐,很是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眼睛微亮,嘴角泛出笑容,应声道:“受教,受教,多谢阎大匠指点。”

“受教了,那还不出去准备,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哺时,忙碌了大半天,大家可是粒米未进,就等着这顿呢。”阎立德笑道。

“得令。”

韩瑞跳了起来,拱手而去,阎立德晒然,笑了笑,挥退书吏,与李淳风等人,悄悄地,商议陵墓地宫的方位形态,这种事情,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泄露出去,惹人觊觎。

出去得晚,正如阎立德所料,身体健壮的民夫匠人,都已经给挑走了,但是韩瑞也没有猜测错误,还是留下了百来人,充当做饭的伙夫,毕竟那些官员的经验更加丰富,不会忽略了这件事情,没人做饭,大家喝西北风呀。

望着瘦胳膊细腿的百来个民夫,其中,居然还有未成年的半大小孩,这是古代,没有童工的说法,韩瑞也懒得理会,吩咐下去,带着他们来到山谷角落,后勤的帐蓬非常宽敞,不过就是空荡荡的,几排崭新的灶台,错落有致的分布其中。

柴米油盐之类,就堆砌在侧边,分量很少,只是能够应付今晚而已,毕竟是仓促而来,携带的物资自然不多,甚至连挖掘雕琢的工具也没有带足,不过也不用担心,建好营地之后,明天自然会有车队运载过来。

当务之急,自然是先应付今晚,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看了两眼,韩瑞就开始动……嘴皮子,让民夫分成几组,挑水、劈柴、淘米、烧火,每组人数不定,或多或少,量力而为,那些半大小孩,不在其中,负责饭后洗涤就行了。

一声令下,众人忙碌起来,韩瑞拿了个小马扎,就坐在角落,说好听点,就是认真负责,不好听的,就是碍手碍脚……

再次强调,这是古代,民夫匠工,有饭吃就不错了,菜就不用指望了,单纯做饭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数量比较多,一锅不可能只是十几人,或者几十人的量,而是几百个,几百个的来,所以就不怎么好掌握火候,生了,糊了,半生半熟,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民夫匠工的胃是铁做的,不管米饭做成什么模样,照样吃得津津有味,世道艰辛,能有饭吃,已经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这还是考虑到,修建陵园事关重大,得让他们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不然,做的不是钣,而是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官吏的情况,相对好些,阎立德几人,更是单独开小灶,在特权的社会,没人会觉得奇怪,民夫匠工,或是习以为常,或是麻木不仁,吃饱了,到溪边吃两口水,就在胥吏的安排下,各自回到帐蓬,休息睡觉。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夜暮,营地灯火点点,后勤帐蓬之中,韩瑞皱眉,不怎么高兴,底下的民夫,嗯,现在,应该称之为伙夫了,已经收拾碗筷,清洗干净,看到韩瑞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安,大气不敢出。

“回去睡吧。”沉默片刻,韩瑞挥手道:“明天,记得吸取教训。”

伙夫们如释重负,连声答应,快步散去,韩瑞轻轻摇头,寻思着,要不要请几个经验丰富的大厨前来主持工作,一边考虑这事的可行性,一边掀帘而出,走了十几步,是排密集的小帐,挨靠得近,却是独立分开。

这些,自然是官员的福利,韩瑞找到自己的帐蓬,在幽暗灯光的照映下,帐中的情况一览无疑,只是一张竹席,一条单薄的布单,除此之外,就是毛茸茸的草坪,这已经是良好的待遇,要知道那些民夫匠工,睡的是百人大帐,席子、布单,根本不用指望,能有干草铺垫,算是难得的事情。

吹熄灯火,韩瑞躺在竹席之上,却是没有多少睡意,帐外,窸窸窣窣的步履声不时走过,那是军卫在巡逻警戒,蛐蛐虫鸣,蛤蟆咕噜,还有阵阵鼻鼾,交织汇聚,在寂静的夜空中,无限的扩大,飘散回荡……

一夜,孤枕难眠,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却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韩瑞爬了起来,掀开帐帘,却发现天色朦胧未亮,可是民夫匠工已经全部起来了,在官吏的督促下,扛起了工具,向风水宝地走去,那不是自己的负责的事情,韩瑞也没有多加理会,或者好奇跟去看热闹,而是返身躺下,继续补眠。

闭上双眼,再次睁开,艳阳高照,帐中闷热,再也睡不下去,韩瑞干脆起来,眼皮沉重,那种感觉,要比五更早起上班还要难受,书吏也机灵,准备好了清水,将就洗漱,韩瑞出了帐蓬,营地之中,又是热闹的场面。

一辆辆大车,拉着各样石匠木匠的工具,柴米油盐自然也不少,也不用韩瑞指挥,众多伙夫就自发的搬得不亦乐乎,韩瑞适当鼓励了几句,舒展身体,随意爬上了山坡,却见前方,在官吏的督促下,近万民夫匠工,挖泥掘土,锯木凿石,忙碌之极。

尽管不懂建筑,但是目观耳听,韩瑞也有些了解,这次为李渊修造陵墓,由于时间紧迫,又是仓促而为,而且正逢征战吐谷浑,耗费的钱粮不少,国库虽然谈不上亏空,但是也说不上富余,所以虞世南凿山造陵的建议,经过大臣商讨,却是给否决了。

所以,最后决定,以堆土成陵的办法,修建李渊陵园,一是节余钱粮,二是时间快速,当然,这也是相对来说,怎么说也是帝陵,规模自然不小,无论是陵园内部,地宫的建筑,还是外面的华表、石兽雕刻,工程繁琐,十分浩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始动工,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看了片刻,韩瑞就没有兴趣了,回到营帐,几个仆役就迎了上来,见到他们,韩瑞的心情,总算开朗几分。

“郎君,这是夫人的书信。”一个仆役奉上信匣,随之就与其他人,装点起营帐,搁放轻巧的床榻,箱子衣柜,书案隐几,铜镜木梳,一些零零碎碎,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具,片刻之后,营帐终于有点住宅的味道了。

点了片熏香,轻烟弥漫,素雅的香气,有助于稳定心绪,提神醒脑,轻躺床榻,仔细着家书,似乎是流萤捉笔,添了点私货,韩瑞会心而笑,再三默读,烦燥的心灵,慢慢归于平静,小心翼翼藏好家书,吩咐了句,仆役连忙备好笔墨纸砚。

酝酿了下,韩瑞提笔,开始书写起来:“甚好,勿念……”

一会儿,回信写毕,装进信匣,让仆役送回家,韩瑞出了营帐,心情舒畅,越加的觉得,营地简陋之极,看得很不顺眼,发现伙夫搬完柴米油盐之后,也有几分清闲,秉着不能养闲人的原则,韩瑞招集众人,兴致勃勃的发号施令。

“你们几下,下水摸鱼,你们几个,上山打猎,你们几个,去挖野菜……”

没有收获,也不要紧,韩瑞也不强求,其他人等,就集中灶帐,仔细琢磨,认真钻研,怎样煮好大锅饭,这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不能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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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间进入了六月份,太上皇李渊殡天带来的影响,已经渐渐从民间淡去,除了门前悬挂着的白布之外,当然,也不敢违反嫁娶婚乐的禁令,自然少了几分热闹可看,不过这些,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没有什么要紧,基本的喜怒哀乐,一切如常,东西两市的商铺,又恢复了以前的热闹。

与此同时,朝中的大臣,也松了口气,宴饮作乐,自然是不敢的,但是至少,不用再在宫殿之中,替李渊守灵了,而且说话的时候,也不用再满面严肃正经,不苟言笑,偶尔随意露出点笑容,也不怕人追究弹劾。

说句大实话,李渊是君,高官权贵是臣,君臣有别,能够建立诚挚感情的,肯定是少之又少,况且,李世民即位之后,忠于李渊的臣子,恐怕没有几人留在朝堂了,至于那些贵族,皇亲国戚,公主驸马之类,一年到头,都没有与太上皇见过几次,情意能有多厚?

在皇帝的诏令下,守丧足月,已经在心中叫苦不迭,听闻可以归去,自然是如蒙大赦,在宫城还装模作样,依依不舍,出了宫门,立即像逃了陷阱的兔子,连蹦带跳的跑了。

自然,他们也没有过错,也不是天性凉薄,毕竟所谓的亲情,不仅只是血脉关系为纽带而已,还需要长时间的呵护培养。所以,李世民也不指望,众人与自己感同身受,与其留下他们,看着这些人干嚎无泪的模样,不如打发离去,自己还能图个安静。

没过多久,宽敞的灵堂,就空荡荡的,白色的幔布随风飘扬,李世民跪在灵位案台之下,看着李渊的牌位,心情复杂,有怨,有气,有悔,有恨,自然,也有浓郁的伤悲。

李世民在灵堂待了半个时辰,众人在堂外静默等候,谁也不敢打扰,等李世民出来之后,只是行礼,依然无声,这是李世民自己立下的规矩,灵堂,甚至这幢安置李渊棺椁的宫殿,谁也不许高声喧哗,以免打扰李渊灵魂的安息。

出了灵堂,在走廊拐角,有幢偏殿,几个大臣,就在这里等候李世民的到来,汇报近日积累下来的朝廷政事,虽说是太子监国,但是只要李世民没有驾崩,坐拥江山,执掌国器的,只有一人。

话说权力使人疯狂,什么父子兄弟,血脉亲情,很多时候,只不过是个笑话,这个道理,就在李世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自然有所防范,所以李承乾只是听政监国而已,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

朝廷大臣,也是久经考验的狐狸级别人物,怎么可能真会以为太子监国,就把皇帝抛开,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在他们的劝谏进言下,李世民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答应,一些小事,由太子李承乾自己解决,大事的话,群臣商议,没有定论,再向他汇报。

来到偏殿,聆听大臣汇报朝廷军政动态,决断几件颇有争议的事情,察觉李世民的情绪有几分低落,大臣也加快速度,将积下的事情汇报完毕,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即起身告退。

“辅机,留下。”李世民说道,有几分虚弱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几个大臣也习以为常了,躬身行礼,慢慢退下。长孙无忌止步,回身行礼,虽然知道没有什么作用,不过还是忍不住劝说道:“陛下,上皇殡天……那是天意,非人力可逆,且莫沉浸于悲伤之中,伤损了龙体。”

“知道了。”李世民不置可否,随口问道:“边庭方面,有没有消息传来。”

大唐的疆域辽阔,边庭自然不少,但是长孙无忌清楚,李世民是在问哪里,轻声说道:“前两天才传回消息,已经抵达吐谷浑边境……”

“速度,这么慢。”李世民皱眉。

长孙无忌解释道:“以前,与突厥兵力相当,甚至可以说,稍逊一筹,用奇用险,以巧破之,可是现在,敌弱于我,自然是以堂堂正正之师,稳扎稳打,围而歼之,威慑宵小。”

“辅机。”李世民有些惊讶,微微淡笑道:“什么时候,也精通军事了。”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臣的确没有这个本事。”长孙无忌笑了笑,直言说道:“那是朝臣质疑的时候,懋功的解释。”

“以正师破之,的确是王道。”李世民点头说道:“相信药师兄,不会让朕失望的。”

“李药师兵法举世无双,臣下实在是想不出,有谁能在战场上击败他。”长孙无忌说道,很随意的话,要是心胸狭窄的帝王听到,指不定会在心里猜忌。

然而,李世民却浑然不在意,至少现在不会在意,连驾驭臣下的信心也没有,怎么能够称得上是千古帝王,一代雄主。

所以李世民闻声,颇为赞同的点头说道:“朕在宫中,等候捷报频传。”

长孙无忌附和了声,随之沉默不语,不用他多等,就听李世民继续说道:“承乾监国,朝中诸卿,有什么评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吟了下,长孙无忌说道:“颇识大体,能听能断。”

“如此,甚好。”李世民说道,语气平常,不知心思如何。长孙无忌不问,也不多说,低头垂视,站姿十分标准,不过,腰腹再胖点的话,可能真看不到地面了。

“上皇陵园,进展如何?”李世民问道,帝王的心思,谁能琢磨得透,前一句话,说的还是儿子,后一句话,就开始关心起父亲的陵墓来。

表情有些怪异,犹豫了下,长孙无忌说道:“根据阎立德的呈报,已经修建三分之一的工程,再有两个月,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这么快?”李世民惊讶,眉头一皱,难道是在敷衍了事?

“朝臣也在惊疑,决定差遣官员前去检验。”长孙无忌说道,心里也在怀疑,动工之前,估算时间,也要半年左右,怎么突然之间,时间节省近半,那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稍微思索,李世民说道:“备驾,朕要亲自前往巡视。”

皇帝出宫,那可是大事,朝廷官员,下意识的,纷纷表示反对,但是听闻这是要前往三原县,巡视太上皇的陵园,反对的声音渐小,在李世民的坚持下,也就没了动静,按照旨意,准备出行的队伍。

辇车、宫婢、军卫,千人左右,对于皇帝来说,也算得上是轻车简行,可是消息传出了宫外,小胖子李泰听到风声,当机立断的跑来,神色黯然,表示也要跟去,难得儿子有这份孝心,李世民自然没有不允许的道理。

随之,李恪也闻风而至,一些宗室之类,或者存了讨好皇帝的心思,纷纷叫着也要随行而去,甚至连李承乾,如果不是身负重任,留京监国,恐怕也坐不住了。

队伍慢慢的扩增,直破五千大关,在魏徵的劝谏下,李世民才恍然醒起,这不是去游玩,几千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对于修建陵园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会碍事,当即挥笔,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排除在外,删减为两千人。

不过,就是由于这段时间的耽搁,已经是中午,不足以来回,有人提议,明天再出发,却给李世民否决了,那么,就要在三原县过夜了,行程安排的改变,携带的物品,自然也跟着变化,宫廷太监女官,又开始重新忙碌修正计划,皇帝出行,就是这样麻烦,讲究的就是排场,不然体现不出皇帝的尊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准备妥当,率着三千人队伍,骑兵开道,浩浩荡荡的,由玄武门出发,一路向北,到达了三原县城,果然不出所料,天色已暮,提前收到公文,三原县令杨浦,早早领着全城官吏士绅百姓,出迎三十里,恭候圣驾。

小小的县令,按理来说,没有目睹圣颜的机会,随意一个宫廷近侍太监,就可以打发了,不过由于日落,帝驾只得在三原县城留宿,关心陵园之事,自然要招杨浦前来垂问。

杨浦自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也不至于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只是怀着恭谨之心,来到县城某个士绅,已经变得焕然一新的豪宅之中,顿首行礼。

“免礼,列坐。”李世民挥袖示意。

杨浦再拜,走到左侧,一个团蒲之上,小心翼翼跽坐,挺胸直腰,目不斜视。

不需要拐弯抹角,李世民直接问道:“将作大匠阎立德,在你辖下龙池乡唐朱邨,修建太上皇陵园,其中的情况,你是否了解?”

