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盘算(2 / 2)
“做人呀,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有什么不好。”县丞也在旁边帮腔道:“一万贯钱,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别到头来,钱没见着,却丢了养家活口的本分行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软中带硬,是在提醒,又是警告,如同浇了盆冷水,一帮衙役纷纷清醒过来,觉得很有道理,大部分的衙役,都不具有冒险精神,虽然喜欢幻想,但是更加现实,赏钱固然丰厚,却好像镜花水月,看得到,捞不着,还是老实本分,比较妥当,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到衙役醒悟下来,县令捋着胡须,微笑说道:“县丞本分二字,说得极妙,伸张正义,捉拿逃犯,难道不是我们的本分?”
霎时,众人的眼睛亮了,对呀,怎么忘记这茬了,真是呆子,大家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根本没有必要告假,平时街头巡游,下乡访案,一样可以拿人,况且打着官衙的招牌,可以光明正大的向百姓打听情况,岂不是更加方便。
想明白了,一帮衙役嗷嗷直吼,伸张正义,捉拿逃犯……依稀之间,好像已经见到,一万贯黄灿灿的铜钱,长了翅膀似的,慢慢地飞到了自己兜里。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京畿道各县乡镇,自然轰动之极,底层的百姓,才不管什么钱财如粪土之类的废话,况且是帮助官衙,捉拿逃犯,众人更加心安理得,一时之间,人人响应,却是便宜了那些画匠,生意红火之极,天天有人找他们画像,一天要绘百多张,手都要抽筋了,但是报酬丰厚,却也抵消了疲软麻木。
普通百姓,衙役游侠,为了一万贯钱,陷入了狂热的状态,京城之中,那些王公贵族,文人士子,朝廷官员,听到了消息,也是议论纷纷,反对各异,表示赞成,无动于衷,一笑置之,自然少不了冷嘲热讽。
“喧哗取宠罢了。”
“欲盖弥彰,转移大家视线,好把自己摘出来,却也是不错的算计。”
“之所以给革职查办,也不是没有根据,一万贯,才上任两三个月,就积累了如此丰厚的家私,真是……”
这分明是不顾事实,编排抹黑,秘书监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门,哪里有什么机会贪污受贿,然而,架不住,有些人信口开河,胡编乱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半是那些和尚送的,财帛动人心啊,难怪冒天下之大不韪,徇情枉法。”
这样的流言蜚语,不算什么,还有更加刺耳难听的,不过最近韩瑞足不出户,闭门谢客,只有几个好友来访,才会开门相迎,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听到,府中上下的奴婢,更是不敢胡乱嚼舌,郑淖约等人,也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
至于好友,既然知道韩瑞的心情,劝解安慰都来不及,哪里会说些烦心事情,所以韩瑞就像笼中之鸟,生活在众人故意营造出来的环境之中,人都有逃避现实的天性,对此,韩瑞也不点破,乐于装糊涂。
然而,今天,携同郑淖约,到郑府拜访,才与郑仁基,下了盘棋,轻松闲聊之际,崔郑两家的子弟,仿佛约好似的,纷至沓来,明面上,自然是前来拜访郑仁基,讨教学问之类,但是言辞之间,却轻讥暗讽,挤兑韩瑞。
郑仁基皱眉,心中生气,要不是,这些是族里子侄,或者沾亲带故的后辈,恐怕忍耐不住开口拒客,然而,韩瑞的涵养功夫确实不错,端着杯盏,自斟自酌,悠然自得,惬意非常,这样的儒雅气度,颇有几分出尘,令人折服。
若是韩瑞气急败坏,反唇相讥,那些人恐怕更加开心,现在却表现出淡然处之的模样,分明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目的没有达到,感觉自己就像小丑,心中自然愤怒异常。
就在这时,郑仁基淡声道:“符节,约儿累了,你陪她回去休息吧。”
“那么,小婿就先行告辞了,日后再前来拜望。”韩瑞拱手退去,明白郑仁基的难处,出身大家族之中,言行举止,肯定事事受到约束,不得自由。
“阿叔,你也不要总是偏袒,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提点一二,让他明白人情世故。”
“就是,连招呼也不打,抬脚就走了,一点礼数也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钱,也不是这样挥霍,迟早将家业败光,那个时候,表妹怎么办。”
可能是故意的,声音高昴响亮,传到了走廊,韩瑞没有走远,自然听得清楚,目光清冷,媳妇真是辛苦了,这样的亲戚,不要也罢,到了内宅,见到郑淖约,韩瑞才露出笑容,与崔氏告别,夫妻携手而去。
马车悠悠,伏在韩瑞怀中,郑淖约低声道:“夫君,对不住。”
“无缘无故,怎么胡乱道歉。”韩瑞迷惑不解,抚着她那柔软如丝绸的秀发,微笑说道:“我们之间,没有必要说这个吧。”
“刚才厅中,那些人胡言乱语,夫君不要放在心上。”郑淖约轻声道:“阿娘说了,他们只是给妒嫉蒙蔽了眼睛,看不到夫君的好处,这样是非不分,虽然可恨,却更加的可怜。”
“岳母大人真是聪惠,一针见血。”韩瑞由衷赞叹起来,笑呵呵道:“难怪生出夫人这样,才貌双全的大美人。”
“夫君,没有介意?”郑淖约抬头,美眸恬静,泛着丝缕喜意。
“既然是胡言乱语,有什么好在意的。”韩瑞自若说道:“虽然,我还没有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是不至于为了区区几句逆耳之言耿耿于怀。”
郑淖约欣喜,浅笑说道:“我却觉得,夫君已经有这样的胸襟气度了。”
“嘿嘿,约儿也学会阿谀奉承了。”韩瑞打趣道,搂住已结已去的郑淖约,耳鬓厮磨,心中却不是这样的想法,哼,胸襟豁达,也要看对什么人,如果刚才不是在郑府,换个地方,非让那些小子知道,难堪是什么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寻思之际,韩瑞却是没有想到,这个机会居然很快就来临了,才回到宅第,守门的仆役就汇报,有贵客来访,搀扶郑淖约下车,韩瑞随口问道:“谁呀?”
“东宫的如意公子。”仆役恭敬说道,尽管如意也是东宫太子府中的仆从之流,算起来与他的地位相当,但是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没有丝毫的可比性,当然恭敬相待。
“呵呵,也该来了。”韩瑞笑道,听到消息,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出来这么久,李承乾居然没有丝毫的表示,若不是听到虞世南说过,当日李承乾曾向李世民求情,韩瑞还真的会以为,李承乾也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郑淖约连忙说道:“夫君,贵客来访,你且接待,我先回房了。”
“没事,也是熟人,见也无妨。”韩瑞笑道,拉着郑淖约,向厅中走去,上了台阶,掀开珠帘而进,两人却愣住了,“太子殿下……”
“没有想到,是我来了吧。”
李承乾笑道,身穿俭朴青袍,相貌俊朗,不过身材健硕,确有几分英武雄姿,可惜旁边却是俊美如玉,肌肤白皙细腻,闪烁着熠熠光泽,风采照人的如意,一个对比,自然如同普通的英武青年,难怪仆役会忽略了。
“见过太子殿下。”郑淖约连忙揖身行礼,悄悄扯了下韩瑞的衣角。
李承乾也给面子,回礼笑道:“郑夫人,贸然前来,多有打扰,不要见怪。”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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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盈门,果疏糕点,美酒佳肴,搁得席案摆放不下,要不是家里没有蓄养歌ji的习惯,少不了以歌舞弦乐助兴,自然,这些是郑淖约的安排,至于韩瑞,就在客厅之中,热情招待李承乾,举杯敬饮,笑着说道:“太子私下出宫,也不怕东宫属官知道了,弹劾上奏。”
“没事,我今天出宫,理由光明正大,就算他们知道了,只会赞同,不会反对。”李承乾笑道,成亲之后,言行举止,少了几分青涩,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
一年前,那种天真倔强气息,已经消磨消逝,这是韩瑞的功劳,从某种意义上,是抹杀了李承乾的天性,但这也是出生皇家的代价,享受世间难得的富贵荣华,注定要失去很多,不过相对得到的,现在失去的,却也不算什么。
太子,以后的皇帝,根本不用考虑,世上,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愿意与李承乾交换身份,舍弃区区的自由,众人甘之如饴,不会有任何怨言,反正在大部分人的认知中,只要成了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怕没有自由。
说白了,还是对于责任的认识,若是李承乾当了皇帝,历史的确走了另外的道路,然而也说不定走向深渊,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谁又能料到,有空操心,不如多喝两杯酒,韩瑞执壶斟酌,微笑道:“什么事情,非要太子亲自出马,陛下的旨意,还是皇后的吩咐?该不会是打着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幌子,借机出来玩乐吧。”
“呃,这倒是不错的借口。”李承乾赞叹,埋怨道:“之前,你怎么不告诉我,害得我天天在东宫禁足,想出来片刻,都要费尽心思,找个合理的缘由。”
韩瑞哭笑不得,摇头说道:“偶尔一两次,倒也不成问题,次数多了,谁还信你。”
“这倒也是,幸好我也聪明。”李承乾得意笑道:“今日是东宫少詹事张玄素,孙儿满月之喜,孤自然要前去道贺,只是出宫之后,觉得时辰还早,顺便过来看你而已,别人应该无话可说。”
韩瑞轻笑,自然明白,这个顺便,指的是谁人。
“治书侍御史,给事中,张玄素?”在秘书监三月,韩瑞最大的收获,就是对于朝廷的大臣,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况且张玄素大小也是个名臣,却也不算陌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玄素是隋末旧臣,为河北景城县户曹,时逢天下大乱,群雄蜂起,建立大夏国的夏王窦建德,攻陷了河北,逮住了张玄素,把他当成了普通小官,绑了准备祭旗,但是城中却有千余人请求代其而死。
适时,窦建德才明白,张玄素是个贤能大才,连忙松绑劝降,多有赏赐,张玄素却以隋臣自居,推封不受,直到杨广被杀,这才接受委任,然后窦建德的夏国,给唐军灭了,张玄素归唐,仕途却不怎么得志,不过是州县之类的小官。
李世民即位之后,听说张玄素的名声,特旨召见,征询为政之道,张玄素对答如流,深得李世民的常识,官职自然一路上升,成为给事中,正五品上,那可是门下省的重职,分判本省日常事务,具体负责审议封驳诏敕奏章,有异议可直接批改驳还诏敕,百司奏章,得驳正其违失,事权很重。
而今,却成兼任东宫少詹事,看得出来,随着李承乾日渐成长,为了他日后顺利即位,李世民开始慢慢的完善东宫的官职体系,将一些忠心可靠的臣子,迁到太子府中,这些人,算是李承得的班底,自然,也是一种节制。
当然,这应该算是某种信号,连韩瑞这种,对于政治不怎么敏感的外行人,也隐隐约约察觉出来,朝廷上下官员,肯定清楚透彻,而且欢欣鼓舞,毕竟近几十年来,已经有两朝的太子,不得善终,再怎么讳莫如深,大多数的官员,甚至连李世民自己,都不希望重蹈覆辙,稳定,才是根本。
李承乾欣然点头,补充说道:“还有中书侍郎,散骑常侍于志宁。”
这个更是厉害,弘文馆十八学士之一,常与李世民磋学经书,商谈治国之道,深得信任,前几年,宫中设宴,诏请三品以上的官员,宴会进半,李世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了,询问左右,怎么不见于志宁前来,得知他是四品官,没有资格,方才醒悟,感慨叹道:“于仲谧功高,却从来没有邀赏,致使朕也忘记了。”
当下,加官散骑常侍,赐爵黎阳县公,于志宁的名声自然更加的响亮,朝野内外,听闻此事,无不佩服有加,赞叹不已。有这样两个名臣辅助,李承乾的地位,应该比较稳固了,自然也有个前提,就是他自己也要知道上进,不要给人任何机会。
想到这里,韩瑞提醒说道:“太子殿下,据我了解,无论是张给事,还是于常侍,与魏待中差不多,劝谏进言习惯了,又尽忠尽职,对你的要求,或许更加的严格,希望你做好给他们吹毛求疵的心理准备。”
李承乾愕然,皱眉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让你是太子,未来的天子。”韩瑞微笑道:“言行举止,自然要符合他们心中储君的形象,不得有丝毫的差错,不然,就是对江山社稷不负责任,上书劝谏在所难免。”
“不怕。”考虑了下,李承乾自信道:“劝谏纠劾,那是他们的职责,只要真是我错了,自然虚心纳谏,从善如流。”
“正是此理。”韩瑞笑道:“不过,就怕太子殿下忍耐不了,毕竟是逆耳之言,总让人不怎么舒服,听多了,陛下也难免有提剑杀人的时候,不过到底是贤明君主,最后醒悟过来,不怒反赏,又是一段佳话。”
“既然父皇能行,我也可以。”李承乾说道,脸上却多了分犹豫。
韩瑞笑了,安慰说道:“太子也不必紧张,想来,只要殿下德行端正,无缘无故,不说于常侍与张给事,就是其他什么人,也无可奈何。”
李承乾醒悟过来,差点本末倒置,连忙点头,感激道:“受教了。”
“明白就好。”韩瑞耸肩,自嘲说道:“其实,说得轻巧,做起来很难,就拿我为例,教人要胸襟豁达,容忍大度,可惜,我自己却没有做到。”
“话不能这样说,我觉得你没有做错,不要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听出韩瑞言下之意,李承乾义愤填膺,振臂说道:“不揪出幕后之人,证明自己清白,以直报怨,难道要含垢忍辱不成?”
“嗯,我就是这种想法。”韩瑞说道:“自问有生以来,一向和以待人,咳,虽然,偶尔也得罪了一些人,不过,也是他们自取其咎,怨不得我,而今却含冤莫白,毁我清誉,若不查个究竟,怕是再也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李承乾深以为然,以实际行为,表示自己的支持,从怀里摸了块腰牌出来,郑重说道:“韩瑞,有需要,就拿牌子到东宫,可以调动一百军卫,咳,人是少了些,不过,袭杀追捕,应该有点儿用处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不着。”韩瑞微笑摆手,轻声说道:“万贯重赏,京畿数千游侠儿任由驱使,这本来也有点儿犯忌,不过仍在朝廷允许的范围之内,如果调动军卫,那么性质就不同了,适得其反,弹劾的奏章,恐怕犹如雪花飞舞,飘落陛下案前,那个时候,不管是谁,再怎么求情,恐怕也没有用处。”
“也是。”李承乾恍然,韩瑞私人悬赏,好比民事行为,调用军卫,就是军事行动,两者的性质,天差地别,理由不够充分,超出朝廷容忍的程度,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
“这事,我可以自行解决。”韩瑞笑道:“时辰也差不多了,太子殿下再不出发,就要错过张给事的喜宴了。”
李承乾侧望窗口,发现太阳偏西,少了几分灼热,云霞如火烧似的,透出橘黄的颜色,不知不觉,却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到了申时,往常宴会,多是在这个时候开始,酉时结束,恰好宴散归家,免得戌时宵禁,不得走动。
“这般快啊。”李承乾起身,想了下,欣然邀请道:“韩瑞,有空的话,随我同去。”
“带礼物了吧,有没有请柬,不请自去的话,不仅遭人白眼,多半会被人扫地出门的。”韩瑞打趣道,却是没有拒绝。
“礼物是备妥了,请柬却真是没有。”李承乾佯惊道:“那该如何是好?”
“没事,来客众多,我们悄悄混进去好了,说不定连礼物都省了,吃白食的滋味,想来应该不错……”话虽如此,韩瑞还是吩咐仆役,备了份礼物,借更衣之机,与郑淖约打了招呼,出门与李承乾汇合,共车直奔张玄素府上,到了地方,情况和韩瑞所说差不多,可谓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其中的原因,可以分成二个,一是张玄素自己身居要职,下属同僚,亲戚朋友之类自然不缺,富在深山有远亲,十分正常,二是李承乾的原因了,就是几天之前,皇帝任命张玄素为太子府少詹事,其中的含义,意味深长,大家都知道,太子要是登基,那么东宫的官属,就是所谓的潜邸旧臣,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古训……自然让很多人浮想联翩。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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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真心来贺,还是趋炎附势,客人照样是在门前进进出出,差别也不是很大,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全部提着礼物而来,一脸笑容,开口就是恭喜,添丁进口,儿孙满堂之类的吉祥祝词。
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热闹的场面,韩瑞笑道:“太子,我们是亮明身份,待张给事率众出来迎接,还是悄悄地进去,吃饱喝足走人?”
李承乾沉吟,这个时候,却是申时二刻左右,恰好是朝廷官员下班的高峰期,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负责接待的仆役,忙忙碌碌,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打量了片刻,李承乾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给人添乱了,当下笑道:“不要通报了,悄悄进去,免得打扰了主人的兴致,散宴之后,再表明身份也不迟。”
公开太子的身份,这些客人,多半围着自己打转,烦不胜烦,但是李承乾也不笨,不表明身份,谁知道自己来过。这样行事,尽管她有笼络人心的嫌疑,但是韩瑞觉得,这应该是双向的事情,或许,张玄素心里巴不得李承乾这样做呢,孙儿满月,太子来贺,说出去,倍有面子,而且也能够为李承乾博得个的好名声,堪称双赢。
“那好,带上礼物,走吧。”韩瑞笑道,侧身引请,李承乾也不客气,笑嘻嘻提着礼盒,来到门前记录礼品的司仪之前,将礼物搁在书案,司仪埋头抄写,连头都没有抬,直接挥手,两人相视而笑,挤在人群之中,顺着队伍,慢慢走进宅第。
与很多名臣相似,张玄素的府第,不算豪华奢侈,不过到底是文人禀性,院墙之下栽着许多石榴和芭蕉,沿着一条卵石小道前行,就是宽敞的后院,小径两旁栽着各式花草乔灌,假山怪石错落其间,别有风趣。
到了后院,这里宾客众多,自然容不下许多客人,不过,这里也有十来个仆役在此恭候,分流迎客,根据来客身份,地位,引请到不同的地方,有里宅客厅,也有偏院角落。
见到这个情形,韩瑞微笑,小声道:“太子,好像要出示请柬。”
“没有,怎么办?”李承乾问道,微微皱眉,当然不是担心,主要是不想现在就表露自己的身份。
“绕道而行。”韩瑞说道,身体轻侧,步伐调整,随着弯弯曲曲的走廊,继续往前走,尽头是个精致小亭,角落也是几株芭蕉,宽大的叶子,迎几摇曳,扇来几缕清风,丝丝凉凉,也是蛮舒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亭上标明,听雨亭,字体飘逸,遒劲有法,尽管没有虞世南、欧阳询那样出神入化,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字,猜测应该是张玄素本人的书法,韩瑞习惯性的驻足欣赏片刻,点评道:“风韵足了,就是缺少几分放纵洒脱,显得有点儿拘谨了。”
“甚是。”李承乾点头说道:“有张芝草书的痕迹,就是太过拘泥字法,若是能够忘却,应该可以更进一步。”
两人,一个师从虞世南,欧阳询,一个天生贵胄,自小受到最高规格的教育,老爹李世民又是狂热的书法爱好者,兼书法家,耳濡目染,眼力自然不差,当然,也不是说,两人的书法也是那么厉害,所谓的眼高手低,指的就是他们现在的水平了。
然而,两人却没有自知之明,兴致勃勃的探讨起来,就在两人评头品足之时,身后却传来几人的声音,充满的讥诮。
“哼,两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大言不惭,背后论人是非,岂是君子行径。”
“非也,连请柬都没有,多半是蒙混进来,也不知道是否经得主人家的同意。”
“咦,那个不是表妹夫吗,怎么在这里,见到我们,也不打个招呼。”
韩瑞回身,忍不住皱着眉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上午在郑府才见过,现在又在这里相遇,“缘分”不浅呀,嗯,好歹也是亲戚,没有给自己不请自来,意图不轨的罪名,如此说来,还真要好好“谢谢”他们,所以,韩瑞决定,置若罔闻,就当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嗯,韩瑞也是好心,要知道他们讥讽的可是太子李承乾,那可是天大的罪名,毕竟也是姻亲关系,韩瑞觉得,自己不应该揭露,免得他们受到惩戒,多伤和气,最好的办法,就是装聋作哑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么的和谐。
可惜,也不知道,几个姻亲的脑袋,是不是给驴踢了,韩瑞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十分的清楚明白,然而他们却视若无睹,继续开口冷嘲热讽,对此,韩瑞只得表示十分的遗憾,出于好心,提醒了句,笑呵呵道:“或许,我眼力不成,但是我身边的兄台,父亲可是世上少有的书法大家,可谓家学渊博,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说错的。”
这点,韩瑞觉得,自己并没有吹嘘,李世民的书法,不管是朝廷官员的阿谀奉承,还是从艺术价值来看,都处于上佳水平,考虑其特殊的地位,收藏的价格,还可以翻上几倍,可以与虞世南等人持平了,称之为书法大家,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郑淖约那些表兄族弟之类,立即给震住了,仔细打量李承乾,发现他的举止气度,不像是普通人物,连忙客气的请教,毕竟,朝中虽有虞欧,但是民间也有大家,这是公认的道理,纨绔是纨绔,却不是傻蛋,自然要打听清楚,免得得罪人了。
听说是韩瑞的亲戚,李承乾也蛮客气的,微笑说道:“鄙姓李。”
李,陇西李,还是赵郡李,不过两家之中,没有听说,有什么出名的大书法家,相互对望片刻,又打听起来,得到李承乾是长安人士,更加迷惑了,窃窃私语片刻,他们得出结论,而且可以肯定,即使李承乾是陇西李氏子弟,父亲是书法大家,然而名声不显,不是糊弄人,就是故意吹嘘哄骗,徒有虚名罢了。
至于身份地位,更加不用顾忌,他们可是山东高门,连皇亲国戚也要给几分面子,况且又不是行凶闹事,打架斗殴,不过是明讥暗讽,算得了什么事情,所以顿时故态萌生,更加过分的指桑骂槐。
韩瑞就觉得奇怪了,怎么世上总是有些蠢人,喜欢通过贬低别人而抬高自己,难道他们不知道,侮人者,人必侮之,摇了摇头,韩瑞觉得,若是与他们计较,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与他们一样的智慧水平?
不是一个层次的,难怪自己心里没有多少怒气,突然之间,没有了阴人的兴致,韩瑞耸肩转身,淡然说道:“李兄,这里蚊虫烦躁,要不,我们到别处走走?”
李承乾目光轻瞥,若有所思,点头说道:“也好。”
待两人走远,几人才反应过来,什么蚊虫烦躁?时值暮春,又是难得的晴朗天气,没有下雨,能有什么蚊虫,摆明了是在暗指他们,众人脸色顿时变了,也不怪他们反应迟钝,主要是已经习惯韩瑞,类似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态度,谁能料到,他居然会反唇相讥。
“太过分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
“不行,去找他算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告诉阿叔,让表妹把他休了。”
唐代,男女婚姻十分自由,谁休谁都行,王公贵族穷书生,贩夫走卒庄稼汉,感情不和,离了,然后再婚,那是常有的事情,舆论也不会刻意偏向哪边,要比现代洒脱。
“不急,宴会开始了,先去入席,待会再与他理论也不迟。”一人说道,其他人也觉得很有道理,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道怕他飞了不成。
山东高门,无论身在何处,都十分管用,几人表明身份,立即得到热情的接待,到厅中首席就坐,开宴那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也不用多提,反正歌舞弦乐,客人尽兴,进半,张玄素带着儿子儿媳妇,抱住满月小孙子出场,众人顿时围了上去。
这个恭贺,这个道喜,吉祥如意的祝福滔滔不绝,包裹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儿,也不怕生,睁开如同水晶般纯净的眼睛,招着嫩白似雪的小手,乐滋滋招手蹬腿,煞是可爱,张玄素老怀大慰,嗯,这年头,四五十岁,自称老夫,也没人反对。
反正兴致来了,立即吩咐下去,婢女连忙奉上笔墨纸砚,张玄素执笔敛袖,挥毫泼墨,作诗一首,赠给自己乖巧的小孙子,又是得到一片欢呼喝彩,人人赞颂,其中,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张先生,诗才飞扬,但是书法却不怎么样,拘泥于张芝草书,少了几分圆转如意的,洒脱飘逸,算不得上品。”
在欢声雷动的时刻,居然有人这么不识趣,坏人兴致,众人安静,寻声望去,却见开口之人,义愤填膺道:“评价之人,真是睁眼说瞎话,据我看来,张先生之字,已臻天然化境,然而有些人,不懂装懂,丝毫没有领会孔夫子,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的真义,满口胡言乱语,妄加编排,非议……”
听明白了,刚才评价之言,不是出自这人,张玄素皱眉,开口问道:“请问公子,刚才是谁,这样评价老夫的书法?”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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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兄,喜庆之时,没有必要与胡乱妄言之人,一般见谅,有空不如与我们多饮几杯。”旁边有人劝解,却也是一翻好意,而且很有道理。
刚才,开口挑拨的,自然是崔郑两家子弟,然而心里却未必存有挑拨之心,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与张玄素攀谈而已,当下闻声,立即点头说道:“没错,无非是两个妄自尊大的小子,没有自知之明,胡说八道罢了,当时我们在旁听闻,已经替张先生好好教训他们了。
“却不知是谁。”张玄素饶有兴趣道:“人在何处,老夫要当面请教。”
咦,或者人心,比较偏向阴暗,大多数人闻言,下意识的以为,张玄素真生气了,准备亲自前去问罪,一些老朋友也十分奇怪,印象中的张玄素,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怎么会揪住这事不放,不过也有几人,心明眼亮,觉得这话应该正面理解。
挑事之人,顿时愣住了,之所以针对韩瑞,只不过是出于世家子弟的优越感,见不得韩瑞年少成名,天下皆知,出于妒嫉心理,又或者其他原因,说几句风凉话,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也不见得有多么怨恨。
况且,韩瑞再有什么不是,但是怎么说也是大家沾亲带故的姻亲,再大的矛盾,内部解决即可,若是向外宣扬,岂不是让人笑话。这种观念有别于后世,换了千百年之后,才不管什么家族名声,就算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也不会轻易罢休。
他们是迟疑了,但是却忘记,张府之中的客人,也不只是他们而已,刚才听雨亭的事情,自然有旁人看到,觉得是个机会,才不管那么多,上前笑道:“是两个少年,好像没有请柬,给安排到西院去了。”
“啧,原来是两个吃白食的。”
“这也就罢了,来到主人家府第,也不知道收敛,胡乱非议,惹人厌烦。”
“嘻嘻,胆子好大,也不怕张公愤然,派人轰他们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只不过是类似幸灾乐祸,打酱油路过,看热闹的观众,一不咸不淡的议论,那些存心讨好张玄素的,自然是义愤填膺,激烈讨伐起来,张玄素耳闻目睹,微笑说道:“好了,一点小事,的确没必要计较,大家归座,饮酒。”
当事人,都没有在意,众人自然无话可说,纷纷回席,张玄素举着杯盏,在席间,逐一敬酒,表示感谢,就在众人欢声热闹之时,韩瑞几个姻亲,却有几分急虑,悄悄商量起来,片刻就有了结果,达成了相同意见。
借着众人注意力集中在张玄素身上的机会,几个悄无声息的退下,急忙奔向西院,东顾西盼,终于在角落,找到了韩瑞与李承乾两人,由于没有表露身份,两人自然让张家的仆役当成了普通客人,安排在末席。
李承乾兴致勃勃,望着同席那些,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举止颇有些粗犷的宾客,感觉蛮新奇的,既然是末席,歌舞弦乐之类,自然不用妄想,不过酒膳却也不差,无论彼此之间是否认识,但是有缘同席而坐,却也十分客气,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热闹非常。
口中闲聊的,无非是今年收成,妻儿老小,市井八卦,俚语逸事,自然不会与朝廷政事、风花雪月沾边,李承乾颇是喜欢这种感觉,韩瑞却觉有些尴尬,低头喝酒掩饰,没有办法,也不知道是谁挑起了头,说到了近些日子,最为火爆的事情。
“一万贯,阿耶,找个人而已,就给这么多钱,败家啊。”
“人家有金山银山,想怎么挥霍都成,不过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非打断他的腿脚不可,也不念及祖父辈赚钱辛苦,浪费无度。”
“就是这个理,有钱,接济,施舍,做什么不成,偏要……”
在普通百姓的眼中,才不管韩瑞的目的是什么,听说这件事情,无一例外,予以谴责,有出于好心,也有无端嫉妒,幸好,韩瑞是匿名行事,虽然瞒不了官员权贵,但是普通百姓,却不清楚详情。
当然,更多的人,也不想追究是谁出的悬赏,只是想要找到那个小吏,拿到赏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是躲在山里,骊山、终南山之类。”
“也不一定,或者人家反其道而行之,就窝在县城中。”
“道观,寺庙,庄园,乡村……”
看得出来,民间高人也不少,什么百姓愚昧,多是居于高位的脑残官员自以为是,平日不表现出来而已,现在有机会,七嘴八舌的分析研究,其中的见解,十分独到,连韩瑞听了,也暗暗点头,准备派人朝这些方向查寻。
“……什么山庄树林,扯得远了,要是我的话,出了长安城,又悄悄地跑回来,随便在个地方躲藏,看你们怎么找。”
韩瑞惊悸,好像,也有可能,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为安全,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小吏根本没有出城,那他会躲在什么地方?就在韩瑞深思之时,眼前手影晃动,惊醒过来,发现是那些姻亲,顿时皱眉,语气之多了几分不客气:“你们没完没了的,究竟想干什么。”
其中一人傲然说道:“哼,现在没空搭理你,酒足饭饱了,就快些回去。”
“对,知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人了,现在不走,等着人家找你麻烦吧。”
“要不是看在表妹的份上,才懒得通知你……”
韩瑞莫明其妙,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带着几分迷惑,无奈说道:“我在陪朋友,也没空理你们,没事的话,走开些,免得……自寻苦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兄,这些不过是给家里宠坏了的公子哥儿。”韩瑞侧身说道:“整天惹是生非,虽然有点儿烦,但是却没有什么大恶,不要理会他们。”
李承乾微笑,轻轻点头,打量了眼,低头小酌,果然没有在意,两人这种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的模样,十分成功的,激起了几个公子哥儿的怒气。
“好哇,好心给你报讯,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咒我们。”
“连同刚才,骂我们是蚊虫,旧账未算,又添新仇。”
“老早看你不顺眼了,现在恰好名正言顺与你清算。”
某个人已经卷起了衣袖,满面激动的红光,一副终于等到了今日的模样,很让韩瑞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狠狠的得罪过他,心中迷惑,韩瑞终于正眼,打量这人,咦,居然是个小孩,十三四岁,眉清目秀,稚气未脱,依稀记得,这人好像是……郑淖约族弟。
“真不明白,就会写几首破诗而已,阿姐怎么会嫁给你。”见到小孩面对自己张牙舞爪,提到郑淖约,却一脸孺慕之情的神情,韩瑞隐约明白怎么回事了,心中顿时哭笑不得。
几人快步闯了进来,再到小孩叫嚷,不过是三五分钟的事情,这个时候,旁边的宾客也反应过来,指指点点,观看热闹。
“咳,小弟……”名字忘了,姑且这样称呼,韩瑞尽量和颜悦色,准备向这个小孩,解释下,什么叫做两情相悦,鸾凤和鸣,不料,人群之中,传来了阵阵骚动,韩瑞望去,却是张玄素带着儿孙到了。
同朝为官,彼此之间,也有几分印象,当然,相对韩瑞,张玄素更加深刻,毕竟刻坊事件的风波未息,没有那么容易遗忘,再见到韩瑞旁边的崔郑子弟,张玄素有些明了,看来评价自己书法的,应该就是韩瑞,不愧是虞秘监弟子,一针见血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感叹,张玄素含笑,径直走来,韩瑞见状,连忙行礼道:“见过张先生。”
之所以称先生,不唤官职,就是表明,自己私下前来拜访,不带任何功利之心,张玄素自然听得明白,微笑说道:“老夫的书法,真有那么差劲?”
“张先生此言,什么意思?”韩瑞不解,望了眼旁边几个姻亲,眉头一皱,觉得多半又是他们挑拨滋事。
“哼,好男儿,敢作敢当,居然不承认……嗯,你是没说,他可说了,张先生的字,过于拘泥,不算佳品。”看得出来,这人却也好心,将韩瑞摘了出来,手指李承乾,将罪责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大义凛然道:“他还说了,张先生的书法,与他父亲相比,不仅相差悬殊,而且不足以道里计算。”
呃,韩瑞啼笑皆非,有几分尴尬,坦率说道:“张先生,别听他胡言乱语,这话,咳咳,其实是我说的。”
傻了,居然老实承认,几个烟亲心中大骂,没有留意,刹那之间,张玄素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怪异,知道隐瞒不过了,李承乾轻笑,由韩瑞身后站了出来,拱手道:“恭喜张先生,府上添丁进口,儿孙满堂,无心的几句戏言,却是冒犯了,莫要介意才是。”
“……太子,你怎么来了。”张玄素连忙回礼,神情坦然自若,毕竟也是经过风浪的,哪里会那么容易失态,惊愕之后,瞬间就平息了心情。
“太…太子……”
然而,旁边众人,根本没有心理准备,霎时听到张玄素叫唤,难以置信,以为听错了,特别是几个崔郑子弟,立时觉得天雷阵阵,轰隆作响,完全蒙了,想到刚才的厥词,不仅是在打太子的脸,甚至连同皇帝也打了,认真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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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李承乾的身份,根本不用推想,众人就明白原因,韩瑞摆明了是在拐弯抹角的奉承李世民,至于有那么点儿贬低张玄素的地方,这也十分正常,论张玄素也没这个胆量,敢宣称自己书法胜过皇帝,所以韩瑞只是说了实话而已,谁也不会与之较真。
而且,其中也包括当事人张玄素,听到评价,本来就是起了求教之心,却是没有料到,居然是李承乾与韩瑞两人,太子亲来道贺,称得上是意见的惊喜,至于其他,自然顾及不上,也不需要他提醒,旁边的众人,惊喜交集的望着李承乾,纷纷上前行礼。
心中苦笑,也知道很难清静下来了,李承乾主动与众人打招呼,随之自然而然,在众人的簇拥下,向厅中走去,西院的客人,这个时候,才松了口气,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的激动,居然与堂堂太子,同席宴饮,多么荣耀啊。
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没有想到今天,居然实现了,真是难以置信,特别是几个与李承乾说过话,举杯敬饮的客人,差点幸福得要晕倒过去,仿佛身在云端,飘飘然,仍然没有醒来,主要是害怕,清醒过来,发现只是梦而已。
嗯,也可以想象,就是刚才不经意的接触,今日之后,根本不用什么人推波助澜,市井之中,就会流传,太子李承乾,宅心仁厚,体恤臣属,英俊贤明,礼遇平民……等等,或真或假,夸张好几倍的赞誉。
不过,也不是谁,都那么兴奋的,至于韩瑞的几个姻亲,现在的心情,难以描述,欲哭无泪,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不带这么玩人的,好好的太子不做,偏要玩什么微服私访的把戏,这也就罢了,居然宣称自己父亲是书法大家,明摆着是想坑人。
当然,其中最可恨的,却是韩瑞,这个小子,大家好歹也是亲戚,明知道李承乾的身份,居然没有透漏丝毫的口风,肯定是故意的,好把他们引到坑里,现在如愿以偿,指不定怎么偷乐呢,就是他们傻,他们笨,上了贼船,覆水难收,怎么回头?
“立即去请罪。”众人下意识的想法。
随即有人摇头,忧虑道:“弄得人尽皆知,太子又不愿意凉解,那岂不是更加糟糕。”
“太子胸襟宽广,豁达大度,应该不会介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呢?”
“唉……”
几人躲在角落之中,齐声叹气,悔不当初,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小声道:“他与太子的交情真的很好,让他帮忙美言,或有回缓的余地。”
“可是,早上,刚才,我们……”众人无语,早知如此,真的应该听信郑仁基的劝告,不要随意的招惹韩瑞,谁能料到,风水轮流转,报应居然来得这么快,自然后悔莫及,肠子都青了。
“唯今之计,只得这样了。”商量片刻,几人束手无策,为了不给家族带来灾祸,最好的办法,就是求韩瑞帮忙说项,不过韩瑞是否答应,他们心里也没底,毕竟他们也不是傻蛋,以为只要开口,人家就愿意帮忙。
“找阿叔,阿婶,阿姐,他们开口了,他不敢拒绝……”还是那个小孩比较机灵,满脸不情愿,却出了个好主意。
“……聪明,事不宜迟,立即就去。”
几人心情惶惑,匆匆忙忙走了,客厅之中,却是一片欢乐融和的景象,太子李承乾在场,自然成为当之无愧的主角,众人基本是围着他打转,说得不好听,都有些曲意逢迎的意味,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是皇权时代,想要富贵平安,就要遵守时代的规则。
不然,就是异类,标新立异,反倒成了众人攻击的目标,盖个对太子不敬的帽子,就算皇帝与太子容忍,朝廷百官也会有疑义,觉得礼法有亏,不成体统,毕竟不仅是皇帝需要维持统治根基,文武百官,也希望王朝长治久安,保证他们的即得利益不会丢失。
自然,厅中,也不是人人都这样功利,至少张玄素……的小孙子,在婢女的怀中,非常不乐意李承乾抢了自己的风头,嫩嫩的小嘴嘟呶轻撇,大有嚎啕大哭的趋势,给众人挤到旁边的韩瑞,见到婴孩可爱,忍不住伸了两根手指,轻拧那带着乳香的白嫩脸蛋,润滑细腻,比上等的绸缎,还要柔软。
小孩子,最受不得冷落,见到有人陪他玩耍,顿时眉开眼笑,摇手蹬足,乐不可支,嗬嗬的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节,却是与我孙儿有缘。”这个时候,张玄素走了过来,慈祥望着襁褓中的婴孩,微笑说道:“换了别人,没有这么兴奋的。”
人家不过是礼貌用语,韩瑞自然不会当真,也客气了两句,却听张玄素笑道:“十年八年之后,待我孙儿启蒙,拜你为老师怎样?”
咦,韩瑞惊讶,感觉非常突然,张玄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察觉他的疑惑,张玄素笑道:“莫明其妙,就有了这个念头,果真是缘分,不过以符节的才学,成为我孙之师,绰绰有余,就怕以后,孙儿资质愚鲁,符节瞧之不上。”
韩瑞微笑,十年八年之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不过,韩瑞在意的,却是张玄素的态度,自从免职之后,除了一些好友,以及平时交往甚密的权贵,其他官员,文人士子之类,就再也没有往来,搞得自己好像灾星,人人避之不及似的。
而今,张玄素却没有这方面的顾忌,目光带着欣赏,赞许道:“文章诗句且不说,一篇阿房宫赋,却是胜过我等群力上书劝谏。”
突然,韩瑞醒悟,张玄素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事迹,就是在贞观初年时候,李世民下诏发兵修洛阳宫乾阳殿,以备巡奉,张玄素闻讯上书谏奏,认为当时百废待举,必欲节之以礼制,否则阿房成,秦人散,章华就,楚众离,及乾阳毕功,隋人解体。
其中奏谏的内容,与阿房宫赋何等的相似,不过张玄素的是疏奏,阿房宫赋是文章罢了,韩瑞也听虞世南提到这件事情,第一反应就是巧合,第二念头就是,说不定阿房宫赋的灵感,就是来源于张玄素的奏折。
不管怎么说,对于张玄素,体恤百姓,减少徭役的行为,韩瑞颇为佩服,自问,若不是当时情况特殊,才不会管李世民要修筑宫殿,是不是劳民伤财之类的问题,况且当年张玄素劝谏,可是在李世民的面前,慷慨陈词,将他比作桀、纣、杨广,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反正韩瑞觉得,自己肯定没有这种胆量。
在此,也不得不佩服李世民的气量,或许觉得有了魏徵不够,明明已经怒形于色,为了让更多的魏徵站出来,给人指着鼻子骂了,居然忍气吞声,收回成命,而且赏了张玄素两百匹彩帛,就是由于李世民这样的纵容,所以朝廷百官,越来越“放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佩服张玄素直言敢谏的胆量,张玄素也十分欣赏韩瑞的实干能力。
无论是曲江宴的设想,还是活术印刷的实施,对于朝廷,非常有利,有着深远的影响,这是朝中官员的共同看法,如果不是韩瑞的资历不够,达不到升迁的标准,凭着两件功劳,再怎么破格提拔也不为过。
不过,政绩已经摆在那里,只要再打磨两三年,三省各司,都抢着要人,可惜,中途却突然出了这档事情,但是张玄素却不以为意,可以推测出来,责任不在于韩瑞,毕竟以他对于李世民脾性的了解,要是事情真是韩瑞所为,哪里只是革职这么简单而已。
君不见,韩瑞八品散官还在,况且,留候录用,更是为了以后作打算,一抑一扬,帝王之道,在官场上,十分常见,出仕二三十年,张玄素岂会不明白,不仅是他,朝中那些高官大臣,心里也透亮清楚,不过与韩瑞没有多少接触,自然不会主动上门提醒。
就是虞世南这种,与韩瑞关系比较亲厚的人,即使明白了,也不会点醒,因为贬职启复,起起落落,失意得意,循环往复,相当于官场的基本规律,要是连这种挫折,也承受不了,就不要往仕途参合了,免得抑郁寡欢,积忧而亡。
夸赞几句,张玄素话峰突转,略带责怪说道:“符节,是在自暴自弃,还是和谁赌气,通缉悬赏,那是朝廷官衙的事情,你这样行为,有点儿过了。”
这话别人说,可能有些交浅言深,但是张玄素直言不讳,却是出于关心,非常的坦然,韩瑞听了,有点儿感激,又有些尴尬,就要措辞解释之时,李承乾走来了,亲切拍着韩瑞的肩膀,和煦笑道:“张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流言蜚语,漫天不绝,他也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时冲动,可以理解。”
“这倒也是情有可原。”张玄素点头说道,目光在李承乾与韩瑞身上掠过,突然之间,笑容多了分欣然,太子近贤臣,远小人,何愁不成为贤明之主,至于之前,东宫传出的一些非议之语,多半也是流言,不可当真。
三人围了个小圈子,在那里交流,旁人也不好意思硬凑上去,不过有件事情,他们却知道了,韩瑞与太子,有奸情,呃,不对,是私情……好像也不对,应该是交情不浅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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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那么现实,之前,众人觉得,韩瑞仕途受挫,以后怕是没有出头的机会,自然与之疏远,而今发现,他与太子的关系亲厚,还怕日后不能上进?一时估计错误,自然要予以弥补,纷纷露出友善的笑容,上前敬酒攀谈。
逢场作戏,哪个不会,韩瑞心里鄙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的浓郁,彬彬有礼,十分客气的回应,尽说些没有营养的废话,一圈下来,觉得时辰也差不多了,小声提醒李承乾,也该告辞而归了,毕竟身为太子,离宫过久,也不是件好事,众人自然理解,在张玄素的带领下,恭送李承乾离去。
韩瑞陪同,上了马车,正坐其中,微笑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无缘无故,怎么突然致谢?”李承乾奇怪道。
“几个姻亲无知,冒犯了太子。”韩瑞解释道:“然而太子宽宏大量,没有与他们计较,免了许多麻烦,怎能不谢。”
“这点小事,就算不是顾及你的情面,我也不打算追究。”李承乾笑道:“就像你说的,不知者不罪,上位者的胸襟,应该要比常人更加宽广,这样才能容得了天下。”
“然也。”韩瑞欣然说道,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穿越之后,即使没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能够影响李承乾,改变自己的行为脾性,也算是流芳百世的丰功伟绩,问题在于,别人不知道,何谈流芳百世,纠结啊。
察觉韩瑞的情绪有些失落,李承乾误会了,安慰说道:“知道你胸有雄心壮志,正准备施展才华的时候,却受了冤枉,心里难受,不过,你也不用垂头丧气,待再过两天,我奏请父皇,让你官复原职,或许迁到中书门下,要是不行,那就来东宫吧。”
李承乾有几分兴奋,觉得这才是最好的主意,韩瑞在东宫任职,有自己关照,肯定不会再发生给人陷害的事情。
“……也行,不过记得先缓几日,等到风波平息,那样才不会惹人非议。”韩瑞说道,没有拒绝李承乾的提议,反正今日之后,或者之前,自己已经给人贴上了太子党的标签,现在不过是坐实了而已,没有什么区别。
在东宫混几年,多学习积累,免得像现在,糊里糊涂,让人陷害了,也弄不清楚,谁是幕后的黑手,常言道,官场诡谲,人心复杂,也不是没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前,只是玩笑般的谈论,现在见到韩瑞松口,李承乾自然非常高兴,认真的盘算片刻,兴致勃勃的说道:“詹事府,嗯,都是四五品的官员,你级别不够,不过家令、率更和仆寺,还有缺额,你想进哪个?”
