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仙家手段(1 / 2)

('第二百四十六章仙家手段

一身宽大的道袍,更显得青云道士的体形翩翩,却不同于钱丰类型的虚浮,行走在积有冰雪的路上,颇有几分如履平地的轻快,听到声音,回身望了眼,见到是韩瑞,眼睛略转,直接偏过头去,视若无睹。

一些日子没见而已,却是忘记了自己,韩瑞心中疑惑,含笑说道:“青云道长,是我呀,韩瑞,当日在骊山……”

冷哼了声,青云瞥视道:“当日在骊山作诗骂我的小子,岂能忘记。”

啊,真是糟糕之极,却是忘记这回事了,两人是亲生父女,李希音肯定把这事告诉他了,韩瑞后悔莫及,早知道不应该主动打这个招呼的,弄得现在这般尴尬。

察觉韩瑞的窘然,青云哼声道:“小子,贫道自问没有怠慢之处,为何作诗诋毁,让贫道受人讥笑,颜面无存。”

韩瑞嗫嚅了下,却是无言相对,恨不能地上开裂缝隙,好让自己跳下去躲避,吱呜了片刻,挥手唤停马车,跃然下车,抱手施礼到底,歉疚道:“的确是小子无状,一时起了戏谑之心,没有顾虑道长的声名,有损道长的清誉,心中难安,惭愧之极,请道长原谅。”

青云眼睛多了分迟疑,这小子,今日怎么换了个人似的,这般客气,心里嘀咕,却板脸说道:“既然知道坏了我的清誉,你觉得作个揖,口中轻飘飘几句,此事就可以作罢了?”

“那么依道长之见,小子应该如何赔罪?”韩瑞笑问道。

“这个么……”青云思虑,悄悄地瞄眼,觉得韩瑞不似虚情假意,立即叫嚷道:“听闻你家就在附近,却让我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不是待客的道理。”

打蛇随棍上,却是赖上来了,韩瑞暗笑,没有拒绝的意思,伸手引请道:“如此,请道长上车,欢迎到寒舍作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韩瑞的预想之中,这个时候,青云应该摇头,然后让自己乘车先行,他随之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从车顶飞过,让自己瞠目结舌,大为叹服。

可惜,事实却是,在韩瑞说话之后,青云根本没有客气,不顾马车是否能够承担自己的身体重量,直接爬了上去,辘轳立时陷下几分。

摇头苦笑,韩瑞非常识趣,跑到了车架位置,与仆从挤坐,自己挥手扬鞭,骏马长嘶高叫,奋蹄迈步,缓缓而动,好久之后,才回到家门口,不过那个小山坡,无论如何也是爬不上去了。

“道长,到地方了。”韩瑞含笑招呼道,没有什么异样表情。

不过,青云却是有几分尴尬,下了马车,望着重重喘息的骏马,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不是要减肥了。

咳,拂了下宽大袍袖,青云举目观望,故作高深说道:“嗯,此地藏风聚水,连绵不断,地方不错,风水尚佳,在这里安家,肯定是富贵繁华,儿孙满堂。”

又来了,不愧是职业道士,韩瑞腹诽,却是笑容可掬道:“多谢道长吉言了。”也不理会青云的叨念,在前面引路,朝院门走去,同时吩咐仆从,置办酒席。

“韩公子,宅院布局尚可,若是能……飞星祈福……点穴……百零八势……”

仿佛见猎心喜,青云不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若非看在真是有缘的份上,所谓道不轻传,一般人他才不会主动提点。

可惜,青云这番话又将是注定无果,韩瑞表面上是认真聆听,甚至不时点头附和,不过心里是否当真,那就值得考量了。

韩瑞的意思,是想请青云到客厅小坐片刻的,然而他却推托了,兴致勃勃在宅院走动打量,观察细致,若不是清楚他的底细,韩瑞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青云也十分识相,到了内宅垂花门附近,却没有进去的意思,就要转身按原路返回客厅,却听到温柔的声音叫唤:“夫君,听说青云道长来了。”

一身素雅轻裘的郑淖约盈盈走来,浅笑道:“真的是青云道长。”

“郑夫人。”青云连忙行礼,笑容可掬。唐代女子嫁人后,一般被尊称为夫人,不过前面冠盖的却是自己本来的姓氏,可见女子并不是丈夫的附属,有着自己的地位。

郑淖约轻柔还礼,好奇道:“青云道长此来,所为何事呀。”

韩瑞准备解释,青云却抢先说道:“郑夫人,韩公子特意请贫道前来,观望宅第的风水,准备做几场醮事。”

“真的?”郑淖约道,似有几分惊喜。

咳,韩瑞无奈点头,心中大叹,果然是引狼入室了。

今日出门卜卦,上上大吉,果然灵验了,真是太……出乎意料,青云也是满面的欣喜,寻思着自己修行多年,功力也该有所增进了吧。

聊了片刻,韩瑞也想开了,只要郑淖约高兴,偶尔浪费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况且也算是给青云道士赔罪了,这个时候,酒席准备妥当,在韩瑞的热情招呼下,青云欣然而往,来到厅中,入席就坐。

听闻家里来了客人,钱绪、韩晦也出来了,只是郑氏信佛,对道士没有好感,而且忙着其他事情,就没有出来凑热闹,一番引见,听到是韩瑞的长辈,青云言谈举止更加的出尘,毫无烟火气息,确实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气度。

这个年头,形象不佳的奇人异士,屡见不鲜,或许是韩瑞心里已经先入为主,有了成见,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是在郑淖约等人看来,青云不愧是修行中人,气度出众,而且精通相学卦象,非是寻常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是聆听道长教诲了,却是忘记敬道长一杯酒水,以表寸心。”钱绪笑道,豪爽举杯,直接饮尽,青云也没有故作傲慢,端杯陪同,仿佛不胜酒力,脸上多了抹红润,却是少了几分出尘之气。

眨了下眼睛,韩瑞招来仆役,低语吩咐,仆役点头,径直出去,过了片刻返回,手里却抱着一个坛子,韩瑞接过掀开封泥盖子,微笑道:“刚才出门,品尝了种新酒,味道难得,买了几坛回来,准备孝敬两位长辈的,恰好青云道长来了,更加不能错过。”

把你灌醉了,看你是什么表现,韩瑞颇有几分居心不良,笑眯眯的斟酒,忽然停了下来,吩咐道:“酒冷,且拿下去温烫。”

仆役应声,抱坛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青云叫道:“且慢。”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青云脸上红润隐约,掠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淡然说道:“不必搬来抱去麻烦,取煮酒器具过来就行了。”

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在厅是烧炭煮酒,也不怕乌烟瘴气,韩瑞嘀咕,挥手让仆役照办,很快器具就拿了上来,摆在一方案上,顺便带来了烧火的木炭。

青云站了起来,挥袖说道:“无须炭火,且拿回去吧。”

嗯,众人惊愕,莫明其妙之余,心中多了几分兴奋与期待,难道青云准备为大家表演修真仙法神通,口吐三昧真火,把酒给煮烫了。

很享受众人注目的滋味,青云道士撩起了衣袖,走到方案之前,露出了肥大的手掌,就当众人期待手掌能变出火焰之时,青云肥手一挥,掌心多了只精美碧绿的小葫芦,未等众人惊疑,他就拨开软布塞子,在煮酒的炉子里倒了许多莫名液体。

收拾葫芦,青云退步,隔空伸指微弹,只听扑的一声,火炉无炭自燃,升起了赤红炽热的火焰,这种神仙般的手段,立即惊愣住了众人,有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青云颇有几分自得,径直退下,示意仆役可以煮酒了。

半响,才从迷糊中醒来,钱绪由衷叹道:“道长,真是好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青云谦虚叹道:“也是惭愧,贫道功力太浅,未曾得到仙家法术真传,勉强发出星星之火,不然大可将坛酒蒸干。”

哼噗,韩瑞憋笑,很想直接揭穿青云的把戏,不过想了想,这样做的后果,那就是反目成仇了,所以保持沉默,见到仆役畏畏缩缩的模样,知道他心中惧怕,不敢上前煮酒,便自己亲自上阵,从容不迫的倒酒温烫起来。

“韩公子,也是胆识过人。”青云开口称赞,却不是奉承之语,这种手段,他已经表演很多次了,但是很多时候,直到“仙火”耗尽,却极少人敢上前碰触。

“夫君……”郑淖约轻唤,却是有点儿担心。

“放心吧,有青云道长在,不会有事情的。”韩瑞笑道,嗅到熟悉的气味,隐约杂有其他香料,不过却是掩饰不了本来气息,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

真是天才,他是怎么想到利用这个来变戏法的,韩瑞心中迷惑,忽然想到青云道士精通炼丹术,立即恍然大悟,难怪后世经常自夸,化学起源于中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无炭之火炽烈,稍微烧烫片刻,酒水就温了,浓厚的酒气飘散,若不是自矜高人身份,青云恐怕忍不住吞咽喉咙。

还好韩瑞也没有让众人久等,拿起了烫好的美酒,一一斟满他们的杯盏,到了最后,为自己倒了杯,微笑对郑淖约说道:“这酒性烈,如同火烧,你就不要饮了。”

郑淖约轻柔答应,很是乖巧温顺,韩瑞乐滋滋的,举杯说道:“先饮为敬。”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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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韩瑞提供的方法,酒水自然是醇烈之极,闻起来香气扑鼻,但是喝到口中,真的如同火烧似的,青云没有防备,一口吞下,喉咙直冒火,差点没有咳嗽呛气,半响才缓了过来,一阵暖烘烘的感觉,由胸口遍布全身,轻吐了口气,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难得的好酒,却不知道是何名字?”

估计也想买几坛回去珍藏,反正是酒肉不忌的道士,韩瑞不会觉得奇怪,不过这酒的名字却是忘记打听了,随口说道:“如水似火,应该是叫做烧酒吧。”

“有道理。”青云赞同说道,微微咋舌,回味无穷,目光似有几分期盼,在韩瑞的示意下,旁边的仆役连忙拿起酒壶给他倒满杯盏,觥筹交错,宴席却是和气融融。

不过,这种小型的宴席,与后斟茶待客差不多,并不是为了吃喝,只是为了聊天助兴,小饮了片刻,众人就放下了杯盏,谈笑风生起来,自然,谈论得最多的,肯定是青云道士刚才演示的仙家手段,若不是还有几分自矜,恐怕大家会强烈要求青云再示范一次。

在众人的恭维之中,青云表现谦虚异常,再三表明,这只是小手段罢了,若是与修真大道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告诫大家莫要本末倒置,只顾追求技末伎俩,却疏忽了修道之心,口中一套一套的,娴熟非常,显然经常这样忽悠。

其实,如果青云是在一些愚昧落后的百姓面前,演示刚才的手段,那些百姓肯定会立即扑倒上来,跪抱粗腿,大呼仙师,青云又多了批虔诚信徒,然而在场众人,且不提那些仆役,钱绪、韩晦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意志坚定,区区的小手段,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有两分看头罢了,心中是否相信,那就难说了。

郑淖约,尽管信奉道家,但是出身富贵之家,什么“仙家法术”没有见过,反应自然十分的淡然,惊呼赞叹几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至于韩瑞,一眼就能看破把戏,太小儿科了,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等等,技术含量,似乎有点,如果……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时,青云继续吹嘘……呃,应该是宣扬仙道,毕竟是老君殿的高层之一,自然有几把刷子,博闻强记,谈经论道,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不过最得意的却是炼丹之术,反复提到,似乎在暗示什么。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道士,青云自然也有成仙飞升的梦想,平日最崇拜的是南北朝时期的炼丹士葛玄葛洪祖孙两人,对于太清丹经、九鼎丹经、金液丹经、抱朴子之类的秘经,已经翻阅得滚瓜烂熟,可惜由于条件限制,只得小打小闹,炼制几炉丹药而已,至于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羽化飞升的仙丹,却是没有着落。

青云也有自己的难处,丹药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特别是服用后长生不老仙丹,需要的珍贵物事实在是太多了,尽管老君殿香火鼎盛,不过花销也大,没有余财提供青云道士炼丹之用,这让他十分的失望。

所以,青云只好打起了其他主意,最方便快捷,也是最常见的办法,自然是让权贵供奉,只是如今年头,道士也不好混,绝对不是矫情之语,君不见自从李唐天子尊道家为国教之后,全国各地,多少道观仙家如雨后的春笋,纷纷冒出头来,青云虽然觉得自己的本事也不差,但是机缘却差了那么点点,名声自然不及人家响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帝都,各路高人汇聚,可谓是人才济济,真人如云,这个挂着法师名头,那个经过朝廷认证,无论是炼丹、捉妖、驱邪、风水、卦象,甚至姻缘求子,各个专业,应有尽有,竞争之激烈,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

反正,青云也走访过几家权贵,隐约透露这方面的意思,得到的回应却不怎么热烈,甚至乎称得上冷落,毕竟高人太多了,肯定选择名声最大的,老君殿的确是仙家道观,但是青云道士却未必是得道高人啊。

有了这种顾虑,青云注定要失望而归,刚才就是从京城碰壁返回,心情低落,途中遇到了韩瑞,几杯烧酒下肚,心思突然活络起来,大权贵不肯供奉自己,但是小权贵,应该比较容易糊弄,正是存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有了刚才之举。

话又说回来,作为李淳风的师兄,青云道士,肯定不是普通的神棍,一般情况下,自然不屑于装神弄鬼,不然他大可以通过李淳风的关系,结交朝中权贵,相信看在李淳风的面子上,肯定有人愿意出资供奉,但是他心中存有傲骨,不愿意借助别人之力,觉得凭自己的本事炼出仙丹,方显真诚。

至于忽悠韩瑞,也是迫不得已,大不了仙丹炼制成功之后,多分他几粒,青云如是寻思,愧疚的心情少了几分,随之振奋精神,口若悬河起来,大肆宣扬仙丹的妙用,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韩瑞却悄然皱眉,仙丹是什么玩意,别人不知道,他岂能不清楚,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根本就是慢性毒药,杀人于无形。

若是相术风水占卜之类,求个心安罢了,听信倒也无妨,唯独丹药,却是丝毫沾染不得,心中有了主见,找了个空隙,韩瑞微笑说道:“烧酒性烈,后劲十足,道长是否觉得醉了,已经准备好了静雅客房,请道长前去小憩片刻,待会小子有些事情向你请教。”

怎么突然冒出这句,青云道士愕然,瞄了眼韩瑞,忽然恍然大悟,笑眯眯的应声而去,胖乎乎的身形轻快如风,心情十分舒畅。

青云才离开,厅中就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郑淖约轻声道:“夫君,你想供奉青云道长炼制丹药?”

“二十一郎,听叔父一句,仙丹难炼,哪怕是倾家荡产,恐怕也不能成功。”钱绪连忙劝阻,韩晦在旁边附和,两人明白生活的艰辛,不似衣食无愁的权贵,功名利禄在手,却没有心满意足,转而追求虚无飘渺的长生大道。

“两位叔父所言及是。”郑淖约说道,居然也表示赞同,如果青云道士见到了,肯定泪流满面。

“淖约,你不是最信奉仙道的么,怎么也反对呀?”韩瑞惊讶道,十分的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轻柔笑了下,认真说道:“只要虔心向道,念头通达,功德圆满,自然可得长生,何须借助外物修行,青云道长虽然是高人,可惜却误入了歧途。”

哈哈,原来媳妇是内家流派的,韩瑞心中欣慰,轻笑道:“丹药有毒,若是吃多了,轻则伤残,重则性命难保,我可不敢尝试。”

以为韩瑞是在说笑,众人哄然轻笑之余,也告诫他莫要在外面乱说,免得那些炼丹道士听到了,心中不喜,无端生事。

韩瑞表情严肃,轻声道:“金银铜铁、珠玉石沙,硫黄水银,松香蜜蜡……,除了少数几样,其他哪样不是巨毒之物,混合起来炼制,纵然是把剧烈的毒性中和了,但是仍有残留,积少成多,必然非残即死。”

“郎君,没有那么严重吧。”韩晦迟疑道。

“找个机会,我证明给你们看。”韩瑞说道,站了起来,走向厅外,没有办法,只得找几只小白鼠来虐待了。

“夫君,去哪?”郑淖约问道。

韩瑞回头微笑,回应道:“找青云道长聊聊天,顺便向他打听个事情。”

此时,在客房之中,青云道士颇有几分激动,更多的却是高兴、憧憬,不过听到门外专来动静,立即收敛情绪,恢复了淡然的神态。

“青云道长,是否睡下了?”韩瑞敲门问道。

“出家之人,打坐养息即可,何须安眠睡觉。”故意等了片刻,青云才牛气烘烘回了句,起身拉开房门,明知故问道:“韩公子,前来造访,所为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云急了,不然应该请韩瑞进去,东拉西扯,久久不切入正题,让韩瑞自己主动开口,这才是最高明的做法。

对于青云的心理,韩瑞也能猜测几分,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客房转了圈,微笑道:“寒舍简陋,招呼不周之处,请道长多多见谅。”

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了,青云反应过来,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居然连个少年都不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悄悄凝神,青云笑道:“修行之人,餐风宿露那是常有之事,相对丹房静室,这里已经是奢侈的享受了,反而颇不习惯。”

韩瑞去过青云道士的房间,除了丹炉与团蒲比较精美之外,其他真是简陋之极,自然不会怀疑他在撒谎,现在想来,这个道士也有自己的执著,不是一无是处,客气几句,发现青云真是三句不离炼丹,韩瑞无奈笑道:“道长,丹药真有那么神奇?”

“那是自然。”

终于问及此事,青云道士精神抖擞,振奋说道:“传说丹师葛玄就是……”

“就如道长所言,只是传说罢了。”韩瑞开口打断道:“几百年前的事情,无非是口耳相传下来,岂能让人信服。”

青云微怔,立即辩解道:“书中所记,岂能有假……”

韩瑞摇头说道:“伪书伪作,难道还少么,我只相信亲眼所见,就以道长为例吧,这些年来应该服食了不少丹药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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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下,青云道士承认道:“自然。”

吃了那么多年,居然没事,真是运气,韩瑞心里嘀咕,继续说道:“那么可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青云迷惑不解。

如果直接明言,他肯定会翻脸,所以韩瑞换了个方式,微笑道:“仙丹呀,难道就没有点神奇的功效,比如身轻如燕,翻江倒海,飞天遁地……”

听了几句,青云道士的脑袋立即冒出黑线来,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皇宫金库任已遨游,何必让权贵供奉,小子真是敢想,而且也不好糊弄,心里腹诽,口中解释道:“韩公子,你却是想差了,普通的丹药,没有那么神奇,只有仙丹才有这样的效果,食之飞升成仙,区区神通,算得了什么,甚至可以点石成金。”

立即意识到这是种诱惑,青云道士连忙说道:“韩公子,说到点石成金,贫道也有几分心得……”

惭愧呀,惭愧,没有想到贫道也有蒙骗世人之日,一切都是为了仙丹大道,不过事后贫道会予以补偿的,青云道士心中暗叹,信念却愈加的坚定起来。

“不是说这是仙家的神通么,怎么道长却突然会了。”韩瑞含笑道,还真别说,古代的炼丹术,就是只有两种目的而已,一是炼制仙丹,期待长生不老,二是用普通的金属炼成黄金白银,获取巨大的财富。

听出韩瑞隐藏的讥诮,青云道士老脸微红,瞬息敛去,脸色微正,肃然说道:“所谓道不轻传,要不是贫道与公子有缘,必不会轻易泄露,服食丹药多年,若是没有丝毫的效果,刚才贫道怎能隔空燃火。”

韩瑞含笑不语,只是看着青云道士,这点小手段,别说降妖捉鬼的道士,随便找个经常诵经做法事的和尚来,估计也会这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青云道士也想到了,连忙补充说明道:“其他道友,只是点燃符纸篆书,贫道却能以水生火,自然更胜他们……”

微微摆手,韩瑞问道:“道长,刚才那葫芦‘水’,能否拿给我见识下。”

怎么人家随意糊弄,就能哄骗得大量钱财,到了自己这里却不管用了,青云道士自我反省,听到韩瑞的要求,却是为难起来,思绪烦躁之时,隐约听到韩瑞小声问了句,青云道士恍惚,不解道:“没油,没什么油?”

果然不是穿越者,不然也不会混得那么差劲,居然当了道士,而且还不要命的炼丹服食,莫名松了口气,韩瑞笑道:“道长见多识广,恰好向你请教件事情。”

“什么事情?”青云道士问道,心里奇怪,不习惯韩瑞这样跳跃似式的转移话题。

“道长,有没有见过,一种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头?”韩瑞随意问道,眼睛却悄悄地留意青云道士的反应。

心中微惊,青云道士不动声色,沉吟道:“可以点燃的石头……汉书记载,豫章郡出石,可燃为薪,水经注有云,屈茨北二百里有山,夜则火光,昼日但烟,人取此山石炭,冶此山铁,恒充三十六国用,想必韩公子所说的,是这种石炭吧。”

哇,了解这么详细,可见着实下了番功夫,韩瑞笑道:“应该是那个没错。”

“那么公子算是问对人了,这种石头,贫道却是见过。”青云哈哈笑道:“而且就在附近,若是公子在附近山村走动过的话,就不用向贫道请教了。”

韩瑞好奇问道:“这么说来,附近山村的百姓,已经开始用煤……呃,用那种石炭烧火取暖了?”

“的确如此。”青云点头,试问道:“公子为何打听这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冬了,家里薪炭准备不足,京城的干燥柴火又涨了三成,实在是……”韩瑞一脸的羞赧,拱手说道:“依稀记得,好像有这种石炭,积于山中,比比皆是,十分廉价,多谢道长的指点了。”

哼,一听就知道是借口,谁相信谁是呆子,青云道士打了个哈哈,推说只是小事而已,用不着客气,然后,两人你望我,我看你,沉默不语,久了,青云抬头,观察屋顶的瓦片,韩瑞低头,无聊的数着衣服纹路,房中的氛围十分的怪异。

良久,韩瑞按捺不住,轻轻咳嗽了下,青云暗暗得意,小狐狸,再是狡猾,也斗不过经验丰富的猎犬,却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个时候,他也算是琢磨出来了,韩瑞对什么炼丹、成仙,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却来找自己东拉西扯的询问,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韩瑞请求道:“道长,那种石炭在何处,能够带我去见识下呀。”

认真望了眼韩瑞,青云道士含笑应允,也不迟疑,直接领着韩瑞出门而去,就不信了,小狐狸会无端有这样奇怪的举动。

这两天,天气放晴,太阳也出来了,不过却没把积雪融化,出了门口,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白茫茫的颜色,不过偶尔会有绿树点缀,在冰天雪地之中,多了几分生机,见到这样的景观,也别有情趣。

“道长,地方远吗?”韩瑞问道,准备叫唤仆役牵马出来。

青云顺手微指,随口说道:“不远,就在那里。”

望山跑死马,本来韩瑞想要骑马的,但是青云执意步行,也就随他而去,没想走了片刻,过了一个山头,慢慢走到山坳位置,青云用脚在地下扒了几下,怪异笑道:“就是这里了。”

是的,就在韩瑞宅第不远处的山坳,就有煤矿的存在,所以青云才会那么惊讶,极度怀疑韩瑞是不是在寻自己开心,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韩瑞表现得太逼真了,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似的。

天知道,韩瑞真的不知情,望着堆积在雪中的原始煤炭,喟然长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不成,自家门口藏有宝贝,居然要让外人告诉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煤矿在这里,那么……韩瑞连忙招来仆役,轻声问道:“这几个山头,应该是我们家的吧。”

仆役的回答,肯定非常,长孙无忌送来的山林契约,已经到长安县衙备案,得到官府朝廷的承认,这里就是韩瑞的私人产业,就是皇帝来了,没有合理理由,也不能说收回就收回。

长孙无忌的大礼,居然比想像中的还要厚重,韩瑞惊愕,可能是太兴奋了,反而有种给黄金砸中脑袋的感觉,晕晕的,茫然不知所措。

还好,旁边的青云不会让他继续茫然的,开口叫道:“韩公子。”

“什么。”恍惚了下,韩瑞回神,微笑道:“……道长,有何吩咐呀。”

“吩咐却是不敢,只是希望韩公子诚实相告,找寻这种石炭,有何用处?”青云问道,一双眼睛盯住韩瑞,若是察觉他言有不实,立即拂袖离去。

踌躇了下,韩瑞问道:“道长,你觉得,若是把这些石炭,运到京城抛售,是否有人愿意花钱购买?”

瞧不出什么端倪,青云心中微动,考虑了片刻,摇头说道:“只怕会让公子失望,石炭烟火浓郁,而且兼杂有异味,普通百姓偶尔使用也就罢了,富贵殷实人家,必是不屑一顾。”

言之有理,因为这是原始煤炭,没有经过提炼,气味肯定不好闻,而且说不定其中含杂有毒物质,而且韩瑞也很无奈,他是文科出身,对于化学物理,只不过是有点粗浅的了解,知道煤矿要炼焦,问题在于,具体是什么步骤,却两眼捉瞎了。

然而,自己不懂,有人知道呀,韩瑞瞥视,认真的思考、沉吟、琢磨、推测……

半响,韩瑞笑道:“道长,起风了,或许要下雪,请到寒舍稍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韩公子好意,不过天色渐暮,贫道也该告辞了。”青云委婉拒绝道,脚步却没有挪动,对于韩瑞的用意,明明已经猜出几分,可是却偏偏没有了解清楚透彻,心里痒痒的,怎么会轻易离开,现在无非是欲擒故纵罢了。

“难得道长来我家作客,怎能轻易离开。”韩瑞热情洋溢的说道:“对了,还未正式向道长请罪呢,今晚就留下住宿吧,好让我聊表寸心,以示道歉诚意。”

刚才你怎么没说请罪之事,现在却献起殷勤来,原因何在?青云绞尽脑汁的猜测,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犹豫不决,不知是拂袖离去,还是跟去探个究竟。

察觉青云的迟疑,韩瑞眼睛溜溜转了几圈,微笑道:“对了,前些时候,我在京城景云观遇见了希音道长,她……”

青云脸色微变,急声问道:“她怎样了。”

老君殿与朝圣宫的距离那么近,青云道士却不清楚李希音的情况,父女两人的关系果然值得考究,韩瑞寻思,回答却也不慢,微笑道:“她很好,就是有点儿烦闷,好像是为了……”

“为了何事?”青云松了口气,继续追问起来。

真不清楚,那就好办了,韩瑞趁机说道:“说来话长,道长不如随我回屋慢慢详谈。”

“既然如此,愣着做什么,走吧。”青云十分干脆,先行而去,尽管知道这是韩瑞的小伎俩,不过女儿的事情比较重要,至于其他,以后再谈。

韩瑞应声,连忙跟行,忍不住回身望了眼乌黑的石头,笑容满面,在他的构想之中,煤炭只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餐却是……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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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片片,犹如柳絮当空飘舞,摇曳而下,悄无声息,房间门窗半开,缕缕寒风渗了进来,角落炭火旺盛,蒸得房中温暖如春,却是没有多少冷意。

“那些该死的贼秃……”

两人相对而坐,举杯饮了口烧酒,青云道士不顾几度的大骂起来,看得出来,他对女儿还是十分关心的,却不知为何原因,父女关系那么僵滞。

韩瑞心里猜测,口中自然附和说道:“就是,那些和尚,别的可能不会,耍嘴皮子却是他们的强项,希音道长性格比较…呃,比较纯善,自然争辩不过他们。”

“就是,希音自小乖巧,生性柔顺,与世无争……”青云理所当然的赞同,愤然说道:“这些贼秃居然敢欺负她,这事我记下了,少不了与他们算账。”

韩瑞满头黑线,柔顺乖巧,是在说李希音么。

青云半是轻叹,半叹欣然,得意洋洋似的说道:“不过,她也有点儿好强,不愿意轻易服输,性子与我相似。”

幸好只是性格相似,不是体形类同,韩瑞心里嘀咕,唯唯诺诺,只顾应和,仿佛勾起了以往的回忆,青云道士沉思道:“她小的时候,就是如此了,有一次……”

尽管有些凌乱,不着边际,韩瑞却认真聆听,没有开口打扰,直到青云道士叹息道:“不过这几年来,或许是她娘亲的缘故,她却是不怎么理我了。”

“唉,与她解释过很多次了,她娘亲……算了,不提也罢。”青云说道,一脸的嘘唏无奈,不堪回首。

脑中浮现一些狗血情节,自以为明白了,韩瑞立即安慰说道:“道长不必难过,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过去了,希音迟早会想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说谁死了,你才死了呢。”青云怒目而视,唾沫横飞。

咳,抹了下脸颊,韩瑞傻眼了,难道是会错了意?

只听青云愤激道:“她娘活得好好的,是朝圣宫的观主,不清楚却胡言乱语,小心贫道翻脸……”

靠,真是出乎意料,还以为是青云当了道士,抛妻弃女了,居然不是这样,而且听起来事情好像很复杂的样子,韩瑞惊愕,不过如今也没有打听的心思,连忙道歉不已。

半响,青云道士的怒气才消散了些,哼声道:“小子,听你说话,好像与希音很熟?”

“只有数面之缘。”韩瑞坦然笑道:“不过,荆拙与她的关系是不错,而且十分钦慕希音道长的道行。”

“郑家娘子……”青云略微点头,好像也有耳闻。

“自然,也一向很敬仰道长。”韩瑞厚着脸皮说道:“而我却屡次三番冒犯了道长,在此自罚三杯,以示赔罪,希望道长不要怪罪。”

“小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言,已经拖了半天,就不要再遮掩了。”青云说道,颇有几分不耐烦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他未必知道,却明白这种意思。

啊哈哈,韩瑞有些尴尬,其实也明白自己太嫩了,这种旁敲侧击的事情,要是交给钱绪、韩晦他们来办,肯定不会像自己,一眼就让人看穿。

不过,既然已经摊开,韩瑞也不打算隐瞒,迟疑了下,留了个心眼,开口说道:“道长,我想向你请教炼制石炭的法子。”

“我估计也是。”青云淡然说道,然后就没了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白无故,自然不能自己说要,人家就给,所以韩瑞也十分识趣,轻声道:“道长意下如何,若是应允,我可以……”

轻手拂袖,青云说道:“韩公子,你心有不诚,让贫道难以决定啊。”

“道长此言何意?”韩瑞问道,有意装糊涂。

“贫道从未透露口风,公子是如何肯定贫道懂得炼制石炭的。”青云微笑道:“况且石炭炼制之后,是什么模样,公子也不加详问,怎么不惹人生疑。”

呵呵,韩瑞笑了,摸着脑袋,有几分憨态可掬,果然是宅男的通病,出谋划策可以,但是执行能力却差劲之极,还须加强历练。

一边反省,韩瑞正容说道:“好吧,其实我是想知道,道长葫芦里的那种可以燃烧的……对了,道长把那种‘水’称做什么?”

“没有什么名字。”青云说道,眨了下眼睛,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噗嗤笑了,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韩瑞奇怪道:“道长,怎么了?”

“没有什么,突然想起,老君殿里有急事要办,贫道就先行告辞了,日后有空,再来拜访。”青云道士说道,没有理会韩瑞的挽留,也不顾外面的风雪,匆匆忙忙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留下来给韩瑞揭穿自己的把戏不成,不过,这小子也太可乐了,居然……

韩瑞莫明其妙,跟行上去送别,到了门口,却见青云道士已经走远了,不停的反省回思考虑,怎么回事啊,明明说得好好的,难道是觉得自己的没有诚意。

唉,不过是想知道怎么用煤矿炼制煤油罢了……等等,韩瑞灵光闪现,脸面通红,火烧似的,滚烫非常,完蛋了,真是丢脸,丢脸到家了,难怪青云道士的反应那么奇怪。

一时之间,韩瑞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再穿越回去,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想到自己刚才的试探,是多么的可笑,无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居然忘记了,煤矿炼制出来的是煤焦油,不是煤油。

苍天呀,大地,就算是文科出身,好歹也上过化学课吧,怎么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光顾高兴了,说话不经过大脑,下意识的认为,煤油么,肯定是煤矿提炼出来的,韩瑞无语抬头,泪流满面。

不对,韩瑞凝神思虑,刚才闻到的,的确是煤油的味道,小时候经常使用,不可能会闻错的,这怎么解释,揉搓脑袋,韩瑞终于记起来了,煤油应该是石油分解出来的产物,问题在于,关中地区,好像没有石油分布吧。

啊,韩瑞很想仰天大叫,丢脸不说,还浪费自己大半天的感情,白高兴了,发财的美梦破灭,怀着郁闷的心情,韩瑞返回房中,寻求安慰之余,却有几分不死心,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到老君殿找青云道士,了解具体的情况。

翌日,清晨,天空又放晴了,不过云层却遮蔽住了阳光,偶有几束光线透射下来,映照大地,却是少了几分寒冷,从温暖衾榻上爬了起来,洗漱用膳之后,练了一个时辰书法,算是完成了今天的日程安排,韩瑞又开始清闲无聊起来。

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的事情,韩瑞俊脸仍存红润,使劲的摇晃脑袋,好像能把尴尬的感觉挥出脑外,不过也在寻思,现在有空了,要不要去老君殿,打听清楚,要是关中没有石油,那么青云道士是怎么把煤油给炼制出来的。

心动不如行动,韩瑞准备起身出发的时候,门外走来仆从道:“郎君,有客到访。”

接过仆役呈来的拜帖,韩瑞随手翻开,一脸的欣喜,吩咐准备酒宴,快步走到院门,只见台阶之上,一个相貌清逸的青年垂手而立,见到韩瑞,也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问候道:“韩兄弟,日久不见,一切安好?”