“回禀陛下,微臣略知一二。”杨浦恭敬回答,知道的的确不多,毕竟修建的可是帝陵,也算是件比较隐秘的事情,杨浦自然不敢多加了解,只是根据阎立德的请求,力所能及的提供方便,予以帮助。

稍微考虑,李世民也释然,明白杨浦的顾虑,随意问了几句,杨浦对答如流,只是知道,陵园的工程进展,的确很快,至于为什么那么快,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李世民微微皱眉,轻轻挥手示意,杨浦也知情识趣,连忙行礼,躬身退下,见到李世民若有所思的模样,旁边的李泰提议道:“父皇,这里离龙池乡唐朱邨也不是很远,干脆招阎大匠前来,一问便知。”

“不必急于一时。”李世民摇头说道:“明天,亲自前去观看,什么都清楚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天清晨,皇帝的车驾,再次浩浩荡荡的出发,三原县的官吏士绅,着实松了口气,天子驾临,的确是件非常荣耀的事情,但是也有很大的压力,唯恐出了什么差错,惹来灭顶之灾,那就欲哭无泪了。

至于扰民的事情,却是不用担心,皇帝因公出行,负责接待,出资出钱的,绝对不是地方县衙,而是宫中内帑自备钱粮,这种行为,虽说也是将民脂民膏左手换右手,不过也很值得后世仿效,至少账簿上好看多了。

这次接待皇帝,得到好处最大的,就是那个提供住宿的士绅,天子临门,那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况且李世民又不是昏庸君主,即使觉得,天下万物是自己的,士绅免费接待自己,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临走之时,还是惯性的吩咐近臣,多有赏赐。

零零碎碎的金银,还有一些上等彩绢锦帛,这些可谓御用贡品,常人是没有资格使用的,那个好运的士绅,也不准备使用,或者变卖,而是珍藏供奉起来,时不时的拿出来炫耀,令人羡慕嫉妒恨……

唐朱村位于三原县城东十五里,距离不远,一晃即到,那里,阎立德等人,也已经等候多时了,其实早在昨天,阎立德就收到皇帝前来的消息,可是没有李世民的召见,阎立德也有些明白皇帝的脾性,不敢贸然前去觐见,免得弄巧成拙。

只要把交托下来的事情,办得妥善漂亮,小礼小节之类的,李世民不会多么在意,现在也是如此,浩浩荡荡的车驾停下,见到阎立德诚惶诚恐的请罪,自然不会责怪,旁边的宫女,掀开车辇绣帘,李世民起身而出。

“参见陛下……”呼声如雷,响彻云霄,这种威望,深入人心,不是三代、四代的皇帝所能够拥有。李世民脸上自然多了抹淡淡笑容,下了辇车,阎立德疾步而上,再次见礼。

李世民虚手搀扶,诚恳说道:“阎卿辛苦了。”

阎立德不是佞臣之流,不然这个时候,肯定一脸感动涕零青忠心,为了吾皇,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等等,诸如此类,可惜,阎立德没有这种觉悟,只是不亢不卑的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理所当然。”

这话背后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当着李世民的面前,就有些刺耳了,难免会让人联想,如果没有官禄,且不是不鸟皇帝了,不过唐初,佞臣是没有出路的,所以阎立德这样应对,普普通通,换了其他官员,多半也是这样回答,李世民也不以为意,多少逆耳的忠言都听进去了,还在乎区区的刺耳之言。

当然,阎立德也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耿直迂臣,对答了两句,立即恭敬说道:“陛下远来,一路风尘,应也有些疲乏,请到营地稍坐,容臣禀报陵园修造情况。”

这个就是此行的目的,李世民自然没有意见,在阎立德等人的簇拥下,径直朝营地而去,刚才车队是停下来了,但是随驾而来的军卫,却没有停下动作,而是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营地的安全警戒工作,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森严之极。

一个月时间,营地却是换了个模样,数百个帐蓬连绵起伏,错落有致,井然有序,地上明显是经过洒水扫净,自然比不上皇城宫殿,一尘不染,但是相对百姓村落,却是十分干净,李世民等人见了,只以为是阎立德故意为之,暗赞其心细如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是马上皇帝,自然清楚,军中营地的赃与乱,简直是不堪回首,当年行军打仗,战火纷飞,也没有心情顾忌太多,但是近些年来,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宫中,恐怕不能习惯那些清苦的日子。

不然,即位之初,李世民可以单骑匹马,驰骋到突厥联军面前,义正词严的指责,而后从容不迫的离去,这种英雄气概,现在自然还有,可是现在,前来三原县,区区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却要拖延筹备,弄出庞大的排场,这才过来,要是以前,恐怕不会这么麻烦,直接带领百骑,快马加鞭,直奔这里,一来一回,绰绰有余。

可见,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皇帝,过着唯我独尊的生活,却依然能够保持本心的人,古往今来,屈指……不能数,主要是怎么也找不到,自然数不了,也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营地非常安静,知道皇帝要来,官吏早将闲杂人等,全部清移出去,一个不留,随驾而来的军卫,也再三仔细检的查过了,确定安全可靠,才散开四周,严阵以待,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个模样,似乎很期望,有几个不长眼的刺客冒出来,好让他们立功受奖。

片刻之后,李世民到了中央主帐坐下,随行的官员贵族,非常自觉的,按照地位的大小,分列两侧,跽跪待命。坐定之后,李世民开口,就是一通夸赞:“阎卿,主持修建上皇陵园,可谓是劳苦功高……”

“不敢,为陛下分忧,那是臣下的本分,算不得什么功劳。”阎立德连忙推托,

先扬再扬的手腕,李世民自然娴熟之极,阎立德越是推托,李世民就越是夸赞,直到阎立德惶惑不安了,这才切入正题。

“传言,阎卿日夜赶工,辛勤劳作,陵园修建顺利,或许要比预期时日,提前完成任务,却不知道,是否属实?”李世民说道,是以假设的语气,可让阎立德从容进退。

然而,阎立德却没有领会李世民的好意,闻言颇有几分兴奋,欣然说道:“陛下,据臣估计,再有两个月,陵园就可以建好……”

“阎卿。”李世民皱眉,打断说道:“如果朕没有记错,陵园施工至今,不过是月余而已,何以如此神速。”虽然没有愤怒不悦,不过却能够听出浓重的怀疑之意。

这个时候,阎立德才恍然大悟,难怪皇帝会突然亲临而来巡视,原来是不相信此事为真,或者怀疑自己修建陵园的时候,偷工减料,敷衍了事,虽说清者自清,但是皇帝问了,总要为自己辩白,阎立德连忙出列,严肃说道:“陛下,臣绝无虚言,斗胆请陛下移驾前去观望,便知真假。”

“朕也正有此意。”李世民说道,心中也相信,阎立德不会以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来欺骗自己,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真是假,一看就清楚了。

修建陵园的地方离营地不远,上了山坡,可以直视看到,这个时候,民夫匠工自然在那里工作,又是挖泥运土,又是搬木抬石,忙忙碌碌,很是辛苦。以天子的尊贵,自然不能直接行去,清场是必然的事情,不过民夫匠工可以休息半响,也算是意外之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也不能让皇帝白等,自然而然,李淳风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行礼,指引说道:“陛下请看,群山起伏,形似盘龙,龙头在此,吐出源源不断的龙息……”

“李太史所言的龙息,莫非就是这条沮水。”李泰适时说道。

李淳风掠过赞许之色,轻轻点头,不介意奉承说道:“越王殿下博学多才,臣下佩服。”

“呵呵,李长史已经明确提出,小王岂能视而不见。”李泰说道,尽显谦虚的风度,随之退下,眼睛余光,见到李世民似有赞赏之意,心中更加欢喜。

李恪上前,指着前面,修建陵园的地方,好奇问道:“李太史,此地好像不在龙躯之中,却又是风水吉地,不知其中有什么典故?”

不是李恪精通风水之术,而是十分明白,如果那里不是风水吉地,谁敢提议在此地修建陵园,不过李恪这话,有点正挠痒处的感觉,说到专业的事情,李淳风神采奕奕,淡笑说道:“蜀王殿下好悟性……”

随之,就是大堆的风水术语,什么群山环绕,龙息回荡,凝结成珠,云来雾去的,让人半知半解,感叹风水之术博大精深之余,也深以为然,相信不疑。

当然,也不是李淳风说什么,就是什么,选定吉穴之事,肯定要经过一帮风水阴阳师,和尚道士之类,再三探讨研究,得出统一的意见,才敢在此地修建陵园,所以,李淳风口中的术语,李世民已经了然于胸,现在不过是印证而已,却也不觉得无趣。

两刻钟时间,在官吏的安排下,民夫匠工井然有序的退出工地,数百军卫前去再三检查之后,没有发现危险,就地守护,挥旗示意。李淳风也见到信号了,却也识趣,引手说道:“身临结珠之地,立即可以感受其中之妙,请陛下移驾,仔细体会……”

李世民欣然,带着随行众人,慢步而去,片刻之后,来到建筑工地,不用细看,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然而,发现不同的,不是所谓的风水龙气,神奇玄妙,而是修建陵园的坑洞有异。

由于是堆土成陵,坟高六丈,不过这个山水宝地,只有两丈余,而且修建陵园,不只是挖个坑,直接埋葬就行,还要修建个地宫,以存放陪葬之物,为了防盗,地宫的设计,肯定是要十分讲究,深挖坑,垒以地板砖石,这是最为常见的办法。

坑洞而已,众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就算再大,再深,也不会引人惊疑,可是现在,却有些迷惑不解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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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大坑,呈覆斗形,坐北向南,底部东西长约四十六丈,南北宽约三十六丈,深有六丈,换成后世的计算单位,就是十八米,坑底已经夯平,垒石建筑地宫,砌了几面石墙,如果进度如常的话,十天半个月之后,地宫就可以完成,随之留条墓道,封土夯实,再在地上加以修建陵园之类的建筑,零零碎碎,也要一个月,帝陵就可以大功告成。

估算时间,或许不用三个月,毕竟最难的部分,就是地底的建筑,完成之后,地表的工程根本不须要多长时间,在人力物力充足的情况下,速度自然很快,而且质量,绝对不差,这样重要的事情,除非不想要命了,不然,谁也不敢偷工减料,敷衍塞责。

然而,亲监此地,李世民等人,在意的不是速度与质量,而是在惊疑,眼前的深坑,除了几个模样怪异的架子之外,根本没有斜坡阶梯可下,在大坑沿转了两圈,真的找不到一条可以走下去的道路,这是怎么回事?

民夫匠工好解释,可以在架子爬上爬下,可是那些石头材料,难道抬到这里,就直接往下扔,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十几米的深坑,且不说扔下的石材易碎,就算不碎,几百人在底下忙碌,布满整个坑底,随便扔块石头,足以要人性命。

人命什么的,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或许漠不关心,但是这样做的效率,肯定不行,扔下石头,再拣起来的功夫,不如人家直接抬下去,堆砌整齐的速度,不过,现在,什么效率、速度,李泰置之脑后,只是问了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怎样下去?”

学那些民夫匠工,攀爬下去,开什么玩笑,堂堂的帝王之子,朝廷的越王,天生璜胄,岂能与小民相提并论,岂不是成了笑话,况且,李世民在这里,难道天子之尊,也这样不顾体统不成。

“请随臣来。”阎立德说道,在前面引路,来到一个高架之前。

众人仔细打量,这是个以竹木搭建的架子,纵横成井,以绳索扎实,如果是千几百年后,世人肯定不会陌生,经常在建筑工地里见到,可是在李世民眼中,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有卖弄的心思,阎立德说道:“陛下,这是个升降台,平时臣等,就在在此上下。”

怎么升,怎么降,尽管心里迷惑,李世民却不动声色,旁边自然有人代问,阎立德笑了,挥手示意,随行的,有几个官吏,连忙来到不远处,一个大扭盘的旁边,一人搭了个木把,轻松走动,却听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几根牛筋粗绳滑动,坑底上来了只开口大箱子。

“阎大匠,就是这样下去的?”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几个身体不怎么健壮的宫吏,再对比不时晃悠的大箱子,怎么看都不觉得保险,脑中不由自主,产生这样的想象,人在箱中,转动扭盘的几人手滑,啪的一下,箱子摔到坑底,就成了肉饼……

明白众人的担心,想当初,自己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心中暗笑,忽然发现李世民瞥来的质疑目光,阎立德心里打了个突,连忙解释道:“陛下放心,这里升降台安装有滑轮,可顺可逆,十分安全……”

说得再多,不如亲自试验,阎立德行礼,恭声说道:“陛下,恕臣逾越了。”

阎立德非常自然,跨步上了箱子,扭盘旁边的几个官吏也不敢怠慢,反方向转动,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大箱子虽然在晃动,却十分的平衡,安全抵达坑底,阎立德迈步而出,走了了几步,拱手行礼,高声道:“陛下,臣下来了。”

随意瞄了两眼,李世民举步,小胖子李泰忽然抢身而出,笑呵呵道:“父皇,这个升降台真是新奇,不如让儿臣先行体验……”

“青雀,有心了。”李世民没有同意,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会惧怕小小的升降台,待开口大箱升上来时,没有理会近臣的悄声劝阻,径直走去。

不过李泰的心思却没有白费,李世民走过的时候,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目光掠过浓郁的欣慰之意,李恪看见了,袖中握紧拳头,下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从容不迫走进大箱,神态自若,随行而来的近侍,心中忐忑不安,操作扭盘的几个官吏,更是小心翼翼,万幸不出任何意外,大箱安全着落,阎立德连忙上前搀扶,李世民迈步而出,脸上若有所思,指着深坑墙壁的架子说道:“垒砌砖泥,也是这样搬移而来吧。”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阎立德说道:“节省搬运的时间,修建陵园的进度很快。”

“这个升降台,很有意思,来回转动,似乎不怎么费力。”李世民奇怪道,怎么观看,操作扭盘的几个官吏,都不像是身怀绝技的壮士,可是偏偏能够举重若轻,旋转如意,却也是令人惊奇的事情。

“陛下观察细致,让臣佩服,那是几个滑轮的作用。”阎立德指着架了顶端,悬挂的几个绳轮说道:“只要安装了滑轮组,就是微臣,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抬起百斤重物。”

“真有这般神奇?”李世民惊讶,却信了七八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阎立德的脾性,十分实诚,不会欺骗自己,况且,亲眼看着,三五个近侍,走到箱中,几个官吏也毫不费力的将他们送了下来,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父皇,此物真是灵巧,以后在高楼也建个升降台,就不用再费劲爬楼梯了。”李泰开口赞叹不已,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他是个胖人,走几步路就喘气,出行有车辇,有肩舆,但是总有上高楼高塔,受罪的时候,自然想要投机取巧。

“父皇,此物小巧,却有大用。”李恪笑道:“可以节惜民力,减轻负担,也是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之福。”

看了眼李恪,李世民欣然说道:“难得你有这般见识,的确如此,阎卿,此物是谁想出来的,当赏。”

“是官,就该提拔,是匠……”李泰连忙说道:“请父皇赐给儿臣,好在王府的阁楼,修建几个升降台。”

“朕允了。”李世民说道,可谓是有求必应的慈父,不过也是区别对待,看到李泰满面春风,连连道谢的模样,李恪心中黯然,低头垂视,同是父子,待遇何以相差悬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不仅只是升降台而已。”阎立德说道:“还有锄、锹、铲、斗车……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将这些工作加以改进,施工的速度更快……”

“等等,阎卿,不急,且慢慢的道来。”李世民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人,还有其他的功劳?”

“陛下圣明,而且功劳可不小。”阎立德说道:“此次修建陵园,要是论功行赏,他必居于榜首。”

“呵呵,那人,该不会是阎大匠自己吧。”李泰笑道:“毕竟,阎大匠是主持修建陵园,劳苦功高,有谁能与你相比。”

“越王说笑了。”阎立德连忙摆手说道:“臣只是奉令行事,不敢居功。”

“那是阎大匠谦虚。”说了句,李恪也好奇道:“却不知此人是谁,听阎大匠的意思,好像不是普通匠役。”

“此人自然不是匠投,而且名字,相信两位殿下也有耳闻。”

“谁?”李泰与李恪对视了眼,有点儿迷惑。

阎立德迟疑了下,直言说道:“将作监,中校令,韩瑞。”

“又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两人惊愕,就是李世民,也有些不解,皱眉道:“朕记得,韩瑞,好像是秘书监,校书郎吧,怎么成了将作监,中校令了?”

皇帝日理万机,记忆偶有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阎立德暗暗告诫自己,随之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直言相告,会不会让皇帝下不了台呀?

嗯,幸好,李世民立即回忆起来,韩瑞,不是已经给自己免职了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中校令,谁的安排?

阎立德老实承认,是自己的荐举,按照正常的手续,通过吏部的审核,尚书仆射房玄龄的批准,呈报皇帝御览,这才名正言顺的走马上任,没有丝毫违反规矩的地方。

不过话说,小小的八品官员,其中的职事调动,李世民根本没有留意,忙碌军国大事,这样的奏折上来,多半是翻看两眼,就随手批复盖印了,没有见到韩瑞的名字,也不稀奇。

明白前因后果,李世民也没有生气,毕竟心里清楚,韩瑞免职,纯粹是无妄之灾,而今正常录用,自然不会介意,反而轻声感叹说道:“一个风流才子,却终日行走于匠工之中,也是难为他了,怪不得,近日来,没有听到多少精妙绝伦的文章诗赋传诵。”

李泰与李恪不说话了,有什么好说的,韩瑞摆明了是与太子一路的,没趁机落井下石,已经是爱才之举,自然不用指望他们帮忙说好话。

可是,旁边,还有个阎立德,见准机会,连忙说道:“陛下,两个月之前,韩中校走马上任,提出许多行之有效的建议,短短的时间,就将中校署治理得井井有条……”

反正,说的都是实情,阎立德问心无愧,十分坦然。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八十七章天要塌了

“奉令前来修建陵园,韩中校又尽职尽责,积极谏言……”

阎立德娓娓而谈,滔滔不绝,感激赞赏之言,溢于言表,就差点没有赤lu裸的向李世民表示,韩瑞是个人才,快些给他加官进爵,当然,其中也掺有水分,毕竟,没有众人的帮助,韩瑞提出再多的建议,也没有任何效果。

自忖,与韩瑞的关系,没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李恪左顾右盼,好奇问道:“韩瑞人在何处,怎么不见?”