家令、率更和仆寺等三寺,制比大内诸司、监,掌管东宫日常后勤杂事,虽然没有太子詹事府和左右春坊那样显达,不过也不能小觑,毕竟,像太子詹事、中允、洗马、舍人之类,负责太子教育,职务十分清贵,但是,不要忘了,负责后勤工作,往往意味着,油水肥差。
一言以蔽之,前者是难得的荣耀,后者是实在的利益,当然,这只是粗略的划分,毕竟负责后勤采购,不一定有中饱私囊的机会,而且在詹事府,左右春坊任职的官员,多是朝中大臣兼任,看重的自然是荣誉,而非区区的小利。
李承乾,肯定没有想那么多,就事论事而已,也想直接任命韩瑞为太子府詹事,可惜太子虽然号称半君,但是东宫官员任命,却要经过皇帝的批准,这样不现实的事情,就是一年前的李承乾,都不会去做,更不用说现在了,处理事情,愈加注意合乎情理。
“太子随意安排就行了。”韩瑞微笑道,反正相信李承乾不会亏待自己,开口索求,倒是显得有些庸俗,该矫情的时候,也要矫情一下的。
果然,李承乾大包大揽道:“那好,事情交给我来办,你在家里等我消息就成。”
不久之后,回到宅院门前,韩瑞挥手,与李承乾作别,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慢慢的开始反省自己,感觉心态不知不觉之中,好像发生了某些变化,以前,没有那么热衷于权势的,现在,似乎已经身陷其中了。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考虑片刻,韩瑞坦然而笑,人性、堕落之类的问题,太过深奥,韩瑞不想研究,而是觉得,自己做官,既没有欺压百姓,又没有贪污受贿,只要心中无愧,自然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念头通达,韩瑞转身,满面春风,走进庭院,却见郑淖约迎面走来,神情有别于往常,少了温柔恬静的笑容,柳眉微蹙,踌躇犹豫,韩瑞微愣,奇怪问道:“约儿,怎么了,是否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勉强挤出丝缕笑容,郑淖约轻轻点头,随之摇头说道:“夫君多心了,没事。”
“看你,撒谎都不会。”韩瑞微笑,握住郑淖约的纤手,右手环搂纤腰,轻声道:“一脸的愁绪,瞎子也能看得清楚。”
“夫君胡说,既然是瞎子,怎么看得见。”郑淖约说道,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然她也没有与韩瑞辩驳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在约儿面前,瞎子眼睛发光,立即不药自愈。”韩瑞笑道,变相夸赞郑淖约风姿卓然,娇研美丽。尽管清楚,这是夸张哄骗的甜言蜜语,不过郑淖约心里,却乐滋滋的,露出了喜悦笑容。
“笑了就好,说吧,到底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来,天下之间,没有你夫君我,解决不了的问题。”韩瑞拍胸说道,豪气干去,这话,现在说说自然可以,出了外头,无论如何,韩瑞也不会承认的。
郑淖约喜欢这种感觉,被夫君搂在怀中,温柔呵护,俏脸贴在韩瑞的胸膛,郑淖约呓语说道:“夫君,对不起。”
“怎么又道歉了,早上才说过……”顿了顿,韩瑞隐约明白怎么回事,展颜笑道:“是不是,你那些表哥族弟,找上门来了。”
“没有……是小舅。”郑淖约低声道,芳心又是不愤,又是气恼,咬着嘴唇,毕竟是关系不错的亲戚,总不能撒手不管吧。
“那他说些什么了?”韩瑞说道,原来是这事,反正李承乾不准备追究,根本不用解决,不过在此之前,却要听听,那些姻亲,有什么说辞,如果乖乖赔罪道歉,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毕竟韩瑞骨子里,是个性格随和的人,缺少杀伐果断的狠劲。
尽管心里很不爽,但是看在郑淖约的情面上,却是可以忍耐下来,然而,要是没有丝毫的诚意,单纯以姻亲关系欺人,命令似的,让自己摆平此事,那么……
抱着郑淖约软绵绵的香躯,韩瑞侧头撇嘴,发善心,也要看对象,要是他们觉得,自己帮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宁愿郑淖约责怪自己,也要袖手旁观,省得吃力不讨好,养了只中山狼,到头来忘恩负义,反咬自己。
犹豫了下,郑淖约说道:“小舅说,他们知道错了,得罪太子,只是无心之过,希望你能代为求情……”
韩瑞沉默,轻轻皱眉,好像在权衡轻重,郑淖约抬头,美丽的眼眸,透出柔和的目光,眼波流盼,轻轻说道:“夫君……”
“就是这样?没别的了?”韩瑞问道,一脸的失望,如果只是这样轻飘飘的两句,却是看不出诚意来。
“别的……”惠质兰心,明白韩瑞的意思,郑淖约微笑道:“自然是摆酒设宴,当面向你赔礼,请求原谅,这样够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才对嘛,韩瑞心中满意,笑呵呵道:“夫人觉得可以就行,什么都听你的。”
“我的意见,自然是……”心中甜蜜,郑淖约说道:“不行,开口就答应帮忙,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不给他们点儿教训,以后,都不知道引以为戒。”
韩瑞连连点头,真是好媳妇,这话说到自己心坎上了,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不是小心眼,斤斤计较,主要是为了他们能够吸取教训,悔过自新,重新做人,免得这回得罪太子,以后恐怕会直接得罪了皇帝,那时就晚了,一刀下去,连求情的机会也没有。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初衷是那么的高尚,韩瑞感叹了番,连忙虚心求教道:“那么,依夫人之见,应该怎样才行?”
“这个,得慢慢思量。”郑淖约沉吟片刻,柔唇弯了道美丽弧形,眉目似月,晶莹透亮,小声说道:“我记得,十七表哥手中,有卷钟嵘诗品的手抄原本,二十三表弟有……”
一个个揭露他们底细,韩瑞惊叹,迟疑说道:“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没事,这些物事,在他们手中,却被束之高阁,完全是明珠暗投。”郑淖约笑道:“不如送给夫君,相得益彰。”
韩瑞深以为然,浑然忘记,再好的宝物,落到他的手里,也多半是锁在箱底,没有面世的机会,一样是糟蹋了。
郑淖约说道:“这样,夫君满意了吧。”
“满意,自然满意,不过……”韩瑞笑容可掬,有点儿坏坏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郑淖约雪白俏脸吻了下,用力环抱她那香软身子,柔声道:“最让我满意的,却是娶了个设身处地,为我着想的好媳妇。”
“夫君……”郑淖约羞涩微笑,秀首轻抬,美眸迷离,柔情似水。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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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场小雨之后,云卷破晴,蔚蓝色的天空,碧透似水,洁净无暇,满园的花卉,沾着晶莹珠露,闪耀着七彩光芒,更加显得鲜花娇嫩,绿叶青翠,一阵湿润的凉风吹拂而来,清新空气,携着花香,飘荡弥漫,熏人欲醉。
郑府后院,一幢精致的阁楼之中,韩瑞与郑淖约携手而来,与郑仁基见礼之后,寒暄了两句,便摆开了围棋,执子对弈起来,话说,给虐了许久,韩瑞的围棋水平大有长进,至少不会那么容易给人围杀。
况且,旁边还有郑淖约,偎依在韩瑞肩旁,时不时给些暗示什么的,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两人计长,联手对付郑仁基,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半个小时之后,郑仁基弃子,叹息说道:“想当初,还是跟我学的围棋,现在却不留丝毫情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是没有说错呀。”
“阿耶。”郑淖约嗔怨起来。
韩瑞笑道:“岳丈不服气,我们可以再来。”
“算了,算下时间,他们也该过来赔罪了。”郑仁基摆手,欣慰说道:“符节,不计前怨,可见气量不凡,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大家都是亲戚,能有什么怨隙。”韩瑞摇头说道:“况且,太子胸襟过人,也没有计较此事,赔罪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那怎么成。”郑仁基说道:“我郑氏以礼持家,知错必改,才是我郑氏子弟,而且他们既然已经答应,要亲自向你请罪,更加应该言而有信,不然,何以立足于天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点头,没有继续坚持,毕竟这是人家的规矩,而且已经上升到信誉原则,自己拒绝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盛情,所谓盛情难却,韩瑞无可奈何,就心安理得的等待起来,其实心里,还是蛮期待的。
时间不大,正主来了,在外面走廊之中,你推我让的,慢慢走来几人,在前面领路的是崔焙,颇有几分不耐烦,回头斥道:“你们几个,够了没有,才几步路而已,就磨磨蹭蹭走了大半个时辰,再不出现,人家就走了。”
“走了更好,不用丢脸了。”有人嘀咕。
崔焙耳尖,立即听到了,步伐停滞,转身板脸,瞪着几人,哼声道:“丢脸,你们也知道什么叫丢脸,那么之前,为什么不听劝告,针对人家,现在后悔了吧,庆幸,人家豁达,你们才有后悔的余地,要不然,指不定已经身在天牢,等着长辈哀求疏通,捞你们出来呢。”
几人不吭声了,知道崔焙的话,没有夸大,毕竟是世家子弟,就算得罪了太子,只要长辈出面干涉,求情开脱,最后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然无恙,问题在于,期间,难免要吃几分苦头,一场牢狱之灾,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而且,真进了狱中,哪怕没有受苦,可是什么面子,里子,一定荡然无存,出来之后,必然让人耻笑,世家子弟,视名誉如生命,自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而今,幸得韩瑞,极力求情,好说歹说,滔滔不绝,费尽唇舌,才勉强让太子,不追究下去了。
这是郑淖约传来的口信,一场风波,平安化解,然而,事情却仍然没有了结,所谓的以礼传家,不是句空话,受了韩瑞的恩惠,若是没有丝毫的表示,那么以后,都不用做人了,不过,冷嘲热讽的时候,心里非常畅快,赔礼道歉,那就是不同心情了。
尴尬、窘迫、难为情,特别是当初,讽刺得越厉害的,现在,恨不能学习鸵鸟,把头埋到胸口,或者干脆在地上挖个坑,然后把自己埋了,这样一了百了,比较省事。
想想而已,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在崔焙的催促下,几人继续磨蹭,眼看离阁楼还有几步之遥,再也迈不开步子,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前行。
“随你们怎样,我不管了。”崔焙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要挥袖离开,却给几人团团围住,叫叔唤舅的,小声哀求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拿你们没有办法,在这等着,我先进去探下口风。”崔焙无奈说道,撇下几人,快步走进阁楼,过了片刻,悠悠出来,招手示意。
“十九叔,什么情况?”几人纷纷打听。
崔焙笑了笑,轻声说道“能有什么情况,人家都不在意,你怕些什么,进去吧,每人敬杯酒,又没有外人,谁会笑话。”
等人赔罪,又不是自己道歉,他自然不会在意,敬杯酒,说得轻巧,做起来难啊,一时之间,几人愁眉苦脸,好想临阵脱逃。
“男子汉,大丈夫,能不能干脆利落一些,这样踟躇,好像性情怯懦的小娘子。”崔焙挖苦道:“实在不成,都回去吧,只要日后不怕别人耻笑就行。”
一阵沉默,终于有人鼓足勇气,挥手说道:“长痛不如短痛,兄弟们,走……”
几人整齐应声,仿佛慷慨就义似的,认准了方向,一哄而上,凌乱的挤进了阁楼之中,随之,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了。
半响,几人飘浮的视线,才看向前方,却发现席案之前,红泥小火炉,炭火正旺,旁边只有韩瑞而已,郑仁基、崔氏、郑淖约,已经避开了,再看身后,崔焙没有跟来,发现这个情况,他们的紧张心情,稍微有所缓解,不过,仍然十分尴尬。
韩瑞目光掠过,心中暗笑,这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真是爽快之极,见到他们没有出声,韩瑞也不着急,悠然自得的拿了个杯子,轻抿了口酒,香,真香,通体舒透啊。
韩瑞沉默不语,几人更加不好意思开口,阁楼之中,顿时陷入了种古怪的气息之中,反正不是自己理亏,韩瑞坐得安稳,然而其他几人,却觉得浑身难受,其实就是片刻功夫,他们却觉得非常漫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之,有人忍耐不住,轻轻咳嗽了下,迟疑说道:“那个……”
什么事情?韩瑞搁下杯子,目光露出质询的神情,那人脸上像是给火烧似的,红得要滴出血来,连脖颈也不能避免,在众人的期待下,咬牙狠心,目光别过他处,大声说道:“今日,我们是来向你赔罪的,请你原谅我们的过错。”
终于说出来了,咦,感觉好像也不难,那人觉得奇怪,如释重负,浑身轻松,有人示范,旁人自然跟随,纷纷叫嚷起来,此起彼落。半响,发现韩瑞没有动静,几人顿时又没了声音,悄悄对望,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们看来,自己开口赔罪,已经仁至义尽,韩瑞怎么也要给两分面子,不该这样托大。
到底是比较年轻,那个有姐控趋向的少年,沉不住气,大声责问道:“我们已经赔罪了,你还想怎么样?”
目光轻瞥,没人敢与之对视,韩瑞笑了,淡淡说道:“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们想怎么样,是在赔罪?我怎么感觉不到,反而觉得,你们声音响亮,气势汹汹,像是来问罪的。”
几人闻声,面面相觑,臊得脸又红了,那个少年更甚,嗫嗫嚅嚅,羞愧低头不语,掌握了主动,韩瑞也没有乘胜打击的意思,招手示意,客气说道:“来者是客,请坐。”
韩瑞是郑仁基的女婿,也是半个主人,招呼来客,也算名正言顺,几人犹豫了下,纷纷上前落坐,却是忘记,按照血缘关系,他们之人中,有人与郑仁基的关系,更加亲密,哪里轮得到韩瑞指手画脚。
不过,这个时候,几人心乱如麻,自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当场给人逮到似的,一个个,心虚低头,默不作声。
没有理会他们,韩瑞动作优雅,执了壶酒,搁在红泥小火炉之上,过了片刻,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浮,酒烫好了,韩瑞以厚布垫手提壶,悬空轻斜,一条银白细线注落杯中,绽放出雪白色的花朵,热气腾腾,酒香更加诱人。
分了几杯,韩瑞罢手,端发下去,放在几人案前,依然没有理会他们脸上的迷惑表情,拿着白润如玉的瓷杯,微微昂首,温酒入喉,回味无穷。几人见状,也不怕韩瑞下毒,也举杯畅饮,就在这时,韩瑞突然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噗~~
根本没有料到,韩瑞会在这时开口,措手不及,一个不慎,自然有人呛着了,酒雾四溢,煞是好看,最倒霉的,自然是中招之人,浑身雾水,满面露珠,狼狈之极。
眼中带了点笑意,韩瑞继续说道:“我们不妨开诚布公,说个清楚,你们是约儿的长兄小弟,我一向尊敬有加,自问,平日没有任何得罪的地方,为何总是与我针锋相对?”
几人迟疑,相互对望,却缄口不言,过了片刻,才有人说道:“没有什么误会,我们就是有些看不惯你,算了,也不多说,的确是我们错了,向你赔个不是。”
可能是喝了点酒,麻痹了神经,那人动作十分自然,顿首说道:“谢谢你的豁达大度,帮我们向太子求情。”
“既然大家是亲戚,不帮你们,难道向着外人不成,客气话也不用多说,有空的话,请我喝酒就行。”韩瑞笑道,站了起来,飘然而去,出了阁楼,目光掠过一抹亮光,果然不出所料,有人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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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四十章私园聚会
韩瑞相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是嫉妒,也是有底线的,除非撕破了脸皮,不然一般人只是放在心里,没有那么容易表现出来,然而几人,明显是故意针对,有些不合情理,如果有人挑拨,那就可以理解了。
“符节,怎么样了?”
韩瑞沉吟,在走廊上遇到了崔焙,听到他的询问,灿然而笑,摆手道:“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怨,说开了,自然就没事了。”
“这么快,这帮小子,肯定抹不开颜面,没有端正态度……”骂了句,崔焙说道:“符节,你说实话,若是觉得他们不够诚意,尽管直言,待我去教训他们。”
“可以了,刚才顿首请罪,诚心诚意,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韩瑞略微苦笑道:“本来不想过来的,你们却偏偏这样安排,让其他长辈知道,多半怪我没有容人之量。”
“不要多想,这几个小子是罪有应得,你与没有关系,倒是你不计前怨,帮他们化解了灾难,大家心中十分感激。”崔焙劝解起来,这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崔郑两家子弟看在眼里,还不至于颠倒黑白,责怪韩瑞。
当然,心里是不是真的感激,那就难说了,韩瑞也没有在意,毕竟人心叵测,直到现在,他心里也在揣测,陷害自己革职的,是不是北学道统的世家大族,崔郑两家是否知情,若是知情,却没有告诉自己,这样的姻亲,不要也罢。
不是韩瑞多疑,而是情况有些复杂,不是没有头绪,主要是可能性太多,又没有明显的线索,整件事情,仿佛蒙了层迷雾,让韩瑞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查寻,所以,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自然谁都怀疑。
心中思考,韩瑞应付说道:“我觉得吧,可能是我们之间,缺少交流,他们对我有点儿误会,以后,多些聚会,喝酒宴饮,关系自然融洽了。”
“也是。”崔焙点头赞同,犹豫了下,笑呵呵说道:“符节,明日有空,随我们去汤浴,然后看斗鸡,走马……”
崔焙滔滔不绝,列举了许久纨绔子弟最爱的游戏,以前,听到这样的邀请,韩瑞自然婉转的拒绝,而今正要开口,脑子闪过一个念头,立即改口答应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你真去啊?”崔焙有些错愕。
韩瑞挑了下眉梢,笑道:“难道有什么问题?”
“以前,不见这么爽快……”崔焙喃声自语,忽然想到韩瑞最近的遭遇,嬉戏玩耍舒缓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心中释然,立即笑道:“当然没有问题,难得你有这个兴致,上次在元婴殿下府上,败兴而归,这次,肯定让你尽兴游戏。”
知道这个公子哥儿的德性,韩瑞不得不再次提醒道:“那个……我与约儿感情很好……”
“放心,放心,知道你不喜狎ji,不会带你去那些地方的。”崔焙保证说道,心中欣慰郑淖约找了个好夫君之余,也在嘀咕,既不逛青楼楚馆,又不走马章台,算什么名士,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回到厅中,听到事情已经解决,郑仁基心里高兴,聊了片刻,备好了午餐,那几个姻亲,不好意思逗留,早早走了,剩下三人,也没有多少气氛,小酌几杯,也就散席,反正没有别的事情,韩瑞索性陪郑淖约留下,直到用了晚餐,这才乘车归去。
途中,与郑淖约说了明日和崔焙游玩的事情,表面理由,自然是多交流接触,减少误会之类的,约她同去,郑淖约摇头笑道:“明日,我陪阿娘去进香,夫君多与他们走动也好,若是还有人不识好歹,就不要再忍让了。”
韩瑞笑了笑,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谦和过头了,也要妥当露出些峥嵘,免得让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得寸进尺。
第二天,韩瑞带了两个仆役,特意穿上名贵绸缎裁缝的衣袍,金冠玉带,黑缎皮靴,手中把玩小巧玲珑的玉如意,装束打扮,如同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儿,可见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谓居侈体,养侈气,近年来,韩瑞接触的,尽是达官贵人,朝廷大臣,皇帝太子,潜移默化,身上不知不觉,也沾染了几分上位者的气度,骑在青骢宝马之上,出现在崔焙眼前之时,要不是韩瑞拱手开口,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符节,是你……”崔焙惊诧不已。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韩瑞笑道,绝对不是炫耀,只不过是为了增加那些公子哥儿的认同感,比较容易打听消息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觉得有些突兀,不过……”绕圈打量片刻,崔焙点头说道:“这才像样,以前的白衫儒袍,早应该丢了,一点也不符合你的身份。”
这样才不习惯,韩瑞觉得,白衫儒袍,反而更加舒坦,不过也没有与崔焙辩驳,客气谢谢他的赞美,微笑问道:“现在,我们去哪?”
“城东,白虎观。”在仆役的搀扶下,崔焙踩蹬上马,意气风发说道:“带你去见识一番,就怕你流连忘返,不愿意归来,约儿埋怨我把你带坏了。”
韩瑞不置可否,左顾右盼道:“就我们两个?”
“怎么可能。”崔焙说道:“人很多,去到你就知道了。”
韩瑞点头,没有再问,纵马前行,目光幽幽,希望此行,可以如愿以偿。
城东,白虎观,就在骊山的脚下,牡丹花沟的附近,沟中有泉,十分净透,潺潺溢流,浇灌沟中的花草树木,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花色特别娇艳,到了这里,就觉得一阵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沁人肺腑。
暮春之末,夏天即将来临,炎炎暑气,悄无声息的袭来,跑马驰骋而来,身上多少有几分燥热,额头微见汗渍,来到这里,犹如饮了凉水,通透舒爽,韩瑞忍不住称赞:“好地方,以后盛夏,来此地避暑也不错。”
“玩耍可以,避暑这里不行,下次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才是避暑的胜地。”崔焙说道,驱马绕道而行,走了许久,才来到了白虎观,吩咐随行仆役,看管马匹,直接走了进去。
古朴雅致的建筑,飞檐斗拱,也有几分气势,不过地方比较偏僻,香客好像较少,几乎没有,正殿之前,供奉老君塑像,炉中几柱清香,冷冷清清,连个人影也不见,供台角落,已经多日没有打扫了,积了层灰尘,屋架之上,更是布满了蛛网。
韩瑞见状,皱眉道:“没有来错地方吧?”
“没错,就是这里,不急。”崔焙笑了,高声叫唤道:“三元,出来接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殿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气喘吁吁道:“来了,来了……”
随之,殿侧门人,帘布掀起,出现个貌似道士的道士,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这个道士,真的不像道士,浓眉大眼,脸上笑容憨厚,身上的道袍,好像是从哪里偷来的,又宽大长,根本不贴身,袖口裤角卷了起来,勉强不被绊倒,显得不伦不类,怎么看,怎么别扭。
“崔公子,你来了。”道士好像认得崔焙,笑脸更加热切,发现韩瑞,却迟疑起来,踌躇问道:“这位公子是?”
“我的侄女婿。”崔焙挥手道:“好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带路。”
既然是崔焙的亲戚,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道士连忙点头哈腰,连忙掀开帘布,躬身引请,熟练的动作,看得出来,应该是常年伺候人的,绝对不是什么避世离尘的道士。
帘布之后,是条曲折的甬道,有些昏暗,拐弯抹角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庭院,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花圃灌丛,在风中摇曳,绿叶丛中点缀着一朵朵,一簇簇,奇花异草,浓浓的幽香令人陶醉。
在意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料,韩瑞刚才也隐约料到,这些公子哥儿玩乐的地方,肯定不会那么简陋,却是没有想到,白虎观之后,居然有座精美无比的庭院。
“吃惊吧。”崔焙得意笑道:“你肯定猜不出来,这里以前是什么地方。”
没有半点提示,怎么可能猜测出来,韩瑞摇头,干脆问道:“是什么地方?”
“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里是前朝楚公杨素的私园。”崔焙直接给出了答案,颇有些感叹道:“这里只是其中的部分而已,听人说,当年,杨素在世之时,这个私园,十分宽广,占地数十余里,楼榭亭阁,高下错落,溪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屋宇装饰得金碧辉煌,宛如宫殿,刚才的道观正殿,只是人家礼道心诚,特意兴建的,只是占了园中半角,相当于巴掌大的地方,之后,杨素逝去,杨玄感谋反,事败之后,被炀帝抄家灭族,没人经营,私园也就荒废了。”
“前几年,有人路过此地,发现私园建筑已经毁败大半,只有道观,以及旁边的庭院,得以保存少许,干脆买了下来,改造成现在的模样,也算是私人地方……”崔焙滔滔不绝的介绍,笑眯眯道:“不过现在,却是便宜了我们,在这里聚会,怎么吵闹,都没人理会。”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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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点头,可以理解,也难怪白虎观这么冷清,原来是私人宅第,不招待外人,随之好奇问道:“那么现在呢,这里是谁的庄园?”
呃,崔焙迟疑,忽然说道:“看,他们在那里……”
顺着崔焙手指的方向望着,只见在百花争艳,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的坪间,一群衣饰华丽的公子哥儿,团团围绕成圈,不停的呐喊呼叫。
“上啊,使劲挠……”
“对了,就是这样,躲开,啄它。”
“叮,叮,叮。”
韩瑞走近,透过缝隙,模模糊糊看到,场中有两只怪鸟,伸着长长的脖颈,抖动着五彩斑斓的羽毛,在众人的呼喊声中,上下扑腾,你来我往,又啄又挠,搞得尘土飞扬,羽毛飘飞散落,鲜血直流,惨烈之极。
“这些小子,不够意思,我都没来,他们就开始了。”崔焙埋怨起来,扯着韩瑞,就兴冲冲挤了上去。
斗鸡,起源什么时候,没有个准数,反正春秋战国之时,就已经存在,庄子还有篇文章,讲了一个斗鸡的故事,引出了一个呆若木鸡的成语,韩瑞自然不会陌生,对于这项类似竞技的活动,韩瑞谈不上恶感,但也绝对说不上好感。
要说蹴鞠、马球,这类运动,还可以称得上是锻炼身体,提高体能,培养尚武的风气,至于斗鸡,韩瑞只知道,春秋战国时期,曾经有人因为斗鸡而引发了一场战争,或许双方本来有怨,只是差了个借口,斗鸡本身没有罪过的。
然而,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世人对于斗鸡,难免有几分偏见,况且喜欢这项活动的,多是纨绔子弟,公子哥儿,经常因为斗鸡,惹出许久事端,恨乌及屋,大家自然更加觉得,斗鸡是件不好的事情,相当于声色犬马,应该予以谴责批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别是现在,开国之初,皇帝贵族,朝廷官员,崇尚勤俭节约,稍微奢侈,就受到攻讦,比如斗鸡这种,类似亡国象征的游戏,肯定是很不待见,敢在城中斗鸡嬉闹,且不说舆论的口诛笔伐,家里长辈的条藤,可不是说笑的。
所以,公子哥儿,只得变着法子的,东躲西藏,转移阵地,跑到偏僻的地方,我行我素,这样行事,肯定瞒不过朝廷官员,王公贵族的耳目,但是没有明目张胆,惹是生非,好歹也是自己的子侄小辈,只要没闹出祸事来,自然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
究其根源,也是老生常谈的原因,一是公子哥儿,不用打拼,就拥有常人奋斗几十年,未必能够得到的优越条件,衣食无愁,觉得空虚寂寞无聊,肯定追求刺激,二是古代娱乐活动太贫乏了,来来回回就是几样,比较吸引人的,就是走马斗鸡、溜狗打猎,就算是轮流玩耍,三天两头,就一个循环了。
不玩,这些公子哥儿精力充沛,无处宣泄,指不定又闹腾出什么事情来,这是经验之谈,后世屡见不鲜,韩瑞觉得,他们在这里玩火自残更好,省得出去祸害无辜百姓。
一边腹诽,一边走上前去,随便观看片刻,韩瑞终于明白,这些公子哥儿,为什么这样兴奋了,场中两只斗鸡,一只羽毛颜色整体偏黑,高大结实,双目闪闪发光,一副英勇善斗的神态,另外一只羽毛偏白,骨架匀称,肌肉结实,颈粗腿长,也是极具英武本色。
两只斗鸡,好像已经争斗了许久,好几十个回合下来,却不显疲态,错身分开,在一片呼喊声中,又伸颈展羽,扑杀过去,重新斗了起来,黑鸡禽爪粗壮有力,出爪迅猛,飞奔过去刹那,突然腾空而起,好像鹰搏长空似的,向白鸡啄去。
白鸡似乎早有提防,也不胆怯,振翅凌空迎战黑鸡,两只半鸡你上我下,在空中互相纠缠厮杀,互不相让,绒细羽毛飞扬,好似雪花纷飞,飘洒落地,沾了鲜血的血液,更加显得悲壮之极,受到气氛的感染,韩瑞也有几分热血沸腾,早就把怜悯之心,抛到九霄云外。
或许,男人骨子里,都有股争强好胜,斗勇逞凶的血性,平时表现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只不过是暂时隐藏起来而已,在某个的时候,就再也掩饰不了,露出了本来面目,韩瑞也不例外,看到两鸡相斗,激烈雄壮的场面,一颗心,也随之揪紧了,忽上忽下,目不暇接,也有几分沉迷。
良久,白鸡沉着应战,黑鸡立功心切,总是进攻,却不能取胜,有几分筋疲力尽,给白鸡找准机会,前爪狠抓,入肉三分,黑鸡悲啼,却没有就此败退,挣扎片刻,想要反击,可惜有点儿力不从心,败下阵来。
“好……”响亮的呼声如雷,韩瑞默默旁观,只见几个仆役下场,分别将斗鸡捧下去,敷药治疗,这才轻轻吁了口气,人类就是这样充满矛盾,既有恻隐之心,却偏偏喜欢观看那些惨烈的争斗,也蛮虚伪的。
“符节,过来喝酒。”已经习惯成自然,崔焙可没有那么多的感慨,见到没戏可看了,径直走到旁边,自己动手取杯提壶,倒了两杯美酒,招呼韩瑞。
旁边,一个青年笑道:“十九叔,那位兄弟十分面生,怎么没见过,你的朋友?也不代为引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哈哈……咳……”崔焙笑喷了,又十分悲摧的呛气,痛苦抚着脖子,满面通红,半响才平缓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埋怨说道:“符节,都是你害的。”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与我有什么关系。”韩瑞才不会承认,免得崔焙趁机敲诈勒索,走来拿杯,微笑说道:“十三表兄,好巧,你也在这里呀。”
“……韩瑞”青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难以置信道:“你怎么来了?”
“在家闲着无聊,听说这里有个聚会,所以就来了。”韩瑞笑道,举杯示意,小饮了口,美酒醇香,滋味不错。
青年咽了下喉咙,表情怪异,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韩瑞低头品酒,没有留意青年的异常,随口答道:“知道呀。”
青年无语,忍不住问道:“知道,那你还……”
“符节,一路风尘仆仆,沾在身上难受,走,带你去汤浴。”崔焙突然说道,一把手扯着韩瑞,直接朝庭院的深处走去。
“这里有汤池?”韩瑞奇怪道。
“那是当然。”崔焙得意说道:“这里偏僻,而且环境也不怎么样,本来没有什么好玩的,但是里面的汤池,却是一绝。”
“怎么绝法,舒通活络,能治百病?”韩瑞开了个玩笑。
崔焙惊讶,咦声道:“符节,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听人说过了,还真是这样,话说当年杨素抱病卧榻不起,快要不行了,后来在这里泡了汤泉,居然病愈了,为了养生,干脆把汤泉附近的山林田地全部买下,修筑庄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两人悠悠行去,青年伸手,想要呼止,犹豫了片刻,却没有开口,皱眉寻思,叹声说道:“十九叔,你又玩什么花样,难道不知道,这里是……”
一路走去,过了两个垂拱门,到了幢精致阁楼之前,层层似烟似纱的雾气,弥漫飘来,充满温热的气息,景象如同东宫之中的北斗七星温泉,韩瑞再也没有怀疑,打量环境,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动静,不由笑道:“真要在这里汤浴呀,要不要向主人打个招呼?”
“没事,主人说了,来这里玩的,一切随意,不用拘束。”崔焙说道,上前推门,带着韩瑞走了进去,发现里面非常的宽敞,一排过去,分成许多房间,形成了个围廊,中央位置,就是一个大浴池,可容纳百多人同时浸泡,雾气升腾,稍微接触,脸上都是水气。
这个时候,有十来个人,浸泡池中,浓郁的水雾弥漫,看不清脸面,只有熟人,才可以通过声音认出是谁,崔焙驾轻就熟在前领路,示意韩瑞随行,走到了尽头,十二扇古香古色,镏金屏风之后,忽然说道:“符节,带你去个好地方。”
韩瑞迷惑不解,只见崔焙在墙壁轻推,微微吱声,露出了个缺口,原来这里有个小门,要是不认真仔细观察,真给忽略了,韩瑞抬眼望去,里面还有个小院,崔焙在前先行,回头笑道:“外面那个,是普通的汤泉,没有什么功效,真正可以治病救人的,藏在这里呢。”
韩瑞感叹,果然,无论古今,待遇差别,无处不在,走了两步,迎面就是两个身材曼妙,娇柔秀丽的小婢,见到崔焙,立即盈盈行礼,甜美笑道:“见过崔公子,怎么现在才来呀。”
“早来了,在外面看了场子斗鸡,耽搁了片刻。”崔焙笑眯眯道:“昨儿我预定的时段,今儿没人与我抢吧。”
“自然没有。”两个小婢连忙摇头。
“那就好,走喽,换衣服,泡汤泉。”崔焙表示满意,伸手搂住两个小婢,迫不得已似的向前走去,不忘回头向韩瑞解释道:“一个时辰而已,抓紧时间,等会,就不知轮到哪家王公贵族子弟过来享受了。”
韩瑞愕然,突然之间,有点儿啼笑皆非,没有想到,古代,居然也有钟点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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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能治百病的温泉也不远,就在前面构造精巧的小楼之内,在崔焙与两个小婢的引领下,韩瑞走了进去,立即感觉其中的不同之处,在外面的温泉大池,尽是白茫茫的烟雾,然而这里,却没有多少的水气,好像一杯快要凉透的沸水,只有丝丝缕缕轻烟,慢慢升腾,到了半空就消逝无踪。
也是在中央位置,挖凿了个正圆形池子,类似太极图,分出阴阳左右,池壁和池底都是鹅卵大小的石子,被水泡久了,早没了棱角,颗粒都已圆细,池中的泉水,也非常奇怪,一边清澈碧透,平静如镜,一边浑浊如污,不停翻滚冒泡,如同搅拌的泥潭。
“阴阳汤,先浊后清,强身健体,可愈百病。”崔焙热心介绍说道:“不要以为浊池赃污,其实非常干净,有人试过了,打一桶浊泉水,静放半个时辰,就变得十分清澈透明,与普通井水没有丝毫的区别,甚至可以直接服食饮用,还有点儿甜味。”
应该是某种矿物质之类,韩瑞猜测,没觉得有多么惊奇,但是为了满足崔焙的虚荣心,不得不开口表示感叹,随之与崔焙去更换衣裳,小楼的侧边,建有几间厢房,无论装饰布局,家具摆设,都非常的仔细考究,梳妆镜台,巾布素袍之类的,更是不缺。
入乡随俗,有些习惯成自然,韩瑞也不扭捏,换下衣裳,腰间围着巾布,坦然走到小楼之中,伸手拂水,浊泉看似翻滚灼烫,其实只是暖中带热,温度正好,不用担心把自己煮熟,韩瑞满意,慢慢走进池中,挨着池壁,全身浸泡浊泉,随之感觉一阵温暖,阵阵热气直暖到了骨子里,蒸得人浑身酥软舒畅。
就在韩瑞舒服享受之时,崔焙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嚷声说道:“这么急切,也不等我……”
韩瑞懒得回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池壁,脚板踏着圆润的鹅卵石子,有点微微的灼热刺痛,习惯之后,感觉更加的酥麻畅快。
“……不够意思,早知道不带你来了。”嘀咕了句,崔焙一个轻跃,大呼道:“某来了。”
扑通,水花溢溅,池泉尽管小巧,不过那是相对而言,再来七八个人不成问题,所以崔焙扑到池中,却也没有发生泉水溢流的情况,或许饱含矿物质,浊泉水重,密度较大,更没有激起多少浪花来,只是晃动了下,随之恢复正常。
“舒服。”在浊泉潜了几息,崔焙冒出头来,长长舒叹,拂水洗肩,随口说道:“符节,以后有什么打算?”
韩瑞睁开眼睛,微笑说道:“需要什么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子,看你也不是受不了打击的人,那我就直说了吧。”崔焙笑道:“官帽丢了,心里是不好受,但是也不能耿耿于怀,沉浸于悲伤之中,要向前看……”
前途是光明的,曲折只不过是暂时,多半是这个意思,韩瑞领受安慰,同时表示了感谢,等了片刻,见到韩瑞沉默不语,崔焙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其他想法?”
“什么想法?”韩瑞反问,即使没有多少城府,但是不动声色,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韩瑞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心思,崔焙干脆直接说道:“是打算继续在仕途发展,还是改行做其他事情,比如……”
“比如什么?”韩瑞微笑道,心里也在考虑,崔焙问话的用意,是随意问问,还是有什么目的。
“经商”崔焙饶有兴趣,打量韩瑞片刻,目光充满佩服之意,赞叹兼羡慕道:“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手段,早就成为天下之间,屈指可数的巨贾,不像现在,只得在阿姐家里,蹭吃蹭喝,惹人生厌。”
韩瑞眨眼,安慰说道:“岳父岳母他们,可没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他们没有,但是别人这样想,我能有什么办法。”崔焙大倒苦水,自怨自艾道:“想我也是七尺男儿,靠天靠地靠父母,这里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靠姐夫姐姐,那是什么道理,就是别人不笑,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韩瑞无语,心里嘀咕,既然知道不好意思,干嘛不去上进,以山东第一高门的家势背景,出仕为官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唐朝官员的待遇,十分优厚,在实权部门为官几年,根本不用贪污受贿,一些隐形的收入,就足够普通百姓仰望。
仿佛知道韩瑞心中所想,崔焙撇嘴说道:“做官没意思,五更就要起床,案牍劳形,繁琐细碎,又有诸多的约束,而且……你不是最好的例子么,平白无故的,就招人设计,至今也不知道原因吧。”
心中一动,韩瑞问道:“你知道?”
“我……怎么可能清楚。”崔焙笑道:“御史台都没有查出来,我更加不可能知道,呃,好像跑题了,不谈这个,说经商的事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经商,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懂。”韩瑞说道,有点装糊涂的意味。
“你不懂,那就没有天理了。”崔焙恨恨说道:“是谁,短短的两三个月之内,卷走了几十万贯,抢钱都没有那么快,现在,人人都在盛传,某人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我怎么没有听说。”韩瑞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有点儿得意。
“生意上的事情,又不是多么荣耀,自然是在圈子里流传,百姓岂会知道。”崔焙说道:“况且,这两个月,你在秘书监为官,平日足不出户,交际又少,没有耳闻,也很正常。”
的确,韩瑞检讨自己,平时交游太少,缺乏信息,致使让人算计,也找不到线索,要是人脉广博,别说线索的,在事发之前,就收到风声,哪里还会落得现在的下场。
“差不多了,到清泉那边浸泡片刻。”崔焙说道,站了起来,走到另外的汤泉,尽管身上没沾有污浊,还是忍不住习惯的拂水清洗。
韩瑞随行,到了清泉之中,才发现这里比浊泉还要温热,筋骨都好像要化开,感觉暖暖麻麻的,身体表层的皮肤都泛红了,不过温度却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蒸了片刻,血液好像也随之沸腾起来,额头珠水直流,却非常的舒爽通透。
本来是想吊韩瑞的胃口,让他主动开口,可是发现他神态自若,汤濯洗浴,崔焙自己,却是忍耐不住了,迟疑了下,笑眯眯道:“符节,别不承认,大家都知道,这人是你。”
“流言蜚语,不可尽信啊。”韩瑞说道,表明自己的态度,知道是回事,承认又是回事,韩瑞学乖了,不能轻易落人口实。
“装吧。”崔焙嘟喃,不满道:“所以说,不能做官,才两三个月,就变得这样油滑,以后还了得。”
笑了笑,韩瑞说道:“小舅,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了,只要力所能及,难道我还会推辞不成。”反正有个前提条件,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可进可退,不怕失信。
“呵呵,还是你比较爽快,那我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焙笑容可掬,就在这时,外面的房门开了,刚才两个俏丽小婢轻盈走来,身上披着月白颜色,薄如蝉翼的半透丝纱,娇躯曲线展露无疑,两点娇嫩轻轻突起,嫣红若隐若现,平滑纤细的腰肢,玉腿紧夹之间,更令人眼睛难以离开。
一路行来,两个小婢嫣然娇笑,风姿妩媚,走到池边,一双纤足白赤,粉腻如同面团子,充满了诱惑,躬身行礼,毫不在意胸前*光尽现,媚声道:“两位公子,是否要婢子伺候,搓背净身……”
崔焙犹豫不决,韩瑞站了起来,走出温泉,随口说道:“泡久了,感觉有点疲惫,到厢房小憩片刻,你们两个,伺候他就行了。”
“那好,待会再与你细谈。”崔焙应声道,双手轻拉,两个小婢就扑到了池中,随之就是阵阵嬉戏,打情骂俏之声。
“不管他,有点假正经,家里媳妇又美似天仙,自然瞧不上你们两个……”韩瑞快步走出小楼,好心帮他们关门,隐约还能听到崔焙的解释。
假正经?韩瑞自然不会赞同,什么时候,洁身自好,居然也成了缺点,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边摇头感叹,韩瑞在小楼侧边厢房,擦干身上水渍,拿回衣服,穿戴整齐,知道一时半会,崔焙不会出来,而且刚才之言,也不完全是借口,泡了许久温泉,身体软麻,的确想要小憩片刻,调养精神。
这间厢房离温泉颇近,一些“噪音”断断续续飘来,韩瑞干脆走远避开,免得引火烧身,就在隔得最远的厢房之中,和衣躺在屏风后的床榻上,闭眼休息片刻,就有点迷迷糊糊的,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泡温泉,在某种程度,也会消耗身体肌能的,休眠是补充能量的最好办法,所以韩瑞睡得香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睁开眼睛,完全清醒,一拍额头,连忙起榻,推门而出,向小楼走去。
“什么时辰了。”韩瑞抬头望天,阳光依然灿烂明媚,感觉应该没过多久,然而崔焙却没叫自己,难道还没完事,走到小楼之前,就要轻唤,心中一动,连忙改为敲门。
轻轻几声,过了半响,里面传来一个酥软人心的声音:“进来……”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四十三章谁家私园
下意识的,韩瑞准备推门,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十分警觉,转身拔腿疾行,绕到了小楼之后,拍胸喘气,好险,好险,听声音,这个时段,肯定是轮到哪家王公贵族的女眷汤浴,若是直接闯了进去,那就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个崔焙,真是靠不住,韩瑞嘀咕,多半是在什么地方,风流潇洒,沉醉于温柔乡中,哪里顾得上叫唤自己,摇头叹气,韩瑞仔细打量,寻找回到白虎观庭院的道路,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小楼之后,是个花圃,种了几簇花草,然后就是围墙了。
对比了下高度,感觉攀爬不上去,况且这种翻墙越户的事情,韩瑞已经多年没有练习,身手不比当年,技术生涩,无可奈何,回想中学时代,飞檐走壁的功夫,不由得发出几声韶光易逝,青春不在的感叹。
扯远了,发现前方无路可走,又不愿意退后,要是给泡温泉的女眷逮住,恐怕难以解释清楚,韩瑞只得贴着小楼墙壁,准备绕个大圈子,回到原来位置,顺着小门归去。
绕行片刻,走到了厢房窗户位置,眼看胜利就在眼前,韩瑞嘴角绽放笑容,突然感觉脑袋生风,本能似的,连忙下蹲低头,吱呀了声,原来是窗扇开了。
摸了下头顶,韩瑞暗道侥幸,厢房之中有人,这个时候,即使没有做贼,也难免有几分心虚,所以韩瑞没有作声,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挪动。
人类,总有几种天性,是难以克制的,好奇就是其中之一,或许没有心里没有这样想,但是在潜意识之中,脑中也闪过念头,是谁在厢房里面开窗,所以韩瑞忍不住犹豫停顿了下,却听到两人在对话。
“你怎么来了?没有让人发现吧。”是个年青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责问,却出于某种顾虑,压抑心中的不满。
接着,就是谦卑的回答:“公子放心,我是由后门进来的,没人看见。”
“那就好。”顿了顿,年青男子问道:“不是说过了么,有事我会去找你的,你不要过来,要是让人发现,那就危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来的时候,细微谨慎,再三查看,没发现有人跟随,而且换了装扮,又易了容貌,除了公子,没人认得,应该不会有事。”
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好奇心滋生,韩瑞停下动作,仔细聆听,厢房却没了动静,似乎是青年在端详,过了片刻,年青男子的声音继续传来:“话虽如此,不过凡事小心为上,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
“我就是知道,才来找公子的。”谦卑声音说道:“公子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我等不急了。”
“等不急也要等。”青年硬邦邦说道,或许觉得态度生硬,随之又随和下来,半是安抚,半是威胁,“这也是为了你好,现在风头这样紧,要是给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你就玩了,谁也救不了你。”
另外之人,呼吸急促,低声道:“我只是按照公子的吩咐……”
“那又怎么样,事情败露,我最多是给斥责,坐几天牢罢了,你却是不同,一个腰斩,断头之刑,肯定跑不掉。”青年森然说道。
那人呼吸顿止,根据韩瑞的脑补,脸面应该给吓白了,凄声哀求:“公子,救我。”
“那是自然,只要你乖乖听令行事,保你平安无事。”青年满意说道:“好了,趁着现在没人,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去找你,记得,不要……”
后面声音轻微,又兼杂开门动静,韩瑞听不清楚,心里有点痒痒,很想偷窥,看个明白,可惜,只是想想而已,韩瑞却没有付诸实施,听到对话,就知道事情隐秘,要是给发现了,有什么后果,很难预料。
好奇心害死猫呀,没事不要胡乱参合,韩瑞告诫自己,耐心等了片刻,听不到什么动静,这才放心,准备小心翼翼继续挪动,然而,只听吱呀一声,好像是房门又开了,韩瑞无语,自然停了停,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随之飘了出来,气喘吁吁,分外耳熟。
“冤家,怎么现在才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点事情,耽搁了片刻,乖,不要生气,待我来好好补偿你。”
难怪耳熟,原来是……韩瑞愕然,心中破口大骂,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居然白日宣yin,道德败坏之极,韩瑞在心里,大义凛然的谴责,浑然忘记,自己也经常这样。
“嘤,冤家,对,就是这样,嗯啊……”
“呼,呼,小乖儿,我来了。”
真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燃,有这么饥渴吗,晦气啊,韩瑞腹诽,泡了温泉,又小憩片刻,血气正旺,有点儿感觉,察觉厢房男女,已经渐入佳境,也不怕他们听到,移步过了窗口,站了起来,大步离去。
来到了厢房正门走廊,躲在角落之中,韩瑞呼了口气,挥袖纳凉,没有办法,最近补汤喝多了,火气盛,经不住撩拨,不过话又说回来,厢房两人的声音蛮熟悉的,好像在哪里听过,女子声音又酥又软,应该是在小楼泡温泉的那个,至于年青男子……
韩瑞寻思,在顾右盼,见到没人,准备朝小门走去,就在这里,前面的草丛之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影,光着脑袋,双手提拿的宽大僧袍,快步窜行,三步作两步,一溜烟,跑到了后门,贼眉鼠眼,探头探脑,没有发现什么动静,连忙开门,跃步而出,小心翼翼掩门。
之后,应该是走了吧,韩瑞猜测,动作好生熟悉,如此经典,莫非是干这行的?