哈哈,韩瑞轻笑,回礼道:“自然安好,却是不及上官兄,风采愈加卓然了。”

来人正是上官仪,在韩瑞热情的引请下,推让了片刻,与他并肩走进院中,朗声笑道:“的确是废话,京城谁人不知,韩兄弟娶得荥阳郑氏女,珠联璧合,柔情蜜意,岂能不好,真是羡煞人也。”

笑语晏晏,走进了厅中,以酒水待客,寒暄客气,天南地北的海聊起来,渐渐的,韩瑞也察觉出几分端倪,微笑道:“上官兄,贵人事忙,今日不在宫里当差,该不会是专程前来找我叙旧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如此,难道不行呀?”上官仪笑道:“如今京城,扬州同乡,却也没有几人,若是不多走动联系,情分却是淡了。”

“言之甚是。”韩瑞表示赞同,举杯敬饮。

陪同饮了杯,上官仪趁机笑道:“韩兄弟这样觉得,自然最好,都是乡里乡亲,又远在他方,少不了互相帮助,一些过往小事,莫要太过介怀,多多包容才是。”

“上官兄此言,好像意有所指啊。”韩瑞举酒沾唇,莫名笑道:“与说客近似。”

“你看出来了。”上官仪笑容可掬,也没有掩饰的意思,温和说道:“韩兄弟,我比你痴长几岁,故而托大,自称为兄,而且有几句劝勉之言,你不会介意吧。”

“自然之理。”韩瑞正容道:“请兄长赐教。”

上官仪伤感叹道:“上官仪年幼丧亲,孤苦伶仃,多亏扬州乡亲救济,才得有今日,乡亲恩情义重,却不知何以为报,羞惭之余,只得铭记于心,时时不敢忘怀。”

韩瑞听得仔细,郑重点头,安慰说道:“乡亲助你,只为善心,不求你有所回报。”

“我自然清楚,所以更加感激涕零。”上官仪叹道:“乡里乡亲,名为乡里,却似亲人,亲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误会,只消说明清楚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怨隙不成,韩兄弟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瑞笑了,平和说道:“上官兄,那些生徒找你了吧,他们是怎么说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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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几分难为情,上官仪吞吞吐吐说道:“他们也没有怎么说,只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吧,大家都是同乡,不管什么矛盾,都要尽量化解,切莫如同仇敌似的,这样不好。”

看得出来,这是上官仪的真心想法,韩瑞本身,也不是个记恨的人,但是有些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韩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看在上官仪的面子上,勉强说道:“上官兄,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否清楚?”

“呃,却是没有刻意打听。”上官仪犹豫了下,据实说道:“只是听他们说,昨儿不慎得罪了你,心中后悔莫及,让我代为请罪。”

哈哈,韩瑞差点给气乐了,这帮人真是天才,自己不来,却求别人出面,真是“诚意”十足,不得不令人佩服。

嘴角泛出一抹讥笑,韩瑞说道:“原谅他们也不是不行,也不用做其他,只要他们能在三百息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当昨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上官仪先喜后叹,无奈说道:“韩兄弟,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我算过了,从厅里走到门外,只要两百四九息而已。”韩瑞锱铢必较道:“已经看在上官兄的情面上,多给了他们五十一息时间,绰绰有余了。”

立即明白韩瑞的意思,上官仪辩解道:“韩兄弟,其实,他们也想前来负荆请罪的,不过……不过,却给我阻止了。”

颇有几分不自然,上官仪继续说道:“毕竟贸然造访,非常的失礼,若是韩兄弟不介意,我现在可以回城,唤他们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了。”韩瑞摇头说道,机会从来就是这样,稍纵即逝,昨天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他们没有把握得住,那也怨不了别人。

“韩兄弟,何以如此耿耿于怀。”上官仪轻叹,但是也不糊涂,知道要问个清红皂白,皱眉道:“他们做了何事,居然让你这般痛恨,不可原谅?”

“不是痛恨,只不过心中郁积罢了。”说起来,昨天,真是自己的倒霉日,近乎幽怨的长长哀叹,堪称一生之中最为羞愧,丢脸的事情,还是憋在肚里比较妥当,问题在于,青云道士却清楚明白,试想着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韩瑞不堪回首,有气无力道:“不想提了,想起来就觉得……痛恨。”

不是痛恨别人,而是痛恨自己,韩瑞的表情,全部表现在脸上,根本没有丝毫作假之色,上官仪自然没有怀疑,心中打了个突,本来以为,双方都有过责的,自己做个调停,现在看来,多半是那些同乡生徒,犯下了什么重大的错误,才让韩瑞这般厌恶。

好歹也要打听清楚,上官仪连忙劝解,同时断然说道:“韩兄弟,不论什么事情,也不能闷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不如倾诉出来,如果真是他们的过错,我就与他们割席绝交,从此以后,不与之往来。”

“背后论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你去问他们吧。”韩瑞懒洋洋道。

上官仪哭笑不得,非议了那么久,关键时刻,你才说这个,分明就是卖关子的典范,然而上官仪脾性实诚厚道,却不是死心眼,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宫廷之中站稳脚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

眼睛微转了下,上官仪轻笑道:“韩兄弟,你不开口,就只是一面之词而已,你也不怕他们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说你持才傲物,怠慢同乡。”

“他们……或许真敢。”韩瑞犹豫了下,毕竟人心难测,无耻的事情已经做过了,难道还怕更不要脸吗。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所以呀,我先问你,然而回去再问他们,才能站在中立的角度,判断谁是谁非。”上官仪淡然说道:“若是最后发现,是韩兄弟你错了,却不知悔过,那么也与你割袍断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从来都是,别人不仁,我才不义。”韩瑞从容不迫,娓娓而谈,把昨天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士告诉上官仪,末了,叹息道:“其实,趋炎附势,人之本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上官沉默,半响之后,起身,拱手施礼,歉意道:“韩兄弟,却是我突兀了,没有打听详情,却匆匆忙忙前来调解,真是愚昧鲁莽之极。”

“上官兄,不须如此。”韩瑞连忙起来搀扶,反倒过来劝慰道:“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幸好只是小撮人而已,并非全部,不然真是给我们乡里抹羞了。”

上官仪同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十分赞同韩瑞之言,趋炎附势,人之常情,若真是清高到了极点,无欲无求,就不会出来做官了,问题在于,也不能这样赤/裸/裸的表现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摇头叹气,心中愧疚难安,无颜再留下来,勉强坐了片刻,上官仪立即提出告辞,准备到午时了,韩瑞自然热情挽留,只是察觉上官仪的坚决,也不好强求,礼送他出门。

手执马缰,与韩瑞作别之时,上官仪心中忽动,试问道:“韩兄弟,近日是否清闲有暇?”

“自然,无事没事,欢迎上官兄多多上门作客。”韩瑞笑道。

“如此,明日寒舍,却是有场聚会,我约了几个同道知己,一同品酒畅谈,观赏雪景,也算是件雅事。”上官仪笑道:“厚颜相邀,期盼韩兄弟赏脸参加。”

“求之不得,岂能推辞。”韩瑞笑道,三言两语,敲定了这件事情,挥手道别,目送上官仪骑马而去,消失在苍茫的边际,这才回到房中,与郑淖约聊起了刚才的事情。

“郎君,上官秘郎有情有义,值得深交。”郑淖约柔声说道,玉指执着一枚银针,引着各色丝线,在一面白素纨扇上,灵巧轻绣起来,隐约之间,已经有了鸳鸯的雏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微点头,半倚在榻上,望着郑淖约动作娴雅的刺绣,心中慢慢宁静,真正的开始反省起来,自己的确有些好高骛远了,什么石油、煤油,后世不好弄,古代更加难搞,尽早放弃为妙。

至于煤炭,那可是来用炼钢炼铁的最佳燃料,问题在于,钢铁这类营生,基本是朝廷官营,私人销售,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若只是用来取暖,那也未免太过浪费了,而且柴火木炭之类,达官贵人家中却是不缺,卖给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有没有赚头。

算了,考虑了片刻,觉得投入与回报,可能不成比例,韩瑞干脆放弃了这个打算,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不是没有赚钱的门路,而是想法太多了,反而是种麻烦,半天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见到韩瑞若有所思的模样,郑淖约微微抬头,好奇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琢磨怎么……”停顿了下,韩瑞笑嘻嘻道:“怎么快些生个孩子。”

“油嘴滑舌,又不正经了。”郑淖约羞嗔道,雪白如脂的俏脸,多了分淡淡的艳丽彩霞。

韩瑞自然反驳,轻笑说道:“若是传宗接代,继承宗嗣香火的事情,不正经的话,那么天下之间,还有严肃之事吗。”

“郎君之言,极有道理。”轻盈走来,流萤笑兮兮的附和道:“前些时候回门,夫人还郑重叮嘱娘子,最好是开春之前……”

“流萤,你又嚼舌根子了。”郑淖约嗔怪道,红霞飞面,刹那风情,难以描述。

“流萤别怕,快些说下,岳母大人是怎么吩咐的,我肯定依令行事。”韩瑞兴致勃勃说道,一脸惟命是从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不能说,告诉你了,娘子会发脾气的。”流萤娇声道,嫩白小手拍着奇峰突起的**,装模作样的露出害怕之色,明媚的眼眸尽是笑意。

“真的不说……”韩瑞笑道,尾音拖得长长的,神情似乎有点儿不怀好意。

好像联想到些什么,流萤小脸透出红晕,腻声道:“好啦,告诉你也无妨,就是……”

“不准说,屏儿,帮我堵住她的小嘴。”

一时之间,卧房中传出阵阵嬉笑求饶的声音,充满了温馨气息,韩瑞笑容可掬,觉得这样才是人生乐事,至于屋外的风雨,自然有自己承担,她们只要负责欢心喜悦就可以了。

又是一天清晨,云层薄了几分,大片阳光透射下来,尽管没有多少暖意,不过却让众人心情一阵舒畅,应邀赴会,自然不能迟到,起来之后,陪着家人吃了早餐,闲聊片刻,韩瑞就出门了。

驾轻就熟,乘车来到长安城,拐弯抹角,费了些时辰,寻到城南的兴化坊,再沿途打听,找到上官仪的住宅,建筑不算豪华富贵,却也清幽雅致。

敲门,递上了拜帖,也不用韩瑞等候,仆役就引了他进去,过了前院,由侧边长廊而进,也没走多久,就来到个比较宽敞的园子,中间小亭旁边,几株寒梅的枝上,已经抽出了花苞,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来。

却非花香,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肌肤美白,身态婀娜多姿,长袖舒展,翩翩起舞,一个侧身,轻盈回眸,却是见到了韩瑞,眸光盈盈,欣喜笑道:“上官郎君,贵客来了,你也不前去相迎。”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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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不大,却贵在清幽,布局考究,处处透出江南园林的气息,中间有个小池子,修的是暗渠,活水不停流淌,在严寒的天气下,也不至于凝结成冰,几尾耐寒的小鱼,悠然自得的游动,颇有几分雅趣。

小池旁边,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几张胡床,几个书生似的青年,或正襟危坐,或轻倚半躺,姿势各异的居在床上,杯盏美酒就放在他们垂手可得的地方,一边欣赏秋娘曼妙的舞姿,一边笑语轻聊,却也是逍遥自在之极。

几杯醇酒下肚,渐进佳处之时,听闻秋娘的声音,几人回头,却见韩瑞微笑走来,连忙起身相迎,一番寒暄,褚遂良、欧阳通几个,也不是陌生人,不用再特别的引见,只是相互行礼问候,随之韩瑞与上官仪同床而坐,率先拿了杯酒,微笑道:“看来,却是我迟到了,不用各位提醒,且自罚三杯。”

众人举杯陪同,却也不介意,毕竟韩瑞住在城外,晚到片刻,也无可厚非,有的人居于城中,现在却迟迟不见呢。

一段舞蹈打断,秋娘干脆不继续了,挥手让婢女罢曲,自己盈盈上来,与韩瑞见礼之后,开起了玩笑,抿唇说道:“韩郎君新婚燕尔,家中夫人又是出了名的美丽娴雅,两人郎才女貌,说不尽的柔情蜜意,自然是不舍轻离,来迟了片刻,也是可以理解的。”

无伤大雅,引得众人轻轻哄然,韩瑞苦笑了下,目光轻瞥,一脸的惊讶道:“秋娘,好些日子不见,却是愈加的丰腴了。”

丰腴,自然是客气的说法,该不会是胖了吧,想到这里,秋娘一阵紧张,伸手摸着白皙细腻的脸颊,迟疑道:“真的?”

“不是脸,是腰。”韩瑞轻轻笑道,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记得上次在欧阳询府上的笑语,明白怎么回事,纷纷笑了起来。

“韩郎君……就知道欺负奴家,还是上官郎君比较实诚,要替人家做主呀。”

妩媚瞅了个白眼,秋娘跺了下莲足,卷起了一缕香风,来到上官仪身边哭诉,软绵绵的身子,轻倚微伏,亲密无间。

众人笑容暧昧,也不等韩瑞开口,就有人打趣道:“仔细打量,好像也是,上官兄,你可要负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娘的腰身丰腴了,却要上官仪负责,这么明显的隐喻,哪个听不出来,众人哼哧暗笑,乐不可支,上官仪尴尬之极,秋娘俏脸也多了抹明艳红晕,嗔怪道:“物以类聚,没个好人,不理你们了。”

招了下玉手,带了两个婢女,盈盈退去,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谁冒出了句:“秋娘,我们不是好人,但上官兄可是难得的良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何须考虑,趁着大家都在,今日就办了吧……”

有人推波助澜,引来一阵附和,秋娘再也从容不下去,俏脸好似火烧,怦然心动,莲步慢了几分,却没听到上官仪的回应,心中莫名气恼,贝齿轻咬,匆步而下。

好像给他们取笑惯了,上官仪八风不动,宠辱不惊,脸上尽是和煦的笑容,沉默不语,大家也无可奈何,纷纷摇头,又聊起其他事情来。

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上官仪与秋娘之间的情愫,不过这种感情上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不然撮合不成,反而弄巧成拙,那就麻烦了,韩瑞心中暗想,微笑举杯,与旁边的褚遂良笑语交流。

应了秋娘物以类聚的那句话,上官仪的朋友圈子,多是身份地位与他相当的中下层官员,不过深有默契,不提朝廷政事,只谈风花雪月之事,不过,韩瑞与褚遂良探讨最多的自然是书法,尽管现在的褚遂良,书法未达大家之境,但是这样才能更好的交流。

毕竟,虞世南、欧阳询,书法字体已经臻致化境,面对他们,只要仰望的份,不如看褚遂良是怎样登顶的,说不定可以吸取其中的经验,就是成不了书法大家,小家也不错,或许可以留下几幅流传后世的字帖。

这个不大不小的野心,也是支持韩瑞坚持练字的动力之褚遂良自然不清楚,不过见到韩瑞诚心请教,也不藏掩,详尽的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了他,述说之时,旁边的欧阳通也不甘寂寞,不时补充似的说上几句,众人的兴趣也来了,热烈的开始探讨书法问题。

有几分浑然忘我之时,附近传来道歉之声:“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到,真是失礼之极,请诸位恕罪。”

声音字正腔圆,就是多了丝怪异味道,韩瑞怔了下,抬头望去,却见尉迟乙僧一脸的惭愧模样,抱手深深施礼,好友聚会,给事情耽搁了,迟来晚到,也是正常的事情,大家岂会计较,只是谑笑道:“尉迟,逾迟,理所当然,怎会怪罪。”

“言之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哄然声中,上官仪笑道:“乙僧,该不会是沉浸于画作,忘记了今日聚会之事吧。”

也算是解围,帮忙打了个圆场,不过尉迟乙僧却也没借机下台,而是诚实说道:“这倒不是,清晨时候就要过来了,但是一个从家乡远道而来,好久不见的朋友突然上门拜访,就先接待他了。”

尉迟乙僧的家乡,是西域于阗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里之遥的朋友上门,也算是难得的喜事,众人只有替他高兴,没有怪罪之理。

“乙僧,过来稍坐。”上官起身招呼,见到尉迟乙僧没动,错愕了下,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了,微笑说道:“既然是同乡欢聚,派人捎个口信就行,何用亲自过来解释。”

“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不过乌萨尔,就是我那个朋友,听闻这边的聚会,也想过来参加,结识各位才俊,现在他就在外面。”尉迟乙僧说道,却是有几分难为情,知道这样颇为失礼,但是耐不住情面,就把人带过来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能怠慢整]理,我们同去,快些请他进来。”上官仪笑道,表示了欢迎。

众人颌首赞同,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但是看在尉迟乙僧的面子上,还是要热情接待的,一旁的韩瑞,也饶有兴趣笑道:“由西域而来,其中经过路途万里,肯定见多识广,熟知异域趣事、风土人情,待会恰好请他讲述,好让我开下眼界。”

感激笑了下,尉迟乙僧与上官仪出门迎客,众人留下继续饮酒聊天,褚遂良随口说道:“陛下寿庆将至,龟兹、吐蕃、女国、石国、于阗等番邦使者纷至沓来,可谓万邦朝贺,四夷臣服,如此升平气象,当浮一大白。”

众人齐声应诺,举杯饮尽,其实这话也没有什么用意,只是单纯为喝酒找个理由罢了,不过韩瑞却颇有感叹,在众人看来十分正常的事情,到了后世,只能缅怀而已。

“诸位,乌兄来了。”

适时,上官仪的声音传来,大家也给面子,纷纷起身望去,只见他的身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胡人,高鼻深目,深色的皮肤,瞳孔是淡蓝色的,上唇蓄着粗黑浓密的短须,末尾微微上翘,嘴角含笑,异域风情十足,别人是什么看法,韩瑞并不清楚,反正在他看来,这个乌萨尔,是个很有魅力的帅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在明清时期,见到所谓的番邦异族,少不了万众注目,指指点点,但是现在可是大唐帝国邦来朝,或许只是个形容词,但是百多个国家部族,还是不缺的,况且京城里的胡商成千上万,天天遇见,都腻味了,哪里有什么惊奇可言。

在众人拱手的同时,乌萨尔也捂胸鞠躬,声音生硬,咬文嚼字道:“鄙人乌萨尔,初次见面,请各位兄台,多多照拂。”

语速稍慢,众人都听得明白,含笑回应,客气了几句,重归于席,显然乌萨尔也懂得中原的礼节,跪坐的姿势十分端正,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举杯敬饮,以示欢迎。

上官仪笑道:“乌兄,是跟随使节而来吧。”

“没错。”乌萨尔点头,慢声道:“使节团人多,比较安全。”

在场的众人,与尉迟乙僧相交,自然听他说过西域的情况,几十个小国并存,情况十分复杂,路途遥远也就罢了,途中也不太平,风沙漠原,毒虫猛兽,而且人心叵测,一些部族平日蓄牧之余,经常干些无本的营生,一路行来,在抵达边境之前,可谓是险象环生,听到乌萨尔的经历,众人不由得感叹起来。

乌萨尔之言,多少有些夸张之处,不过韩瑞却相信其中大部分属实,毕竟尉迟乙僧就在旁边,不时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显然是感同身受,连人数众多的使节团,也遇到这么多的危险,那么孤身跑到印度的玄奘和尚,居然可以平安回来,也真是运气。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玄奘和尚去了没有,韩瑞心里嘀咕,随波逐流举杯,向乌萨尔的勇敢表示敬意,同时好言劝慰,说些到了长安,就可以平安无事之类的废话。

“乌兄,此次前来长安,为了何事,有什么打算吗?”

聊了片刻,有人问了,乌萨尔望了眼尉迟乙僧,想起他的告诫,微笑说道:“鄙人自小就仰慕中原文化,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到亲临中原……”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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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乌萨尔怎样仰慕中原文学,怎样敬佩憧憬中原物事,激动的表达羡慕的心情,众人优越的感觉,油然而生,对于乌萨尔愈加的顺眼,韩瑞也是如此,不过却比他们多了分理智,在乌萨尔的身上,韩瑞发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眼睛闪烁精明亮光,与钱绪类似。

不是使节,却冒着各种各样、不可预知的风险,前来长安,为了追求的梦想,的确是个充分的理由,然而乌萨尔怎么看,都不像这样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巨大的风险,也意味着巨大的回报,丝绸之路,不正是这样形成的么,韩瑞微笑,也没有揭穿的意思,轻倚胡床,聆听乌萨尔讲述途行中的艰辛与历险。

满足了猎奇心理之后,众人又探讨了片刻,客人也算是齐全了,中午时分,厅中设下丰盛的宴席,见到乌萨尔娴熟的使用筷子,韩瑞却是知道,他刚才之言,也有几分可信度,或者西域诸国的风俗习惯与中原相同,不过,动作稍显生涩,而且应该是膳食不合口味,限于礼貌,浅尝辄止而已。

期间,秋娘也出来歌舞助兴,引得众人掌声阵阵,午宴散去,小憩了片刻,众人又来到小园之中,或执子对弈,或临书作画,十分风雅,也是借这个机会,韩瑞发挥水磨的功夫,让褚遂良、欧阳通给自己写了几幅字帖。

自然,像尉迟乙僧这种青史留名的画家,肯定是不能错过的,由于精良的画作,一时半会是完成不了的,所以韩瑞很是大方,让尉迟乙僧不必着急,回家慢慢的画,月底之前,记得把画送到他那里就行了,当然,他也可以自己上门去取。

无赖似的纠缠,引得众人哄然而笑,尉迟乙僧也是笑叹连连,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不过,所谓风水轮流转,韩瑞光顾求书要画,却忘记自己本身,也是大名士,先是秋娘开口,软言侬语索诗,其他人也不落后,个个围逼而上,最后连宅中的侍婢,也前来凑趣,吓得韩瑞赶紧落荒而逃,望着他狼狈不堪的身影,众人哈哈大笑,也随之告辞而去。

日已偏西,天空云层堆积,缝隙之中偶尔透出赤黄灿烂的霞光,也算是美丽景观。

一驾宽敞的马车之上,乌萨尔感激说道:“好兄弟,谢谢了。”

“你我之间,不必提这个。”尉迟乙僧摇头,轻叹说道:“乌萨尔,也仅是这样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啦。”

“好兄弟,这样已经足够,长安简直比你描述的还要宽旷,如果不是你的指引,我就如同迷途的小羊,肯定找不到前行的方向。”乌萨尔诚恳说道,掀开车帘,望着城中整齐有序的建筑,不由得再次露出惊奇的表情,真是奇迹之城。

“乌萨尔,这些不过是其中部分而已,真正的奇迹,却是在那里,可惜你不是朝贡使节,不然也有机会前去观赏。”尉迟乙僧说道,手指宫城方向,替他可惜。

“会有机会的。”乌萨尔自信道,尉迟乙僧摇头,在长安居住几年,明白中原的规矩,清楚以乌萨尔这样的身份,怕是很难实现这样的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忍打击好朋友的念想,尉迟乙僧转而说道:“乌萨尔,你真的打算留在长安,不回于阗了么?”

“暂时不回去了。”放开车帘,乌萨尔兴致勃勃道:“接到你的书信,一直以为,你描述的情况,可能有几分夸大,现在来了,才发现,原来不仅没有虚假,反而比描述中的还要繁华、热闹、壮观、富饶……”

“不仅如此吧。”尉迟乙僧笑道。

“哈哈,当然,难以置信,堪比黄金的丝绸,在这里居然那么廉价,简直就是天国。”乌萨尔兴奋道:“赞美真主安拉。”

尉迟乙僧微笑道:“写信告诉你许多次了,你却是不信。”

“信,中原盛产丝绸,价格便宜,我自然是信的,不过若不是亲眼见到,谁知道那些黑心商人,居然提价了百倍。”乌萨尔愤然骂道,想到以前,花了百倍价格购买的丝绸,不由自主一阵肉痛,咬牙切齿的诅咒起来。

尉迟乙僧淡笑说道:“你也不是如此,由于阗带来的美玉宝石,卖给长安的珠宝家铺,赚的也不少吧。”

“不多,不多,勉强能在市集买间铺面。”乌萨尔笑道,春风得意,可知言之不实,有个好朋友在长安,掌握了这里的信息,自然明白怎样利益最大化,尽管旅途充满危险,但是巨额的回报,已经抵消一切了。

难怪,每年都有那么些多的商人,明知道可能意外身亡,却前赴后继穿梭两地,因为得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让人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铺面?”尉迟乙僧皱眉说道:“乌萨尔,我以为你只想在长安玩些日子,然后随使节团回去,没想你居然要在长安开店,难道准备留下不走了?”

乌萨尔神情突然暗淡下来,轻声道:“尉迟,我的好兄弟,忘记告诉你了,半年以前,阿巴尔逝世了。”

“哦,可怜的阿巴尔。”尉迟乙僧一脸的伤感,安慰说道:“乌萨尔,节哀,相信阿巴尔会在天国得到永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巴尔去逝之前,指定由乌索尔继承家族。”乌萨尔似有几分无奈,摊手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恰好,收到了你的书信,所以,我只能按照真主的指示,不远万里来到长安,投奔我最好的兄弟。”

豪门恩怨,争权夺利的事情,在什么地方都有发生,尉迟乙僧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宽慰片刻,也识趣不提,踌躇道:“乌萨尔,你能留在长安,我心里自然高兴之极,但是我清楚你的脾性,开设店铺,肯定不会小打小闹,然而,这里不是于阗王城,恐怕……”

“好兄弟,你不用多说,我自然明白的。”乌萨尔笑道:“在这里,我只是个外人,在唐国权贵的眼中,甚至连25]8]。]普通的民众都不如,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肯定需要你的帮助。”

尉迟乙僧苦笑道:“能帮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在这里,我只不过是小小的宿卫官,能力有限,怕是有心无力。”

“好兄弟,你小瞧自己了。”乌萨尔狡黠道:“比如刚才,你的几个朋友,恐怕不是普通的人物吧。”

“就知道你跟来,不只是好奇而已。”尉迟乙僧笑斥,也不隐瞒,承认说道:“且不提本身的才华,有几人的父辈,是朝廷的高官权贵,不过你想通过他们,结交他们的父辈,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是为什么?”乌萨尔自然不解。

尉迟乙僧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在这里是中原,他们的父辈,在朝廷和民间,都有很高的威望,就像小鸟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珍惜自己的声誉,不会想与你有什么联系的。”

尽管半知半解,但是却明白尉迟乙僧不会欺骗自己,乌萨尔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却是没有泄气,继续问道:“难道全部都是如此吗?”

“也不尽然,比如游韶,还有……韩瑞。”尉迟乙僧忽然愣住了,猛然击股,失态笑道:“真是该打,居然把他给算漏了。”

“韩瑞,就是那个催你作画的?”乌萨尔说道,记忆力也不差。

尉迟乙僧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来头,据我观察,你们对他好像很是敬重。”乌萨尔连忙问道:“他的父辈应该不是什么大贵族吧。”

“不是,不过他岳父却是。”尉迟乙僧露出佩服之意,微笑道:“乌萨尔,莫要以为他是靠姻亲关系,才得到大家的尊重,这人的才华惊艳,不是你所能想像的,诗赋文章……呃,算了,说了你多半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他在京城结识很多大权贵,要是他肯出手帮你,你就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其他事情了。”

“真的。”乌萨尔惊喜道:“好兄弟,快些和细说,他有什么喜好?”

“这个……我却是不知。”尉迟乙僧摇头说道:“我与他,只是有几分交情而已,对他的了解实在不多。”

“那么,好兄弟,辛苦你了。”乌萨尔说道,拍着尉迟乙僧的肩膀。

“辛苦什么?”尉迟乙僧莫明其妙。

“回家之后,赶快把他要的图画,连夜绘画出来,好让我明日给他送去。”

“啊,乌萨尔”

此时,韩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给人惦记上了,悠然的在长安城闲逛,找了家比较出名的书画店铺,让匠师装裱自己缴获得来的字帖,付了定金,店铺伙计自然会送货上门,见到天空渐渐暗淡无光,也没有耽搁,连忙打道回府。

出去了趟,回家的心情,真是舒畅难言,韩瑞搂着温香软绵的娇妻,交待了今日的行程,以及在上官仪家中发生的见闻,然后就是屡行丈夫的职责,争取早日为人类的繁衍做出贡献,一片娇嘤喘息之中,充实的夜晚又过去了。

翌日,美好的清晨,天空却阴沉沉的,好像准备下雪,尽管书屋摆放了炭盆烤火,但是韩瑞还是拒绝不了妻子的好意,拿了块精致雄黄石在手中取暖,酝酿了片刻,准备提笔疾书临帖之时,仆役却递来了客人的拜帖。x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破阵歌

“太乐令吕才……”

翻开拜帖,韩瑞有几分惊讶,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吕才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心中奇怪,不过也没有怠慢,连忙出门迎接。

门外,一身白衣似雪的吕才,风度翩翩,嘴角微笑,行礼道:“贸然到访,却是失礼了,希望韩公子不要见怪。”

“吕先生难得光临寒舍,只会觉得蓬荜生辉,欢迎都来不及,哪有见怪的道理。”韩瑞笑道,连忙把人迎到客厅之中。

奉上了酒水,客气寒暄片刻,吕才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今日贸然而来,却是有件事情想拜托韩公子帮忙。”

帮忙,什么事情呀,心里犹豫了下,韩瑞笑道:“吕先生有事,且吩咐就是,只要是力所能及,小子岂有推辞之理。”

吕才卖了个关子,微笑问道:“秦王破阵乐,韩公子觉得如何?”

尽管心里有些迷惑不解,但是韩瑞还是老实回答道:“当日在骊宫会上,有幸目睹,只觉得气势雄浑,感天动地,可惜只是其中片段,让人意犹未尽,恨不能观其全貌。”

“呵呵。”吕才欣然而笑,他本人就是这个大型而富丽堂皇的皇家舞乐编者之一,得到别人的肯定赞扬,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不过也没有忘记正事,神秘笑道:“如此,韩公子是否有空,现在就陪我到太常寺走趟,说不定可以如愿以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望了眼吕才,韩瑞笑道:“心中所愿,岂会推辞。”

请吕才稍等,韩瑞回房更衣,披了件轻裘,再与郑淖约等人打过招呼,出门而去。

太常寺,掌朝廷礼乐,说重要又不是很有权势,说不重要又不能忽视,放在几百年前,朝廷政体还是三公九卿制度之时,从相卿这词,就可以知道太常寺的权力有多大,可惜现在是三省六部制,又有尚书省辖下的礼部分权,太常寺的风光自然大不如前了。

然而,礼部只掌政令的颁行、礼仪原则的制订,对于礼制的具体细节,则很少过问,所以太常寺才不至于沦落为清水衙门,毕竟也是朝廷卿监百司之首,还是很受人尊重的,而且也没有想像中的清冷。

比如,今年的天子寿庆,尽管是以礼部的名义操办,但是具体负责实际工作的,仍然是太常寺各署官吏,这件事情,丝毫怠慢不得,早早就开始筹办了,日期愈加的临近,自然更加的忙碌起来。

所以,当韩瑞在吕才的热情引领下,来到太常寺官署之时,见到的却是一片杂然忙乱的景象,如果不是大呼小叫的人,都穿着青红官袍,而且没有店铺摊子货物,不然肯定会让韩瑞误以为自己来到了,城中东西两边的闹市之中。

官署之内也就不说了,甚至稍微宽敞的走廊,都给人占据了,一个个官吏,抛下了平日温文儒雅的矜持,口沫横飞的指挥着一群群伎乐弹唱起舞,可谓是漏*点四射,活力无限。

“韩公子见笑了。”已经习以为常,吕才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察觉韩瑞的惊异,觉得有必然解释下,微笑说道:“排演节目较多,地方不够宽敞,只得将就在这里练习。”

韩瑞含笑点头,好奇观望了几眼,吵吵闹闹,节目眼花缭乱,而且排演断断续续,自然看不出什么来,随之也没了兴致,跟行吕才,走了片刻,来到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雄壮的鼓乐,身材魁梧的军卫,披甲执锐,短兵交接,高吼冲撞,金戈铁马,骏马嘶鸣,听着就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两千军马,各自为阵,对垒刺杀,乍看之下,几乎让人以为这里发生了叛乱,有人要攻打宫城,不愧是军阵之舞,逼真之极,吼声震天,厮杀之声不绝于耳,让人心神激荡,韩瑞仔细欣赏,脸上慢慢泛出几分红润,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你来了。”熟悉的声音传来,韩瑞抬头望去,却见李承乾迎了过来,满面笑容,态度友善,在韩瑞眼里,这十分正常,但是在他人看来,却是让人嫉羡的事情。

“太子殿下。”韩瑞叫唤,众目睽睽,自然恭敬行礼。

李承乾伸手搀扶,亲和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却是学会了这套虚礼。”

“这里是太常寺,掌管礼仪的地方,不学不成啊。”韩瑞悄声辩驳,轻笑问道:“自然好些日子不见,太子殿下成亲之后,都没见过你了,也想进宫拜见,但是想到你与太子妃新婚燕尔,恩爱甜蜜,肯定没空见我,所以就不敢前去打扰了。”

“你不也是如此。”李承乾瞪眼,随之笑了起来。

尽管隔着远,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见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着实让很多官吏羡慕不已,纷纷打听韩瑞的底细,有了太子的照应,日后的前程似锦啊。

说了几句,也清楚这里不是畅谈之地,韩瑞问道:“是你让吕太乐带我来的吧,是否有什么事情?”