有点儿可惜,居然错过表现的机会,阎立德说道:“却是不巧,今天韩中校轮休,已经回家休养,明天才来。”

哦,李恪恍然,也难怪听闻阎立德赞扬了半天,都不见韩瑞出来,表示谦虚。

旁边,李世民没有什么反应,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这些只是阎立德的一面之词,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核实,确实有功劳,李世民自然不吝啬提拔赏赐,算是予以补偿。

不过现在,李世民却没有这个心情,只是语气平常,挥手说道:“录其功绩,待陵园建成之日,再论功行赏。”

阎立德应声,发现李世民目光所看的方向,心中领会其意,连忙在前面引路,来到已经修建过半的地宫之前,由于有滑轮组的帮助,很多粗重的石块,可以轻而易举的搬运进来,平放横移,调整方向即可,所以垒砌的速度,自然更快。

地宫的小半,已经用封土掩埋,普通的民夫,只负责外面的墙基,内部的情况,只限于少数几个人清楚,使用的是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蒙着眼睛进去修建完善,聪明的人,不敢胡乱打听,免得陵园建成之日,就是陪葬之时。

现实就是这样血淋淋的残酷,尽管早在春秋时期,孔夫子就大骂,始作俑者,绝嗣无后,反对生人殉葬的野蛮陋俗,但是历代帝王,却习惯性的漠视忽略,依然如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地宫门前,李世民说道:“泰儿,恪儿,你们在外面守候。”

即使是白天,地宫里面,却有些阴森森的,李泰与李恪,本来就有点儿忐忑不安,听闻李世民的吩咐,两人悄悄地松了口气,连忙整答应。

随之阎立德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带着几个心腹,李世民迈步而进,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出来,李世民神色如常,不过好像没有说话的兴致,由升降台上去,回到营地的帐蓬,单独与阎立德面谈,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事情。

李世民的城府,向来是高深如海,旁人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而阎立德也是守口如瓶的脾性,怎么打探,也不会泄露机密,况且,也没人胆敢前去探听。

过了片刻,李世民走了,就如来得匆忙,走得也急切,浩浩荡荡的返回京城,一路上,李世民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借着聊天的机会,李泰旁敲侧击,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两个时辰的路程,回到京城,李承乾率领朝臣前来迎驾,可能是不堪车马之累,李世民神情疲惫,勉强应付几句,众人不敢加多打扰,纷纷识趣告退,李世民也随之返回内宫休息,几天之后,宫中传出消息,天子卧病在床,朝中政事,不论大小,皆由太子全权决断。

太子本来就在监国,现在处理朝政,也未尝不可,普通的官员,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只是向上级负责,要接触太子,还要经过上级的上级……相差好几个级别呢,而且军国大事,自然有朝堂相公辅助,轮不到他们操心。

其实,经过千百年的演化,封建王朝的三省六部制度,算是比较完善的行政体制,立于隋朝,一直到清末,仍然使用,所谓中书取旨,门下封驳,尚书奉而行之,三省分工负责,从而彼此制约,互相监督,只要上位者保持清醒的头脑,一般不会出现大问题。

三省分权,势必造成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等弊端,为了三省之间协调行动,三省之长定期在门下省的政事堂议事,自武德年间开始,政事堂设于门下省,到了李世民即位,觉得只是几个人商量朝政,做不到兼听则明,干脆将六部尚书也拉来,随之再次扩张,只要授予参预政事衔的大臣,都可以前来听政。

例如李靖,虽然已经辞官了,但是李世民特旨,三两日一至中书门下平章事,一样可以参与政事,还有萧瑀,同中书门下三品,参预朝政,称之为相公,也不算拍马屁。

可惜,现在,这十几个,掌控朝堂,打个喷嚏,天下就震荡三分的相公们,一个个面带愁容,神色凝重,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了,然而,情况也差不多,宫里传出的消息,到了他们口中,已经打了折扣,李世民不只是卧病在床而已,而是昏迷不醒,久治不愈,几度危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两天了,无论太医,怎么施针、用药,全然不见效果,一帮平时所谓的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圣手,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丝毫的办法,束手无策,甚至有某个,脑袋给驴踢了的蠢蛋,觉得针药无用,不如烧香拜佛,祈求神明赐福。

那个时候,几个相公,恨不能抽刀,将这人剁碎喂狗,什么馊主意,天子病重的消息,封锁消息都来不及,居然还敢提议大张旗鼓的宣扬,不是居心叵测,就是嫌命长了,那就干脆成全你……

幸好在内宫之中,几个相公也不好放肆,只得将那个不识时务的蠢蛋软禁起来,可是心中却焦虑难安,召集政事堂众人,商议对策。

对策,能有什么对策,眼下,天子患病昏迷,太子奉旨监国,说句诛心之语,哪怕天子不行了,太子顺理成章,登基即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理是这个理,问题在于,牵扯太重了,谁也不敢胡乱开口。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其中的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得清,就拿征讨吐谷浑为例,要是天子驾崩,对于战局有什么影响,突厥余孽,是否死灰复燃,即使战况顺利,大破吐谷浑,李靖手握重兵,李承乾没有李世民的威望,能否压制得住……

几个丞相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的优点,也是缺点,就是想得太多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些情况,不会发生,毕竟,唐朝才定国二十年不到,根基远远谈不上固若金汤,已经吃尽战乱的苦头,居于高位,享受荣华的丞相大臣,不希望江山社稷再次飘摇动荡。

想到各种可能性,空气之中,弥漫了沉重的气息,门下待中魏徵,中书令戴胄,尚书左仆射房玄龄,礼部尚书王珪,民部尚书唐俭……一双双眼睛,不约而同,朝着角落,一个白白胖胖,面团子似的大臣看去。

司空长孙无忌,扶鼎之功第一,尽管由于种种原因,吸取汉朝吕氏、霍氏等专权的教训,一些大臣,对于这个白面团胖子,很不待见,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权重无比、恩宠无匹,深得皇帝信赖的长孙无忌。

揉着白嫩若女子的手掌,长孙无忌神情自然,闭上了眼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轻倚着石柱,一幅神游物外的模样,却也悠然自得,十分惬意。

“司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唤几声,见到长孙无忌依然如故,房玄龄沉吟,也不讳莫如深了,直接说道:“辅机,如此危难之际,难道还想藏拙不成。”

“危难?什么危难。”长孙无忌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瞳仁,闪耀深邃的光泽,淡然说道:“陛下仍在,我们还在,天下,乱不起来,大家有空,回去处理政事,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杞人忧天。”

以不变应万变,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况且,谁也没有其他主意,或者有其他主意,也不敢提,这种情况下,众人也只能依计行事,仔细寻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他们沉稳,天下的确没有那么容易乱。

心中轻叹,众人就要起身,散开回去,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开口说道:“诸位,眼下,朝政之重,莫过于上皇的陵园,连陛下也前去巡视,太子殿下,是否也应该前往……”

不加思索,房玄龄就接口说道:“陵园修建速度极快,工部侍郎阎立德等人居功甚伟,理应予以嘉奖,以示皇恩。”

这帮人,是从风波中存留下来,一个念头,就明白长孙无忌的提议中,隐藏了什么玄机,面面相觑,瞬息之间,齐声附和起来,不久之后,听到这个牵强的理由,李承乾有心拒绝,可是在这些大臣,情真意切,苦苦劝谏下,只得点头答应,无奈而去。

武德二年出生,现在是贞观九年,李承乾不过是十七岁而已,在后世,属于未成年人,心智没有成熟,但是在宫廷长大,又是亲身经历了玄武门之变,那个时候,虽然是懵懂孩童,可是也到了记事的年纪,岂能忘记,其中的残酷。

而今,群臣逼劝自己离开京城,无非就是担心,那件事情,再次上演罢了。

李承乾苦笑,心情十分复杂,充满了忧虑、担心,父皇……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八十八章出事了

齐心合力,众志成城,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陵园的地宫部分,已经修建完成,现在就是运泥而来,将其彻底封填,这个时候,近万个民夫匠工,很好的诠释了,人多力量大的至理名言,一车车,一担担的泥土,倾填坑中,几人架着粗重的木柱,像是杵米似的,一下下,把松散的泥土夯实。

两三天时间,地宫被掩埋于地下,只留下一条墓道出入,待李渊的棺椁安放其中,就放下断龙石,封死通道,匠役修建陵园的任务,也算是大功告成,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要继续夯土,直到高起平地六丈。

至此,也不算完事,地面上还要修建陵冢,刻字、立碑,以及移植松柏,摆放一些装点门面的石雕等等,这些事情,有些零碎,营地民夫匠工众多,分工合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三原县的百姓,也非常乐意帮忙的。

百姓是纯朴的,要比任何人,更加懂得知恩图报,在龙池乡盘桓了近两个月,这个大唐皇家陵墓施工队,不仅没有受到扰民的非议,反而深受欢迎,绝对不是曲意逢迎,毕竟权力,只会使人生畏,不能令人尊敬。

开始的时候,见到施工队在这里大兴土木,附近的村民百姓,内心深处,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想法,只是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皇权之威,已经深入人心,谁也不会多嘴,自找麻烦,可是没过多久,事情就有了变化。

某天,一个长相清俊的年轻人,带着几个随从,满面笑容,态度和气的,在里正村老的陪同下,来到村子,玩笑般的,说要与大家谈笔生意,谁家有多余的蔬菜,每日清晨摘取送到营地之中,他可以高价收购。

无论古今,食料可以大致可分粮食类、蔬菜类、水果类和肉类,古代的乡村百姓,对于水果和肉食,要求不是很高,或者可以换种说法,这两样除了富贵人家,普通百姓享受不起,所以家常的膳食,只有粮食与蔬菜而已。

然而,肯定是以粮食为主,村落之中,田里种植的,多是粟、黍、麦、稻,至于蔬菜,吃得再多,容易消化,自然不及粮食实惠,所以,村民只是在山头角落,开辟小块的田地,偶尔播种打牙祭,没有形成规模。

况且,京城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都有自己的庄园,想吃什么,就吩咐佃农种什么,不会到市场采购,所以现在听说,蔬菜也可以卖钱,村中的百姓,自然怀疑起来,年轻人也不解释,只是笑笑,就离开了,好像还要到其他村子宣扬此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第二天,总有一两个百姓,摘了少许蔬菜,提着篮子,犹豫不决的来到营地,却受到热情的接待,随之,他们拿着菜钱回村,立即引起热烈的反响,人心思动,百姓立即行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是什么蔬菜也要的,老的、坏的、还没有长成的,这些不在采购的行列之中,却让部分急功近利的百姓失望不已,不过大多数人十分欣喜,毕竟这是意外之得,天天这样卖菜,估算再过一个多月,就能给家里的妻儿,买匹布,做新衣了。

只是,菜地不多,产量不足,摘过一次,肯定要再过些日子才能长出,不可能天天都有,一些心思灵巧的百姓,就开始往上山跑了,什么山芋、野菜、竹笋之类,价格是比较便宜,但是好歹也是钱啊。

与此同时,不仅是百姓欣喜,修建陵园的民夫匠工,天天能够加菜,也非常的欢欣鼓舞,不过,由于人数众多,蔬菜有限,不可能做到均匀平摊,所以某个官员提议,实施工分制,将民夫匠工,按照营造、挑担、雕琢……等类,分成十几个小组,通过内部的评比,谁先按质按量完成任务,通过官吏的认可,那么自然而然,可以享受加菜的待遇。

至于,消极怠工,或者急于求成,不求质量,成绩排在末尾的小组,也不用担心,没有什么惩罚,也不会让你饱肚子,但是你吃着干巴巴的白饭,看着旁边的人,欢声笑语,有滋有味的享用着香软可口的米饭,泛着油光的蔬菜,遇上了某个官员心情舒畅的时候,甚至会配上一盅肉汤,那个时候,即使没人炫耀,你自己也看不顺眼吧,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

即使是身份低微的匠役,心中总有上进的想法,在相同的情况下,有人过得比自己还好,怎么不令人激愤,咬牙切齿……次日,排名末尾的小组,暴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干劲十足,跃居首位,不过,总有人排在后面,这个情况,再次循环起来。

最乐于见到这个场面的,自然是负责督工的官吏,看到工程的进速,一天比一天加快,虽然额外多花了些钱,但是也值得了,对于决策的阎立德,自是歌功颂德,佩服不已,当然,只有少数人清楚,这是谁的功劳。

“符节,太子殿下要来了。”

营地主帐,阎立德轻咬了口冰食,一股冰凉透爽的感觉,在舌头上打转,身上的热气,仿佛也随之消散,可惜,就是一碗,阎立德有些惋惜。

古代,由于技术限制,冰之收藏不易,到了盛夏酷暑时节,价格非常的昂贵,能够享用的人并不多,手中这碗,还是虎口夺食得来,又咬了口,阎立德目光有几分贪婪,看向韩瑞案上的食盒,笑眯眯道:“符节,少年人,肠胃弱,不宜多吃冰寒之物……”

“阎大匠,已经分你大半了,还不知足。”韩瑞啼笑皆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算了,谈正事。”阎立德的脸皮不够厚,有点儿尴尬,随之说道:“陛下才走不久,太子殿下又来了,莫非是不放心我们。”

“应该是重视才对。”韩瑞说道:“况且,使节不是说了,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是要犒劳大家,那么充分说明,陛下,还有朝廷大臣,对于我们工作的成效,还是非常满意的。”

“没错,肯定就是这个意思。”阎立德深以为然,侧身说道:“你们听到了吧,传我之令,大家做好迎接太子殿下的准备。”

“诺。”几个书吏连忙应声,退下去传达指令。

半个时辰之后,唐朱村头平地之前,慢慢走来浩浩荡荡的队伍,太子的仪驾,自然不及皇帝,而且仓促之间,准备不足,排场不够大气,但是带来的食物却不少,十几头生猪活羊,居然还有酒,真是温暖人心。

在百多个军卫的簇拥下,李承乾来到村头平地,以阎立德为首的官吏,纷纷上前见礼,李承乾应对得体,笑容不多,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众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身为太子,就应该有这样的威仪。

李世民的声威,已经深入人心,再怎么没有架子,世人只会称赞,皇帝平易近人,不愧是贤明君主,李承乾就不行了,稍微表现逊色,指不定,某些人心中腹诽,望之不似人君。

前呼后拥,来到营地,在主帐坐了下来,阎立德就要汇报陵园的情况,却见李承乾挥手,平静说道:“阎大匠的奏折,孤在京城,已经仔细看过,无须再言,朝中大臣,对于诸位的工作,十分满意,让孤前来犒赏……”

帐中官员,闻声欣喜,自然没有留意,李承乾述说的时候,声音生涩,语气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少提了什么,韩瑞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自己的多心。

李承乾称赞,阎立德自然要代表众人,出来表示谦虚,什么奉令行事,多得陛下、太子、朝中大臣的支持信任,不敢居功自傲,一定会再接再厉,争取下个月完成任务云云,李承乾适时表示满意,你来我往,又是一番例行公事的对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了,李承乾抚额,借口车马疲惫,需要小憩片刻,待会再前去视察陵园的情况,众人自然识趣,连忙告退而出,韩瑞也在其中,不过却没有走远,悠悠了转了半圈,一只羽毛纯白的鸽子从天而降,扑震着翅膀,抓立在韩瑞的肩上。

旁边的官吏,已经习以为常,年纪较大的不以为然,年纪较轻的十分羡慕,飞鸽传情,真是浪漫,当然,唐代可没有浪漫这个词,但是,多半就是这种感觉,韩瑞坦然自若,捉着鸽子回到帐中,解下鸽子腿下的小信筒,取出小巧的纸卷,展开观看,会心而笑。

随之,韩瑞拿出小号毛笔,蘸墨,截纸回信,装到小信筒,系好,捧着白鸽走出帐外,抛手放飞,白鸽振着翅膀,如同飞箭,消息在远方。

“韩公子,那是你养的鸽子?”