等了一会,没有发现其他黄雀,韩瑞依葫芦画瓢,提着衣衫,几个纵身,来到小门前面,悄然无声拉开小门,闪身而进,随之巧步疾步,在茫茫白雾的大池子穿行而过,出了汤屋,眼前就是花团锦簇的景色,还有阵阵纨绔子弟的喧扰吵闹的声音,感觉舒服多了。
故意绕行,从另外的角落走了过去,随手拿了个马扎,坐在案边,取杯小饮,两杯美酒下肚,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真是倒霉,本来只是小憩而已,却听到了一个没头没尾的秘密,稀里糊涂,弄得自己做贼似的心虚。
这个时候,那些公子哥儿,不玩斗鸡了,改为射弈,拿着软绵绵的长弓,对着二十来步的草靶,瞄准控弦,长箭飞疾,结果……却也不差,毕竟时常玩耍,已经熟能生巧,除非蠢笨如驴,不然,正中红心也十分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了两眼,那些个姻亲发现韩瑞,慢慢走了过来,表情怪异,迟疑了下,有人问道:“就你出来而已,十九叔呢?”
“他……”韩瑞也在奇怪,这么久了,没见回来,难道是给两个小妖精缠住,已经精尽人亡不成?
忽然有人说道:“来了,来了,那个不是?”
顺眼望去,却见崔焙笑容满面,春风得意走了过来,近了,拱手,笑嘻嘻道:“小憩了片刻,劳你们久等,自罚三杯。”
正好渴了,崔焙执壶豪饮,补充了水分,抹嘴,舒服长叹。
“阿叔,你们在哪泡的汤泉?”
“自然是里屋,阴阳泉啊。”崔焙笑道:“羡慕吧,下次带你们去。”
“谁稀罕,我们想去,直接求……”顿了顿,那人说道:“难怪那么久,光顾享受,错过了时辰,没招惹永嘉公主吧?”
“永嘉公主?”
韩瑞错愕,崔焙也惊讶道:“她来了?我在……厢房小憩,却是没有留意。”
“才来不久,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奔小楼汤泉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那么,窦驸马也应该出现了。”崔焙笑道。
声音未息,窦奉节的声音就传来:“永嘉在哪里?”
众人望去,只见到窦奉节匆匆而去的身影,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到小楼温泉找永嘉公主去了,崔焙见状,笑眯眯道:“窦驸马也真是的,粘得这样紧,好像要去捉奸似的……”
捉奸,韩瑞心里打了个突,刚才厢房那个女子,声音酥软熟悉,好像是永嘉公主,男的却不是窦奉节,这样说来……眼睛快速轻眨,韩瑞随之平静下来,淡然处之,神态自若,切,谁不知道,唐朝公主,就是这样彪悍,红杏出墙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怜的窦驸马,韩瑞在心里替他默哀三秒钟,反正娶公主,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难怪平时看得这样紧,原来是心中有数了,却不敢大肆宣扬,忍气吞声,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果然,过了片刻,没听到什么动静,是没捉到奸,还是撞上了,不敢吭声,韩瑞险恶的揣测,应该是后者,所以说,驸马这份工作,看似风光得意,却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如果没有宽广的胸襟,无上大意志,强悍的忍耐力,千万不要尝试,免得愁闷吐血,积郁身亡。
就在韩瑞心中感叹窦奉节忍功无敌之时,却听崔焙说道:“符节,尽兴了吧,时辰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先行回去?”
“也好。”韩瑞点头,知道崔焙有事与自己说,站了起来,由原路出了白虎观,久候的仆役眼尖,连忙牵马过来。
轻跃上马,陇马转身,望着朴实无华的白虎观,对比里面庭院的奢侈华丽,还有藏污纳垢的事情,韩瑞心中生出许多莫名的感叹,好奇问道:“阿舅,这里是谁家私园啊?”
“嘿嘿,说起来,你也认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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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韩瑞勒马,惊愕,突然之间,有种荒谬的感觉,私园的主人,居然是……
“陆爽。”崔焙笑了笑,饶有兴趣道:“怎么,你知道他?”
废话,韩瑞翻起白眼,其他人可能不认识,但是陆爽,怎么可能忘记,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够与郑淖约成就美好姻缘,当然,韩瑞绝对不会心存感激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对于陆爽,韩瑞心里非常不爽,早知道这里是他的私园,说什么也不会前来。
突然之间,有种给算计了的感觉,韩瑞皱眉,看向崔焙,一息一秒,也不想在这里逗留,立即抖动缰绳,策马奔行而去。
“符节,别那么着急,等等我呀。”崔焙叫道,也随之扬鞭追赶,青骢宝马,西域名驹,速度与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相不多,放开了四蹄,畅快淋漓的奔跑,犹如风驰电掣,崔焙胯下的只是普通良驹,自然追赶不上。
望着变成黑点的韩瑞,崔焙挠头,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快马疾行,寒冬腊月,冰雪覆地,不能驰骋,开春季节,韩瑞初入仕途,没空外出游玩,算起来,青骢马,也有小半年没有在郊外,酣畅淋漓的放蹄狂奔,现在在韩瑞的催促下,再也按捺不住血液中的野性,四蹄生风,腾云驾雾似的,几个起伏,就消失在山中。
两边树木山石如影掠过,韩瑞在想着事情,任由青骢马奔驰,过了许久,觉得跑得爽快了,韩瑞也没有继续抖缰鞭策,青骢马也渐渐放慢的速度,颇通人性的,来到一条清净的小溪边,一边咬食鲜嫩的青草,一边滴答慢行。
冥思苦想片刻,脑中灵光闪现,韩瑞突惊,好像想通了什么,准备纵马调头,随之又改变了主意,沉吟起来,右手无意识的梳理马鬃,过了一会,崔焙终于赶上来了,胯下良驹喷着响亮的气息,露出疲惫,连同崔焙,也有几分气喘吁吁,颠簸得满头是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伸手抹拭,崔焙报怨道:“符节,有必要这样急切……”
“我想,你欠我个解释。”韩瑞打断说道,神情平静,目光却带了两分锐利,既然清楚自己与陆爽的关系,绝对不可能成为朋友之类,又带自己前来,要是没有任何目的,说什么,韩瑞也不会相信的。
“什么解释?”这个时候,崔焙的心情不错,笑眯眯说道:“的确是我请你,不过以为你会拒绝的,没有想到,你真的答应前来,那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深深望了眼崔焙,韩瑞也不说什么,双脚踩了下马蹬,青骢马速度快了几分,扬蹄而行,瞬间窜出几丈之外。
“等等,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崔焙叫道,纵马追行,与韩瑞并排,口中嘀咕:“少年人,就是缺少耐心,若不是看在约儿的情面上,我才懒得理会……”
韩瑞装做没有听到,眼睛看着旁边的清澈小溪,水流潺潺,清净透明,绿油油的水草,随波逐流,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小鱼小虾,追逐嬉戏,清风徐徐,吹来丝丝凄凉,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甚是惬意。
感觉舒服许多,崔焙问道:“你又不是榆木脑袋,去到那里,就没有什么想法?”
“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韩瑞反问。
“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崔焙表示怀疑,也没有兜圈子的兴致,抚着下巴短短的胡须,漫不经心说道:“算了,管你是不是装糊涂,反正现在,你应该清楚,那几个小子,为何事事针对你了吧。”
“受了陆爽的挑拨?”韩瑞轻声道,看似疑问,心里却有几分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挑拨也谈不上,怎么说呢。”收了轻浮的表情,崔焙认真说道:“陆家的背景,你应该清楚吧,祖上是……”
韩瑞也有耳闻,能够与郑氏联姻,家势自然不凡,前可以推到西汉时期的陆贾,随刘邦灭秦建汉,随之开枝散叶,中间,就是三国南北朝时期,最为有名的,当然是江左东吴的陆氏,自孙权麾下那位,火烧连营八百里的大将陆逊开始,他的儿子陆抗,两个孙子陆机和陆云,就无一不是历史上响当当的名字。
不过,陆爽却不是出自那支,而是属于河内堂,其祖却是北魏厉威将军、关内侯陆突,陆突有子十二人,曾孙数十人,都是当朝显官,也算是显赫之家,传承至今,即使没有荥阳郑氏的声名响亮,却也称得上是高门望族。
高门大族之间联姻,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郑淖约与陆爽,自幼就定了婚约,可惜由于李世民的缘故,陆家不敢承认此事,婚事自然黄了,然后就是韩瑞横空出世,轻而易举抱得美人归,令很多人大跌眼镜,当然,如果有的话,肯定是满地碎片。
不管是李世民胸襟宽广,没有计较此事,还是韩瑞运道十足,得以化险为夷,按理来说,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那么事情也应该了结,没有什么波澜才是,而且陆家的反应,也证明了这点,毕竟是他们不对在先,没有任何颜面指责郑氏。
但是,有些事情,往往不按个人想法而转移的,郑陆两家的情谊,固然谈不上牢不可破,不过已经经历几代人的联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反目成仇,最多是郑仁基那房,不待见陆爽而已,其他子弟,照常往来。
多年积累的交情,哪里会这么容易磨灭,自从崔郑两家的子弟,来到京城之后,开始的时候,对于陆爽,难道有几分看法。
“可是,人家很有诚意,又是屈膝顿首,又是打脸赔罪的,开口闭口,就是忏悔认错,而且,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迫于陛下威严,家族紧逼,身不由己,易身处之,大家也多半是这样选择,慢慢的,也就原谅他了。”崔焙说道。
嘴角掠过一抹嘲讽,韩瑞没有发表意见,继续聆听崔焙说道:“不要腹诽,这么多年了,就你一个不怕而已,真是异类,所以,你与约儿成亲,我可没有反对。”
“这样说来,我与约儿的亲事,有很多人反对?”韩瑞皱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你不过是小小的……算了,不必多提,反正姐夫、姐姐心意已决,别人也不好多说,也就默认了。”崔焙说道,故意遗漏了下理由,主要是当时,郑淖约相当于烫手的山芋,没人敢碰,自然谈不上反对了。
“现在呢,仍然有人反对?”
“也不是反对,就是觉得……原因在你自己身上。”崔焙说道:“看人家陆爽,三天两头,就与那帮小子喝酒玩乐,而你,经常不见人影,偶尔见面了,话都没多说两句,这样对比,自然分出亲疏远近来。”
韩瑞沉默不语,崔郑两家子弟看不起自己,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总是觉得,与那些公子哥儿,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关系自然淡漠,甚至不如一个普通的酒肉朋友。
“没话可说了吧。”崔焙笑道:“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是在众人看来,陆爽也非常的痴情,对约儿念念不忘,会聚的时候,经常提及……”
“你们不要忘记,他已经娶妻生子。”韩瑞脸色变青,目光蕴怒,这是必然的事情,换成是你,听到有人惦记你的媳妇,恐怕更加恼火。
崔焙顺口说道:“没事,大不了休妻。”
韩瑞沉默片刻,逐字说道:“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崔焙连忙附和,一脸同仇敌忾的模样,随之微笑说道:“不过,你与约儿盛情甚笃,但是大家不知道呀,难免受到蒙蔽,自然觉得……”
“觉得,我才是多余的。”韩瑞冷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莫要生气,不值得,反正你与约儿夫妻恩爱,怕些什么。”崔焙说道:“这次带你过来,就是让你知道怎么回事,不要与那些小子计较,毕竟他们的阅历不足,让人带进沟里也是在所难免的。”
韩瑞目光闪烁了下,问道:“既然你心里清楚,为什么不向他们解释。”
“说了,可是他们却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崔焙无可奈何道:“多了,他们反而以为我受了你的好处,挑拨离间呢。”
“明白了,谢谢。”韩瑞说道,纵马前行。
“自家人,客气什么。”崔焙乐滋滋摆手,过了半响,见到韩瑞没有动静,低头骑马,好像是寻思什么,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符节,在想些什么呢?”
韩瑞淡淡的说道:“在想,我在御史台期间,叔伯兄弟是否也是受了陆爽的蒙蔽,所以没有伸以援手……”
崔焙表情顿时僵滞,山东高门,崔郑两家,不仅只是拥有悠长的历史传承而已,背后的势力,才是世人景仰的主要原因,然而在韩瑞被软禁的时候,太子李承乾、虞世南、上官仪,甚至没有官身的钱丰、郑淖约,纷纷奔波活动,四处求情。
然而,这些姻亲,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韩瑞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想法,要是他们愿意帮忙的话,堂堂的郑氏嫡女,根本没有必要,游走权贵命妇之中,暗地里受人冷眼、讥笑,尽管郑淖约没有诉苦,却不代表,韩瑞会忘记此事。
什么原因,让他们选择冷眼旁观?韩瑞非常的困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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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像虞世南所言,此事的背后,就是他们推动的,或许觉得,自己出身低卑,不足以与郑氏联姻,所以趁机摆脱自己,反正现在是隋唐时期,社会风气开放包容,高门大族、达官权贵,甚至连公主驸马,只要感情不和,一样可以离婚再婚,十分正常。
知道自己有些胡思乱想,不过这些人的态度,不得不让韩瑞多心,当时,照顾郑淖约的心情,故意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然而心里始终有疙瘩,现在借着这个机会,干脆挑明询问,希望崔焙能够给自己个合理的解释。
“绕来绕去,最后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崔焙苦笑,唉声叹气道:“符节,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韩瑞无语,说得轻巧,不说开,怎么化解心结,憋在心里,迟早会成为心病,难得崔焙有开诚布公的意思,自然要问个明白,只要解释能够说得过去,也不管是真是假,倒是可以全盘接受。
不接受,韩瑞也没有办法,难道与郑氏断绝关系不成,韩瑞自然无所谓,只是郑淖约,恐怕不会喜欢这样的结果。
“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两个原因。”崔焙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下,表情渐渐严肃,沉声道:“一是,事情未曾明朗,你又没有获罪,朝中又有虞秘监……”
韩瑞摇头,直接说道:“我想听,第二个理由是什么。”
“第二个理由就是……”沉默了下,崔焙淡声道:“大家觉得,既然你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家人,那么我们又何必,为你操心理会那么多。”
韩瑞皱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真不明白?”崔焙反问,瞥视了眼,抬头仰望天空,悠悠说道:“同心,才能同德,韩瑞,你扪心自问,对待郑家,是什么态度?”
韩瑞沉思默想,审视自己,对待郑家,自己是什么态度?
表情有几分凝重,崔焙剖析说道:“没有丝毫攀附依赖之心,好比远房的亲戚,可有可无,甚至希望,他远离自己,我说的没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有点,韩瑞没有承认,只是说道:“难道这样不好吗?”
“好呀,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生气?”崔焙笑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韩瑞突然反应过来,是啊,自己明明不想攀附郑氏的权势,那么他们袖手旁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己何必耿耿于怀。
“世间是公平的,有付出,才有回报,或许你不认同,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崔焙说道:“既然是你自己疏离了郑氏,那么,就不必怨天尤人了。”
“何以见得,是我疏离了郑氏?”韩瑞问道。
“你自己清楚。”崔焙颇有深意望了眼,微笑说道:“难道真要说得那么直白?”
韩瑞想了想,拱手道:“受教了,改天请你喝酒。”
谁也不是傻蛋,只要稍微寻思,就知道答案了,韩瑞真是有心攀附郑氏,郑淖约那些族人来京数月,这么久的时间,却没见韩瑞上门拜访过几次,况且,经营烟花爆竹这些暴利生意之时,韩瑞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钱绪,还有太子李承乾。
所谓同心同德,不是空口白话而已,其中也包涵了利益,韩瑞的行为,已经表明了心迹,那么郑崔两家的势力人脉,肯定不会为他出力,即使郑仁基有心,却无力而为,就是出身大家族的悲哀,身不由己,韩瑞却是可以理解。
连船都没上,谈什么同舟共济,想明白这个道理,韩瑞变得心平气和起来,嘴角多了点儿笑容,轻声道:“这些话,是他们让你说的,还是自己的意思。”
“前面部分,化解你与小儿辈之间的矛盾,是他们的安排。”崔焙毫不犹豫说道:“后面的,我没说什么,都是你自己猜测出来,和我没有关系。”
撇得真是干净,韩瑞笑了笑,没问那些姻亲长辈为什么这样安排,多半是由于李承乾的关系,自己从中受益沾光。想了想,韩瑞笑道:“小舅,你想经商赚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崔焙眼睛亮了,连忙点头,补充说道:“自然,囊中羞涩,总是占别人的便宜,心里也不是滋味,什么时候,自己在春风楼摆酒宴客,一掷千金,那才叫本事、豪气。”
“那好,待会我把烟花爆竹的生产配方给你。”韩瑞说道:“至于怎么经营,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能不能换个?”崔焙摇头,腆着脸说道:“之前还行,现在经营这个,来钱太慢了,有没有更快些的。”
真不客气,韩瑞无语,不过,得崔焙的提醒,解开了心结,特别是今日之行,更是收获丰厚……也算是欠了他的人情,人情债不好还,为免日后麻烦,韩瑞沉吟片刻,点头说道:“那好,过两天,你随我到西市,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崔焙也不矫情,笑呵呵的答应下来,心中却有几分兴奋,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貌似轻浮没个正经,然而想法也不少,排行十九,注定与家主族长之位无缘,挂着崔氏子弟的名头,衣食肯定不缺,要是没有什么转机,一生的轨迹可以料到。
服从家族安排,要么,是回乡当个小地主,要么,是出仕为官,崔焙现年二十四五岁,不过已经娶妻生子,妾婢成群,有三子二女,一大家子要养活,志向不在仕途之上,那么,只得打理族中田庄了,之后,轮到他的儿子,只要不出现意外,也是这两个选择,循环往复,直到他们那房败落。
这些,不是崔焙想要的生活,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契机出现了。
去年,初次听到韩瑞的名字,那是在郑淖约的信中,开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到了京城,出于对郑淖约的关心,顺势考验韩瑞,留下不错的印象,为郑淖约找到真爱,多了个姻亲,畅饮几杯,仅此而已。
根据崔焙多年的心得体会,与郑氏联姻之后,韩瑞肯定会格外的珍惜难得的机遇,或是直言不讳,或是旁敲侧击,借力直上青云,朝中的官员权贵,之所以热衷于与山东五姓联姻,无非就是看中了五姓清望显赫的名声,以及那无形的影响力。
然而,后继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崔焙的意料,也不知道是痴呆,还是自命清高,韩瑞久久不见动静,这也是蛮稀奇的事情,不过,大家也没有多在意,以为少年人脸嫩,不好意思开口,来日方长,迟早会有那天。
只是,那天迟迟不来,韩瑞的名气日益增长,不久就受到皇帝征诏,出仕为官,而且弄出什么烟花爆竹,本来有人嘲笑他不务正业,没天几天,众人纷纷沉默了,就算是挖掘了金银铜山,也没有那么快发家致富。
仅是京城之地,就得如此厚利,那么放眼天下,多少个州县,足以富可敌国,想到这里,众人热血沸腾,可惜人家韩瑞,眼里可没有他们那帮姻亲的存在,看着人家生意兴隆,却与自己无关,一些人难免吃味,风凉话自然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骤富,来路不正,祸之根源,自取灭亡……
想到这里,崔焙心里鄙视,妒嫉就是妒嫉,何必如此掩饰,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在崔焙考虑,要不要通过郑淖约,间接提醒韩瑞之时,就有消息传来,韩瑞要转让烟花爆竹的配方,直接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下蛋金鸡买了,这需要多大的魄力。
尽管还有人心中嫉恨,不停的唧唧歪歪,崔焙却懒得理会,心中感到由衷的佩服,慢慢的萌生了一个念头,韩瑞可以不依靠别人,混得风生水起,自己纵然比他差劲,但是也应该可以借助家族力量,为儿女谋求另外的出路。
只是,有这样的设想,崔焙却不清楚怎么实现,自然而然,半真半假的向韩瑞讨教起来,结果十分顺利,若不是韩瑞在旁,恐怕忍不住心花怒放,欢呼雀跃。
崔焙如愿以偿,韩瑞也在犹豫不决,有心再问,自己受到算计之事,他们是否事先知情,却没有告诉自己,但是考虑了片刻,韩瑞没有开口,知道了又能怎样,无论是什么答案,也改变不了事实,反正他们不是主谋,没有必要撕破脸皮,成了仇敌,让郑淖约夹在中间难受。
挥了挥手,韩瑞说道:“回去吧,约儿也应该到家了。”
崔焙应声,纵马随行,耳边呼呼风响,声音悠扬道:“符节,知道他们的态度,今后你打算怎么办,看得出来,他们还是蛮重视你的,不然,也不会让我给你个解释。”当然,这个解释,是否真实,那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给了理由,也算是给韩瑞面子。
“能有什么打算。”韩瑞淡淡说道:“以前怎样,以后也怎样。”
“嘿嘿,和我想的差不多。”崔焙笑道:“恐怕,又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有利用价值,就重视若珍宝,没有利用价值了,多半会弃之如蔽履,这样的姻亲,维持现状就行,没有深入交往的必要,韩瑞高声策马,青骢马风驰电掣,很快就回到了长安城。
到位城中,行人如流,韩瑞也不敢纵马狂奔,放缓了速度,慢慢向安邑坊走去,慢慢的到了家门口,却发现个非常熟悉的身影……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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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正是正是杨柳垂丝,轻絮飘飞的季节,长安城十里,灞桥边上,河滩宽阔,长桥跨河,垂柳依依,碧水蓝天,一望无限,风吹柳絮,漫天飞扬,犹如雪花,烟雾蒙蒙,迎风扑面,令人陶醉。
游人肩摩,交织如流,踏青别友,或是欢声笑语,衣袂飘飘,携手同游,或是折柳相送,悲伤别离,诸如此类的场面,也不再多述,就是滋水驿站之前,也是喧嚣热闹之极。
灞桥驿站旁边,设有稽查亭,检查来往行人,每天清晨,就可见驮载着各式货物和车马驴骆,成队络绎而来,么喝的声音,如同繁华的闹市,与岸边热闹交相呼应的是灞河舟楫的舵橹击水的声音,一艘艘满载各种物品、粮食的船只,缓缓使来……
稽查亭的胥吏忙得不亦乐乎,从清晨再到响午,没有停顿的时候,中午阳光炽热,更加令人汗流浃背,口干舌躁,幸好此时,行商巨贾,伏载而来的货物,大部分已经检查完毕,通行而过,余下的,多是游学文人,探亲访友的百姓。
忙碌半天,胥吏也疲惫不堪,心中烦躁,检查行人的态度自然谈不上亲切友好,遇上轻车华盖,鲜衣怒马的贵族之类,必是卑躬屈膝,客客气气,贫寒士子,普通百姓,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自然是磨磨蹭蹭,爱理不理的模样。
不过,胥吏也不敢存心刁难,毕竟天子脚下,御史言官,达官贵人众多,做得过分了,让人看不过眼,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只是拖拉而已,众人也习惯成自然,反正也等了许久,不差一时半会,任由胥吏检查。
但是也有例外的,轮到一个身材魁梧,体型健硕,手臂肌肉发达的游侠儿之时,胥吏不敢怠慢了,连忙以最快的速度,办理了全部手续,双手呈上,赔着笑脸,客气道:“大哥,你慢走。”
在胥吏的眼中,游侠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相貌堂堂,好像常年在外行走,皮肤略微黝黑,脸庞好像刀削,棱角分明,剑眉星目,英气勃发,手指关节粗长,虎口粗茧明显,一看就知道是长年练功习武。
胥吏是外行人,自然发现不了这个细节,但是眼睛可没瞎,游侠青年的身后,背着包袱,悬挂着长形物状,以麻布缠绕,胥吏敢拿眼珠子打赌,看形状就知道这个绝对不是烧火棍,而是军械长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在稽查亭任职多年,胥吏迎来送往,接待形形色色的人物不知几何,经验丰富,已经不是以衣物取人的粗陋境界,看的是气度,从言行举止,就能够判断出来,来人非是普通的游侠儿,而是……传说中的江湖大侠。
这种大哥级别的人物,胥吏自然心存敬畏,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人家可以远走高飞,逃遁而去,自己就倒霉了,上有白发苍苍的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孩,若是身首异处,他们又该如何是好,胥吏思潮起伏,见到游侠青年没有动静,心中慌了,小心翼翼偷看,腿肚子有些发软。
时间漫长,过了好久,那是胥吏的错觉,其实就是几秒钟而已,青年问道:“不用检查包袱?”声音低沉,有种莫名的压迫,胥吏急忙摇头,热情的引请青年过桥,待他走了,才彻底松了口气,巾布抹汗,心里嘀咕,谁敢检查,要是包袱里面藏有……那岂不是自找麻烦。
看得出来,那个胥吏,不是传奇故意听多了,就是吃过游侠儿的苦头,不然也不至于害怕在这个模样,青年自然不清楚,心中迷惑不解,摇了摇头,拿了过关凭文,扬长而去。
一路行去,帝王之都,慢慢呈现在青年眼前,以东为天道之始,托万古不变的宏业伟梦,昂龙首腾苍茫云海,两重城廓,四座箭楼,依次高高耸立,在灿烂阳光之下,长安城更显得巍峨宏伟,壮观之极,青年惊叹,注目观望,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这就是长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才渐渐清醒,脸孔掠过一抹红潮,大步向前,很快到了城门之前,这里人声鼎沸,行人车辆熙熙攘攘,青年十分自觉排队,随着人潮,慢慢向城中走去,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香车轻快驶来,旁边有十几个披甲军卫守护四周。
其中为首军卫,出示了凭文,兵丁连忙开了特别通道,先让豪华香车通行而进,这就是特权,百姓已经习以为常,不会有什么反弹,最多是心中好奇,打听车中是朝中哪位权贵。
兵丁也蛮好说话的,见到有人问了,笑道:“是萧相公回朝了。”
“萧相公?”青年茫然,不知道是谁。
旁边,也不缺少见多识广,了解朝堂动态的文人士子,闻声说道:“可是陛下赐诗曰,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勇夫安知义,智者必怀仁的萧瑀萧相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废话,朝中大臣,以萧为姓的固然不少,但是担任过宰相的,只有一人而已。”
“兰陵望群,江左梁萧,前朝皇后之弟……”
“秉性鲠直狷介,难以容人之短,多次与朝中房相公等人争执,遭到陛下贬抑,前年才担任河南道巡省大使,一年不到,又回朝了。”
“萧公素有名望,回朝也是众望所归,就不知道,回来之后,担任什么官职。”
“那就不清楚了……”
朝中的官职就是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最近也没有听闻,朝中哪个大臣致仕罢官,萧瑀归来,怎么安排,也是个问题,一帮闲得无聊的文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青年稀里糊涂,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自然提不起聆听的兴致。
出示凭文,兵丁放行,青年慢慢走进城中,望着车辇纵横,金鞭络绎,笔直宽敞的大道,顿时茫然不知所措,一个青年,孤身来到热闹繁华的长安城,迷失在热闹繁华的景象之中,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过往行人,也见怪不怪了。
瞥视掠过,一笑置之,各忙各的,没有刻意上前围观嘲笑,不过,也有一些个好心人,出于助人为快乐之本的念头,连忙上前,热心说道:“小哥,第一次来长安?”
青年点头,目光掠过几分警觉。
“探亲?访友?投奔亲戚?有没有去处?悦来客栈,让你宾至如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安、平安,住得平安,价格公道,一日三餐,只要三十文钱。”
“小哥,来天上人间吧,有意外服务哦~~~”
真是烦躁,青年眉头一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转身就走,步履疾快,转眼就消失在街头巷尾,余下几个客栈伙计,针尖对麦芒,相互瞪眼。
摆脱了几个伙计的纠缠,青年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样说也不对,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路,也谈不上迷路,长安城庄严宽敞,气象万千,街道井然有序,站在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宽阔无垠如广场般的横街,尽头是拔地而起的宫阙,斗角飞檐,上与天齐,冲宵凌云。
青年又是一阵心神摇曳,迷迷糊糊的,慢慢向前走去,近了,看到戒备森严,执戟披甲的军卫,立即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城,天下的中心,只有天子之居,才会这么壮观,青年叹为观止,又是打量许久,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
“诶,小哥,要去什么地方,老朽载你一程。”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驶来,车夫是个笑容可掬的老头,胡须花白,头戴毡帽,衣着朴素,却十分干净,青年再缺少阅历,也知道坐车要收钱的,考虑了下,与其自己慢慢打听寻找,不如直接乘车而去。
有了决定,青年没有着急上车,而是问道:“怎么算钱?”
“看你到何处,远的贵些,近的自然便宜。”老头笑道,也没有存心欺诈。
青年轻轻点头,觉得合理,脸上多了丝笑容:“去安邑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很远,收你十文钱好了。”老头十分厚道爽快。
价钱在没有超出心理承受范围,青年自然答应下来,老头笑了,立即扬鞭驱马调整方向,挥手示意青年上车,年纪大了,难免有几分唠叨,或许觉得青年气质纯朴,不像恶人,顺口问道:“小哥儿,初来长安吧。”
上了马车,青年轻轻点头,突然发现自己坐车厢,老头看不见,自然开口说道:“是啊。”
“投奔亲戚?”老头好奇,动作熟练,轻轻扬鞭,马车悠悠,速度轻快,朝安邑坊而去。
觉得老头好像族中的长辈,青年也没有多少提防之心,犹豫了下,轻声道:“算是吧。”
“那就好,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老头笑道,沉默不语,专心驱车,人生阅历丰富,自然清楚,什么可以打听,什么不要多问。
很快,马车来到安邑坊,进门而去,老头放缓车速,侧身问道:“小哥儿,停在何处?”
“老丈,是否知道,此处有户姓韩的人家……”青年轻声询问,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却见老头卷帘,伸手示意,笑道:“是不是那里。”
青葱树荫之下,一幢清幽的宅院出现眼前,门楣匾额之上,一个韩字,刚柔并重,骨力遒劲,只要是风雅之士,就知道此字出于虞世南的手笔。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斟酌了下,觉得应该是这里,青年下了马车,付了车钱,客气说道:“老丈,谢谢了。”
“不用,小哥儿,有缘再见了。”老头笑了笑,扬鞭驱马而去,也没把青年放在心上,毕竟长安城非常宽广,东南西北活动不定,再次遇见的概率不大,而且迎来送往顾客繁多,记忆再是厉害,也未必完全记得,多半很快就忘记这件事情,即使记忆犹新,等到日后再次相遇之时,恐怕老头也不敢贸然相认,因为那个时候,青年已经不是而今模样了。
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准,就说现在,望着富丽雅致的宅院,青年就犹豫起来,这里真的是阿弟的住宅么?
高墙灰瓦,屋宇层层,透过院落树影,就可以见到一座座精致的小楼,绕步打量,宅院宽敞,占地之广,差不多有半个村子大小,青年心思纯朴,却是不是脑子愚笨,自然清楚,在京城之中,住上这样的宅院,哪怕是租赁,费钱恐怕不在少数。
阿弟真的富贵了,青年心中感叹,心情有些复杂,由衷欣喜,却杂了点儿怅然,还有丝丝缕缕的莫名失落,过了片刻,慢慢收敛心情,第三次在门前经过,青年犹豫不决,依然没有下定决心,是否上前敲门。
守门的仆役十分尽职,发现了这个情况,当青年第五次路过之时,终于忍耐不住,带着轻微的笑容,拱手行礼,客气问道:“这位公子,来此是否有事?”
青年止步,脸上闪过一抹紧张,略微迟疑道:“这里,是不是韩二十一的家?”
韩二十一,谁呀,仆役迷惑不解,下意识的摇头,青年见状,反而松了口气,就要致歉,随之离开之时,身后却传来欣喜的声音。
“十八哥”
青年身体顿了下,慢慢转身,却见不远处,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锦衣华服,腰系羊脂美玉的公子少年,满面惊喜交集的表情,跃马而下,疾步走来,眉目轮廓依稀有几分熟悉,青年不敢确定,轻轻试问:“二十一郎?”
“是我,十八哥,你怎么来了,七伯呢,是不是也来了……”韩瑞兴高采烈,在失意的时候,与久别的亲人相见,心情格外的舒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受到韩瑞的感染,青年……也就是韩瑞的堂兄,韩壮,也露出欣喜的笑容,轻快答道:“就我来了,阿耶还在村里。”
韩瑞有些失望,随之又振奋起来,拉着韩壮,欢畅笑道:“先到家里,坐下说话,晦叔回到村里了吧,也没来信,族老、七伯他们怎么样了……”
适时,仆役才反应过来,拍额悔叹,怎么忘了,郎君就是排行二十一,来人应该是郎君族里的兄弟,一时犯浑,差点就闯了祸事,还好郎君没有追究,更加庆幸的是,刚才也没有失礼,不然就麻烦了。
暗暗拍胸,发现崔焙的身影,仆役连忙上前,笑容可掬道:“郎舅来了,快些请进,我帮你牵马……”
“不用,照顾你郎君的宝马就行,既然是至亲上门,我也不便打扰,先行回去。”崔焙微笑说道:“代为转告,过两天,我再来拜访。”
“郎舅慢走。”仆役扬声道,待崔焙消失在角落,这才殷勤的拉着青骢宝马回到马厩,又洗又喂,十分勤快,没有办法,差点误事,自然要予以弥补,这才能够安心。
守门仆役在马厩忙碌,其他人也没有闲着,郎君的同堂兄长前来,自然少不了接风洗尘,摆酒设宴,府中的仆役婢女,全部调动起来,争取在最快的时间之内,置办出一桌色香味形俱全的酒席来。
这些琐事,自然不用韩瑞操心,拉着韩壮来到客厅,便迫不及待的打听韩家村的情况。
“阿耶很好,族老也好,晦管家回到村子了,收到你送的礼物,大家都很高兴,特别是知道你当官了,那是光宗耀祖,百年难得的盛事,村里还到祠堂祭拜几日。”韩壮不善言辞,只是简单的回答,却让韩瑞放下心来,一切如常就好。
听到最后,韩瑞却有几分惭愧道:“本来,也想回乡祭祖的,可是一时脱不了身,又要麻烦村里父老兄弟帮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的,来的时候,族老说了,让你好好做官,不要有什么杂念,村里的香火,大家帮你守着。”韩壮说道。
村子有规矩,每到初一、十五,家家户户要在祠堂进香,供奉列祖列宗,这是香火之情,增强宗族凝聚力的做法,族老传话,未尝没有告诫韩瑞,不要忘本的意思,不过还有更深层的潜台词,韩瑞也可以理解。
尽管已经看不上韩家村的那份家业田产,但是族老的心意,韩瑞不得不领,心中感激,轻声说道:“父老乡亲的恩情,我铭记于心,时时刻刻不敢忘怀。”
“夫君,听说兄长来了……”
适时,温柔婉约的声音传来,厅前多了个窈窕丽影,却是郑淖约闻讯,梳装打扮,携着流萤、画屏,盈盈走来,盛装着身,淡白色的繁花宫装拖迤垂地,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却掩饰不住纤美修长的身形。
乌黑柔密的青丝高盘,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流苏悬落一枚枚细细碎碎的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晶莹闪烁七彩光芒,衬映秀雅容颜,更加出尘,就如同谪落凡间的瑶池仙子,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
“约儿,快来。”韩瑞迎了上去,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微笑道:“这就是七伯的儿子,我的兄长,见礼之后,就是一家人了。”
松开韩瑞的手掌,郑淖约盈盈跪下,郑重行礼,轻声道:“弟媳,拜见兄长。”
“不用……”韩壮拘谨,连忙起身,就要避开,尽管已经知道,韩瑞在京城娶了妻子,由于路途遥远、良辰吉日等等的原因,村人没有前来参加婚礼,但是听晦管家说,对方出身大户人家,性情温婉,持家有道,着实良配。
既然有钱绪与韩晦两人做主,村中的长辈,最多是说,什么时候韩瑞携妻而归,看情况补办个婚宴罢了,也没有什么意见,韩壮前来之时,也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真正见到郑淖约,却有点儿自惭形秽、不敢亵渎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伸手按住,笑呵呵道:“十八哥,不要避,长兄如父,这是应该的。”
韩壮也不好挣脱,只得红脸着,勉强受了郑淖约的礼数,连忙说道:“可以了,可以了。”
“谢谢兄长。”郑淖约微笑,在流萤的搀扶下,优雅起身,轻声说道:“夫君,且陪兄长慢谈,待我奉取酒膳而来。”
“也好,顺便通知三哥……”韩瑞提醒,就在这时,走廊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咚,地板轻震,似要塌陷。
听闻这个声音,韩瑞笑了,转身对韩壮道:“也是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二十一郎,哈哈,哈哈,我来了,快些出来迎接,叫上弟媳,恭喜我吧。”钱丰叫嚣的声音如期而至,唯恐众人不知道似的,扯开嗓门大喊道:“我过了,我通过了……”
什么过了?众人莫明其妙,韩瑞却有点儿了然,能让钱丰欢喜得这样失态的,肯定是吏部的铨选,只不过不是才考而已么,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
韩瑞的肚里带着疑问,钱丰的身影就出现在厅中,见到众人,没有来得及发愣,就是一阵大喜,满面春风,笑容可掬道:“哈哈,人齐了,你们是不是也听到消息,准备去恭贺我,大家心意相通,不用你们去,我自己就来了。”
不等众人说话,钱丰哈哈大笑,上前扑向韩瑞,大手一抱,用力勒紧,叫嚷道:“小子,三哥今天高兴,待会记得开上十坛八坛酒,不醉不休。”
“没…问题,只要…你…放手。”韩瑞差点喘不过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把手推开韩瑞,钱丰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又抱着旁边的韩壮,发现勒不动,只得掂脚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十八,你来了,知不知道,我过了,我要做官了……呃,等等,十八在扬州,你是谁呀?”
真是后知后觉,众人无语了,特别是韩壮,心里哭笑不得,嘴角抽搐了下,关切问道:“钱三,你没病吧?”
“呸,你才有病,我只是高兴,没疯,才不是范进中举。”钱丰连忙摆手,退开两步,仔细打量身材魁梧,高出自己半个头的韩壮,眼睛眨了好几下,扯着韩瑞,悄声道:“二十一郎,我是不是真的高兴过头了,出现了幻觉,怎么看这人,像是韩十八呀。”
“我觉得也是这样。”韩瑞认真点头。
“完了,完了。”抚着脑袋,钱丰慌张说道:“二十一郎,快去请医生来……”
韩瑞再也忍耐不住,抱腹笑了,乐不可支道:“三哥,你看清楚,他真是十八哥。”
“钱三,身体不仅越来越胖,眼力也大不如前了。”韩壮说道,嘴角多了抹笑容。
钱丰跳了起来,惊讶道:“阿也,不但音容笑貌类似,就连说话,也是那么……欠揍。”
“只要你敢,与往常一样,让你只手。”韩壮说道,伸出雄壮的胳膊肘儿,即使有两层衣布遮挡,也掩饰不住其中结实的腱肌。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说韩壮与钱丰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十年之前,那个时候,钱丰住在韩家村,身材还没有养尊处优,也算是蛮结实的,是村里的孩子王,可惜好景不长,后来韩七带着韩壮回来,认祖归宗,对比两人的身材,钱丰自然悲剧了。
孩子王头衔拱手让人,虽然,没过多久,钱丰就搬到扬州城里居住,但是对于这段往事,还是有些不服气,见到韩壮,难免开口挑衅,可惜多年以来,都没有占过上风,可见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见到韩壮结实的胳臂,沙褒大的拳头,钱丰败退下来,悻悻说道:“算了,今天我心情舒畅,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约儿,吩咐他们拿酒来。”韩瑞笑了笑,扯着两人就席坐下,好奇问道:“三哥,不是才考试而已,这么快就知道结果了?”