“这回你可猜错了。”李承乾笑道:“我只是提议,决定邀请你来的却是吕才。”

“哦,那是为了什么事情呀?”韩瑞好奇道。

“进去说吧。”李承乾说道,微微招手,吕才快步过来,三人向官署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乐署建筑还是比较古朴典雅的,内部陈设也不豪华,不过也称得上精致,给韩瑞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旁边一排排书架上的各式乐器,自然还有很多竹简书册,想必应该与音乐歌谱之类,不过现在韩瑞却没有心情过去观赏。

走到屏风旁边,三人分席列坐,官署小吏连忙奉来炭火,一个东宫寺人搁了个造型精致、纹刻祥瑞云兽的青铜炉子,随之点燃了珍贵的龙涎香料,片刻之后,一股浓郁提神的清香在室内弥漫。

这些琐碎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三人的对话,李承乾率先笑道:“父皇今年的寿庆宴礼,由太常寺全权负责,孤就是个看客,韩瑞,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吕太乐好了。”

显然,李承乾成亲之后,成家立业,李世民觉得,有必要适当让他涉及到朝廷政事之中,恰好寿庆临近,就让李承乾过来帮忙,明为督促,实则学习,毕竟类似国宴级别的宴会,其中肯定要遵循朝廷制定的各项规章制度,而且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唐朝虽说是以孝治天下,其实说白了还是礼法的问题,只要将礼法琢磨透了,处理朝廷政事也不算什么困难,只要套用进去,即使不能做到最好,但是也不会将事情办差,李世民的用意,李承乾未必可以理解,但是却能明白这个举动的含义。

这是个考验,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父皇怎能放心把其他重要的政事交给自己处理,就是有了这个觉悟,所以李承乾来到太常寺之后,只是多听、多看、多问、多学,轻易之间,决不开口决断。

对于李承乾这个做法,吕才心中还是很赞赏的,做人下属的,最害怕的就是遇到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偏要胡乱指手画脚之上司,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就把责任推到下属身上,幸好太子贤明,识大体,不愧是东宫储君。

只是心里思虑,也不算是阿谀奉承,吕才坦然笑道:“太子统筹全局,运筹帷幄即可,余下的琐事,吩咐下来,自然有微臣等人执行。”

韩瑞赞同说道:“甚是,身为上位者,只须识人之才,择优选用就行,凡事躬亲而为,反而让大家觉得太子不相信臣下,心生怨意。”

“言之有理,孤记下了。”李承乾点头,神情肃然,认真的听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讶望了眼韩瑞,这不是臣民应该说的话,不过太子的态度也有些异常,吕才若有所思,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自若说道:“韩公子,此次贸然请你前来,却是有一事相求。”

“吕先生客气,有事吩咐下来就行了,敢不尽力。”韩瑞笑道,在李承乾在这里,也不怕吕才提出什么难以做到的要求。

“吩咐不敢,只是想求韩公子,为破阵乐撰写一首新歌词。”吕才微笑说道,往年的歌词,都是由魏徵、李百药这些文官谱写的,本来今年也不例外,准备派人前去托求之时,太子却大力推荐韩瑞,经过磋商,太常寺的官吏同意了。

一是不好驳太子李承乾的面子,二是韩瑞诗赋才华,已经得到众人的公认,很多朝廷文官学士都自叹不如,请他谱写一首精妙绝伦的歌词,肯定能为破阵乐增色不少。

听到这个要求,韩瑞松了口气,又微微皱眉道:“此事不难,问题在于,诗歌是否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

“那是有许多外国使节,最好能够大气磅礴,扬我国威,威震四夷。”吕才考虑了下,又加了句:“也不要忘记了,这是为陛下庆寿。”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要求真多,韩瑞冥思苦想起来,见他这个模样,李承乾笑道:“不急的,回家慢慢思索,寿宴前的几日,把诗歌送来就行了。”

眉毛微动,吕才也没多说什么,但见韩瑞抓了下脑袋,羞赧笑道:“好像想到了首,就是不知道是否可以。”

吓,这么快,吕才惊讶,连忙起身,自己动手,取来纸笔,韩瑞也没有捏拿,拿了趁手的毛笔,一挥而就,旁人挤来观看,轻诵下来,默默对视了下,齐声大叹,服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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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拿着这首诗歌,下去谱曲排演。”吕才轻声喝道,把围观的从属的官吏挥退,随之感激说道:“真是麻烦韩公子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能为陛下寿庆尽绵薄之力,那是臣下的荣幸。”韩瑞挥手笑道,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气度,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夸奖赞誉实在太多了,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兴奋。

旁边的李承乾,见到韩瑞这么快速、完美的完成吕才交托的事情,想到这是自己的推荐,脸上也有荣光,自然也不吝啬夸奖之词,赞叹不已,韩瑞自然谦逊起来,见到两人唱双簧似的模样,吕才轻笑了下,拱手说道:“太子,且容下臣暂时告退,为韩公子的佳作谱曲,以增其彩。”

吕才精通音律,朝中少有匹及,不然也坐不上太乐令的位置,对此李承乾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点头应允,待他离开,房中的气氛反而更加自然轻松了。

日久不见,两人热切畅谈,过了片刻,李承乾忽然叹起气来,一脸的苦恼表情,韩瑞有些愕然,莫名问道:“怎么了,无缘无故的,为何愁眉不展?”

“父皇的寿辰,我不知道应该送他什么贺寿礼物?”李承乾皱眉说道。

想了想,韩瑞说道:“孝心到了就成,所谓礼轻人意重,宫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陛下坐拥天下,见多识广,早就不在意这些物事了。”

“也是,往年我送了块玉璧,父皇还责怪我奢侈。”李承乾撇了下嘴角,无奈说道:“有些人送了本经书之类,却得到夸赞。”

有些人,不是李泰,就是李恪,韩瑞暗暗猜测,微笑说道:“谁叫你是东宫太子,未来的皇帝,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陛下对你的要求,自然比普通皇子高出数倍。”

听到这话,仔细考虑,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的,李承乾心里顿时舒坦很多,展颜微笑,随之又有点儿为难,迟疑说道:“那你觉得,我该送什么礼物,即能表达孝心,又不奢侈,最好……得到父皇的称赞。”

其实,李承乾是想说,最好能压盖其他皇子,独占风头,只不过心里有几分自矜,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隐约明白,心里知道就行,肯定不会点破,考虑片刻,摇头说道:“这种事情,一时半会的,真的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李承乾有些失望,又振奋精神,笑道:“也不急,你回家慢慢考虑,想到了,记得告诉我就行。”

又聊了片刻,发现有官员在门口徘徊,似乎有事禀报请示,又不敢走进来的样子,韩瑞自然识趣,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留下来好像打扰了人家工作,所以就提出了告辞。

李承乾微怔,见到门外的官员,也明白过来,也没有挽留,不过却先送韩瑞出了太常寺官署,在宫门之前依依作别,又笑谈了片刻,目送韩瑞离去,才返还屋中处理事情。

适时,一个小胖子从宫城的角落走了出来,左顾右盼,迷惑不解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似乎相谈甚欢呀……”

踌躇了片刻,小胖子走了,不过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打听清楚,肯定不会罢休。

一晃又两天过去了,日子风平浪静,虞世南所说的辩论会,一直没见消息,韩瑞也不着急,尽管没事,但是却清闲不下来,主要是要考虑的问题不少,最烦恼的,自然是李承乾所说的寿礼。

新奇,不花钱,而且能讨好李世民,符合要求的礼物,不是没有,有很多的灵感,不过却有些不合时宜,捉不到关键的头绪,还好韩瑞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得烦了,就不想了,转而练习书法,调节心情。

这天,韩瑞屏气凝神,对照欧阳询的墨宝,临摹一行字帖,搁下笔来,准备仔细欣赏,却收到仆役递来的拜帖。

“乌萨尔。”

见到拜帖上的名字,韩瑞沉吟起来,异族胡人,见还是不见,考虑了半响,回想当日宴会的情形,觉得这人却也有趣,随之挥手让仆役请人到厅中等候。

过了片刻,韩瑞收拾笔墨,这才动身向客厅走去,只见身穿汉家儒袍,显得不伦不类的乌萨尔,大步走出,恭敬的行礼,豪迈笑道:“韩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庆幸你没有忘记来自远方的乌萨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乌萨尔兄,你是在质疑我的记性么?”韩瑞笑道,迎他进厅。

“不敢,不敢。”

察颜观色,发现韩瑞只是说笑,乌萨尔也顺势笑道:“只是乌萨尔相貌平常,不及韩公子风采出众,自然担心你不记得了。”

笑语几句,乌萨尔连忙捧着一管卷轴,诚恳说道:“韩公子,我的好兄弟尉迟乙僧,今日要到皇宫宿卫,托我把这幅图画送到府上,没有亲自而来,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你不要怪罪。”

“尉迟兄真是有心,也辛苦乌萨尔兄了。”道谢之后,韩瑞接过画卷,随手搁在旁边,想了想,又招来仆役,取来笔墨纸砚,亲笔写了封书信,也没粘贴,只是放在信匣里,托乌萨尔帮忙转交,并传达自己的感激。

完成任务,小坐了片刻,乌萨尔也十分识趣,带上信匣,告辞而去。

此后几天,就是借着这个事由,乌萨尔频频前来拜访,或是与尉迟乙僧一同,或是单独而来,次数多了,韩瑞肯定有所察觉,这个乌萨尔,似有所求。

不过,韩瑞自诩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如果是尉迟乙僧相求,还可以以事论事,斟酌帮忙,但是乌萨尔,素无交情,不可能因为,他多拜访几次,就有求必应,所以,在一次招待的过程之中,态度稍微有几分冷淡。

乌萨尔也是个聪明人,立即退去,只不过翌日,却令人奉上张漆金请柬,与之而来的,还有辆豪华的香车,请柬语气谦恭,多谢韩瑞几日来的招待,邀请他到城中小聚,必要赏脸云云,字斟句酌,以乌萨尔的汉语水平,根本达不到这个高度,应该是请了枪手。

是否应邀出席?也没有考虑多久,韩瑞决定,给尉迟乙僧几分面子,同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弄清楚乌萨尔是什么目的,所以就带上几个仆役,上了宝马香车,很快就来到了长安城中的西市中央,最热闹的地段,一家比较豪华清雅的客栈。

下了马车,发现是在这里请客,更加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一股冷风吹来,韩瑞紧了紧衣襟,还没有走动,客栈门前就出现了乌萨尔的身影,一番客套,乌萨尔躬身亲迎,韩瑞向客栈内部走去,过了长廊,拐弯抹角,走了十余步,一幢独立清静的小院映入眼帘。

走了进去,顺着甬道,来到厅中,韩瑞微怔,只见绚丽多彩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精致的暖炉内炭火正红,一缕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异香弥漫,正从一只古朴小巧的紫檀炉内袅袅溢出,布局装饰,却是充满了异域风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韩瑞的反应,乌萨尔心中泛起几分得意,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发现韩瑞,对于西域的事物,风土人情,好像比较感兴趣,所以费了几日功夫,在集市搜集材料,连夜赶工布置,现在看来,辛苦却是没有白费。

乌萨尔走了几步,来到客厅上首,一块编织纹绣更加精美的小毯子前面,引手笑道:“韩公子,请坐。”

韩瑞也不客气,欣然落坐,这个时候,乌萨尔也乖乖的按照中原礼节,跽跪而坐,然后奇怪的语言,招呼了声。

适时,几个身材曼妙,小麦色的肌肤,淡蓝色眼睛,脖颈、腰肢、手腕、脚踝,穿套有银铃的胡姬,赤着纤秀的玉足,叮叮当当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却不是膳食美酒,而是一盆温热的清水。

也不需要乌萨尔示意,韩瑞就伸出了手右,浸在盆中净手,再由美丽的胡姬服侍抹干,几个小仪式结束,夜光杯、琥珀酒、羊肉片、手抓饭才奉了上来,韩瑞的淡定,让乌萨尔暗暗称奇,寻思着是不是哪位前辈,已经这样设宴招待过他了。

不过,也不要紧,我还有后招,乌萨尔笑容可掬,举杯礼敬,语气无比真诚的感谢韩瑞多日来的盛情款待,让自己感受到家乡般的温暖。

有点儿假了,韩瑞心里评价,却一脸和煦笑容,饮了杯冰镇葡萄酒,味道不错,接下来就是觥筹交错,听着乌萨尔说些有营养,没营养的话,气氛倒是有些融洽,

旁边,倒酒伺候的胡姬,或许是新手,动作有点了生硬,几次下来,却没有出现差错,然而现在,好像也给乌萨尔谈及的事情吸引住了,一个不小心,倒酒的时候,神思恍惚,葡萄酒洒泄成片,渗满了洁白如雪的垫子。

韩瑞没有觉察,乌萨尔却注意到了,顿时大发雷霆之怒,以异族的语言,厉声责斥,吓得胡姬眼泪花花,簌簌求饶,对象却是韩瑞。

或许是乌萨尔指责她怠慢自己吧,韩瑞也没有在意,淡声说道:“乌萨尔兄,小事而已,让她退下更换即可,没有必要计较。”

在韩瑞的劝说下,乌萨尔挥手让美丽胡姬收拾杯盘,余怒未消似的,抽拿湿酒的垫子,随手扔到旁边炭火正红的暖盆中。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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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垫布在暖盆之中,没有丝毫燃烧的迹象,轻瞄了眼,韩瑞似笑非笑道:“这块布垫,好像有些不寻常啊。”

乌萨尔暗自得意,表现上却装成满不在乎的模样,招呼韩瑞饮酒,决口不提布垫之事,准备卖足关子,待韩瑞忍耐不住心中好奇,再三询问之时,才开口解释,

然而,乌萨尔什么都盘算清楚了,却是没有料到,韩瑞二世为人,一些在古人看来,稀松平常的东西,在他眼中却是绝世珍宝,反之,一些稀罕宝贝,却是普通货色,不值得一提,所以乌萨尔的算计,注定付诸东流。

轻笑了下,韩瑞举杯小饮,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这多少让乌萨尔有两分失望,暗叹韩瑞沉得住气,非是常人,不过待会……肯定坐不住。

片刻,乌萨尔突然说道:“差不多了。”

随之,伸手在炭火旺红的暖盆上,扯过垫布,轻轻抖动,仿佛变法术似的,垫布重新归于雪白,没有留下丝毫的酒痕乌渍,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乌萨尔嘴角隐约浮现,抬头朝韩瑞望去,见到他神态自若,没有半分动容,不由得愣住了。

不对呀,这种宝贝,在西域诸国,也是十分难得之物,而且他专门打听过了,中原地区,更是非常稀罕,或许只有皇宫之中,才有外国使节进献的贡品,一般是深藏库中,按理来说,就算韩瑞曾经见过,也不应该这样淡然处之。

面对稀世珍宝,却不动声色,城府也太深了吧,乌萨尔疑虑,反而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微笑,语气平常说道:“列子书中有云,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莫非这个就是产于西域的奇珍,火浣布。”

以乌萨尔的中文水平,勉强听懂了大概,反正奇珍两字,总不会错的,连忙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不错。”韩瑞说道,略微有丝赞许。

就这样?乌萨尔呆若木鸡,也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就是很想揪住韩瑞大吼咆哮,这是宝贝,价值千金的宝贝,你给些面子,至少表现出点儿激动兴奋,成不成

石棉而已,放在后世,没有清洁工处理的话,烂在大街都没人拣,有什么好惊奇的,韩瑞如是寻思,又饮了口葡萄酒,冰冰凉凉的,滋味确实不错,嗅了下酒香,韩瑞突发奇想,好奇问道:“乌萨尔兄,你懂得怎样酿造葡萄酒吗?”

半响,乌萨尔回过神来,什么,酿酒,当然不会,乌萨尔正想回答,突然迟疑起来,好机会呀,灵光闪现,连忙说道:“韩公子,稍等片刻,我立即回来。”

望着乌萨尔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韩瑞笑了笑,也不理会,吃了片羊肉,是炭火烤熟的,外焦里嫩,的确别有风味,或许跟新疆羊肉串差不多吧。

一会,乌萨尔又匆忙奔来,手里多了个精美木匣,到了厅门,步伐放缓,轻步走来,微笑说道:“让贵客稍候,真是失礼了。”

道歉之后,乌萨尔归席坐下,将手中的木匣,悄无声息的推到韩瑞身前,客气说道:“韩公子,虽然我不会酿酒,但是家族之中,却有几张酒方,公子且看,是否有用。”

“不过是随意提及罢了,乌萨尔兄无须如此费心。”韩瑞笑道,推托起来。

“近日来,多得韩公子照顾,这只是乌萨尔一点心意而已,请你不要推辞。”乌萨尔郑重说道:“不然就是看不起乌萨尔。”

根本没做什么,谈何照顾,韩瑞微微摇头,只是一时性起而已,又不是真的打算酿酒,不知乌萨尔何求,这份人情还是不要欠下为妙,心里有了决定,韩瑞自然不会接受,口中继续委婉拒绝。

真是油盐不进,难道这个就是尉迟乙僧所说的文人风骨,乌萨尔十分苦恼,总不能真的生气吧,只好暂时放下此事,仿佛只是段小插曲,两人又开始谈笑风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韩瑞也不时试探,乌萨尔接近自己的目的,但是觉得时机未到,乌萨尔自然不肯透露口风,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对此,韩瑞也没有在意,不说就不说,反正又不是自己求人,而是他求自己,迟早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酒足饭饱了,韩瑞休息片刻,提出告辞,乌萨尔也不好挽留,只得欣然答应,礼送韩瑞出了客栈,准备派车送他回家,然而却让韩瑞拒绝了,趁着天色尚早,他准备到虞世南家里拜访,顺便请教几个书法与经学的问题。

拱手作别,乌萨尔笑容敛去,垂头丧气的返回屋中,喃声说道:“好兄弟,是你赢了。”

“乌萨尔,已经告诉过你了,这里不是于阗王城,中原的贵族,非常讲‘礼’,轻易不会为财帛动心的。”尉迟乙僧笑容灿烂,算是安慰似的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其他的动作,不然效果更加适得其反,惹人生气,拂袖而去。”

“中原,真是神奇的地方。”乌萨尔感叹。

“好了,乌萨尔,听我的,不要再算计什么了,敞开你的胸怀,认真的结交朋友,坦诚相待,大家都会真心接纳你的。”尉迟乙僧劝说道。

乌萨尔若有所思,慢慢的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午后了,虞世南也从官署回家,按照以往的习惯,在书房里翻阅经籍,听到韩瑞来访,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自然吩咐仆役请人进来,驾轻就熟,韩瑞来到书房,微笑行礼问候,在虞世南的示意下,来到他的对面,席地屈膝跪坐。

“今日,怎么得空,前来探望老夫呀。”虞世南随意问道,低头翻阅着几页经书。

韩瑞笑说道:“恰好有事到城中,办妥之后,自然要过来拜访,顺便聆听虞公的教诲。”

“有很多的教诲之语,可惜从未见你听从行之,所以老夫也懒得再提了。”虞世南说道,微微抬头,一脸的轻描淡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尴尬而笑,也没有多少愧疚,毕竟古人都说了,择善而从,不可能凡事都听从别人的安排生活,那样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近段时间来,韩瑞也称得上是修心养性,潜心苦学,虞世南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只是稍微敲打了下,也没有揪住不放的意思,放下了书卷,和声说道:“说吧,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韩瑞欣喜,连忙遍讨教起来,不愧是当世书法儒学大家,寥寥几句,就解决了韩瑞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所谓见微知著,从韩瑞读者的问题,就可以知道他的水平,虞世南解答之后,赞许说道:“不错,看来真是用心学习了。”

“那是自然,多得虞公指点,名师出高徒,若是没有丝毫进步,那岂不是让你脸上抹羞吗。”韩瑞笑嘻嘻说道,颇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意味。

“不会,大家都清楚,这是朽木不可雕也,与老夫没有关系。”虞世南捋须笑道。

韩瑞笑容立滞,却是忘了这茬,干笑打起了哈哈,撇下此事,改说其他道:“虞公,你所言的辩论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此事……却是不急。”虞世南沉吟了下,皱眉说道:“看如今的情形,恐怕还要压后。”

韩瑞迷惑不解道:“这是为何?”

虞世南轻轻摇头,避而不谈,反而笑道:“韩瑞,你又出风头了。”

“什么?”韩瑞惊讶,不明白虞世南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世南笑道:“你为破阵乐撰写的诗,已经在朝堂上下广为流传,铮然豪迈,浑雄激荡,得到文武百官的赞叹,尽管陛下没有开口,但是神情和悦,想必心中肯定非常赞许。”

“啊,这么快就传出来了?”韩瑞惊愕道。

“也不算快,你也不想下,太常寺,就在皇城之中,与各个省部司监的官署相离不远,伎乐高歌吼唱,精妙绝伦,谁能忽略过去。”虞世南笑道:“甚至,一些官员,都没有办事的心思,偷偷跑去观望,让御史揪住了,参奏弹劾,受到责怪,指不定心里怎样埋怨你呢。”

“不是吧,这样也怪到我头上?”韩瑞顿时无语。

虞世南轻笑,与韩瑞聊起了朝廷趣事,有意无意,让他多了解些,朝堂的结构,以及一些官员的基本情况,末了,别有深意说道:“韩瑞,多听,多学,或许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韩瑞微怔,这算不算是暗示,有心向虞世南打听清楚,不过也知道他不会直言相告的,心情有几分荡漾,片刻之后,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发现太阳偏西渐暮,也就告辞回去了。

一路琢磨,回到家中,才坐了片刻,韩瑞发现案上有个雕饰精美的木匣,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了,询问旁边的仆役,得知这是乌萨尔送来的礼物。

韩瑞终于记起来了,随手翻开打开盒子,发现最上面有张便笺,拿起来细看,说辞与刚才宴上差不多,多谢他的关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请笑纳。

“乌萨尔。”韩瑞摇头,将便笺放到旁边,低头打量,只见盒中叠有几块羊皮纸,拿出来一看,韩瑞顿时哭笑不得,皮纸上尽是蝌蚪似的文字,谁能看得明白,这也就罢了,起码可以找人翻译,但是其中一块,却是画着勾勾线线,不像文字,倒像……地图。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花片片,犹如柳絮当空飘舞,摇曳而下,悄无声息,房间门窗半开,缕缕寒风渗了进来,角落炭火旺盛,蒸得房中温暖如春,却是没有多少冷意。

“那些该死的贼秃……”

两人相对而坐,举杯饮了口烧酒,青云道士不顾几度的大骂起来,看得出来,他对女儿还是十分关心的,却不知为何原因,父女关系那么僵滞。

韩瑞心里猜测,口中自然附和说道:“就是,那些和尚,别的可能不会,耍嘴皮子却是他们的强项,希音道长性格比较,呃,比较纯善,自然争辩不过他们。”

“就是,希音自小乖巧,生性柔顺,与世无争。”青云理所当然的赞同,愤然说道:“这些贼秃居然敢欺负她,这事我记下了,少不了与他们算账。”

韩瑞满头黑线,柔顺乖巧,是在说李希音么。

青云半是轻叹,半叹欣然,得意洋洋似的说道:“不过,她也有点儿好强,不愿意轻易服输,性子与我相似。”

幸好只是性格相似,不是体形类同,韩瑞心里嘀咕,唯唯诺诺,只顾应和,仿佛勾起了以往的回忆,青云道士沉思道:“她小的时候,就是如此了,有一次毗”

尽管有些凌乱,不着边际,韩瑞却认真聆听,没有开口打扰,直到青云道士叹息道:“不过这几年来,或许是她娘亲的缘故,她却是不怎么理我了。”

“唉,与她解释过很多次了,她娘亲……算了,不提也罢。”青云说道,一脸的嘘唏无奈,不堪回首。

脑中浮现一些狗血情节,自以为明白了,韩瑞立即安慰说道:“道长不必难过,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过去了,希音迟早会想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说谁死了,你才死了呢。”青云怒目而视,唾沫横飞。

咳,抹了下脸颊,韩瑞傻眼了,难道是会错了意?

只听青云愤激道:“她娘活得好好的,是朝圣宫的观主,不清楚却胡言乱语,小心贫道翻脸…”

靠,真是出乎意料,还以为是青云当了道士,抛妻弃女了,居然不是这样,而且听起来事情好像很复杂的样子,韩瑞惊愕,不过如今也没有打听的心思,连忙道歉不已。

半响,青云道士的怒气才消散了些、哼声道:“小子,听你说话,好像与希音很熟?”

“只有数面之缘。”韩瑞坦然笑道:“不过,拙荆与她的关系是不错,而且十分钦慕希音道长的道行。”

“郑家娘子……”青云略微点头,好像也有耳闻。

“自然,也一向很敬仰道长。”韩瑞厚养脸皮说道:“而我却屡次三番冒犯了道长,在此自罚三杯,以示赔罪,希望道长不要怪罪。”

“小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言,已经拖了半天,就不要再遮掩了。”青云说道,颇有几分不耐烦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他未必知道,却明白这种意思。

啊哈哈,韩瑞有些尴尬,其实也明白自己太嫩了,这种旁敲侧击的事情,要是交给钱绪、韩晦他们来办,肯定不会像自己,一眼就让人看穿。

不过,既然已经摊开,韩瑞也不打算隐瞒,迟疑了下,留了个心眼,开口说道:“道长,我想向你请教炼制石炭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估计也是。”青云淡然说道,然后就没了声响。

平白无故,自然不能自己说要,人家就给,所以韩瑞也十分识趣,轻声道:“道长意下如何,若是应允,我可以……”

轻手拂袖,青云说道:“韩公子,你心有不诚,让贫道难以决定啊。”

“道长此言何意?”韩瑞问道,有意装糊涂。

“贫道从未透露口风,公子是如何肯定贫道懂得炼制石炭的。”青云微笑道:“况且石炭炼制之后,是什么模样,公子也不加详问,怎么不惹人生疑。”

呵呵,韩瑞笑了,摸着脑袋,有几分憨态可掬,果然是宅男的通病,出谋划策可以,但是执行能力却差劲之极,还须加强历练。

一边反省,韩瑞正容说道:“好吧,其实我是想知道,道长葫芦里的那种可以燃烧的……对了,道长把那种‘水’称做什么?”

“没有什么名字。”青云说道,眨了下眼睛,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噗嗤笑了,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韩瑞奇怪道:“道长,怎么了?”

“没有什么,突然想起,老君殿里有急事要办,贫道就先行告辞了,日后有空,再来拜访。”青云道士说道,没有理会韩瑞的挽留,也不顾外面的风雪,匆匆忙忙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留下来给韩瑞揭穿自己的把戏不成,不过,这小子也太可乐了,居然……

韩瑞莫明其妙,跟行上去送别,到了门口,却见青云道士已经走远了,不停的反省回思考虑,怎么回事啊,明明说得好好的,难道是觉得自己的没有诚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不过是想知道怎么用媒矿炼制煤油罢了……等等,韩瑞灵光闪现,脸面通红,火烧似的,滚烫非常,完蛋了,真是丢脸,丢脸到家了,难怪青云道士的反应那么奇怪。

一时之间,韩瑞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再穿越回去,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想到自己刚才的试探,是多么的可笑、无知。

靠,居然忘记了,煤矿炼制出来的是煤焦油,不是煤油。

苍天呀,大地,就算是文科出身,好歹也上过化学课吧,怎么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光顾高兴了,说话不经过大脑,下意识的认为,媒油么,肯定是煤矿提炼出来的,韩瑞无语抬头,泪流满面。

不对,韩瑞凝神思虑,刚才闻到的,的确是煤油的味道,小时候经常使用,不可能会闻错的,这怎么解释,揉搓脑袋,韩瑞终于记起来了,煤油应该是石油分解出来的产物,问题在于,关中地区,好像没有石油分布吧。

啊,韩瑞很想仰天大叫,丢脸不说,还浪费自己大半天的感情,白高兴了,发财的美梦破灭,怀着郁闷的心情,韩瑞返回房中,寻求安慰之余,却有几分不死心,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到老君殿找青云道士,了解具体的情况。

翌日,清晨,天空又放晴了,不过云层却遮蔽住了阳光,偶有几束光线透射下来,映照大地,却是少了几分寒冷,从温暖奔榻上爬了起来,洗漱用膳之后,练了一个时辰书法,算是完成了今天的日程安排,韩瑞又开始清闲无聊起来。

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的事情,韩瑞俊脸仍存红润,使劲的摇晃脑袋,好像能把尴尬的感觉挥出脑外,不过也在寻思,现在有空了,要不要去老君殿,打听清楚,要是关中没有石油,那么青云道士是怎么把煤油给炼制出来的。

心动不如行动,韩瑞准备起身出发的时候,门外走来仆从道:“郎君,有客到访。”

接过仆役呈来的拜帖,韩瑞随手翻开,一脸的欣喜,吩咐准备酒宴,快步走到院门,只见台阶之上,一个相貌清逸的青年垂手而立,见到韩瑞,也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问候道:“韩兄弟,日久不见,一切安好?”

哈哈,韩瑞轻笑,回礼道:“自然安好,却是不及上官兄,风采愈加卓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正是上官仪,在韩瑞热情的引请下,推让了片刻,与他并肩走进院中,朗声笑道:“的确是废话,京城谁人不知,韩兄弟娶得茶阳郑氏女,珠联璧合,柔情蜜意,岂能不好,真是羡煞人也。”

笑语晏晏,走进了厅中,以酒水待客,寒暄客气,天南地北的海聊起来,渐渐的,韩瑞也察觉出几分端倪,微笑道:“上官兄,妾人事忙,今日不在宫里当差,该不会是专程前来找我叙旧吧。”

“就是如此,难道不行呀?”上官仪笑道:“如今京城,扬州同乡,却也没有几人,若是不多走动联系,情分却是淡了。”

“言之甚是。”韩瑞表示赞同,苯杯敬饮。

陪同饮了杯,上官仪趁机笑道:“韩兄弟这样觉得,自然最好,都是乡里乡亲,又远在他方,少不了互相帮助,一些过往小事,莫要太过介怀,多多包容才是。”

“上官兄此言,好像意有所指啊。”韩瑞举酒沾唇,莫名笑道:“与说客近似。”

“你看出来了。”上官仪笑容可掬,也没有掩饰的意思,温和说道:“韩兄弟,我比你痴长几岁,故而托大,自称为兄,而且有几句劝勉之言,你不会介意吧。”

“自然之理。”韩瑞正容道:“请兄长赐教。”

上官仪伤感叹道:“上官仪年幼丧亲,孤苦伶竹,多亏扬州乡亲救济,才得有今日,乡亲恩情义重,却不知何以为报,羞惭之余,只得铭记于心,时时不敢忘怀。”

韩瑞听得仔细,郑重点头,安慰说道:“乡亲助你,只为善心,不求你有所回报。

“我自然清楚,所以更加感激涕零。”上官仪叹道:“乡里乡亲,名为乡里,却似亲人,亲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误会,只消说明清楚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怨隙不成,韩兄弟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笑了,平和说道:“上官兄,那些生徒找你了吧,他们是怎么说的?”

似有几分难为情,上官仪吞吞叶吐说道!“他们也没有怎么说,只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吧,大家都是同乡,不管什么矛盾,都要尽量化解,切莫如同仇敌似的,这样不好。”

看得出来,这是上官仪的真心想法,韩瑞本身,也不是个记恨的人,但是有些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韩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看在上官仪的面子上,勉强说道:“上官兄,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否清楚?”

“呃,却是没有刻意打听。”上官仪犹豫了下,据实说道:“只是听他们说,昨儿不慎得罪了你,心中后悔莫及,让我代为请罪。”

哈哈,韩瑞差点给气乐了,这帮人真是天才,自己不来,却求别人出面,真是“诚意”十足,不得不令人佩服。

嘴角泛出一抹讥笑,韩瑞说道:“原谅他们也不是不行,也不用做其他,只要他们能在三百息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当昨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上官仪先喜后叹,无奈说道:“韩兄弟,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我算过了,从厅里走到门外,只要两百四九息而已。”韩瑞铅袜必较道:“已经看在上官兄的情面上,多给了他们五十一息时间,绰绰有余了。”

立即明白韩瑞的意思,上官仪辩解道:“韩兄弟,其实,他们也想前来负荆请罪的,不过…不过,却给我阻止了。”

颇有几分不自然,上官仪继续说道:“毕竟贸然造访,非常的失礼,若是韩兄弟不介意,我现在可以回城,唤他们前来。”

“不用了。”韩瑞摇头说道,机会从来就是这样,稍纵即逝,昨天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他们没有把握得住,那也怨不了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兄弟,何以如此耿耿于怀。”上官仪轻叹,但是也不糊涂,知道要间个清红皂白,皱眉道:“他们做了何事,居然让你这般痛恨,不可原谅?”