清脆好奇的声音传来,韩瑞回头,轻笑道:“算是吧,借的,暂时养一段时间。”

“那只,好像是信鸽。”

“呵呵,如意,你真是心细如发。”韩瑞赞了句,也没有解释,而是笑道:“怎样,太子休息了?有空出来找我聊天。”

说到正事,如意肃容,轻声道:“殿下有请。”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韩瑞轻轻点头,转身走去,却听到如意在身后,悄悄地提醒道:“韩公子,宫里出事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心中吃惊,已经到了营帐之中,也不好多问,如意抢步上前,掀开帘布,又使了个眼色,想到刚才李承乾的异常,韩瑞心领神会,暗暗点头,迈步而进。

附近的官吏,自然瞧见这个情形,心中的羡慕不必多说了,原来太子不是累了,而是单独会见韩瑞,不过这种待遇……也是羡慕不来的,谁叫人家出谋划策,居功甚伟,有本事,你也想几个好主意,提高修建陵园的速度呀。

其他人的心声,传不到营帐里面,韩瑞走了进去,行礼之后,抬头观看,发现李承乾的脸色青白,神情忧郁,对比如意的提醒,韩瑞确定,宫中,真的出了大事。

不过,韩瑞没有多问,而是故作轻松道:“记得当初,太子殿下,纵马驰骋半天,不见劳累,怎么现在,伴随车驾而来,反而疲惫不堪。”

“……不是疲惫,而是心力交瘁。”李承乾轻声道,本应是充满锐气的眼睛,却泛起了浓重的忧伤。

这么严重,韩瑞吓了跳,记忆中,贞观九年,除了讨伐吐谷浑与李渊逝世,好像没有再出什么大事,特别是与李承乾有关的事情,那是好几年后才发生的。

韩瑞沉思默想片刻,轻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惹得太子这般担忧。”

“父皇病了。”李承乾的声音很小,似有若无:“好像很严重。”

韩瑞愕然,七八天前,李世民还来过这里,听众人说,可谓是天日之表,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了,严重,会有多么严重。

“昏迷不醒,几度危殆。”李承乾双手绞握,眼睛掠过慌乱,心神不宁,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愣了,思绪杂乱,李世民病危,怎么可能,那应该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但是世上的事情也说不准,毕竟蝴蝶效应……要是李世民撑不过去,那么李承乾岂不是……

勉强压抑乱蓬蓬的念头,韩瑞连忙说道:“如此关键时刻,太子怎么能离开京城,应该留在宫中……尽孝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缺乏政治权谋的经验,但是基本的常识,韩瑞也是明白的,这种时候,李承乾应该留在长安,,以策万全,不然有变,那就被动了。

“我也是这种想法,可是……”李承乾黯然说道:“群臣劝谏……不得不来。”

看来,朝中的大臣,皆是李世民的心腹忠臣,难怪新皇帝即位,总是喜欢大换血,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念头一闪而过,韩瑞低声道:“那么皇后……”

“……也是母后的意思。”

韩瑞顿时无言,如果说只是大臣们的劝谏,李承乾完全可以不作理会,可是长孙皇后也是这个意思,却是拒绝不了。

“韩瑞,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李承乾低声道,说到底,还是温室之中长成的花朵,初次遇到这种重大的事情,惊慌失措,也是情有可原的。

韩瑞认真思考,可是琢磨了半天,却是悲剧的发现,李承乾除了名分与大义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优势,可以派得上用场。

想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有秦王府帐下,大帮的文臣武将出谋划策,威望又高,众人信服,以至于发动政变之时,许多人采取观望的态度,最后一举功成,然而李承乾却是不同,东宫的属官,就不用指望了。

什么三师,三孤,太子詹事、庶子、洗马之类,全部是李世民派遣而来,真实的历史上,在李泰的步步逼迫下,李承乾有心发动政变,就是被这些人告密,最后失败被废。

而且只是太子,没有皇帝的虎符旨意,无权调动兵马,连最基本的条件都没有,想有什么举动,根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威望不足呀,达不到一呼百应的地步,就算是心腹,要是李承乾真有什么异心,情况不妙,权衡轻重,告密也很正常。

难怪,开国皇帝,要么是大杀功臣,要么是杯酒释兵权,主要是害怕二代、三代皇帝,驾驭不住这帮骄兵悍将,帝位不稳。

习惯性的胡思乱想,发现李承乾还在眼巴巴的等待自己的答案,韩瑞断然说道:“而今天下,朝中大臣,士人百姓,安享太平,见不得,也听不得乱字,太子是储君,名正言顺,人心所向,天命所归,根本无须什么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太子殿下只要记得,自己是奉令前来嘉奖大家,巡视陵园之后,照常回京就成,不用怎么办。”韩瑞轻声说道,最重要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实施不了。

李承乾若有所思,轻轻叹气,默然点头。

与此同时,长安城非常安静,不得不说,宫中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直到现在,李世民病重的消息,根本没有泄露出去,甚至连比较亲近的皇亲国戚,公主皇子,内宫嫔妃,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反正,近两个月来,李世民为太上皇李渊守丧,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大家也都习惯了,当然,内宫四妃,偶尔会觉得奇怪,李世民怎么不找她们聊天了,可是听到,这些天是长孙皇后在陪伴天子,她们也就释然了。

在成为李世民女人的那天起,直到被策封为四夫人,在人前风光得意,倍受宠爱,可是她们却清楚,自己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那个人,那个端庄秀美,雍容华贵,好像天生,就适合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

静静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眉目紧锁的李世民,长孙皇后轻叹,伸出纤手,轻轻抚摸李世民的脸庞,青梅竹马,相濡以沫,风雨二十年,其中的感情,不是轻易割舍得了。

大业十一年,隋炀帝杨广被突厥始毕可汗率兵围困在雁门,尚在新婚的李世民应募勤王,崭露头角,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戎马征战、逐鹿天下的生涯,也是从那个时候,长孙皇后第一次,尝到了枯待消息、彻夜难眠的痛楚滋味。

武德元年,唐王朝初立,长孙身怀六甲之时,由于根基未稳,李世民依然马不停蹄的,在外浴血征战,直到李承乾出生,未能等到李世民回来的消息……也是可怜,李承乾第一次见到李世民的颜面,应该是两岁的时候,根本不会认识,眼前威风凛凛的人是谁。

一天一天过去,好不容易,扫平天下,李世民已经位高权重,不用领兵打仗,长孙皇后自然以为,可以平静下来,相夫教子,共享天伦。可惜,天家无情,皇家无义,李世民既有令将士折服的军功,又有风雅的文人之风,得到朝中不少官员的支持,自然而然,成为太子李建成的眼中钉,不经意之间,秦王府与太子府,已经势如水火,不能相容。

对于这样的局面,长孙皇后的担子,越来越重了,担忧丈夫出征,弥缝父子关系,生养儿女,熟悉丈夫的下属,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长孙皇后心里不知有过多少百转千回,做一个这样男人的妻子,需要付出多少难眠之夜和怎样的百转柔情,可是长孙皇后却没有表现出来,在李世民的面前,一如既往,嘴角弯起温柔笑容。

夺嫡之争,终于到了关键时刻,长孙皇后并没有置身事外,她自始至终,都紧紧跟随在李世民的身边,其中的刀光剑影,兄弟倾辄,不再多言,在唐书后妃列传中,是这样记载的,太宗在玄武门,方引将士入宫授甲,后亲慰勉之,左右莫不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柔弱女子,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之中,起到什么重要作用,与其说是慰问兵将,不如说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生死富贵,夫妻共同面对。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取得最后的胜利,成为皇太子,两个月之后,李渊禅位,顺利登基,不出意料,李世民口中的观音婢,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胜利了,然而长孙皇后并未真正轻松下来,又再次面对内忧外患,外戚权重,突厥来袭,好不容易,长孙无忌下岗了,安心过着米虫的幸福生活,唐军大破突厥,边境无事,李世民不再愁眉不展,朝中无事,长孙皇后笑容更加浓郁。

可惜,好景不长,几个孩子大了,心思也越来越重了,特别是李渊逝世,长孙皇后心中也有几分黯然神伤,却是没有料到,李世民的悲痛伤心,远远超乎众人的想象。

“父皇,不要怪我……我真的是被逼无奈……”

“大哥,四弟……是朕……是我错了……不要……”

李世民在床榻上躁动不安,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似乎梦到了什么惧怕的事情,神情惶恐,额头溢出热汗,久久不能平息。

李世民的性情,出了名的勇敢英武,在战事中,一向身先士卒,曾多数面对敌人大军,应对百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孤身犯险,经常率领少量轻骑,主动挑衅对手,甚至在身陷重围的时候,命令部下先走,自己孤身殿后。

这些事迹,无一例外,证明李世民的胆量过人,可是现在却惊恐万状的模样,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恐怕很难相信,然而长孙皇后却明白李世民的心思,美丽的眼睛掠过惜怜之意,轻轻俯身,在李世民的耳边,温柔絮语。

“二郎,不怕,我在这里……”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抛开皇帝的身份不说,李世民首先是个人,只要是人,那么总会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惊恐害怕,当然,这些脆弱的情绪,非是最亲密的人不能见到,长孙皇后,自然清楚李世民的心结,看到他在梦中饱受煎熬,痛苦不堪的模样,感同身受,险些落泪,紧紧抱着李世民,柔场细语的抚慰。

良久,李世民渐渐安静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宫殿之外,突然传来阵阵的宣哗声,长孙皇后悄然皱眉,宫廷重地,已经吩咐,严禁闲杂人员前来惊扰,谁敢在此放肆。

“母后,是孩儿……”李泰的声音,轻悠传来,恭谨之中,又兼杂了少许紧张,就算是皇子,但是没有得到召见,却贸然闯进内宫,也是罪过,可是事情紧急,顾上不犹豫,不探个清楚,心中不安。

蛾眉轻蹙,长孙皇后淡声道:“青雀,这般大了,岂能如此冒失,自个儿到宗正寺领罚。”

“是,母后。”李泰乖乖应声,却没有离开,而是着急问道:“母后,听说父皇身体不适,孩儿是来问安的。”

沉默了片刻,宫殿里才传来长孙皇后的声音:“你父皇,这些天为上皇守丧,有些心疲神伤而已,现在已经已经睡下,不可打扰,你先回去吧。”

哦,李泰失望不已,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增大,可是长孙皇后的说辞,不管是真是假,也容不得他反驳质疑,有心进去看个究竟,却没有这个胆量,就此离去,又不甘心,纠结呀。

磨磨蹭蹭,左右徘徊,李泰咬牙,伸手触须精致珠帘,刹那间,又闪电般的缩了回去,悄无声息的跺脚,李泰高声道:“如此,那么孩儿就告退了,明天再进宫给父皇、母后问安。”

久久,不见宫殿传出动静,李泰无可奈何,心不甘,情不愿,慢慢腾腾走了。

听到外面远去的步履声,长孙皇后轻轻叹气,低语道:“二郎,快些醒来吧……”

“……观音婢。”

似有若无的声音传来,长孙皇后欣喜若狂,连忙向李世民看去,却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睛紧闭,额眉轻锁,神色却平缓了几分,不再躁动不安,长孙皇后宽心之余,也有些失望,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捉住李世民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摩挲,长孙皇后低头,美丽的眼睛,酝酿着晶莹泪花,却要强行忍耐,心中哽咽,却不能抒泄,这种感觉,才是最痛苦难受的,若是自己倒下了,谁来照顾二郎……

璀璨的明珠,在眸中打转,水满则溢,一点,一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悄然无声,滑落而下,宽敞的宫殿,是那么的富丽堂皇,豪华奢美,然而,长孙皇后却觉得非常的清冷,寥寥空寂。

“……是谁……惹…观音婢……伤心落泪……诛他九族……”

不是幻觉,长孙皇后惊颤抬头,雨带梨花的模样,分外娇艳,美丽的眼睛,朦朦胧胧,却是被湿润的泪珠,遮蔽了视线,连忙伸手抹拭,却见李世民已经醒了,手掌轻轻抚着长孙皇后的脸颊,目光透着怜爱。

“二郎,你…终于醒了。”确认不是幻觉,长孙皇后喜极而泣,再次落下晶莹泪珠。

“不哭,观音婢,不哭。”李世民声音虚弱,费力的抚拭那温暖的泪珠,轻声道:“谁敢欺负我的观音婢……”

见到李世民挣扎要起来,长孙皇后顾不上欢喜,连忙轻抱搀扶,关切说道:“二郎,你才醒来,身子虚弱,应该好生休息才是,莫要乱动。”

“……我睡多久了。”神智渐渐清醒,身体的酸麻软痛袭来,李世民闷哼了声,才发现情况不对,脑中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好长,好长,差点就……

久经风雨,长孙皇后很快收敛了心情,就是这样抱着李世民,温柔说道:“没有多久,二郎,现在感觉怎么样?”

“浑身不适,如同昼夜奔袭二百余里,沿途大小战数十合,三日不解甲。”李世民说道,脑袋枕在长孙皇后的怀中,柔软温香的感觉,非常舒适,令人安心。

长孙皇后笑了,一双纤手伸进李世民的衣领之中,揉捏着他肩膀的肌肉,一阵酸麻的舒服让李世民更加清醒,目光轻掠,发现床榻旁边的案上,搁着瓷玉白碗,残余少许沉淀液体,口舌有些苦涩,以他的聪明智慧,自然能够推测出来,那是药汤。

轻轻皱眉,李世民问道:“观音婢,我是不是生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肯定的语气,长孙皇后纤手顿滞,随之继续揉捏,柔声道:“二郎,你不要多想,你只是累了。”

李世民目光直视,却没有焦距,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变得柔和起来,手掌反绕身后,拿出长孙皇后的纤手,合在掌心之中,轻声道:“观音婢,我是累了,刚才梦里,我见到父亲骂我不孝,大哥、四弟向我索命……”

“二郎,不要乱想,事情已经过去了,父皇不是已经原谅你了么,想必隐太子和巢王也不例外。”长孙皇后轻柔劝慰,紧紧搂住李世民,给他关怀与支持。

“他们真的原谅我了?”李世民心虚问道,这个时候,他不再是意气风发,英明神武的帝王,只不过是个心中愧疚难安,不敢面对现实的普通人罢了。

“是呀,二郎,他们已经原谅你了。”长孙皇后柔声说道:“就在刚才,他们亲口对我说,二郎将大唐江山,治理得蒸蒸日上,四夷宾服,百姓丰衣足食,路不拾遗,实为莫大功德,民心所向,高位须有德才者居之,方能泽被苍生,他们觉得,自己远远不如二郎,所以也就放弃了报复的念头,过来向我们拜别,投胎转世去了。”

女人,天生就是撒谎的高手,这番话说得心不跳,面不红,语气诚挚,令人深信不疑,或者说,李世民根本没有想过怀疑,如同揪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激动说道:“真的是这样,他们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长孙皇后十分肯定,温柔说道:“二郎,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么。”

“不是,不是”李世民连忙摇头,不知不觉,神情有几分安详,闭上了眼睛,喃声道:“我自然清楚,观音婢不会骗我的……”声音渐小,没了动静。

长孙皇后柔柔应声,螓着靠在李世民的肩上,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温情的时刻,总有人不识趣,前来打扰,宫殿之外,又传来了李泰的声音,小心翼翼道:“母后,不知父皇醒了没有,孩儿熬了碗宁息安神的药汤……”

“青雀,这个孩子。”长孙皇后轻轻叹气,没有理会,悄无声息的下榻,慢慢搀扶着,好像已经安睡的李世民平躺下来,就要出去,打发李泰离开。

适时,李世民睁开眼睛,刚才的怯懦神色全然消失,恢复了帝王的坚韧果毅,气虚咳了两下,微笑道:“孩子也是一片孝心,让他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才醒,应该多加休息。”长孙皇后说道。

“观音婢,扶我起来。”李世民皱眉道:“感觉好像睡了好久,浑身骨痛,再躺下去,要比割刀子还要难受。”

拧不过李世民,长孙皇后有几分无奈,搀扶他起来,轻声道:“七天了。”

“什么?”李世民惊讶。

长孙皇后说道:“二郎已经睡了七天,现在才醒来。”

李世民脸色变了几下,沉声道:“朝中是什么情况。”

“没事,政事堂大臣知道之后,立即封锁了消息,甚至连青雀也不知道。”长孙皇后简略的把这些天的事情,轻快的告诉李世民,一切没有变化,李世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醒得及时,再长些时间,就难以预料了。

“母后,你是否听到了,孩儿……”李泰不死心,继续在外面叫唤。

长孙皇后无奈摇头,轻声道:“二郎,要不传召太医,仔细给你诊断。”

“待会再说。”迟疑了下,李世民摇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

“青雀,进来吧。”

听到长孙皇后的声音,殿外的李泰愣了,心中欣喜若狂,连忙快步而进,连层层珠帘都懒得拨开了,一路撞到内殿之中,看清里面的情况,顿时傻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坐御案,李世民轻微笑道:“青雀,几天不见,连父皇也不认识了?”

“儿臣参见父皇。”

反应机敏,李泰扑通跪下,心中暗暗诅咒那个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混蛋,什么情况危急,昏迷不醒,全部是屁话,不是好好的吗,害得自己那么担心受怕。

“你怎么来了?”李世民问道。

眼珠子转了下,李泰老实说道:“儿臣听说,父皇身体不适,特意前来问安。”

很好,这个答案,李世民心中满意,自己几天没有露面,李泰却不闻不问,这才是不孝,温和一笑,李世民说道:“观音婢,承乾呢,让他来见我。”

“乾儿不在宫里。”长孙皇后轻声道。

李世民皱眉道:“不是让他监国吗,怎么不在宫里?”