喘了口气,钱丰得意洋洋道:“本来,是要过几天,才公布名单的,但是国子监有个关系不错的同窗,他父亲是吏部郎中,刚才喝酒的时候,他向我透露这个消息……”
“这么说来,八九不离十了。”韩瑞笑道:“真要恭喜三哥了。”
一阵欢笑之后,钱丰也渐渐平静下来,刚才失态,匆匆而来,那是希望韩瑞能够在第一时间,分享自己的快乐,而今却忽然想到,这样有些考虑不周了,毕竟韩瑞才丢官,自己却大肆宣扬出仕消息,难免有点不合时宜。
尽管清楚,韩瑞不会在意,但是钱丰自己,却是过意不去,带着几分尴尬,呵呵笑道:“现在恭喜,有些早了,等到吏部结果出来再说吧,免得到时没我名字,那就无地自容了。”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事已经稳拿了,毕竟是吏部郎中的儿子,亲口告诉钱丰,摆明了就是卖他个顺水人情,肯定不会出错,不过没到张扬的时候,低调总是没错的,韩瑞也没有反对,点头说道:“那么,过几天再办喜宴吧,对了,现在十八哥来到京城,少不了为他接风洗尘,我准备明天在骊山庄园,办个聚会,请贺兰他们过来同乐。”
“没有问题,待会我回去,做好准备。”钱丰说道。
韩壮连忙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
“在京城认识了些朋友,恰好为十八哥引见,相信你们肯定能够聊得来。”韩瑞笑道,估计见了韩壮的身手,那些游侠少年,恐怕会立即改变崇拜的对象。
“韩十八,哈哈,武力,我是不如你,但是明天,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海量。”钱丰哼哼说道:“三五碗就把你灌趴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你……”韩壮剑眉轻挑,即使什么话也没说,但是其中的轻视意味,显露无疑。
适时,珠帘轻响,却是婢女捧着烫好的美酒,盈盈走到厅门,钱丰跳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夺过托盘,搁在席案之上,拿起了酒壶,吞咽似的倒进口中,抹了下嘴角,钱丰长叹道:“才那么少许,勉强够我解渴而已……”
韩瑞瞥视,很想告诫钱丰,小心被雷劈。
韩壮轻轻撇嘴,淡声道:“喝水,自然比较解渴。”
钱丰愣住了,随之简直就是怒发冲冠,拿着酒壶凑过去,叫嚷道:“什么水,你看清楚,这是酒,烧酒,闻味道……”
“闻不到,反正水已经给你喝完了,随你怎么说。”韩壮淡然道,存心与钱丰斗气。
钱丰抓狂了,两只眼睛瞪得好像铜铃大小,韩壮却视若无睹,目光垂落,看着席子上的丝缎镶边文饰,这种爱理不理的模样,更让钱丰气结,类似孩童的行径,让韩瑞摇头失笑,打起了圆场,问道:“十八哥,这次来京,是什么打算?”
问到正事,韩壮抬头,目光充满坚毅,沉声道:“投军。”
就知道是这样,韩瑞也有心理准备,尽管如此,却忍不住问道:“七伯,答应你了?”
韩壮眼波闪动了下,沉默不语,韩瑞惊心,急忙问道:“十八哥,你该不会是不经过七伯的同意,自己偷偷跑来的吧。”
“什么?”钱丰错愕,连忙看着韩壮,见他没有说话,自然以为他默认了,忍不住说道:“韩十八,这样可不行,毕竟孝道为重……”
“没有的事,你们不要胡乱猜测。”韩壮挥手打断,轻轻叹气,闷声道:“阿耶同意了,但是让我,没在军中混出样子之前,不得擅自回去,不然就逐我出家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韩瑞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离家出走就行,见到韩壮有些失落,连忙安慰起来,微笑道:“十八哥,不要担心,先安心休养几日,我再领你去拜见李公,尽了晚辈的心意,再决定投向哪个军卫,以你的本事,二三年,晋升司戈、执戟不在话下,那个时候,衣锦还乡,七伯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赶你。”
韩壮摇头说道:“不行,阿耶说,当不了将军,不能回去。”
“这么严厉?要知道级别最低的游击将军,也是六品以上……”钱丰咋舌,深表同情,庆幸父亲,只是让自己考上进士而已。
“怕什么,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哪里有未战而先怯的道理。”韩瑞鼓励说道:“只要努力奋斗,即使没有达到目标,但是心中没有留下遗憾就可以了,相信七伯这样说,也是想激励十八哥上进罢了,不是真的打算这样做。”
钱丰深以为然,为人父母,哪里会真的嫌疑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一事无成,灰溜溜的回到家中,恐怕连责怪的话也没有,更不用说逐出家门,断绝关系了。
韩壮也明白过来,轻轻点头,认真说道:“我,不会让阿耶失望的。”
“这样就对了,来,喝酒。”韩瑞说道,他们说话的时候,又有婢女奉酒来了,这回是一人一坛,不用哄抢,解开了心结,钱丰与韩壮,又继续较劲,你饮一杯,我喝两杯,慢慢的,三坛酒见底,两人趴下,唯独韩瑞清醒。
“还说回去安排酒宴……”韩瑞摇头,招来几个仆役,搀扶两人到厢房休息,自己却来到书房,提笔修书,派人送了出去,目光望着窗外,夕阳西下,霞光灿烂美丽。
“夫君……”郑淖约盈盈走了进来,浅笑道:“在做些什么?”
“明日安排聚会,给十八哥接风洗尘。”韩瑞笑道,伸手轻张,郑淖约自然偎依在他的怀中,韩瑞轻轻搂住她的纤细腰身,一阵温馨的芬兰香气沁入心脾,心里暖融融的。
“好呀。”郑淖约笑道:“顺便叫爹娘他们过来,认识亲家。”
“不必。”韩瑞的下巴,轻轻架在郑淖约纤美柔弱的香肩上,偶尔在她白玉似的玉颈上滑来滑去,肌肤相亲,耳鬓厮磨,柔声道:“我们是晚辈,应该前去拜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那我先向爹娘传个信息,好让他们准备。”郑淖约点头,身子突然一阵阵轻颤,面孔绯红,好像天空的彩霞,流光盈溢,嘴里发出细小的呻吟,声音似有若无,羞涩中透出无边的妩媚,轻声道:“夫君……”
“什么事情?”韩瑞笑道,手掌巧妙地握住了两团滑腻之极的凸起,轻轻地抚摩揉搓,丰润饱满,柔软顺滑,活蹦乱跳的,令人爱不释手。
“今天,随阿舅出行,去什么地方了。”郑淖约轻问,倒不是非要打听清楚,只不过是借以摆脱羞涩心情罢了。
韩瑞手掌微滞,沉默了下,若无其事道:“某个富家公子的私园,观看了场斗鸡,又泡了会温泉,小憩片刻,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要是心中不喜,夫君以后就不必去了。”郑淖约缓缓地扭动纤细的腰肢,浑圆柔软的臀部轻轻厮磨,与韩瑞对面,目光似水,渗出丝缕**,软声说道:“反正,那些公子哥儿,也不做什么正事,夫君志向高远,不要勉强自己与他们参合。”
“呵呵,一棍子打死,小舅知道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韩瑞笑道,目光低垂,有几分灼热,只见郑淖约衣领褪了半边,遮不住月白色的抹胸,一片肌肤如凝脂白玉,一股甜腻的温香飘拂,轻嗅了口,飘然陶醉。
心中说不出娇羞,还是欣喜,郑淖约故作不知,软绵绵的纤手,环在韩瑞脖子之上,声音清澈,盈盈笑道:“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做得出来,就不怕别人指责。”
“好像也是。”凑近挺翘的山峰,轻吻了下犹如凝脂的肌肤,韩瑞呼了口热气,轻声道:“约儿,刚才小舅对我说,他想要经商,让我出个主意。”
韩瑞呵出的热气透肤而进,涌到了心中,郑淖约呼吸有点儿急促,胸前两团丰腴的柔峰,随着呼吸,开始慢慢的盛开,变得更加高挺,迷迷糊糊的,声音变得娇腻之极:“什么主意?不要理他……”
“好歹也是亲戚,其他人不说,他还是蛮不错的,恰好牵条线,摆脱纠缠,一举两得。”韩瑞解释说道,轻轻抬头,发现郑淖约美眸盈润,水波荡漾,顾盼生辉,娇艳的嘴唇轻启,散发出蜜糖似的柔腻光泽,似乎在发出令人难以拒绝的邀请。
韩瑞自然不能辜负美人的心意,抱着郑淖约柔软的身子,向床榻走去,窗外夕阳,已然下山,夜暮深沉,一团团乌云集聚,似乎在酝酿一场风雨。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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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车帘,用力揉搓晕胀的额头,钱丰锁眉说道:“二十一郎,昨晚,是谁先醉的?”
“自然是你。”回答的却是韩壮,身穿劲装,展现出结实雄壮的肌肉,胯下是神骏的青骢宝马,虎背熊腰,挺立笔直,浑身上下,充满了英武阳刚之气。
“胡说。”见到韩壮英姿焕发的模样,钱丰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心中羡慕,反驳说道:“肯定是你,我记得,你趴在地上打滚的时候,我还没醉呢,二十一郎,你说是不是啊。”
“呵呵,不要问我。”骑着匹普通的良驹,韩瑞笑道:“当时我醉了,什么也不清楚。”
韩瑞推托,两人却没有罢休,继续拌嘴,韩瑞也乐得轻松,一路浏览道上景色,接近骊山之时,却见这里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四面八方,尽是匆忙人影,非常的热闹。
钱丰有些莫名其妙,茫然说道:“二十一郎,今天是什么日子,好多人呀,莫不是上山烧香礼佛崇道?”
“或许山里有宝贝,他们赶去发财。”韩瑞笑道,表情有几分神秘。
钱丰自己怀疑,摇头说道:“能有什么宝贝,难得是又发现什么仙人洞府了?”
“那就不得而知了。”韩瑞笑了笑,扬鞭策马,高声道:“好了,且不管那么多的闲事,快些回去,或许贺兰他们,已经到了。”
韩瑞的骑术说不上精湛,但是时间长了,却也有几分熟练,纵马驰骋,很快就跑远了,钱丰见状,也吩咐御者驱车快行,忽然见到韩壮没有动静,立时咧嘴笑道:“韩十八,懂不懂骑马呀,要是不懂,就别糟蹋宝驹,换我来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壮不动声音,反问道:“你敢骑吗?”
钱丰窘然,体重什么的,没有关系,青骢马能驮得动,骑上去也是不成问题,但是不能跑呀,一跑就猛然晃动,颠簸得厉害,马倒是不要紧,钱丰自己却受不了,差点没摔了,至此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尝试。
丢脸的事情,钱丰不愿多谈,哼声扯帘,独自默哀,再次考虑,减肥的方案。
适时,韩壮也顾不上享受胜利的滋味,心中默念着父亲传授的骑术,双手紧握缰绳,轻轻拉动,青骢马打了个响鼻,一声长嘶,放开四蹄,轻快的跑动起来,速度越来快,到底是艺高人胆大,渐渐的,韩壮也适应了,尽管手臂还有几分僵硬,不过身体却放松下来,目光望向前方,露出憧憬、野望……
韩瑞停马山坡之上,轻轻招手,等到韩壮快马过来,吁吁停下,微笑说道:“十八哥,这马怎样?”
“神驹,极好的宝马。”韩壮说道,不吝夸赞之词,伸手轻抚马鬃,掩饰不住喜爱之意。
韩瑞微笑了下,摇头叹气说道:“是匹好马,却称不上神驹,太温驯了,上不了战场,不然就送给你了。”
尽管不懂相马,但是李靖、程咬金那些坐骑,韩瑞却是见过的,性子暴烈,见到生人,动辄嘶咬,扬蹄踢踹,这样的马,才能够在战场生存,像青骢马,神骏是神骏,可是听到雷声都要抖几下,见了烽火,或许直接瘫软了。
听到韩瑞的解释,韩壮深以为然,也曾听韩七说过,一匹合格的战马,要经过十分特殊的锻炼,见得了火,不怕刀兵鼓声,才上得战场,不然,再是神骏,也不过是普通的马而已。
青骢马通人性,好像听得懂他们的对话,有些不乐意了,打了个响鼻,摇晃长长马脸,耳朵搭拉,一双眼睛望着韩瑞,十分委屈的模样。韩瑞哈哈大笑,跃下良驹,伸手摸着青骢马的脖子,微笑道:“这样子就好,性子太烈,我反而不喜。”
青骢马才欢喜起来,马头轻侧,蹭了蹭韩瑞的手臂,显然清楚,到底谁才是自己的主人,一人一马,十分和谐,韩壮跃身而下,颇有几分羡慕,决定以后,也要找匹与自己心意相通,而且能够征战沙场的宝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马车悠悠而来,钱丰到了,三人一同来到宅院,与韩瑞预料得差不多,真有几人率先来了,也不愿意在厅里等候,相聚在门前,少年心性,坐不住,聊了片刻,拿起了随身携带的长弓、挟弹,对着林荫丛中的雀鸟蝉虫叶子玩耍起来。
有个少年无聊极了,干脆将弓拉了个圆满,对着空中盲射,长箭破空直飞,到了半空,后劲不足,箭头向下,飞快的堕落,恰巧此时,韩瑞几人走来,门前玩耍的几个少年见状,脸色突变,就要开口大喊提醒。
霎时,韩壮停步,头都没有抬,顺手一抄,掌中就多了根羽箭,闪烁锐利光泽的箭头,在阳光下,十分明亮,要是给刺中了,在高空加速度的作用下,肯定不死也伤。
当然,这种假设,由于化解了,所以众人却没有多少害怕,几个少年,呼了口气,连忙迎了上来,先是给韩瑞几人道歉,随之望着威武雄壮,犹如铁塔伫立的韩壮,眼中充满了,羡慕,兼杂敬佩之情。
毕竟长得高壮,肌肉结实,一向是少年人的梦想之一,总是觉得,英雄大侠的长相,就应该是如此,见到类似韩壮这样身材魁梧之人,难免勾起了他们的英雄情结,特别是听到韩瑞的引见,他们更加欣喜,不过也有点迷惑,大哥的兄长,应该称作什么。
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他们,一人机灵说道:“韩壮大哥,身手敏捷,武艺必然超凡,是否能够让我们开下眼界。”
在现代,身材健壮的,未必能打,但是在古代,却十有八九是这样,况且,学过武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股与众不同的风范,韩壮就是这样,几个少年的目光,与村里的小弟差不多,自然不怯场,直接伸手说道:“弓来。”
韩壮的手掌粗长,无论是手面,还是手背,都有层颜色略黄的茧皮,却不显粗糙,反而像绸缎似的光滑,掌纹很淡,手指长短不一,指节似直竹,节节分明,合拢起来,毫无缝隙,轻轻舒展,却给人十分有力的印象,以至于产生了种错觉,只要韩壮一掌落下,就能够将人活活的拍死。
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几个少年却不觉反感,反而有几分理所当然似的,连忙将手中的长弓奉上,或许觉得都差不多,韩壮随手拿了柄,一拉弦丝,软绵绵的没劲,当下摇头说道:“小儿玩意,我十岁以后就不玩了,没意思。”
看着自己瘦胳膊细腿,再对比韩壮虎背熊腰,几个少年自卑了,垂头丧气,倍受打击,却又不能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都来了。”声音先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快马蹄声,却见贺兰楚石扬鞭驰骋,带着十余个少年,卷起了漫天尘埃,瞬间来到。
“贺兰大哥。”几个少年欢呼雀跃。
贺兰楚石勒马,轻轻跳了下来,摸了几个少年的脑袋,友好笑道:“符节、厚德。”
厚德,钱丰的字,国子监一位教授,给他取的,很有意境,钱丰非常喜欢,特别是见到众多朋友来了,脸上笑容更加是灿烂之极,拿出了主人的派头,热情招呼众人进去。
韩瑞含笑相迎,轻轻问道:“楚石,怎样?”
“盯死了,敢出现,立即飞马传讯。”贺兰楚石说道。
“谢了。”
“再客气,就不帮你了。”贺兰楚石说着,看到韩壮,眼睛微亮,有种见到军中袍泽的气息,不由问道:“符节,这位兄台是?”
“韩大哥的兄长,韩壮大哥,武艺很厉害。”一个少年说道,即使没有见过,但是心里却这样觉得的。
物以类聚,也不是没有道理,听到这话,贺兰楚石,第一个反应就是拱手说道:“符节的兄长,身手必然不凡,能否赐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什么理由,完全挨不上,韩瑞无语,什么时候,自己在他们心目中,成了武功高超的大侠了。
一个少年叹气说道:“贺兰大哥,我们的弓,韩壮大哥看不上。”
“那用我的。”贺兰楚石毫不犹豫,拿下马背上悬挂的长弓,递了过去。
韩壮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长弓入手微沉,掂量了下,惊讶道:“牛角弓。”
“兄长好见识。”贺兰楚石夸赞了句,提醒说道:“弦丝是虎筋掺马尾,用药水泡三年,然后揉制而成,小心使劲,免得伤了自己。”
韩壮挑眉,也不说话,左手执引弓柄,右手控弦搭箭,悄悄运劲,吐了口气,手臂慢慢拉扯,一个近乎圆满的弧形就呈现众人面前,没等他们反应,却听扑的声,弓弦颤抖,声音呜呜,不绝于耳。
失手了?这是众人的想法,随之抬头,顺着韩壮对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黑影急促坠落,旁边是几只雁鸟,虽得幸免,却吓得惊慌失措,悲啼鸣叫,纷纷逃窜。
“真是好箭法。”贺兰楚石赞道,几个少年纷纷附和,起码以他们的臂力,肯定是拉不开那柄牛角弓的,韩壮表情淡然,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有丝毫的自矜,更加得到众人的佩服。
韩瑞笑道:“麻烦谁跑趟,把猎物拿过来,也是野味,正好下酒,不要浪费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家村民,平时耕作之余,偶尔也到山上打猎,补贴家用,自然懂得使用弓箭,韩七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村中青年小伙,多半是他的徒弟,作为亲子,韩壮深得真传,箭术自然不差,一箭落雁不过是小意思,赤手空拳,猎熊打狼才算本事。
这个韩瑞自然清楚,在村中也有耳闻,韩七父子猎到什么山猪野狼之类,家家户户都会分到一些骨头肉块,毕竟也是同堂的兄弟,就算有点小矛盾,该得的那份,也不会漏了韩瑞,到底是宗族情分,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
韩瑞怀思之时,一个少年拿着猎物策马奔回,一脸的惊叹,远远的,就开始大呼小叫道:“韩壮大哥,神乎其技,服了……”
什么意思?众人惊,落雁而已,在场之中,先将韩瑞与钱丰排除在外,谁没有这个本领,最多是运气问题,猎多猎少而已,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拍马屁也不要这样明显吧。
众人心里嘀咕,那个少年拿出了韩壮射落的大雁,可浑身上下却没有伤,羽毛不沾任何血迹,唯独嘴还张着,含着半截箭羽……
“开口雁。”贺兰楚石惊呼,所谓的开口雁,就是在大雁飞过,张嘴呜叫之时,一箭射出,箭头由雁嘴直入,穿进腹中,雁死了,通体却没有伤痕,就叫开口雁。
这种技术,不仅考验眼力臂力,还有精确的判断力,毕竟大雁开口鸣叫的机会瞬间即逝,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复再来,起码贺兰楚石清楚,以前打猎,也想在兄弟们面前卖弄,射个开口雁,可惜往往酝酿半天,心里实在没有把握,只得放弃。
自然,没有射落开口雁之前,贺兰楚石无论如何,也不会声明的,所以这件糗事,大家自然不清楚,他自己更加不会乱说,埋藏于心里,现在见到韩壮,随意似的抬手松弦,就落了只开口雁,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高山止仰,实在是提不起嫉妒的心思,只剩下深深的佩服,贺兰楚石呼了口气,拱手道:“兄长神射,真是令我等大开眼界,心中叹服。”
“韩壮大哥,威武……”一群少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赞叹,就差点没有直接在脸上写上崇拜两个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侥幸……”韩壮诚实说道,本来是想射雁脖子的,没有想到,大雁要打鸣,低头张嘴,正好碰上了,活该它倒霉,也成全了一段佳话。
“韩壮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谦虚,什么时候有空了,能否指点小弟……”
韩壮相貌堂堂,身材又极具英雄豪杰的特征,一箭就落了只开口雁,瞬间就征服一帮心里充满大侠梦想的少年,先入为主,自然当他在谦虚,韩壮就要解释,旁边少年一听,纷纷叫嚷也要拜师学艺,韩壮不善言辞,却也是面冷心热的性子,况且箭术而已,又不是什么传子不传女的独门绝技,自然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却也错过了辩解的最佳机会。
误会,往往就是这样产生的,想必今天之后,江湖上,又要流传属于韩壮的传说,至于会不会有所夸大,那就不得而知了。
见到韩壮受到众人的追捧,钱丰不由得有几分吃味,倚在院门,大声叫道:“喂,你们这帮小子,再不进来,美酒佳肴,我自己独吞了。”
“呵呵,那么多份膳食,你吃得尽吗。”一个少年笑道:“难怪钱三哥越来越胖了,原来总是瞒着大伙吃独食。”
被戳中痛脚了,钱丰暴跳起来,扑了过去,呀呀叫道:“臭小子,看清楚,我这是丰腴,不是胖,有种不要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打打闹闹,韩瑞微笑,多跑多动,有助身心健康,有利于促进脂肪燃烧,对钱丰来说,也是件好事,懒得理会他们,邀请其他人到院中稍坐,随之吩咐仆役,呈上准备妥当的美食佳酿,关系熟络,众人也不客气,也不用韩瑞动手,就有两三个小弟,捧起了酒坛,摆开二三十只大碗,依次倒酒。
在场的,多是少年,韩瑞也不用烧酒祸害他们,准备的是度数低,口感醇香的蓬莱春,大碗喝,不易酒,又显豪气,一举两得。
这个时候,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的钱丰,慢慢走来,一抹擦汗,一边以幽怨的眼神,看着与之追逐的少年,明媚的表情之中,带着丝缕忧伤,旁人看了,一阵恶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实在是忍受不了了,那个少年连忙捧着一碗美酒,毕恭毕敬的赔罪,又自罚三碗,钱丰这才作罢,笑逐颜开,一碗酒下肚,又叫嚣道:“刚才见你年少,故意让你,不过有道是酒场无父子,过来拼酒,让你见识,什么叫做……”
“酒桶”众人异口同声道,哄然大笑。
钱丰脸都绿了,气急败坏道:“是海量,海量。”
韩瑞宅院之中,欢声笑语,打趣逗乐,与此同时,骊山之中,又是另外的情形,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消息,官衙通缉,悬赏万贯的小吏,已经乔装打扮,剃须易了容貌,就藏身于骊山,或是道观,或是寺庙,或是山洞里面。
逐利也不是什么可耻的行为,反正找人,也像是大海捞针,如今有点线索,总比没有强,怎么可能错过,万一是真有其事,岂不是失去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况且消息说得有鼻子有眼,抱着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众人纷至沓来,
要说骊山的常住居民,自然就是那些和尚道士了,清早就见到那么多百姓,络绎不绝的涌到山上,心里差点乐开了花,可惜人是来了,却没有心思进香礼拜,而是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人,殿前殿后,一寸一寸的搜寻,甚至连茅房也没有放过。
如此行为,怎么不令人生疑,一个打听,什么?找贼,这叫什么话,道观佛门乃是清净之地,怎么做这等藏污纳垢的事情,不要找了,都回去吧。
和尚道士赶人了,这年头的宗教人士,说话也蛮管用的,大家真的不找了,乖乖出门,然而古代也有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好,你不让搜,那我就不搜,而且不打扰你清修,但是在外面盯梢,你们应该没有意见了吧。
和尚道士自然无可奈何,也奈何不了,而且其中某些人,心里也悄悄打起了主意,毕竟一万贯钱,不是谁都能够无动于衷的,道观寺院里面,清心寡欲的高人不是没有,但是绝大多数,却是没有那么高的修为。
明面上不说,私底下却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自查行动,就算外头的百姓知道了也不要紧,人家光明正大表示,这是在协助官衙办案,杜绝犯罪,以示寺观的清白,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尽管清楚他们的心思,大家也没有办法,只得暗暗祈祷,小吏不在里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是听到众人的心声,小吏真的不在,然而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一些小寺小观的和尚道士,或是打柴路过的樵夫,都可以证实,曾经见过这么个人,在山上出没,消息传出,众人精神顿时为之振奋。
不怕藏得深,就怕不在这里,现在可以确定,一万贯就在山里,大伙加把劲儿,就能够扛回家了,一时之间,群情鼎沸,顾不上攀爬疲惫,继续搜索起来,人是暂时没有找到,却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草药,肯定逃不过群众雪亮的眼睛,犹如蝗虫过境,不留下丝毫根茎,什么山鸡野兔,更加不用多说,落到人类的手中,最后自然免不了,成为餐桌上的美味佳肴,甚至号称山中之王的,老虎、山猪、灰狼、花豹,在人类大军面前,纷纷变成了胆小的老鼠,个个闻风而逃,不敢现身露面,唯恐惨遭毒手。
此役之后,骊山的飞禽走兽,心有余悸,主动退避三舍,很长一段时间,山上成了昆虫的天下,世人视之为神异,道观、寺院的香火更加鼎盛,也算是意外之得。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韩瑞可不知道,自己散布的消息,居然让骊山上的动物、植物,受到了惨绝人寰的待遇,不然他心里,肯定有那么点儿,相当于米粒大小的愧疚,不放刻意放在心上,毕竟在千几百年前的古代,谈什么保持环境,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期间,钱丰暗示的透露了,自己即将出仕的消息,自然引得众人争相敬酒,七八碗下肚,钱丰面红似血,晕头转向,心情欢畅,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来到场地中间,跳起了胡旋舞,憨态可掬,似模似样,颇有几分味道。
或许,胖子天生就适合跳胡舞,韩瑞心里嘀咕,端碗饮了口水,目光看向骊山,旁边的贺兰楚石见状,轻轻笑道:“放心,打草惊蛇,必然暴露无遗。”
韩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不怕动,就怕不动,水浊了,鱼儿自然要冒出来,那个时候,正好撒网,一举擒获。心中寻思,韩瑞举碗示意,微笑说道:“贺兰,不出意外的话,我哥也要投军,你是前辈,平时里记得多多关照。”
“那太好了,以韩兄长的条件,不从军反而令人可惜。”贺兰楚石连忙点头,拍胸说道:“关照却是不敢,但是有用得着我之处,绝对不敢推托。”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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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策马奔行,夕阳西下,风中带着几分凉意,分外的舒爽,身上的醉意也散去大半,韩壮突然看到什么,连忙招手说道:“阿弟,刚才那位贺兰兄弟,忘了拿弓……”
韩瑞侧头打量,却见青骢马鞍旁边,悬挂了柄牛角弓,记得刚才韩壮射雁之后,已经还给贺兰楚石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韩瑞稍微寻思,立即明白过来,轻笑说道:“不是忘了,而是他送给你的见面礼。”
“什么?”韩壮愕然,又不是不通时务之人,自然清楚,这柄牛角弓,非是寻常之物,价格恐怕不菲,礼物太珍贵了,这样收下,有些不合适。
看出韩壮的犹豫,韩瑞笑呵呵开解道:“收下,没事,贺兰出身也不差,祖上是大贵族,不差钱,送出的礼物,没有拿回的道理,你还回去了,他反而不高兴,下次遇见,当面致谢就是了。”
“好。”韩壮点头,本身也是豪爽的脾性,坦然收下礼物,不过恩情却记住了,日后自然少不了回报。
“今晚好好休息,明儿我们逛下长安城,熟悉道路环境,曲江苑……”
韩瑞数着长安城中的名胜景观,韩壮有点迟疑,轻声说道:“阿弟,我们什么时候前去拜望李公,阿耶让我送封信……”
“七伯有信……太好了。”韩瑞欣喜道:“我还琢磨着,找个什么借口拜访合适呢,这下子不用愁了,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明天就去,不过这样一来,十八哥你,恐怕没有多少游玩的机会了。”
多年的部曲来信,哪怕只是寻常的问候之语,但是听到韩壮投军的志向,韩瑞不用脑子都可以猜测得出,李靖必然会酌情作出安排,说是人情世故也好,陈规陋习也罢,就是魏徵、虞世南这些正直清明的大臣,遇到同宗乡族之时,能帮衬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正事要紧,以后再玩乐也不迟。”韩壮说道。
见到韩壮心意已定,韩瑞也不强求,顺势答应了,韩壮嘴角多了点笑容,望着霞光灿烂的夕阳之下,山河壮丽的景象,紧了紧缰绳,轻叱了声,青骢马蹄疾似风,飞快向雄浑巍峨的长安城奔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清晨时刻,阳光明媚,毕竟已经初夏,自然有点儿气闷,但是长安城的绿化工作非常具有成效,要道两旁种植着行道树,多以槐树、柳树为主,也有桃、杏等果树,春季花开似锦,夏季清荫四溢,骑马慢行,清风吹拂,带着衣袂飘飘,不是身体舒服,就是心情也格外的畅快。
悠然自得的来到大将军李靖的府邸,朝中开国元勋之中,以李靖最为低调,且不提平日的为人处事,就以宅院为例,诸如长孙无忌、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屋宇层层,亭台楼阁,富丽堂皇,刻瑞兽之像,绘五彩之纹,豪华奢侈之极。
然而李靖的宅第,相对之下,就显得有些普通了,青墙灰瓦,毫不显眼,要不是门前,站有几个体形彪悍的军卫,常人来了,恐怕也不会想到,宅院的主人就是横扫突厥,令草原部族闻风而逃的大将军李靖。
自从去年,以病告退,辞官休养之后,李靖就开始闭门谢客,若是没有官职在身,韩瑞前来,到不用找什么理由,可是现在,明白李靖的顾虑,没事的话,自然不会过来打扰,而今有韩壮陪同,韩瑞却显得十分坦然,在离李靖府邸百步之遥,为示敬意,直接下马步行。
来到门前,军卫尽职拦路,韩瑞笑容可掬,递上了拜帖,清楚李靖部下的行事风格,也不用怎么讨好,乖乖退开旁边,等候就是了。
闭门谢客,也要分对象的,真正谁也不见,那是几年以后的事情,所以等了片刻,李靖的近身待卫常海,匆匆走了出来,见到韩壮,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左右观望了眼,皱眉道:“韩铖呢,没跟着来呀?”
曾经去过韩家村作客,韩壮自然记得常海,见他询问,连忙应声道:“阿耶没有来京。”
“顽固不化。”骂了句,常海有些失望,轻叹了下,勉强振奋,微笑道:“进来吧,将军在里面等着你们。”
常海在前面引路,韩瑞、韩壮随行其后,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来到朴素的客厅之中,坐于上首,李靖微笑引手道:“来了,不要拘礼,随意安坐吧。”
“见过李公。”韩瑞长跽顿首,韩壮在旁也有样学样,毕恭毕敬,一丝不苟。
望了眼空荡荡的厅门,李靖轻叹道:“果然不出所料,韩铖,真是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公,阿耶令我送信……”
在韩瑞的暗示下,韩壮从怀里取出书信,由常海拿过,转交给李靖,信封没有封口,李靖抽出信纸,看了几眼,就随手搁在旁边,静静沉思,或许是在回忆往事,厅中几人自然不敢打扰,屏气凝神,保持安静。
过了半响,眼睛掠过感怀,李靖微微摇头说道:“不愧是韩铖,一点也没变。”
不清楚信中内容,自然没人接下话茬,不过也不用他们久等,李靖表情缓和,嘴角多了缕笑容,和声道:“韩壮,来此,想要投军?”
也不知是李靖自己猜测出来,还是韩七书信提到,听到这话,韩壮本能挺胸抬头,大声回答道:“没错,请李公成全。”
“什么成全不成全的,有壮士来投,只要通过军中考核,自然来者不拒。”李靖笑道,有些话不好直说,不过已经暗示得十分明白,韩壮听了,脸上红潮闪过,情绪有点儿激动,随之平息下来,躬身致谢。
常海嘿嘿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投在将军挥下,不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韩壮迷惑不解,唯唯诺诺,韩瑞灵光闪现,试问道:“李公,是不是准备请缨,率军讨伐吐谷浑?”
“为何这样说?”李靖不动声色,淡然说道:“要知道我已经闲赋在家,早就已经不问朝中军国大事了。”
“去年开始,吐谷浑再三犯我大唐天威,不仅陛下盛怒,百官也心中不愤,派使臣前去责备可汗伏允,并征伏允入朝解释,然而伏允以病为借口不至,反而派出使节,请求和亲。”韩瑞慢条斯理说道:“陛下为和平计,不想无端起兵戈,勉强应允,命其亲自来迎,又不至,反而变本加厉,多次进犯边庭,如此反复无常之举,朝中君臣若是忍耐下来,岂能再令天下百姓,部族四夷臣服。”
“言之有理。”李靖点头说道:“但是朝中能兵善战的将军,数不胜数,领军征战,攻城掠地,只是寻常之事,何须用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朝朝廷举军征伐吐谷浑,不仅要只许胜,不许败,更要一举功成,以震慑薛延陀、至利失等部。”韩瑞分析说道:“放眼朝堂之上,唯公百战不败,加之大破突厥,战功赫赫,众将信服,除公之外,还有何人能担此大任。”
“阿谀奉承。”李靖斥声,眼睛多了点笑意,突然摇头说道:“你猜测错了,昨日,陛下已经下了诏书,分别任命兵部尚书侯君集、刑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凉州都督李大亮、右卫将军李道彦、利州刺史高甑生等五人为各道行军总管,即日登台点将,誓师授符,一同出征,夹击吐谷浑,其中可没有我。”
“李公,这是欺我不懂军事。”韩瑞挑眉说道:“五人之中,以谁为帅,节度各军?”
“那是军中机密,我岂会知道。”李靖笑道。
韩瑞撇嘴,没有再说话了,李靖摆明了要耍赖,还有什么办法。
其实,大家都清楚,李靖主动引退,并非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鉴于自古功臣不得善终的惨痛教训,才作出的明智选择,敌国已亡,英雄已无用武之地,还执掌重兵做什么,智虑深远者,不用等到皇帝产生疑忌之心,便会自解兵权,以图自我保全。
所以,李靖这边递辞呈,李世民想也没想,直接批准了,还特意下诏表扬李靖激流勇退的气度,授之以检校特进衔,加赐灵寿杖,就是要树立一个让众人效仿的榜样。
本来,李世民以为,国内太平,边境安然,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自然也用不着李靖,但是吐谷浑的入侵,却让李世民头痛起来,正如韩瑞分析,朝中将军不少,不过能堪大用的,李世民就相信李靖而已。
然而,才同意人家退休不久,现在大敌当前,又想用人家,好歹李世民也是皇帝,这点面子还是要的,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不过,韩瑞相信,李世民与李靖君臣之间,肯定有种奇怪的默契,李靖听到消息,一定会主动请缨统军的。
况且,刚才常海已经说漏了,韩瑞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想到这点,李靖笑笑,没再否认,而是说道:“韩瑞,我征调你随军出战,讨伐吐谷浑,如何?”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只是免职,身上散官仍在,文官转武职,在唐朝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以李靖的能力,一句话就能够办妥,而且从军,韩瑞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自己身体虽然说不上孱弱,不过真要上了战场,刀枪流矢无眼,一个不慎,恐怕就要埋骨他乡了。
想到这里,韩瑞老实说道:“年少之时,也曾想过投笔从戎,可惜自小体弱多病,心思也就淡了,若是随李公出征,恐怕行了数十里地,就累得走不动,成了累赘。”
“不要紧,慢慢的,也就适应了。”李靖笑道:“况且,又不是让你执兵与敌作战,当个随军主簿,管理辎重,应该不成问题吧。”
管理后勤,这倒是没有问题,所谓三军未动,粮食先行,行军打仗,军需第一,肯定重兵看守,相对来说,危险性自然大大的降低,韩瑞有些心动,毕竟已经清楚,李靖率军讨伐吐谷浑,必然是大胜得归,若是随行,资历战功自然不少,日后的前途,应该比较平坦。
以前已经说过了,只要立下战功,升官速度很快,唐初朝廷大臣,大多数是开国元勋,长孙无忌、房玄龄、褚亮这些,尽管只是文臣,但是非常精通行军谋略,将军在战场厮杀,他们坐镇中军帐中,运筹帷幄,出谋划策,胜利了,功劳各半。
所以说,参军为伍,是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前提是,能够在战场上存活下来,封侯拜相,恩荫妻子,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梦想。
韩瑞动摇了,李靖微笑,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奇怪,觉得这个人顺眼,要是有适宜的机会,不免存了惜才之心,平时接触,李靖觉得韩瑞在军事上,尽管只是纸上谈兵,不过颇有想法,多加磨砺,也不是不堪造就。
不过事情关系不小,突然之间,韩瑞也决定不下来,李靖也可以理解,微笑说道:“你可以回去考虑几天,想明白了,出征之前,再来找我,也不算迟,现在,常海,你带韩壮到军营测试,通过之后,照例安排即可,我进宫面圣,晚些才回来。”
常海应声,笑吟吟领着韩壮走了,韩瑞连忙告辞,出了府邸,脑袋有些晕晕沉沉,思潮起伏,一时之间,却不清楚,该作出什么样的抉择。
留下来,过着自己的逍遥小日子,平平安安,从军出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过却轰轰烈烈,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也是莫大的吸引力,唐军天下无敌,若是负责后勤保障,安全性不用多么担心,况且男人骨子里,多少有些冒险的向往,想到有机会浴血沙场,韩瑞心中惴惴之余,却也有几分热血沸腾。
一路低头寻思,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的,才走进院子,一个仆役匆匆前来,小声的汇报起来,韩瑞眼睛掠过一抹亮光,终于坐不住了吗。
将心事暂时抛开,韩瑞招来仆役,轻声布置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此同时,一车豪华的七香车,出了城门,轻快而去,留下了一路的香尘,过了不久,七香车来到骊山脚下,车帘轻卷,下来了个年青公子,衣饰华丽异常,钱线布料十分考究,一身行头,束金配玉,没有百来贯钱,恐怕置办不下来,面如珠玉,风度翩翩,应该是长安城哪家王侯权贵的公子,反正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招惹的。
一天而已,找不到那个小吏,又探出许多线索,寻人的热潮自然没有停歇下来,山上山下热闹哄哄的,颇有几分凌乱,按理来说,那个贵公子,应该皱眉嫌弃,咒骂两句,避退而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然而,那人似乎有什么情急之事,目光微凝,随之神态自若,领了个仆役,也不上山,而是转道向汤泉宫方向走去,那里可是皇家宫殿,又有数百军卫看护,百姓再是大胆,也不敢接近冲撞,更加不用说进去搜查了,的确是藏人的好地方。
青年公子似乎不怕,悠悠而行,走得近了,几个横戟拦截,青年伸手探怀,拿了个腰牌,亮了亮,好像是通行令之类,军卫收戟行礼,任由主仆进去。
半个时辰之后,那对主仆出来了,青年公子依然如故,步履不紧不慢,向前走去,然而身后的仆役,反应却有些奇怪,头颅垂低,亦步亦趋,很是小心翼翼,两人回到马车,仆役先爬上车厢之内,青年公子左顾右盼,脸上多了点得意的笑容,随之也上了车,低声吩咐,御者抖缰,七香车轻快而去。
远处,听到汇报,韩瑞沉默不语,看着山坡下的马车,自己身后有二十几匹快马,奔驰下去围堵,轻而易举,可谓是人赃俱获,容不得那人有丝毫抵赖,自然而然,真相大白,也可以恢复自己的名誉。
可是,怎么觉得,有点不妥,韩瑞皱眉寻思。
“难怪,翻山越岭,都找不到,原来是藏在汤泉宫里,真是没有想到。”贺兰楚石恍然大悟,摩拳擦掌道:“符节,还等什么,下去,将人劫下来,顺便,教训那个小子,居然敢陷害你,活得不耐烦了,我们索性成全他。”
“没错,揪起来,吊打……”
一呼百应,一帮少年欢呼雀跃,这些事情,他们平时讨论得厉害,可是从来没有实验过,现在实践的对象就在眼前,不好好利用,岂不是浪费了。
为韩大哥报仇,少年们喊着口号,自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已经有几分迫不及待了,韩瑞犹豫了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轻轻点头,率先纵马而去。
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贺兰楚石为首,一帮少年狂呼大叫,扬鞭驱马奔行,身后尘土飞扬,气势汹汹,蹄声如雷,如同骑兵冲击似的,分成两队,好像半月,一左一右,两边包抄,围住了七香车。
吁,御者连忙勒马,挥鞭直指,大声喝道:“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车驾……”
“废话真多。”贺兰楚石嗤之以鼻,纵马绕行马车马圈,笑容可掬,和颜悦色道:“里面的公子,不要羞涩,出来接客了。”
扑哧,众人闻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叫青楼楚馆里的姑娘。
打了个哈哈,发现车厢没有动静,贺兰楚石皱眉,一挥手,两个小弟跳下马,上前就要扯在车帘,御者连忙阻止,怒声道:“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如此无礼,我们萧家……”
“小仨,退下。”
车帘突然卷起,青年公子探身出来,表情冷若冰霜,责问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们无故拦路,准备做什么?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啧啧,表面说得这么大义凛然,自己却行那龌龊之事,果真是小人。”贺兰楚石摇头晃脑,叹息说道:“可怜兰陵萧氏的声誉,全给你这个不孝子孙败坏了。”
青年公子脸色突变,脸色冰到了极点,挤声道:“你是谁,敢侮辱我萧家,不怕……”
“难道怕你报复不成。”贺兰楚石喝声道:“小子,不与你废话了,事到如今,乖乖的伏法认罪吧,耍再多的嘴皮子,也没有用。”
“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青年公子眼睛闪烁了下,突然说道:“韩瑞,不要躲了,我看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望去,韩瑞耸了耸肩,慢慢走了过去,眼眉微皱,总是觉得,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不过现在,没有心思仔细考虑了,看着眼前,称得上是同乡的青年公子,韩瑞摇头说道:“萧晔,真不明白,我有那么招你恨吗,居然费尽了心思,设计害我。”
“韩瑞,你不要……”萧晔顿了顿,冷笑说道:“胡言乱语,什么设计陷害,本公子听不明白,反而知道,你现在带人,气势汹汹而来,分明是不怀好意。”
“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叫嚣,做了亏心事,还那么理直气壮,真是没救了。”贺兰楚石说道:“兄弟们,把他拖出来,暴打,留下口气就行了。”
“好嘞。”一帮少年应声,早就看萧晔不顺眼,纷纷跳下马,一脸怪笑,就要围上去,给萧晔一个难忘的教训。
萧晔急了,连忙叫道:“放肆,蜀王在此,你们谁敢乱来。”
众人愕然,藏在车厢之内的李恪,也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真是污泥扶不上墙,不经恐吓,一下子就露馅了,如果萧晔不喊,给他们打几拳,自己再登场,一声暴喝,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纨绔就是纨绔,而且还是最蠢的纨绔,难怪老四会赶人,李恪恨得牙齿痒痒,有种一脚将萧晔踹出车外的冲动,不过想到这人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勉强忍耐下来,深深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也探身而出,微笑说道:“好巧,在这里遇见韩校书。”
望着身穿仆役衣服,笑容灿烂的李恪,众人愣住了,怎么回事?