“不是痛恨,只不过心中郁积罢了。”说起来,昨天,真是自己的倒霉日,近乎幽怨的长长哀叹,堪称一生之中最为羞愧,丢脸的事情,还是憋在肚里比较妥当,问题在于,青云道士却清楚明白,试想着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韩瑞不堪回首,有气无力道:“不想提了,想起来就觉啊…痛恨。”

不是痛恨别人,而是痛恨自己,韩瑞的表情,全部表现在脸上,根本没有丝毫作假之色,上官仪自然没有怀疑,心中打了个突,本来以为,双方都有过责的,自己做个调停,现在看来,多半是那些同乡生徒,犯下了什么重大的错误,才让韩瑞这般厌恶。

好歹也要打听清楚,上官仪连忙劝解,同时断然说道:“韩兄弟,不论什么事情,也不能闷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不如倾诉出来,如果真是他们的过错,我就与他们割席绝交,从此以后,不与之往来。”

“背后论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你去问他们吧。

“韩瑞懒洋洋道。

上官仪哭笑不得,非议了那么久,关键时刻,你才说这个,分明就是卖关子的典范,然而上官仪脾性实诚厚道,却不是死心眼,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宫廷之中站稳脚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

眼睛微转了下,上官仪轻笑道:“韩兄弟,你不开口,就只是一面之词而已,你也不怕他们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说你持才傲物,怠慢同乡。”

“他们……或许真敢。”韩瑞犹豫了下,毕竟人心难测,无耻的事情已经做过了,难道还怕更不要脸吗。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所以呀,我先问你,然而回去再问他们,才能站在中立的角度,判断谁是谁非。”上官仪淡然说道:“若是最后发现,是韩兄弟你错了,却不知悔过,那么也与你割袍断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从来都是,别人不仁,我才不义。”韩瑞从容不迫,娓娓而谈,把昨天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士告诉上官仪,末了,叹息道:“其实,趋炎附势,人之本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上官沉默,半响之后,起身,拱手施礼,歉意道:“韩兄弟,却是我突兀了,没有打听详情,却匆匆忙忙前来调解,真是愚昧鲁莽之极。”

“上官兄,不须如此。”韩瑞连忙起来搀扶,反倒过来劝慰道:“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幸好只是小撮人而已,并非全部,不然真是给我们乡里抹羞了。”

上官仪同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十分赞同韩瑞之言,趋炎附势,人之常情,若真是清高到了极点,无欲无求,就不会出来做官了,问题在于,也不能这样赤,裸,裸的表现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摇头叹气,心中愧疚难安,无颜再留下来,勉强坐了片刻,上官仪立即提出告辞,准备到午时了,韩瑞自然热情挽留,只是察觉上官仪的坚决,也不好强求,礼送他出门。

手执马缰,与韩瑞作别之时,上官仪心中忽动,试问道:“韩兄弟,近日是否清闲有暇?”

“自然,无事没事,欢迎上官兄多多上门作客。”韩瑞笑道。

“如此,明日寒舍,却是有场聚会,我约了几个同道知己,一同品酒畅谈,观赏雪景,也算是件雅事。”上官仪笑道:“厚颜相邀,期盼韩兄弟赏脸参加。”

“求之不得,岂能推辞。”韩瑞笑道,三言两语,敲定了这件事情,挥手道别,目送上官仪骑马而去,消失在苍茫的边际,这才回到房中,与郑淖约聊起了刚才的事情。

“郎君,上官秘郎有情有义,值得深交。”郑淖约柔声说道,玉指执着一枚银针,引着各色丝线,在一面白素纨扇上,灵巧轻绣起来,隐约之间,已经有了鸳鸯的雏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微点头,半绮在榻上,望着郑淖约动作娴雅的刺绣,心中慢慢宁静,真正的开始反省起来,自己的确有些好高鹜远了,什么石油、煤油,后世不好弄,古代更加难搞,尽早放弃为妙。

至于煤炭,那可是来用炼钢炼铁的最佳燃料,问题在于,钢铁这类营生,基本是朝廷官营,私人销售,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若只是用来取暖,那也未免太过浪费了,而且柴火木炭之类,达官贵人家中却是不缺,卖给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有没有赚头。

算了,考虑了片刻,觉得投入与回报,可能不成比例,韩瑞干脆放弃了这个打算,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不是没有赚钱的门路,而是想法太多了,反而是种麻烦,半天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见到韩瑞若有所思的模样,郑淖约微微抬头,好奇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琢磨怎么……”停顿了下,韩瑞笑嘻嘻道:“怎么快些生个孩子。”

“油嘴滑舌,又不正经了。”郑淖约羞嗔道,雪白如脂的俏脸,多了分淡淡的艳丽彩霞。

韩瑞自然反驳,轻笑说道:“若是传宗接代,继承宗嗣香火的事情,不正经的话,那么天下之间,还有严肃之事吗。”

“郎君之言,极有道理。”轻盈走来,流萤笑兮兮的附和道:“前些时候回门,夫人还郑重叮嘱娘子,最好是开春之前……”

“流萤,你又嚼舌根子了。”郑淖约嗔怪道,红霞飞面,刹那风情,难以描述。

“流萤别怕,快些说下,岳母大人是怎么吩咐的,我肯定依令行事。”韩瑞兴致勃勃说道,一脸惟命是从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不能说,告诉你了,娘子会发脾气的。”流萤娇声道,嫩白小手拍着奇峰突起的酥胸,装模作样的露出害怕之色,明媚的眼眸尽是笑意。

“真的不能…”韩瑞笑道,尾音拖得长长的,神情似乎有点儿不怀好意。

好像联想到些什么,流萤小脸透出红晕,腻声道:“好啦,告诉你也无妨,就是……”

“不准说,屏儿,帮我堵住她的小嘴。”

一时之间,卧房中传出阵阵嬉笑求饶的声音,充满了温馨气息,韩瑞笑容可掬,觉得这样才是人生乐事,至于屋外的风雨,自然有自己承担,她们只要负责欢心喜悦就可以了。

又是一天清晨,云层薄了几分,大片阳光透射下来,尽管没有多少暖意,不过却让众人心情一阵舒畅,应邀赴会,自然不能迟到,起来之后,陪着家人吃了早餐,闲聊片刻,韩瑞就出门了。

驾轻就熟,乘车来到长安城,拐弯抹角,费了些时辰,寻到城南的兴化坊,再沿途打听,找到上官仪的住宅,建筑不算豪华富贵,却也清幽雅致。

敲门,递上了拜帖,也不用韩瑞等候,仆役就引了他进去,过了前院,由侧边长廊而进,也没走多久,就来到个比较宽敞的园子,中间小亭旁边,几株寒梅的枝上,已经抽出了花苞,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来。

却非花香,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肌肤美白,身态婀娜多姿,长袖舒展,翩翩起舞,一个恻身,轻盈回眸,却是见到了韩瑞,眸光盈盈,欣喜笑道:“上官郎君,贵客来了,你也不前去相迎。”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五十六章终南行

难道是藏宝图,几乎是下意识的,韩瑞脑中出现这个荒谬的念头,细看之后,虽然不懂图中的蝌蚪文,但是也可以从画里的山山水水,还有城池漠原推断出来,这应该是张普通的地图,或许是乌萨尔没有留意,随手夹带放进木匣里,真够粗心的,也不想想,自己又不是西域人,拿了这些酒方,也看不明白,还要找人翻译,多了层麻烦……

韩瑞心中微动,乌萨尔看来来,好像蛮精明的,不至于犯下这样粗浅的错误吧,会不会是故意为之……呃,最近喜欢胡思乱想,却是有几分多疑起来,韩瑞自嘲,顺手将几块羊皮放回木匣之中,反正用不着,抽空退还给他吧。

“夫君,回来了。”

听到声音,韩瑞露出笑容,只见郑淖约盈盈走来,屋中暖盆炭火旺盛,烘得卧室温暖如春,也不须出门,郑淖约只穿着月白色的襦裙,雪白赤足踏在一对小巧木屐之中,露着一段光润如玉的肌肤,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是啊,其实早该回来的,又顺便去探望虞公,请教几个问题,耽搁些许时间。”韩瑞说道,其实也没有必要解释,不过极力于成为古代好丈夫典范的韩瑞,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且不见,郑淖约眸光流盼,似有感动,笑容又浓郁了几分,轻柔说道:“夫君有志于学,的确应该多向虞公这些大儒学士请教。”

韩瑞点头,一脸受教了的模样,屏风之后,流萤探出半边身子,青丝秀发半掩秀美脸颊,扑哧笑道:“娘子,有话就直接和郎君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嗯,有什么事情吗?”韩瑞微笑问道,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带她坐到自己的旁边。

似有几分羞涩,嗔怪白了眼流萤,郑淖约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几个好友,约我明日到终南山赏雪……”

“呵呵,我说什么事情,反正也是闲着,去也无妨。”韩瑞笑道,他又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者,自然不会因为两人成亲,就禁锢似的阻拦郑淖约的活动。

“郎君,还听不出来呀,娘子是想你陪她去。”流萤说道,恨铁不成钢的娇嗔模样,煞是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这样呀。”韩瑞恍然大悟。

郑淖约连忙说道:“若是郎君没空,那就算了。”

“怎么会,你看我这些天,不知道有多么的清闲。”韩瑞握住郑淖约的温润纤手,笑呵呵说道:“你们不提,我差点就忘记了,来长安这么久,居然连天下道林张本之地的终南山也未曾去过,真是不应该啊。”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婢子刚才就说了,这回无论如何,郎君也不会拒绝的。”流萤笑道,一副我很有先见之明的样子。

“流萤小仙姑,那么你算下,明日我们带不带你去?”韩瑞轻笑道。

郑淖约掩袖而笑,流萤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自然不依,嘻嘻哈哈笑闹了片刻,晚餐的时候,与钱绪韩晦他们打过招呼,估计会在终南山上住上几日,吩咐仆役收拾携带之物,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就坐上了宝马香车,直接朝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素有仙都,洞天之冠的称誉,在京畿蓝田县附近,千峰叠翠,景色幽美,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相传当年老子西游入秦,在这里遇到了函谷关令尹喜,传下了道德经五千言,随之飘逸而去。

自此,终南山就成了道教的发祥地之一,更有着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道教产生后,尊老子为道祖,尹喜为文始真人,奉道德经为根本经典,当年尹喜在终南山中结草搭建的楼观,更成了虔诚香客信徒争相来拜的圣地。

就是风雪飘漫的天气,也阻止不了狂热信众的脚步,况且终南山丽肌秀姿,千峰碧屏,深谷幽雅,美丽景观,令人陶醉,特别是下雪的时候,更是别有情趣,每年都吸引不少文人骚客,王公贵族前来观赏。

从京城出发,再到终南山脚下,由于雪地路滑,需要小心行驶,所以速度自然要比平常慢上几分,差不多费了两三个时辰,才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只见终南山群山如秀,千峰如屏,深谷幽雅,满眼苍白,风光无限,方圆数百里,好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

吹了口雾气,韩瑞回身,搀扶郑淖约下来,笑着说道:“淖约,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里,妇唱夫随,就看你的了。”

“与她们约好了,在楼观见面,就是不知她们到了没有。”郑淖约说道,唇间泛起一抹浅笑,身上披了一袭雪白裘衣,却与旁边的景色相得益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韩瑞笑道,招呼流萤、画屏等人跟上,携美而游。

古人云,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里茸翠,以楼观为最佳,自尹喜草创楼观后,历朝于终南山皆有所修建,到了唐代,皇室尊奉道祖老子为圣祖,大力尊崇道教,特别是楼观有道士曾经赞助李渊起兵,当李渊当了皇帝后,对楼观道特予青睐,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宗圣宫。

所以,尽管楼观居于山上,也不愁道路崎岖,难以攀爬,顺着建筑整齐的台阶,步步而上即可,沿路还可以观赏山上山下的风光景色,倒也不觉辛苦劳累,慢步而上,终于到了楼观山门,两层飞檐斗拱,雕饰瑞兽龙纹,十分气派。

山门十分热闹,大批的游人香客,进进出出,熙熙攘攘,雄伟的宫殿香烟缭绕,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纵然山风带寒,却驱散不了这股暖流。

韩瑞等人,在这股人流之中,毫不起眼,差点淹没其中,左闪右避,才从山门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九棵历经千年仍然蓊郁青翠、苍劲挺拔的古柏,相传其中一棵是老子当年系牛所用,也不知真假。

反正韩瑞琢磨半天,觉得只绑了次绳,树上不应该留下痕迹才对,不过望到旁边众人,一脸崇敬的神情,觉得还是不要点破为妙,省得受到千夫谴责,难以脱身。

“郑姐姐……”温柔细气的声音飘来,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可惜就是音量小了点儿,若不是韩瑞耳聪目明,怕是发现不了站在远处的阎婉儿。

白皙的肌肤,如同江南水乡的女子那样光滑水嫩,弯弯的柳眉,明亮的眼眸,好像灵秀的山水画儿,似乎怕冷,轻裘披风紧紧包裹纤秀的身子,阳光之下,映着她如玉般无瑕的娇颜,透出一线淡淡的红晕,却是一种平易可近,小家碧玉般的感觉。

“婉儿。”

在韩瑞的示意下,郑淖约回眸观望,浅笑欣然,纤步盈盈,迎了上去,说起来,自从郑淖约嫁人之后,两人好久没见了,再度相逢,自然有种难言欢喜,相互拉着手儿,莺莺燕燕的畅谈起来,声如珠玉,娇声软语,如娟娟泉水般美妙,引人关注。

咳,韩瑞上前,挡在两个美女前面,亲切友好的笑道:“婉儿姑娘,日久没见,一切安然无恙否?”

小脸微红,悄悄靠近郑淖约,阎婉儿低声道:“好……”蚊声细语,似有若无,若不是见到她的柔唇微启,韩瑞真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嗔望了眼韩瑞,郑淖约笑道:“婉儿,走了,我们到观里说话,她们应该是在里面吧。”

阎婉儿慌忙点头,扯着郑淖约,秀足轻快,好似逃跑似的走了,这个时候,流萤也拉着画屏跟随而去,经过韩瑞旁边,甜美微笑,酥声道:“嘻嘻,肯定是郎君欺负人啦。”

韩瑞无语,大声的在心中喊冤叫屈,普通的问好而已,有必要这么惊吓么,长长叹气,摇头晃脑随行,向楼观走去。

有了皇家的扶持,楼观建筑自然恢弘之极,由几个主殿,十几个偏组成,大院小院落,亭台楼阁,石砖铺地,汉白玉为栏,奇花异草,随处可见,还有白鹤飞禽在园中漫步,却有几分仙家的气象。

阎婉儿来得早,也预定了住宿的房间,带着韩瑞等人,安置下来之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叫来斋饭,毕竟清早而来,到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就算有干粮充饥,怎么能与烹饪美味的素斋相比。

用膳之后,小憩了片刻,郑淖约就开始招朋引友了,一群青春亮丽的美女,围聚成团,轻言细语,娇笑嬉戏,的确十分养眼,可惜不能参与其中,不过韩瑞也不愁寂寞,毕竟陪同家眷而来的,不仅是自己而已。

旁边,也有几个同病相怜的青年,大家相视而笑,也干脆来到相对的亭子里面,烫了壶温酒,高谈阔论、指点江山,韩瑞也渐渐习惯这种贵族似的作派,应酬交际,谈笑风生。

聊了片刻,气氛融洽,有个青年神秘说道:“诸位兄台来得很巧,明日时候,楼台说经台却有热闹可看。”

“什么热闹?”众人迷惑不解,自然追问起来。

那有有几分得意,悄声说道:“近段时间以来,有个狂僧法琳,与京城名家道观辩法,连续胜了好几场,风头一时无两,大有日渐骄狂、力压群道之势,作为关中道观之首,楼观自然忍耐不住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五十七章月色迷人

老教、孔教,此土之基,释教后兴,宜崇客礼,今可老先,次孔,末后释宗,是为道一儒二佛三,这是唐初制定的基本国策,所谓风水轮流转,隋朝兴盛一时的佛教,在这个时期,政治地位大不如前了,自然让一些和尚,心有不甘,一心谋求恢复往日荣光。

自然,也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近些年来,道儒信众,对待佛教的态度可谓是穷追猛打,恨不能再来次灭佛运动,把佛教赶出中原,这种情况下,一些高僧和尚也坐不住了,纷纷从深山寺庙里出来,寻求出路。

受到后世的影响,韩瑞崇尚宗教自由,信与不信,都是大家的自由,不管两教孰是孰非,都不愿意掺和其中,听闻这个消息,一笑置之,其他人好像也是这个心思,有人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道佛争端,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妥当。”

旁人深以为然,却见那个透露消息之人,继续笑道:“兄台言之有理,不过在下之意,非是在乎那佛道之辩,而是观礼之人。”

在场的聪明人不少,瞬息有所猜测道:“怎么,京中权贵,也对这场辩论感兴趣?”

“好像是吧。”那个也不敢确定,只是揣测道:“毕竟也算是场盛事……”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观中钟声轰鸣,一连三下,巨大的响声在山中回荡,只见观中的道士,脚步疾快朝山门方向走去,井然有序,训练有素。

“应了兄台之言,应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韩瑞笑道。

众人点头,有人心中好奇,提议道:“要不也去瞧个热闹?”

“这个……”有些人动心了,也有淡然不动的,韩瑞就是其中之一,回头望了眼郑淖约,委婉说道:“我才从京城过来,疲惫未消,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打了招呼,有几人朝山门而去,也有两三个留下,陪同韩瑞,相视而笑,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郑淖约带着一帮少女走了过来,见到亭中只有韩瑞等寥寥几人,一些个少女俏脸掠过不满之意,碍于众人在前,自然没有责斥出来。

一个少女燕语清声问道:“钟声是怎么回事呀?”

“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来访,观中道士前去迎接。”

“那么他们几个呢?”声音明显带着责怪。

你们自求多福吧,默哀了下,有人诚实说道:“他们……去看热闹了。”

“哼。”

几个少女的脸色变了,十分明显,旁边的蜜友连忙劝慰,出谋划策对付几个负心薄情郎,听了几句,轮到几个青年脸色变了,心中大呼侥幸。

“算了,不理他们,我们要到台峰观景,你们要去么?”

这个时候,谁敢说不去,多半会得罪美女,这等愚蠢的事情,想必没人愿意为之,自然欣然答应,举步随行。

经过山门附近之时,只见一群道士,簇拥着十几个章服冠冕,紫朱袍服的权贵行来,为首的却是越王李泰,一行浩浩荡荡,片刻走进了文始殿中,见到没有热闹可看,旁边围观的香客游人,也纷纷散开,烧香的烧香,观景的观景,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此时,韩瑞等人,已经到了台南山峰上仰天池的附近,这里有个亭子,名曰栖真亭,传说是老子修真养性的地方,山峰的周围,多被苍茫白雪覆盖,在一束束阳光的照映下,显得晶莹通透,好似美玉,的确是难得的好景观。

下雪不冷,积雪不寒,而且众人轻裘棉衣,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担忧冻着自己,踩着松软的雪花,观赏着白皑皑的山峰雪景,谈笑风生,吟风咏月,倒是悠然自得,心情舒畅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那几个去看热闹的青年,终于寻到了众人的踪迹,又是求饶,又是陪罪,私下应诺了许多不平等的条约,才得到了女伴的原谅,对此韩瑞与郑淖约,执手相笑,依偎缓行,观赏雪地之中,仰天池中那泓清澈不冰的泉眼。

期间,韩瑞这个声名鹊起,诗才无双的大才子,少不了吟诵几首诗作,享受少女们崇拜的目光,娇声赞语,气氛融和,却是没有察觉时光流逝,不经意之间,就夕阳西下了,夜长昼短,不过是酉时初刻,天空很快就暗淡无光。

约定明日清晨,起来上山观望朝阳,众人按照原路,返回楼观,聚餐享用清淡,却美味可口的斋食,宴罢之后,天空已经布满漆黑的颜色,深邃、宁静,一轮皎洁的月亮,冉冉升起,浮现正空,光辉清明透亮,映得闪烁星斗黯然失色。

月光似水,如霜如雪,尽管屋中点暖盆如春,清辉流泄进来,却多了几分凉意,这是心理作用,也物理温度无关,沐浴之后,披着单薄的衣裳,受到月光的照映,一缕冷风拂来,韩瑞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随手关上窗户,几支蜡烛火光明亮,映得房中犹如白昼,却更加显得孤寂、清冷。

轻躺榻上,韩瑞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书卷,郑淖约给几个好友拉去聊天了,到现在都没见身影,多半是秉烛夜谈,估计不会回来了,习惯了拥香而眠的日子,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孤枕难眠的滋味。

过了片刻,书卷翻到了最后,韩瑞随手合上,完成任务,准备睡觉,至于书中说的是什么内容,还真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也不要紧了,反正不用考试,抱着这种想法,韩瑞把书卷搁到旁边,就要吹烛休息之时,门外却多了个婀娜曼妙的身影。

小心翼翼敲门,韩瑞眨了下眼睛,扬声道:“进来。”

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一个美丽的少女进来了,合上门扉,以横木栓妥,迟疑了下,纤巧走来,羞答答的低头,小声说道:“郎君,今晚娘子在婉儿姑娘房里过夜,吩咐婢子回来禀报……”

“知道了,就是这样而已?”韩瑞轻声道,嘴角多了抹暧昧笑容,目光灼灼,仿佛见到了可口小羊羔的大灰狼,目的昭然若揭。

画屏香嫩的小脸微红,颤悠说道:“还有,伺候郎君……安寝”

“嗯,也累了,现在休息吧。”韩瑞起身说道,伸了伸懒腰,一脸倦意上涌的模样。

俏脸绯红,画屏连忙上前,一双细嫩的小手,轻颤的在韩瑞身上摸索,好不容易解开了腰带,却不知道怎样持续下去,小脸羞红,似要透出血来,尽管不是初次亲密接触,但是自从那个荒唐的晚上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同榻而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种刺激的感觉,在韩瑞心头涌起,见到画屏生涩的模样,干脆自己动手,一拉一揽,抱起她柔软如绵的身子,放到床沿,弯腰脱去她的绣花丝缎小鞋,露出一双纤秀玉足,踝圆肤嫩,粉雕玉琢,精致而完美,轻轻揉捏了下,似比绸缎还要光滑。

一股莫名的羞悸,猛然在心中荡漾,画屏抽*动双脚,侧卧在榻上,秀首埋于枕间,如同害羞的鸵鸟,久久不敢抬头。

三两下把衣裳丢到旁边,韩瑞怀抱着画屏的柔软身子,在她香嫩的粉颈亲了两口,呵气笑道:“小屏儿,来,让郎君伺服你宽衣。”

经验丰富,一双手掌灵活转动,画屏娇羞不堪,悄悄配合,露出柔美粉嫩的身子,在烛光的照映下,即使不像郑淖约那样的曲线玲珑,惊心动魄,却也有着小家碧玉的清秀,细嫩肌肤晶莹如玉,泛着粉红之色,诱人之极。

韩瑞伸手握住两座小巧玲珑的雪峰,轻轻揉捏,触手温柔软滑,滑腻又坚挺,质地嫩滑,如同丝缎,说不出的舒服,一番**,画屏一阵轻颤,小嘴里发出细小的呻吟,却强行克制忍耐,使得声音轻若蚊吟,羞涩中透出无边的妩媚。

娇嫩诱人的模样,更是充满了诱惑,韩瑞抓住她两只茫然不知置放的纤滑小手,低头亲吻两片香唇,破开小美女的贝齿牙关,含住温润的丁香小舌,缠绕吸吮,顷刻之间,画屏觉得全身的力气,都随之化去,如同轻快的小舟,在波涛中荡漾飘摇。

美丽的眸子迷迷朦朦,慢慢的轻闭合上,秀眉微蹙,分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清丽的容颜红扑扑的,娇艳欲滴,月色迷人,淡月笼纱,娉娉婷婷,四周是无边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男女愉悦的气息,如火如荼,荡人心魄。

良宵苦短,远方的天色微微有些明白,耀眼的太白星挂在山崖的峰巅,清扬悠远的钟声响亮,有种神秘莫测的气场,或许有洗涤人心的效果,但是在韩瑞看来,却是扰人清梦,可见骨子里,韩瑞还是庸碌的凡夫俗子,没有悟道的机缘。

迷迷糊糊的,韩瑞慢慢睁开眼睛,瞄了眼案几,几支蜡烛已经燃尽,留下斑驳的血泪,窗外的天空,依然乌黑漆暗,不过敲钟诵经的声音,却隐约飘来,渐趋响亮,目光拉近,怀中的少女未醒,不过纤秀细美的身子,却披上了丝绸诃子,小脸红潮残余,嘴唇挂着甜美的笑容,惹人怜爱。

端详片刻,却见少女秀美的睫毛轻颤,韩瑞心中微动,伸出手掌握住了两团滑腻,却听嘤咛一声,画屏睁开美丽的眸子,嫩白小手回护,俏脸羞红似血。

“郎君,醒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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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醒了……”望着娇羞扑面,眸光似水的画屏,韩瑞跃跃欲试,不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还有流萤的叫唤,未等他有什么动作,画屏一张俏脸登时涨得通红,连忙扯过丝衾,从头到脚,蒙住身子,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了。

这种自欺欺人的表现,令韩瑞摇头笑叹起来,翻身起榻,一边应声,一边胡乱套了两件衣衫长裤,也没有仔细整理,抽开横木,拉开门扉,一阵凉风随之扑了进来,清爽之余,也让韩瑞的皮肤汗毛颤栗,情不自禁缩了下身体。

清香拂来,流萤小手端着温水,纤巧而进,灵活的用秀足关上了房门,嗔怪道:“清晨天冷,郎君也不注意保暖……屏儿呢?”

指了指温香缭绕的床榻,韩瑞无声而笑,接过毛巾,简单的洗漱,流萤也没有闲着,抿嘴笑了片刻,却也没有闲着,在旁边帮韩瑞扯正衣衫袖口,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取来暖和的裘衣给他披上,小声说道:“娘子起了,现在应该是在三清殿,随观里道长诵经,郎君快些过去吧。”

韩瑞微笑点头,顺手在她娇俏妩媚的小脸捏摸了下,在一片轻嗔薄怒之中,开门而去,流萤在房中倚门挥手,随之又关了门,唇角泛起坏坏的笑容,悄无声息的来到榻边,猛然轻抽丝衾,却发现纹丝不动,干脆扑身上去,房中顿时响起了阵阵嬉戏求饶之声……

一路行去,来到三清殿中,这里香烟袅袅,经声阵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充满了祥和的气息,却是有几分特别的韵味,尽管韩瑞不明**大意,但是见到人人肃然盘坐,也不会在这里标新立异,找到郑淖约的身影,走到她的旁边,席地而坐,笑了笑,也装模作样的动起嘴唇来,不过是有口无心罢了。

良久,晨课完毕,殿中道士纷纷散去,韩瑞也站了起来,伸手搀扶郑淖约,微笑道:“现在就上山么?”

“是啊,想必大家都起来了吧。”郑淖约浅笑说道,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纤手捋了下领间的几根青丝,动作自然,却添了几分娴雅气息。

趁机拉住她的纤手,韩瑞笑道:“那就出发吧,早些返回,好像说经台有热闹可看。”

“经辩会么,却是不能错过。”郑淖约说道,轻依在韩瑞肩膀上,纤步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殿外,却见众人已经整装待发,也不迟疑,趁着天空朦胧,挂着几颗明星,提着灯盏,小步朝山门而去,这个时候,万物从静寂中复苏,虫鸣鸟啼,山下村落不时传来阵阵鸡鸣犬吠之声,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将开始,充满了生机活力。

在观中有高墙厚壁遮挡,却是没有觉得寒冷,出了山门,众人才发觉清风寒露的厉害,就算包裹着严严实实,也抵挡不了无孔不入的冷风,即使称不上冰凉刺骨,但是滋味绝对不怎么好受。

不过都已经出来了,也不好打退堂鼓,少女们却是比较幸福,你挨我搂,拥挤成团,慢慢腾腾的挪步而上,几个青年,包括韩瑞,就有些悲剧了,肯定要表现英雄气概来,所以走在前面,充当人墙,给她们挡风。

好不容易,来到了昨日的栖真亭中,适时,一抹阳光映照在身上,尽管没有丝毫暖意,但是众人却觉得非常温馨,心情舒畅,愉快之极。

呃,实际上,在半山腰的时候,朝阳就已经从东边的天际飘然浮出,不过即使错过了日出浮现的刹那,但是大家不屈不挠、奋勇前行,没有半途而泄的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不要灰心丧气,今日不行,还有明天嘛……

在韩瑞的劝慰下,一众少女才眉开眼笑起来,沐浴着明媚的朝阳,留下了阵阵珠玉般的欢声笑语,在山峰上逗留了良久,领略了晨曦映雪的美丽风光,众人随之下山,准备用过早膳之后,再到其他山峰观赏。

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不缺少虔诚的信众,才卯时二刻而已,折算后世时间,不过是早上七点,楼观的山门,又来了许多香客,互不干扰,井然有序的烧香膜拜,一夜之后,又恢复了热闹的气象。

十分正常的事情,众人也不觉得奇怪,回到里殿,用了早膳,小憩了片刻,一众少女也不清闲,相约跑去求签拜神,而且明确提出,男士止步,不准跟随,带着几分歉意,郑淖约给几个少女拖走了。

估计是去问姻缘之类的事情,韩瑞猜测,摇了摇头,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经过,到尽头拐弯消失,眨着眼睛,与旁边青年打了个招呼,韩瑞连忙追寻而去,拐弯抹角之后,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韩兄,好巧,你也在这里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叫唤,韩瑞寻声望去,却见对面是幢宽敞的偏殿,小胖子李泰,正坐殿中,笑容可掬的挥手招呼。

“越王殿下。”再不识趣,这个时候,韩瑞也不好开走,只得露出惊喜交集似的笑容,走了过去,又是见礼,又是问候,做足了功夫。

“韩兄,来给你引见,这位是……”

陪同李泰在殿中安坐的,除了楼观高层道士之外,就是昨日而来的十几个华服权贵了,有的听说过,有的却是初次耳闻,不过却不妨碍韩瑞,这个失敬,那个久仰的招呼。

如今的韩瑞,大小也是个名士了,引见的道士、权贵,态度或温和,或倨傲,至少给李泰面子,纷纷点头回礼,到了最后,来到一位华发如银,精神矍铄的老者身前,李泰多了分郑重说道:“这位是傅太史。”

太史令傅弈,在后世的时候,韩瑞隐约有点儿印象而已,但是来到京城,对于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肃然起敬,却是不敢怠慢,连忙行礼。

敬重傅弈的原因,不是他是太史令,可以修书记史,所以要讨他欢心,让他给自己立个传什么的,而是因为傅弈是继范缜神灭论之后,又一位坚定的无神论者,反佛斗士,几次三番,上书朝廷,废除佛教佛法,令天下僧尼还俗,安心生产、增强国力。

看来,对于这场辩论,道士的信心也是不足,所以才搬来这尊大神帮忙,要知道傅弈反佛经验丰富,而且更是精通雄辩之术,几年以前,与前中书令萧瑀,针对佛教的事情,发生了口角,取得最终胜利,萧瑀争辩不过,只得大失风度,诅咒死后傅弈下地狱。

不过对于诅咒,傅弈更是嗤之以鼻,两年之前,西域来了个高僧,号称精通咒语,能让人死去,又复生,抱着猎奇的心理,李世民挑了几个军卫前去试验,好像蛮灵验的,傅弈却是压根不信,亲自出马,任由西域高僧施法诅咒,到头来傅弈安然无恙,倒是那个西域高僧心急如焚,把自己给吓死了。

消息传出,可谓是轰动一时,大涨了儒、道威风,却是使得京城里的和尚们灰溜溜的,好长时间不敢抬头见人,诸多努力,才把这事混了过去,表面不说,私底下肯定有许多和尚恨傅弈入骨,不过他从来不惧,反佛的信念,非常的执著,坚定不移,这样的精神,韩瑞自问难以做到,所以格外的佩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面看来正经严肃,不过傅弈倒不是道学先生,对于韩瑞这种才华横溢,又知书达礼的才俊少年,不免有几分爱才之心,当下脸色稍缓,和颜悦色的回应起来,也没等韩瑞与傅弈交流几句,表达自己的敬仰,门外就有道士走来,沉声说道:“他们到了。”

“来得正好。”傅弈起身,意气风发说道:“走吧,去会会他们。”说着直接绕过李泰,走出了殿门,其他人没有这个胆子,恭请李泰先行,这才跟随而去。

有几分好奇,韩瑞自然随行,来到了山门之前,只见那里也聚集了数百之众,一片光圆锃亮的脑袋,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光泽,若是在晚上,说不定可以节省很多灯烛。

今日的主角,法琳和尚,也很好辨认出来,在前方一群披着丝绵袈裟的和尚之中,有个特别嚣张,坐在抬辇之上的,应该就是他了,韩瑞注目打量,四十来岁,白白净净,十分的自信,一抹笑容自始至终,都挂在嘴边,眼睛炯炯有神,没有锐利的感觉,很是和气。

不过,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一,有句话叫做先入为主,在众多道士看来,这分明是法琳和尚欺世盗名的伪装,今日就是揭穿他的时刻了。

双方慢慢走近了,目光很是不善,心里都恨不能把对方……但是表面,却是客气问好,法琳和尚也早从抬辇里下来,给李泰等权贵见礼,没有办法,天朝上国就是这样,宗教只得屈服于朝廷,不然,也存活发展不了,如果让佛、道两教的教众,知道西方有个教皇的存在,心里肯定羡慕得直流口水,大呼天道不公。

随之,就是和尚道士之间,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然后也不耽搁,直奔说经台而去,准备来场龙争虎斗,分出高下。

“也不知道谁能取胜。”韩瑞自语说道。

“废话,肯定是我们……”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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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以前,尹喜为函谷关令,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

尹喜忙把老子请到楼观,执弟子礼,请其讲经著书,老子在楼南的高岗上为尹喜讲授道德经五千言,然后飘然而去,讲经之处就是今日的说经台,是为楼观圣地中的圣地,今日在此与佛教争辩,不免有借圣地之威,压制法琳和尚之意。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在圣地争论,赢了自然没话可说,若是输了,那可是面子里子一起丢,也不知,那些道士有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还是自信心暴涨,觉得赢定了。

对于韩瑞的担忧,旁边的美丽女冠,嗤之以鼻,轻蔑说道:“今日我道家高人云集此地,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岂会输……不对,应该是一定可以取得胜利。”

也是好心,怕你们阴沟里翻船罢了,韩瑞暗暗嘀咕,却也没有说出来,免得又惹怒了有点儿小心眼的李希音,轻轻瞥眼,只见她青丝鬓发轻如蝉翼,秀美如云,披着彩霞般的披肩,身姿却窈窕动人,亭亭如玲珑玉树,袅袅如弱柳垂条,仪态娇美飘逸,肌肤胜雪,似有几分仙家气息。

然而,白玉般的纤手,却执着几根细长的银针,锋芒毕露,寒光闪闪,生人忽近的模样,直是吓煞人也,反正韩瑞回头看见之时,顿时心惊胆战,情不自禁退步。

“胆小如鼠。”扑哧笑了,娇妍清丽,从袋囊抽出扁长锦盒,小心翼翼放好银针,有意无意,李希音解释道:“适才,给一个患病的信众施针,听到那些和尚来了,就赶了过来。”

“你,施针?”韩瑞很是惊疑,心中替那个信众默哀,肯定是给她蛊惑了,现在定是悔恨之极,白白受到了虐待,却没有申冤的地方。

韩瑞的表情太明白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李希音哼声,一阵恼怒,箭步上前握住韩瑞的手腕,半响没有松开。

也算是肌肤相接,能过自己手腕,就能感受纤美玉手的柔软温润……呃,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韩瑞有些羞赧,悄声道:“唔,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不好?”李希音迷惑不解,反应过来,一抹羞意在眼眸掠过,触电似的把韩瑞的手腕丢开,咬着丰盈的嘴唇,恨声道:“真是个登徒子,心思果然不良,我是在给你把脉。”

呵呵,原来是误会了,韩瑞摸摸鼻梁,虚心请教道:“我身体如何,肯定很是健壮吧。”

虽然有点自夸的嫌疑,不过每天坚持练习剑术,锻炼身体,自然没法与军卫武将相比,但是也不至于很差。

“健壮?”柔唇含着讥笑,李希音正容说道:“你有病。”

“你才有……”本能反应,韩瑞回击,突然止声,停顿了下,心中忐忑,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小声问道:“什么情况,是否严重?”