“这两天,你没醒,政事堂的大臣商议,让他代你巡察陵园了。”长孙皇后柔声解释,相信李世民也明白其中的缘由。

沉默了下,李世民轻斥道:“胡闹……”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一章欢声笑语

“召他回来。”李世民吩咐,在长孙皇后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温和笑道:“青雀,父皇准备到政事堂,与大臣商议国政,就不留你了。”

有事,肯定有事,李泰心里嘀咕,却也识趣,连忙行礼道:“既然如此,儿臣先行告退。”

挥了下衣袖,长孙皇后半是依偎,半是支撑,与李世民慢步而行,出了宫殿,沐浴着灿烂的阳江,突然之间,李世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陛下、皇后……”

一路上,寺人宫女,纷纷屈膝问候,李世民心情舒畅,和颜悦色的点头,过了片刻,出了太极宫,来到门下省官署,路过的官员,纷纷上前行礼。

此时,政事堂中,一帮大臣又在纠结起来,沉思默想,要是皇帝病重的消息泄露出去,大家应该怎么应付,要是引起了恐慌,应该怎样安抚,太子回来了,应该再找个什么借口……

就在他们冥思苦想,神游物外之际,一个小吏连门都不敲,就匆匆忙忙奔了进来,这样莽撞的行为,自然引得大臣们的不悦,就要开口斥喝之时,小吏察觉他们的怒气,连忙惶恐说道:“诸位相公,陛下驾到,快些出迎……”

政事堂众人愕然,目光泛起惊疑,清早还昏迷不醒,现在怎么可能前来,就在他们心中怀疑之时,珠帘叮咚响动,李世民走了进来,看着一帮大臣,展颜笑道:“诸卿,见朕前来,似乎不怎么高兴。”

“陛下……”房玄龄干巴巴叫唤,仔细打量,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沉稳锐利的目光,君临天下的气度,谁也不能仿冒,当下再无怀疑,急忙与其他大臣行礼拜见。

本来还想责问他们,为何要调离李承乾出京,可是见到大臣惊喜交集的模样,而且也明白他们的苦心,李世民不打算追究谁的责任,慢步走到前台,敛袖跽坐,看着众人,拜手为礼,轻叹说道:“多日来……辛苦诸卿,操劳国事,朕心甚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等不敢。”众人连忙伏跪,政事堂大臣,皆是李世民一手扶持上来的,忠诚自然不成问题,李世民病危,表面不慌不张,其实心急火燎,感觉天要塌了,现在李世民安然无恙,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就是封建王朝的特色,一国系于一人之身,只要出了点儿差错,很容易引起动荡风波,特别是现在属于开国初期,需要一个威望十足的君主,稳定民心,驾驭群臣,不然,很可能出现主弱臣强的局面,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事情,李世民与政事堂大臣心中有数,只是没有捅破那些纸窗户而已。

看着李世民与大臣畅谈,长孙皇后温柔微笑,悄无声息的起身,出了政事堂,突然之间,容颜煞白,眼前昏暗,有些天旋地转,纤手轻扶着身边的石柱,胸口气闷,忍不住轻咳起来。

“皇后,怎么了?”旁边的宫女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深吸了口气,长孙皇后勉强露出笑容,轻声道:“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你们扶我回宫,休息片刻就好。”

几个宫女自然没有意见,小心翼翼搀扶长孙皇后,慢慢的朝内宫走去。

皇帝大病,几度危殆,这个小道消息,在京城之中快速的流传,一时之间,有点儿人心浮动,就在这时,李世民高调登场,带着政事堂大臣,视察三省六部,监卿百司,各级官员的工作,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几个青年气盛的御言,当场就向天子进谏,应该彻查此事,揪出流言的源头,以正法典,免得一些居心叵测之徒,趁机兴风作浪,无事生非。李世民却非常大度,温言和语的表示,这是王公贵族、士人百姓,关心自己安危的表现,无须苛责。

天子仁厚,百官听闻,无不拜服,消息传出,根本不用辟谣,知情的,讳莫如深,不敢多言,不知情的,自然相信官方说法,所以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风波,顿时化于无形,另外就是,太子李承乾,奉令巡察陵园归来,天子予以嘉奖,继续让其裁决庶政。

至此,太子监国,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天子不时临朝视事,一切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百姓,浑然不觉其中有什么异常,依然如故,期待着三月丧期快些过去,以便迎来中秋佳节,合家欢庆。王公贵族,隐约听到些许风声,可是清楚其中的忌讳,不敢胡乱声张,继续过着醉生梦死,朱门肉臭的逍遥生活。

今天是七夕,京城之中,不见往年的热闹气象,清晨时候,下了场秋雨,清风掠过,吹得树叶哗啦啦直响,有些萧瑟,一阵清凉,再过两三个月,又要冷了。

轻轻躺在竹席之上,欣赏着后院的花草树木,郑淖约心中有几分甜蜜,这是韩瑞,担心院景单调,派人重新更换布置的,绿树缭绕,郁郁葱葱,花团锦簇,清香弥漫,很是雅致。

伸出葱嫩的手指,郑淖约掐算起来,今天、明天、后天,夫君也该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郑淖约对于时间,变得非常敏感,有事没事,就喜欢掐指计算,计算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然后,就可以取来笔纸,放飞小白…鸽,传递信息。

从普通的关心问候,再到一些平日难以启齿,不好意思开口的甜言蜜语,在小小的纸卷之中,飞来往复,可怜的白鸽,在小夫妻的摧残下,日渐消瘦,不过飞行技术,却是愈加的灵活多变,连猎人的弓箭,也奈何不得。

“刚才,孩儿又踢我了……”撒娇似的,写下娟秀的小字,郑淖约悄脸微红,轻柔轻抚日益突起的小腹,叫唤流萤,让她帮忙将纸条卷进白鸽脚下的圆筒之中。

流萤提醒道:“娘子,小灰还没有回来。”

“不要紧,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也该回来了。”郑淖约说道,计算非常准确,只听扑扑的声音,一只灰鸽子,轻巧的停落在亭子旁边的笼架上,一边叼啄着竹架筒中的食物,一边咕噜的鸣叫。

郑淖约眼睛微亮,轻快道:“流萤,看下有没有回信。”

流萤快步上前,熟练的摘下灰鸽子脚下的小竹筒,拨开盖子,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忙倒拿轻抖,果真什么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看来郎君又在忙了,迟些才能给你回信。”流萤失望道。

很正常,在工作的时候,韩瑞兼顾私事,已经让人不爽了,再是公私不分,指不定怎么妒嫉怨怒,就是有阎立德照应,也应该注意影响。

“没事,待会就回了。”郑淖约微笑说道,两个月都熬过来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月而已,还怕什么,坚持就是胜利。

流萤呶着小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就在这时,李希音盈盈而来,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有两碗热气袅袅的汤水,一碗漆黑如墨,一碗清澈如水,将乌黑颜色的浓汤呈奉给郑淖约,李希音轻声道:“郑姐姐,该喝药了。”

“希音,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不要总是亲力亲为。”郑淖约说道,接过浓汤,只是有点儿温热,恰好入口,不过有点儿苦涩,这是安胎滋补的汤药,再苦再涩,郑淖约只是微蹙柳眉,全部喝尽,一滴不留。

连忙递上清汤,李希音说道:“喝些蜜水解涩。”

“待会再说,免得冲淡了药效。”郑淖约摇头,感觉有些不适,躺回竹席小憩,这是正常的反应,怀孕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一些孕期症状愈加的明显。

流萤上来,轻声道:“娘子,难受的话,就吃枚酸果。”

“没事的,休息片刻就好。”郑淖约说道,抚住胸口,克制妊娠的恶心反应,很不舒服。

“流萤姑娘,去拿条热毛巾……”李希音说道,连忙转到郑淖约的身后,一双纤手按在她的玉颈,仔细摩挲起来,好像是按了几个穴位,郑淖约有几分舒服,轻声道谢了句,轻轻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调养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颈部按摩,感觉越来越舒适,郑淖约就要安睡之际,身后的动作停了下来,随之又继续起来,可能是错觉,手掌好像有些粗糙,力道又不均匀,不是重了,就是轻了,与刚才的手法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这种感觉,这种气息,十分熟悉,非常的温暖,好像是……郑淖约恍然睁开美丽的眼眸,尽管是倒看,但是经常在梦里出现的笑颜,绝对不会认错。

“按痛你了。”韩瑞颇不好意思。

郑淖约轻轻摇头,惊喜道:“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嘘,小声点,我是偷偷溜回来的。”韩瑞笑道:“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不然麻烦就大了。”

流萤毫不客气揭穿道:“郎君又在骗人,刚才可是好几个官吏随行送回的。”

“呵呵,七夕节,忙碌了两个多月,偶尔假公济私,也不过分。”韩瑞腆笑说道:“如果我不回来,你们岂不是很寂寞。”

“才不会咧,待会夫人过来,陪我们乞巧,郎君在旁边,反而碍手碍脚。”流萤甜笑道,典型的口不对心。

隔三差五就回来见面,更是天天飞鸽传讯,不至于出现久别重逢,相对无语凝噎的场面,听着韩瑞与流萤逗趣,庭院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二章解脱了

“慢点,慢点,不要急,对了,就是这样……错了,再挪回来……傻蛋,放正,放正,歪歪斜斜的,成何体统。”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陵园的工程也顺利完成,到了检验结收的阶段,近万匠役已经散去了大半,只余下几百来人,仔细的修饰维护,搬放华表、石犀、石虎等雕刻。

此时中原地区,没有犀牛这种动物,那是外国使节,于贞观初年,遣使献来,李渊见过后非常感兴趣,向李世民要来养在后园,破为喜爱,如今逝世,自然依样雕刻,立于陵前,也算是某种安慰。

历来守把帝王墓门的石刻,一般是形体庞大的坐狮,也就是所谓的狻猊,在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了中原与西域各国的交往,狮子遂经由丝绸之路传来,由于狮子的体形矫健,头大脸阔,戏耍有髦毛,姿态甚是威猛,百姓非常喜欢,称之为瑞兽,摆在陵墓坟宅前面,用以震慑,使人产生敬畏的心理,达到避邪纳吉的目的。

只是,李渊不喜狮子,却喜猛虎,因为李家的基业,是其祖父李虎定立下来的,到了他手中发扬光大,建立了唐王朝,饮水思源,对于老虎,自然格外的偏爱,所以守把陵园四门的不是坐狮,而是八只威风凛凛的石虎。

这些石虎,十分高大,有着挺拔的形体和威严的头部,其头部稍倾斜,做出阔步向前探寻的姿态,看来栩栩如生,就是所谓的猛虎下山,威慑百兽,很是霸气。

当然,这些只是官吏的说法,韩瑞却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心中颇有几分喜悦,辛苦的三个月,终于可以解脱了。不只是韩瑞有这种想法,其他官吏,也都蠢蠢欲动,眼巴巴的看着阎立德,工作已经顺利完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阎立德说道,时间要比预期的少两个月,又通过朝中官员的检验,天子多次嘉奖,心情自然十分舒畅。

一些官吏悄悄腹诽,皇帝的嘉奖令都下来了,你肯定不急,可怜我们,辛苦了那么久,三个月了,连家门口都没进去几次,好不容易办好了差事,当然急着回去邀功请赏,眼看就要中秋了,也顺便与家里的妻儿老小合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

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心声,阎德笑了,挥手道:“行了,莫要装可怜,留下几人看守,其他人收掇收掇,散了吧,省得在背后骂我不近人情。”

“阎大匠体恤下属,可是难得的好上峰,谁敢非议……”

众人大喜,几个平时相处得来的官吏,连忙大拍马屁,阎立德笑斥道:“少来奉承,再不走,我可是改变主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陵园修建完成,没有了工作压力,众人心中开怀,嘻嘻哈哈片刻,留下几个干吏,以及数百军卫看护陵园,随之乐滋滋的返回营帐,收拾包袱,起程回家。归心似箭,速度很快,拿了些必要之物,其他杂七杂八的席帐之类,可要可不要,就不加理会了。

随之,就是车辚辚,马萧萧的场面,几个年轻的官吏,心情畅快,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唱着雅俗共赏的小曲,扬鞭而去。

“符节,你还不走?”

吩咐书吏,收拾主帐之中的图册账簿之类,阎立德出来,见到韩瑞背着包袱,牵马站在帐外,有些奇怪,随口笑道:“怎么,不舍得离去?”

韩瑞翻了白眼,这个破地方,早就待闷了,现在可以离去,简直就是脱离了苦海,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依依不舍之情。

笑了笑,韩瑞问道:“大匠,也要走了吧。”

“是啊。”阎立德说道,环视营地,颇有感叹,不过心里还真是……没有丝毫的留恋,如果不是皇命在身,谁愿意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来偏僻乡村受苦受累。

“那么这些……”指了指营帐,韩瑞问道:“大匠准备怎样处置?”

“留着呀,我们走了,不是还有军卫么。”阎立德说道。

韩瑞无语,干脆点明说道:“我问的是,帐中的杂物,大家都不要了,放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

京城离这里也不远,在这里工作几个月,官吏的家人,担心他们受苦,自然给送些席帐丝被过来,杯盆之类的生活用具自然不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带着费力,干脆扔在这里。

古代可没有环保的概念,而且其中又没有工业品,就算将这些杂物,当成垃圾扔在这里,不出几年,也会被大自然净化干净,况且这里离陵园又近,待李渊的棺椁移进陵园,军卫撤离之时,肯定是一把火烧了,免得碍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真是蛮可惜的,听到韩瑞的感叹,阎立德惊愕,左右打量,怪异说道:“符节,最近手头,是不是有些困难……”

一听,就明白阎立德误会了,韩瑞哭笑不得,解释道:“大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反正浪费,不如赠给附近的乡民百姓,好歹也有些用处。”

“没有问题。”阎立德恍然大悟,沉吟了下,立即点头同意,赞许说道:“符节,还是你考虑周到,心中仁善,以后不管是执掌朝政,还是守牧地方,必是百姓之福。”

“阎大匠,这话说得早了。”韩瑞轻笑道:“现在,我可是指望你在功劳簿上,大书特书,给我记上浓重一笔,好为日后升官进级铺平道路。”

“放心,少不了你的。”阎立德哈哈大笑,吩咐书吏唤来附近村民百姓,没说是赠送,只是请他们帮忙处理杂物。

旁边,韩瑞心中佩服,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阎立德的确更有经验,自己只是赤lu裸的赠送,阎立德却说是帮忙处理,一件事情,不同的说法,产生的结果,自然不同,百姓也不尽是愚昧无知之人,明白阎立德的意思,心中的感激,也不必多说。

知道众人要走,纷纷自发的送行,这三个月来,修建陵园的队伍盘桓此地,不仅没有影响附近村庄百姓的生活,反而带来了不少好处,单是送菜来卖,家家户户,收益不少,听闻他们准备离开,心里很是不舍,有的甚至开口挽留。

一些官吏,不明白百姓的心思,有点弄不清楚状况,稍微理智的,怀疑自己没做什么,怎么受到百姓的爱戴,更多的人,却是觉得理所当然,自己是官,小民为之折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没想那么多,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待遇。

几个聪明的官员,自然堪破其中的奥秘,相视而笑,也懒得揭穿,免得众人失望,难得糊涂啊。

磨蹭了片刻,见到百姓将营帐收拾得差不多了,韩瑞翻身上马,头都不回,驰骋而去,想到以后不用再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恨不能大叫几声,抒泄心情。回程心切,感觉时间变得慢了,好不容易,见到依然雄伟壮观的京城,众人的脸上充满了灿烂笑容。

总算回来了,众人感叹,好像离开三年五载似的,外人不知道,大家心里清楚,自己在营地过着多么清苦的日子,现在回到京城,总算是解脱了,没有喜极而泣,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表现。

三月丧期已过,京城之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繁华,行人车马交织,络绎不绝,喧闹的声音,此起彼落,顺着滚滚人潮,进了城门,韩瑞等人,拥着阎立德返回将作监,解下了行李,第一时间,就是再次前呼后拥,来到西市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三个月,嘴巴都要淡出鸟来,阎立德在营地的时候,就已经承诺,回来之后,大摆酒宴,犒劳大家,想到滋味难言的美酒佳肴,众人不由得垂涎三尺。

“大匠,要吃大餐,不能随便打发我们。”韩瑞强调说道,旁人想了下,立即领会大餐的意思,纷纷起哄。

“春风楼。”

“翠玉阁。”

听到众人的提议,阎立德脸绿了,全是最高档次的酒楼,几十号人同去,其中的消费,恐怕不是出血,而是割肉,心痛。

当然,说笑而已,不可能真的为难阎立德,商量了片刻,最后定在桂香楼,中档的酒家,那里环境不错,八月桂花盛开,飘香四溢,一边喝酒,一边赏花,却也风雅。

开门做生意的,不怕客人多,见到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前来,为首几人气度不凡,言语之中,又透出足够的信息,非富即贵,掌柜当然识趣,亲自出马,笑容可掬,带着众人来到大厢之内,殷勤的奉水倒酒,非常客气。

“难得大匠请客,大家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山珍、野味、河鲜,尽管开口……”

“不要废话,有什么拿手好菜,直接端上来就行了。”

“窖里藏着的美酒,不要留了,先抱十坛八坛,不够再上。”

一些人官员十分懂得调节气氛,大呼小叫,惹得众人轻笑不止,阎立德脸上也泛出笑容,招来掌柜,按照几人的提议,下了菜单。掌柜欣然点头,支使伙计,麻利的捧上美酒,端上简单的果盘,随之来到厨房,督促厨师烹饪菜肴,豪客临门,怠慢不得啊。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扑扑扑,掀开了酒坛的封泥,七八个伙计分开倒酒,浓郁的桂香弥漫,却是桂香楼的招牌名酒桂花春,香气绵长,入口醇香,气息足以醉人,听说泡制的时候,加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长期饮用,可以阴滋补阳,强身健体……

“真的假的。”众人存疑,不约而同,举杯说道:“阎大匠,先饮为敬。”