韩瑞率先反应过来,拱手说道:“蜀王殿下,你这身打扮,是准备……”
“哦,在宫里呆久了,准备……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李恪解释,忽然意识到,这样给韩瑞占了主动,就要反过来责问之时,韩瑞已经抢先说道:“原来如此,刚才见到有人从汤泉宫出来,行迹可疑,以为是贼人,就追过来看看,没有想到是殿下,一场误会,没事了,我们先行告辞,不打扰殿下的兴致。”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兄弟们,走了。”韩瑞挥手,轻跃上马,其他人速度也不慢,纷纷跟随,扬鞭而去,还没有走远,一队骑兵赶到,望着他们的身影,为首的军卫朝李恪行礼,拱手问道:“蜀王殿下,是否拿下他们。”
“不用了,回去吧。”李恪淡声示意,车队立即调头,返回汤泉宫。
萧晔忍不住说道:“殿下,这些人如此无礼,你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闭嘴。”李恪轻斥,眼睛带着恼怒之意,低喝道:“萧晔,你要拿本王当枪使唤。”
“在下不敢。”萧哗吓了跳,眼珠子飘飞,显然没说实话。
李恪冷笑,李世民的儿子,有几个是笨蛋,目光凌厉,逼视道:“刚才,是谁在暗示,不在越王府办差了,有人会找你的麻烦,求本王庇护,不要告诉本王,韩瑞已经投靠越王,现在是奉令寻你的晦气。”
“殿下英明,事情……”萧晔就要点头称是,察觉李恪的怒容,说不出话来,低头不语,心里惴惴不安。
目光闪烁,沉默了半响,李恪突然笑道:“真是没有看出来,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居然出自你的手笔。”
“殿下,不要听信韩瑞胡言乱语,那是个小人,与在下素有怨隙,经常信口雌黄,污蔑于我。”萧晔连忙辩解道,再是愚昧无知,也知道那件事情,万万不能承认的。
“哈哈,不是就不是,本王信你。”李恪笑道,心里有数,这个蠢蛋,绝对没有这样的手段,都没说是什么事情,就急忙否认,真是欲盖弥彰,看来他的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至于是谁,李恪很有兴趣。
安抚两句,李恪微笑说道:“萧晔,你放心,既然你跟了本王,只要忠心耿耿,本王绝对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亏待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殿下赏识。”萧晔连忙说道,一脸的感激涕零。
“既然是误会,那么此事就罢了,韩瑞与太子走得很近,没事不要得罪他。”李恪告诫了句,不等萧晔反应,又开口说道:“萧相公回朝了,受封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参预政事,你是他的族亲,平日没事,多上门走动。”
“那是自然。”萧晔非常兴奋,虽说朝中萧氏族人不少,但是没有几个重臣,现在萧瑀回朝,立即受到重用,可见皇帝还是很信任萧瑀的,算起来自己与萧瑀还是同房族人,应该比较亲近,若是得到他老人家的提携,哈哈,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那个时候,什么越王、蜀王,哼,还不是乖乖讨好自己,至于那个讨厌的韩瑞,更加不用多说了,萧晔浮想联翩,仿佛已经见到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
与此同时,站在山坡之上,看着李恪远去的车队,韩瑞额眉紧锁,仔细考虑,终于明白什么地方不妥了,当日自己出现陆爽的庄园,事后那些公子哥儿,自然聊此这事,萧晔怎么可能没有耳闻。
所谓做贼心虚,散布消息之时,萧晔肯定有所联想,自己故意打草惊蛇,想要揪住他的罪证,他却将计就计……韩瑞皱眉,这个笨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聪明了,唉,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能总是以老眼光看人,把别人当成傻瓜看待。
“符节,怎么办。”贺兰楚石也在犹豫,轻声道:“此事居然与蜀王有关……”
“不会,真和蜀王有关系,刚才我们哪里能够轻易脱身。”韩瑞摇头说道:“那个小子,多半是在扯虎皮做大旗,耍威风罢了。”
“也是。”贺兰楚石释然,至少在众人看来,如果李恪存心对付韩瑞,完全没有必要弄这些弯弯道道,还不如直接向陛下谗言两句,效果更加显著。
韩瑞沉默不语,挠着头发,有种挫败感,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栽在萧晔那个混蛋手中,怎么自我安慰,也心有不甘。
“现在,那个小子,已经知道我们怀疑他了,以后必然更加小心谨慎。”贺兰楚石分析说道:“现在,只有牵希望于,骊山搜索有所发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点头,随之叹气说道:“可惜,当日我后知后觉,事后才猛然醒悟,让那贼人在我眼皮低下溜走,真是可恨。”
“符节,不要自责,那种情况下,一时之间,谁能想那么多。”贺兰楚石安慰起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开的,满肚子火,憋得难受,韩瑞咬牙切齿,本来只是怀疑的,毕竟偷听,声音有些失真,但是现在看来,的确是萧晔无疑,小人就是小人,为了点儿私怨,居然记仇到现在,报复心之强,出乎意料。
幸好马周、李世民等到人明察秋毫,要是浑了点糊弄,自己岂不是小命难保,韩瑞心念百转,突然握紧拳头,君子以直报怨,既然你不仁,那么休怪我不义了。
“此事暂了,多谢各位帮忙。”韩瑞拱手说道:“我先回去了,过两天再请大家喝酒。”
众人应声,也知道韩瑞现在的心情,拱手目送韩瑞离开,也纷纷散去了。
此后几日,久在骊山寻不到小吏,大部分人自然以为又是个谣言,一边叫骂,一边悻悻走了,到其他地方碰运气,只留下少部分人,依然不死心,一天到晚在骊山转悠,夜了就住在道观寺院之中,大有不找着人,就终身赖在山上的精神。
然而京城,决定征讨吐谷浑之后,庞大的帝国机器开始运转起来,加上李靖主动请缨,统帅有了,李世民自然喜出望外,每天拉着大帮军师将领,探讨行兵策略,房玄龄等文臣,筹备粮草物资,一切有条不紊。
事情不算隐秘,上层官员权贵,都清楚此事,但是皇帝下了封口令,自然不会胡乱议论,不过也不会隐瞒太久,过几天点将誓师,全城百姓自然清楚,可能是饱尝五胡乱华之痛,对于征讨民族,天下百姓,一向持支持的态度,就是儒家门徒,迂腐书生,也不会反对,只要师出有名,肯定不会叽叽歪歪什么穷兵黩武,不利国祚之类。
以直报怨,一向是传统美德,孔夫子的教导,朝堂君臣,自然不敢忘怀,坚决拥护实行,一年多了,耳濡目染之下,韩瑞也已经铭记在心。
今天,阳光明媚,和风习习,适宜出行,约了崔焙,韩瑞也不怠慢,早早备车前往西市,临近坊门,远远的就看到崔焙的身影,也看得出来,他很重视此事,见到韩瑞从车窗招呼,连忙迎身而上,满面春风,笑容可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难怪,以韩瑞点石成金的本事,介绍的生意,肯定是无比暴利的行当,想到以后赚得金玉满堂,崔焙心里都要乐开花来。
矜持,矜持,崔焙勉强压抑心情,微笑道:“符节,我们去哪?”
“翠玉阁。”
韩瑞想了想,提醒道:“小舅,我先声明,这门生意,赚钱,肯定是赚钱,不过要有很强的人脉关系,而且,若是传扬出去了,对于名声,有点儿影响。”
崔焙微怔,随之坦然说道:“没事,人脉我还是有些的,至于名声什么的,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虚名不成?”
浪荡儿,轻薄儿,这是众人给崔焙的评价,韩瑞点头,就是考虑到崔焙不在乎什么名声,而且交游广阔,才愿意给他牵线的。
“其实,也要不紧,你们私下合作,不向外透露,自然没有什么。”韩瑞说道,反正不承认,其他人只是猜测而已,就像韩瑞认定,是萧晔算计自己,可是没有证据,根本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崔焙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符节,现在了,也该告诉我,是什么生意了吧。”
“不急,到地方再说也不迟。”韩瑞微笑,卖了个关子,崔焙心痒难耐,知道追问了,韩瑞也不会回答,只得忍耐下来,心里想入非非,胡乱猜测起来。
过了片刻,到了翠玉阁,由后院赶往驶入庭院之中,韩瑞掀帘而下,打量周围清雅环境,再看前面的三层塔楼,心中更加满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公子,你来了。”
适时,一个略微异样,兼杂惊喜的声音传来,塔楼门前,出现了西域商人乌萨尔的身影,快步迎来,欣喜行礼道:“乌萨尔有礼了。”
“不用客气。”韩瑞淡淡拱手,微笑说道:“给你引见,这位就是博陵崔氏子弟,崔焙,崔十九公子。”
在长安住了几个月,身边又有尉迟乙僧,这样了解中原文化的好朋友指点,乌萨尔自然清楚博陵崔氏的分量,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行礼问好,明白这人多半是自己以后的合作伙伴,崔焙也不倨傲,亲切友好的回礼。
一番寒暄,三人朝塔楼走去,上了二楼,由窗外望去,却见街道之上,慢慢驶来了一辆精致华美的七香宝车,韩瑞嘴角悄然绽放一抹笑容。
站在旁边,崔焙看了眼,随口说道:“好像是永嘉公主的辇车。”
“咦,你怎么知道?”韩瑞有些惊讶。
“呵呵,我亲自坐过,怎么可能不清楚。”崔焙微笑了下,十分自然的说道:“京城之中的王公权贵,宅院不说了,我经常出入,车辇宝马,借了不还,更是常有的事情。”
崔焙在陈述事实,没有丝毫的夸大其词,乌萨尔听得出来,心中兴奋,态度更加的殷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乌萨尔很庆幸,并没有因为韩瑞免职而有所怠慢,态度如故,时常宴请礼待,现在终于得到回报,心中欣喜若狂,强行抑制,引请两人上了三楼,地点是韩瑞定下的,提前知道今日的聚会,乌萨尔不敢怠慢,早早就包下塔楼准备,其中布置,自然是美轮美奂,充满了中西合璧的情调。
地上辅着精美华丽,柔软舒适的地毯,四面墙上,悬挂了些零零碎碎的饰物,把三楼布置得好像帐蓬,不过会客的地方,却立着古朴的屏风,而且席案膳食,更是地道的中原佳肴,毕竟异域的食物,偶尔浅尝辄止也就罢了,怎么能够与传承两三千年的华族美食相比。
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是说笑而已,就是那些出名的异域菜肴,传到中原地区,转手就变了做法,更加的美味,在长安住了几月,乌萨尔深受影响,致使由本国带来的厨师,再没有用武之地。
当然,由西域带来的葡萄酒,却是派上了大用场,即使没有东汉末年,杯酒换凉州的荒唐事情,但是长安权贵对于葡萄酒的追捧,一点也不输于前人,高规格的宴会,没有高昌葡萄酒,波斯三勒浆,都不好意思发出请柬。
特别是在夏天炎热的时候,手里拿着精致的水晶杯子,轻抿冰凉清冷的葡萄美酒,舌鼻透着芬芳香气,令人飘然,感觉身上的暑气,缓解了大半,真是好酒,如同天上琼浆玉液,听到韩瑞与崔焙的赞叹,乌萨尔笑意更加浓郁,举杯礼敬,觥筹交错之间,或许觉得单调,轻轻拍掌,在旁边侍候的仆从了解,悄无声息的退下。
片刻,屏风后面,飘来鼓乐之声,节奏欢快,是大名鼎鼎的龟兹乐,古代,无乐不成礼,不仅中原如此,就连西域诸国,也是这样,特别是龟兹国,音乐更是出了名的动听,在隋朝之时,宫中就有龟兹国的乐师供奉。
现在,龟兹国向朝廷称臣纳贡,贡品不少,不过能让朝廷君臣动心的,却只有音乐曲谱伎人而已,越是强盛的帝国,越是有包容四海之心,不会岐视外来的文化,更加不用担心外来文化的侵袭,以秦王破阵乐为例,其中添加了许多龟慈音乐,可是没人会在意,只会记得,这是朝廷、天子、军队的勇武证明。
由于是私人性质的聚会,也不用太过拘礼,听到音乐,韩瑞身体轻侧,轻倚隐几,看似在聆听曲乐,可是目光却不时瞄出窗外,似乎在留意什么,相对韩瑞的心不在焉,崔焙与乌萨尔两人,却是真心在欣赏鼓乐。
就在这时,鼓乐突然变得激昂起来,好像湍急的泉水,冲击着千年不倒的磐岩,石头纹丝不动,泉水却化了了漫天的雾花,悠悠飘落,下起了蒙蒙细雨,隐隐约约,有点香甜气息,从意境中回过神来,崔焙发现,席案之前,多了几个胡姬。
乌黑带着褐色的丝发,长可及腰,扎了许多小巧可爱的辫子,身上披着茧丝轻纱,轻薄透明,根本遮掩不了什么,将她们纤细的腰,修长的腿,饱满的胸脯,表露无遗,可惜重点部位却以绸缎围了起来,这种半遮半掩的装束,更是充满了诱惑之力。
赤足,裸臂,雪白晶莹纤细腰肢,白嫩修长的大腿,伴随着时而激昂,时而柔和的鼓乐,动作轻柔而舒缓,柔若无骨的身子旋转扭曲,变幻出让人心跳加速,热血贲张的美妙姿势,将女子身体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乌萨尔身为主人,可能早就腻了,不在评比的范围内,韩瑞见识过了,而且心中有事,自制力不错,没受什么影响,只有崔焙,虽说纵意花丛多年,什么温柔乡,胭脂阵,女儿国,肯定不在话下,可是头次见到,这样热辣、新鲜、刺激的场面,不免得有几分心神摇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好,经验丰富,崔焙不至于出丑,一曲舞毕,连声称赞,气氛热烈,乌萨尔自然也知情识趣,连忙劝酒,一个有心结纳,一个乐于接受,没过多久,感情急促升温,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形同多年的好友。
铺垫足了,也该谈正事了,瞄了眼韩瑞,崔焙笑呵呵说道:“乌兄,千里迢迢来到长安,肯定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就是,你我一见如故,只要能够帮忙,决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一番话,说得义薄云天,乌萨尔深受感动,嗯,也有可能是激动,觉得声乐有些吵杂,不利于与朋友交流,一挥手,仆从胡姬全部退了下去,韩瑞也站了起来,微笑说道:“喝酒上头了,出去透下气,你们慢饮。”
崔焙与乌萨尔自然没有意见,拱手相送,韩瑞悠悠由楼梯而下,到了转角,依稀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的心思,径直下去,来到二楼,来到窗口之前,开了小边缝隙,朝着对面的小院看去。
那里,是永嘉公主平时宴客的地方,只要她来了,肯定呼朋引友的,十分热闹,今日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有个婢女在院中徘徊,韩瑞心里有数,也不怎么奇怪,而且也不着急,这种事情,要是让别人发现了破绽,怎么可能善了,肯定要非常的小心谨慎。
看了几眼,轻掩窗扇,韩瑞下了塔楼,到偏僻的房屋解决生理问题,净手而回,也不着急上去,在塔楼的坪中,欣赏其中的美景,夏日阳光灿烂,这里绿树成荫,没有多少闷热,凉风吹拂,反而颇为舒服,韩瑞在树荫底下走了几步,一个仆役匆匆忙忙前来,小声说道:“郎君,来了。”
韩瑞心跳快了几分,步履轻快,上了二楼,站在窗前观望,却见一车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小院的后门,一人轻轻敲门,婢女听到声音,疾步上前,悄悄拉开小门,有屋檐遮挡,具体情况,韩瑞也看不清楚,只见过了片刻,两人不见踪影,可能是在走廊绕行。
片刻之后,出现在厅房之前,两人身影消失其中,期间的过程,韩瑞没有看到坐车而来的那人的模样,不过从身形来看,应该是萧晔无疑,萧晔应该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他与永嘉公主的私情,什么也不要做,只要盯住永嘉公主就行,鱼儿迟早会主动钻进网里来的。
现在,证明自己的猜测正确,这回,有你好受的了。
韩瑞心中畅快,低声吩咐仆役依计行事,仆役应声,应声而去,很快消失在楼道之中,看着小院,慢慢的,韩瑞犹豫起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按理来说,两人**,萧晔勾引有夫之妇,呃,或许事情恰好反过来,反正就是私通,无论是道德,还是律法,都要受到谴责、惩治,可是自己这样做,手段是比较卑劣,好像有点儿……
但是,想到自己的遭遇,韩瑞握紧拳头,深深吸了口气,人善被人欺,现在不狠心点,以后岂不是更惨,况且是萧晔先算计自己,现在自己报复回来,也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萧晔这是咎由自取,怨不了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就是这样,韩瑞给自己打气,随之转身上楼,心情恢复了平静,这个时候,崔焙与乌萨尔好像已经谈妥了,各搂着一个俏美的胡姬,碰杯豪饮,欢声雷动,见到韩瑞,更是热情的招呼,敬酒以谢。
两人的心思差不多,感谢韩瑞介绍了这么好的合伙人,他们一个是有资源,却心有疑虑,不敢打开市场,一个是有人脉,却不知道怎么利用,经过韩瑞的撮合,立即产生了化学反应,一和康庄大道就在眼前,钱途无量啊。
“韩公子,无以为谢,待会我送份礼物到贵府,聊表寸心,请不要拒绝。”乌萨尔真心实意说道,一个外来户,想要进入长安市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花了大价钱,开了个酒楼,看似生意兴隆,其实每天都在亏钱。
这就是不懂行情的后果,再没有进帐,由于阗带来的家财,恐怕就要散尽了,乌萨尔自然心急如焚,咬牙坚持,终于等到了曙光,察觉乌萨尔的诚挚,韩瑞也没有拒绝,点头说道:“不要太贵重,不然我就退回去了。”
“呵呵,不贵重,一点都不贵重。”乌萨尔笑道,在西域,根本不稀罕,不过很舒心惬意就是了。
韩瑞还了崔焙的人情,崔焙找到了生钱之道,乌萨尔等到了机会,可谓是人人满意,自然是举杯畅饮,鼓乐之声,再次响了起来,然而没过多久,楼梯道口就传来急切的步履声,一个少年匆匆忙忙奔了上来,满头大汗,捂着胸口,气喘吁吁道:“韩大哥,那个……”
少年是贺兰楚石的小弟,韩瑞自然认识,自然起身相迎,和声道:“小六,什么事情,喘口气,慢慢说。”
胸口起伏,抹了把汗水,剧烈呼吸几口气,少年气息平缓了些,连忙说道:“韩大哥,找到那个小吏了。”
“什么,在哪?”韩瑞惊喜交集,真是苍天开眼啊。
少年迟疑,小声道:“死了,在骊山悬崖底下……”
杀人灭口,韩瑞脑中立即闪过这个念头,却见少年表情怪异,皱眉说道:“可是杵作验尸得出结论,那个小吏已经死了好久。”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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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伸了根手指,轻声道:“一个月。”
“多少?”韩瑞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个月。”少年知道韩瑞不信,连忙解释道“兄弟们亲眼看过的,那具尸首已经化成了森森白骨,非常吓人……”
听到少年的描述,韩瑞也有点儿怵然,打断说道:“既然如此,怎么确定,那具尸体就是那个小吏?”
“衣服,还有随身的包裹细软,有身份凭证。”少年说道:“长安衙门的胥吏检查,找他的邻居,熟人辨认,确定那是小吏的物事。”
“怎么发现尸体的,会不会是有人故布迷阵。”
也不是韩瑞多疑,主要是那个小吏,真死了一个月,那么不久前,在庄园听到的对话,还有见到的那个易装的光头和尚,甚至于已经得出的结论,岂不是要全部要推翻了?
“不可能。”少年摇头说道:“衣服与尸骨,全部粘连一起,风吹雨淋的,已经陈旧不堪,做不了伪,况且发现尸骨的过程也是恰巧,一个采药人攀崖采药,在一株横长歪脖子树的凹陷边沿,发现了块破布,随手扯开,露出了寒碜森白的尸骨,吓得他差点没摔下去……”
“旁边有个包裹,金银细软散东,采药人拿了上去,也不贪心,把这事告诉崖边众人,以为是附近百姓,不慎失足落崖身亡,打开包裹,准备找到一些线索,通知罹难者的家人,前来殓拣骸骨安葬,没想却发现了小吏的身份凭证。”
仔细聆听少年娓娓叙说,韩瑞在感叹古人心思纯朴之余,更加糊涂起来,怎么回事?
没有察觉韩瑞的茫然,少年继续说道:“崖上的人,立即到官衙报案,杵作亲自下去,检验尸骨……发现那人已经死了一个月左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推算了下,也就是说,小吏在事发跑路之时,准备在骊山躲藏,心里慌乱,没有注意脚步踏滑,不慎滚落山崖身亡……谁信?
要知道,那些樵夫可以佐证,偶尔见到类似小吏之人在山***没,至少韩瑞认定,就是那个小吏,所以可以推断,自己被御史台软禁之时,那个小吏还着活,多半是自己出来了,有人灭口,借口帮他跑路,约小吏出来,到了悬崖边上,顺手一推……
唉,死人不能说话,以现在的医术条件,还有侦刑能力,根本不可能还原事情的经过,一切只是韩瑞的推测猜想而已,不过即使不中,应该也不远,但是这样一来,足以证明,在陆爽庄园,遇到的那个光头和尚,根本不是陷害自己的小吏。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间接证明,这事或许不是萧晔做的?
韩瑞迷惑不解,心乱了。
少年进来,与韩瑞哔叽啪啦说了大堆,乌萨尔听了大概,有些莫明其妙,崔焙却听懂了,想了想,轻声说道:“符节,有事的话,你先去处理。”
“也好。”韩瑞点头,心里有点儿侥幸,希望这事真是有人布下的迷阵。
知道韩瑞有事在身,现在告辞而去,乌萨尔自然不会阻拦,与崔焙起身相送,到了二楼窗口,韩瑞下意识的朝外望了眼,顿时愣住了。
却见对面的街巷之中,驸马窦奉节,带着几个家僮,脸色铁青,气势汹汹,直奔小院,其后十来步,还有一帮公子哥儿,或是一脸忧心忡忡,或是心里幸灾乐祸的,准备拉下偏架,实则观看热闹。
这是韩瑞的安排,确认永嘉公主与萧晔在偷情,立即找人通风报信,而且怕窦奉节忍气吞声,特意弄得人尽皆知,一帮公子哥儿在前,窦奉节下不了台,气得脸都绿了,哪里还有什么顾虑,直接带人前来捉奸。
罪过,罪过,觉得自己可能冤枉了萧晔,韩瑞心中踌躇,这事,不好管,也不能管,无论盯梢放哨,还是通风报信,都是陌生人所为,韩瑞摘得非常干净,而且事情已经到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参合进去,岂不是自找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趋吉避凶,那是人类的天性,韩瑞也不例外,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哪里有心思顾及别人,迟疑了下,立刻偏头向楼下走去,颇有几分不忍睹目的意味,萧晔,事到如今,没有办法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说时尽,那时快,韩瑞就是顿了顿,没有引得众人的怀疑,片刻下了塔楼,就要拱手告辞之时,前方门口,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诸位公子,塔楼真的给包下了,不过翠玉阁里,还有许多环境静雅的包厢,地方绝对不逊于塔楼……”
“不要废话了,我等今日要招待贵宾,除了塔楼,什么地方也不去,叫你们掌柜出来,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居然敢挡路,不怕卷辅盖走人吗。”
“没错,包下塔楼的是谁,叫他出来,看谁,不给我们面子……”
在京城之中,敢这样叫嚣的,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当然,以前者为甚,毕竟无论古今,富者令人嫉,权者令人畏,这是必然的道理,塔楼的管事,自然明白,心中叹气,不过也不担心,毕竟这种事情,时不时发生,翠玉阁协调不了,那就拼客人双方的背景了。
恰巧,韩瑞等人下来了,管事连忙上前,愁眉苦脸,支支吾吾,一脸为难,欲言又止,这是他聪明的地方,事情摆在眼前,已经很有说服力,不用再胡乱开口,省得得罪人。
这个时候,崔焙出场了,轻瞄了眼,根本没有说话,只是上前几步,让几个在院门吵闹的青年看到他的模样,事态立即有了变化。
“哈,原来是自家人。”
“十九哥,你在这里,怎么也不打招呼。”
“崔兄,请客也不叫我们,太不够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崔焙,几个公子哥儿态度大变,又是埋怨,又是讨好,乌萨尔见状,对于合伙人的能力有了个比较直观的印象,心中更加欣喜。
“你们几个小子。”
摆足了架势,以崔焙的圆滑,肯定不会继续装腔作势,而是笑骂道:“在这里吵吵闹闹,让我吃顿饭也不得安稳,算了,今日认识了位新朋友,暂时不与你们计较,上头有佳人相伴,夹膳侍酒,你们有没有兴趣?”
“嘿嘿,崔兄邀请,谁敢拒绝啊。”
“就是,就是……”
几个公子哥儿心领神会,脸上尽是暧昧的笑容,反正要告辞而去,韩瑞才懒得理会他们,拉着少年就要走,突然却听一人轻呼道:“哎呀,差点忘记了,十九哥,我们来这,是准备宴请永嘉公主……”
“永嘉公主?”
韩瑞惊讶停步,崔焙皱眉,挠头问道:“她在这里?”
“崔家小子,眼睛长在头顶上,自然看不见我们。”
甜糯的声音传来,婉转悠扬,酥软人心,让人忍不住看去,却见几个美丽女子盈盈走来,为首的自然是永嘉公主,穿着白色的高腰襦裙,外套着嫩翠色的披风,却遮盖不住她美好的身材,衣领之下,是浑圆饱满的曲折,缝隙间露出晶莹凝脂的白皙肌肤,引人无限的暇想。
水蓝色的丝带,系着纤细秀美的腰身,修长的玉腿,款款莲步,一举一动间,朴然天成,优雅舒展,不时与旁边的女子交流,抿嘴轻笑,一双弯成半月的眼睛,顾盼生辉,溢着灵动的光泽,成熟的风情,绰情媚态,充满了魅力,实在难以描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永嘉公主。”众人纷纷上前见礼,毕竟是上皇李渊的女儿,李世民的妹妹,身份高贵,谁也不敢失了礼数。
“好了,又不是正经场合,不要拘束。”永嘉公主软媚笑道:“今儿,本想与几个姐妹,私下玩耍的,偏偏他们几个臭小子,非要跟来凑热闹,说要设宴请客,纠缠得厉害,不想理会他们都不成……”
几个公子哥儿脸皮厚,嘿嘿傻笑,纷纷看着永嘉公主旁边几个美丽女子,眼睛大放光芒,那个模样,基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崔十九郎……咦,韩瑞?”永嘉公主惊讶,水汪汪的眼眸,荡漾出妩媚波光,巧步上前,温香盈溢,有点儿惊喜交集,眨眼问道:“你怎么会这里?”
这个,也是我想问的,韩瑞也是满头雾水,这个时候,永嘉公主不是应该在对面的小院,与萧晔偷情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一直在一起,怎么回事?
韩瑞无意识的问了出来,永嘉公主迷惑不解道:“什么怎么回事?”
“你不是应该在……”韩瑞脱口而出,幸好警醒得快,及时住口,即使这样,也有点惹人生疑,脑筋飞快急转,想着怎么补救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悲惨的叫声。
“啊……”
如泣如诉,余音绕梁,穿透力十足,越过几道厚墙,直达众人耳中,随之而来的,就是窦奉节暴怒如雷的吼声:“贱奴,居然敢……今日,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就是一阵砰砰嘭嘭的晃动,还有阵阵的哀嚎,拳拳到肉,听声音就知道非常的暴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女子轻轻说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窦驸马的声音。”
“去看看。”永嘉公主柳眉微蹙,开口提议,众人自然没有意见,纷纷点头,韩瑞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想到,可以当面看到萧晔倒霉悲摧的模样,就不由自主的,迈步随行。
地方不远,出了院门,再拐个角落就到了,一路走去之时,那个砸墙暴打的声音,也没有停歇,而且越演越烈,动静之响,半条街可闻,国人都有看热闹的习惯,顷刻之间,小院就围了几十号人,探头探脑的观望,猜测纷纷。
“……好呀,居然敢还手,今天,就让你知道,我窦奉节,也不是……”
“哐铛~~”
“窦驸马,不要打了,再打要出人拿了。”
“放开,今天,不把这贱奴打死,我窦家的颜面何存。”
打斗劝架的声音,时断时续,期间也夹杂了些惨叫,听起来,就好生吓人,几个热心肠的百姓,唯恐里面真出了人命,连忙跑去衙门报案,大多数的人,就在小院之外,窃窃私语,几个更甚,搬来马扎,趴在墙头,津津有味的观看热闹。
只见小院坪间,窦奉节脸面涨得通红,眼睛燃烧火焰,双手握紧拳头,沾着鲜血,自然,那是别人的,脚下躲了个人,赤裸着上身,腰间扎了件衣衫,扑躺地上,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让人惨不忍睹。
嘴角溢着乌黑发紫的血,身体不时抽搐,看模样就知道是进气多,出气少,要是不及时救治,指不定小命难保。
旁边,是几个来看戏的公子哥儿,没有想到,窦奉节居然有这样暴烈的一面,虽然觉得地上那人,实属罪有应得,但是自己在场,出了人命,少不了受到连累,即使没事,也不相无缘无故惹上麻烦,自然开口劝阻,暗示说道:“公主,还在里面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提还好,一提公主,窦奉节更加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恨声大叫道:“永嘉,贱婢,你给我出来……”
“窦奉节!你吼什么吼,在发什么时候疯,无故骂人……”
一声娇斥,好像六月飞霜,极具杀伤力,窦奉节等人,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到庭院门前,在男男***的簇拥下,永嘉公主轻步走来,表情冷若冰霜,妩媚多姿的眼眸,透出凌厉的光芒,盛气凌人道:“窦奉节,你给我说说看,我怎么得罪你了,居然敢骂我,不解释清楚,我…我…我,我去告诉父皇,还有皇后嫂嫂……”
迫于永嘉公主的气势,窦奉节本能的退后几步,下意识的反驳道:“你背着我偷人,倒还有理了……”
“窦奉节!”永嘉公主错愕,随之一脸玉脸,瞬间染成了红色,又羞又怒,咬牙切齿道:“你辱我清白……”
窦奉节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觉得自己有理,上前两步,挺胸说道:“你有什么清白,刚才我明明看到……”
窦奉节突然愣住了,对呀,刚才永嘉公主,明明是在屋里,与那个贱奴鬼混,什么时候跑到外面?窦奉节莫名其妙,就在这时,却见屋里白影闪动,连奔带爬跑出了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扑通就跪在永嘉公主面前,哭哭啼啼,求饶道:“公主,饶命,婢子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婢子吧。”
“夜莲,你不是去买脂粉了么,怎么在这里?”永嘉公主吃惊道,左顾右盼,突然之间,心里顿时明白几分,却没有找夜莲的麻烦,而是朝着窦奉节,冷笑道:“好呀,窦奉节,窦驸马,长能耐了,知道捉奸了,而且还捉个正着,真是厉害啊。”
突然醒悟,窦奉节连忙说道:“永嘉,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
在场之中,聪明人不在少数,也反应过来,弄了半天,窦奉节把这个婢女,当成了永嘉公主,以为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气势汹汹的前来,没有想到,却是误中副车。
这下子,窦奉节傻眼了,旁边的韩瑞也瞠目结舌,靠,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推断的结论,全部是错误的,光头和尚不是小吏,在厢房偷情的女子不是永嘉公主,那么,男子,到底是不是萧晔?急于知道答案,韩瑞顾不上许多,快步上前,弯腰伸手,翻转地上那个给窦奉节殴打得几乎奄奄一息的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得出来,窦奉节也不是善良之辈,从出身就知道了,父亲是李渊皇后窦氏堂兄,多行杀戮,肆其凶暴的窦轨,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定律,用在窦奉节身上,应该没有什么错误,听闻有人报信,立即快马加鞭前来捉奸,看都没有看清楚,揪住“奸夫”就一顿暴打。
致使“奸夫”浑身是伤,顶着黑眼圈,两颊浮胀,又青又乌又红又紫,真是五颜六色,精彩之极,不成模样,恐怕双亲来了,也不认识,韩瑞更加不用说了,左右打量,真看不出地上的猪头是谁。
不过,应该不是萧晔,得出这个结论,韩瑞内疚难安,由于自己的原因,却让人家平白无故的,就受到如此悲惨的待遇,心里不好受,连忙补救道:“附近有没有医馆,这人命在旦夕,再不救治,真的要死了。”
旁边的夜莲闻声,连忙抱着永嘉公主的秀足,哭求道:“求求公主,好心救救陆公子吧,他快要不行了。”
似乎对这个夜莲颇有几分感情,永嘉公主暗哼了声,训斥道:“窦奉节,这笔帐,暂且记下,待会再与你仔细清算,这人是你打的,死了你要负责,不要与我们扯上关系。”
“知道了。”窦奉节垂头丧气,谁让自己鲁莽,没有看清情况,就胡乱打人,这也就罢了,居然冤枉了永嘉,事情恐怕很难善了,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妙目掠视,发现附近围观的人群愈多,永嘉公主拂了下披肩,冷声道:“夜莲,本公主的声誉,全给你败坏了。”
“公主,婢子与陆公子两情相悦……”夜莲辩解道,秀美的面容雨带梨花,充满了柔弱不堪的美态,着实让不少公子哥儿心中怜惜。
“好个美人儿,可惜……”
“苍天没眼,一朵娇滴滴的***,却给人摘了……对了,那个混蛋是谁。”
“姓陆,看着有点儿眼熟,好像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爽!”韩瑞惊呼,表情突变,本来还搀扶着的,现在像是躲瘟疫似的,直接松手,只听啪的声,那人摔在地上,呜咽了声,嘴角又溢出血来,不过这个时候,韩瑞可没有那么好心帮忙了,退开两步,仔细端详,通过大致的轮廓,辨认出来,这人的确就是陆爽。
“哎呀,真的是陆兄。”
“陆什么兄,嘘,不要多嘴。”
“了解,了解。”
没有理会旁边众人的窃窃私语,韩瑞皱眉苦思,真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是陆爽,难怪声音耳熟,但是自己应该没有听错呀,当时说话的是萧晔。
“呵呵,这里真热闹,出什么事情了,咦,窦驸马,永嘉公主……”
对,就是这种腔调,韩瑞抬头,却见萧晔大摇大摆走了过来,拜访过族亲萧瑀,得到了几句夸赞,自诩以后飞黄腾达,大小也是个人物,肯定翘起尾巴,以下巴看人。
当然,在永嘉公主和窦奉节面前,萧晔不敢摆谱的,行礼问好之后,发现地上有个血人,顿时吓了跳,惊呼道:“这是谁呀。”
“陆爽。”韩瑞说道,目不转睛,仔细打量萧晔……的脑袋。
“陆…公子。”萧晔愣了下,有点儿急了,大呼小叫道:“谁打的,来人呀,叫太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鄙视,有点脑子好不好,太医是随便能叫的么,韩瑞突然问道:“你和他很熟?”
“当然……不认识。”话到一半,萧晔立即改口,摇头说道:“不熟,就是觉得,这人,伤得这么厉害,有点可怜,对,有些可怜,你们怎么回事,没点慈悲心肠,居然袖手旁观,谁是凶手?”
萧晔大义凛然斥喝,窦奉节冷笑了下,懒得理会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却听韩瑞说道:“蠢得没救了,这么明显,居然看不出来。”
萧晔一看,发现韩瑞衣服沾了血迹,立即大叫道:“韩瑞,原来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韩瑞似笑非笑,似乎在故意诱导,对付别人,可能没有什么效果,但是萧晔,天生就看韩瑞不顺眼,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当即,萧晔心中大喜,表面上却怒责道:“韩瑞,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行凶伤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表情怪异,韩瑞说得对,这人果然很蠢,而且没治了。
“是他有错在先,打他有什么不对。”韩瑞狡赖反驳,故意含糊其辞,随之面带怒容,摩拳擦掌,近身逼迫,小声威胁道:“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事情与你也有关系,那天有蜀王护着,奈何不了你,现在,看你怎么逃脱。”
“你…你想干什么。”萧晔颤声,慢慢退步。
伸手抹了下衣衫的血迹,手掌鲜血,韩瑞笑了,在萧晔的眼中,是那么的狰狞,眼见他步步逼来,萧晔想都不想,转身就要跑,韩瑞一揪,手中多了个发髢,一只毛茸茸的脑袋,立时呈现在众人眼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中国自古有名目繁多的发式,假发的使用也很普遍,起源也不可考据,反正自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存在了,在那时,王后、君夫人等有身份的妇女,在参加祭祀等重大活动时,都要佩戴副、编、次等首饰。
诗经里记载,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通髲,就是以头发编成的假髻,算是一种秀丽华美的化妆物,通常是妇女使用,而今韩瑞手里揪拿的,却是个男式髲髢,也就是假发,众人惊讶,立即朝萧晔看去。
只见他脑袋上的毛发很短,只是过寸而已,放在后世,这是十分正常的发型,可是在古代,朝廷、百姓崇尚以孝治天下,决然不会这样做的,普遍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没有非人力不可抗拒的原因,都不会毁坏的。
所以,光头的和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饱受世人的非议,直到现在,仍然有人揪住这点不放,这就是所谓的华夷之辩,在许多人看来,只有不知礼的蛮夷,才会胡乱剪发,从古到今,华夏最基本的特征,就是衣冠,冠冕堂皇这个词,原先应该是褒义,冠,含指头发。
男子二十行冠,女子十五及笄,成年之后,男子会蓄须,头上或巾,或冠,或帽,女子会梳妆,涂脂抹粉,变换发型,然而不管怎么变化,最基本的长发却不会改变,即使是韩瑞,开始的时候,也颇不习惯,但是不想给人当成异类,也就慢慢适应下来。
对古人来说,头发,已经不只是头发了,已经上升到礼仪的最高境界,不然曹操怎么会以发代首,却得到世人的赞诵,抛开这些礼法之类,最简单的例子,异类,总是受到歧视的,好比萧晔,你又不是和尚,头发这么短,有病?
众人目光惊讶,尽管没有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但是萧晔自己,却承受不了这种心理上带来的无形压力,双手抱着脑袋,满面通红,无地自容,顾不上陆爽,也没有与韩瑞计较的心情,抱头就要鼠窜,可惜却给人截了下来,却是通风报信的少年,尽管不明白韩瑞的目的,不过倒也机灵,挡在萧晔面前,不让他脱身。
“小六,干得不错。”称赞了句,韩瑞快步上前,不动声色道:“萧公子,你的髲髢。”
“滚开”萧晔又羞又急,众目睽睽之下,哪里好意思拿回假发,眼珠子都要喷出火来。
韩瑞上下打量,突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出家当和尚了?”
“……与你何干。”萧晔气急败坏道:“羞辱我还不够么,你想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你这个造型,有点儿眼熟。”韩瑞托着下巴,目光游移,轻声说道:“剃个光头,披上僧袍,在花园里乱窜……”
造型是什么意思,萧晔没空理会,听到韩瑞的描述,萧晔心里顿时慌乱起来,目光闪烁不定,气势泄了七分,低声道:“又在胡说八道,听不明白你在乱说什么。”
“不明白就算了。”韩瑞没有在意,随口问道:“你是不是和尚?”
“你才是和尚。”萧晔自然不会承认。
“不是和尚,那太好了。”韩瑞的声音有占诡异,萧晔下意识的抬头,突然眼前发黑,脸颊吃痛,忍不住惨叫出来。
“不是和尚,你剪什么发头,你有病呀,有病就安心在家休养,不要出来招摇过市,传染给人怎么办,就算不传染,吓坏了小朋友也是罪过……”
众人瞠目结舌,眼睛都忘记眨了,呆呆着看着韩瑞,揪住萧晔的衣襟,仿佛与之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先是几个右勾拳,然后发现这样打不到左脸,有些不公平,随之干脆放开,左右开弓,双拳挥得密不透风,在萧晔的脸上招呼。
“为什么打我。”可怜的萧晔,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
扑,又是一拳,正中目标,韩瑞才慢条斯理说道:“打人,需要理由吗?”
反应过来,萧晔退步,抚着青乌发肿的脸颊,呜声道:“你敢打我……啊呀……”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毫不客气,直接一巴掌过去,掌心有点了发麻,不过感觉,真的很爽。
“你知不知道,我是……不要打了,唔。”萧晔抚着下巴,好像是咬到了舌头,嘴角慢慢的,渗出了血丝,模样真是可怜。
左勾拳,打着很有力度,就是反震比较痛,韩瑞抖了抖手掌,发现这样有点杀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感觉,想了想,微笑道:“好,不打你了。”
萧晔眨了眨眼睛,有些愕然,突然小腹一阵巨痛,出生贵族之家,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连呼痛的力气也没有了,眼睛泪水汪汪,好像在责怪韩瑞说话不算数。
“踹的不算。”韩瑞冷静说道。
萧晔闻声,身体不可避免的摇晃了下,轰然倒地。
双手揉搓了下,韩瑞瞥了眼,旁边气息微弱的陆爽,拱手说道:“谢谢窦驸马了。”
“呃,不用客气。”窦奉节下意识回应,心里迷糊,韩瑞在谢什么。
没有理会他的迷惑,韩瑞招手道:“小六,走了。”
“……嗯,啊,韩大哥,等我。”小六连忙追行,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敬,不愧是大哥,连打人都那么有风度。
望着韩瑞扬长而去的身影,庭院众人,心情比较复杂,打人不是没有见过,但是没有理由,却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还真是少见,按理来说,应该谴责韩瑞才是,可是心里,却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有点儿羡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报的案,哪里出人命了……”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负责维持治安的衙役,威风凛凛的出场,大义凛然的询问起来。
有人示意道:“呶,地上两个。”
咦,蛮严重的,几个衙役心惊,连忙上前查看,幸好,没死,松了口气,为首的衙役,安排同样姗姗来迟的医生救治两人,随之盘问旁人:“有谁看到行凶者了。”
这个旁人,自然是普通百姓,不过却没有撒谎,诚实说道:“一个是那边那位公子打的,另外一个,是另外的公子打的,不过已经走了。”
衙役一看,顿时皱眉,果然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进到庭院,见到那帮公子哥儿,就知道恐怕没有好事,心中叹气,倒也尽职尽责,换了张笑脸,走了过去,拱手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这位是窦驸马……”有人好心提醒,衙役脸色顿时垮了,在长安衙门当差,见识自然不差,即使不知道窦奉节是谁,但是驸马这个词,总是明白什么意思的,得,不论是皇帝的女婿,还是太上皇的女婿,都不是他小小的衙役能够得罪的。
然而,衙役也没有就此偃旗息鼓,而是轻声道:“窦驸马,能否移步,到长安衙门作个解释。”
“窦奉节,麻烦是你惹的,自己解决,我们先走了。”
知道永嘉公主仍在生气,窦奉节连忙说道:“永嘉,你听我解释……”
“窦驸马,请留步。”衙役很有勇气,挡在了窦奉节身上,毕恭毕敬,心里忐忑。
“知道了,那个小子罪有应得,怨不了我。”窦奉节说道,却也配合,随着衙役走了,随行的还有几个公子哥儿,以及附近旁观的百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贞观时代,很注重法治,李世民多次告诫官员,隋炀帝不以官人违法为意,性多猜忌,惟虑有反叛者,朕则不然,但虑公等不遵法式,致有冤滞。
李世民就是吸取前朝的教训,觉得如果从皇帝到各级官吏不认真奉法,任何完备的立法和司法制度都是空文,所以提倡守法,法律的执行一般比较认真,官吏有犯法者必无赦免,贪赃者置以重法。
就是由于李世民的言行一致,所以贞观时期,官吏多自清谨,王公妃主之家,大姓豪猾之伍,皆畏威屏迹,无敢侵欺细人,堂堂的驸马,也要乖乖的到衙门解释事情的经过原委,不然,真等御史参奏,就是自己有理,也要受到惩罚。
当然,远离事发现场的韩瑞也清楚,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但是心里却不后悔,尽管没有证据,但是可以确定,算计自己的事情,陆爽与萧晔绝对脱不了关系,人生在世,总要有快意恩仇的时候,不然多活几十年,有什么意思。
见到韩瑞沉默,少年小六,小声问道:“韩大哥,还要去骊山吗?”