“前倨后恭……”鄙视了下,李希音尽责说道:“不必担心,小问题而已。”

“哈哈,我就知道。”韩瑞心安,笑道:“是不是天气冷了,没有注意保暖,染了点儿小风寒之类的。”

“风寒?”李希音连忙摇头,郑重其事说道:“真的只是小问题而已,就是*房频繁……阳气有些不足……”

呃,差点忘记,在古代,伤风感冒是大毛病,很难治愈的,张仲景就是凭着一本伤寒杂病论奠定了医圣的地位,至于什么开颅换脑之类的大手术,无非是小菜而已,传说中,只要是神医出马,基本是手到病除。

感叹了番,韩瑞反应过来,阳气不足,肾…肾……晴天霹雳,彻底给打蒙了,却是错过了李希音娇妍俏脸泛过的羞红,流光溢彩,瞬间即逝的美丽表情。

唇边微弯,好似月牙,李希音若无其事说道:“以后,稍微注意节制,莫要贪图……嗯,再给你个药方,一天两剂,坚持半月,就可以痊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索的拿出毛笔,抽了页黄纸,搁在旁边的栏杆,运笔如飞,写下了十余行娟秀小字,不仅只是药方而已,连一些忌宜都详尽的列举出来,可谓是尽责尽心,没有敷衍了事。

“诺,给你,收好。”李希音说道,递来黄纸,眼眸隐约蕴藏笑意。

倍受打击,韩瑞麻木了,迟迟没有动作,充满了抵触的情绪,又有点儿想拿,如果是换个地方,换个医生,韩瑞还可以坦然自若的接受,问题在于,现在……还有什么颜面可拿。

“真是的,你脸皮不是很厚的么,怎么现在却这般薄了。”李希音埋怨,小心翼翼对折药方,犹豫了下,直接塞到韩瑞的怀里,随之纤步优雅而去,回身的刹那,玉颊微热,一抹飞红悄然浮现。

此时,大部分人都去说经台看热闹了,但是不代表这里没有其他人,最起码几个与韩瑞相识的青年,似乎就在不远处驻足旁观,李希音前脚才离开,他们后脚就拥了上来,一脸的暧昧笑容,好奇的打听起来。

“韩兄,那个美丽的女冠是何人呀?”

自然,最感兴趣的,却是韩瑞怀中的书信,若不是交情不够深厚,他们肯定直接动手掏抢来看,以满足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韩瑞终于清醒过来,小心护着胸怀,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泄露出去,不然肯定沦为大众笑柄,以后都不用出去见人了。

韩瑞越是保密,旁人越是好奇,尽管唐代的男女之防,没有明清时期那样的保守僵滞,随意闲聊,肯定不会让人胡乱猜测,但是又握手接触,又赠送书信的,不免让人浮想联翩,按照自己的意想揣测,流言蜚语,就是这样产生的。

逼得急了,韩瑞心念百转,干脆大方承认,坦然笑道:“没错,就是鸿雁锦书,如此私隐之物,诸位兄台就不必看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不出所料,众人理所当然的点头,有人笑道:“既然如此,韩兄留下独自欣赏,自然无可厚非,不过话又回来,韩兄风流韵事,真是让人羡慕。”

一帮人齐声附和,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向往,女道士呀……

这帮yin人,心思真是不纯,韩瑞摇头叹息,忽然愣住了,只见殿门附近,在画屏与流萤的陪伴下,郑淖约翘首而立,神态自若,似乎已经听到刚才韩瑞那番言辞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要命呀,韩瑞心中泪流满面,旁边几人注意到他的异常,顺势望去,顿时心惊,一阵尴尬,面面相觑,风流韵事,自然是很美妙的,但是给家中正妻捉个正着,那么就是乐极生悲了,心里为韩瑞默哀,几人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纷纷作鸟兽散去,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还好,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韩瑞心中坦荡,快步上前,笑道:“不是求签问解吗,怎么这般快就出来了。”

“郎君是怪我们出来早了,坏了你的美事吧。”流萤呶着小嘴,嗔怨道:“不出来,怎的瞧见郎君是这样的……”

负心薄幸,拈花惹草,多半是这个评价,韩瑞会心虚吗,当然……有点,但是这次的确没做什么事情,所以自然不怕,坦然望向郑淖约,却发现她眸光平静,仔细打量,就能察觉其中蕴藏着丝缕幽怨,可见天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就是在于有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们听到了。”韩瑞叹气道:“我也有苦衷的。”

害怕出现什么狗血情节,韩瑞直接掏出药方,递给了郑淖约,低头不语,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悲剧,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这是……”郑淖约惊讶,怎么看也不像什么情书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挤来观望,也迷惑不解道:“咦,好像是药方,那封书信呢,是不是郎君藏起来了。”

“冤枉啊,你们不信,可以来搜。”韩瑞委屈说道:“刚才,希音道长替我把脉,发现了些……小问题,这是她开的药方。”

“郎君也不早说,惹人误会。”流萤嗔怪道,心里立即信了八九成,俏丽的眼眸,眯成了半月,一闪一亮,很是灵润。

旁边的画屏,安静的侍立旁边,但是小脸欣喜之意,却是没有掩饰,倒是郑淖约,带着几分急切说道:“夫君患了什么病,是否严重?”

“没有什么,真的只是小问题。”韩瑞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小声道出实情。

什么,居然是……一阵惊讶之后,想到韩瑞在榻上无度索求,也难怪会这样,不过这种事情也是相对的,三个美女俏面涨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韩瑞尴尬说道:“现在,你们总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隐瞒事实了吧。”

半响,郑淖约慌忙收好药方,白嫩脸颊泛着霞光,妩媚的瞥眼,轻声说道:“好了,是我们误会了夫君。”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只要说开了就好,走吧,去说经台看热闹……”韩瑞笑道,拉着郑淖约的纤手,温柔絮语,很快就拥香而去,见到这个情景,旁边几个满心期待,准备幸灾乐祸的青年,瞠目结舌,眼睛里充满了崇拜之意。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章故弄玄虚

谣言,就是在误会之中诞生的,不过韩瑞现在却没空理会那些目光灼灼,八卦燃烧的青年,携着三个美女,慢慢来到了说经台,这个时候,说经台附近,挤满了前来围观的道士、和尚、游人、香客,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像终南这样的名山福地,除了名头最响的宗圣宫楼观之外,其他千屏山峰之上,也建了大大小小数十近百个道观,寺院也是不少,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个,今日听闻高僧法琳,要在说经台与杂毛道士争论辩法,自然蜂拥而来,摇旗呐喊,助威喝彩。

话说当年,佛法初始西来,和尚们都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的传法,面对道教与儒家的诸多责难,只有低声下气辩解的份,从来不敢表示不满,不过经过几百年的传播,佛法已经在这片土壤扎根结果,有了底气,自然开始回击叫板。

好比现在,对于道教第一,佛门第三的位置,极端不满,形势逼人,为了公理与正义,一些和尚挺身而出,通过自己的方法,力挽狂澜,化解大劫,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必能抵达彼岸。

“动辄就是什么彼岸,般若波罗什么的,狂妄自大,空洞无物。”

“总比道经支离破碎,不成章法强。”

正主还没有登台辩法争论,底下两教的信众就开始唇枪舌箭,斗得不亦乐乎,其实韩瑞觉得这些争论根本没有必要,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一方赢了,对方根本不可能服气,还会继续再争论不休,没完没了。

韩瑞暗暗摇头,举目四望,发现来看热闹的人数众多,居然找不到摆席跽坐的地方,难道在站着观看,那还不如回去休息。

就在这时,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走来,恭敬说道:“韩公子,越王殿下请你过去。”

韩瑞微怔,游目打量,发现说经台的正方中央位置,李泰含笑点头,他的附近,有几个空荡荡的席位,应该是给某些人预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歉意微笑,拉着郑淖约的纤手,示意了下,侧身对侍卫说道:“烦劳回复越王殿下,谢谢他的好意,不过……就不好意思前去打扰了。”

侍卫退回,郑淖约轻声道:“夫君,其实你不必如此。”

“说好的,来终南山陪你游玩,不是去交际应酬的,你应该知道,我最烦这个了。”韩瑞笑道,目光继续打量,刚才好像见到阎婉儿她们,寻找了片刻,果然发现她们的踪影。

“看那边,我们有地方坐了。”

拉着郑淖约缓步而行,就在坪台的侧边,一帮少女占了片草坪,扫去了积雪,垫上了厚厚的席子,几方案几之上,搁放着瓜果糕点,都是少女最喜的零食,估计她们是把这场严肃的辩论会,当然了游宴看热闹的地方。

不过,看着这些青春亮丽,姿容秀美的少女,哪个道士和尚敢过去斥喝赶人,恐怕经法没有辩成,就让怜香惜玉的青年,欣赏美色的权贵,联手给收拾了吧,招惹不得,只能当成没有看见了。

还好,一帮少女也知书达礼,最多是窃窃私语,小动作的嬉戏笑闹罢了,却是没有什么影响,望着场中众人,目光投射的方向,几个佛法道行高深的和尚道士,忍不住皱眉,不情不愿,睁只眼,闭只眼,自欺欺人。

沾了郑淖约的光,韩瑞得以坐于其中,脂香阵阵,听着一些少女娇声软语,左声姐夫,右声公子的呼唤,特别是察觉众人深藏眼睛的嫉妒羡慕,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隔空见到这个情形,李泰目光闪烁了下,低语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

旁边侍卫连忙应声,快步通传双方,只听钟声震响,全场也慢慢的安静下来,万众瞩目之下,法琳和尚率先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徐徐登台,似乎有种莫名的气场,充满了飞扬的自信。

不等楼观道士派出人来,法琳扬声说道:“今日,和尚为何来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惊愕,只各底下和尚齐声呼道:“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声势浩大,在山谷回响,给是给了道士们一个措手不及,急速之间,虽然也能调动道众有样学样,叫喊几句,问题在于,这样岂不是拾人牙惠,不如不做,小声商讨几句,否决这种不智的行为,道方的代表出场了。

是个中年道士,面如冠玉,额头微宽,眼睛充满智慧光泽,尽管气势没有法琳和尚高昂,但是贵在没有烟火之气,悠然闲步,一抹及胸长须,随风飘逸,宽松的袖袍,掠掠拂动,仙风道骨,犹如天人下凡。

“那位道长是谁呀?”韩瑞问道,这种风仪相貌,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李荣道长,楼观三清殿主事。”郑淖约轻声道:“听说,过两年会接任观主之位。”

果然,这些事情,自家媳妇最是了解,韩瑞感叹,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握住了郑淖约的纤手,两人柔情蜜意之时,台上却是风云骤起。

“李先生有礼了。”法琳和尚双手合十,鞠躬行礼,和颜悦色,热情洋溢,仿佛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好友。

从容淡泊,李荣微笑稽首,未等他开口,法琳和尚就抢行说道:“李先生,今日是佛门道教论法之会吧。”

“那是自然。”李荣考虑了下,微微点头,却也知道法琳和尚不会明知故问,心中暗暗提防起来。

“阿弥陀佛。”宣了个佛号,法琳和尚说道:“如此,小僧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李荣微怔,忽然瞄到前排的傅弈,顿时暗骂秃驴狡猾,先下了个套子,让自己往里面钻,又堵住了退路,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不能改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果然是蛮夷佛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傅弈板脸,有几分生气,这等小把戏,怎能瞒过他的眼睛,若不是考虑到这里是道士的主场,而且也相信李荣的能力,恐怕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的,直接上台,义无反顾的诉骂法琳和尚了。

就在李荣皱眉的时候,法琳和尚就开口了,直言问道:“你们道家常说道生一切,那么万物是道非道?”

“即是即非,即非即是。”李荣从容回答。

在韩瑞看来,这种摸棱两可的答应,应该砸臭鸡蛋的,但是法琳和尚却是微怔了下,似乎没有疑意,又继续笑道:“那么道与物是同是异?”

李荣说道:“常同常异。”

“阿弥陀佛。”法琳和尚念诵佛号,显然认可这个回答。不要以为,现在就是辩论了,这个不过是开胃小菜,戏论罢了,还没有归入正题呢,不过若是连这个都应付不了,李荣道士就落了下风,待会辩论的时候,气势不足,可能失败。

见到台上两人寒暄完毕,一个权贵模样的华服中年上台,高声说道:“今日论题,教化。”

什么是教化,有些复杂,不过对于朝廷官员来说,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三纲五常,lun理有序,这就是教化。

吸取教训,李荣率先责道:“佛僧剃发,穿着僧衣,不事双亲,是为不孝,目无君主,是为不忠,礼仪异中原,何谈教化。”

“阿弥陀佛,李先生此言差矣,今日论题乃是教化,非是夏夷之辩。”法琳和尚却是凛然不惧,大声说道:“秦火六经,汉兴杂霸,仲尼之仁谊、伯阳之道德几乎丧失殆尽,全赖我浮屠之为训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淋琳认为,佛教传入中国时,正值汉魏时期的动乱年代,佛教在维护社会秩序,净化社会风俗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不仅没有损害传统礼仪,反而是种很大的弥补。

李荣自然不会认同,反唇相讥,然后就是你来我往,口沫横飞,滔滔不绝,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普通信众,自然看不出,两人在台上唧唧歪歪争些什么,就是盲目的呐喊助威罢了,但是佛道双方的高层,却是听明白了。

毕竟,要打倒对方,肯定要明白对方的优劣,不然怎么驳斥,很浅显的道理,和尚道士自然明白,所以在完善自家理论的同时,也要研究对手的经法,台上两人的争辩,都离不开这个范畴,底下的双方,仔细聆听之余,也随之时而欢欣鼓舞,时而抑郁不乐。

台上两人,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辩就是几个时辰,太阳渐渐西移,尽管没有下山,却也不早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分出高下来,这个时候,权贵都有些不耐烦了,不虔诚的香客更是零零碎碎走了许多,说经台周围,顿时宽松起来。

台上两人,也有些口干舌躁,声音嘶哑,见到这个情况,双方高层接触了下,决定暂且停论,明日再辩,反正论战已经争了百多年,也不差一时半会。

通知了台上两人,双方自然没有意见,法淋和尚合手行礼,忽然伸出手掌,缓慢转圈,回头向台下走去,这个举动很是突兀,让人费解。

“什么意思呀?”郑淖约迷惑道,秀眉微蹙。

“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是故弄玄虚罢了。”韩瑞笑道:“估计是接引众生,回头是岸的意思吧。”

“施主身具慧根,请教姓名?”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一章流言蜚语

耳朵真是灵敏,韩瑞低头,当做没有听见,法琳和尚微笑了下,也没有在意,径直朝本方队伍走去,心中有几分慎重,看来确实是小瞧了楼观,这个李荣不好对付,回去之后,定要与诸位师兄弟,仔细商量对策,做好筹备,明日再战。

道士们也是这个心理,论战结束,与权贵见礼之后,纷纷散去,做个战后总结什么的,那是必然的事情,从今日的辩论情况来看,一决胜负的机会不大,那么只好打持久战了。

不说台上辩论的两人,就是台下的听众都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听到散场,居然有几分解脱似的愉悦,韩瑞起身,悄悄伸了个懒腰,舒展久坐的酸麻,随之搀扶郑淖约起来,与众人同行,往楼观殿中走去。

相依而行,故意放慢速度,与众人落了几步,郑淖约悄声说道:“夫君,要不我们明日就回去吧。”

“为什么?”韩瑞惊讶道,不是说要住上三五天,陪同好友游玩终南山群峰美景,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俏脸亦嗔亦羞,郑淖约小声说道:“夫君…身体要紧,早些回去…慢慢调养。”

韩瑞立即无语,心中悲痛之情,足以搬山填海,伸手搂住郑淖约柔软纤腰,咬牙切齿说道:“其实,我觉得,身体没事,或许是希音道长误诊了,要不晚上我们,做个试验……”

郑淖约羞红低头,回应他的却是三百六十度转角的纤指旋掐。

一夜漫长,至少对于韩瑞来说,就是如此,好不容易到了清晨,道士初起,准备诵经做晨课的时候,吸取昨日的教训,众人已经起来,冒着清冷的寒风,爬上了峰顶坪台,目睹了朝阳升起了全部过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束霞光照耀雪山,那些晶莹的冰层熠熠生辉,就像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水晶,似云似雾的白气笼于连绵起伏的山峦,遥望近观,美丽秀奇的景色,让人感觉自己置于仙境之中,如痴如醉,久久没有回神。

慢慢的,众人收敛了心神,感叹自然造化的神奇美丽,下了山峰,回到殿中,这个时候韩瑞与郑淖约提出了回去的说辞,少女们昨夜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郑淖约找了什么理由,反正她们也没有什么责怪之意。

见到马车渐行渐远,几个青年却是没走,留来笑谈议论。

“昨日韩兄风流潇洒,别看郑家娘子表面不介意,其实还是有些看不过眼的,不然岂会急忙回去。”

“言之有理,嘿嘿,家有悍妇,韩兄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呵呵,可惜的那个美丽的女冠……”

对于这些青年来说,什么佛道之争,谁占上风,与他们无关,若不是旁观的有权贵在场,恐怕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反而对韩瑞这种风流韵事更加感兴趣,在那里议论了许久,回到京城之后,更是炫耀似的,对身边的朋友提起。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对于名人的隐私,更是偏爱有加,韩瑞大小也是名士,在京城的风头很盛,况且这个话题也很引人入胜,风流、女冠、情信,惹人遐想,顷刻之间,就在京城里传遍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百姓当成饭后的闲谈,文人士子自然是充满了羡慕之情,至于朝廷权贵听到此事,更是一笑置之,年少才高,又不是德行无双的道学先生,偶尔做出一些怜香惜玉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冰天雪地的气候,少了许多户外游玩的机会,京城百姓无聊久了,难得有个讨论八卦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所以几天下来,谣言没有停息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不断扩大,各种凭空捏造的情节,也开始产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月下相逢,鸿雁传书,道观幽会之类的故事,编造得有模有样,仿佛亲眼所见似的,也不想想,如果事情真是那么隐蔽,怎么能让人见到,但是百姓就图个乐子,至于是真是假,根本没人追究。

况且,现在是唐初,保留着很多胡人的习惯风气,**女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韩瑞虽然是有妇之夫,但是李希音不是呀,道士又怎么样,还俗就行了,至于委身韩瑞之后,是妻是妾,那就不在他们讨论的范畴之内。

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没有人觉得不正常,也没有人拿此事抨击韩瑞的人品,就是郑仁基知道了,也没有当回事,最多是崔氏私底下,寻来郑淖约,不是要找韩瑞麻烦,只是宽慰郑淖约,让她不要介怀。

事情的来龙去脉,郑淖约自然清楚,却羞于启齿,心中哭笑不得,表情怪异,也让崔氏误会了,表示可以斟酌招来韩瑞告诫几句,自然给郑淖约阻止了,尽管没有道出实情,却是明白表示,他们夫妻两人感情和谐,十分恩爱,不会因此生隙,这才敷衍过去。

回家之后,听到郑淖约的嗔怪,韩瑞也哭笑不得,不过是件普通小事而已,居然也弄得满城风雨,真是无话可说了,幸好郑淖约没有泄露天机,不然更是没脸见人了。

至于药方,尽管韩瑞弄不清楚,李希音是不是在戏弄自己,但是这种事情,事关今后的幸福生活,马虎不得,所以在郑淖约的劝说下,韩瑞也半推就的服食药汤,主要是预防为主,就当是固本培元,也没有什么坏处,最让韩瑞感到庆幸的是,大户人家都有饮用补汤的习惯,换了方子而已,却是没有惹人怀疑。

“夫君,这样坏了希音道长的清誉,似乎有些不妥。”郑淖约说道。

韩瑞轻轻皱眉,当初一时情急,没有仔细考虑,就胡乱承认了,现在想来,确实是对不住人家,应该想个办法予以弥补,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澄清的,就怕说得越多,反而越抹越黑,适得其反。

就在韩瑞忖度之时,宅外传是来了客人,肌肤犹如冰雪般白皙透明,柔弱之中又带着几分俊美妖娆之气,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避免不了引人关注。

听闻仆役的汇报,韩瑞走到厅中,微笑说道:“如意,有些日子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过韩公子。”如意优雅行礼,寒暄了片刻,才说出此行目的,李承乾约见。

轻拍了个额头,差点忘记了,韩瑞暗道惭愧,连忙吩咐几句,就与如意出门,乘车而去,不久之后,再次来到东宫,与上次不同,内殿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在如意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布置舒适的偏殿,也不用韩瑞等候多久,李承乾就含笑迎来。

一番见礼,没有外人,也不拘束,相对而坐,李承乾略微急切道:“韩瑞,怎么样,想到了么?”

韩瑞微笑点头,悄声细说,李承乾听了,若有所思,随之露出欣喜笑容,末了,自然是心中感激,愉快说道:“韩瑞,我觉得,这分礼物,父皇肯定十分喜欢。”

“其实,我却是觉得,只要是各位皇子,用心呈献的礼物,陛下都会喜欢,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韩瑞笑道,也不算是乖巧话,只不过是按照常理推断,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也要分人看时候。

反正根据史书记载,在李承乾被废的情况下,李世民舍弃李泰,改立李治为太子,就是希望两个儿子都可以保存下来,可见他们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不轻,所以才令人费解,权谋政治无比厉害的李世民,怎么在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上,却是一塌糊涂。

李承乾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韩瑞也很无奈,有些话不好说得太白,旁敲侧击已经很犯忌讳,再直言告诫,恐怕没人保得了自己。

慢慢来,潜移默化,总有成功的时候,韩瑞自我鼓励,继而笑道:“太子,太常寺的保密措施不力啊。”

“什么意思?”李承乾迷惑不解道。

韩瑞解释道:“我给破阵乐做的诗歌,才半天而已,大家都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问题吗?”李承乾奇怪道。

咦,韩瑞皱眉,搔了下额头,立即明白什么地方不对了,又忘记现在是古代,寿宴歌舞节目之类,根本没有保密的观念,不过未曾表演,大家都知道有什么内容,这样能有什么惊奇可言,韩瑞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李承乾,一个成功的宴会,应该具备的因素。

“保密工作,一定要到位,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了,却纷纷喝彩叫好,不是你的功劳,而是给陛下面子。”韩瑞坦诚说道:“这种情况,岂能瞒得了英明神武的陛下,之所以没有揭穿,无非是需要……咳咳,太子明白吧。”

好险,差点连粉饰太平,歌功颂德都说出来了。

李承乾考虑片刻,叹息说道:“自然明白,你怎么不早说,现在什么都晚了。”

“有什么晚的,调换几个节目不就成了么。”韩瑞说道。

“章程制定出来了,太常寺与礼部商定之后,已经呈报给父皇。”李承乾嘴角多了抹苦笑,无奈说道:“之后,父皇还夸赞我办事沉稳,看来,不过是敷衍之语。”

“没出差错,自然是沉稳,若是敷衍,陛下就不会夸赞了。”韩瑞连忙安慰,轻声问道:“陛下钦定,不能改动了?”

“你说呢。”李承乾反问,漆黑明亮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下,迟疑说道:“也不是不行,除非……”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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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什么?”韩瑞问道。

“除非有母后的懿旨。”李承乾说道:“有她的手令,才能让太常寺与礼部官员,隐瞒改动节目的事情,不然他们肯定会据实上报父皇,改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的确如此。”韩瑞深以为然,却没话可说了,毕竟宴会看似为李世民庆贺寿辰,但是何尝没有政治意味,妄自修改变动,成功固然可喜,若是失败了,恐怕不仅李世民会生气,也要面对朝廷百官的指责。

犹豫不决,过了好久,李承乾叹息,摇头说道:“韩瑞,此事算了,下次若有机会,再依你之计行事吧。”

准备解释之时,却听韩瑞灿然微笑,认真说道:“理应如此,这是太子第一次处理陛下交办的差事,凡事以稳为先,不可冒失,发生任何差错。”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李承乾连忙点头,大生知己之感。

作为太子,肩上压力之大,来自方方面面,轻易之间,伤不起啊,相对之前,李承乾的性格变得更加的沉稳,或许不是自己的功劳,但是韩瑞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在东宫之中,停留半个时辰,与李承乾聊了些京城逸事,自然,自己的绯闻肯定是决口不提的,然后也就告辞了。

送韩瑞到宫门之前,作别之时,李承乾迟疑了下,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在不变动的前提下,将宴会办得更好?”

韩瑞微怔,苦笑摇头,李承乾颇有些不好意思,羞赧说道:“知道是我强人所难,算我没说,下次请你喝酒,当作赔罪了。”

“要求真多,让我想下吧。”韩瑞无奈,拱手而去,李承乾欣喜,心中告诉自己,韩瑞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一位美丽女子走了出来,素雅简单的衣裳,衬托出温柔贤惠的气息,却是太子妃苏绫,款款来到李承乾身边,衽裣为礼,轻声说道:“太子殿下。”

“让你不用多礼的。”李承乾伸手搀扶,带着怜爱之意埋怨起来。

苏绫甜美浅笑,也没有反驳,一如既往的恭敬柔顺,李承乾摇头,轻叹了下,无可奈何,指着韩瑞远去的背影,愉快笑道:“他就是我经常向你提到的韩瑞,是我最好的朋友。”

或许……也是唯一的朋友,听不到李承乾的心声,不过就算知道了,韩瑞恐怕也没有高兴的心情,因为才回到家中,就遇到了麻烦的事情。

客厅之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小道童,恭敬的稽首行礼,客气说道:“韩公子,老君殿青云主事,让我前来,请你到殿中作客。”

来者不善啊,韩瑞心中嘀咕,第一个反应,就是委婉的拒绝,就要考虑着用什么借口合适之时,却见那个小道童继续说道:“青云主事说了,若是你不去,他就亲自过来拜访。”

哈哈,威胁么,韩瑞肃容,沉声说道:“……稍等,我更衣就来。”

返回房中,郑淖约一脸的担忧,轻声道:“夫君,青云道长找你,所为何事呀。”

“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兴师问罪罢了。”韩瑞无奈道,青云是李希音的父亲,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肯定按捺不住,没有气呼呼上门寻衅,已经是蛮给面子了。

郑淖约关切道:“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大不了豁出去了。”韩瑞咬牙切齿,拉住郑淖约的纤手,嬉皮笑脸道:“淖约,宅第那么宽敞,多住个人没有问题吧。”

眨了下美丽眼眸,瞬间抽手,郑淖约平和说道:“夫君真是这样觉得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韩瑞无比认真,随之长长叹气道:“其实我也不想的,那青云道士膀大腰圆的,又不忌荦酒,每日供奉他的开支,足够我们几个的家用了。”

“没个正经,在与你说正事呢。”郑淖约嗔怪起来。

“我现在就是在想,告诉他实情之后,以什么好处来封他的嘴。”韩瑞悲哀说道:“不然你夫君我,就等着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哪有这般严重。”郑淖约温柔浅笑,轻声道:“其实青云道长也是得道的高人,供奉他也不是什么不能授受的事情。”

“说得倒是轻巧,那道士痴迷炼丹,哪天不把我们宅院给炸了……”韩瑞怔然,突然灵光闪现,一阵狂喜,连忙抱起郑淖约,转了几圈,又亲又吻,激动说道:“媳妇真是聪明,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

亦羞亦嗔,俏脸绯红,肌肤流光溢彩,郑淖约柔若无力打了两下,低声道:“坏蛋,快些放我下来,让人笑话。”

“谁笑话啊。”韩瑞环视,霸道说道:“我就这样惩治她们。”

“郎君就是无赖。”流萤嘻笑道,拉着画屏跑开了。

又捶了几下,郑淖约索性放弃了,就蜷伏韩瑞的怀里,轻悠问道:“夫君想到什么了?”

“暂时保密。”韩瑞神秘微笑,随之叹气道:“算了,告诉你吧,省得你胡思乱想。”

人家才没有胡思乱想,郑淖约心中辩驳,微微仰首,等候韩瑞的答应,没想迎着的却是一个深吻,火辣辣的,贪婪的吸吮,旋绕缠绵,直到氧气耗尽,韩瑞才放下嘴唇,抱着软绵无力的郑淖约,小心翼翼放到绣榻上,得意笑道:“小约儿,乖乖沐浴,洗得白白嫩嫩的等我回来,送你束天下最美丽的花朵。”

美眸似水,目光朦胧,望着韩瑞消失在房门,郑淖约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忍不住轻咬柔唇,轻斥道:“真是无赖。”随之轻轻闭上星眸,一抹甜蜜的笑容,悄然在唇角绽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着冷风,直奔骊山老君殿,韩瑞心里却火热非常,难怪常说,身在局中,考虑不周,看不到全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宅院就在骊山附近,到老君殿也不费多少时间,约莫有半个小时,就到地方了,由小道童带路,由侧边小门而进,拐弯抹角的,就到来内殿,青云道士丹房前面。

“青云主事,韩公子来了。”

听到小道童的叫唤,丹房应声而开,青云道士快步而出,随手关门,这个空隙,韩瑞已经瞧清楚里面的情景,白烟飘渺,炭火正红,好像是在炼制丹药,难怪没有亲自上门问罪,原来是脱不开身啊。

脸色阴沉,怒目而视,青云道士挥退小道童,却是没有着急与韩瑞算账,而是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随我来吧。”

韩瑞微笑随行,很快就来到附近一间静雅的房屋,在合上房门的刹那,青云道士表情变了,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愤然暴怒,只是十分的平静,无比严肃的说道:“韩瑞,我现在不是什么道长,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父亲,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情。”

韩瑞连忙辩解说道:“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与希音道长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坊市之间的都是流言蜚语,道长千万不可轻信。”

“真的?”青云道士问道,面无表情,这个模样,反而更加吓人。

韩瑞诚恳说道:“千真万确,我可以与希音道长对质。”

“嗯,我相信。”青云道士说道。

“道长请听我解释……呃。”韩瑞愕然,下了极大的决心,准备自暴其丑的时候,却是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应,让他惊疑不定,以为青云道士在说反语,不然,就是李希音为示清白,把实情告诉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韩瑞心里有些不自在,理智上自然清楚,人家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自己没有指责的资格,不过心里却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儿的脾性是有些倔强,但是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既然她说没有这件事情,那么外面的肯定就是谣言,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有这种流言蜚语?”青云道士问道:“她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原因,那么我只好请教韩公子了。”

韩瑞忍不住问道:“她就没说什么?”