阎立德也干脆,举杯饮尽,见到众人继续再敬,顿时笑道:“你们这是,要灌醉我呀,当心我醉得不省人事,没人付酒资。”

“不怕,吃饱喝足了,大家有的是力气,恰好可以帮店家洗盘子,反正这事我最拿手了,今天不用洗,反而有些不舒服。”韩瑞笑道,众人微怔,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某可以帮店家搬砖石……”

“某来刷墙,不是吹嘘,要是论泥瓦手艺,你们可不如我。”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打趣,笑个不停,明白人,自然清楚,他们是在拿营地的工作自嘲,逗个乐儿,旁边的伙计可不知道,非常迷惑不解,这些不是贵客吗,怎么听着好像是卑贱的匠役之流。

不解归不解,客人还是要伺候的,况且,也能够听得出来,这些人在逗趣,当不得真,要是怠慢了,那才是祸事。

阎立德轻笑道:“你们呀,居然还在怀念那些差事,这好办,明儿,看下什么地方缺人,满足你们的愿望。”

“大匠,不要啊。”

众人悲呼,才脱离苦海,歇都没歇几天,又要忙碌,会出人命的。

“不要也可以,罚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苦了三个多月,终于松懈下来,阎立德心情舒畅,放下了架子,与众人打成了一片,觥筹交错之间,美味菜肴也端了上来,酒香、肉香,交杂起来,令人垂涎欲滴,相处几个月,彼此的关系也不陌生,在阎立德的招呼下,众人举筷齐进,松开腰带,风卷残云。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面红耳赤,韩瑞呼着热气,出了大厢房,到走廊尽头的偏僻小屋,解手而归,回到庭院之时,一阵凉爽的清风徐来,几株桂枝叶摇曳,清雅的香气袭来,身上的闷热气息,仿佛也消散几分,韩瑞忍不住驻足,享受迎面而来的清风,有些沉醉。

“周兄,不对,应该是周主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才是。”

“什么话,俗,俗不可耐,周主事是什么人物,义薄云天,简直就是关二爷再世,这些话不用开口,大家都是兄弟,周主事岂能忘了我们。”

“周主事官运亨通,日后登堂拜相不成问题,小弟几个,全仰仗你了……”

纳凉片刻,走廊深处,传传阵阵阿谀谄媚的讨好之声,韩瑞也没在意,最多是走开两步,来到桂树荫下,等待那些人过去,然后返回厢房,继续喝酒。

“……说的好,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仰仗,承蒙越王殿下的器重,举我为官,那可是坟头里冒青烟的幸事,一生别无他求,无非是听从殿下的吩咐,办好差事,至于升官发财的,却是不敢奢望……”

语气有些低调,尽管极力掩饰,可是其中得意洋洋的意味,却是溢于言表,声音有点儿熟悉,韩瑞抬头望去,与走来的几人打了个照面,韩瑞马上愣住了,闹了半天,这个周主事,居然是个熟人,听刚才的话,好像是熬出头了,真是……老天没眼呀。

瞥了眼,韩瑞懒得理会,继续四十五度抬角,悠然自得的,欣赏树上那些美丽的桂花,说不定,眼前的桂树,是月上吴刚砍伐的时候,掉下的根枝长成,很有研究的价值。

韩瑞不想惹事,可是有些事情,却偏偏喜欢招惹他,很是无奈。

“啧啧,这个,不是韩大才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土财的周家,终于有子弟做官了,可谓是光宗耀祖,周玮非常骄傲,前所未有的骄傲,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居然遇到那个混蛋,真是晦气。

不过,突然想到,这个家伙,好像已经免职了,算起来,好像是个庶民,周玮大公了,反应过来,胆气立壮,鼻子抬得高高的,嗤笑说道:“哎呀哎,是不是听说,某家做官了,也想前来讨个口彩,早说嘛,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三五文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韩瑞皱眉,有些不解,李泰这人,立场不同,但是看起来,也不怎么讨厌,怎么他的手下,不是白痴,就是阴险小人,难怪,就是李承乾给废了,也轮不到他上位。

与这种无知之徒计较,真是有**份,韩瑞摇头,举步离开。

当然,在周玮的眼中,这分明是害怕的表现,更加得意起来,嘿嘿笑道:“韩瑞,不要急着走呀,大家好歹也是乡亲,只要你开口讨要,我没有理由不给,今天我高兴,这些钱,就当是赏你的,拿好了。”

叮当几声,几枚铜钱抛落韩瑞脚下,周玮抱手而立,呶嘴说道:“不要客气,尽管拿,不够?我兜里还有……”摆明了是在挑衅,那个神情模样,非常欠揍,就差没有直接开口,快来打我了。

周玮的心思非常简单,现在自己是官,韩瑞是民,只要他忍耐不住,率先动手,那就是以下犯上,自己固然吃儿了苦,但是韩瑞,却要倒大霉了,才不像萧晔那么笨,浪费大好的机会,居然不追究下去。

看得出来,周玮变聪明了,知道利用自身的优势,算计别人,可惜,本质没变,还是与以前差不多,耍些小伎俩可以,永远上不了大台面。

“兀那小子,耳聋了吧,听没到周主事的话吗,把钱拣起来。”

周玮旁边的几人,是越王府的仆役,以前还与周玮称兄道弟,可是几天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玮时来运转,得到李泰的大力保举,成为从九品的官员,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们在羡慕嫉妒恨之余,也不得不放下态度,奴颜媚骨的讨好。

而今,见到这个情形,马上知道,眼前之人,与周玮有隙,自然抢先表现起来,尽管韩瑞曾经去过越王府,但是王府的仆役广众,这几个人自然不清楚他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态度自然恶劣,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周主事,这人真是你乡亲,别不是冒充的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周主事现在发达了,一些穷亲戚之类,听到风声,还不眼巴巴的赶来,又是讨钱,又是索物,真是烦死了。”

“别那么说,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才子。”周玮笑嘻嘻道,心中大快,什么才子,有个屁用,在越王殿下面前,都是一个德性,奴颜婢膝,没有什么差别。

“才子算得了什么,满大街都是,王府里面,还养有几十个呢。”一人轻蔑说道,觉得才子跟废物差不多,没有什么用处。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非议,传扬出去,恐怕连越王殿下也保不住自己。

听了片刻,韩瑞不再沉默,好奇问道:“你是哪里的主事?”

“嘿,小子,听好了,周主事,是工部水部司主事,管理河流过渡、船舻、沟渠桥梁、堤堰、沟洫的修缮沟通,以及渔捕、漕运诸事……”

韩瑞听了几句,转身就走,有几分出乎意料,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一个干巴巴问道:“周主事,他走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冲上去,狠狠揍他吧。”周玮没好气道,他可不笨,知道韩瑞虽然丢官了,但是妻族势大,也不是好惹的。

旁边几个立即干笑起来,更是机灵,看韩瑞的气度,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冷嘲热讽几句还行,上前打人,却是没有这个胆量。

“算了,早晚会让他跪在我面前……”周玮冷笑,挥手道:“走,大家去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酒,喝酒……”

不久之后,周玮醉了,醉得非常彻底,可是第二天,初晓的时候,就早早的在皇城门前等待,心脏兴奋得,快要爆裂,跳出胸口。

好不容易,等到了城门开启,周玮匆忙而进,直奔吏部而去,又等了良久,吏部的官吏才来齐,费了大半个时辰,办理好各种手续,至此,周玮就成为光荣的朝廷命官,那个时候,全身飘然,感觉好像在做梦,悄悄地,拧了自己好几下,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周玮心花怒放,在旁边官员的提醒下,又是匆匆忙忙的来到工部,记得李泰、贺兰安石等人的教诲,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态度恭敬,求见工部水部司郎中,这可是直隶的上司,得罪不得,不然,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

片刻,在书吏的带领下,周玮来到衙房,扑通跪下,高声道:“下官周玮拜见郎中。”

“……你就是周玮?”水部司郎中大约三十岁,蓄有飘逸的长须,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周玮悄悄抬头,眼珠子溜溜打量,连忙应声道:“正是下官。”

“嗯,你来得正好。”水部司郎中捋了下长须,淡声说道:“恰好有件差事让你去办。”

不是吧,才来就有差事,周玮顿时愕然,呆愣了半响,发现水部司郎中似有不悦,这才反应过来,慌张说道:“请郎中吩咐。”

“将作监中校署缺人手,你去帮忙几天吧。”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四章一波未平一波起

身为下属,对于上官的指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个简单的道理,周玮还是明白的,自然而然,带着满肚子的迷惑,出了皇城,直奔将作监而去。

狂欢之后,将作监官吏,各司其职,正常上班,忙碌着清算陵园工程的钱粮数额之类,归纳总结,存入档案,所以当周玮来到将作监的时候,官署显得静悄悄的,许多官吏坐在衙房之中,拿着算筹,一边比划,一边记录,没有功夫理会闲杂人等。

在守门仆役的指引下,周玮来到中校署,有心直接前去拜访中校令,可是却找不到门路,只得厚着脸皮,敲开一个衙房的屋门,在官吏冷淡的目光中,说明来意。

有个人,头都没抬,随意说道:“直走,左转,尽头第一间,就是了。”

周玮连忙道谢,按照那人的提示,来到中校署签押房前,小心翼翼敲门,音量提高几分,恭敬说道:“下官工部水部司主事周玮,奉令前来,听候差遣。”

等了片刻,房里没有回音,周玮惊讶,眨着眼睛,再次敲门叫唤,依然没有动静,隔着门窗,看到见里面的情况,以为中校令出去了,周玮只得绕步返回,继续打探。

还是刚才那人,好心说道:“韩中校很忙,现在没空接见你,你就稍等片刻吧。”

天下姓韩的人很多,周玮也没有多想,无奈点头,见到衙房官吏,不再搭理自己,却也识趣,乖乖退步而出,在走廊里等候。

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秋日的气温,有些清凉,但是白昼之时,可是有着秋老虎之称,炎阳烈日,蒸得周玮浑身是汗,后背衣衫,半干半湿,十分难受。

期间,也有几个书吏,捧着文案资料之类,前去签押房,周玮也眼巴巴的随行,心想等他们出行,自己再进去,该不会打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现实却很残酷,当书吏出来,周玮扬声求见之时,签押房里又没有了动静,一次两次,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三次四次,那就令人怀疑了,这个时候,周玮再蠢,也应该明白,这个中校令,似乎是在刻意为难自己。

什么原因,周玮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说,韩瑞重新为官,吸取教训,也没有怎样宣扬,仅限于几个关系亲厚的人知道,而且才过不久,就与将作监官吏前去三原县修建陵园,许久没有消息,自然淡出了世人的视线之中。

况且,国丧期间,上到王公贵族,下至平常百姓,没事的话,就待在家里,连亲朋好友之间的走动也少了,世界又不是只围住韩瑞打转,周玮没听说这事,也不奇怪。

所以,周玮觉得自己非常冤枉,无缘无故的,怎么受到这样的待遇,心生怨恨,很想甩袖子走了,可惜,又没有这个骨气与胆量,自己可是奉了水部郎中之令而来,差事没有办好,人家把自己免了,也不知道越王殿下肯不肯保自己。

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心中的兴奋激动还没有过去,周玮可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就在周玮踌躇犹豫之时,一个书吏招手道:“周主事,韩中校让你进去。”

周玮怔忡,随之大喜,终于肯与自己见面了,离开的想法,顿时抛到九宵云外,唯恐事情又有变化,立即屁颠屁颠的小跑,匆匆忙忙走进签押房,连看都没看,习惯成自然的跪下,磕头说道:“下官周玮,拜见韩中校。”

嗯,淡漠的声音传来,随之又没有了动静,片刻,周玮忍不住,悄悄抬头,一双眼睛,溜溜打转,观看前方书案,犹如受到五雷轰顶,顿时蒙了。

韩瑞笑容可掬,友好的问候道:“周主事,真巧,又见面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周玮惊骇道,声音发颤。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韩瑞饶有兴趣道:“我在这里好几个月了,你不知道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中校”周玮面若死灰,一阵青,一阵红,又杂着惨白,非常精彩。

韩瑞拱手笑道:“没错,周主事,有礼了。”

以他那点可怜的智商,也能够推测出来,这肯定不是什么巧合,完了,完了,周玮心中叫苦不迭,格外的绝望,自己怎么这样傻,居然自动送上门来,联想到昨天情形,周玮又惊又怕,干巴巴道:“告诉你,不要乱来,我…我…可是越王殿下的人。”

对,背后还有越王撑腰,周玮又恢复两分底气,心虚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公报私仇,越王殿下,一定饶不了你……”

“周主事。”韩瑞好心提醒道:“你这话,有些犯忌讳了,既然身为朝廷命官,那就应该向陛下尽忠,你却说自己是谁的人,传扬出去,怎么得了,分明是给谁谁的脸上抹黑,这样的后果,你担得起么?”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周玮慌张叫道,连忙捂住嘴巴。

“这就对了。”韩瑞欣然笑道:“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手头紧了?呶,这里有些钱,尽管拿去用吧……”

叮咚,几枚铜钱丢下,在地板在打转,发出清脆的声音,散落四处。

这分明是昨天的情形,只不过主角调换了而已,周玮抬头看向韩瑞,发现他脸上的和煦笑容已经敛去,目光有几分冰冷,心里莫名发紧,连忙低头,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淡声道:“怎么,不够?”

“……够了,够了。”周玮伏跪地上,身体发软,连哭的心都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拣起来吧。”韩瑞随意道:“私事了了,我们才好谈公事。”

对了,还有公事,差事要紧,官位在紧,心中激烈挣扎,周玮动了,伸出颤抖的手掌,慢慢的拿起了枚铜钱,有些离得远的,甚至不敢抬头起身,只是跪爬过去,折腾了良久,才把铜钱全部拣了起来。

适时,一张白俊的脸面,沾满的灰尘,布满了血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愧的,末了,周玮忍气吞声道:“韩中校,下官奉令而来听候差遣,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如果周玮拾起钱,然后砸过来,韩瑞还敬让三分,可是现在这种表现,不叫隐忍,而是没有骨气,怎么让人瞧得起,韩瑞摇头,也没有了戏耍的心思,高声道:“来人。”

“韩中校有什么吩咐?”一个书吏匆匆进来。

韩瑞呶嘴示意,连名字也懒得叫了,直接说道:“带他下来,到杂器间劳作。”

“喏。”书吏应声,睨视了眼周玮,轻蔑道:“跟我来吧。”

周玮脸色红白交夹,表情变幻莫测,知道刚才的情形,落到了书吏的眼中,然而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心思,乖乖的随行。

“烂泥扶不上墙,李泰失算了。”韩瑞沉思默想,不过,也值得注意,先是顾胤,又到周玮,或许还有其他人,一个个的安排为官,李泰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好好的皇子不做,何苦要争那个位置,到头来,注定是什么也得不到,白费劲而已。

一个小小的主事,正常借调,谁也不会关注,就是李泰,也没空理会周玮的哭诉,因为这个时候,皇家宗室,朝廷百官,忙着给太上皇李渊出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是在陵园建成之时,朝廷大臣,就开始商议出殡之仪,速度很快,李世民亲自决断,定于八月初九,运送李渊的灵柩,前往三原县陵园安葬。

很快,就到了那天,天蒙蒙亮,皇城之中,飘浮晨晓白雾,皇家宗室成员,全部到齐,朝廷百官列于其中,由宗正寺卿主持,举办了规模浩大的丧礼,按照发丧卤簿,以六绋牵引李渊柩车,每绋各长三十丈,围七寸,各有执绋挽士虎贲千余人,另有挽郎二百人,左右各配挽歌二部,各六十四人。

由玄武门而出,李世民和宗室、百官缓缓跟随柩车前行,左右两旁的仪卫,不下万人,披麻戴孝,素衣白布,场面蔚为壮观,一路浩浩荡荡,到了陵园之前,众人可没有欣赏景观的心思,经过诸般繁缛细密的葬仪程序,李渊的棺椁,与太穆皇后窦氏合葬陵墓之中。

断龙石缓缓落下,十几个匠役麻利的填平夯实,这个时候,悲泣哀恸之声,响彻云霄,公主驸马,勋爵贵族,文武百官,不由自主的,哭成了片,场面十分喧嚣,只是众人之中,真心为李渊流泪的,却不知能有几人。

“父皇……”李世民默然,脸上不见丝毫泪水,不是没有,而是已经流尽。长孙皇后陪伴旁边,美丽的眼眸,尽是幽伤之色,轻声劝道:“二郎,你身体初愈,注意节哀才是……”

哭了约莫半个时辰,礼部尚书王珪,主持了祭奠仪式,三跪九叩,焚香烧蜡,檀香弥漫,云雾缭绕,飘浮空中,若隐若现,也算是难得的奇观,或许今日之后,市井之中就开始流传,其实太上皇李渊没死,而是得到老子李耳的接引,飞升成仙了。

一直到下午时分,祭拜的仪式才算结束,在长孙皇后的细语劝慰下,李世民勉强收起了悲伤心情,站了起来,就在这时,旁边的长孙皇后,身体摇晃了下,眼前昏暗,斜倒而下。

抄手抱住长孙皇后,李世民惊声道:“观音婢…你怎么了,快…传大医……”