“不去了。”韩瑞摇头,露出笑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声道:“小六,回去帮我谢谢兄弟们的关心,告诉他们,这事已经了结,以后不必多加理会。”
少年不笨,立即愤然道:“韩大哥的意思,这事真的是那个萧晔……”
“或许是,也可能不是。”韩瑞笑呵呵道:“管他呢,不爽的时候,偏偏撞上来,恰好拿他出气,舒活筋骨,感觉心情畅快多了。”
“韩大哥气消解恨了没有?”少年摩拳擦掌道:“要是没有,我叫几个兄弟,再把他揪来给你消遣。”
“呵呵,以后再说。”韩瑞笑道,也没有拒绝,与少年告别,骑马在街道慢行,望着清澈蓝天,悠悠白云,心里却有种感觉,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只是暂时告一段落而已,恐怕没完……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吏找到了,尽管是死的,多方查证,身份得到确认,至于是失足落崖,还是人为谋杀,那么就不得而知了,死人不会开口,证明不了韩瑞的清白,自然不能翻案,不过,自从暴打萧晔之后,韩瑞好像不再在意此事,示意仆役,给了采药人千贯赏钱,又引起了热议。
有人拿了赏钱,找人的热潮,自然开始褪去,很多人惋惜,如果小吏没死多好,一万贯钱呀,偶尔几个人,财迷心窍,不相信崖壁下的尸骨是小吏,仍然痴心不改,继续搜寻,不过想来时间长了,也就死心了,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这些琐事,韩瑞没有理会,在家等了几天,却没见衙门有什么动静,不由得有些奇怪,无缘无故,至少在律法的角度来看,怀疑,不是犯罪的理由,只是怀疑,就将萧晔打得鼻青脸肿,差点生活不能自理,应该不算是小事吧。
韩瑞心里,已经做好,赔钱入狱的准备,但是久等之下,却没见衙役上门拿人,或者前来问罪的萧氏族人,怎么不令人奇怪,一打听,才知道,衙门根本没有立案,所谓民不举,官不究,既然萧晔没有报案,长安县官员何必多管闲事,自找麻烦。
啧啧,难道是做贼心虚,韩瑞猜测,随之摇头,以萧晔这种公子哥儿心高气傲的性子,才不会有这样的负罪心理,无理也要胡搅蛮缠,况且现在还有点儿理。
百思不得其解,韩瑞干脆不想了,继续派人打听,根据医生私下透露,萧晔伤筋动骨,不躺个十天半个月,不能起身,彻夜痊愈,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时间。
这么严重?韩瑞暗爽,最近缺乏锻炼,没有想到,功力不仅没有退步,反而大有长进,看来,自己还是很潜力的,幻想哪天在路上,拣到能增进几甲子内功真气的天材地宝,变身成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剑仙,一道白光掠过,萧晔人头落地,就很有成就感。
指不定,萧晔现在,也是这样寻思,韩瑞哂然微笑,又听仆役继续汇报,接下来就是陆爽的情况,相对萧晔,陆爽更加悲剧,窦奉节继承了父辈的勇武,盛怒之下,更是不知节制,几乎是往死里打。
真正是拳打脚踢,连砸了好几张席案,陆爽应该值得庆幸,唐代家具的品种不多,要是在明清时期,窦奉节随便抽张板凳,足以将陆爽干掉,不过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全身骨折了十来处,真正的生活不能自理。
小命在黄泉路在徘徊,幸好陆家的能力也不小,连忙请了几个太医,抢救几天,才保住了性命,然而,如果治疗一年半载的还没有起色,恐怕下半辈子,就要躺在床上度日,除此之外,陆爽的名声,也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还有人觉得他痴情,对郑淖约念念不忘,可是现在,纷纷觉得,这人十分虚伪,你贪恋美色,花心多情不要紧,男人嘛,就是这个德性,谁不清楚,但是你偏要装成情圣,对某个人情有独钟,痴迷不悟的模样,私底下却言行不一,那就很有问题了。
勾搭永嘉公主的贴身婢女,一些人不由得浮想联翩,陆爽这样做,会不会是有什么深意,或许,窦奉节打他,也不是什么误会,可能是由于窦驸马与那个婢女……
咳,大家懂的,谣言就是这样产生的,好事之徒,才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从来都是怎么吸引人,就怎么猜测。
不过,舆论普遍认为,陆爽是活该,窦奉节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一是,即使是场误会,但是陆爽与公主府的婢女**,如果得到永嘉公主的同意,那是风流韵事,反之,就是祸事,窦奉节打人,多少占了理。
二是,抛开驸马的身份,窦奉节可是皇家外戚,窦家本身,就是唐代豪门世家,不是陆家能够招惹的,而且又理亏,更加不敢理论,所以这事,也是不了了之,韩瑞也可以理解,别说人没死,就是人死了,面对窦家权势,陆家也多半没法,只能跑到皇帝那里哭诉,即使这样,窦奉节也照样没事,最多是给罚笔巨款,装模作样,道个歉了事。
这就是权势,非常的现实,韩瑞隐约明白,萧晔的事件,多半是给人压了下来,不然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值得让萧家有所顾虑,韩瑞沉思默想,突然之间,有种想法,什么时候,将萧晔打了,萧家还要乖乖前来请罪,赔礼道歉,也不枉此生了。
适时,郑淖约盈盈走来,柔声问道:“夫君,在想什么?”
“一些事情。”韩瑞笑道。
“萧晔的事?”郑淖约语气肯定,笑了笑,走到韩瑞身后,伸手柔腻的纤手,轻轻揉捏他的肩膀,韩瑞舒服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身体微仰,轻倚郑淖约柔软纤腰,嗅着温馨的芬兰气息,韩瑞轻声道:“你知道了。”
“外面很多人议论,偶尔听到的。”郑淖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你担心,所以……”
“知道你的心思,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夫妻之间,已经初步建立了默契,这事揭了过去,犹豫了下,韩瑞说道:“前些时候,到李公府上拜访……”
“然后呢。”郑淖约问道,感觉有些异常,纤手动作停了下来。
拉了只如脂滑润的纤手,在掌心摩挲,韩瑞说道:“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朝廷准备征伐吐谷浑,李公是统帅,他想征我随军……负责后勤辎重,料想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你答应了?”郑淖约问道,声音有点儿轻颤。
“没有。”韩瑞摇头,睁开眼睛,拉着郑淖约坐在自己旁边,轻声说道:“我非常犹豫,你觉得怎样?”
郑淖约沉默了,自然想要反对,可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现在夫君要去建功立业,作为妻子,不支持也就罢了,怎么能够唱反调。
轻咬丰盈娇艳的嘴唇,郑淖约低声问道:“夫君,你是什么想法?”
“想去,又有点忐忑不安,下不了决心。”韩瑞诚实说道,毕竟上了战场,会出现很多不可预测的危险,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要是……虽然有些杞人忧天,但是韩瑞却不觉得,惜命有什么可耻的,这是人类的天性与本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不要去了,郑淖约很想这样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温柔软语:“这等大事,夫君自己决定就好了,不需要聆听妇人之见,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夫君的决定。”
韩瑞若有所思,轻轻点头,迟疑了下,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
郑淖约芳心发紧,突然有些后悔,就在这时,有婢女敲门而进,细语禀报道:“郎君,夫人,外面来了客人,说是给郎君送礼的。”
“送礼,谁呀?”韩瑞问道。
婢女恭敬说道:“好像是姓乌先生。”
“什么乌先生,哦,乌萨尔。”韩瑞反应过来,记得那天,乌萨尔说要送自己礼物的,现在过来兑现诺言了。
“是他亲自送来,还是派人送来的?”韩瑞问道,乌萨尔亲自前来,当然要抽空接待,要是仆役送来礼物,那么直接收下就行。
婢女说道:“派人送来的,应该怎样安置,请郎君示下。”
“嗯,送到到账房存放,登记录册即可。”韩瑞吩咐道,随后拿礼单过来给他过目就行,权贵之家收受礼物,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程序,普通百姓,就不用这么麻烦,这就是贫富差距。
婢女迟疑了,为难说道:“郎君,乌先生,送来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什么,算了,直接拿礼物上来吧。”韩瑞说道,心里有点儿好奇,同时决定,如果乌萨尔送来的礼物太过丰厚,那就退还回来,免得又落下人情。
过了片刻,走廊上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珠玉银铃的声音,一群美丽的少女随之而来,长长又柔顺亮泽的头发,扎起了许多要精巧可爱的辫子,身上穿着五彩斑斓,与中原服饰截然不同的衣裳,奶白色的肌肤,浅蓝色的瑰丽眼瞳,完全说明了她们的异族身份。
可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每个少女的相貌秀美,身材更是不差,一些银链翠玉之类的饰物,紧紧束缚在她们的细颈、纤腰,手腕,足踝之上,突显了那些该是纤细处的地方,呈现出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一二三……算了下,一共有十二个人,韩瑞有点迷惑,不解道:“她们是……”
“参见主人。”
十二个少女伏跪地上,犹如温驯的小猫,声音各异,或是甜美,声如珠玉,或是酥脆,呢喃软语,综合交汇,动听之极,特别是她们跪拜的姿势,将身体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腰肢纤细欲折,由于跪下的缘故,衣裙紧紧贴在臀部,勾勒出圆滑的弧形,非常挺翘,充满了弹性,让人看得怦然心动。
韩瑞多眼了两眼,腰间软肉突然一阵疼痛,却见郑淖约若无其事的松开纤指,悠悠说道:“夫君,来看这些美人,就是那个什么乌先生,送给你的礼物了。”
“是吗?”韩瑞问道。
奉令前来送礼的人,就是乌萨尔的心腹管家,自然清楚韩瑞的分量,听闻垂询,连忙从后面冒了出来,恭敬说道:“韩公子,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心意……”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既然牵线,韩瑞自然清楚,乌萨尔是经营什么生意的,说得好听点,可以称为中介商,不好听的,就是奴隶贩子,这个时候,西域三十六国,战争频烦,动辄就有灭国之战,非常激烈,错句套话,各国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也不是夸大其词。
与中原差不多,战乱了,活不下去,自然发生卖儿卖女的情况,起码有口饭吃,不用担心饿死,只不过西域的市场有限,赚头不多,正好大唐灭了东突厥,勉强打通了丝绸之路,三四年时间,足够那些大奴隶商人了解中原的变化,商机无限呀。
恰巧,乌萨尔争夺家主之位失败,心狠咬牙,准备到中原闯荡,自告奋勇,当起了开路先锋,打算在长安,建立个前哨站,然后通知西域商人直接运奴隶过来贩卖,不用经转几手,利益更加可观。
古代,没有任何人权可言,奴隶贸易更是非常合法的行为,韩瑞又不是善心暴涨的圣徒,在这个以人当物的时代,如果连这种事情都看不过眼,那么早就崩溃了,毕竟他家里的仆役、婢女,全部都是奴隶,合法的财产,天天面对,如果授受不了,干脆自杀算了,免得心有负罪,寝食不安。
至于解放奴隶,那更是个笑话,普通百姓,视妻儿子女为财物,可以转让买卖,想要剥夺他们的权利,就是和天下人作对,谁会响应支持,恐怕解放成功了,那些由奴隶转变成为平民的百姓,立即掉转枪头,把你干掉。
这就是现实,韩瑞非常理智,不会触动雷区,自寻死路,当然也谈不上推波助澜,毕竟有市场需求,即使没有韩瑞牵线,乌萨尔迟早会找到门路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或许那些奴隶,巴不得来到中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脱离了苦海。
当然,这也是披在罪恶上的虚伪慈善之语,但是世上没有绝对的是非过错,难得糊涂,韩瑞就是这样,比如即使知道,萧晔算计自己的事情,不会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可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放弃追查。
韩瑞失神沉思,乌萨尔的管家已经说完了,见他没有动静,心有疑虑,眼神飘浮,惴惴不安,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回去主人肯定责怪。
郑淖约在旁边提醒道:“夫君,你怎么看?”
“嗯……哦。”韩瑞回神,笑了笑,随意说道:“反正是内宅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了,要,就留下来,不要,就打发回去。”
不是善嫉的性子,沉吟了下,郑淖约拿出了大妇的风范,淡然说道:“既然是乌先生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她们又能歌善舞……应该能够派得上用场,起码以后家里来了贵宾,不用到外面请乐伎。”
“行。”韩瑞惜墨如金,微笑说道:“乌管家,回去,代我谢谢乌萨尔兄。”
“是是是……”乌萨尔的管家连忙点头,随之告辞,回去复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人这么多,全部当舞姬有些浪费了,要不要安排两个随身伺候你。”
“不用那么麻烦。”韩瑞立即拒绝,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唉,女人,尽管清楚男人多半是言不由衷,不过郑淖约依然满意微笑,秀目弯成了半月,笑盈盈的吩咐婢女,带着十二个异族美人下去,计划着找几个婆子,培训一段时间,合格了,才安排表演事宜。
古代,大户人家府上,专门养有歌舞伎乐,以供客人取乐,根本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多则数百,少则十几,有是正常,没有反而令人奇怪,之前,郑淖约就寻思,买些幼童少女回来培养,而今有现成的,也算是良好的开端,以后慢慢完善吧。
解决了这事,郑淖约继续刚才打断的话题,轻声问道:“夫君,随军之事,你准备如何?”
“这个,我想听下其他人的意见,再作打算。”韩瑞说道,优柔寡断的老毛病又犯了。
郑淖约心里窃喜,连忙说道:“是呀,夫君应该多听听长辈们的意见。”
“嗯,估计这两天就要出征了,事不宜迟,我去问下虞公。”韩瑞说道,颇有几分风风火火的急切。
郑淖约起身相送,望着韩瑞车马消失在街巷,这才幽幽叹息,急步返回屋中,找流萤与画屏商议去了。
驾轻就熟来到虞世南宅第,也不需要通报,直接走了进去,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虞世南下班在家,与往常一样,在书房翻阅经书,或者兴致来了,写几幅字帖,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处理朝廷的政事。
古代官员,公事与私事,不会分得那么清楚的,觉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环扣着一环,密不可分,有着内在联系,可惜,韩瑞却连最基本的修身都没有做到,面对虞世南的责问,韩瑞老老实实承认错误,惭愧说道:“虞公,小子一时冲动,让你失望了。”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虞世南轻叹道:“君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前些时候,老夫还向你解释其中的道理,你是忘记了,还是全然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韩瑞只得保持沉默。
“修身慎行,敦方正直,清廉洁白,恬淡无为。”虞世南不满意,继续教训道:“这些是前贤总结的道理,我们不能忽视……”
十分清楚虞世南的性格,韩瑞绝口不提谁是谁非,乖乖正襟危坐,低头聆听,时不时忏悔几句,表情沉痛,一脸悔恨莫及的模样。
其实,虞世南也未必真的是在生气,只是希望韩瑞牢记自己的错误,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动手打人,不是值得提倡的行为,一个君子,应该以德行服人,凡事付诸以暴力,不是解释问题的办法,要是人人如此,那么天下岂不是大乱。
当然,也要分情况,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君子以直报怨,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没有什么错误,见到韩瑞态度诚恳,虞世南这才停止说教,询问打人的原因。
韩瑞没有叙说出来,反而说道:“虞公,好生奇怪,这事,萧家居然没有追究。”
“不奇怪。”虞世南顿了下,悠悠说道:“老夫听说,你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放弃追查,看来,应该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韩瑞摇头说道:“好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稀里糊涂。”
“不是稀里糊涂,是故意装糊涂吧。”虞世南微笑了下,告诫说道:“不管你知道多少,反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而今大军出征在即,朝廷需要个安稳的后方,什么事情,也要等到大军凯旋归来,再作处理,你是个机灵人,应该明白老夫的意思。”
果然,无论是陆爽,还是萧晔,只不过是两个小卒子,至于所谓的幕后黑手,韩瑞用膝盖也可以猜想,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所以十分干脆的点头,深深藏在心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年轻,就是资本,韩瑞等得起。
“好了,不谈这个。”虞世南轻轻摆手,问道:“你此次前来,不只是为了这事而已吧。”
“虞公明察秋毫,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小小奉承了句,韩瑞告知来意,求教问道:“虞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军出征?”虞世南皱眉,斟酌起来,良久,反问道:“你是什么想法?”
“我想去,但是想到战火无情,心里又有些担忧。”韩瑞有几分不好意思,羞赧说道:“是不是有点儿贪生怕死呀。”
虞世南哂然轻笑,摇头说道:“又不是舍生取义,趋吉避凶,也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虞公,褚学士等人,当年也是经历了血雨腥风,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韩瑞好奇问道,准备拿来做个借鉴。
虞世南沉默片刻,轻声说道:“怕,随之,也就麻木不仁了。”
韩瑞有点儿理解,在那个动荡不安,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白骨露于野,见得多了,应该也就习惯了吧。
“韩瑞,老夫不赞成你随军出征。”虞世南说道,人总是有私心的,不希望自己的晚辈,重复经历自己的事情。
有点失落,又有点解脱,心情复杂,韩瑞低声问道:“为什么。”
“汉初陆生有语,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之乎?且汤武逆取而以顺守之,文武并用,长久之术也。”虞世南说道:“兵事固然重要,但是治国安邦,还是以文为先,你在秘书监,就做得很好,有助朝廷教化百姓,一时挫折不算什么,只要坚持下去,迟早居于庙堂之上,何必舍长取短,坏了自己的本分。”
这个,好像也有些道理,虽然在唐朝,文武之职的界线划分,不怎么明显,但是也存在差别的,特别是近些年来,出于权衡之道,李世民更加着重文治,这是个大趋势,古往今来,都是这样,枪杆子打天下,笔杆子治天下。
像李靖这种出将入相的人,少之又少,以文统武的例子却很多,韩瑞又犹豫起来,却没有发觉,自己已经给虞世南带进沟里去了。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原先,韩瑞问的,是否要随军,虞世南却把问题巧妙牵引,上升到文官与武官的比较,哪个更有前途,相当于混淆了概念,一个不留神,韩瑞中招了,也不用怎么考虑,就可以知道答案,乱世从武,治世以文,这是必然的事情,几千年来,莫不是如此。
从内心上来说,韩瑞更加喜欢走纯粹的文官路线,这样相对轻松,军伍生涯,虽然金戈铁马,非常的热血,豪情满怀,但是与韩瑞脾性南辕北辙,要是一时冲动,从军入伍,恐怕没过多久,就会后悔莫及。
韩瑞承认,自己有些欠缺考虑,冷静下来,慢慢的剖析自己,恐怕内心深处,多半就是不想随行出征,所以才会犹豫不决。
虞世南问道:“想明白了么?”
“多谢虞公指点。”韩瑞点头,既然是不想从军,那么何必强迫自己,再在为人,就应该顺从自己的心意行事,享受这份逍遥自在的心境。
“就是感觉,有些对不住李将军。”韩瑞轻叹道,又不是不识好歹之人,韩瑞自然清楚,李靖的盛情邀请,对他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朝廷君臣,天下百姓,当然也包括韩瑞,相信吐谷浑只是跳梁小丑,只要大军出征,必将凯旋归来。
这种自信不是盲目乐观,而是建立在雄厚的实力之上,吐谷浑不明形势,看不到大唐军队国力的强盛,屡次三番挑衅捋虎须,那是在自取灭亡,韩瑞非常清楚,事态的发展,就是李靖率军出征,大破吐谷浑,成就了无敌统帅的威名。
这种有胜无败的战役,自然是夺取功勋的最好机会,朝中不知道有多少将领,希望能够参与其中,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可惜,自己实在没有投笔从戎的魄力,只得辜负了李靖的一番心意,韩瑞叹息,多少有些惭愧。
没有办法,以韩瑞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性子,想到从军征战之后,要着那种枯燥乏味、千篇一律、危机四伏、寝食不安的生活,什么雄心壮志,热血激情,全部烟消云散了,归根结底,就是意志薄弱,行动上的矮子。
韩瑞抚额,好像有点头痛,寻思着,应该怎样向李靖委婉的表示歉意,这种事情,肯定是亲力亲为,才能表达诚意,所以虞世南不打算插手,聊了几句,就打发韩瑞离去,继续忙碌起来,毕竟朝中三省六部的大臣,忙着出征的事情,较少关注具体的政务,虞世南等人,也要适当代为分忧。
解决了桩心事,韩瑞觉得浑身轻松,抬头望着天空,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是如此的灿烂,就是有点耀眼,眨了眨眼,韩瑞连窜入车厢之中,吩咐仆役,打道回府。
不久之后,回到家中,才走进院子,韩瑞就感觉有些奇怪,却见庭院屋檐、墙壁,披红持绿,好像是在过节似的,十分喜庆,垂拱门前,悬挂两串鞭炮,一个仆役拿着香火,就要伸手点燃……
“怎么回事呀?”韩瑞莫明其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的仆役连忙回答,却听鞭炮响了,哔叽啪啦不绝于耳,遮掩住了仆役的声音,韩瑞微微皱眉,退后几步,眼前硝烟弥漫,纸屑飘飞,过了许久,才慢慢散去,衣袖轻拂,挥去刺鼻的白烟,韩瑞就要再问之时,厅门之前,出现钱丰笑容可掬的身影。
“二十一郎,你回来了。”钱丰说道,即使极力抑制心情,眼睛却流露出无比的兴奋。
韩瑞若有所思,估算了下时间,灿然笑道:“三哥,吏部名单出来了?”
钱丰笑而不语,脸上的激动红潮,却说明了一切,尽管有些俗套,但是韩瑞还是由衷的表示祝贺,同时问道:“留京,还是外放?”
“外放。”钱丰说道,欣喜的心情慢慢散去,有点儿失落。
古代官员,一向是以留京为荣,以外放为悲,好比州刺史之流,四五品大员,在地方上可谓一言九鼎,但是若是朝廷征召他们回来,在中书,门下,尚书三省,不升反降,当个六品官员,恐怕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回来。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时代的限制,生产技术不行,各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娱乐,根本不能与京城相比,几乎就是天壤之别,一些偏远的地方更甚,布满乌烟瘴气,毒蛇猛兽随处可见,日子不好过,官员自然畏之如虎。
韩瑞皱眉问道:“哪里?”
“荆州江陵县。”钱丰说道,也是亦喜亦忧的模样。
韩瑞松气说道:“这样,还行。”
荆州位于后世两湖地区,在唐代属于山南东道管辖,当年隋末,萧铣据此立国,后来被宗室李孝恭与李靖率军灭了,设立大都督府,江陵县治所,地方也不算很差。
然而,这个时候,在后世视之为膏腴之地的两湖,现在还有沼泽的存在,洞庭湖也不止八百里而已,山林茂密,瘴气弥漫,非是良善之地,当然,情况肯定要比岭南好些,那里可是发配罪官、犯人的地方,要是给安排前去赴任,恐怕有去无回,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可是经验之谈,所以有许多人,宁愿抗令不遵,也不去人间的鬼门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可以了,谁叫我排在榜末。”钱丰羡慕说道:“前面几个,可是正经的京官,中间的在京畿道各府州,只有我们这些后面的,分散各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到京城。”
韩瑞只得安慰,心里也没有办法,毕竟科举制度,才出现几十年而已,还没有形成气候,朝廷说不上有多么重视,考中进士,通过铨选的士子,情况还好些,尽管只是八九品的小官,起跑线也不算低微,其他科目出身的士子,更加难过,只是书佐胥吏之流,要是没有特别的机遇,一辈子就是这样沉沦下去了。
“今天应该欢喜才是,不说那些败兴的话了。”钱丰却也豁达,没心没肺道:“反正只是外放几年而已,就当成磨砺,不过也不要太久,三五年这样,你得把我调回来。”
“我又不是吏部尚书,哪里有这个本事。”韩瑞啼笑皆非。
“现在没有,焉知以后没有。”钱丰理直气壮道:“你升官的速度,肯定要比我快吧,或许根本不用三五年,一两年就行了。”
“三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韩瑞苦笑摇头,叹气道:“我突然感觉压力好大。”
“没事,你自己说的,有压力,才有动力。”钱丰笑呵呵道:“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边打趣,两人走进厅中,随意坐下,韩瑞自然明白,钱丰是在鼓励自己,心中暖和,微笑说道:“话到这份上,如果我做不到,岂不是很对不起三哥的信任。”
“你知道就好。”钱丰一脸的赞同,笑眯眯道:“君子一诺千金,自然,不成功也不要紧,拿一千金给我就可以了。”
“痴心妄想。”韩瑞断然说道:“不给你这个机会。”
“可惜……”钱丰表情沮丧,眼睛带着笑意,唉声叹气道:“已经是家财好多万贯的人,却舍不得区区千金之数,真是吝啬。”
“这叫理财有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扯淡两句,韩瑞正经问道:“三可,准备什么时候起程?”
“吏部的公文已经传发荆州江陵县,现在铸造官印,剪裁官袍,拖泥带水,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也不少,十天半个月这样,才能动身。”钱丰说道,心情矛盾,有种赴任的跃然,又有种离开的不舍。
韩瑞点头,抛开丝缕离别的愁绪,微笑道:“钱明公准备赴任,我们可不敢怠慢,有什么事情,赶紧处理解决,此后几天,饯行宴会,不醉不休。”
“那是自然的,谁也不准缺席。”钱丰倨傲拿腔道:“不然本官到任,立即派三班衙役,前来拿你们问罪,先打三百杀威棒,然后……”
看得出来,钱丰十分用心,或许早就料到自己外放为官的命运,提前熟悉县衙办案的一些基本流程,可惜他只是主簿,想要坐堂审案,还要继续奋斗才成。
韩瑞笑盈盈聆听,不时予以补充,告知钱丰,自己了解的衙门规矩,以及一些潜规则,当然只是道听途说,至于是不是这样,就不得而知了,需要钱丰自己探索。
“衙门里,真有这么污脏黑暗?”钱丰惊讶道。
韩瑞挠头,迟疑说道:“我也是听说的,以前可能是这样,不过现在是圣明天子在位,政治清明,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给你提个醒,真要是遇上了,也知道怎样应对。”
“说的没错,多少有个防备。”钱丰深以为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继续请教起来。
“……粗略的说,县令是老大,你是新到的,威胁不了他的地位,态度恭敬些,无缘无故的,他也不会刻意为难你,县尉更不用说了,品级相当,不过你是主簿,名义上,排在他的前面,但是分管事务不同,客气些,也不用担心。”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那些胥吏,吏滑如油,对待他们,软了不行,不然他们敢蹬鼻子上脸,不把你放在眼里,硬了也不行,没有他们的帮衬,你在衙门里寸步难行,所以要软硬兼施……”韩瑞侃侃而谈,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忽悠。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此之外,还有警惕县丞,别人也就罢了,与你没有实质上的利益冲突,不会刻意与你发生矛盾,但是县丞却不同,你们都是文职,职务相等,连负责的事务也是差不多,主簿的存在,本来就是为了分走县丞的权力,反过来说也一样,所以赴任之后,你最应该小心的就是县丞,防他给你下套子。”
不管有用没用,滔滔不绝说了大堆,韩瑞笑着说道:“怎样,有没有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没有。”钱丰摇头否认,随即笑叹道:“不过,真是长见识了。”
“记在心里就行了,具体还要看实际的情况,不能一概而论。”韩瑞笑道:“如果县令与县丞亲密无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如果他们存在矛盾的话,你就放手与之针锋相对,想必只要那个县令不蠢,很是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
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手下和和气气,团结友爱,最应该担心的,恐怕就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县令,钱丰自然明白,认真牢记,不过理论就是理论,必然要经过一些时日,才能够理解吃透,运用自如。
“斗来斗去,十分正常,但是不要忘记做些实事。”韩瑞告诫道:“别光顾着与人相争,忽略了做事,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为官一任,自然要造福一方,不然怎么对得起皇恩浩荡,也白读了十几年的圣贤经书。”钱丰说道,眼睛充满了憧憬,作为儒家门生,怎么可能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志向,而今有机会予以实现,胸中豪情满怀,壮志凌云。
韩瑞摇头,轻声说道:“其实,对于百姓来说,只要你们这些官员,高坐于公堂之上,不要胡乱折腾,就是莫大的福气。”
“你的意思是,无而为治?”钱丰说道。
“也不尽是。”韩瑞解释道:“三哥,你首先要明白,实事与折腾之间的差别,实事有利于百姓,折腾就是祸害百姓,最可怕的是,有些人没有自知之明,打着做实事的幌子,尽做些折腾百姓的事情,如同当年的隋炀帝……”
钱丰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点头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隋炀帝修建大运河,是功在千秋,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惜急功近利,没有考虑民情,发丁男数十万掘堑,官吏督役严急,役丁死者什四五,反而成了祸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个道理。”韩瑞赞许,叹声说道:“有的时候,好心也会办坏事的,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劳民伤财的举动,所以要慎之又慎。”
“那我应该怎么办?”钱丰虚心问道,反正是兄弟,关起门来请教,深得儒家先贤教导的精髓,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稍微考虑,韩瑞觉得深入基层,到乡村之中,与百姓交流,诸如此类的,有些不切实际,什么时候见过,堂堂的朝廷命官,与一帮泥腿子打成一片,况且,民间村落,那是宗族家法的天下,直接越过村正族老,与百姓接触,自掉身份不说,还惹人生疑,典型的吃力不讨好。
所以,沉吟了下,韩瑞说道:“反正新官上任,又是副职,县衙轮不到你做主,前面的一两年,还是以学习为主,看县令是怎样治理地方的,两年之后,说话应该管些用了,无论是政情,还是民情,也了然于胸,再作打算也不迟。”
“这样啊……”钱丰沉思,好像有点打击士气,但是现实就是这样,再有雄心豪情,没有施展才华的舞台,就得乖乖的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古往今来,才会有许多流芳千古的诗篇名作,多是不得志的文人贬官传下的。
不过,打击士气,总比被人算计强,吃过这样的苦头,韩瑞再三反思,觉得自己就是风头太盛,惹人妒嫉,致使自己遭到暗算之时,推波助澜的且不提,很多人袖手旁观,只有小部分人予以援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些都是无数的先烈,牺牲自己,慢慢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自己明明知道,却没有放在心上,果然吃亏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受到教训,韩瑞自然痛定思痛,不能再掉到同一个坑里。
只是,和光同尘四字,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不过真正达到巅峰境界的,还是某个唾面自干的家伙,韩瑞自认,肯定学不来的,还是比较喜欢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行径。
然而,韩瑞也不打算更正,也是好心,自己在朝中,至少还在太子李承乾,虞世南等人照应,只要不闯下滔天大罪,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是钱丰却不同,孤身在外,而且是新官上任,在地方没有丝毫的根基,更没有令人生畏的背景,加上远离京城,真要出了点什么事,韩瑞纵然有心,也帮不上忙。
所以,为了钱丰的安全着想,韩瑞劝说道:“蛰伏两年,就是为了以后可以大展拳脚,三哥你就暂时忍耐……”
“好吧。”钱丰勉强答应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韩瑞相信,官场是最锻炼人的地方,只要待上几月,钱丰身上的锐气,也该给消磨得差不多了,希望那个时候,性格变得沉稳,棱角却没有被磨平。
“不要垂头丧气,听说荆州山清水秀,美女可是天下闻名的。”韩瑞笑呵呵道:“反正你要在那里待几年,何不干脆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免得婶娘天天叨念,你不烦,我也腻了。”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钱丰说道,天天看着韩瑞与郑淖约柔情密意的,心里多少有些心动,况且,以前,还能以读书为由,现在已经出仕为官,再不成亲,自己不急,别人也会笑话的。
“真的?”韩瑞笑道:“成亲的时候,记得提前打招呼,人或许到不了,礼物肯定不能少的。”
“没影儿的事情,居然扯得那么远。”钱丰撇嘴,突然问道:“随军征战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个……”轮到韩瑞摸鼻子,本想说实话,不准备去了,可是到了嘴边,突然变了,有点尴尬的说道:“还在考虑,依然拿不定主意。”
“嗯,这个的确要慎重考虑。”钱丰赞同点头,随之郑重说道:“其实,让我来说,不希望你去的,毕竟你自小,身体孱弱,比我还不如,又是一脉单传,上了战场,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叫我怎么向长辈交待。”
“三哥放心,要是没有把握,我不会冒险的。”韩瑞说道,也算是暗示。
也不知道钱丰是否听懂,反正好心提醒道:“二十一郎,在没有决定之前,你最好莫要宣扬这事,要是让那些小子收到风声,还不闹翻了天,非弄得满城皆知不可,到时骑虎难下,你不想去,也不成了。”
所谓旁观者清,还是钱丰考虑比较周到,亏韩瑞还想着,多听众人的意见,幸好途中改变了主意,不然麻烦就大了,想到可能出现的后果,韩瑞不由得冒了点儿冷汗,连忙点头。
又聊了片刻,讨论了下,以后几天的安排,钱丰告辞而去,毕竟是起程赴任,没有意外的话,以后三四年,就待在荆州江陵县,肯定要好好的筹划,带些什么物事,就足够伤脑筋,况且,还要抽挤时间,衣锦还乡,吏部允许的时间有限,不做个周细的计划,恐怕难以兼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十天半个月内,钱丰肯定忙碌之极,***乏术,对此,韩瑞爱莫能助,最多是负担起安排饯行宴会的事情,也算是帮他减轻了点儿负担,不过,想到不久之后,钱丰也要离开京城,韩瑞的心情,也多了分怅惘。
毕竟,古代交通不便,一个月的时间,能够通封书信,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见面更加是不用妄想,这个时候,韩瑞非常的怀念,后世的通讯设备,可惜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不然,以大唐的国力,征服世界,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际,俏美婢女流萤,秀足轻盈,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响亮,大声叫唤:“郎君!”
没有防备,韩瑞自然受到惊吓,回过头来,见到抿嘴娇笑的流萤,顿时苦笑起来,无奈说道:“流萤,下次走路,多少带点儿动静,不然,郎君我没病,也给你吓出病来。”
流萤笑嘻嘻的赔罪,讨好似的,走到韩瑞背后,小手又捏又捶,软酥酥的,好像棉花,舒服惬意,韩瑞乐滋滋的闭上眼睛享受,却听流萤问道:“钱三郎回去了?已经准备喜宴,为他祝贺呢。”
“不急,过两天,人齐了,连同饯行宴一样办,多节省啊。”韩瑞笑道。
秀眉弯弯,美丽的眸子如同月牙,流萤嗔笑道:“郎君真是的……难怪钱三郎骂你吝啬,没有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吧。”
拿了只柔软的小手,韩瑞调笑道:“不节约点儿,哪里有钱,把你养得白白嫩嫩,水灵可人。”
流萤亦羞亦喜,小脸多了层霞光,绚丽多姿,身子软绵绵的贴在韩瑞的身上,没有忘记正事,柔糯说道:“郎君,天气越来越热了,明儿,我们到骊山避暑好不好。”
“好呀。”想都不想,韩瑞就答应下来,自然没有留意到,流萤在身后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不出所料,还是美人计管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六十二章鸟贼
随着夏季的到来,天气炎热,到山中避暑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不过古代的环境没有受到太多的破坏,只要出了长安城,漫山遍野,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随处可去,自然不会出现后世那种,人满为患的情形。
带着二三十个仆役婢女,轻车华盖,铃声开道,一路浩浩荡荡的出行,在权贵如云的京城之中,这样的排场,只算是普通而已,勉强不计入简约寒酸之列,由于只是家庭游乐,没有呼朋引友的打算,所以韩瑞与郑淖约等人,就坐在宽敞的香车里面,没有露面的意思。
轻枕在画屏修长滑润的玉腿之上,流萤在旁边捏腿松骨,韩瑞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堕落腐败了,看来男人有钱就变坏,也不是没有丝毫的道理,至少韩瑞承认,自己抵制不住,万恶封建社会糖衣炮弹的腐蚀,成功的成为一个以剥削善良劳动人民为生的官僚地主。
“夫君,该你落子了。”郑淖约提醒道,跪坐在韩瑞的身侧,姿势十分优雅,葱嫩纤指轻轻撩着香肩上的一缕青丝,秀眉微蹙,美丽眸子光泽闪现,透出思索之意,充满了知性美。
哦,韩瑞回神,想都没想,随手拿了枚黑子放在棋盘,忽然脸上微痒,却是画屏轻轻的俯下身子,柔软如丝的发尖掠过,精致秀美的小脸带着两分羞涩,小声道:“郎君,下错了,这样落棋,却是把自己的气眼堵了。”
定睛看去,发现还真是这样,眨了眨眼睛,韩瑞狡黠笑道:“没错,我是故意的,这个下法,也是有来历的,相当年,有人就是这样,破了大名鼎鼎的珍珑棋局。”
“什么是珍珑棋局?”画屏好奇问道。
脑袋在美人充满弹性的玉腿上蹭了蹭,顶到了凹陷的地方,只觉得柔软滑腻,鼻间尽是撩人香甜,韩瑞惬意说道:“所以的珍珑棋局,就是……想要破解,就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画屏小脸通红,娇羞低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流萤笑了,翻起了妩媚的白眼,小手微指,嗔怪说道:“郎君又在胡编乱造了,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郎君的棋子本来就少,现在又自损了小半,只要娘子落子在这里,就可以封杀全胜了。”
好像也是,抓了下鼻尖,韩瑞无奈,叹气道:“流萤,或许约儿身在局中,根本没有想到这步,你一提醒,岂不是偏帮,这样不好,要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小女子,不是真君子。”流萤振振有词,抿嘴娇笑道:“况且,这盘棋已经回天乏术,神仙来了也没救,不如认输再来。”
“就你有理,说得很对。”韩瑞弃子,微笑说道:“夫人的棋力,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那是夫君故意相让。”郑淖约盈盈笑道,这话要反着听。
韩瑞很有自知之明,摇头笑道:“我是想让,可惜从来没有过机会。”
郑淖约已经刻意放水多次,可惜韩瑞就是视若无睹,甚至稀里糊涂的玩自杀,想输的反而赢了,真是天意。
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骊山,由东绣峰脚下,慢慢向上,到了半山腰之中,驻足观望,只见在清晨的时候,骊山东绣峰,秀丽的风景,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灵秀飘逸,好像就是一幅精心描绘的山水画,近峰处,但见一匹宽达二、三十丈的瀑布从苍劲古拙般的山壁上挂落,周身崩珠散玉,如雪若雾,如梦似幻。
这里,就是骊山最出名的飞泉瀑布,泉水清澈透明,由山涧之中溢流而出,清甜之中,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飞泉之下,是个山谷,青枝馥郁,绿叶成荫,一朵朵不知名的鲜花,争相绽放,香气扑鼻,招蜂引蝶。
觉得这里的环境不错,干脆停步,不向上爬了,而是深入山谷,走了片刻,成丛成片的树木愈多,如荫如林,枝繁叶茂,周围只余风过树梢的轻细沙沙声,以及偶尔的清亮鸟鸣,非常的清幽安静。
恰好,此时山峰背阳,这里显得更加的阴凉,特别是飞泉瀑布流下的泉水,形成了条曲折蜿蜒的小溪,潺潺缓缓的流过,水净透明,清澈见底,绿油油的水草附近,偶尔也些小孩指头大小的银鱼,穿梭嬉戏。
也算是人迹罕至,低浅的溪水岸边,一两只颜色灰白的野兔,一边饮水,一边警觉的竖起长长的耳朵,听到什么动静,立即窜跳草丛之中,消失不见。
韩瑞慢慢放开弓弦,奇怪说道:“这些兔子真是机警,我还没有瞄准,就跑了,好像训练有素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也不用奇怪,经过翻山越岭,搜索寻人的热潮之后,骊山群峰的动物,能存活下来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之极,好比惊弓之鸟,有什么风吹草动,先跑了再说,所以韩瑞想要猎取野味,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当然,既然是举家出来游玩,食物肯定是不缺的,在流萤的指挥下,跟随而来的仆役,手脚麻利的忙碌起来,在个青草翠绿,地势平坦的地方,辅好了席子,再走远几步就地取材,搭建简易的灶台,拣拾干燥的木柴,升火烧水暖酒。
这些琐碎的事情,自然有几个女眷负责,韩瑞想要去凑热闹,却给赶走了,无所事事,干脆拿了柄软弓,带着几个仆役,在山谷树林之中,玩起了打猎游戏,可惜,前段时间,骊山之中的动物,给人类祸害得太悲惨了,牢牢记住人类的气息,闻风而逃。
所以,折腾了半天,毫无所获,这样使得韩瑞感觉很没有面子,幸好运气也不算太差,挖了几块山芋,以及一些味道鲜美的野果,败兴而归,回到营地,这里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以绸布竹木搭了个帐蓬,一股饮烟香火似有若无的弥漫,勾人垂涎。
“郎君。”听到动静,帐蓬开了道缝隙,流萤探出半边身子,甜笑招手道:“有客人来了。”
“客人,谁呀?”韩瑞微怔,吩咐婢女,洗净鲜果送来,慢慢走了过去。
出门在外,又是仓促之间,帐蓬自然搭建得不够尽善尽美,不过却也方正稳固,四角悬挂香囊,似乎还点了些熏香,韩瑞躬身而进,帐蓬绣帘落下,眼前昏暗,就觉得自己身在鲜花丛中,口鼻尽是清新淡雅的花香。
过了片刻,适应帐蓬的光线,韩瑞目光轻眨,帐中的情形尽收眼底,柔软精美的毯铺满了整个地面,放了几张锦席,角落之中,搁了一只古朴精巧的铜炉,一缕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异香袅袅溢出,飘浮半空,化于无形。
中央位置,有个美丽女子与郑淖约并肩而坐,秀发高挽,盘了个简单的发髻,一袭素白色的丝绸道袍裹着她美妙的身姿,为了方便谈话,侧身跪坐,更加突显流畅的曲线,似山峦一般起伏有致。
察觉韩瑞的注视,美丽女子不自然挪动了下丰腴修长玉腿,隔着长衫仍能感觉到其中的纤细和柔美,嫩白的俏脸绽了抹明艳笑容,纤嫩的玉指,微捋了下晶莹耳垂旁的丝发,女性动人的妩媚瞬间展现。
“希音……道长,真是巧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有点欣喜,又有点迷惑,看了眼郑淖约,心中奇怪,朝圣观可是在西绣峰,而这里是东绣峰,直线距离的确很近,但是实际隔着好几个悬崖峭壁,也有半个小时的路途,不会专程来到这里散步的吧。
“不巧,是我专程约希音来的。”郑淖约微笑说道,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方承认,估计肯定不会听到什么反对意见。
事实就是如此,韩瑞立即笑道:“好呀,多个人,热闹些,对了,我摘了些鲜果回来,甜甜酸酸,很是可口,待会你们尝下……”
“郎君不是去打猎的吗,怎么成了摘果了。”流萤问道。
“不提了。”韩瑞一脸的无奈,抱怨说道:“今天运气不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山里的鸟兽好像绝迹了似的,无论怎样查找,也不见踪影。”
“不至于呀,难道是……”流萤也有些奇怪,随之掩口失笑,柔唇轻弯道:“可能是郎君游猎过多,山中的鸟兽都认得郎君了,知道你来,个个逃之夭夭。”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丹阳郡公。”韩瑞笑道。丹阳郡公李客师,就是李靖之弟,右武卫将军,性好驰猎,一年四季,没有休止的时候,弄得京城之外的鸟兽见到他来,纷纷鸣叫乱飞,甚至发起自杀性的袭击,飞上去又叼又啄,世人谓之鸟贼。
韩瑞见过几次,与李客师也算是比较投缘,聊得起来,难道是沾了他的气息,使得鸟兽绝迹,如果真是这样,韩瑞自认倒霉之余,也不得不赞叹李客师气场的强大。
“不是这个原因。”李希音笑了,目光轻瞥韩瑞,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眸,盈蕴着奇异的光泽,轻声解释道:“前些时候,有人传说,悬赏万贯的小吏,就躲在骊山之中,百姓纷纷蜂拥而来,掘地三尺,乌烟瘴气,鸟兽惧怕,纷纷退散……”
韩瑞尴尬,弄了半天,原来是自己的原因,自己悬赏,又是自己散布的消息,分明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诚恳的检讨自己的错误,巧妙的转移话题,这个时候,婢女将新鲜采摘的野果奉了上来,在韩瑞的招呼下,每人尝了几个,毕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绿色食品,味道的确不错,韩瑞自己,也忍不住多吃了两个。
聊了片刻,阳光直射下来,虽然有树荫遮蔽,但是帐蓬之中,也有几分闷热,几人出来,沿着小溪清流迤逦而行,走了数十步,渐至花木之后,只见周围树木笼葱,鲜花点缀,只偶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更加显得幽深静僻,怡人心神。
其实,欣赏风景,就是心境的问题,心情舒畅,看着平凡无奇的草木,也觉得它是好的,何况这里的环境也不差,更多了三分喜爱,自然觉得美妙之极。
随意浏览,转了几圈,发现几个女伴额上多了层细润汗渍,应该是累了,韩瑞左顾右盼,只见花木之后,清澈溪畔,有一块青碧色大石,平整光洁,一株几人合围也环抱不了的参天大树,就长在旁边,茂密的树荫,遮蔽了青石,天生就是供人休息的好地方。
锁定目标,韩瑞立即笑道:“有些乏了,到那里稍坐片刻吧。”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来到大青石旁边,一阵凉爽的清风,就从花木丛中吹拂而来,连绵不断,位于风口,也难怪大青石十分干净,一尘不染,连打扫也省了。
在韩瑞的示意下,随行的仆役,连忙上前,辅了层竹片凉席,再摆上几个方形的蒲团,随之却步退下,快步回到营地,叫唤婢女取来美酒膳食,糕点果瓜之类。
列席而坐,对面是花团锦簇的景色,旁边是清澈可以见底的溪流,透明的溪水缓缓流下,不停的冲洗着水底的石子、沙砾,在阳光的照射下,沙石染上一层潋滟的波光,闪亮的象是宝石一般,悠游自在的银白色小鱼儿,在溪下往来嬉戏,与宝石相互辉映,光芒灿烂。
感觉溪水不深,兴致来了,韩瑞撩起衣袖,探手伸到溪流之中,张开五指,缓缓逼近,银色小鱼儿机灵,察觉水波不对,立即几个摆尾,消失在水草石缝之中。
韩瑞颇有几分遗憾,流萤嗔笑道“郎君,这么大个人了,还玩……”
“我这叫赤子之心。”韩瑞辩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了块丝帕,仔细擦拭韩瑞手腕的水珠,流萤盈盈笑道:“皮厚,哪有夸赞自己的道理。”
“以前没有,现在长见识了吧。”韩瑞腆着脸说道,惹得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掩口轻笑起来,花枝乱颤,风姿迥然,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擦干了水渍,流萤秀眸慧光闪动,突然带着韩瑞的手腕轻伸,娇俏说道:“希音道长,难得有空,你帮忙看下,郎君的身体,彻底康复了没有。”
悄悄地,目光露出赞许之意,郑淖约点头说道:“烦劳希音了。”
“这个……应该好了吧。”韩瑞说道,想要伸手,却让流萤按住。
千娇百媚的小脸,多了点儿担忧,流萤郑重说道:“郎君,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呀,你说了不算,还是要看希音道长的诊断。”
“也是,自从希音道长回去之后,郎君就断断续续的,接受治疗。”画屏也在旁边说道:“特别是近些天,忙碌其他事情,疗程断了那么久,以前治疗的效果,可能已经化作流水。”
“屏儿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郑淖约劝起来,柳眉轻蹙,轻声说道:“想必夫君也不会让我们胡乱担心的吧。”
“我只是随口说了句……”韩瑞叹气,伸手说道:“又没说不想复诊。”
“这才对嘛。”郑淖约微笑,趁热打铁,悄悄使了个眼色,柔声说道:“那么,就麻烦希音妹妹了。”
李希音浅笑,伸了柔润纤手,准确无误的搁在韩瑞手腕动脉之上,目光轻瞥,神情专注,仔细诊断,过了片刻,依然如故,沉默不语,要不是秀美的明眸,不时掠过思索之色,真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在用心把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久,韩瑞感觉有些不妙,心头微沉,强笑道:“怎样,是不是很健康,都说没事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好像……有喜了。”李希音说道。
“什么?”韩瑞失声惊呼,感觉五雷轰顶,外焦里嫩,郑淖约等三人,也是瞠目结舌,这不是原计划的台词呀。
“我先确认再说。”直接忽视众人的反应,李希音松开韩瑞的手腕,拿过郑淖约的素手,一边把脉,一边问道:“这个月,你那个……来了没有?”