“没有,我让她做个澄清,她却是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用理会。”青云道士有几分无奈,叹气说道:“再问,她就生气了,我也不好强迫,只得找你了。”

莫名有些欣喜,韩瑞笑道:“其实真的只是误会,前几天,我陪妻子到终南山赏雪,偶遇希音道长在替香客治病,我自觉得身体有点儿不适,就请她把脉,随之希音道长给我开了药方,没想旁人见了,却是以为……以讹传讹,真是可恨。”

“原来如此。”青云道士点头,心中的疑虑,尽管没有完全消散,但是却信了九成多。

韩瑞趁热打铁道:“道长,其实坊市流言,真的很容易揭穿,时间地点之类,完全就是凭空捏造,臆想编排,没有丝毫可信之处。”

青云道士赞同,淡声说道:“所以我才会相信你。”

说开了就好,没有想到,青云道士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心情舒畅,韩瑞笑道:“道长,其实我也想要澄清的,就是怕适得其反,反而落了口实。”

“有些道理。”青云道士叹息道:“人心难测,说了实话,反而觉得是在掩饰,明明是流言蜚语,却深信不疑,真是可悲。”

“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只有道长这样修行得道的高人,才会分清其中是非。”小小奉承了下,想到此行的另外目的,韩瑞投其所好道:“刚才见到丹房之中,布满氤氲之气,莫非是道长在炼制仙丹?”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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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青云道士略微有点儿自得,随之摇头叹气道:“不是仙丹,只不过是普通的丹药罢了,传说之中,服食即可飞升羽化的仙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炼成。”

昧着良心,韩瑞说道:“只要持之以恒,相信道长肯定会如愿以偿的。”

“希望如此。”青云道士说道,从神态反应来看,对于韩瑞这个违心祝福,他还是很受用的,借这个机会,韩瑞顺势表达想要前去观仰丹房的意思。

青云道士犹豫了下,起身笑道:“既然韩公子有兴趣,贫道也不好拒之千里,不是丹炉之中火焰纯青,十分危险,公子远观即可,切莫近触。”

韩瑞连忙点头,而且打定主意,看两眼就行了,韩瑞可是时刻铭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训言,若是发现情况不对,自然是立刻逃窜,绝不耽搁。

丹房僻静,角落是堆放整齐的木柴,旁边是几个锁封的箱子,里面安放的,应该是炼制丹药的材料,中央自然就是丹炉了,底下柴火燃烧,青焰幽幽,温度很高,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扭曲起来,炉上几个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洞孔,冒着烟雾,升腾浮空,久久不散。

青云打开丹房的刹那,一股烟雾就随之扑来,隐隐约约杂带着丝缕异香,然而却摭掩不了其中的炭酸味道,日夜受到二氧化碳的熏染,居然安然无恙,身体真好,韩瑞暗暗羡慕,不过想到青云道士,一年到头,也没有亲自炼制几炉丹药,也就释然了。

挥袖拂开烟雾,青云道士率先走了进去,望着里面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之所以同意带韩瑞前来,主要是他也不怎么放心丹炉的情况,干脆顺水推舟,返回丹房。

就在青云道士小心检查炉火的时候,韩瑞却避开丹炉,沿着墙壁,走到角落,看见几个封锁的箱子,颇有几分失望。

青云道士忽然回身,微笑问道:“韩公子,是在寻找何物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什么。”韩瑞有些尴尬,迟疑了下,笑着说道:“只是好奇,道长炼丹,是以什么物事为原料的。”

“自然是以药材为主,人参、灵芝、奇花、异草、虎骨、鹿茸……”青云道士滔滔不绝,都是些名贵珍稀的药材,却是丝毫没有提到硫磺水银之类的有毒物质。

韩瑞自然觉得,这是丹士们的潜规则,他们相信通过神秘的力量,可以化凡为仙,但是却害怕世人知道了,产生不好的想法,惹人非议,自然予以掩饰。

寻了个空隙,韩瑞连忙说道:“但是我听闻,有些道长,炼制丹药之时,却是需要硝磺汞铅之物辅助……”

“哼,这些人乃是道门之耻,经常扬言要以铜铁之物,炼成黄金白银。”青云道士嗤之以鼻,直言不讳说道:“那多半是骗人的把戏,愚弄百姓之语,韩公子千万不要相信。”

韩瑞顿时愣住了,这算不算是同门相残?

丹成在即,心情舒畅,青云道士不介意指点迷津,郑重说道:“韩公子,贫道早就说过,点石成金,那是仙家手段,我等道人,修行再是高深,没有飞升之前,神通不广,绝对无法做到这种事情。”

居然说实话了,也不怕其他道士知道群起而攻之,韩瑞心中多少有些触动,他却不知道,道门的炼丹士,也分很多流派的,内部矛盾也很是激烈,若不是顾忌大家知根知底,暴料对谁都没有好处,恐怕早就相互揭短攻讦了。

见到韩瑞神情怪异,考虑了下,青云道士说道:“韩公子,贫道自问眼力不差,也能瞧得出来,你对于炼丹妙术,有些不以为然,为何却对炼制丹药的材料,那么感兴趣?”

韩瑞迟疑,半响没有回答,青云道士摇头,说道:“既然韩公子,不愿意告之,贫道也不会强人所难,今日之事已了,韩公子请回吧。”

逐客令下了,韩瑞没有离开,厚着脸皮,腆声说道:“道长,小子有件事情向你请教,希望道长指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事?”青云道士问道。

“硝磺等物,什么地方有卖?”韩瑞连忙问道:“还是道长自己搜集配制的?”

“二者兼有。”青云道士露出玩味的笑容,说道:“怎么,韩公子打听这个,难道是准备自己炼制黄金?”

“自然不是……”韩瑞含糊其辞,请教道:“道长,能否告知具体的商铺位置。”

“城个各个药铺,都有出售,不过数量较少。”青云道士颇是遗憾的摇头,微笑说道:“算了,告诉你实情,免得你旁敲侧击,当日可以点燃的火油,是河东一位道友赠送给我的,至于怎样炼制出来,我也不得而知,反正不是你想像的,从石炭得来。”

脸上热辣辣的,反正已经得到了想要答案,韩瑞也不留下给人笑话了,连忙告辞而去。

青云道士也没有送行的意思,继续照看炉火,待韩瑞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过了片刻,李希音纤步飘逸而来,白皙雪腻的玉颊却蕴着几分怒容。

“希音,你来了。”听到动静,青云道士回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悄目在丹房掠过,李希音责问道:“韩瑞呢,听说你把他招来了,不是告诉过你,坊市那些都是流言蜚语,不要相信,怎么还要找他麻烦。”

“没有。”青云道士连忙解释道:“请他过来,绝对不是问罪。”

“那是为了什么事情?”李希音自然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云道士迟疑了下,见到李希音愤然的表情,不敢隐瞒了,连忙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笑道:“真的只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早就告诉你了,是你不相信而已。”李希音说道。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青云道士赔笑说道,看到女儿的神态举动,心里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回到家中,韩瑞第一时间,就是吩咐仆役到城中买来硝磺,然后拿了些木炭,兴致勃勃的在后院捣弄起来,郑淖约她们,清闲无事,自然跑来凑热闹。

“郎君,你拿这些物事,准备做些什么?”流萤十分好奇,黑白分明的俏丽眼睛,充满了求知的神采。

笨拙的把木炭捣成粉末,韩瑞笑呵呵说道:“我在做爆竹。”

“骗人。”流萤呶嘴说道:“这些与竹子根本扯不上关系。”

爆竹是什么,就是拿要大毛竹,伸到火里烧,然后听着响,这种行为,肯定让韩瑞有些不习惯,以前没有这个闲功夫理会,不过现在,受到李承乾的拜托,为宴会增彩,听到郑淖约无意之中的提醒,自然而然,想到把鞭炮做出来。

自然,韩瑞最大的目的,还是制作烟花,深邃的夜空之中,一束束流星火花,闪耀着刹那的灿烂,瞬间即逝,犹如昙花般令人惊艳,这才是晚会的大杀器,不过,尽管知道烟花与鞭炮的原料是什么,但是具体的过程,韩瑞自然不可能清楚,只得慢慢的摸索。

“我做的爆竹非比寻常……算了,一时半会,没有参照对象,也解释不清楚。”韩瑞笑道,手中却没有闲着,把硝磺灰的粉末,用厚纸包裹起来,留了根长丝作引。

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韩瑞起身,郑重说道:“你们躲远些,用手捂住耳朵,待会听到打雷的声音,别吓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美女半疑半信,却也听话,远离后院,在门前探身观望,只见韩瑞点燃长引,飞快的跑到这边,火光闪烁,长引很快就燃尽,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又等了半响,众人面面相觑,听到韩瑞刚才的描述,爆竹有多么的厉害,现在却是这般的结果,却是有些想笑,又怕打击韩瑞,不敢笑出声来。

“果然,就知道是这样的下场,文科生的悲哀啊。”韩瑞喃喃自语,声音轻微,旁人却是没有听见,但是从他的表情,就清楚韩瑞心情不好。

郑淖约连忙安慰道:“夫君,初始而为,难免有些不足,再多做几次,应该就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请懂做的人前来帮忙。”

“嗯,没错,术业有专攻,我就不掺和了。”韩瑞无奈道,理论与实际,往往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一时之间,心灰意冷,懒得理会了。

拥着郑淖约回房,流萤脆声道:“郎君,这些物事怎么处理?”

“收敛包好,那是我送给太子的礼物。”韩瑞随口说道,实际上也准备这样做,甩手掌柜不是那么好当的,本来是他的事情,怎能不帮忙出力,况且李承乾作为太子,手头上有那么多的资源,不充分利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相信,有自己的理论,再加上朝廷的能工巧匠,别说什么烟花爆竹,就是炸药火炮之类,也可以研制成功,不过现在大唐陌刀铁骑天下无敌,好像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朝廷官员的保密意识太差劲了,指不定知道配方之后,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堂而皇之的印在书上。

韩瑞摇头,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最起码,要等到自己……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四章表演时间

一转眼就到了深冬季节,快要立春,*光明媚,山间路上堆积的冰雪隐约有融化的迹象,天气反而更冷了,这些日子以来,没有足够的例证,坊市之中的流言蜚语渐息,又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韩瑞过得十分惬意,基本上,就是在深居宅第,勤学苦练,修身养性。

然而,久静生动,也不是没有道理,清晨起来,城中就开始忙碌起来,无论士农工商,普通百姓,朝廷文武百官,勋爵权贵,甚至连异族使节商旅,无一例外,全部忙活开来,因为今日是大唐皇帝、天可汗李世民的寿辰,自然要普天同庆,拂水净街,披红挂绿,欢歌喜舞,鼓声阵阵,热闹之极。

这些,只不过是普通百姓的欢庆行为,宫城之中,自然又是另外的情况,几乎是一夜没睡,四更就爬起来的李承乾,匆匆忙忙赶来玄武门,却发现几个筹备庆典的礼官,已经提到到达,指挥着数百工匠,搭建高台,铺垫席毯,点缀珠饰。

见到太子前来,众人自然连忙迎上行礼,李承乾挥手,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了,尽管睡得不多,但是精神却兴奋之极,荣光焕发,神采飞扬,现在就如同韩瑞之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庆贺是庆贺,但是早朝照样举行,太极宫殿之中,李世民的心情舒畅,文武官员也十分的识趣,就连魏徵这样的铮臣谏官,也不会在今日,拿些惹人厌烦的事情,来破坏李世民的好心情,毕竟再挑剔的官员,也不得不承认,李世民即位以来,无论是治国安邦,还是行军打仗,总体而言,称得上古往今来少有的明君。

自然,李世民的表现,也不是完美无缺,有着这样那样的小缺点,但不过是小节罢了,难得寿辰,也没有必要给他添堵,所以李世民得以轻轻松松的度过早朝,接受群臣的恭贺,返回内宫,又受到嫔妃侍婢的口彩。

什么千秋万代,万寿无疆之类的词汇,屡屡传来,这个时候的李世民,英明神武之极,对于这类奉承之语,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吉祥顺耳,听起来还是蛮舒服的,也能从脸上看得出来,和颜悦色,嘴角含笑,威仪比往日淡了几分。

最后出场的自然是内宫之主,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一身的盛装,大袖袆衣,华丽明艳的凤纹,晶莹闪亮着珠光宝气,灿烂夺目,身后随行四个华服丽人,风华美艳,容姿各异,气质各不相同,都是人间美色。

款款行来,一同跪拜道:“愿陛下鼎盛千秋,文皇武德,泽荫苍生……”

“行了,自家人,不用这般隆重。”李世民含笑说道,亲手搀扶长孙皇后,同时示意旁边四人起来,随之,携同长孙皇后,高坐紫檀香雕龙床之上,准备接受皇子公主的朝贺。

虎目扫视,李世民皱眉道:“乾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内苑筹备庆宴。”长孙皇后笑道。

微微点头,李世民笑道:“有始有终,尽心了。”

“那是自然,听他说,要给陛下一个惊喜。”长孙皇后说道,预先做了个提醒。

“朕也有耳闻,很是期待。”李世民爽朗笑道,挥手示意,自然有宫婢匆忙下去,召唤李承乾前来。

殿下,皇子公主到齐了,就是襁褓幼婴,也让乳母抱来,只要等李承乾来到,也算是一家团聚,李渊当然不用过来,毕竟天下间没有儿子寿辰,父亲过来拜贺的道理,待会李世民还要自己去西宫问候呢。

就在天子之家,享受天伦之乐之时,韩瑞也没有闲着,跪坐梳妆台前,乖乖低头,任由两双白嫩的小手,在脑袋上摩挲、梳理,固定成形之后,以绩巾包扎起来,随之取来锋利的刀子,小心翼翼的刮去绒须,以湿巾抹净,上粉、涂脂……

“屏儿,你弄错了吧,香脂水粉,那是淖约用的。”韩瑞说道,企图蒙混过关。

可惜,郑淖约就在旁边,浅笑说道:“屏儿,不理他,继续。”

显然,闺房之中,郑淖约的地位比较高些,画屏轻笑点头,在嫩白的掌心抹了点儿脂粉,直接在韩瑞的脸上,温柔细致的涂抹起来。

也是悲剧,三比一,没有反对的余地,那只得乖乖接受,韩瑞闭眼,深深的叹气,任由两个美女又涂又抹,勾勒轻划,反反复复,两刻钟之后,才满意罢手。

“郎君,真俊。”流萤笑嘻嘻说道。

“你的意思是,没有化妆之前,我不俊啊。”韩瑞佯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抿嘴而笑,纤步疾快,跑得远远的,娇声道:“看来,郎君也很有自知之明,让人十分佩服。”

韩瑞挑眉,就要张牙舞爪之时,郑淖约柔声道:“夫君,莫要闹了,换件衣裳,也该出发了,与爹娘汇合,再前往宫城。”

“知道了,还是小屏儿最乖巧。”韩瑞叹气,忽然伸手搂住旁边的画屏,脸庞对着两团玲珑柔腻的软肉中间,厮磨起来,温香扑鼻,滋味难言,也趁机把讨厌的脂粉擦掉。

啊,画屏措手不及,忍不住惊呼,挣扎了两下,见到没有效果,小脸通红,娇艳欲滴,似能滴出血来。

“郎君坏蛋,就知道欺负屏儿。”流萤愤然道,气呼呼上前拉扯。

“呵呵,你是在怪我没有欺负你么。”韩瑞笑道,趁机捉住流萤,在她肋下轻搔,自然引得一阵娇笑求饶之声。

嬉闹片刻,韩瑞也不敢耽搁正事,心满意足的收手,携同郑淖约出门而去,这个时候,流萤才缓了口气,忽然惊声道:“屏儿,你胸襟怎么白了……啊,是涂好的粉脂,知道了,郎君真是无赖。”

马车悠悠,不久之后,到达了郑府,宫廷宴会,韩瑞无官无职,按理来说,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由李承乾的照应,区区请柬,肯定没有问题,况且还有郑仁基,以他的官位品级,也可以带上子女参加宴会了。

女婿半子,也说得过去,见到两人执手而来,亲密恩爱,郑仁基捋须笑道:“人齐了,那就走吧,不然迟到,宫门关闭,想进去就难了。”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天子寿辰,礼仪规矩自然繁琐,况且参加人数众多,出于安全考虑,层层检查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去得晚了,真有迟到的可能。

出行之后,分车而行,安兴坊离宫城很近,知道宴会在玄武门举行,直接前行,在建福门下车,通过了初步的检查,在宫女的引领下,朝内苑走去。

一路而行,可谓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诸多军卫严阵以待,不管来者是何身份,一律予以注目打量,若是发现有异常的地方,立即上前拦截,谁敢轻举妄动,不会听任何解释,先擒拿扣下,打入天牢,事后再行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城重重,深如大海,金碧辉煌,雄伟壮观,不过这种时候,众人哪里有欣赏的心情,纷纷低头不语,小心谨慎的步行,岂会东张西望,惹人怀疑,到了内苑之后,情况才好些。

不愧是皇家园林,韩瑞惊叹,尽管是在严冬,这里却犹如暖春,奇花异草,争相绽放,绿意盎然,美不胜收,也印证了句话,没有早的,只有更早的,花圃坪间,许多勋爵权贵已经接到到场了,三五成群,欢声笑语,颇是热闹。

不好意思到女眷那边凑合,与郑淖约分开,韩瑞就跟着郑仁基,周游权贵之中,对于这种交际应酬,已经驾轻就熟,虽然称不上如鱼得水,但是起码不亢不卑,应对如流。

慢慢的,天色渐暮,宫苑悬挂起灯笼烛火,灿烂辉煌,粗略计算,少说也有几千支烛蜡,也称得上奢华之举,然而,眼下这点排场,距离当年隋宫的豪奢情形还差得很远,人家夜宴之时并不点灯,而是在廊下悬挂几百颗直径数寸的夜明珠,再在殿前设火焰山数十座,焚烧檀香及香料,既能使殿中光耀如白昼,又有异香绕梁,犹如仙境。

场中,有许多隋朝遗臣,却是没有忘记当年的盛况,自然不把眼前的奢侈当回事,相对而言,这场宴会,已经是非常节俭了,华灯初上,也意味着宴会即将开始,事情也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尖锐的声音传出:“陛下驾临,百官朝贺。”

寻声望去,见到李世民龙行虎步而来,众人自然而然,异口同声道:“恭迎陛下……”

“众卿免礼,不必拘束。”李世民笑道,与后妃、皇子、公主,走到前台席上,按照地位尊贵,分席列坐。

在礼官的指引下,参加宴会的皇亲国戚、勋爵权贵、文武官员,外国使节,诰命贵妇,也逐一对照位置,安然就会,沾了李承乾的光,韩瑞的居于中间,不前不后,又不显眼,很符合他的心意。

开宴之前,自然是恭贺李世民寿辰,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之类的吉祥话,一套礼节下来,李世民红光满面,笑容可掬,心中肯定畅慰之极,双手虚抚,让众人归席坐下,接下来却是几个皇子的表演时间了。

也不用礼官提醒,李承乾率先起身,朝韩瑞方向笑了下,双手托着一个卷轴,从容不迫的走到李世民身前,跪下说道:“儿臣献礼,祝父皇福寿安康,于万斯年。”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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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含笑示意,旁边自有寺人接过李承乾呈上的礼物,小心翼翼摆放在御案之上,却步退后,众人的目光自然注目观望,猜测那是什么礼物,不过从形态来看,应该是书法字画之类的,可能是前朝名家之作,或许是王羲之的字帖。

众人也不是凭空猜测,毕竟李世民热衷收集王羲之字帖的事情,在朝中上下,也不是什么秘闻,太子肯定也清楚,进献这份礼物,也不是没有可能,众人猜测纷纷,目光齐聚台上,等待李世民解惑。

“起来,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不用什么礼物。”李世民微笑,随手解开卷轴丝事,轻轻展开观看之时,脸色顿时有些错愕,片刻之后,好像有点惊喜交集,低头观赏半响,才欣然笑道:“乾儿,真是有心了。”

“父皇喜欢就好。”李承乾连忙说道,却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

“是什么呀,令陛下爱不释手。”

“肯定是王羲之的真迹。”

一些皇亲国戚,仗着自己身份不同寻常,小声的议论起来,不过却也知道收敛,只是窃窃私语罢了,不敢大声喧哗,李世民欣赏画卷半响,也察觉众人的好奇,示意旁边宫女把画卷悬拿起来,示予众人观赏。

“咦,好像是幅地图。”前排权贵,距离较近,自然看得比较清楚,出乎意料,不是什么字画,自然惊呼起来,仔细打量,只见画卷之上,以细线勾勒出很多山河城池的形态,应该是幅地图无疑。

“不是普通的地图,画的好像是……”

“九州,没错是九州图。”

说话的却是几个武将,眼尖目利,而且行军作战,哪有不看地形地图之理,自然比文官更快些发现地图画的是什么,听到提醒,众人恍然大悟,出于针对相逢的心理,几个文官再三端详,又有所得,相视而笑,一人开口说道:“错了,不是九州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切的说,应该是九州四夷图。”

众人又看,果然发现,画卷之上,除了九州之外,周围还有许多零零星星的板块,上面标出了高丽、突厥、吐番、石国、于阗等等,反正不管有没有使节前来朝贺,只要在鸿胪寺备有名字的异族国家、部族,都在图上标示出来。

其实,在韩瑞看来,这张地图,严重失真,疆域大小,根本不成比例,不过现在的测量技术,自然有些落后,肯定不能要求过高,而且韩瑞也不想表现得太过妖孽,惹人怀疑,所以也就将就认同了。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对于歌功颂德,好像是蛮有经验的,待几个宫女拿着地图转了圈,返回李世民御案旁边之时,立时站了起来,高呼陛下英明,天下归心,四夷臣服,众人反应过来,连忙附和,也算是掀起了场小高潮。

热闹了片刻,在李世民的安抚下,众人才慢慢平息下来,不过对李世民歌功颂德之后,自然不会忘记赞扬太子李承乾几句,什么贤达,聪颖,寓意深长之类,一通夸赞,反正也不用多费唇舌,何乐而不为。

隐约也听到几句赞誉,李承乾心情自然格外的舒畅,但是也不至于得意忘形,愉悦的返回席位,却听到长孙皇后赞许说道:“乾儿,礼物的确是别出心裁,不仅你父皇喜欢,尤其节俭,我也很是欣慰。”

太子妃苏绫似在埋怨说道:“大家,为了绘制这份地图,太子已经废寝忘食好些日子了,任我怎样规劝,都没有用。”

长孙皇后温柔笑了,轻斥道:“乾儿,你这样可不成,冷落了绫儿,皇孙从何而来。”

一阵哄然声中,苏绫羞涩垂头,李承乾尴尬请罪,其乐融融,欢庆时刻,不管谁有什么心思,都不会表现出来的。

李世民皇子不少,太子李承乾为长,楚王李宽早逝,三子李恪,四子李泰,五子李祐,六子李愔、七子李恽、八子李贞,九子李治……

其中,最为得宠的,自然是长孙皇后生下的三个皇子,而且根据礼法,嫡子的地位,自然比庶子高,所以李承乾之后,出来献礼的,不是李恪,而是李泰,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体形已经有朝长孙无忌方向发展的趋势。

然而,古代,从来不以肥胖为耻,所以李泰没有什么自卑的情绪,挂着春风般的笑容,趋步上前,献出了自己的礼物,一首祝寿赋,文章通篇华丽,词藻优美,可见是下足了功夫,自然引得在场文臣赞赏点头,也得到李世民的夸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谦虚低头道谢,李泰目光有些黯淡,抬头之时,又充满洋溢的笑容,优雅退下,然后,就是白皙粉嫩,乳臭未干,一脸稚气的李治登场了,有模有样的走到御案之前,眨着清亮可爱的眼睛,半响却是没有动静。

李世民含笑提醒道:“雉奴,是不是有礼物要送给父皇?”

“对哦。”李治迷糊点头,似懂非懂道:“今日是父皇寿辰,母后让雉奴上来……上来做些什么?”

居然回头询问,声音清脆,传遍周边,引得轻轻哄然,李治有些茫然,不知道大家在笑些什么,李世民放声大笑,招李治过来,抱放在膝盖,御案旁边,搁着一方造型精美的酒具,已经倒上醇香的宫廷玉酿,李世民随手拿来,轻笑说道:“是上来陪父皇饮酒么。”

“好像是吧。”李治不敢肯定,却伸出白嫩的手掌,接过酒具,小抿了口,灿然笑道:“父皇,甜的,你也喝。”

“雉奴真乖。”李世民笑道,拿起酒具,昂首饮尽,父慈子孝的模样,却是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主要是李治年纪太小了,根本没有重视的必要。

适时,长孙皇后无奈微笑,温柔唤道:“雉奴,回来。”

李治应声,快步奔了过去,李世民含笑,突然站了起来,拿起了已经斟满美酒的酒爵,朗声说道:“诸位卿家,今日寿辰,朕与诸君共庆……”

全场肃然起立,举杯陪饮,霎时钟鼓齐鸣,号角吹奏,宫廷礼乐响起,预示着宴会正式开始,至于还有皇子没有献礼的问题,就不在众人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一声传膳,左右前后,四面八方,数千宫婢,手捧托案,鱼贯而入,井然有序的在席间穿梭越过,小心翼翼放下托案,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一样,每个动作,每个步骤,都是那么的一丝不苟,没有出现丝毫的失误。

百息之后,宫蛾却步退下,众人案上,整齐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膳食,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的外国使节,包括朝廷权贵官员,心中自然由衷的感叹,一些人甚至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差点就在君前失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随着宫廷礼乐的声音,数百个身穿丝绸宫装,相貌皎好的女子,跃步而来,翩翩起舞,姿态曼妙,精彩纷呈,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转睛。

当然,对于经常参加宫廷宴会的高官权贵来说,这个节目,根本不具备任何吸引力,轻描淡写瞄了两眼,就不再理会了,只顾与同僚好友觥筹交错,小声交淡,最多在结束之时,习惯性的喝彩叫好。

不过,宴会的气氛很是高涨,无论是李世民,还是勋爵权贵,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欢乐祥和的笑容,与往常差不多,借着酒兴,几个弘文馆学士吟风咏月,挥毫泼墨,一些粗鄙武夫,不知礼节,兴致来了,拔刀击柱,以示勇武,引得御史弹劾,臣子诚惶诚恐,不过天子仁厚,细语安抚,不予怪罪。

韩瑞冷眼旁观,看着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外国使节,心里暗笑,这些,也不算是安排好的,但韩瑞却是察觉出来,君臣之间,很有默契,特别是见到诸如长孙无忌几人,嘴角悬挂的一抹会心笑容,更加的肯定了。

夜了,残月悬挂,清冷朦胧,月光如水,纯洁透明,不染丝毫杂色,一朵云雾飘来,遮住弯弯月亮,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与宫殿之中的数千支灯烛争辉交映,良辰美景,天上人间。

宴会慢慢接近尾声,众人都有几分醉意,然而却有七分清醒,毕竟身在宫廷之中,肯定没有哪个权贵敢放开畅饮,酒醉酣睡也就罢了,若是不小心做犯禁的事情,恐怕人头落地,以后都不用醒了。

咚、咚、咚、咚……

突然,一阵震天动地的鼓声传来,号角嘹亮,让人仿佛觉得自己身在军营之中,听到气势雄浑的大鼓响声,不仅那些外国使节惊愕莫名,就是初次参宴的官员也动容不已,若非见到天子与大臣纹丝不动,恐怕要惊慌失措起来。

鼓声渐歇,一段婉转而动听的音调飘扬而来,高昂而且极具感染力,伴随着阵阵骏马长嘶之声,两队军马,缓慢登场,战旗飘飞,兵戈挥舞,杀气腾腾,两军对垒,空气之中凝聚着紧张的气息。

“圣德期昌运,雍熙万宇清,乾坤资化育,海岳共休明,辟土忻耕稼,销戈遂偃兵,殊方歌帝泽,执贽贺升平。”刹时,有人以苍劲雄浑的声音,高歌起来,一听开头,李世民与几个大臣就皱起了眉头,不对呀,不是这首诗。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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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君臣心中充满了迷惑,按照章程议定,这个时候歌唱的应该是韩瑞的那首诗作,非是这首颂词,怎么突然之间更改了,不过他们的心思缜密,尽管心中不解,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容可掬,欣赏气势磅礴的破阵乐。

鼓声雷动,震惊百里,气壮山河,两队军马,以战阵之形,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杀,兵戈交击,逼真之极,看得众人热血沸腾,血脉贲张,如痴如醉,心中充满豪情壮志,忍不住随之手舞足蹈。

良久之后,破阵乐毕,众人平复心情,场中静了片刻,顿时掌声雷动,喝彩叫好之声,不绝于耳,久久不歇,外国使节,满面尽是叹服之色,纷纷交口称誉,不顾礼官的拦阻,上前跪拜,以示臣服之意。

李世民朗声大笑,挥手示意,让宫婢把他们搀扶起来,宴会进行到此时,一切十分圆满成功,然而,李世民与一些大臣,心里泛起了狐疑,隐晦的对望,谁有这个胆子,居然敢更改钦定的章程,诗歌不对,怎么回事?

难道是太子……几人瞥视,却发现席案空无一人,李承乾不知去向,心中更加的惊疑,就在这时,激昂的弦乐之声,如同雨打芭蕉,叮咚作响,一阵接着一阵,好像是汹涌澎湃的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狂潮叠浪,声势浩大,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记得,破阵乐之后,没有这个安排呀,李世民与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就在他们心中踌躇之时,一身戎装,披着铠甲的李承乾,率队而出,走到前台,拔剑而舞。

众人惊讶,李世民却若有所思,扬声笑道:“皇后,这个就是乾儿所言的惊喜吧。”

长孙皇后轻笑点头,如果没有她的允许,礼部与太常寺的官员,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下改动安排,几个大臣安心了,只要不是官员自作主张,自然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大唐尚武之风,自上而下,尽管身为太子,平日锦衣玉食,生活安逸,前呼后拥,出行动辄有数百上千军卫保护,根本没有习武的必要,但是李承乾的武艺却也不差,一柄三尺寒锋利剑,如同龙蛇腾飞,鳞光闪烁。

不同于韩瑞的花架子,李承乾学习的是上阵杀伐之术,只有斩刺几个简单基本的动作,却能演化出许多招式,三五兵卒,不能近身,那些眼光老辣的将领,比如李靖之类,目光掠过一抹赞赏,以李承乾的身份,武艺能有这样的水平,也是件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李世民的嘴角也绽放出欣喜的笑容,李承乾毕竟是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于其他子嗣,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要求更加严格,就目前而言,李承乾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尽管私下有些贪玩嬉戏的缺点,不过近段时间来,却是改正了许多,值得嘉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一首豪迈大气的诗歌在李承乾口中唱出,诗句十分熟悉,众人微怔,随之释然,原来移到这里来了,难怪刚才没有听到。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一个利落的收剑式,李承乾反手执剑,单膝跪下,适时,宫城四面八方,传出数千上万军卫的吼声:“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用猛士兮守四方,胡无人,汉道昌。”

如是再三,如雷贯耳,声嘶力竭,吼声依然:“陛下万寿,陛下万寿……”

声音在宫殿之中回响,如同洪钟大吕,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一些个聪明机灵的官员,也随之起身,扬声高叫,仿佛火引,众人纷纷效仿,叫得耳红面热,激动兴奋。

精心的安排,让李世民格外惊喜交集,情不自禁站了起来,一种异样心情在胸中涌动,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了,只有当年登基即位之时,才有这样的感觉。

“父皇”

一瞬间,也可能很久,直接李承乾叫声传到耳中,李世民才回过神来,心中的情绪却没有平息,和煦笑道:“乾儿,你这个惊喜,的确令朕心中惊喜畅快。”

“父皇,儿臣还有一份礼物进献。”李承乾大声说道,气喘吁吁,眼睛却十分的透亮,神采奕奕,兴奋之极。

李世民笑道:“怎么,给朕一个惊喜不够,准备再来一个呀。”

“正如父皇之言,儿臣确有此意。”李承乾说道,随着他们父子对话,众人也渐渐安静下来,好奇观望,还有什么惊喜?