众人顿时乱了,纷纷扬扬,韩瑞心中发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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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身体孱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病根是在年幼的时候就落下了,御医诊断为气疾,用中医的观点,肺主气、主悲,气不畅,则郁闷焦虑,夜不能寐,长孙皇后自幼丧父、寄人篱下,内心本来就比常人敏感。

长大之后,偏偏又嫁给了李世民,二十年来,又能有几个轻松安眠的夜晚,多年压抑的情绪,只会越积越深,贞观八年初,生育新城公主,身体虚弱,又陪李世民巡幸九成宫,潜藏已久的气疾开始发作,反复无常。

这种病,很难根治,要慢慢的静心调养,可惜身为后/宫之主,长孙皇后也闲不下来,大事小事,接踵而来,虽说内宫不干涉朝政,但是长孙皇后,视古善恶以自鉴,矜尚礼法,深得朝中大臣敬服,在拿李世民没辄的时候,自然是请长孙皇后出马,排忧解难。

喜爱的骏马死了,李世民怒养马宫人,将杀之,长孙皇后劝谏;魏徵犯颜直谏,李世民气得要拔剑砍人,又是长孙皇后劝阻;爱女长乐公主出嫁,嫁妆奢侈,朝臣群谏,李世民很是不满,又得长孙皇后把这事缓了过来……

点点滴滴,许许多多,大事小事,长孙皇后都放在心上,在善待别人的同时,却没有学会善待自己,李世民昏迷不醒的时候,身体本来已经不适,到了临界点,却没有休息,仍然细致入微、昼夜不离地照顾,仿佛在透支生命,直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关心则乱,见到长孙皇后晕倒,李世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抱着她上了辇车,摆架回宫,李承乾、李泰、长乐公主等人,连忙追行其后,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幸好,仪式也差不多完结,王珪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当下随机应便,宣布祭奠结束,带着忧虑的心情,众人随之散去,悄声议论,暗暗祈盼长孙皇后平安无事。

七彩华盖宝车之中,李世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飞回京城,招来百几十个御医为长孙皇后诊断,可惜,事实就是,为了减少颠簸,还要吩咐御者放缓速度,免得增重她的病情。

“观音婢……”李世民轻声叫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只见长孙皇后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眼睛紧闭,弱不禁风,憔悴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李世民怔忡,脑海突然掠过一些景象,这些日子,每次醒来,见到的都是观音婢温柔美丽的笑颜,有的时候,甚至是在半夜三更,也是这样,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唯一的解释,就是观音婢根本没睡,一直守着自己……

推测出事实真相,李世民心中懊悔,轻轻搂抱长孙皇后,急声道:“太慢了,快马加鞭,快些回宫。”

一会要慢,一会要快,朝令夕改,御者无奈,谁叫里面的是天子,哪里敢有什么怨言,立即扬起金鞭,挥了几个鸣响,几匹宝马立即加速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之后,天子銮驾回到宫城,已经有飞骑提前回归,太医院的御医全体出动,在宫城门前等候,辇车停下,李世民扯开锦绣帘布,抱着长孙皇后下来,心急如火,哪里还有时间回到内宫,直接快步来到偏殿的房间,轻轻平放长孙皇后在床榻之上。

这个时候,几个宫女涌了进来,外面传来太医院事韦慈藏的声音:“记得,要仔细观察,留意其中的情况。”

“陛下……”几个宫女悄然行礼。

李世民挥手,退开两步,表情急虑,不悦道:“不要拜了,快给皇后看病。”

“是。”宫女应声,一拥而上,围住长孙皇后,有人抚额,有人探手,配合默契。

片刻之后,宫女将观察的结果,仔细汇报给门外的御医,没有办法,古代就是这样麻烦,普通百姓,或许还没有这么多顾忌,可是帝王皇后,却要以身作则,不能逾越。不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高明的太医,通过一个问字,就可以明白病情,对症下药。

然而,现在得病的可是皇后,谁敢掉以轻心,韦慈藏不放心,继续问道:“脉象是缓、是快、是涩,是重……”

可怜,几个宫女,不过是粗通医理,平时帮忙煎药还成,哪里能够分辨得出脉象情况,自然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见到这个情形,李世民心急火燎,沉声道:“看病要紧,你们几个,快些进来。”

等的就是这句话,十几个御医对望了眼,自然而然,推选出几个医术最高明的人,小心翼翼走了进去,低头垂视,不敢胡乱观看。

“陛下……”

李世民挥袖,斥声道:“诊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肌肤相接的诊脉,不到迫不得已,就不用妄想了,不过可以直观观望长孙皇后的气色,几个御医小声商量了片刻,韦慈藏拿了个小瓷瓶,递给旁边的宫女,让她拨开瓶塞,在长孙皇后鼻下轻摇几下,专家会诊,效果自然不同,长孙皇后修长秀逸的睫毛,微微扑动两下,慢慢睁开眼睛,却是醒了。

“观音婢……”李世民惊喜交集,快步上前,握住长孙皇后纤手,激动不已,几个御医宫女非常识趣,悄无声息行礼,慢慢的退步而出。

初醒,目光还有点儿迷离,逐渐也就清醒过来,见到李世民的表情,长孙皇后温柔轻笑,柔声道:“二郎,我怎么回来了。”

李世民没有回答,紧紧握住她的手掌,轻声道:“观音婢,身子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

“二郎,不要担心。”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长孙皇后反过来安慰李世民,避重就轻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厥,休息片刻就好了。”

“观音婢,你辛苦了,都怪我,没有留意,让你日夜不眠……”李世民十分自责。

长孙皇后柔声说道:“身为妻妾,照顾二郎,那是我的责任,只要你身体康安,我心里无比欢喜,不会觉得辛苦。”

李世民大为感动,心生怜爱,轻搂长孙皇后,忽然感觉手臂有些梗硬,却是压住了长孙皇后的衣带,李世民也没有在意,随意拨了下,衣带翻开,里面系有一枚小巧的珠子,浑圆光泽,鲜艳夺目,瞥视了眼,李世民脸色大变,惊声道:“观音婢,你怎么带着这个。”

“什么?”长孙皇后侧目而视,看到珠子之后,表情颇有几分不自然,想要遮掩,也来不及了。

李世民伸手扯下珠子,凑近鼻尖轻嗅,心中肯定无疑,脸色变了又变,沉声道:“这是牵机毒,吞入腹中,立即毙命,非常危险,观音婢,你怎么随身携带……”

美丽的目光,透出丝缕柔情,长孙皇后平静地解释:“若有不讳,义不独生。”

李世民心中惊颤,顿时明白过来,前些时候,自己身患重病,几度危殆,观音婢随身带着这枚毒药,分明就是夫妻恩爱,情深似海,如入骨髓的象征,自己刚才,居然有所怀疑……真是不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虎目隐约含泪,李世民咽声道:“观音婢……”

“二郎。”长孙皇后伸手,轻轻抚摸李世民的脸庞,柔弱苍白了秀容上,泛出几分异样红晕,忍不住轻咳了两下,低语道:“牵机丸没能派上用场,我心里非常高兴,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夫妻多年,心意几乎相通,好像明白长孙皇后要说什么,李世民急忙打断道:“观音婢,不要胡思乱想,你只是累了,好好休息,过两天就能痊愈。”

也不与李世民争执,长孙皇后温柔点头,与他聊了片刻,带着欣然的笑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仔细盖好丝衾,李世民没有离开,握住长孙皇后的纤手,就陪伴她的身边,良久,听到酣甜的气息,才悄悄地的退步而出。

“父皇,母后怎么样了。”房屋之前,李承乾、李泰、长乐公主等人,神情忧虑,见到李世民出来,急忙围了上去打听情况。

“没事,就是累了,你们不要打扰,让她安静休息。”李世民说道,不动声色,劝慰几个子女,半响,看见他们没有离开的迹象,欣慰之余,悄然给几个御医使了个眼色,李世民和声说道:“我去处理些事情,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动静,立即前来汇报。”

李世民没有走远,就在走廊尽头,拐角的冰亭等候,片刻之后,几个御医趋步而来,急忙拜礼,李世民挥袖,开门见山道:“皇后病情如何,你们给朕说实话。”

你推我让,又是韦慈藏打头阵,站了出来,无奈说道:“回禀陛下,根据宫女的听脉,我等推测,皇后脉象,浮数,无力,轻弱,气虚……”

大家知道,中医博大精深,一些术语,很是隐讳,没有涉猎,根本听不明白,李世民也不例外,心中烦躁,不耐说道:“朕不想听什么脉症,只是想知道,皇后什么时候康愈。”

“这个……”

真的不好确定,几个御医很有默契,纷纷低头不语,又不是神仙,谁敢保证药到病除,如同李世民,明明已经几度病危,居然给他熬过来了,身体渐渐康复,御医惊喜交集之余,也弄不明白,其中是何道理。不过,即使好奇无比,谁也没有那个胆量,请求皇帝供献龙体给他们研究。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八月十五,仲秋,中秋佳节,合家团圆的时刻,长安城本来应该非常热闹,可惜今年,朝廷事情太多,又是出征吐谷浑,又是李渊帝丧,而今长孙皇后卧病在床,已经好几天了,都没见康复,朝廷君臣,却是没有设宴庆祝的心思。

以往,晚上朱雀大街的闹花灯、鱼龙舞之类的传统节目,更是暂时取消,不作安排。

百姓理解,就算不理解,也无可奈何,对于权贵之家来说,街头巷尾的热闹,看不看也无所谓,反正在家里摆开宴席,丝竹歌舞,呼朋引友,倒也自在。

当然,一些聪明的达官贵人,非常低调,私下摆个家宴,意思意思就行,要知道天子担忧皇后病情,没有享乐的心思,连宫廷御宴都取消了,某些人却大张旗鼓,大肆招摇的欢歌笑语,皇帝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虽然有点儿多疑,小人之心,但是出仕为官,本来就应该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小心无大错,少过个节日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可以确保,不招来皇帝的厌恶。

这些道理,韩瑞也不怎么明白,只是奇怪,平日素有交往的权贵,怎么没有送来请柬,惯例去给虞世南问安的时候,得到指点,这才恍然大悟,感叹而归,官场学问,博大精深,还需要仔细学习研究。

受到点拨,韩瑞非常客气,委婉拒绝了些同僚好友的宴请,回家之后,阻止了仆役张灯结彩,燃放烟花爆竹的举动,很是低调,在后花园之中,悬挂几盏红灯笼,摆上几个方案,美酒佳肴的自然不缺,举行个简单的拜月仪式,就开始了家宴。

夜暮,深邃的天空,悬挂一轮明月,犹如纯粹无暇的白玉盘,清风吹拂,枝枝微微摇曳,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来,投射在稀稀疏疏的枝叶上,在地上留下了许多斑驳的光影,变幻着不同的图案,显得飘渺、神秘而绮丽。

沐浴在月光之下,韩瑞举头凝望,感觉空中的浩瀚飘渺,寂寞清冷,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感觉,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哪里还有什么悲戚忧伤的诗情画意,见到郑淖约挺着臃肿的小腹走来,韩瑞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关切说道:“慢点儿……”

“娘子,叫你稍等,怎么自己来了……”

一通埋怨的声音,流萤、画屏,捧着一些酒食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深以为然,告诫道:“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几步路,我自己能走。”郑淖约说道,抚腹而笑,美丽俏脸,闪动着无比圣洁的光辉。

四五个月了,手掌轻轻放在小腹上面,仔细感受,可以明显的察觉,里面的生命跳动,韩瑞忍不住再次沉醉其中,半响,才叹气道:“约儿,乖,听话,以后没人陪行,自己不要乱走……”

千叮万嘱,好像把郑淖约当成小孩看待,旁边的流萤、画屏,非常赞同,连连点头附和。

“知道了。”郑淖约轻笑道。

随口答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在心上,韩瑞叹气,琢磨着,再多买几个婢女,二十四小时贴身守护,这样才能安心。

“夫君,我真记住了。”郑淖约笑道:“走吧,去赏月,一年一次的中秋,月亮真圆呀。”

连头都没抬,怎能看到月亮是圆是扁,韩瑞心里嘀咕,搀扶郑淖约,来到花园中央,以郑淖约现在的模样,席地而坐肯定不合适,韩瑞干脆令人搬来床具,搁放凉亭的前面,这里举头可以观天上月,低头可以赏池中月,地理位置极佳。

与韩瑞同坐床上,看着池中之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好像增加了水的凉意,郑淖约感同身受,轻轻依偎韩瑞的怀中,柔声道:“夫君,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一帮人在身边看着,很不自在,心里烦闷,好想一个人安静独处。”

韩瑞明白,这是正常的反应,毕竟怀孕的人,比较容易情绪化,一边示意流萤、画屏等人暂时退下,一边安慰道:“不要紧,下次你什么时候想独处了,记得告诉我,我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算什么独处啊。”郑淖约笑道,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韩瑞,温暖的气息笼罩全身,心里的烦躁慢慢消失了。

张开双臂,环抱郑淖约,韩瑞笑道:“我和你,单独相处,怎么不算。”

“算,自然算……”郑淖约嘴角弯笑,轻轻闲上眼睛,享受这种安心的感觉,过了片刻,美丽的眸子望着皎洁的月亮,轻声道:“夫君,月亮上面,有嫦娥仙子吗?”

“……自然是有的。”韩瑞说道,谈不上违心,只是不想破坏情调而已。

郑淖约轻叹道:“那她真可怜,一个人在清冷的月亮上,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么。”

“没事,还有兔子陪她。”韩瑞说道。

“嫦娥仙子,真偷灵药了?”

“没有,是纯粹是污蔑……”

“不知道嫦娥仙子,是不是真的那么美丽。”

“……肯定不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笑话人家。”郑淖约嗔怪道,欣喜之色却不加掩饰。

“绝对是真的……不信,你看,月中嫦娥听到了,都不好意思见你……”

夜空湛蓝,一层朦胧的云纱,飘飞掠过,遮住了月亮,即使明白这是巧合,郑淖约却忍不住一阵欢喜,甜蜜的的笑容悄然绽放。

韩瑞准备趁热打铁,巧舌如簧之时,却听郑淖约突然问道:“那和希音妹妹相比呢,在夫君心里,谁更加美丽。”

唉,女人,韩瑞头痛,可不能迟疑,自然说道:“自然是你呀。”

“撒谎,口是心非。”郑淖约笑斥道。

心里有些发虚,幸好李希音已经回去了,不然更加难办,韩瑞含糊讪笑,避重就轻道:“约儿,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来。”

“我不问,你是不是不提呀。”郑淖约幽幽说道:“想人家也是清白女子,平白无故的,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知道怎么非议。”

韩瑞愕然,眉头一皱,嚼舌可不是个好习惯,看来,应该好好整治宅第了,免得一些人,分不清尊卑上下,胡乱造谣生事。

郑淖约叹气道:“希音妹妹也是可怜,一个人待在山上,冷冷清清,肯定非常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还有师姐师妹,阿耶阿娘陪同么。”韩瑞干笑道。

“……还在装糊涂。”郑淖约嗔怨道:“负心薄情,坏蛋无赖。”

“没装。”捏着鼻子认了,韩瑞轻声道:“这事,不急……”

“不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郑淖约埋怨道:“一年还是两年?”