“什么来呀?”郑淖约有些迷迷糊糊的,还在寻思,李希音怎么不按照计划行事。
“就是那个,天葵。”俏脸红了下,李希音说道:“最近的几天,身子是不是有些不适,易乏贪睡,没有食欲……”
这个时候,就是迟钝的韩瑞也反应过来,更加不用说,两个俏丽聪慧的美女,流萤小脸浮现惊喜交集之色,激动问道:“你是说,娘子有喜了。”
“是不是真的?”画屏也有些急于知道答案,一双嫩白的小手,紧张的绞缠起来,一阵红,一阵白。
作为当事人的郑淖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好半响,才慢慢回神,连忙掐指计算,数了再三,脸上多了抹红潮,如脂似霞,绚丽夺目,抚住胸口,悄悄地吸了口气,颤声道:“好像没来,已经过了好几天……”
“不急,不急,待我再确认下。”李希音说道,继续听脉,前所未有的认真,反复核实,迟迟没有结论。
等待答案,好像是种难言的煎熬,郑淖约屏气凝神,心跳却十分急促,压抑也压抑不住,差点就透不过气来,旁边的流萤与画屏也是这样,神情紧张,有心催促,又害怕打扰李希音听脉,惴惴不安,颇有度日如年,分秒如月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许久,李希音终于有动静了,笑颜绽放,轻声道:“真的,是喜脉。”
真的,流萤与画屏欢呼雀跃,喜不自胜,郑淖约也是心花怒放,情不自禁的,抚着平坦的小腹,隐隐约约,好像能够感受到,里面有个婴孩正在孕育。
“郎君,郎君,娘子有喜了。”流萤欢畅道,拿着韩瑞的手臂,不停的摇晃,久久,韩瑞没有丝毫动静,仔细打量,却发现他已经傻了。
没错,那是高兴到了极致的表现,处于心神恍惚的状态,这个时候,胸中充溢欢喜之情,至于什么风度之类,早就抛到九宵云外,只知道乐呵呵的傻笑,看似十分正常,其实已经神游物外,沉醉于喜悦之中,不知身外之事。
“夫君……”郑淖约叫了声,急于与之分享欢喜的心情。
轻柔的声音,好像从天际传来,韩瑞打了个激凌,瞬间清醒,扑身就来到郑淖约身边,拉着她的纤手,表情激动,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从何开口,憋了半天,才憨笑说道:“约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为韩家开枝散叶,是我的心愿……”郑淖约欣喜之间,溢于言表,可是没有持续多久,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变了,急忙转身问道:“希音,这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们吧,说好的是让你把夫君的病情说得严重些,让他不要随军出征……”
顿了顿,发现说漏了,郑淖约却顾及不上,继续说道:“希音,这事,可开不得丝毫玩笑的,你不要撒谎,告诉我,这是真的。”
瞥了眼啼笑皆非的韩瑞,李希音神情严肃,郑重说道:“放心,我已经再三确认,绝对不假,不过,为了确保万一,还是回城,请经验丰富的坐堂医诊断吧。”
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信心,但是不妨碍李希音多加几道保险,毕竟关心则乱,李希音也怕自己出了差错,不好向大家交待。
“那好,立即回城。”韩瑞瞬间作出了决定,同时小心翼翼扶着郑淖约,右手环着她的纤腰,关切说道:“约儿慢慢走,不要累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一点都不累。”郑淖约甜笑道,幸福的偎依在韩瑞肩上,毫不费力的,沿着花木小道,徐徐向山下走去。
吩咐仆役婢女收拾未曾动过的美酒膳食,流萤美眸透出好奇,问道:“希音道长,你是怎么看出娘子有喜了。”
望着携手并肩的两人,眼中有点儿羡慕,李希音说道:“如果我诊断没有错误,郑家姐姐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秀眉舒展,气色红润,不自觉的却有几分疲乏,情况与我昨儿诊断的香客近似,所以我就推测……”
“嘻,本想吓唬郎君的,没有想到,居然发现娘子怀孕了,真是意外之喜。”
画屏微微点头,小声说道:“多亏希音道长,发现及时,不然郎君真随军出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那个时候,或许孩子都已经……”
“现在娘子有喜了,郎君应该不会走了吧。”流萤说道,却是不怎么确定。
“又不是非去不可,自然要留下来照顾妻儿。”李希音说道:“真要舍得抛弃妻儿,追寻功成名就,那就……以后都不要理他了。”
声音飘扬,韩瑞听到了,连忙回头,叫屈道:“说得我好像是负心薄情郎似的,其实我昨天就已经决定不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
“没人问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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享受这种贴心的呵护,郑淖约温柔笑道:“夫君,才月余而已,不用这么小心……”
“山路崎岖,颠簸不平,晃来晃去,容易累着,慢点儿好。”韩瑞笑道,手掌贴在郑淖约柔软平坦的小腹上,心中多了份责任,沉甸甸的责任。
郑淖约嘴角甜甜弯起,柔顺偎依在韩瑞的怀中,美目透出欣喜与憧憬,成亲到现在,已经快要半年,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即使没有表现出来,而且知道韩瑞也不会着急在意,可是郑淖约心里,多少有些忧虑。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代对于血脉后裔的重视程序,远远超过后人的想象,上到天子,王公贵族,下到奴隶,平民百姓,对待子嗣的看法,已经不是生命的延续那么简单,其中还包括了家庭宗族的稳定,礼仪祭祀等等。
而今,终于等到了梦寐以求的消息,郑淖约的心情,自然是开怀舒畅之极,抚着小腹,想到即将临世的孩子,清雅秀美的玉容上闪动着无比圣洁的光辉。
当然,这个即将,最快也要八九个月之后,不过,两人都没有过为人父母的经验,下意识的将这个问题忽略,好像明天就能够抱到孩子似的,已经开始热切的讨论,应该取个什么名字,衣裳、玩具、乳母之类,零零碎碎的事情。
很快回来长安城中,连续换了几个医馆,请经验老道的坐堂医,仔细诊断,证实郑淖约的确是身怀胎儿,至此,最后的疑虑消失,众人喜形于色,带着大包小包的安胎药,浩浩荡荡的打道回府。
进了院门,流萤提醒道:“郎君,不要忘了报喜……”
韩瑞拍额,还真是,光顾乐呵了,差点忘记通知亲朋好友,这样的喜事,自然要与他们分享才是,当下吩咐仆役,挨门逐户的前去报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有喜了。”崔氏惊喜交集,反应过来,迫不及待的,就要备车出行,来到庭院,恰好赶上郑仁基回府,见到妻子匆匆忙忙的身影,不由得拦阻询问。
“约儿有了。”郑仁基愕然,随之也是惊喜莫名,二话没说,就与崔氏出门,来到韩瑞宅第,发现这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爆竹鸣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这些,多是左近右舍的百姓,有富有贵,其中也有寻常百姓,平时邻里关系不错,谁家有什么喜事,韩瑞即使不去,也记得送上礼物,所谓礼尚往来,现在众人自然前来还人情,有薄有厚,就是几个红鸡蛋,也是诚挚的心意。
韩瑞笑容可掬,客气有礼的迎来送往,见到郑仁基与崔氏到了,连忙上前拜见,可惜两人没空理他,轻轻点头,直接朝内宅奔去。
卧室之中,布置得清雅温馨,郑淖约轻轻躺在榻上,身上披着丝衾,旁边有十几个婢女伺候,明艳的脸上却有几分无奈,其实根本不用那么多人,但是想到韩瑞关切的模样,又拒绝不了,郑淖约心里充溢着甜蜜之余,也有点儿苦恼。
“娘子,想吃水果,糕点,或许其他?”
“想听曲儿,新词,让郎君立即写……”
“观舞也成,新来的十二个西域舞姬,胡舞跳得极好,让她们表演。”
流萤叽叽喳喳,声音清脆,像只快活的百灵鸟,没有间歇的时候,相对来说,画屏就显得比较安静,可是双手却没有闲着,一会儿轻轻抚平丝衾的褶皱,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妥,继续整理起来……
“萤儿,我不饿,也不想看歌舞……屏儿,这样就行了,不用扯来扯去。”郑淖约无奈说道,声音尽可能温柔和蔼,免得两个小丫头又胡思乱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约儿……”
就在这时,郑仁基与崔氏进来了,喜气洋洋,见到郑淖约躺在榻上,崔氏连忙快步走近,拉着她的纤手,关切问道:“怎么样,身子不适?”
“没事,其实我很好。”郑淖约说道,挣扎要起身,可是却给崔氏按了下去。
“有喜了,身子重,要多多休息。”崔氏慈祥笑道:“有些不适也正常,慢慢的也就习惯,天下女子,莫不是如此,不要害怕,平时……”
也不管郑淖约是否在听,崔氏就开始指点起来,生了几胎,可谓是经验丰富,画屏机灵,立即取来笔纸,将这些平日应该注意的禁忌事项,详细记录下来。
“不要这么麻烦。”瞄了眼,崔氏摆手说道:“以后,约儿由我来照顾,我会提醒她的。”
“阿娘,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就不回去了吧。”郑淖约小声说道。
“呵呵,知道你舍不得离开韩瑞,所以我决定搬过来住……”
那你就舍得我,郑仁基闻声,脸黑了,不过要是韩瑞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可能比他更黑。
厅中,应付了左邻右舍的恭贺,韩瑞却没闲下来,一些亲友,听到了消息,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其中,钱丰来势最为凶猛,以地动山摇的步伐,直奔而来,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臭小子,三哥出仕为官的喜宴还没有开始,又给你抢了风头,存心的吧。”钱丰满面的激愤,惹得哄堂大笑。
“择日不如撞日,一起办算了。”
“酒来,酒来,把符节灌趴下,为厚德报仇……”
一帮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大呼小叫的吵嚷起来,气氛格外高炽,韩瑞也顺从众意,吩咐仆役,搬来十几坛上等好酒,兴杯豪饮,随之时间的推移,前来祝贺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宅第更加的热闹。
过了申时,以前秘书监的那些同僚,也前来凑热闹,甚至连军卫也……
军卫,韩瑞定晴看去,只见来人身穿黑色对襟箭衣,同色的厚绒黑抱肚,腰系粗布带,肩上覆着两片披膊,足蹬皮靴,臂缠皮腕,干脆利落,即使只是低等军卫的装束打扮,但是一身的劲装,却更加突显魁梧的身材,锐利的目光扫视,说不出的威风凛凛,倒像是个微服出巡的大将军。
韩瑞连忙站了起来,微笑叫道:“十八哥。”
来人正是韩壮,到李靖府上拜访之后,在常海的带领下,立即前去参军,轻而易举的就通过了考核,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卫,或许天生就适应军营生活,经过一些时间的训练,更添了几分英武的气息。
“恭喜阿弟,为韩家添丁进口。”韩壮诚恳说道,刚毅的脸孔,多了几分笑容。
韩瑞乐滋滋的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善言辞,恭喜之后,韩壮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开口说道:“明天,我就要随军出征,今天过来,准备向你道别的,没有想到,却听到这个喜讯,真是个好兆头。”
“这么快。”韩瑞惊讶道:“不是三天后才开始誓师点将的吗?”
“我在先锋营,先行开拔。”韩壮解释道。
“先锋,李公的安排?”韩瑞皱眉,身临第一线,那岂不是很危险,
察觉韩瑞的担忧,韩壮握拳,轻松说道:“是我自己要求的,这样,才能够更快的建功立业,达到阿耶的期望。”
“可是……”
“既然从军,那就应该抛开杂念,勇往直前。”韩壮声音有点儿激昂,凛然说道:“征战沙场,马革裹尸,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韩瑞有些热血沸腾,随之又冷却下来,有点儿尴尬说道:“十八哥,我考虑过了……”
“当然,你不同。”仿佛知道韩瑞要说什么,韩壮摆手说道:“身弱多病,战场不适全你,况且现在弟媳又有喜了,更应该留下来照顾她,给大房开枝散叶,以慰九叔在天之灵,阿耶要当伯祖了,想必他也十分高兴。”
韩瑞轻轻点头,叹气说道:“而今,也只有辜负李公的好意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公不会怪你的。”韩壮劝慰起来。
“希望,有空再向他赔罪,你明天什么时候起程,我去送你……算了,应该是军事机密,我就不打听了。”韩瑞反应过来,想了想,又问道:“急着回去吗?”
见到韩壮摇头,韩瑞多了点笑容,拍了下手掌,引得众人注意,扬声说道:“我的兄长,即日准备出征吐谷浑,捍卫边庭,扬我国威,大家何不以酒敬之。”
“韩壮大哥,英雄好友,我们敬你……”一帮少年纷纷叫嚷,其他人,即使不认识韩壮,但是看在韩瑞的情面上,也上前凑趣,特别是钱丰,捧着美酒,走到韩壮的面前,犹豫了下,大声说道:“韩十八,看在你尽忠报国的份上,今日不与你计较,且满饮此碗,算是壮行,必须保重,凯旋回来……”
“那是自然。”韩壮微笑,接过美酒,抬头饮尽,豪迈之极。
借这个机会,韩瑞退了下去,到了库房之中,翻拿了许多物品,不管韩壮此行是否能够用得上,全部打包起来,随之出去,与众人给韩壮敬酒,过了半个时辰,夕阳西下,天空多了几分暮色,韩壮准备归营,告辞而去。
出门之后,见到马背上的几个包袱,韩壮想要推托,韩瑞却不给他机会,认真说道:“多是治伤消肿的药材,还有两件皮甲,其他零碎,不管有用没用,都带上吧,以防万一。”
“也好。”韩壮干脆,跃身而上,拱手道:“保重。”
“盼归……”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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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定定地站在门前,望着韩壮远去的身影,心中多了几分怅然,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回去与客人喝了几杯酒,大家的兴致也不高,相约改日再来,也纷纷散去。
韩瑞相送,钱丰自然是最后才离开的,并肩站在入院之中,韩瑞叹气说道:“我后悔了,不该那么着急送十八哥去从军的,本来以为,他是新丁,没有资格参战的,谁知道……如果迟些日子,待大军出征之后,再行从军,那就安全很多。”
“二十一郎,不要杞人忧天。”钱丰安慰说道:“韩十八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吐谷浑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据大家估计,这场战事很快结束的,最多三五个月,大军就能凯旋归来,那个时候,韩十八多半已经立功受奖,当上了将军。”
的确,做人就是乐观向上,要相信韩壮的实力,韩瑞振奋精神,微笑说道:“十八哥成了将军,那你也要努力了,不然再次相逢之时,你还是个小小的主簿,多没面子。”
“呃,好像也对。”钱丰深以为然,摇头晃脑道:“不行,赶紧回去,多琢磨为官之道。”
韩瑞轻笑,送走了钱丰,回到内宅,听到丈母娘准备在家里长住,韩瑞身后冒出了冷汗,幸好老丈人苦苦相劝,众人也推波助澜,崔氏才勉强改变了主意,不打算住下了,但是却开始千叮万嘱起来。
“约儿,怀了孩子,就不比以前了,以后……”
“韩瑞,约儿怀了孩子,就不比以前了,你以后……”
“你们记得,夫人怀了孩子,就不比以前了,以后要小心伺候……”
先是郑淖约,然后韩瑞,最后是婢女仆役,每个人都再三叮嘱,事无巨细,唯恐有遗漏的地方,尽管有罗嗦的嫌疑,便是母亲对于女儿的浓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在崔氏的轰炸之下,又觉得母女情深,韩瑞心生冲动,忍不住说道:“要不,让约儿跟岳母回去……呃,住几天,学些基本的知识,注意事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呀,没有问题。”崔氏连忙答应,唯恐韩瑞反悔似的,立即说道:“流萤画屏,快些收拾行李……”
韩瑞哭笑不得,心里马上就有几分后悔,也没有必然那么着急吧。
“夫人,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还好,老丈人郑仁基比较明白事理,在旁边劝说道:“况且,约儿的阁楼,也要重新布置,匆匆忙忙的,不好收拾。”
“没错,看我,都欢喜糊涂了。”崔氏笑道:“行,现在就回去,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布置才好……”
从来没有发现,丈母娘的脾性,居然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说走就走,郑仁基还想与韩瑞小酌片刻,探讨未出生的外孙,应该取个什么名字较好,而今看来,要等到以后了。
又送走了两位长辈,韩瑞回来房中,垂头丧气,郑淖约抿唇微笑,轻声道:“后悔了?”
“没有。”韩瑞摇头,颇有几分死鸭子嘴硬的意味,嘟喃说道:“大不了,我去搬过去与你同住,哈哈,连膳钱都省了。”
“嘻嘻,郎君,你越来越吝啬了。”流萤打趣道:“搬过去住,不怕人笑话了。”
“怕什么,也准备是拖家带口的人啦,怎么能不精细打算。”韩瑞笑道:“养儿不易呀,现在就要做好准备,制订一个二十年计划……”
“怎么才二十年?”
韩瑞得意洋洋盘算起来,乐滋滋说道:“若是女儿,虽然便宜了某个臭小子,又赔了大笔嫁妆,但是胭脂水分的钱,就不用我们负担了,要是儿子,那个时候,该是他养我们了……”
“郎君……考虑得真是周到。”流萤掩口笑道,绝对不是奉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浑然不觉,依然得意道:“那是自然,未雨绸缪,目光要长远。”
“想法是没错,可是郎君,你这个计划,有很大的漏洞。”流萤好心说道。
韩瑞一听,连忙虚心请教起来,流萤笑嘻嘻道:“要是娘子以后,再多生几个小郎君、小娘子,那怎么办?”
对呀,失算,失算,总是想着计划生育,却是忽略了这是古代,只要有能力,生多少也没有问题,好歹自己也是不差钱的人物,百八十个养不起,但是篮球队总不成问题吧。
“什么是篮球队?”郑淖约好奇问道。
“口语,口误,应该是蹴鞠队。”韩瑞笑容可掬,上前拉着郑淖约的纤手,憧憬说道:“那个时候,他们在场下比赛,我们在旁边裁判……”
现代的女孩,听到这话,多半是娇羞抱怨,你当我是猪呀。
然而,身在古代,大家闺秀的郑淖约,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理所当然以为这是韩瑞的心愿,也是自己努力的方向,自己不行,不是还有别人嘛。
韩瑞表情怪异,郑淖约抚着小腹,温柔笑道:“妾身争气,夫君也要努力,萤儿、屏儿配合,不须十年,人数就够了。”
流萤、画屏小脸羞红,娇艳夺目,胸中柔情荡漾,美丽的眼眸,嫩着快要滴出水来。
呵呵,韩瑞就知道傻笑,心中感慨万端,古代,真是男人的天堂。
“对了。”好像想起了什么,郑淖约说道:“夫君,你要好好谢谢希音妹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没错,多亏她发现及时,不然大家都不知道你怀孕了。”韩瑞点头说道,女子怀孕至少要两个月才有明显的反应,现在一个月多几天就知道了,好像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提前知道消息,可以做好准备,注意防范。
毕竟是古代,一点儿伤风感冒,足以要人性命,要是不知道郑淖约怀孕的事情,随意折腾起来,或许吃了些对于胎儿不利的食物,那可不是件好事,尽管概率极小,不一定发生,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伤不起啊。
“不是这个。”郑淖约摇头,迟疑了下,吞吞吐吐道:“这样说也没错,但是相对另外的原因,更加应该感谢她……治好了夫君的隐疾。”
“什么意思?”韩瑞不解道,隐隐约约,却有些明白。
郑淖约犹豫道:“说了,夫君不要生气。”
“你不说,我才生气呢。”韩瑞笑道。
“成亲两三个月,肚子都没有动静,我也有些急虑,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可是上次希音替你诊治,却说……”郑淖约声音似有若无。
“原来是我的原因。”韩瑞坦然,笑呵呵道:“那么,真的要好好感谢她才成。”
“夫君,你不见怪?”郑淖约小声问道。
“为什么要见怪,这很正常呀,怀孕是双方的事情。”韩瑞笑道:“现在你有孕了,证明我身上的陶疾已经治好,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世人常说,生不出孩子,是女子的问题……”
“那是他们愚昧,阴阳和合,衍生万物,自然之理,上古的贤人早就明白了,其实与播种差不多。”韩瑞笑嘻嘻道:“种子坏了,怎么育苗,田地再怎么肥沃,也没有用处,所以说,你怀孕的事情,主动是我的功劳,没有我x夜不息的辛勤耕耘开垦,怎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韩瑞越说越过分,郑淖约受不了了,红晕上脸,灿若彩霞,嘴唇动了几下,干脆躺回榻上,闭上眼睛,细若蚊呐道:“我累了,你出去,代我好好谢谢希音妹妹。”
“没有问题,乖乖的,多休息。”韩瑞笑道,俯身轻吻,随之迈着八字步,飘然欲飞似的负手而去。
“娘子,郎君走了。”流萤俏声笑道:“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丫头,笑什么笑。”郑淖约啐声,脸上艳光浮现,羞嗔道:“你们两个,也没少……耕耘,不见动静,也要多加努力。”
“这事,不是说有就有的……”流萤小声辩解,慢慢的也没了声响,秀首低垂,脸庞上蒙了一层绯红的彩霞,眼眸中波光荡漾,又羞赧又喜悦,充满了期盼。
“我去给娘子打水……”画屏也好不到哪里去,娇羞不胜,落荒而逃。
夜色渐暮,华灯初上,宅院走廊挂起了灯笼,朦朦胧胧的灯光,犹如薄薄的红纱,带着几分喜庆,此时,东厢房之中,李希音随意抽了本书册,无聊的翻阅起来,随行来到韩家,韩瑞忙着招呼来客,流萤与画屏在卧室照顾郑淖约,没有相识之人,又不好胡乱走动,只有在厢房里看书,聊以自娱。
不过,伺候的婢女,也清楚,李希音是贵客,不敢有所怠慢,糕点茶饮之类的,却是隔三差五的前来添加,这不,才收拾晚膳餐具下去,又传来阵阵的敲门声。
“门没栓,进来。”李希音说道,声音腻腻的,酥软柔绵,如娟娟泉水般美妙。
顿了顿,房门敞开,一人端了盆温水走了进来,看到房中的情况,眼睛不由泛出了异彩,却见李希音侧身轻躺,素臂轻撑,左手执书,神情悠然自得,身材婀娜娉婷,曲线无限美妙,姿态优雅,像一朵盛开的空谷幽兰,文静中充满撩人的丰姿。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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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君,军队来了。”仆役提醒。
韩瑞起身,眺望,却见远处,长安城官道的方向,突然卷起了漫天的烟尘,如烟似雾,好似雷鸣般的声音滚滚而来,十分急促,须臾之后,众人觉得大地都在微微的颤动
烟尘由远及近,雷鸣般的声音也化成了马蹄之声,率先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成群结队的骑兵,到了目的地,似乎有意识的控制速度,抽缰勒马,缓缓而来,烟尘逐渐散去,骏壮的战马,披甲执戟的军卫,凌厉的眼神,给人带来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飞骑卫,百骑……”人群之中,见识广闻的人,立即惊呼起来。
贞观初年,李世民取民间的壮健青年充兵,号为飞骑,再在其中选择善骑射者为百骑,也算是中央禁卫军中的精锐,自然不容小觑,训练有素,驾驭着胯下的战马,迈着几乎整齐划一的步伐到来。
在数千飞骑的拱卫下,却是一辆金碧辉煌,车饰华贵之极的辇车,龙衔宝盖、凤吐流苏,文漪落霞,舒卷绚烂,乍看之下,众人就可以断定,这是天子驾辇,顿时呼声更甚,自发的叫唤起来。
“陛下…英武…万寿…安康……”
即位九年,将诺大的帝国,治理得井然有序,颇有盛世的迹象,文治武功,远远越于许多帝王,李世民的声望,自然日益增长,得到百姓的敬重。
听到呼声,车辇慢慢的停了下来,赤黄颜色,绣着龙凤图纹的绣帘轻轻卷起,身材魁梧,穿着华丽衮冕的李世民现身,左手按剑,右手负在身后,清风吹拂,衣袂飘飞,其中的威严气度,令人心折。
“陛下……”围观百姓愣了下,瞬间暴发出更大的声潮,振臂高呼,犹如山呼海啸似的,激动得连脸孔都红了,争先恐后的,就要挤身上前。
然而,皇帝车辇左右的禁卫也不是吃素的,似乎已经预见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驾轻就熟的列步上前,横兵拦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百姓的反应,李世民心里难免有几分欣喜,嘴角绽出了笑容,轻轻示意,御者挥动金鞭,清脆的璎珞声音响起,八匹神骏的宝马扬蹄,轻快朝点将台行去。
“昔在炎运终,中华乱无象……幽明同叶赞,鼎祚齐天壤。”皇帝车驾才过,百姓的兴奋未消,远处又传来响彻云霄的声音,这是宫中武乐,名为凯安,数万人同声和唱,尽管比不上专业歌手演绎,但是大气,高昂,豪情满怀,引人共鸣。
伴随着阵阵鼓乐,铁甲兵戈撞击,整齐而沉重步伐声,也相继传来,远处出现一队人马,为首的是行军大总管李靖,尽管已经年过六旬,但是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依然是那么俊逸潇洒,虽然为人低调,但是在民间的风评很高,自然引得百姓欢呼雀跃。
“大将军李靖。”
“兵部尚书侯君集。”
“任城王李道宗。”
“右卫将军李道彦。”
随着一阵阵的欢呼和惊叹之声,领兵出战的几个将军,带着各自的部曲,缓缓的来到点将台下,突然之间,动作整齐,行礼高喝道:“参见陛下。”
一声高喝,声传百里,在山峦之中隐约回荡,一股雄浑的气息喷涌而出,连在远处围观的百姓,也受到影响,吵吵闹闹的声音,慢慢停息。
“免礼。”点将台上,李世民高声回应,声音洪亮,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线条硬朗的脸孔,充满严肃,静静而立,逐一扫视着台下的将士们。
“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台下,一众军卫应声,挺身矗立,安静的等待着誓师大会的开始。
气氛肃然,全场静默,只余下军马嘶鸣,风吹战旗猎猎作响,在阳光的照射下,军卫们的刀戟闪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整齐、庄重、肃穆,在这种氛围下,任何人都只会觉得激情荡漾,豪气冲天。
围观的百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这样的军卫捍卫国家,何愁匈奴不灭。
这个时候,在众人没有注意的角落,朝廷的文官冒出来了,袍服尽是紫弼之色,挥着着胥吏之流,准备好祭祀三牲,这也是古老的传统,也不知道源于什么时候,反正行兵打仗,特别是时间不急,而且隆重的场合,总是要祭祀祷告,祈求神明之助。
有没有效果,不在众人的考虑的范围之内,反正传承千年的习俗,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想到改变,那是很难的事情,况且,这样做,多少让士兵心里感到安慰,也不算是无用功。
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几个道士模样的神棍,烧了龟壳,得出大吉大胜的预兆,李世民当即大喜,再次出现在点将台上,右手按剑,抽出半截,雪白耀眼的光芒,透出锐利锋芒,酝酿了半个时辰的气势,让场中众人的精神随之振奋。
“朕嗣纂鸿业,思恢至道,端拱垂裳,於兹九载……徼外君长,海表猷渠,无远不庭,无思不服。”李世民傲视说道,就是有这样的底气,天可汗的名头,不是自己自封的,而是草原部族,心甘情愿的拜服尊加。
即使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是古往今来,能够让草原部族,这样屈尊奉承的皇帝,应该没有几个,所以,李世民足以自傲,声音也愈加的凌厉:“而吐谷浑蕞尔小蕃,负固河右,地不远千里,众不盈一万,不量其力,不恤其人,肆情拒命,抗衡上国。”
众人深以为然,自从秦定天下,有皇帝之始,汉承其制,华夏的版图不断的扩大,期间虽然有五胡之乱,但是隋朝复归统一,直到现在贞观年代,大破突厥,憋屈了两百年的中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高傲的宣称,浩浩天下,唯我华夏。
其他,东南西北,什么蛮夷戎狄之类,不过是癣芥,吃饱了撑的,夜郎自大,居然敢捋中原虎须,若是不还以颜色,真当现在的大唐,还是百多年前,任人欺凌屠宰的晋朝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朕每遣行人,入蕃晓谕,并引其使者,临轩戒勖,示以善道,劝以和亲,欲使境上无虞,各安其业。训导积年,凶顽未改,剽掠边鄙,略无宁息。”李世民很生气,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厚道了,派使节安抚,又同意和亲,蛮夷番邦就是蛮夷番邦,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变本加厉,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世民胸中怒火高炽,抽剑直指长空,喝声道:“拘我使人,内外百僚。华夷兆庶,同心愤怨,咸愿诛讨。宜乘吊伐之机,以展鹰鹯之志,长驱克期,穷其巢穴。罪止吐谷浑可汗昏耄之主……”
适时,点将台下,几十个彪形大汉一字排开,赤膊上阵,手拿双棍,对着身前牛皮大鼓,使劲敲打起来,轰轰隆隆,震颤全场。
“长驱克期,穷其巢穴。”
“诛伏允,擒尊王……”
同时,数万军卫,举兵挥舞,高声大吼,气势雄浑,令旁观百姓,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兴奋异常,忍不住振臂呼应,一时之间,校场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脸上掠过一抹红潮,李世民扬声道:“李靖。”
“臣在。”李靖跃身下马,疾步上前,身穿铠甲,又在军中,惯例不用参拜。
“……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节制诸军,征讨吐谷浑。”
“诺。”李靖抱拳,跪受虎符,却步退下。随之,李世民依次任命了侯君集、李道宗、李道彦为各道行军总管,听从李靖的指挥,还有两人,本部兵马就在边庭,李靖到达之后,以虎符调节就是了,不用多此一举前来参加誓师大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足智多谋、威名震撼边庭的李靖,以及台下诸多将领,威武雄壮的军卫,李世民心中满意,宝剑归鞘,侧身拿了碗醇烈的美酒,双手高捧,高声道:“朕在此地,以薄酒为诸军将士壮行,期盼凯旋归来……”
“……凯旋归来”这是围观百姓的声音,一个,两个,逐渐的,众人开始响应,高呼声几乎撕裂了天空。
砰,瓷碗落地,清脆破裂,手背掠过嘴角,李靖跃身上马,陇马转身,抽剑直指前方,低沉喝道:“全军……出征。”
“诺。”
众军齐喝,其中,自然有中层将官调节,井然有序的列阵,骑兵开路,步兵跟随,顷刻之间,去了大半,李靖见状,长剑入鞘,纵马转身,面对李世民抱拳拱手,一言不语,再次调马转身,扬鞭而去。
片刻之后,最后的军队,也慢慢走远,与阳光同行,光辉映在他们的身影,显得那么的雄浑高大,但是在韩瑞的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瑟然,惆怅。
李世民静静站在点将台上,直到的军队,变成了黑点,消失在眼前,过了良久,在大臣的劝谏下,才依依不舍的摆驾回宫,皇帝的车驾离开,围观的百姓,也慢慢的散去,短短的时间内,宽敞的校场,又变得空荡荡的。
耳中依稀,能够听到鼓乐军威在这里回荡,可惜,实际上,除了满地尘埃,印着凌乱的脚印,其余,不过是风吹枝叶,哗啦啦作响,仿佛萧瑟悲鸣罢了。
韩瑞左右徘徊,心里有些发酸,轻轻长叹:“回去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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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韩瑞也平复了心情,以唐军的实力,征讨吐谷浑,凯旋归来,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李靖身为统帅,身经百战,坐镇中军,肯定不会出事,唯一值得担忧的,就是韩壮,冲锋陷阵,要是……
关心则乱,韩瑞也觉得,自己有些悲观,事到如今,也只有相信韩壮的实力,嗯,抽空,也要真心实意,到寺院道观,上几柱清香才行,至少可以求得心安。
不过生活总要持续,将担忧暂时放下,想到自己的孩子快要出生,呃,只是九个月而已,眨眼就过了,韩瑞迫不得已的,开始筹划起来,婴儿床,玩具,名字,启蒙……思潮起伏,想入非非,乱七八糟,反正与孩子有关的一切,全部罗列下来,足足有三四十页笺纸,完全可以当成书来出版了。
当然,其中有些不合时宜,太过超前了,自然要予以删改,没有办法,妻子怀着孩子回娘家了,留下自己独守空闺,不找点事情做,那也太无聊寂寞了,然而,这也是小插曲,钱丰即将起程赴任,一众好友,自然要予以饯行。
几天下来,真是醉生梦死,留下不少值得怀念的欢笑逸事,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怎么珍惜拘留,离别的日子,还是到了。
城郊十里,灞桥岸边,柳絮飘飞,犹如风雪,从城门出发,一路慢步而来,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真正等到离别时刻,韩瑞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不用唉声叹气的,或许过几年,我就能回京了。”钱丰故作潇洒道:“平时有事没事,多给我写信,反正你有钱,养几个信使,也吃不穷你。”
“你觉得有必要,那就养吧。”韩瑞无所谓,充分反映什么叫做财大气粗。
有人笑道:“干脆,买几个飞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样太麻烦了,长安懂训鸽的人本来就少,多是在军中,不是轻易能够请动的,况且飞鸽训养费时费力,没有一年半载,恐怕识别不了方向,遇到风雨天气,又不能飞行,娇贵得很,不如养几只猎鹰划算,要知道猎鹰不怕风雪……”
“喂,你们几个小子,到底是不是来送我的。”钱丰瞪眼道:“没安好心,想玩鸽训鹰,又不舍得投钱,想让符节当冤大头呀。”
“钱三哥多想了,我们也是为了方便与你联系……”
“嬉皮笑脸的,谁信。”钱丰笑骂道:“要我说呀,你们干脆去糊个风筝,准备条长线,什么时候吹南风了,就在这里放,说不定直接飞到江陵了。”
“异想天开。”
“没错,和你们差不多。”钱丰说道,笑容可掬。
现实不是传奇故事,飞鸟传书,不是没有,但是在飞来飞去的途中,要是遇到凶禽袭击,猎人捕杀,容易耽搁事,不如飞骑快马保险,在没有电信通讯技术的时代,人才是最可靠的,韩瑞再次感叹,当年学习化学物理的时候,多下些功夫就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果然是至理名言。
一边瞎扯打趣,一边并肩慢行,灞水就在眼前,一条客船悠悠停靠岸边,钱家仆役已经提前到达,抬手搬运行李,几个船工上窜下跳,检查着船板风帆,随时准备起航。
“到地方之后,记得送信,报个平安。”韩瑞说道,有些伤感。
几个少年,折了青翠柳枝,赠给钱丰,祝福道:“钱三哥,一路顺风,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还有国子监的同窗,同榜出身的进士,奉上了好酒,举杯敬饮,钱丰来者不拒,眼睛泛红,水润润的,有几分晶莹泪光。
一番热闹,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钱丰依依不舍上了甲板,迎风而立,好像是给沙尘迷了眼睛,一时之间,泪珠滴落,浸湿了衣襟。
“我会回来的……”
钱丰高声呼喊,风帆扬起,船身晃动,划到了水中,悠悠慢行,渐渐加速,轻快而去,顷刻之间,拐了个弯,消失在远处的青山之外。
在灞水岸边逗留了良久,众人收拾心情,相约到酒馆买醉,韩瑞惆怅叹气,摇头拒绝了旁人的邀请,独自漫步回家,杨柳荫下,白絮萧萧而下,孤单的背影,有点寂寥。
颇有几分茫然似的,出于本能,也不知道怎样,韩瑞回到宅院,仆役也知道,钱丰赴任的事情,见到韩瑞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多加打扰。
“夫君回来了。”
到了内宅,郑淖约出来相迎,也可能是错觉,纤细的腰肢,多了几分丰腴,不过依然是那么的美丽,剪水瞳眸,透出似水柔情。
见到郑淖约,韩瑞惆怅的心情,稍微振作,微微笑道:“你怎么回来了。”
“郎君,听你这样问,好像是不乐意我们回来似的。”流萤娇声道,翩步盈来,拿了块巾帕,轻轻拂去韩瑞身上的柳絮风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回来就好,省得我天天跑去看你们。”韩瑞笑了笑,却没有多少斗趣的心思。
笑容稍敛,郑淖约低声道:“三哥起程了?”
嗯,韩瑞轻轻点头。
“一路平安……”郑淖约祝愿。
呼了口气,韩瑞笑道:“他要衣锦还乡了,不知道有多么得意,好了,不提这事,来,让我看看,孩子有动静了没有。”
韩瑞蹲身,脸耳贴着郑淖约的小腹,仔细聆听,注定是听不出什么动静来,不过感觉却十分的温馨,郑淖约脸上浮现柔美圣洁的笑容,轻声说道:“有啊,如今在翻身呢。”
“真的,我也来听下。”流萤俏眸透出惊喜之意。
“别挤……”
和煦的暖风拂过,树叶轻轻摇曳,挲挲作响,奏出了和谐的乐意,然而,幸福的时刻,总是容易遭到破坏,一个仆役匆匆忙忙奔来,越过垂拱门,发现庭院中的情形,连忙止步,可惜收之不及,跄踉几步,勉强停了下来。
“有事?”韩瑞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仆役低头,连忙说道:“郎君,吏部考功司乔郎中来访。”
乔岩,他来做什么,韩瑞念头掠转,隐约明白几分,吩咐仆役请人到客厅,好生接待,随之与郑淖约回房,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微笑道:“我出去待客,待会就回来。”
郑淖约自然没有意见,抚着小腹,微笑点头,目送韩瑞而去。
片刻,客厅之中,珠帘叮咚,人影晃动,韩瑞快步而进,拱手笑道:“乔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少来这些俗套虚词。”乔岩起身,捋着短须笑道:“还是拿几壶酒来奉客,比较实际。”
“我说,无缘无故的,乔兄怎么会来,原来是酒虫发作,前来打秋风的。”韩瑞笑道,随手示意,仆役机灵,连忙下去奉酒。
乔岩笑着说道:“那是,自家的酒水,哪里有别人家的醇香。”
“有理,有理,明儿有空,也要到乔兄府上,品尝醇香的美酒。”
“礼尚往来,理所当然,不过……”乔岩狡赖说道:“可惜,我家已经没酒了,不然,岂会厚颜前来讨酒喝。”
“乔兄真是好算计啊。”韩瑞笑叹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仆役已经奉酒而来,斟满,呈上,乔岩悠然自得,举杯轻抿,连声赞叹,随之轻轻搁下,有话要说,也不出韩瑞意料,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其他秘书省的闲官,平时无聊,过来找自己喝酒,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乔岩不同,作为吏部的官员,掌管天下官员的调动考核,忙碌之极,怎么会有闲情逸致过来喝酒。
“符节,恭喜了。”乔岩笑道:“喝你杯酒,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不吃亏吧。”
“喜从何来?”韩瑞惊讶问道,预感却是没错,风波慢慢的平息,算算时间,李承乾也该行动了。
呵呵,乔岩微笑,顾左右而言他,摇头说道:“只是喝酒,好像有些乏味……”
“要求真多。”韩瑞抱怨,扬声说道:“舞乐”
仆役应声,匆匆而去,仓促之间,总要有些时间准备,已经有几分了然,韩瑞倒是不缺耐心,没有催促询问,而是举杯劝酒。
目光掠过欣赏之意,乔岩笑道:“符节,涵养功夫,越发增进了。”
“没有办法。”韩瑞苦笑道:“这些日子来,没少给虞公敲打,想不长进也难。”
“那是老师偏爱,我们想被敲打,却没有机会。”乔岩羡慕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干脆说道:“那好,下次有空,与你同去。”
“这个……”乔岩迟疑起来,跟去,好像有些自讨苦吃的意味。
毕竟,乔岩可没有受虐的倾向,当即想要拒绝,问题在于,出尔反尔,也不是值得称道的事情,就在为难之时,珠帘之后,一阵急促的琵琶弦乐,激扬传来。
乔岩借机下台,连忙高声赞道:“此曲甚妙。”
“妙在何处?”韩瑞笑问,只是弦乐的开头,不信能听出什么来。
乔岩的反应也快,微笑说道:“妙在,妙不可言。”
“乔兄真是大才。”韩瑞眼睛充满了佩服,举杯笑道:“曲乐妙不可言,那么喜从何来,是否可言?”