“来人,点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神秘微笑,挥手下令,只见宫苑四方角落,星火闪烁,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却听到阵阵沉闷扑声,好像万箭齐发,嗖嗖嗖,好像流星赶月,千百道火光朝天奔射,随之就是砰砰砰的响声。

众人下意识的昂首观看,却是见到了人生之中最为灿烂美丽的景观,一朵朵五光十色,绚丽多彩,犹如霞光的颜色,如同凄婉的昙花,瞬间即逝,刹那芳华。

众人愣住了,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观赏,一束、一束、一束,碎裂,灿烂,夺目,勾勒无数的弧线,刹那消失。

烟花放完了,又过了良久,众人没有丝毫的反应,李承乾也没有在意,嘴角掠过理解的笑容,当日见到这样的场面,自己何尝不是呆愣了很久,才清醒过来,如此奇妙美景,谁能淡然处之……

不对,的确有人无动于衷,李承乾目光移动,在人群之中找到韩瑞,心中感叹,真不清楚他的脑子是怎么生成的,哪来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神迹,此乃神迹,陛下寿辰,天上降下奇观,此乃祥瑞之兆……”

几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听力不行,还是装聋作哑,一同跑出来,伏跪在李世民脚下,神情激动,难以自抑,泪流满面,歌功颂德之后,撺掇皇帝快去祭祀封禅。

李世民顿时哭笑不得,好言劝解,令左右近侍,把他们搀扶下去,仔细照料,这才有空平息心境,看着李承乾,好像有许多问题需要解答,不过却忍耐下来,端起酒爵,高声笑道:“今日欢宴,朕非常畅快,与诸君同乐。”

就是宴会结束的信号,尽管众人心头有很多疑问,不过也只得憋在心上,举杯同饮,现学现卖,呼叫几句陛下万寿,随之等待礼官的安排,分批离宫。

“乾儿,你随朕来。”李世民摆驾返回寝宫,自然没有忘记叫上李承乾,什么神迹祥瑞,如果没有之前的对话,他或许还会顺水推舟,现在却是十分好奇,这样奇妙的景象,李承乾是怎么办到的。

欣喜应声,李承乾快步随行,却让李世民唤上了辇车,见到这个情形,一些人的脸色,却是有些异样,不过掩饰得非常巧妙,没有显露出来,随之也各自散去,待天子嫔妃、皇子公主走了,众人才小声议论起来,相互打听,刚才在天空灿烂开花的是什么物事。

韩瑞没有泄露天机,他们自然没有任何收获,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纷纷猜测,胡思乱想,没有丝毫沾边的地方,想像力太过丰富,差点让韩瑞笑喷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轮到韩瑞等人离宫了,一盏盏明亮的灯笼,映照宫殿如同白昼,在军卫的护送下,出了宫城,数百辆华盖香车在这里等候多时,各自寻找,上了马车,扬鞭而去。

这么晚了,尽管城中没有实施宵禁,但是城门肯定不会敞开,所以韩瑞自然是随行到郑府过夜,半躺在舒适的车厢中,拉着郑淖约的柔软纤手,韩瑞笑道:“你好像有事情要问我。”

美眸盈着清亮光泽,郑淖约轻声道:“夫君,刚才绽放的,是不是你说的烟花。”

“媳妇真是聪明,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很绚烂美丽吧。”韩瑞笑道,反正经过自己的指点,匠师的努力,烟花已经提前发明出来,而且又当众演示,自然没有否认的必要。

“的确如此。”郑淖约叹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妙的景观。”

“哈哈,东宫应该还有节余,明日我去取来,你想看多久,我就放多少。”韩瑞说道,慷他人之慨,十分的豪气。

“夫君,不必了。”郑淖约连忙劝说道:“这等奇物,必是珍稀非常……”

“珍稀?”韩瑞轻笑道:“约儿,你忘记了,前些时候,我不是在后院制造过烟花吗,说穿了,无非是硝磺木炭几种原料配制而成,根本不值几个钱。”

不等郑淖约表示惊讶,韩瑞继续说道:“不过,原料不值钱,但是为了研究出来,着实耗费不少钱财,所以出售的价格,肯定要贵上那么点儿,反正对于勋爵权贵、巨商富贾来说,价格便宜,才是对他们的侮辱。”

“夫君的意思是……”郑淖约隐约有些明白,更多的是迷惑不解。

“小约儿,还不明白么,现在掌握烟花生产技术的,除了东宫匠役之外,就只剩下我了。”韩瑞得意笑道:“不是我小瞧太子,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利益最大化,就算有了这个技术,多半是束之高阁,或许公布出去,这样的结局,着实令人痛心疾首,我怎能坐视不理,所以干脆把那些匠役都要了过来,准备与他合作……”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七章来自天使的福音

夜静更深,宴会散去之后,李世民并没有安寝,心情十分的愉快,不过回到宫殿之中,却慢慢收敛下来,与长孙皇后同坐于胡床之上,微笑问道:“乾儿,适才空中燃放的是何物?”

“烟花。”李承乾微笑解释道:“如烟似雾,形态万千,好像鲜花般绽放的意思。”

“形容倒也精辟。”李世民表示赞许。

一旁的李泰好奇问道:“这等奇物,皇兄是何处寻来的,以前却是从未见过。”

“是韩瑞进献的,借我的名义,为父皇寿辰增添光彩。”李承乾笑道,自幼锦衣玉食,他自然没有经商的概念,根本没有在意韩瑞描述的什么利益最大化,不过却按照两人商量好的言辞应对。

毕竟这也是事实,在研究制作烟花的过程中,李承乾只是出人出钱,具体技术指导之类,都是韩瑞负责操办,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承乾的确是坐享其成,烟花的归属权,属于韩瑞,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韩瑞……”

李世民默念这个名字,心中似有所思,脸上却不露出丝毫痕迹,也就没有了其他问题。

灿烂的烟花,普通百姓见了,觉得十分美丽,起初的反应,应该是再次欣赏,或许自己亲手点燃放射,考虑再深些,就是明白烟花的价值,将其据为已有,发家致富,韩瑞就是在于这个层次。

然而李世民却是不同,毕竟身为天下至尊帝王,站在无人能及的高度,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异于常人,心中容纳的是文官武将,江山社稷,千万臣民,区区的烟花,如同皇宫库房中的稀世珍宝一样,不过是偶尔点缀生活的物事,不会放在心上。

“又是他……”李泰暗想,心念百转,仔细的计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一个俏娇可爱的小女孩,轻声细气道:“皇兄,烟花很美,我还想再看,你还有没有呀?”

“城阳想要,自然不会没有。”李承乾笑道:“明日我让人送来给你。”

“谢谢皇兄。”城阳公主乖巧说道,漂亮的眼眸泛起几分兴奋的神采。

旁边,一些公主也露出渴望的表情,不过却没有开口讨要,毕竟李承乾与城阳公主是同母兄妹,关系自然不同,换成自己开口,未必会如愿以偿。

“客气什么。”李承乾轻笑,心中微动,立即说道:“有很多烟花,你可以与巴陵、东阳、临川、雉奴他们一起燃放观赏。”

“谢谢皇兄。”一群公主欣喜,纷纷拜谢,声音各异,或柔媚、或婉转,或清脆,交杂综合,仿佛优美的曲律。

李承乾笑容和煦,摆手说道:“对了,燃放烟花,有些危险,你们要注意安全……”

一群公主认真聆听,李承乾耐心解说,却是有几分和谐,至少在李世民眼中,可以见到一抹欣然之意。

人家皇室贵胄,自然不会把这点蝇头微利放在心上,不这韩瑞却是十分重视,毕竟今晚之后,可以料想,烟花肯定大行其道,若不是借这个机会,大赚一笔,难道等到以后,那些能工巧匠破解配方,百家争鸣,与自己抢生意呀。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第二天清晨,韩瑞就与郑淖约匆匆返回家中,找来钱绪商议,这种事情,韩瑞认识的人之中,肯定没有谁人比钱绪的经验丰富,自然要听从他的意见。

观看烟花绽放的美丽绚烂之后,钱绪立即两眼放光,以他的见识,自然清楚,这样的商品有什么样的价值,站了起来,来回走动,过了半响,平静心情,这才说道:“二十一郎,你想怎样?”

“卖钱。”韩瑞坦荡,直白说道:“趁着新鲜,京城权贵肯定很乐意购买燃放观赏,不过烟花的制作,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据我估计,一两个月,就应该有人能仿造出来,那个时候,自然是泛滥成灾,不稀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的意思,只是借这个东风,不准备长久经营了?”钱绪问道,态度认真,平日的憨厚豪气消隐,取而代之的是种精明强干之色。

韩瑞也不觉得奇怪,如果钱绪真的只是普通平常,脾性温和的胖子大叔,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打下大片家业。

想了想,好像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韩瑞抓头说道:“叔父,你觉得呢?”

钱绪哑然失笑,果然只是一时兴起,随之分析说道:“如果只是借东风为之,那就没有什么顾虑,聘请百几十个匠人,日夜赶工,做多少就卖多少,直到出现别家作坊为止,但是想长久经营,那就要仔细斟酌了。”

嗯,韩瑞点头,也明白做生意,不仅是随意说说而已,从生产到销售,自然有套规矩,然而该选择哪套方案,韩瑞却犹豫不决,又问道:“叔父,你觉得,我该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以后的打算了。”钱绪笑着说道,眼睛有种智珠在握的光泽。

韩瑞沉吟,叹息道:“我就是不清楚以后有什么打算,才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

“二十一郎,在叔父面前,何必隐瞒。”钱绪轻声道:“其实,你已经打算好了,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罢了。”

韩瑞抬头,发现钱绪嘴角含笑,一副了解的模样,有点儿惊讶,装傻说道:“叔父,你是什么意思呀,我能有什么打算?”

“见识了京城的似锦繁华,心野了,肯定不想返回扬州了吧。”钱绪说道,摇头叹气,瞥了道你还很嫩的眼神。

韩瑞尴尬笑道:“怎么会,乡情是立身之本,古语有云,落叶归根,我身为韩家宗长,岂能抛下父老乡亲不顾……”

钱绪不置可否,端杯饮了口温酒,微笑说道:“开春了,冰雪融化,我与晦兄弟商量过,准备过些时候就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快。”韩瑞惊讶,连忙说道:“春寒料峭,融雪路滑,不宜长途跋涉,不如……”

“不如盛夏再回去吧。”旁边有人开口,韩瑞连忙点头说道:“对,对……”

忽然发觉情况不对,韩瑞寻声望去,只见韩晦面无表情走来,有种莫名的气场,镇得韩瑞瞠目结舌,乖乖低头不语。

钱绪谑笑说道:“二十一郎,到了盛夏,天气严热,容易染病中暑,不如到秋天凉快时候,再行出发吧。”

韩瑞幽怨望了眼钱绪,怪他落井下石,与韩晦算计自己。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韩晦叹道:“郎君,这可是你自己之言,不会忘记了吧。”

“自然不会。”韩瑞苦笑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肯定不能忘记。

“那样就好。”韩晦笑道:“算起来,郎君离开扬州,也有半年之久,怎么也要回村告个平安,而且成亲之事,也该到祠堂焚香祭祖吧。”

理由充分,的确应该,韩瑞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韩晦满意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收拾行李,安排行程吧。”

“晦叔,这里的宅院,良田怎办?”韩瑞眼巴巴说道,虽然说,这份家业,垂手而得,跟白拣似的,但是也不能轻言放弃吧。

“没事,反正郎君是当今名士,理应视钱财如粪土,卖了,或许赠予郑家,要不然就送给三郎吧。”韩晦笑道:“钱郎肯定不会让郎君吃亏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钱绪爽朗笑道:“我们走了,三郎还在京城参加科举,他得中了自然最好,这宅院就当做我给他的奖励,落第了也无妨,明年继续考,这里就是他的安身之地。”

他们居然什么都计算好了,也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韩瑞顿时无语了,随之嗫嗫嚅嚅,欲言又止,心里挣扎了好久,才小声说道:“其实,我……”

突然,一个仆役连忙门都没有敲,直接闯了起来,一脸兴奋,气喘吁吁道:“郎君……外面……天使……”

天使,韩瑞皱眉,我还上帝呢,没想仆役之中也有信奉基督教的,对了,这个时候,有基督教到大唐传教了?脑中转过乱七八糟的念头,却见韩晦与钱绪站了起来,见到韩瑞没有动静,干脆拖拉着他就往外面走去。

“叔父、晦叔,你们怎么了?”韩瑞莫明其妙道。

“天使来了,愣着做什么,快些出去拜见。”

两人异口同声训斥起来,韩瑞眨了下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天…使,不是长翅膀的鸟人,而是天子的使者,传达皇帝的旨意,明白天使的含义,韩瑞怦然心动,一些心慌意乱,来这里宣布什么旨意?好事坏事?

来到前院,却见几个仆役在那里焚香摆案,郑淖约素手指挥,颇有经验,见到韩瑞,连忙迎了上来,柔唇浅笑,低声道:“夫君,紫气东来,福运临门,或许……”

或许什么,韩瑞暗暗猜测,定了定神,快步出门迎接天使,那是几个白净无须的寺人,脸上笑容可掬,没有倨傲之意,很是客气与韩瑞见礼,走到院中,见到里面的布置,满意微笑,为首之人,从怀中取出锦帛,高声宣读:“朕膺期御宇,静难齐民,钦若典谟……韩瑞,扬州人士,素有贤名……”

这是李世民的手敕,前面的大堆大段,韩瑞听得迷迷糊糊,不解其意,大概是李世民自述求才若渴的心思吧,后面的才是重点,特别是几个关键字眼,韩瑞听得很是清楚,心跳速度不由加快几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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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省,着作局,校书郎,什么官职?

就在韩瑞沉思之时,郑淖约轻轻伸手推了下,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寺人已经宣读完毕,连忙上前拜谢皇恩,领取证明身份的牙牌,至于官袍之类的,恐怕要到吏部报到之后,才有资格拿取,或者找人订做吧。

这个时代的宦官,在李世民的治下,还是十分的安分守己,没有中唐时期的滔天权势,完成任务之后,拒绝了韩瑞的盛情挽留,半推半就拿了点喜钱,再三提醒韩瑞,三日之内,定要到吏部听训备册,随之欣然而去,回宫复命,不敢有所滞留。

挥手送别,拿着牙牌,韩瑞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要做官了,其实,之前心里也有过这种揣测,但是却没有想过这样的突然,没有丝毫的准备,滋味真是特别,有点兴奋喜悦,又有点惶惑不安,隐约有些担忧害怕。

“恭喜夫君,以后就是堂堂朝廷官员了。”郑淖约笑道:“秘书省韩校书。”

一众仆役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恭贺,七嘴八舌道:“恭贺郎君。”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所以韩瑞也慢慢克制,恢复了平常心境,嘴角含笑,打发仆役散去,拉着郑淖约向厅中走去,悄声道:“校书郎是几品官啊?”

“正九品上。”郑淖约温柔笑道。

哦,韩瑞有点失望,喃声说道:“常言道,七品芝麻官,那九品算是什么。”

“夫君,你说什么?”郑淖约没有听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笑不语,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抱怨,在其他人眼中,明显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现,要知道京城勋爵贵族多如牛毛,但是官员却相对稀少,李世民实行的是精官并省政策,认为官在得人,不在员多,所以京城三省六部,寺监司台,文武官员,仅有六七百人。

韩瑞能成为其中之一,不知道有多少在羡慕妒嫉,在唐代,无论是科举、门荫、流外铨通过者,只是取得了任官资格,真正担任实际官职,还需要经过铨选,而韩瑞却由一介白丁,不经过任何考试,直接跳过三极,成为正九品校书郎,称之为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况且,秘书省名为监掌经籍图书之事,却兼职帮皇帝撰写文章圣旨,也称得上是天子的近臣,与皇帝经常接触,升官的机会肯定比别的官员大,官职再是低微,也不容人小觑。

想想,人家生贡寒窗苦读多年,就算考上了进士状头,在没有通过吏部铨选之前,也没有这个殊荣,与之相比,韩瑞的起跑线,明显高出大截,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放开心情,走进客厅,韩瑞想着应该怎样庆贺,呼朋唤友,举行个宴会,或许秉承低调的作风,隐瞒不报,给他们个惊吓,就在韩瑞迟疑之时,忽然见到韩晦与钱绪两人,喜悦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俊逸的脸庞渐渐的发苦起来。

郑淖约没有察觉,兴致勃勃询问庆贺事宜,韩瑞考虑了下,轻声说道:“约儿,你准备下,给岳父母大人捎个口信,对了还有三哥,办个家宴即可,就不对外宣扬了。”

“也对,还是夫君考虑周全。”郑淖约浅笑点头而去,做官之后,身份不同,自然要注意检点,风光庆贺,却是给人小人得志的感觉,影响不好。

待她离开,韩瑞犹豫了下,小心翼翼说道:“叔父,晦叔,我好像……走不了啦。”

钱绪与韩晦对望了眼,前者露出微笑,后者轻轻叹气,无奈说道:“我就料到是这种情况,本想趁早离开的,没想却是迟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让二十一郎抗旨不遵啊。”钱绪笑道,却是没有多少沮丧的表情。

“这个想法不错。”韩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也微笑说道:“也没有那么严重,无非是拒绝征召罢了,算不上抗旨。”

“二十一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绪惊讶道。

“不过是小小正九品的校书郎罢了,我还没有放在眼里。”韩瑞傲然说道:“不做就不做,有什么好惋惜的,太瞧不起人了,起码给个秘书郎,才对得起我的名声与能力啊。”

一脸的做作,两人给逗笑了,韩晦摇头说道:“郎君,这些话私下说说就行,传扬出去,人家肯定指责你大言不惭,妄自尊大……”

“二十一郎,有些话说易行难,心里怕是舍不得放弃好大的前程。”钱绪笑道,这绝对是经验之谈,毕竟也是士子出身,早年接触过许多文人名士,平常聊天,肯定是崇尚隐士,志向高洁,不为名利,真正遇到追名逐利的事情,却把什么都抛开了。

“呃,也真是有点。”韩瑞承认道:“不过,若是两位长辈坚持,我怎会有所忤逆,大唐以孝治天下,想必陛下知道此事,也不会怪罪下来。”

韩晦脸上多了点笑意,轻声说道:“钱郎,你就不要戏弄郎君了。”

“又怪我了,他真从旨为官,最失望的不是你吗。”钱绪笑道:“我可是在帮你。”

“郎君出仕为官,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失望。”韩晦说道:“这般出息,不仅父老乡亲心中欢畅,就是九郎在天之灵得知,也应该十分的欣慰。”

“可是晦叔,这样一来,我恐怕不能返回扬州了。”韩瑞说道,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反正两咱滋味都有,中和冲淡,愉悦的心情,也就消失了。

“不回就不回,反正我们也预料到了,你不会随我们回去的。”韩晦有些感叹道:“以郎君的才华,的确不应该窝在扬州,好比鸿鹄,翅膀硬了,迟早要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晦叔……”韩瑞有些心酸。

“呵呵,干什么,弄得好像是生死离别似的。”钱绪笑道:“我们还没有走呢,况且我返回扬州,那是为了经营生意,晦兄弟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对呀,听到钱绪的提醒,韩瑞连忙说道:“晦叔,其实你也可以留下来……”

“不了。”韩晦摇头说道:“在韩家村待了十余年,早就习惯那里的生活,在京城两月,浑身都不自在,还是回去比较安稳,况且,难道郎君一辈子,都不回扬州了?”

韩瑞连忙摇头,毕竟是感情寄托的家乡,路途再是遥远,都要抽空回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替郎君守着扬州家业。”韩晦说道,语气十分坚定,显然不会轻易动摇这个念头。

韩瑞眉目微锁,也没有办法,幸好还有段日子做为缓冲,至少在元宵之前,大半个月,韩晦不会离开,可以加以劝诱。

见到气氛有些沉闷,钱绪打了个圆场,微笑说道:“二十一郎,现在你已经是官身了,那个烟花生意,准备怎样处理?”

考虑了片刻,韩瑞断然说道:“过几天就是春节,然后元夕,这段日子,却是一年之中,最欢庆的时刻,烟花的需要量最多,不能过错了,按照叔父的提议,聘请百多个匠人,做多少就卖多少,说不定能赚几万贯钱。”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叔父却有个更好的法子,其实也是根据你自己的主意变通得来。”钱绪神秘笑道:“你想不想听下?”

“请叔父赐教。”过了片刻,韩瑞两眼发光,一脸的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人家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果然不是自己这种新丁所能比拟的,尽管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但是见识再怎么超前,却没有人家举一反三的灵活敏锐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要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敬意之时,厅外传来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二十一郎……”

三人不约而同笑了,还没有起身,钱丰就风风火火奔来,沉重的步伐,震得木板走廊咚咚作响,让人心惊胆战,害怕他一个不小心,摔跤跌倒,这也就罢了,若是把板层戳破,得重新修葺,那就有些麻烦。

无视这些讥讽,连父亲的责骂也没有在意,钱丰兴奋叫道:“二十一郎,秘书省校书郎,是不是真的?”

“如果刚才几个宦官不是冒充的,那应该不是假的。”韩瑞微笑道。

“牙牌……”钱丰笑容灿烂,迫不得已的伸出肥嫩的手掌,见到韩瑞掏拿出来,干脆夺手抢过,仔细观赏,在手掌磨磨蹭蹭,一脸的陶醉。

丢脸呀,钱绪看不过去了,大骂道:“摸什么摸,有本事,你自己搛个。”

钱丰充耳不闻,半响之后,才依依不舍还给韩瑞,傲然说道:“校书郎不稀罕,要搛,我也要搛个秘书郎的牌子。”

这话好生熟悉,韩晦与钱绪对望了眼,忍俊不禁,齐声欢笑,钱丰莫明其妙,也不加理会,好像没有过瘾,缠着韩瑞,再拿牙牌来瞧瞧。

又过了片刻,郑仁基一家子也到了,听到这个消息,郑维德的脸上,也颇有几分羡慕,就算他靠着父亲恩荫,得了个勋爵散官,不过是白领俸禄而已,却没有韩瑞这种实职荣耀,这点却与后世相同。

宴会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郑仁基也十分上心,谆谆教导,认真的指点韩瑞,一些官场上的规矩,叮嘱说道:“出仕之后,凡事不可张扬,恪守本分,尽量少些文人书生的迂气,莫要与同僚有所争执,更加不可自视甚高,持才傲物,视上官如无物,此乃大忌……”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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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天时间,韩瑞出仕的消息,也慢慢的流传开来,不过由于韩瑞的低调,不张扬,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而已,京城权贵百姓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李世民的寿宴之上,其中关注的重点,自然是刹那芳华的烟花。

见过那瞬间即逝的美妙景象,参加的勋爵权贵都念念不忘,回家之后,立即打听,这种奇物的来历,可惜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只有向太子李承乾求教了,自然,以一些高官重臣的能量,旁敲侧击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名字是清楚了,但是什么来历,那就不好当面打听了,只得通过其他渠道,迂回了解,不过这两三天以来,宫城之中,却是可以时常观赏到烟花绽放的情景,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视之为神迹祥瑞,磕头参拜不已,沸沸扬扬,差点惊动了朝堂,幸好长安令第一时间出来,告知事实,至此,烟花之名,不宣而扬。

皇宫大内,聚集世间珍宝,那是世人公认的事情,况且居于京城之中,就是普通百姓,见识却也不差,得到解释,也就散去了,不过也少不了议论纷纷,顷刻之间,传遍全城,若不是夜晚有宵禁,而且宫城禁地,不能随意靠近,恐怕晚上时刻,肯定有万千百姓围观。

百姓再是热议,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在一些勋爵权贵,富商大贾眼中,烟花之物,却是可以大做文章,然而,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听到烟花是在太子手中流传出来的,无论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望而却步,兴叹不已。

只是,当他们死心之时,一张突如其来的请柬,却让很多人燃起了希望,收到请柬的都是京城较有名望的商号东主掌柜,邀请他们到灞桥附近的长亭聚会,请柬却没有任何落款,如果是平常时候,众人肯定嗤之以鼻,扔到角落,不予理会。

可是,请柬提及烟花作坊字样,那就值得思量了,再三考虑,出于种种原因,有些人选择了漠视,不准备参与,有些人心中好奇,准备探个究竟,反正是在午时聚会,光天化日之下,又带足仆从,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当然,也有些人做不了主,要请示幕后的主人,得到什么结果,也不多言,反正众人去到之后,却发现这里好多熟人,有的更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一阵惊讶,反而更加安心了,至少不用担心遇到骗局。

皮笑肉不笑的相互打过招呼,试探,都不是正主,众人也散开等待,执有请柬的东主掌柜也不多,不过是十余人罢了,只是他们都带足了护卫,亭子不在,却是显得十分拥挤,还好这里是灞桥送别的地方,时常有人聚集,也不引人注意。

等了片刻,正主却没有出现,也有人不耐烦了,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戏耍自己,就在迟疑之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带着两三个仆从,匆匆忙忙走了过来,拂袖抹着额头的汗水,环视了眼,也没有废话,笑容可掬说道:“某来迟了,请诸位恕罪。”

嗯,正主到了,众人精神振奋,仔细打量来人,脑中却是没有印象,纷纷上前见礼,准备寒暄套话,打听对方底细,以及邀请自己目的之时,却见胖乎乎的中年人摆了摆手,从仆役手中拿过管状的竹节,退了几步,取火点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霎时,怦然之声忽响,一流火光冲天,在半空之中炸开,激起绚丽的火花,尽管是在白昼,也格外的灿烂美丽,让众人看得心神摇曳,迷醉不已。

钱绪的眼中掠过一抹得意,咳嗽了声,引回众人的注意力,抢先说道:“这是烟花,想必诸位兄台也有耳闻吧。”

“那是自然。”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头,目光灼热,毫不掩饰其中贪婪之意,反正大家都是商人,对于此行的目的,也有过推测,多少有些明白钱绪的用心,现在就等他开诚布公,讨价还价了。

“大家都是明白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钱绪笑着说道:“尽管烟花是新鲜物事,但是京城的王公贵族,富裕殷实人家,若有机会,肯定愿意重金以求,然而市面上却稀缺之极,甚至可以称得上没有。”

“这位兄台,你也不用多言,划个道来,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没错,只要兄台有货,再多我也能吃得下。”

“……”

众人动心了,商人逐利,几乎是天性,只要有利可图,管钱绪是什么来历,反正做生意都是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的,也不会有多少风险。

“诸位兄台莫急。”钱绪微笑,重复着已经说过好几遍的道:“你们是否发现,自己有着相同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相同之处,大家都是商人,只是经营的店铺不同罢了。

赶时间,钱绪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们的店铺都是同条街巷的,然而根据我们东主的意思,为了避免送货的麻烦,还有不必要的竞争,每条街只供应一家店铺,签订契约,现在,就看诸位兄台的意思了。”

只供应一家店铺,摆明了是让大家争,真是好算计,众人心中顿时凛然,沉默了下来,盘算其中的得失,钱绪微笑,知道又能如何,难道他们会放弃送上嘴边的肥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给众人考虑的时间,钱绪说道:“诸位兄台,考虑得怎样了,我还约了邻街的掌柜在附近聚会,耽搁不得,若是诸位兄台不想做这门生意,那我就走了。”

“仁兄留步。”自然有人阻止,苦笑说道:“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但是具体什么章程,却是没有解释清楚,进货的价格,怎样确定是哪家店铺……”

“呵呵,多亏兄台提醒,是小弟忙糊涂了。”钱绪抱歉,微笑说道:“一节烟花百文钱,以一个月为期限,我们每日可以提供商铺价值千贯的货物,至于是怎么定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进货百文,卖出两百文,应该没有问题,扣去成本,还有一倍的利润,如果一日千贯,那么一个月就是三万贯,岂不是赚翻天了,众人浮想联翩,却是明白,那不过是最为理想的情况,与实际经营肯定有所出入,但是赚钱那是必然的事情。

“一个月之后呢?”有人问道。

钱绪笑着答道:“一个月之后,如果谁有兴趣,我们可以继续再继约。”

众人目光闪烁了下,都明白钱绪的意思,人家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就是趁着市面上没有仿制的烟花,做独家生意,大大的捞钱,至于以后,那就看情况而定了。

又考虑了片刻,终于有人问道:“兄台,如何确定供应谁家的店铺?”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钱绪轻松说道:“价高者得。”

“什么意思?”众人迷惑不解。

钱绪悠然解释道:“一文钱为底价,上不封顶,你们谁出的价格高,我们就与谁合作。”

瞬间,众人脸色变了,好阴险的用心,难怪扬言只供应一家店铺,分明是想让他们竞争,自己渔翁得利,获取更多的利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绪笑容可掬,心中也在感叹,没有办法,底蕴不足,广招匠人,加班加点,日夜赶工,也供应不了东西两市,全部的店铺,那只得取个折中的主意,不过来钱好像也蛮快的。

心中得意,钱绪说道:“诸位考虑得怎样了,只是一文钱的加盟费而已,先出价者得。”

“兄台,在下愿意出百贯。”一人说道,什么一文钱,谁信谁是傻蛋。

“两百贯……”

这个时候,众人明知道钱绪居心叵测,却也不得不咬着牙齿,慢慢的加价,毕竟只要有几分眼光,都可以看得出来,烟花上市,肯定是全城哄抢。

一边计算着自己能够获利多少,一边踌躇不安的加价,风险危机与巨额利润并存,应该怎样找到平衡,却是众人头痛的难题,竞价很快就突破了一千贯,达到了一些人的心理底线,纷纷犹豫不决,心有不甘,而且见到旁人没有停下报价的意思,更加的纠结……

这个场面,一天之内,在京城各地,上演了好几回,过程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惊叹、失望、愤然、幸灾乐祸,各种心情,应有尽有,而且以后几天,应该会持续上演这种场面,至于会不会掀起什么暗流、浪花之类的,那就不在韩瑞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这样一来,肯定会暴露自己,毕竟那些权贵商贾也不是吃素的,钱绪又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但是韩瑞也不担心,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十分复杂,不过也有简单的时候,明面上,是钱绪负责此事,韩瑞随时都可以撇得干净清楚,一些事情,大家心理清楚就可以了,捅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况且,现在韩瑞做的是独家生意,不是在吃独食,只提供商品,不插手销售环节,应该会少了很多麻烦,不用担心某些人眼红,作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所以,韩瑞十分心安理得,悠然自在的骑着青骢宝马,春风满面的向皇城奔去,有了证明身份的牙牌,一路通行无阻,直接到达吏部,一番周折,听到通知,要去礼部培训……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一章憧憬

“小丫头,是你自己想要吧,又扯上我与屏儿。”

一阵嬉笑之中,众人出去用膳,一天又过去了,时光如水,一晃又是几日,一番考较,韩瑞顺利通过了礼部的测试,即日就开始赴任,然而,恰好春节将临,除夕之夜,朝廷惯例许假数日,以示庆贺。

尽管错过了赴任时机,但是名字已经在吏部挂上了号,所以韩瑞也十分幸运的得到通知,到户部领取了过节的炭薪、俸米、绢布,虽然东西不多,但是韩瑞心情还是蛮舒畅的,毕竟第一次领工资的感觉,总是有些不同的。

兴致勃勃的提拿着有些沉重的包裹,从皇城出来,韩瑞却是忍不住噗嗤笑了,还好自己不是个例,旁边也有一些低级官吏陪同,不至于尴尬,四五品以上的官员就轻松多了,不用自己领取,自然有小吏送上门去,令人羡慕。

寻思着这样回去有些招摇,还是雇辆马车比较妥当,把包裹放在马背上,韩瑞拉着缰绳,悠然自得的朝东市走去。

经过两三月的冬季,气候逐渐回暖升温,冰雪消融,反而更加的寒冷,但是阳光却十分的明媚,五光十色,灿烂的照耀,天空青蓝碧透,阴霾的乌云散开,一切显得那么的盎然,充满了生机活力。

逢年过节,坊市之中,又迎来了新的热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行人商贾,摩肩接踵,各行各业的叫卖揽客的声音,交织汇杂,此起彼落,没有消停的时刻,很多人都像韩瑞一样,牵牛拉马,驮着各样的年货,脸上洋溢愉快的笑容,缓慢的前行。

当然,最为高兴的,却是米行、肉档、布店、酒肆、饭馆、杂物,等等,各行各业的掌柜们,这个时候,笑得下巴合拢不住,多半是僵了,数钱的手也累得麻木不堪,不过精神却格外的振奋,恨不得客源再多几倍。

不过,爆满拥挤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东市至少有十家店铺的生意,非常的火爆,顾客争先恐后的挤身进去,挥舞着铜钱,你抢我夺,唯恐落于人后,任由掌柜伙计怎样劝阻,也没有丝毫的效果,人数渐多,却是把街巷给堵住了。

“掌柜,烟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二十支。”

“百支”

见到哄抢似的场面,附近商铺的掌柜,不免有几分后悔,如果当日出价再高些,说不定大出风头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是初日而已,大家贪图新鲜,过两日就不会如此了,况且……有些人这样安慰自己,目光闪烁不定,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可以研究制造了吧,如果成本不高,那么就适当的降价,让那些签订契约的商铺掌柜,也尝尝后悔莫及的滋味。

商场上的竞争,韩瑞从来没有在意,在坊市逛了几圈,雇了马车,就直接回家了,除夕当日,宅院也打扫了番,这些琐事,也不用韩瑞操心,吩咐下去,底下的仆役自然收拾妥当,显得干净整洁,披红挂绿的,多了几分喜庆气息。

付了车钱,打发车夫离去,韩瑞拒绝仆役的帮忙,自己背着包裹,喜气洋洋向内宅走去,才踏进房门,就让流萤发现了,大惊小怪的娇呼起来,帮韩瑞把包裹放下,随意翻看了下,惊讶道:“郎君,你这是干什么呀,又绢又米,连炭都搬来了。”

“不止,还有这个。”韩瑞笑道,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约莫有一千五百枚,这是九品官员的月菥,俸一千五十,食料二百五十,杂用二百,算是逢年过节的奖励。

京城物价稍高,普通的粟米,每斗七八钱,韩瑞每个月能拿一千五百钱的薪俸,相对寻常百姓来说,也算是属于中薪阶层,当然,也只是吃喝用度不愁而已,想要舒服享受,还要努力奋斗,不停的上进,不然就算不吃不喝,几百年都未必能住得上豪宅。

“可惜,听同僚说,如果我早两天任职,现在可以拿双月薪俸的。”韩瑞懊悔说道,很怀疑李世民是不是捏拿准了时间,才给自己旨意的,一个月的薪水啊。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抿嘴轻笑,以韩瑞现在的家底,岂会在乎区区一贯钱。

“郎君又在作怪了。”流萤娇嗔说道,把炭、米、绢布分开,忽然发现,包裹底下,还有几个精巧的锦盒,心中好奇,就顺手拿了出来,悄悄打开,美丽的眼眸就变得亮晶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屏风换了件宽松的常服,韩瑞走了出来,轻笑说道:“流萤,鬼鬼祟祟的,在瞧些什么?”