韩瑞迟疑说道:“也没那么久,不过,也要等到孩子出生吧。”

其实,韩瑞也明白,这样对不起李希音,可是考虑到郑淖约的感受,所以才迟迟没提这件事情,韩瑞花心,贪恋美色没错,但是确实也付出了真情,不然,以他现在的条件,家里不知道多么充实,特别是乌萨尔送来的十二个美丽胡姬,几个月来,一个也没碰,自制力也算不错了。

沉默了片刻,郑淖约低声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卢夫人。”

“那是,约儿可是天下间,最温柔美丽善良包容的好妻子。”韩瑞毫不吝啬的赞美起来,心是非常庆幸,不然,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惫赖,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解决。”

真不管才好,韩瑞心里苦笑,扬声道:“流萤、画屏,出来看月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女之间的事情,非常复杂,直到现在,韩瑞还摸不准郑淖约的意思,到底是在试探,还是在试探,或者是在试探,不过也可以肯定,要说没有丝毫的醋意,韩瑞是绝对不信的。

天下,没有不嫉妒的女人,只是是否表现出来而已,比如长孙皇后,时常寻访绝世美女,充实李世民的后/宫,不愧是皇后风范,然而,深受世人赞诵之时,又有谁知,她内心深处,是否有所幽郁,在某种程度上,也加重了病情。

印证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之语,十几个御医会诊多日,长孙皇后的病情,可谓是时好时坏,反复无常,幸好还能保持清醒,在她的劝阻下,暴怒之下的李世民,才没将这些御医的脑袋砍下。

御医们自然是感激涕零,小命暂时保全,但是也非常清楚,屠刀就悬挂颈项旁边,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简直就是与长孙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吃饭的家伙,个个通宵达旦,日夜钻研,可是怎么救治,心里却没底。

三个月的丧期过去,在文武百官的劝谏下,李世民重新执掌朝政,临朝视事,可是却有几分心不在焉,频频观望日壁,朝臣明白他的心思,也想尽快奏毕诸事,可是庞大的帝国,事情繁杂,轻易之间,解决不了。

况且,兹事体大,也忽视不得,房玄龄轻轻叹气,站了出来,沉声禀报道:“陛下,近日来,陇右急报,各地山崩,州县城村多次出现大蛇、猛兽,侵袭百姓……”

“陛下,山东和长江、淮河流域相继发生水灾,百姓缺衣少食,地方官员上奏,恳请朝廷开仓放粮救济。”

“陛下……”

又是天灾,又是人祸,李世民眉头紧锁,有些忧虑不安,喃声道:“莫不是上天警示?”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谓的上天警示,就是天人感应的理论,孔子作春秋,言灾异述天道,到西汉时董仲舒据公羊传,集天道灾异说之大成,阐述天和人同类相通,相互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上天,宣扬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这种思想,在起源之初,直到现在,广为流传,很多朝廷大臣,用以节制皇帝的行为,连李世民也受到影响,有些忧虑起来,毕竟,最近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古代可没有多难兴邦的觉悟,总是天灾人祸,很容易动摇统治根基的。

上有所忧,朝廷大臣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毕竟在他们看来,李世民是少有的明君,向来勤政爱民,治国有方,各地的天灾人祸,只是偶然,怪不到他的头上,但是又不好直说,毕竟将天灾人祸归于意外,那么,岂不是证明,所谓的天人感应,只是笑话。

好吧,很多大臣心里有数,天人感应,的确就是笑话,没有什么道理,可是揭穿之后,哪天皇帝做错事情了,又拿什么劝诫、警告皇帝,让他回心转意。

关键时刻,还是要老将出马,考虑了下,虞世南手执笏板,走了出来,以晋朝以来历次山崩为例,奏对说道:“陛下,臣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若德义不修,虽获麟凤终是无补,但政事无阙,虽有灾星何损于时。”

“深山大泽是龙蛇所居,山崩之时,出来避祸,不足为怪,至于山洪水灾,也非是不能化解,只要施惠于天下,修德可以销变,而今之计,应该及时的赈济救灾,安抚百姓才是。”

虞世南这番话非常巧妙,既没有将天灾人祸归罪于李世民,又不否认天人感应的合理性,只是模棱两可的劝告李世民,不要想太多,赈灾救民,可以修德销变。

灾祸是相对百姓而言,只要安抚百姓,所谓的灾祸自然消失,那个时候,可以理解成为,上天见到皇帝施了仁政,所以消除了警示,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有道理,朝廷官员深以为然,纷纷出口附和。

李世民听后,敛容反省,的确有些主次不分了,连忙提起精神,与朝臣商议之后,立即派遣使者到各地赈济灾民,平反冤狱等等,减轻百姓的疾苦。

其实,唐朝疆域广阔,总不能每个地方,都是风调雨顺的情况,偶尔有些灾祸,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概率问题,集中出现,自然引得李世民忧虑,仔细安排处理之后,也暂时放下心情,平静问道:“诸卿,还有何事要奏?”

不少人摸了下衣袖,却纷纷沉默不语,反正只是些小事,拟议之后,呈给皇帝批复即可,没有必要当场奏对。

“如此,散朝。”李世民说道,有几分急切,敛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送李世民背影消失殿中,一帮大臣慢慢腾腾起来,三三两两,悠悠走到宫殿幔帘之后,穿踏鞋履,窃窃私语。

“皇后凤体,还没康复……”

“听说,夜里受凉,又加剧了。”

“御医无能,该罚……”

“可惜,药王孙先生行踪不定,不然请他前来,或许已经药到病除。”

“………”

一边轻声议论,一边悄无声息的出了宫殿,众人返回官署,几个高官大臣,很有默契,来到门下省政事堂之中,取来奏折,商议拟对,不久之后,奏折处理完毕,留下有争议的,交给皇帝裁决,几个大臣也随之散去。

作为帝国的宰相,尚书省左仆射,实际上,就是负责朝廷政令的实施,相对其他的大臣来说,房玄龄自然更加的忙碌,离开政事堂之后,立即疾步返回尚书省衙房,才坐下来,拿起笔,就有书吏,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喘息道:“房相,太子求见。”

房玄龄错愕,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快步出迎。

李世民临朝视事,自然而然,李承乾卸下监国的重担,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在东宫之中学习,或者是在后宫,探望长孙皇后,突然前来拜访,房玄龄心里迷惑不解,却没有怠慢,毕恭毕敬的引领李承乾出门,对席而坐。

夜里仿佛没有睡好,李承乾的眼睛泛红,沉默不语,房玄龄不得不先开口,恭谨说道:“太子此来,有何见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稍作迟疑,叹息了声,低声道:“有件事情,我不敢向父皇上奏……”

房玄龄脸色微变,不得不说,玄武门之变,参与谋划的,不只是长孙无忌而已,房玄龄的功劳也不小,自然不是纯粹的儒生,越是聪明人,越是容易胡思乱想,心念百转,房玄龄收敛心神,轻声道:“太子与陛下乃是父子,有什么不好上奏的。”

“是关于母后的。”李承乾说道。

呼,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想岔了,太子还是很纯朴的,房玄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之又提起来,关于皇后的,是什么事情?

“昨夜,风寒侵袭,母后病情加重,御医束手无策,或言非针石可医……”李承乾忧伤说道:“我觉得,可以试下,赦免囚徒,度人入佛道,祈求神助,希冀能够蒙受福祉。”

上次李世民病重,就有人提议用这个办法祈福消灾,现在还来,可见那些御医的水平,的确不怎么样,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上下五千年来,神医、名医屈指可数,然而那个赫赫有名的药王孙思邈,可是道士出身,现在也不知在什么地方隐居修行,长孙皇后的病情危急,无奈之下,不管什么办法,即使清楚希望不大,也要作个尝试。

此一时,彼一时,上次担心李世民病情泄露,发生不可预测的情况,所以才不敢同意,现在不同,得病的是皇后,房玄龄沉吟了下,点头说道:“太子仁孝,这个办法却是可行。”

李承乾没有多少喜悦之色,叹气说道:“可是母后却不同意,她觉得,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变易,如果行善可以延寿,母后自问,素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如果无效,自然不必妄求福报。”

“况且,佛、道的斋蘸法事,父皇向来不怎么喜欢;赦免囚徒,兹事体大,母后不希望为了她,而变乱了朝廷法度,所以拒绝了。”李承乾皱眉,无奈说道:“我劝了几次,母后都没有改变心意,父皇又回宫了,我退了出来,特来向房相求教,这事,是否合适。”

对于佛道,李世民又是利用,又是警惕,这是英明统治者的基本态度,看到佛道不利的因素,也清楚佛道有利于稳定统治,但是又不能亲近,冷淡疏远,在常人看来,自然是不喜,所以李承乾担心,呈报李世民之后,却得到斥责。

至于为什么来找房玄龄,也好解释,朝中能够与李世民说得上话的,没有几人,而且出于李承乾对于朝中大臣的感观,其他诸如魏徵、虞世南等人,一般是以犯颜直谏著称,只有房玄龄,出了名的脾性随和,有求必应似的,不找他找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开始的时候,李承乾是想找长孙无忌商量的,可是考虑了下,还是作罢了,毕竟长孙无忌向来给李承乾若即若离的感觉,还不如房玄龄亲近。

其他事情,房玄龄或许会犹豫,可是这件事情,根本没有怎么考虑,直接说道:“合适,怎么不合适,太子殿下放心,此事,臣自当转奏呈陛下。”

“如此,就拜托房相了。”李承乾说道,悲戚的脸色,少了两分愁绪。

与此同时,韩瑞在爬山,入秋后的正午阳光不再如夏日般刺眼,暖阳穿透天空中棉絮般的卷云,将笼罩在大地上的薄凉空气微微蒸暖,山风吹来,清凉宜人,觉不出丝毫闷热。

青翠茂密的松林间总有红得发紫的枫叶点缀,望出去满目葱茏,高高低低的青绿色松树在风中傲然挺立,一动不动,叶片间筛下的点点金光,伴随着缕缕清风浅浅摇曳,是一片秋色中闪亮的点缀。

这个时候,韩瑞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好不容易迎来沐休之日,没有留在家中,守着郑淖约,调戏两个娇俏美丽的侍女,却兴致勃勃前来的攀爬山峦,却也是件比较费解的事情,然而要是知道此行的目的,那就让人恍然大悟了。

站在山峰之上,眼前的老君殿,依然如故,壁瓦丹柱,画梁飞檐,斗拱层叠,游人如织,香火鼎盛,整座道观,笼罩在一片淡淡的云雾之中,显得古朴壮观,气象恢弘。

到了这里,韩瑞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疾步绕行,过了老君殿的山门,拐过一个山角,韩瑞如释重负似的,吐了口气,露出灿烂笑容,丝缕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步伐轻快,犹如两腋生风,一会儿之后,已经见到了建于于山峰丛林之中的朝圣宫的屋宇。

韩瑞心中欣喜,就要一鼓作气,沿着石阶冲上山顶之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咬牙切齿,硬邦邦挤出来似的,随风飘来。

“无量天尊,韩施主,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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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身体顿时僵滞,步伐停了下来,慢慢的转身,打了个哈哈,笑容可掬,讨好似的,干笑说道:“原来是青云道长,真是好久不见了,风采依然那么照人。”

哼,青云道长板着脸,眼睛透出杀气,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也没做什么。”韩瑞目光游移,小心翼翼道:“如果说,是来……游山赏景的,青云道长信不信。”

“你觉得呢?”青云嗤笑,声音又冷了几分,这个混蛋小子,真把别人当成白痴不成。

哈哈,韩瑞尴尬笑了两声,老实说道:“那个,我是来找希音…道长的。”

青云道士闻声,登时勃然大怒,一股怒火由脚底直涌而上,到了头顶,可谓是怒发冲冠,飘逸的青须也张扬起来,生动的演绎了吹胡子瞪眼的形象。可惜,韩瑞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不得不伸手,拦阻飞来的唾沫星子。

“找她做什么……”青云道士非常激动,浑身颤抖,破口大骂道:“小子,滚……”

韩瑞也不生气,好言相劝道:““青云道长,出家之人,脾气不要那么暴烈,修身养性,才能得道成仙。”

“小子,别岔话,这里不欢迎你,回去,不要打扰希音清修。”青云道士恶狠狠说道,没有拿棍棒赶人,已经是很有修养了。

韩瑞不乐意了,嘀咕道:“骊山又不是私人山林,凭什么不能前来,况且,希音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做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显,这是说给某人听的,青云道士哼声,快步上前,胖乎乎的身体挡住了上山石阶,拦手说道:“凭什么,就凭我是她父亲,她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出家了,不是已经斩断俗缘了么,怎么还有父女情分。”韩瑞反驳道。

青云道士语塞,恼羞成怒,咆哮道:“小子,知道你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但是我就是不给你过去,你能怎样。”

韩瑞无语,考虑了下,真是无可奈何,都到这里了,退步回去又不甘心,可是直冲向前,又与青云道士交恶,两个选择,都不是韩瑞想见到的。

那么,只有走第三条路了,韩瑞瞬间,换了张笑容,和气说道:“青云道长,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儿误会。”

“误会?”青云冷笑道:“没有误会,挡的就是你。”

“最近,小子居然梦见了道祖,得到他老人家的点化,顿时开窍了,起了求仙问道之心,想要开炉炼丹,就是少了个供奉……”韩瑞诱之以利。

青云道士没有上当,面无表情道:“如果只是这点小伎俩,就不要卖弄了,贫道可不会为了几炉丹药,让你这个包藏祸心的小子如愿以偿。”

包藏祸心?印象这么卑劣,韩瑞摸了摸鼻端,继续说道:“啊哈,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来找希音,而是拜访白云道长。”

“小子,你又打什么主意。”青云道士一脸激愤,推手赶人道:“走,她不会见你的。”

“青云,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冷的声音传来,青云道士如遭雷击,浑身僵硬,不敢回身,韩瑞望去,却见一个女道士缓缓行来,姿势仿佛是在云端轻轻的飘飞着,那样的悠然自若,又如纤尘般飘逸,朴素的道袍,裁剪合适,衬出婀娜身段,举手投足,气质更加出尘,充满着庄重与圣洁。

简单挽起的丝发,有几缕霜雪,年纪应该不小了,风华却依然出众,肤色显得白皙晶莹,好像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眼眸清澈如水,其中的冷漠之意,却如同初见李希音之时,那种拒人之千里的神色。

嗯,尽管没有见过,但是韩瑞可以肯定,这个就是朝圣宫观主,青云道士曾经的妻子,李希音的母亲,白云女冠。

惊愕之后,青云道士连忙回身,干巴巴的讨好笑道:“阿云,你怎么来了。”

“晨课结束,听到有人在这里喧嚣吵闹,扰了众人清修,自然要出来看个究竟。”白云女冠淡漠说道:“却是没想,居然是你,更加没有料到,连我的事情,你也要管。”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青云道士慌张摇头摆手,也知道赖不掉,连忙解释道:“这个小子,不安好心,还是不见为妙。”

韩瑞趁机行礼,扬声道:“白云道长,在下……”

“一个无赖,浪荡轻薄儿。”青云打断,高声道:“阿云,这个小子,不是好人,我来对付就行了,你先回去修行吧。”

“你别吵。”白云女冠皱眉,迟疑道:“他是不是那个韩瑞。”

呃,青云与韩瑞两人,顿时不吱声了,理由相同,就是摸不准白云的心思,不敢胡乱的应声,免得弄巧成拙。

明眸微眯,打量片刻,白云女冠淡声道:“你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之,悠悠而去,不带丝毫烟火之气,这种出尘的气息,仿佛与生俱来似的,令人敬服,不像某个人,韩瑞瞥视,怎么看,都是道貌岸然的神棍,没有信服力。

这种眼神,很让青云道士恼火,低声喝道:“小子,看什么看,赶快回去。”

“青云道长,你是不是听错了。”韩瑞微笑道:“白云道长的吩咐,不得不从,烦劳你避让几步,让我通行过去。”

青云道士瞪眼,没有让路的意思,就在这时,又传来白云的声音:“青云,你带他进来,我先进去了。”

“好的。”青云笑呵呵的应声,转头之后,又变成气势汹汹的模样,警告说道:“小子,进去之后,给我老实点,不要胡说八道,混淆视听,居心叵测……”

什么跟什么呀,韩瑞哭笑不得,正待为自己辩解,却见青云已经迈出沉重的躯体,一路小跑,跟随白云而去。

毕竟是女观,里面不适合招待男客,所以和以前一样,绕过宫阁,来到后面的一片竹林,那里有幢精舍,篱笆小院之中,桌案席子,白云跽坐其中,素手煮茶,姿势优雅,青云道士笑容满面,不时说些什么,见到韩瑞来了,表情顿变,很是不爽。

从容走来,韩瑞正式行礼道:“见过白云道长。”

“请坐。”白云女冠伸手示意,目光掠过,继续煮茶,口中问道:“你就是韩瑞?”

韩瑞拘谨,小心翼翼道:“正是。”

白云女冠微微点头,也没再多言,一双素手,动手优雅熟练的添加山泉,夹放木炭,过了片刻,泉水沸腾,白云女冠轻撒茶末,只滋滋之声响起,顷刻之间,清香弥漫,沁人心脾。不久之后,茶分三盏,一盏搁在韩瑞身前,白云女冠裣手,淡然问道:“你是来找希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疑了下,韩瑞老实承认,搜索枯肠,准备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然而,白云却没有询问他的来意,只是说道:“希音不在观中。”

“不在,去哪了?”韩瑞脱口问道。

哼,青云道士恶声道:“去哪里,与你何干,听到了吧,希音不在观中,你可以回去了。”

察觉韩瑞的疑虑,白云女冠悠然捧盏,轻抿了口茶汤,平静说道:“有人请她看病,今早就已经下山了。”

“这样呀,真是不巧。”韩瑞说道,借喝茶的机会,掩饰心中的怀疑。

哼哼,青云道士很是得意,端盏,豪爽啜饮,不忘赞叹道:“阿云,茶艺愈加精湛了,一口饮下,唇齿留香……”

“就在骊山脚下的村庄,现在前去,就能够见到她了。”白云女冠说道。

被识破了心思,韩瑞有些尴尬,自然不能就此告辞而去,不过留下来,心里却有些发虚,有点儿不知所措,青云道士的语气恶劣,至少清楚的表明了态度,可是白云女冠,寡言少语,不动声色,这才是最麻烦的。

女人的心思,向来是错综复杂,韩瑞琢磨不透,自然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素手执壶倒茶,青白色的水练落下,幻化美妙的图案,白云女冠注视欣赏,悠然说道:“我们的情况,你是否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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