“郎君才鬼祟呢。”流萤亦嗔亦喜,娇媚白了眼,腻声说道:“娘子,快过来看呀,郎君藏了几样礼物,不知道安什么心。”

郑淖约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针线,望了眼韩瑞,见他含笑不语,却见流萤已经捧着几个锦盒走了过来,搁放在案上,笑容绚烂,不过却没有打开。

郑淖约柔问道:“夫君,这些是……”

“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呀,估计是在回来的路上,天上掉下来的吧。”韩瑞说着不着调的话,悠然走了过来,翻开个方长锦盒,执了根精美的金镶玉步摇钗出来,钗股鎏金,钗首以金丝镶嵌玉片,呈蝶翅状,下以银丝编成坠饰,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十分的华美。

“寻思着,应该是天赐之物,送给你应该是最恰当不过了。”韩瑞笑道,伸手抽拿郑淖约插在青丝柔发间的簪子,小心翼翼的将步摇钗插妥,退步欣赏,一脸的赞叹之色。

“娘子真美。”流萤笑盈盈说道。

什么天赐之物,分明是夫君的情意,郑淖约心里甜蜜,纤手微触,迟疑了下,就走到屏风后面的妆镜之前,顾盼起来。

流萤准备随行,却给韩瑞拉住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和煦微笑。

“郎君,怎么了。”流萤问道,一双俏美的眸子,似有几分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掌轻翻,多了双鎏金点翠花篮耳坠,韩瑞轻笑道:“这是给你的,自己戴起来,还是让我帮你。”

俏脸多了抹脂红,流萤神情扭捏,低声道:“你来,快些……”

也知道是这样,韩瑞心情愉悦,将两枚小巧精致的坠子,轻轻挂在流萤耳垂之上,磨磨蹭蹭,吃了点水嫩的小豆腐,惹得美女轻嗔薄怒,匆匆忙忙逃走了。

适时,外间,只剩下低眉顺目,文静乖巧的画屏了,见到韩瑞径直走来,小脸泛红,嫩白小手绞着衣裳,心中窃喜。

大大咧咧跪坐下来,韩瑞招呼道:“屏儿,我累了,帮我捏下肩。”

画屏微怔,心里微酸,说不出的幽怨,小步走到韩瑞身后,柔软素手搁在他的肩膀上,揉了几下,秀美的眼眸有些湿润,盈光暗浮,冷不防,纤手给扯了下去,瞬息之间,纤美的皓腕,多了只晶莹的玉镯,秀气圆润,与白腻如雪的手腕十分匹配。

伸手轻扯,把画屏纤细的身子,抱在怀中,韩瑞轻声问道:“喜欢吗?”

“谢谢郎君。”画屏小声说道,小手抚摸玉镯,欣喜非常。

“口头说的不算,来点实际的。”韩瑞挟私说道,伸臂轻环,触手温软舒适,芬香的气息扑鼻,沁人心脾。

“坏蛋郎君,又在欺负屏儿了。”流萤好像没走,第一时间在屏风闪了出来,大义凛然的予以谴责,画屏小脸羞红,趁机挣脱韩瑞的怀抱,携同流萤,翩急来到妆台,三个美女,莺莺燕燕的嬉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笑了,心中宁静温馨,招呼了句,向外面走去,除夕啊,作为家主,尽管不用操办琐事,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清闲下来的,拜神祭祖之类的事情,肯定需要亲自出马,才显诚意。

一番折腾,也到了晚上,点燃大红灯笼,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却闻夜空之中,一片雷鸣的声音,透窗而望,只见长安城方向,烟花四溢,灿烂绚丽之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光耀十里,十分壮观。

目睹这个美妙的景象,钱绪感叹说道:“二十一郎,你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韩瑞微笑,也没有谦虚之意,不过却没有自得,毕竟烟花爆竹之类,只不是粉饰太平的点缀而已,于国于民,没有多少关系,而且由于是新事物,朝廷没有征税,更是便宜了商贾。

如痴如醉的观赏片刻,钱丰连忙叫嚷道:“用膳,用膳,吃完了,我们也燃放……”

众人欢笑,安稳的用餐,觥筹交错,浅尝辄止,罢席之后,齐集后院,观赏着钱丰兴致勃勃的燃放烟花,十道,百道火光,如同流星,飞向天空,绽放绚丽灿烂的花朵,随风而逝,是那么的唯美。

今年的除夕,多了韩瑞,自然与往年不同,无论是皇宫,还是民间,多了项燃放烟花的节目,显得更加的喜庆热闹,不过这应该只是,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变化,抬头仰望夜空,韩瑞憧憬。

一夜无眠,也没有办法,除夕夜守岁是传统的习俗,韩瑞作为家主,总要承担起责任来,幸好有钱丰陪同,秉烛夜谈,也不算寂寞,熬了几个时辰,天边依然悬挂着几颗稀疏而凌乱的星星,但是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府中仆役纷纷起来,升火烧水……

“二十一郎,你在做什么?”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上班喽

“郎君、娘子,外面好多人,真是热闹。”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沿着宽敞的街道平稳地向前行驶着,流萤掀开车帘半角,好奇的打量着路上商铺行人,兴致十分的高涨。

今日,趁着还有空闲,韩瑞携带家眷,大清早就来到长安城,准备在城中找间合适宅子,作为安身之地。

过年之后,天气骤变,凌晨之时,居然下了场小雨,到了黎明破晓,才慢慢停下,朝阳东升,光照大地,水雾蒸腾,更增添几分冷意,充分说明春寒料峭的含义,街道之上,依然湿漉漉的,但是百姓的兴致不减,探亲访友的热潮,却是没有停息,百万人口在城中活动,其中热闹的场面可想而知。

也没有理会流萤的叫嚷,韩瑞继续皱眉,经过牙人的介绍,连续走访了几家,却没有找到符合心意的宅子,真是让人烦心,长久居住的地方,肯定不能随便,有些挑剔也不算过分,问题在于,明日就要上班,今日无功而返,那么只得在郑府暂时住下,虽然情有可原,但是韩瑞心里却不怎么情愿。

“永兴坊,崇仁坊,平康坊,务本坊,兴道坊……”好像也察觉韩瑞的烦恼,流萤放下车帘,回身坐好,掐指算了起来,柳眉轻蹙,幽叹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距离皇城最近的坊间,娘子和我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却是找不到满意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们满意的宅第,人家却没有转让的意思,毕竟这里是京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巨富大贾,犹如星斗,数不胜数,若不是当年李渊攻破长安,抄家灭门折腾了下,恐怕都没有空余地方安置打下江山的权贵。

况且,经过二十年的经营,长安重现繁华景象,勋爵权贵已经安居乐业,国人素有多置良田宅第的传统,以此为传家之本,轻易之间,怎么可能舍弃,越是靠近皇城的坊间,越是贵族聚居之地,以他们的条件,平白无故的,只有买的份,从来没有卖的道理。

当然,也不绝对,也有愿意出让的,但是那些宅院,韩瑞等人,却看不上眼,就是所谓的吃惯了大鱼大肉,对于清素小菜,自然接受不了。

“慢慢来,不必着急。”韩瑞安慰说道,大不了,在客栈包个院子,直到找到合适的宅子为止,坚持不能在郑府久住,省得听到一些人唧唧歪歪,更加不爽。

“要不,到延兴门附近几个坊间看看。”郑淖约提议道,既然皇城附近找不到合适的,那么只得舍近求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韩瑞赞同,本来想距离近,上班比较方便,可惜这个简单的道理,大家都十分清楚,占尽了好地方,唉,看来,古往今来,房子的事情,一向那么让人纠结。

感叹了番,韩瑞吩咐仆役,调转方向而行,为了找到一间满意的宅子继续奋斗,可惜仓促之间,又不愿意将就的后果,只能是一无所获,败兴而归。

自然,为了确保,第一次上班,不会迟到,韩瑞留在郑府过夜,幸好郑淖约那些个叔伯兄弟住在别处,多少让韩瑞轻松不少,心情舒畅,仔细聆听郑仁基的指点,重复温习官场的一些注意事项。

夜了,烛光摇曳,朦胧似雾,阁楼厢房内布置精美,古朴雅致,粉蝶扑花纱帐高挂,透着暗香,极有情趣,却是郑淖约以前的闺房,时常有人收拾,一点都没有变化。

韩瑞饶有兴趣的观赏起来,东摸西碰的,直到郑淖约盈步走来,俏脸蒸红,才刚泡了个晚浴,浑身清爽,披上小衣轻袍,青丝随意绾起,留过腰际的长发微微摇摆,滑顺如缎,遥与窗外月光相映,浮溢着一片朦胧光泽。

习惯性的搂着她的纤腰,拥到榻上躺下,韩瑞柔声道:“今日累了吧。”

“没事。”郑淖约说道,俏目微闭,蜷伏韩瑞的胸膛,轻声道:“夫君,刚才阿娘说,家里宽敞,尽管住下就好,无须另外再寻宅子了。”

“这样,有些不合适。”韩瑞说道,手掌轻探,由纤细平坦的小腹掠过,握住一团柔软,爱不释手地轻抚,雪腻香酥,滑润之极。

嘤,郑淖约喘气了下,温香柔软的身子微舒,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美白玉颊贴在韩瑞肩上,轻幽说道:“怎么不合适呀,夫君是怕别人说闲话么?”

“咳……是有点儿。”韩瑞承认道:“女婿整日赖在岳父家里,传扬出去,有些不好听,特别是流言蜚语,转了几圈之后,都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也是。”郑淖约点头说道,想到的却是李希音那件事情,直到现在,尚有余波,让人讨厌。

“况且,住在这里……”手指拎捻了颗樱红葡萄,韩瑞贼兮兮笑道:“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做了。”

心中悸动,郑淖约温柔婉约的俏脸多了两片脂红,纤手柔若无力的捶打了下韩瑞,嗔羞娇斥道:“无赖,又想坏主意了。”

“嘿嘿,我没说,你却知道了,我们真是心意相通啊。”韩瑞调笑道,随即吻上了她的柔唇,卷着她的香舌,缠绕起来,手掌也没有闲着,剥开她的小衣轻袍,片刻之后,郑淖约如脂如玉、柔软娇滑、美妙无比的雪白yu体,就完全呈现出来。

郑淖约玉颊潮红,喘气细细,丁香暗吐,那娇软柔滑的可爱香软小舌羞答答地和韩瑞交缠热吻起来,身体渐渐发热、发烫,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纱帐之内,热情高炽,春意盎然。

一片摇红似雾如水,只见雪白的帐上映出两人的倒影,阳刚的身形鞠躬挺进,柔美身形像蛇一般不住扭动,身子的曲线好像波涛一般汹涌起伏,哀婉撩人、断断续续的娇啼呻吟,若隐若现,慢慢的飘散,回荡,消逝在夜空之中……

五更时刻,韩瑞醒了,悄悄地挣脱郑淖约玉臂雪股纠缠,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温柔乡中,帮她盖好了丝衾,胡乱披上衣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迎着冷风出去了,示意在庭院迎候的婢女小声,不要惊扰了香甜安睡的郑淖约,韩瑞出了小院,简单的洗漱,整理仪装,就与郑仁基出门而去。

晓色朦胧中,街道行人稀少,毫无熙熙攘攘之状,极为幽静,然而出了坊门,来到城中大道,隐约可闻鼓声阵阵,又走了片刻,只见四面八方,涌来许多宝马香车,都是参加早朝,或者上班点卯的官员。

通过安检,进了皇城,韩瑞就与郑仁基分道扬镳了,根据他的指点,韩瑞疾步朝秘书监官署走去,这些日子以来,韩瑞也没有少做功课,了解清楚秘书省的情况,发现的确是相当的精简。

秘书监虞世南,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对此韩瑞心里肯定窃喜,但是以虞世南公正廉明的性格,就是偏帮照应,恐怕也不会那么明显,不过朝中有人好做官,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顶头上司是熟人,心里也觉得舒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就是秘书少监二人,下领著作局,设有著作郎、著作佐郎等主官,专掌甲乙丙丁四部图籍,每部皆有正、副、贮三本,有秘书郎三人、校书郎十人、正字四人,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人,想想,相当于后世中央级别的秘书处,人数就这点,真是少得可怜。

韩瑞感叹,快步来到秘书监官署,正监少监三人已经到朝堂听政,很是遗憾没有见到虞世南,不过也不要紧,反正只是九品小官,按照规矩,也没有资格让人家接见,直接面见著作局的几个主官,一番例行公事的对答。

见到韩瑞态度恭谨,没有因为盛名而露出骄纵之意,几个主官很是满意,叮嘱了几句,什么努力奋斗,尽职尽责之类的套话,就带着韩瑞在官署转了圈,引见同僚,由于上官仪的存在,与几个同僚也曾经会面,现在交流起来,韩瑞也不觉得生疏,轻易融入了集体。

不过笑语表示友善之后,众人却十分自觉,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初次上班,总是些不知所措,想要表现,却不知道要做什么,韩瑞就是这样,见到没人安排自己,也不好打扰人家工作,干脆跪坐案旁,拿了卷书册,无聊的翻阅。

午时,韩瑞饥肠辘辘,不过古代的朝廷,还是蛮人道的,有膳食供应,没让官员空腹的鞠躬尽瘁,借着聚餐的机会,上官仪走近,微笑道:“感觉怎样?”

韩瑞笑而不答,上官仪哑然,悄声提醒道:“我当年,也是如此,过几日,就好了。”

韩瑞点头,轻声致谢,心中却明白怎么回事,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考验,先放任几日,故意不管不顾,观察言行举止,磨练心性,俗称下马威。

见到韩瑞明白,上官仪心中赞许,笑道:“其实秘书监的工作,无非是雠校典籍,刊正文章罢了,有的时候,撰写撰碑志、祝文、祭文之类,十分清闲自在,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便是。”

“以后,少不了向上官秘郎请教,多多指点,下次请你喝酒。”韩瑞拱手笑道,毕竟身在官署,称兄道弟的,显然不合适,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相视而笑。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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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就是有缘,而且聊得比较投契,两家人干脆同行,随意散步,观灯赏乐,笑语晏晏,直到子夜,众人都有几分疲惫之意,这才各自返家,作别而去。

尽管说是通宵达旦,但是生物钟使然,一些百姓却是已经习惯早睡,也纷纷散去,街头巷尾有些冷清,漫步回家,流萤笑嘻嘻说道:“郎君,翩跹娘子真是无邪烂漫,一直在缠着娘子,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请她去帮忙,让娘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坏流萤,又嚼舌了。”郑淖约嗔斥,肌肤流映彩霞,轻倚韩瑞的肩膀,心中却有些憧憬期盼,成亲两月,也该有动静了吧。

韩瑞笑而不语,这种事情,不好参合,搂住郑淖约的纤腰,慢慢朝郑府而去,却也觉得,生个孩子,像李翩跹那样天真可爱,也是蛮有趣的事情。

夜色皎然,月华如水,热闹的声音持续,一夜过去了,京城之中,又是车水马龙,人潮如流的景象,却是没有昨晚那样热闹,不时可以遇到,一些个精神恍惚,两眼乌黑的百姓,一脸憔悴模样,应该是通宵达旦,没有睡觉的缘故。

不过,一年下来,也只有几天功夫,遇上这般良宵,吃些苦头,也值得了。

钱丰就是这种想法,昨夜根本没睡,相约三五同窗好友,就在朱雀街头游玩通宵,回家补觉之时,却听到韩瑞的叫唤,匆匆赶来,捂嘴长呵,迷糊说道:“二十一郎,到底是什么事情呀,急着让我过来?”

“三哥,累得厉害?”韩瑞试问道。

“没事。”钱丰轻描淡写说道:“熬得住,反正这些时日也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轻轻点头,表示理解,也听钱丰提起过,临近科举,国子监之中,一些贫寒学子,自觉的挑灯夜读,直到清晨,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可谓是日以继夜,持之以恒,别人只见到他们表面风光,却不知道其中的辛酸苦楚。

出身不如权贵子弟,又想要鱼跃龙门,肯定得加倍努力,而且付出了,也未必会有收获,世道往往就是这样现实无奈,韩瑞自问,现在没有能力改变,只能照顾与自己亲近之人。

“洗个脸,待会陪我去拜访乔郎中。”韩瑞轻声说道,根据往年的惯例,元宵节之后,朝廷就开始举行科考,两层用意,一则是为表明,为国择才是朝廷的头等大事,至少是这样宣称,二则是要抢在春耕之前,解决此事,毕竟在封建王朝,农业才是国之根本,自然要全力以赴,不能为了科举而有所耽误。

算算时间,最多几天,就要考试了,现在前去拜访乔岩,是何用意,昭然若揭。

“等我一会。”钱丰脸上掠过惊喜,快步跑到井边,打了桶水,也不顾冰冷,直接拂面,片刻之后,神采奕奕走了过来,容装整齐,不见丝毫的疲乏,低声问道:“现在怎样?”

“可以,就是这样。”韩瑞笑道:“走吧。”

备了几样礼物,乘车而去,坐于车厢之内,钱丰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轻声道:“二十一郎,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正常拜访走动而已。”韩瑞说道:“公卿权贵之家,客如潮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顺应时事罢了。”

钱丰点头,如果大家都不走动,他自然不屑于此,但是而今却是这样的情况,如果因为没有行动,应试不第,岂能甘心。

身为即得利益之人,韩瑞不准备评价这种风气,只是提醒道:“三哥,到地方了,平时怎样,现在就怎样,其他的也不用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心里清楚,点破就没意思了,钱丰自然明白,深吸了口气,神态自若,笑容如初。

马车轻快,不久之后,就来到了地方,作为吏部考功司郎中,时常有人前来拜访乔岩,特别是近段日子以来,更是络绎不绝,没有停息的时候,开始之时,乔岩还热情接待来客,慢慢的却不胜其烦,干脆闭门谢客。

当然,也不是谁也不见,一些同僚来访,也要给他们面子的,就比如现在,接过仆役呈来的拜帖,随意翻开,直接看落款,校书郎韩瑞,乔岩二话不说,直接吩咐厨房备下酒宴,自己快步前去相迎了。

“韩公子……不对,应该是韩校书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虽然是初次前来拜访,但是在虞世南府上,经常遇见,也不算陌生,所以见到乔岩身影,韩瑞拱手行礼,笑嘻嘻道:“乔郎中,贸然来访,讨几杯酒喝,不会见怪吧。”

“见怪,自然见怪,请你好几次了,现在才来,怎能不怪。”乔岩笑道,扯着韩瑞就往客厅走去,钱丰自然随行。

到了厅中,分席列坐,酒膳适时奉了上来,觥筹交错,乔岩笑道:“校书郎,昨夜良辰美景,可得有佳句妙诗?”

“有是有,仅是半截。”韩瑞笑道。

乔岩好奇问道:“何也?”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韩瑞吟诵起来,文人聚会,少不了这种场面,他已经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树银花合……”乔岩沉吟了片刻,击掌赞叹道:“此句,足矣,当饮。”

举杯陪同,韩瑞笑问道:“昨夜良宵,郎中可有所得?”

“有是有,在校书郎之前,却不敢献丑。”乔岩叹声道,却是诚心之言,给打击多次,一帮文人士子已经有了默契,只要韩瑞在场,坚决将藏拙进行到底。

韩瑞也不介意,没有办法,记忆之中,最多的自然是经典名篇,普通的诗词文章,没事谁会背诵,却不想,居然给人那么大的压力,惭愧呀惭愧。

呃,可能也有点自得之意,不过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小酌几杯,韩瑞趁机把自己买宅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打听说道:“乔郎中可知道那位顾老先生,是何许人也?”

也不疑有他,乔岩捋须沉吟:“致仕告老,江南润州……”

饮了口酒,乔岩眼睛微亮,欣然说道:“想起来了,应该是左谏议大夫顾……不对。”

顿了顿,乔岩眼眉轻皱,有几分疑虑,心中仔细斟酌起来,韩瑞见状,连忙问道:“乔郎中,有何不对之处?”

端杯轻转了下,乔岩笑道:“可能是我多想了,顾大夫的确是年老多病,承受不住关中风雪寒气,月前递奏辞呈,陛下已经恩准,念及多年功劳,赏赐恩厚,返回江南安度晚年也不奇怪,不过……”

“不过什么?”韩瑞举杯说道:“请乔兄明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顾大夫有子,现在越王府上任王府官。”乔岩轻声说道。

越王李泰,韩瑞苦笑,明白了,拉拢人心的手段,真是厉害,自己不过是小小的校书郎罢了,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吧。

“乔兄,谢谢了。”韩瑞说道,敬酒自饮。

乔岩微笑不语,韩瑞也识趣,转而聊起风花雪月的事情来。

“最近西市,新开了家酒楼,里面侍酒的姑娘,全部都是胡姬,风情迥然……”

乔岩兴致勃勃的畅述见闻,韩瑞的反应有些平常,然而钱丰却很感兴趣,两人意趣相投,热烈的探讨起来。

良久,酒宴罢去,小坐片刻,韩瑞、钱丰告辞,乔岩起身相送,期间没有提及任何关于科举的事情,不过走到门前,依依作别的时候,乔岩声音轻微,有意无意提了句:“褚学士。”

一怔,韩瑞若有所思,笑容灿烂,拱手道别,乘车而去。

马车悠扬,行驶老远,钱丰神情激动,低声道:“二十一郎,今年的主考官……”

“嗯,**不离十了。”韩瑞说道:“回去之后,立即翻阅褚学士的文章诗赋,小心点儿,莫要透露口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丰迟疑了下,缓慢点头,科举的主考官人选,为了显示公平,一般不会公布的,只有在考试的时候,生徒士子才知道是谁,提前知道结果,肯定是种优势,秘而不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韩瑞心里也清楚,既然自己能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有些人,肯定也能通过其他渠道了解明白,想必他们也是这种想法,不会主动宣扬,倒也不用担心人尽皆知,在不同等的条件下,褚亮又是杭州人士,会不会看在钱丰同属江南之地的份上,随手给个照顾。

韩瑞寻思,觉得这样不保险,反正还有几日功夫,却是可以找个时机,前去拜访褚遂良,探下褚亮的性情,也好投其所好。

就在这时,钱丰忽然问道:“二十一郎,宅院的事情,是不是越王殿下特意安排的?”

“哦,应该没错。”韩瑞说道。

“那你准备如何?”钱丰好奇问道。

“钱不够,不买了,再找便宜的。”韩瑞十分干脆,在古代,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可以用在男女私情之上,但是政治上绝对不能这样,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李商隐,弄得两面不是人,毕生郁郁不得志,很是悲剧。

钱丰摇头说道:“其实,越王殿下礼贤下士,也蛮好的,可惜……”

可惜什么,韩瑞心里清楚,犹豫了下,郑重说道:“三哥,认真考试,及第之后,通过铨选,外放也好,留京也罢,光宗耀祖,娶妻生子,让叔父婶婶享受清福,至于其他事情,就不要参合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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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解独到?未必,在朕看来,不过是少年人的异想天开罢了,有些不切实际。”李世民摇头,敲了下旁边的十份试卷,平静说道:“嗯,就比他们好点,仍需磨砺啊。”

“陛下圣明。”褚亮说道。

“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书法,工整优美,匀圆丰满,有点像欧阳学士的笔法,颇为赏心悦目。”李世民赞许道。

褚亮深以为然,赞同说道:“臣阅卷万千,笔法极佳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不知为何,观看到韩校书的卷面,字体书法不算优异,通篇诗来,却是觉得……顺畅,很是舒服。”

韩瑞的文章,是用考试专用的馆阁体写成,不过虽然方正光洁,但是显得有点拘谨刻板,在李世民与褚亮这种经常欣赏顶级大师书法的人看来,自然是不错而已。

评价几句,李世民也没有忘记正事,随手将几页纸夹在龙案之下,沉吟了片刻,犹豫不决,干脆问道:“今科省试的状头,褚卿觉得应该予谁?”

“这个……”褚亮迟疑,皇帝问了,不可能又推回去。

就在褚亮为难不决之时,韩瑞却是春风得意,满情期待的,等待最后的结果,一个月过去了,合约到期,烟花生意的盈利额,也该计算归纳出来了。

或许是高估了古代匠人的仿制能力,这些日子以来,市面上却是没出现料想中的竞争对手,垄断的后果,自然是极端的暴利,有价无市,那些掌柜天天催着要进货,可是作坊已经是满负荷的工作,一日三班,没有停歇,却依然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

京城的达官贵人,豪门巨富无数,又容易形成攀比之心,见到别人烟火灿烂,自家却冷冷清清,比拼起来,自然是便宜了那些商家,两三倍的利润,抢钱似的,让那些签订了契约的掌柜,乐得心花怒放,自夸英明,决策果断,才没有错过这个捞钱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知道这样红火,何必与他们合作,干脆我们自己开店算了。”钱丰嘟喃说道,省试结束,不意味着松了口气,等到结果更是种煎熬,现在的钱丰,就是如此,侧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幸好红光满面,眼睛充满生机活力,不至于让人担心。

“不合作,怎能这样红火。”钱绪慢声道,知道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也没有多解释,拿着算筹,继续计算起来。

心情舒畅,韩瑞笑道:“三哥,在京城,我们根基浅薄,时间不等人,打开销路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利合作,看似吃亏了,但是他们二十家商铺均分,哪有我们自己赚得多。”

况且,蛋糕太大了,一口吞下,没准吃不成胖子,反倒是会噎死自己,很浅显的道理,韩瑞清楚,钱绪也明白,现在多好,独乐不如众乐,双赢。

“二十一郎,那些掌柜有意续约,你是什么意思?”钱绪问道,觉得韩瑞不去做生意,实在是太浪费了,尽管没有计算出结果,但是肯定要比自己打拼二十年赚得多,只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要是一年半载的,该是什么数额。

续约,韩瑞犹豫,有些动心,不过想了想,微笑说道:“算了,我做官了,偶尔为之,还说得过去,不好长期经营。”

“怕什么,不用你出面,叔父帮你打理。”钱绪说道,想到这些天在自己手中流动的钱,多少有些激动兴奋。

“这样不妥。”韩瑞摇头,诚恳说道:“上次让叔父出面,差点连累了三哥,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现在又是关键时刻,怎能再让你冒险。”

“什么险不险的,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钱绪摆手,却没有再提,毕竟相对钱财,还是儿子的前途比较重要。这个时代,成了天下首富又能怎样,就是大肥羊,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越是风光,下场越是悲惨。

千万不要学沈万三,韩瑞告诫自己,心中有了决断,开口说道:“叔父,派个人,私下联系那些掌柜,问下他们,有没有意思,购买烟花的配方。”

“什么……”钱绪震惊,连躺在榻上的钱丰也坐直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不同于后世,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配方技术都可以转让,所谓的非卖品,只是出的价码不够罢了,祖传秘方,敝帚自珍更是成了通病,再破旧的扫帚,宁愿藏在角落发烂,也不愿意送人。

上次,韩瑞用酒方换了这间豪宅,钱绪等人知道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蒸馏酒之类的,尽管味道独特,但是世间的美酒也不少,称不上独一无二,但是烟花却是不同,那可是天下无双的物件,说得白些,就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只要技术在手,钱财自然滚滚而来。

而今,韩瑞却要把金鸡给卖了,这是什么情况,脑子进水,糊涂了?

“别这样看着我,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的。”韩瑞无奈说道:“一个月来,烟花的火爆情况,你们都看见了吧,要是换成你们,会不会心动?平头百姓也就罢了,只是心中想下而已,那些……大人物,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反正最后,多半会保不住,为何不干脆主动,反而能够卖个好价钱。”

钱绪父子家境殷实,但是说到底,还是平民百姓,对于一些勋爵权贵的事迹,也耳闻目见不少,虽说当今天子贤明,朝臣清廉,奈何日理万机,不可能面面俱到,了解清楚,发生韩瑞所说事情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一定。

钱丰轻声道:“二十一郎,何不求助太子。”

“除了陛下,谁来也没用。”轻叹了下,韩瑞幽幽说道:“况且,太子也不容易啊,没事不要给他添堵了。”

为了摆不上台面的事情,求助李承乾,对他的名声,是个严重的打击,肯定有帮迂腐儒士,或许别有用心的人跳出来,叫嚣什么与民争利,非君子所为,太子身为储君,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计较什么污浊之物,按照他们的理论,天下最合适当皇帝的,就是乞丐了,这也就是朱元璋能够成功的原因。

腹诽片刻,韩瑞笑道:“叔父,出卖配方的理由,不仅是如此而已,怕人惦记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却是,想要把市场做大,吃独食肯定是不行的。”

“什么意思?”钱绪理解起来都有些困难,更加不说钱丰了,根本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慢慢解释起来,说得口干舌躁,却发现没有丝毫作用,毕竟是一千四百年的代沟,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两人听得一头雾水,若不是相信韩瑞不会糊弄自己,恐怕会直接把他当成疯子。

钱丰摆手,赞同说道:“好了,二十一郎,不用说了,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卖了就卖了,省得担心受怕。”

“不错,这样心里安稳。”钱绪说道。

一个理由足够了,也不早说,害得自己浪费唇舌,韩瑞无语,喝了口水,笑道:“京城水深,自然不好涉足,但是我们可以另辟蹊径啊。”

“二十一郎,你的意思是?”钱绪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扬州。”韩瑞轻声道,不仅是天下闻名的都市,富绅巨贾不少,更是自已家乡,人脉资源都在那里,那样美丽富饶的地方,怎能视若无睹。

钱绪眼睛亮了,拍案赞叹,却听韩瑞说道:“叔父,若是一切顺利,我与三哥留在京城,这事又要拜托你了,我出技术,叔父经营管理,所得利润,大家各半。”

“二十一郎,这怎样成。”钱绪连忙拒绝。

韩瑞点头说道:“是有些不公平,什么事情都是叔父处理,辛苦劳累,占六成比较合适。”

“二十一郎……”钱绪略带不满道:“成心埋没叔父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敢,知道叔父家大业大,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但也是小侄的心意。”韩瑞说道:“你不要,那就给三哥……”

“诶,你们谈,不干我事。”钱丰连忙摆手。

“的确与你无关。”韩瑞瞥眼说道:“那是给我未来侄儿的。”

钱丰哭笑不得,钱绪捋须道:“嗯,是时候给他说门亲事了。”

“叔父,莫要扯开话题,就是这样定了,再推辞,这事就算了。”韩瑞断然决定,患难见真情,二十年来,已经验证了两家关系的亲厚,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钱绪微微摇头,心中盘算,大不了编造假账,把钱退还过去,心里有了打算,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算账,很快有了结果,数额出来之时,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钱绪还是忍不住一阵惊叹。

“多少?”钱丰飞奔而来,看到账簿上的数字,顿时瞠目结舌,半天没有言语,嗑嗑碰碰道:“阿耶,你没有算错吧。”

若在平时,听到钱丰的怀疑,钱绪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现在却颇有几分赞同,拿起算筹又重新计算起来,片刻之后,吸了口气,声音微颤道:“没错,就是这个数,二十一郎,你过来看下。”

走了过来,见到数额,韩瑞瞳孔涨了几分,脸上掠过一抹激动的潮红,长长吐气,轻松说道:“看起来蛮多的,不过有一半,不是我的。”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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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都让开,容他们张榜。”

“不要挤,诶,你踩着我了。”

“后退,后退,后面的兄台,莫要推啊。”

几个书吏走了出来,见到他们手中拿着的黄纸,个个恨不能跑上去抢夺观看,可是在军卫拦截下,众人只得让路走开,悬着心,提着胆,等待最后结果,成与败,就在今朝了。

在军卫的挡驾下,几个书吏悠悠来到宽厚的城墙脚下,也不着急,蛮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与同僚笑语几句,这才慢条斯理的拿起刷子,蘸了抹糨糊,在墙上抹刷几下,旁边的书吏却不敢随意,取出榜旨,小心翼翼粘贴上去。

“出来了,有没有我?”

霎时,可谓是群情振奋,众人争先恐后的挤来,若不是几个军卫见势不妙,抄出家伙,组成军阵,面对寒光闪烁的兵戈,众人才不敢造次,停下脚步,凝眸而视。

“大家莫吵了,这是道举科的榜旨”

一个目光锐利的士子大叫起来,众人闻声,大部分人都静了下来,只有那么小撮士子,带着紧张的心情,向前挤去,可惜尽管不是自己的科目,却没人愿意挪动让开。

“前面的兄台,烦劳帮忙念下榜上名字。”挤了半天无果,终于有聪明的士子叫唤起来,声音发颤,可知其心情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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