“哈哈,当然可言,见你久不动问,以为你已经了然于胸了。”
韩瑞翻了白眼,谁说没问,是你故意卖关子好不好,懒得辩解,直接说道:“是我的错,自罚三杯,到底是什么喜事,还请乔兄解惑。”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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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了正事,乔岩笑容轻敛,颇有几分认真说道:“其实,我现在这样做,也有些不合程序,但是听到喜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符节,恭喜……录职调任。”
韩瑞微笑,虽然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亲耳听闻,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欣喜,当然,如果是官复原职,那更加好了,可惜不是。
“没有白喝你的酒吧。”乔岩笑道,举杯小饮,津津有味。
“喝酒还不简单。”韩瑞微笑道:“想要多少都有。”
“适量就行,醉了,回去不好交待。”乔岩说道,小心翼翼,有点儿惧内。
唐代,怕老婆的人,数不胜数,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韩瑞笑了笑,举杯致谢,乔岩欣然陪饮,觥筹交错,也有两分熏然。
呼了口热气,从怀里取了份笺纸,乔岩说道:“符节,这是你的调任书,我给你带来了,这两天,前去报到就成,什么时候有空,再到吏部,补换牙牌,官袍……”
韩瑞微微点头,接过调任书,自然而然,展开观看,顿时愕然道:“将作监”
“嗯,将作监中校令,从八品下,与散官相当。”乔岩点头,犹豫了下,低声道:“符节,将作监虽然不比秘书监清贵,不过也是实差,你暂且将就,待到以后考核政绩,再作安排。”
将作监,就是掌管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器皿的制作和纱罗缎匹的刺绣以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的官署,正监,从三品,少监从四品,掌土木工匠之政,总左校、右校、中校、甄官等署。
中校署设令,从八品下,掌供舟军、兵械、杂器,按照品级来说,的确要比正九品上的秘书监校书郎高,然而,两者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却有很大的差别,匠工是贱役,这是千百年来,形成的观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现在不是让韩瑞为匠工,而是去管理匠工,性质不同,但是近朱者墨,哪怕将作监也是堂堂朝廷官衙,传扬出去,也不怎么好听,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去管一帮粗鄙不堪的匠工,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那是文人书生的想法,韩瑞自然没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问题在于,不是说到东宫担任属官的吗,怎么变成了将作监?韩瑞百思不得其解,连忙向乔岩打探情况。
“这事是阎大匠提议的。”乔岩说道:“前几日,将作监中校令致仕休退,三个佐官不堪大任,阎大匠向吏部提出申请,想让你出任中校令。”
韩瑞自然明白,阎大匠,就是工部侍郎,兼将作大匠阎立德,只是点头之交,与自己的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厚,平白无故的,为何要这样做?
“就是那个活字印刷术。”乔岩解释道:“阎大匠觉得,你想法独特,对于匠工之事也不怎么陌生,就推荐你接任将作监中校令之职。”
“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原因了?”韩瑞问道。
“还要什么原因?”乔岩反问,低声说道:“还不明白吗,阎大匠此举,无非是想拉你一把,称得上是雪中送炭,仗义出手,能有什么企图。”
有点不好意思,韩瑞无奈说道:“给人算计之后,有些谨慎过度了。”
乔岩释然,劝慰两句,随之轻声问道:“怎样,此事已经通过吏部铨选注拟,房相也已经批准,你是听令从事,还是准备拒之不受?”
六品以下的低级官员,任命只需通过吏部铨选注拟,并经过例行的审报手续即可,一般来说,丞相房玄龄同意批准,那么任命立即生效,不容更改了,当然,受不受纳,就要看当事人自己的意愿了。
韩瑞沉吟了下,问道:“乔兄,你觉得我应该如何?”
“我的意思,当然是接受。”乔岩说道:“虽然有几分功利之心,但是世事就是这样现实,只有职事官,才有立功上进的机会,散官只是闲人,不过是白拿俸禄,符节,你胸怀大志,前途似锦,不应该如此赋闲下去,机会稍纵即逝,不能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犹豫不决,可能再等几天,李承乾就向皇帝提出,调任自己到东宫为官,问题在于,进了东官,有李承乾的庇护,平时没事,肯定是吃吃喝喝,嬉戏游玩,出出主意,好像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前几天,还劝钱丰为官,应该多做实事呢,现在轮到自己,应该怎样选择?
“符节,你要考虑清楚,京城散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现在不答应,明儿反悔,就已经晚了。”乔岩说道,也算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任命都下来了,我如果不答应,算不算是抗令不遵。”韩瑞问道。
“算,肯定算。”乔岩笑道:“辜负阎大匠推荐之情不说,而且,也得罪了批准任命的房相公,实在是划不来。”
“我觉得也是。”韩瑞深以为然,郑重其事说道:“清高不是坏事,但是过了度,那就是目中无人了。”
“就是这个理。”乔岩笑容灿烂,举杯说道:“喝酒。”
“谢谢。”韩瑞笑道。
成功说服韩瑞答应任命,此行目的已了,乔岩心情不错,打趣说道:“客气话不管用,再来几壶美酒,更有诚意。”
“其他不好说,酒水,足够。”韩瑞应道。
不过,乔岩也是在虚张声势,再饮了几杯,酒意上涌,面红耳赤,就谢绝韩瑞的挽留,起身告辞,礼送乔岩出了大门,上了马车,悠悠而去,韩瑞才回到内宅房中。
“郎君,乔郎中前来,有什么事情?”流萤好奇问道。
韩瑞笑道:“没事,就是来骗酒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又在骗人。”流萤呶嘴说道,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了。
“额外,还有个不知道好坏的消息。”韩瑞说道,将任命书递了过去。
流萤接拿观看,惊讶道:“郎君又要做官了?”
“流萤,拿来给我看下。”郑淖约说道,纤手微伸,有几分急切,流萤应声,连忙跑到榻边,将任命书展现在她的眼前。
“将作监中校令,与散官相当,自然是个好消息。”眸光流盼,郑淖约欣然说道:“恭喜夫君,再进一步。”
“夫人说是好消息,肯定就是个好消息。”韩瑞笑道,眼睛泛出柔情,心里自然明白,既然已经步入仕途,那么就不是自己个人的事情了。
出身官宦之家,郑淖约心中,难免有几分望夫成龙的想法,然而韩瑞,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毕竟生活不是才子佳人,追求富贵,安逸享受,本来就是人类的天性,韩瑞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要是昏君在位,奸臣当道,官场黑暗的时候,弃官不做,可以赢得众人的赞誉,但是现在政治清明,李世民又是明君,又被革职,再弃官的话,必然沦为笑柄。古人常说,建功立业,出人头地,封妻荫子,韩瑞觉得,自己也不能比他们差,而且要做得更好,免得白浪费了超前一千几百年的见识。
“夫君是做实事的,不必在意一些人的言辞。”郑淖约微笑说道:“阎大匠,阎少匠,也算是皇亲国戚,才华横溢,身在将作监,一样令人称道。”
“哈哈,那是自然,而且能够流芳百世呢。”韩瑞笑道,这绝对是事实。
再次担任职事官,也算是难得的喜事,宅院仆役婢女闻讯,个个喜气洋洋,要不是韩瑞制止,恐怕要张灯结彩,燃放爆竹庆贺,这个时候,韩瑞更加明白,自己才是家中的主心骨,顶梁柱,荣辱与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后,只有上进,不许退步,望着郑淖约等人的笑颜,韩瑞暗暗坚定了信念,举杯小饮,慢慢的,也有几分熏然欲醉。
翌日清晨,韩瑞特意早起,却不是心急,准备到将作监报道,或许到阎家拜访,感谢阎立德的抬举,而是驱车前往东宫,毕竟已经答案李承乾,到太子府为官,现在却改变了主意,虽说是机缘巧合,但是也要给个解释,免得李承乾觉得自己反复无常,心中生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驾轻就熟的来到东宫侧门,韩瑞下车上前,自然有军卫拦阻,韩瑞微笑行礼,肯定不是直接求见太子李承乾,而是找如意,东宫军卫经常轮换,不认识他也十分正常,不过却也尽职尽责,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如意匆步而出,举止优雅,俊美如玉的脸上,充满和煦的笑容,白皙晶莹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令人充分领略到,什么叫做翩翩美少年。
“如意,多日不见,越来越俊俏了。”
习惯性的,韩瑞以赞美掩饰自己心中的嫉妒,如意轻笑,行礼说道:“如意也有这样的感觉,多日不见,韩公子气度愈加的不凡。”
“我们在这里相互吹捧,别人听到了,指不定怎么讥笑呢。”韩瑞微笑了下,轻声问道:“太子殿下,在不在东宫?”
“自然,在聆听太子少师……”
就在如意述说之时,东宫大门突然敞开,韩瑞寻声回望,却见在众人的簇拥下,李承乾慢步而出,以弟子之礼,毕恭毕敬的,礼送一位气度雍容,面容古拙,颇有几分凛然气息的老者出来。
“那个就是太子少师萧瑀,萧相公。”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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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瑀这个人,韩瑞了解不多,可是也有耳闻,家势就不提了,顶级的几个名门望族之一,自幼以孝行闻名天下,且善学能书,隋朝萧皇后的亲弟弟,少年的时候,就已做到银青光禄大夫的官,参决要务,不过由于屡屡上谏忤旨,渐为隋炀帝杨广疏斥。
后来,李渊攻陷长安,登基称帝,或许大家都是亲戚的缘故,所以李渊非常的器重萧瑀,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视之为心腹,每次临朝听政,都赐萧瑀升于御榻而立,亲切地呼之为萧郎。
当然,也不可否认,萧瑀本身很有才华,熟识国典朝仪,孜孜自勉,留心政事,为唐朝革创,提出了不少切实可行的建议,自然得到李渊的信任,不过,有句古话,说得非常有理,一朝天子一朝臣,李世民即位之后,萧瑀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
古往今来的规律,新皇即位,任人为亲,这是必然的情况,凭着从龙策划之功,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些功臣,自然而然的上位了,虽说没有将李渊的心腹重臣,打发回家,但是挪动位置,那是肯定的事情。
想想,李渊在位时候的风光得意,再对比现在,萧瑀难免有几分落差,看房玄龄等人,自然有些不顺眼,在论政事时常与他们发生争执,即使在李世民面前也不加以掩饰,一见房玄龄等人有过失,就痛加弹劾,并常贬低他们。
说实在话,对于萧瑀,李世民心里,也是心存感激的,毕竟武德年间,诸皇子明争暗斗,李渊偏向于太子李建成,对李世民心存疑忌,萧瑀多次予以维护,矢志不移的支持李世民,可谓是雪中送炭,李世民铭记于心,所以即位就拜萧瑀为尚书左仆射,宰相之职,也算是不忘旧情之举。
然而,萧瑀好像有些不识时务,多次与房玄龄等人争执,一边是心腹重臣,自己登基即位,多赖他们扶鼎,一边是危险时刻,正义直言,帮自己说话的萧瑀,李世民夹在中间,也蛮难受的,但是从感情上,自然偏向房玄龄等人,曾多次劝告萧瑀要与房杜等人和睦相处。
只是,萧瑀却置之不理,其中的是非对错,也不用仔细计较,反正针锋相对的结果,就是萧瑀失败而告终,黜落贬职,不过李世民相信萧瑀之忠诚与胆识,没过多久又重新启用,但是萧瑀习性不改,经常和同僚争吵,甚至触怒李世民,给贬为地方官,几年时间,不再参与讨论朝政。
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李世民哪根心弦动了,召萧瑀回朝,拜特进中书门下三品,太子少师,参与政事,这是李世民惯用的手段,房玄龄等人,越是高官权贵,越是时常敲打,这次敲打萧瑀的时间过长,主要是他自身的原因,现在几年过去,李世民觉得,萧瑀应该充分吸取教训,又念及旧情,自然召他回来。
或许其中,也有很多复杂的原因,但是以韩瑞对于朝堂官场的了解,肯定堪破不透,也只有接受这个官方的解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萧瑀,韩瑞接触不多,自然谈不上好感恶感,不过,想到朝臣对于萧瑀的评价,秉性鲠直狷介,难以容人之短,韩瑞就有些心虚,毕竟,才打了萧晔不久,韩瑞不认为,萧瑀会不知道这事,所以见到他出来,就想避开,可惜,事与愿违。
“韩瑞”
与萧瑀同行的,还有太子李承乾,发现韩瑞的身影,立即欣然叫唤。见到躲不过去了,韩瑞露出笑容,迎步而上,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你怎么来……”顿了下,李承乾反应也不慢,微笑引见道:“这位是太子少师萧公。”
“见过萧公。”韩瑞行礼,低头垂视。
锐利的目光扫视,萧瑀淡声说道:“太子殿下留步,臣先行告辞。”
“少师慢行……”李承乾十分客气,送萧瑀上了马车,挥手作别。
给无视了,韩瑞的心情有些复杂,有点欣喜,有点失落,或许在萧瑀这些大人物眼中,自己就是个路人,没有记住的必要。
萧瑀的马车才离去,李承乾立即转身走来,笑逐颜开,“韩瑞,你怎么来了,走,到宫里说话。”
沾了萧瑀的光,东宫中门大开,在李承乾的引领下,韩瑞迈步而进,深宫肯定不能进了,就在偏殿阁楼,列席坐下,韩瑞笑道:“太子,好像十分敬重萧少师。”
“父皇告诫,萧少师是社稷之臣,必须尊敬有加,不得怠慢。”李承乾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笑,把顾虑抛开,反正以萧瑀的身份,真要找自己麻烦,想躲也躲不开,说不定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好歹也做达宰相,肚子不能撑船,划舟也行吧。
“这次贸然求见,主要是来告诉太子一个好消息。”韩瑞说道,笑容可掬。
“呵呵,我知道了。”李承乾笑道:“差点忘记恭喜你了,娶妻生子,人生大事尽数完成,足以向列祖列宗交待。”
“谢谢,想必太子也快了。”韩瑞笑道,相对而言,李唐皇室的生育能力,真是没得说,都是多子多孙的主,果然,混血,才是优良品种。
“应该是吧。”李承乾有点羞赧说道:“其实,我不在意的,就是母后,偶有催促,又赐了几个秘方……”
这种宫闱的事情,听过就算了,韩瑞可不敢深入,含糊应了声,迟疑说道:“太子殿下,还有件事情,让我颇为不解。”
“何事,与我有关?”李承乾好奇问道。
韩瑞微笑,一脸的感激说道:“昨天,吏部官员,给我送了份任命书,调我到将作监,担任中校令之职,我寻思着,这事应该是太子殿下……所以前来道谢。”说话也要讲究策略,有的时候,即使知道怎么回事,也要装下糊涂,这样才好回缓。
“将作监,中校令,我没有啊。”李承乾茫然摇头,奇怪说道:“这些日子,皇祖的病情反复变幻,我多是在宫中服侍,没有来得及向父皇请求。”
“不是殿下,那就奇怪了。”韩瑞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虞公说了,让我安心在家静思已过,休息几个月,再作安排,自然不会出手帮忙,除了太子,应该没有别人了吧。”
李承乾沉吟了下,推测说道:“欧阳学士,褚学士他们也有可能,毕竟你们的关系不错,要是发现合适的机会,顺口荐举,也不奇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也有可能。”韩瑞点头,哂然笑道:“待会回去,再仔细打听。”
“等等……”李承乾忽然反应过来,急切道:“你复职了?”
“不是复职,而是调任。”韩瑞小心翼翼更正道:“将作监,中校令,是个浊官,有点儿明升暗降的意思。”
李承乾皱眉,韩瑞察颜观色道:“太子的意思是……让我拒不接受?”
李承乾犹豫起来,已经懂得替人考虑,迟疑问道:“这样,对你有没有影响?”
“影响不大。”韩瑞笑道:“就是不知道,辜负了谁的好心而已。”
李承断然说道:“你且稍等,我立即进宫,求父皇恩准,调你到东宫担任……”
“太子,且慢。”韩瑞连忙阻拦,悄声说道:“殿下,现在上皇的情况如何?”
沉默了片刻,李承乾轻声道:“不怎么好。”
“如此,陛下现在,肯定心急如焚,又要操劳朝政,这点小事,就不要惊动陛下了。”韩瑞说道:“且等到上皇康复,普天同庆之时,太子再进言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自然清楚,韩瑞所言有理,之前没向李世民恳求,就是出于这样的原因,不过明明已经约好的事情,却没有实行,心里多少有点惭愧,叹气说道:“韩瑞,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太子,徒有虚名,连点小事,都办不了,还不如四弟……”
韩瑞也有这样的感觉,毕竟刚才说的,多是托词,李承乾真诚待人,自己却言不由衷,手段有些卑劣,出于羞愧之心,韩瑞连忙提醒道:“太子殿下,慎言。”
李承乾警觉止声,目光垂视,情绪复杂,韩瑞明白他的心思,却没有办法解决,毕竟李世民儿子众多,难免会有所偏爱,诸皇子之中,最受宠受的,自然是李泰无疑,时不时就宣他到宫中,讨论文学,谈古论今,可谓是有求必应,令人嫉妒。
以前,岁数小,兄弟情分仍在,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近两年,李承乾的心智成熟,危机感也越来越大,心结渐增,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寝食不安。
犹豫了下,韩瑞小声说道:“太子这个位置,看似荣耀,真正坐上去,却如同火烤,其中的关键,就是看能不能熬过去,千万切记,凡事忍耐,不动如山,这是大势,上善若水,万物莫能与之争。”
李承乾轻轻点头,慢慢的平复心情,强颜欢笑道:“我记下了……”
“那就好,那我先告辞了。”韩瑞拱手,忍不住继续提醒道:“太子殿下若是有空,不妨多陪伴上皇,毕竟……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心情有些郁闷,李承乾也没有挽留,起身相送的时候,悄声道:“韩瑞,谢谢。”
轻轻微笑,韩瑞悠悠而去,心里却后悔莫及,唉,又多嘴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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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姐姐,真是你来了……”美丽少女有点儿惊喜,身着淡粉色高腰襦裙,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蓄在双肩上,略显柔美,细巧的柳叶眉嵌在白皙粉嫩的脸上,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见到郑淖约的身影,柔唇巧笑,甜美可爱之极,莲步优雅,翩翩迎来,像只五彩斑斓的秀美蝴蝶。
“婉儿。”郑淖约亲切招呼,明媚笑道:“又不是没有来过,这般大惊小怪的。”
“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阎婉儿说道,清丽的眼眸轻瞥,发现旁边的韩瑞,由于时常见到,也没有那么羞涩,展颜笑了下,裣衽行礼。
“贸然前来拜访,失礼了。”韩瑞回礼,笑道:“阎先生,应该在家吧。”
“在呀,在后院作画,别站着了,快些随我进来。”
寒暄了两句,阎婉儿带着两人,走进宅院,一到里边,便见庭院中遍栽翠木,绿荫处处,清雅非常,再走片刻,视野豁然开朗,亭台楼阁,或精巧,或富丽,或气派,间又穿绕着小桥流水,点缀着繁花绿树,疏密有致,美如诗画。
小小的空间,就能玩出许多花样,不愧是当今首屈一指的建筑大师,阎家的宅院,在不逾越礼制的同时,构造布置,犹如花团锦簇,好像是人间的天堂,韩瑞行走其中,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前面,阎婉儿搀着郑淖约的手臂,好奇的求证起来,悄声问道:“郑姐姐,听她们说,你有喜了,是不是真的,怎么腰肢还是平平的,不见动静……”
“哪有这么快,还要再过一段时间……”郑淖约神态自若,脸上却洋散发着动人的神采,对于新的身份没有丝毫的抵触,乐意接受即将成为人母的转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答之间,众人来到了后院,阎立德正在作画,专心致志,执着毛笔,在书案上的笺纸上轻轻勾勒,上前遥望,却是几株含苞待放的花朵,细腻的笔法,栩栩如生。
其实,阎立德阎立德继承家学,绘画以人物、树石、禽兽见长,对于细腻的花卉鸟虫,不怎么擅长,不过正是由于此,所以才会经常练习,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韩瑞自问,学习不来的,就是书法,投入的精力,也越来越少了,不是琐事缠身,而是惰性作祟。
最后一笔,勾勒出了朵,迎着轻风摇曳的鲜花,阎立德满意停笔,退后半步欣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韩瑞等人,微微愕然,随之笑道:“婉儿,有客人到了,也不告诉我。”
“郑姐姐又不是外人。”阎婉儿柔美笑道:“况且,刚才父亲作画入神,大家也不敢打扰你的雅兴。”
“呵呵,如此说来,真是我的错,多亏婉儿替我迎客,没有失礼。”阎立德脾性随和,也不介意显露自己对女儿的溺爱。
韩瑞适时站了起来,微笑行礼道:“阎先生,末学晚辈,冒昧前来请教,不要怪罪才是。”
“欢迎,事先声明,其他什么都可以,唯独诗词歌赋,就敬谢不敏了。”阎立德笑道,伸手轻引,带着几人,来到园子旁边的精致阁楼之中。
“阎先生谦虚了。”韩瑞笑道:“天下谁人不知,阎先生多才多艺,建筑、工艺、绘画,样样精通,相比之下,区区诗词歌赋,又算得了什么。”
“符节,你是来讥讽我的吧。”阎立德莫名微笑,悠悠道:“这等杂学,难登大雅之堂,再是精通,也是旁门左道,难得世人称赞。”
这是阎立德由感而发,多年来的感慨,要知道阎立德出身贵族,母亲是北周武帝的女儿,李世民即位,担任尚衣奉御,为宫廷设计服饰、舆伞仪仗等物,曾主持修建翠微宫、玉华宫等重要工程,深得李世民的赞许、重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年下来,升任将作少匠、将作大匠,工部侍郎,以后接任工部尚书,更是不出意料的事情,这样的履历,也算是显赫,但是,却依然改变不了世人的看法。
还有个生动的例子,当年,李世民与侍臣泛舟春苑池,远处吹来缕缕微风,水面上荡起一层层绸缎般美丽的波纹,景色格外优美,随之令群臣赋诗,同时诏阎立德的弟弟,阎立本前来作画,当时的阎立本,已经是礼部的主客郎中,堂堂五品的官员,正在衙署里忙着政事,不是宫廷的画师,但是皇帝有令,只得乖乖听令而来。
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形,美丽如画的苑池之中,华丽的龙舟之上,李世民和一帮近臣正在把酒临风,指点着周围的风景谈笑风生,写诗作赋,而礼部的主客郎中,却要伏跪在池边,拿着画笔、颜料,低头作画,可谓是愧与汗下。
同是朝廷命官,却有这么大的差别待遇,阎立本心中的委屈,愤然,不用多说了,但是皇帝的旨意,谁敢反抗,只得忍耐心中的羞愧,临摹君臣,继续勾勒……
回到家中,阎立本第一件事,就是招来儿子,训诫起来,丹青再妙,扬名天下,也被人当作工匠看待,这就是奇耻大辱,希望儿子引以为戒,不要学习那种末技,这是阎立本的心里话,作为兄长,阎立德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心里也不是滋味。
毕竟,让自己居于高位,引以为傲的才学,在某些人眼中,却不名一文,谁的心里也不会感到高兴,然而,纵然视建筑、工艺、绘画为旁门末技,但是这些才能,已经融入阎家兄弟的身体血液之中,不仅是兴趣爱好,也已经成为本能,欲罢不能了。
这些秘闻,韩瑞自然不清楚,但是绝对不会赞同阎立德的说辞,或许是出于讨好奉承,又或许是正义直言,韩瑞摇头说道:“阎先生此言差矣,在我看来,绘画与诗赋差不多,都是陶冶情操之技,不分高下,然则建筑、工艺,却是经世之学了。”
“经世之学?”阎立德惊讶道:“符节,你没犯浑吧,怎的在说胡话。”
韩瑞啼笑皆非,无奈说道:“连阎先生这样学以致用的大才,也不相信我的说法,那么天下众人,更是嗤之以鼻了。”
阎立德眼睛透出好奇,饶有兴趣道:“你且说说看,杂学贱技,怎么成为经世之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教阎罗王先生,什么是经世之学?”韩瑞反问。
“当然是……”阎立德突然止声,对呀,什么是经世之学,平时常说,但是怎么解释,好像有点难度,考虑片刻,阎立德迟疑说道:“能够平定天下,治国安邦的才学。”
“呵呵,这也太笼统了吧。”韩瑞笑道:“那我再问,什么是治国安邦的才学,阎先生会怎样回答?”
“我先问你的,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阎立德狡黠说道:“现在是你解释给我听,不是我回答你的问题。”
“好像也是。”韩瑞哂然,笑着说道:“事先声明,不过是我个人的浅见,有没有道理,还须留给后人评议。”
“不管你有什么言辞,我都会守口如瓶的,出了这个屋子,全然忘记。”阎立德保证,目光轻掠,轻咳了下,慈和笑道:“婉儿,你郑姐姐累了,带她到厢房休息片刻吧。”
小嘴嘟呶了下,阎婉儿乖乖起身,俏声说道:“那我与郑姐姐到屋里去了。”
“好,吩咐管家,准备酒宴。”阎立德微笑道,不希望家人,过多的参与到政治之中。
韩瑞也是这种想法,虽然不是在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但是也与主流思想有悖,郑淖约安心养胎就好,其他事情,就不需要多加劳心了。
“婉儿,最近你又有什么新作,能否拿来给我欣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了幅山石图,感觉不怎么好,姐姐你帮我鉴赏。”
听到声音渐远,阎立德便有几分迫不及待的催促起来,韩瑞笑道:“其实,也不用这样神秘,弄得我们好像是在密谋什么似的。”
“还卖关子。”阎立德适时表达不满。
“好了,就说。”韩瑞侃侃而谈:“所谓经世之学,其实也可以这样理解,无论就是妥善处理天下百姓的衣食住行问题,历朝历代,天下之所以动乱不安,无非就是这几个最基本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在后世,这些道理,非常的浅显易懂,但是在阎立德听闻,却有种振聋发聩,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所谓的经世之道,居然可以这样解释,而且仔细考虑,十分合理。
“然而,衣食往行,与谁有关,阎先生应该清楚吧。”
也不用阎立德回答,韩瑞自顾说道:“衣以布而成,布以丝而织……有的时候,百姓与匠人,好像没有多少差别,关键在于技术,而掌握最多技术的,当然就是匠师,类如阎先生这样博学多才的大匠。”
“那又如何?”阎立德似懂非懂。
“上古时候,世人蒙昧无知,茹毛饮血,幸得有圣人大贤出生,螺祖养蚕,燧人生火,神农种谷,有巢建屋,轩辕造车,……这些皆是匠工之事。”韩瑞沉声道:“何以,到了而今,却变成了贱技?”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车悠悠,平稳而轻快,夏日酷暑气候袭来,不可避免的,车厢之中,多了几分闷热,韩瑞执了柄纨扇,殷勤的给郑淖约煽风,嘘寒问暖的,绝对是经典好男人形象。
享受着这份呵护关爱,郑淖约心里柔情如蜜,甜丝丝的,取了块香帕,轻轻拂拭韩瑞的额头,浅笑道:“夫君,你和阎大匠说些什么了,惹得他那样愉悦,连视若珍宝的作品,也毫不犹豫赠送给你了。”
摸了下车厢角落的画卷,韩瑞有些喜上眉梢,阎立德的画作,放在后世,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国宝,就是现在,也是难得的珍品,而今收入囊中,得来全不费功夫,多少有点儿得意,不过,也不至于忘形,笑了笑,轻叹说道:“也没什么,只是说了些心里话。”
在春秋战国的时候,百家争鸣,各家学术之间,没有明显的高下之分,农家墨家是显学,鲁班更是深受世人的敬重,可是自从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几百年来,儒学儒术蓬勃发展,其他诸子百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儒学,有种排他性,主导朝堂之后,更是利用政令,刻意的打压其他学派,制定士农工商的等级制度,士大夫之族,多是读书人,然而读书人又多是儒家子弟,将自己抬得很高,贬低别人,潜移默化,匠工之类,自然受到世人的偏见。
就像阎家兄弟,如果不是得益于他们的贵族身份,再有才华,声名也不显,最多是留下一个名字与符号罢了,简单的例子,世人都清楚,唐代的长安城,前身是隋朝的大兴城,然而主持修筑大兴城的是宇文恺,他的生平事迹,随便都可以找到。
但是,在桥梁建筑史上,留下浓书重墨的赵州桥,堪称奇迹,其建筑者李春,更是后世公认的杰出桥梁专家,大师级别的人物,技术绝对不亚于宇文恺,或者阎家兄弟,可是除了赵州桥与名字之外,李春还留下什么?
在封建王朝,像李春这样杰出人物,根本不受世人的重视,甚至在史书中也没有留下多少痕迹,要不是一千四百年之后,赵州桥依然存在,恐怕后人也不知道,当年有这么个大师,造就过这样的桥梁奇迹。
况且,像李春这样的能工巧匠,绝对不是偶尔存在而已,肯定还有很多,只不过不为人知罢了,只不过是他们没有宇文恺、阎家兄弟幸运,载列史书之中,流芳千古,只得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唐宋还好,官方正史,没有记录这些匠工的名字,但是私人的著作,或者地方志之中,还会提及,李春,毕升,这些民间大匠的名字,就是这样留传后世的,可是到了明清,好像就没有这方面的记载了。
通过对比,可以提出结论,唐代的社会风气开放,匠工的地位,即使不高,但是还没有沦落到,不受待见的地步,至少,有专业技能的官员,还是得到皇帝重用的,不过,指不定一些人心中嫉妒,也要做好受到冷嘲热讽的准备。
就是是吸取了教训,第二天,韩瑞非常低调的来到了太平坊,没有办法,将作监,掌土木工匠之政,动静肯定不小,官署安置在皇城,每天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恐怕附近的部门,没有心思处理公务了。
安置在太平坊,离皇城只是朱雀大街之隔,坊内居民不多,再是喧嚣热闹,也影响不了多少人,当然,比如练钢煅铁铸兵之类的作坊,肯定不会在这里,具体在什么地方,在没有接任之前,韩瑞也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天过来,不是正式上任,主要是来了解下,以后的工作环境,熟悉基本的情况,昨天在阎家,得到阎立德的指点,韩瑞也初步知道,中校署的主要工作,就是掌供舟军、兵械、杂器,中校令,就是负责管理就行,具体的工作,自然有辖下的,丞、监作,府史典事处理,至于掌供的物件,那就由作坊匠工生产制造了。
在韩瑞看来,将作监的性质,与后世的国家建筑公司差不多,得到上头的指令,立即调动人马,招集工匠,徭役,完成任务,随之散去,将作监的官吏,负责组织协调安排就行,当然,有的时候,也要充当设计师,督工之类。
没有办法,古代的社会分工,自然没有现代明确,不能改变,那只能习惯,韩瑞寻思,打量着眼前的官署,青砖灰瓦,风格简约,显得十分朴实无华,这是必然的事情,毕竟不过是监卿百司级别的官署,要是建筑比三省六部,禁宫内苑更加华美,那可是逾越礼制的罪过。
约好了时间,韩瑞也不用担心,自己在将作监官署外面徘徊,惹人误会,才观望片刻,阎立德的车驾到了,绣帘卷起,探身而出,笑容可掬,友善招呼道:“符节,过来到我车上,随我同进。”
韩瑞应声,跃下自家马车,吩咐仆役在这里等候,也不客气,爬上了旁边的车厢,与阎立德同坐,笑呵呵道:“沾阎大匠的光,也能够狐假虎威一把。”
阎立德笑而不语,本来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表明了身份,畅通无阻的进了将作监。
见到顶头上司来了,将作监上上下下的官吏,自然是不敢怠慢,纷纷出来相迎,其实,主官正常上下班,部下见到行礼即可,没有必要这样隆重,然而阎立德又兼任工部侍郎,平日多是待在工部处理政事,只有在巡视的时候,才会前来,现在突然出现,众人自然而然以为这次也是这样。
古往今来的惯例,上官前来巡察,作为下属,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洒水扫地,以示敬意,唯恐招呼不周,惹得阎立德生气,给小鞋穿,特别是像将作监这样的部门,负责天下的土木工程建筑,惹恼了阎立德,给发配到穷山恶水的地方,修座小桥,那就欲哭无泪了。
“阎大匠”毕竟是负责大大小小的工程,将作监的官员也不少,少监、丞、主簿、令之类的,也有二三十人,至于书吏就不用多说了,百几十个十分正常。习惯了这样的场面,阎立德应付自如,摆手笑道:“不必多礼,过来认识,你们新来的同僚,中校令韩瑞。”
“见过诸位同仁,初来驾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韩瑞说道,彬彬有礼,笑容和煦,希望能给众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那是自然……”一帮官吏很给面子,将作监阎立德亲自带来引见的,谁敢当面唱反调,就是有什么异样心思,也不能表露出来。
将作丞四人,掌判监事,主簿二人,掌官吏工程,粮料、俸食,这些是上级,其余的,左校令、右校令、甄官令,就是平级了,令下的丞,就是下官,他们反过来,要给韩瑞见礼,中校署下,有三个佐官,全部在场。
上来行礼的时候,颇有几分不情愿,韩瑞察觉出来,也隐约明白他们的心思,毕竟原来的中校令致仕,最有希望接任的,就是他们其中之一,现在突然来了个空降兵,坐了中校令的位置,他们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十分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化解他们的怨气,或者笼络其中的一两个,不然,三人勾结起来,阳奉阴违,那么自己的工作,就很难开展,韩瑞心中暗忖,表面上却非常热情,不是虚伪,而是成熟了。
颇为满意这样的场面,阎立德左右望了眼,随口问道:“立本……阎少监,可在?”
“在衙房处理公文……”
一般情况下,除非有重大的工程,不然阎立德很少来将作监,监中的事情,将作少监,也就是阎立本负责,两人固然是亲兄弟,但是阎立本的才华,绝对不逊于阎立德,所以众人心服口服,没有丝毫的意见。
阎立阎点头,微笑说道:“嗯,符节,随我来,拜见立本之后,也算是正式上任了。”
韩瑞应声,在众人眼神复杂的注视下,随着阎立德,向衙房走去,心里慢慢权衡利弊,有阎家兄弟照应,在将作监中,自然好过,但是没有作为的话,恐怕很难让人信服,如果抱着得过且过,混日子的心态,肯定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是已经有志于官场的韩瑞,自然不会这样做,心念百转,仔细考虑对策……
阎立本的衙房,就在官署的东侧,像是阁楼,相对外面,建造得极为精雅,不过衙房里面却颇为朴素,几案帘席,已经损旧了,好歹也是四品官员,阎立本的衙房,十分普通,与外面官吏的相差不多,无非是宽敞几尺,文案堆积更多而已。
开国之初,创革时代的官场,多是这样的特征,在家怎样的奢侈舒适,贪图享受,那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到了衙房办公的地方,一律节俭为上,只是难以保持下去,过了几十年,两三代皇帝,这样艰苦朴素的作风,必然荡然无存,甚至于,见到行政公办建筑,破破烂烂,百姓的反应,不是当官的清廉如水,而是把钱都贪完了。
韩瑞浮想联翩,阎立德却叫唤起来:“立本。”
“兄长来了,稍等片刻,待我……”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七十三章阳谋
伏在文案上,写了几个字,阎立本搁笔,抬起头来,见到韩瑞,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是他在主持将作监的工作,手下官员调动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清楚,想必阎立德准备荐举韩瑞之前,也曾经征求过他的意见。
“阎少监。”韩瑞问候,以后就在人家底下讨生活了,基本的尊重,肯定不能少,况且阎立本的才学,也的确令人敬佩。
阎立本轻轻点头,如果是在私下场合,或许会让韩瑞不要拘礼,但是在官衙之中,就是上下级关系,自然不能破坏规矩。
很自然坐了下来,阎立德问道:“立本,最近监里,没别的事情吧。”
“怎么,今天日从西来?居然有空过问监里的事情了。”阎立本笑道,怨气不小。
打了个哈哈,阎立德起身说道:“呃,突然记得,工部还有事,立本,符节就交给你了,我先行告辞。”说罢,瞬间就消失在衙房门外,步履声急促,渐行渐远。
“真是……”含糊嘀咕几句,阎立本习以为常,摇了摇头,对韩瑞说道:“符节,到中校署看过了没有?”
韩瑞摇头说道:“没有,就是刚才与几个同僚见过而已。”
“嗯,见过就好。”阎立本说道:“待会你到主簿那里拿个牙牌,以后就是将作监的人了,有什么不清楚的,多向同僚请教,问我也成。”
韩瑞应声,随之在阎立本的带领下,来到中校署,就在将作监的南侧,新任主官上任的消息,在有心人的传播下,很快就传遍了中校署各级官吏,现在见到阎立本身边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立即明白韩瑞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句实在话,除了三个有望接任中校令的佐官,中校署的监作、府史典事,对于调任,空降而来的韩瑞,心里也没有多少抵触情绪,毕竟,他们只是吏,没有官身品佚,根本没有任何希望,接任中校令之职,就是算佐官升上去,空缺的位置,也轮不到他们。
没有利害关系,自然谈不上赞成反对,所以见到韩瑞,热情之中,带着疏远,就像普通的下属见到上官的反应,反应十分平常,当然,这是表面现象,至于他们心里,是什么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套词,阎立本就走了,毕竟是韩瑞接任中校令,表明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给情面,总不能连事情,都要帮助处理吧,若是连小小的场面,也应付不了,那么再是抬举,也没有用处。
礼送阎立本而去,韩瑞返回,见到这些心思各异的属下,心中有几分迎接挑战的兴奋,在秘书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因为在那里,或许都是文人的关系,著作郎、秘书郎、校书郎、正字,各级官员的从属情况,分得不是太过明显。
而且彼此之间,关系熟悉,经常饮酒同乐,也摆不起架子,有事多是请求帮忙的语气,连带书吏,都有几分散漫,不像将作监,在中校署之中,韩瑞就是主官,理论上来说,各级官吏都要听从他的指令行事,然而实际上,就要看他的手段怎样了。
“韩中校,有什么吩咐?”
中校令之下,有丞三人,监作四人,有府五人,史十人,典事十八人,印证了那句古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签押房,议事厅堂,办公衙房,一律不缺,现在,众人就在议事厅中,一帮官吏,重新拜见韩瑞之后,三个佐官,自然而然的,请示起来。
目光打量,发现这些人,一个个表情正常,看出不丝毫的端倪,估计是商量好了,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来个下马威,新官上任的,连官吏姓名,都没有记全,能有什么吩咐。
韩瑞笑了下,朗声说道:“三位佐丞留下,至于其他人等,各司其职就是,要是有什么需要,再向各位请教就是了。”
“不敢……”新官上任,韩瑞不了解那些官吏情况,那些官吏自然也不是很清楚韩瑞的底细,好比是蜡竿打狼,两头都有顾虑,情况微妙,况且,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在阎立德的陪同下前来上任,又这么年轻,来头肯定不小,也不想轻易得罪。
当然,也不是那些官吏见识浅薄,没有听说过韩瑞的事迹,主要是觉得,一个名满天下的大才子,即使是免职了,怎么会屈尊降贵的,来到将作监,担任中校令之职,所以刚才听到韩瑞的名字,只是以为同名同姓罢了,没有想到会是同一个人,就算有这种想法,也只是处于怀疑的阶段,不敢妄下论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说,韩瑞也是主官,他的指令,众人还是听从执行的,三个佐官留下,其他书吏,仿效退下,各司其职,目光闪烁,神态各异,恐怕想法也不少。
待书吏退尽,三个佐官,互相使了个眼色,齐声说道:“韩中校,有事尽管吩咐。”
三个佐官的年纪,在于三十多,四十岁之间,按照官场的说法,就是在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这种才是最尴尬的年纪,小十岁,这次不行,下次还有上升的机会,大十年,觉得往上升的可能性不大,心思也就淡了。
可惜,偏在这最关键的时期,韩瑞空降而来,相当于挡了人家进步的道路,比断人财路更令人憎恨,所以,不要指望他们会有多么热情的笑脸相迎,当然,也算是老油子了,给上官脸色看的低级错误,他们绝不会犯的,只不过是暂时达成了团结互助协议,也不一定要与韩瑞针锋相对,只是心中不愤,下意识的,不想韩瑞轻而易举坐稳中校令的位置罢了。
这些弯弯道道,韩瑞纵然没有了解清楚,但是也能够察觉,三个佐官的态度,可不像是面对上官时候,应有的小心恭谨,毫无疑问,需要一番敲打,自然,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摸清中校令的基本工作程序。
所以,韩瑞也不动声色,微笑说道:“署中的档案图册,存放何处,且拿往年与今年的过来,待我观阅。”
却也是有备而来,三个佐官悄然对望,立即应声退下,一会儿之后,就带着几个书吏,抬着几口大箱子进来,翻开箱盖,里面尽是堆得满满的卷册,韩瑞走来打量,嗯,档案保存不错,至少没有出现,一吹,灰尘扑面的情况。
一人比划说道:“韩中校,这是往年的档案,这是今年的档案,最近一个月的,在外面衙房,如果你有需要,下官立即拿来。”
“不急,先看了这些再说。”韩瑞摆手,问道:“这些档案,是否分类了?”
“自然,这是舟军,这是兵械,这是杂器……”一人指着箱中档案侃侃而谈,其中绝对没有任何阴谋的成分。
因为,他们用的是阳谋,档案资料全部是真的,没有掺假,问题在于,没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不要指望,能够将资料全部看完,然而,将作监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没有清闲的时刻,韩瑞不了解情况,他们不提醒,肯定会闹笑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嘿,要是耽搁了上头交办的任务,来头再大又能怎么样,次数多了,管他是升是降,反正调离中校署,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对于三个佐官的算计,韩瑞浑然未知似的,笑着说道:“辛苦诸位了,有事,你们先忙,我看下档案……”
“下官告退。”见到韩瑞没有疑问,真的往坑里跳,三个佐官连忙行礼,带着书吏走了,心情就不用说了,乐滋滋的,畅快之极。
可是,没过多久,又受到韩瑞的召见,心中迷惑不解,还有两分不安,三人来到签押房,再次拜见韩瑞,不等他们请示,韩瑞立即皱眉说道:“这些账簿的数额,好像不对呀。”
说过很多次了,贞观时期,官场的风气清明,贪污受贿的事情较少,原因在于官吏自律,以及督察严厉,只要有这样的苗头,坚决打击,绝不留情,犯罪的成本过高,官吏自然不会为了区区的小利,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无论古今,土木工程的建筑,总不能无中生有吧,总要花费钱粮的,还有采购砖瓦木料的支出,这些物资钱粮之类,自然会记录在案,免得官吏私下挪用,中饱私囊,现在听说,数额不对,三个佐官顿时急了,连忙争问,哪里有误。
“你们来看,这里明明记录,贞观八年二月,库存二十七万钱,可是到了三月份,这钱就没有了,我翻了这两个月的支出,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记录。”韩瑞目光锐利,充满审视的意味,凛然说道:“虽然我只是初来上任,但是也不敢有负皇恩,既然发现不对之处,你们又不能解释清楚,那么只好呈报阎少监,待他来处理了。”
“韩中校,稍等,待我们查看。”
抹了下额头虚汗,三个佐官不敢怠慢,连忙翻找档案核对,一年以前的事情了,谁还能记得清楚,又没有电脑可以搜索,只得一本本,一页页的对照检查,不过毕竟是经验丰富的专业人才,片刻功夫,就找到了证明,连忙汇报起来。
韩瑞肃然聆听,心里却暗暗笑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半个时候之后,三个佐官满头大汗,退步而出,在走廊出口吹着凉风,突然反应过来,事情好像不对呀,对望了眼,立即警醒,中招了……
与此同时,在签押房之中,韩瑞鸣鸣自得,没见过猪走路,总吃过猪肉吧,真当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儿,居然玩这些花招,难道不明白,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最后还不是得乖乖的给自己汇报情况。
第一回合,韩瑞完胜,基本了解清楚,中校署的职能业务工作,看得出来,自己的上任,也算是尽职尽责的官员,没有留下什么纰漏、烂摊子之类的给自己,当然,也不排除,问题隐藏得深,自己没有发现,不过根据官场潜规矩,上任遗留的问题,接任官员不用背负责任,所以,韩瑞也不用担心什么。
第一天,就是这样平淡如水的过去了,韩瑞看了点资料,随之在官署转了两圈,找了个借口,请辞回去,由于不算正式上任,自然没人拦阻非议,将作监其他官署好说,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关注的程度不是很多,中校署却是不同,底下的书吏,纷纷议论起来。
书吏之中,总有几个,与三个佐官走近,甚至是心腹之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了话题的走向,没有明着反对韩瑞,可是言语之中,却在暗示,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一个小年青,无非是仗着祖辈恩荫,得以上位,实际上没有什么本事……
可惜,这些人聪明,其他人也不笨,都是在官衙里混的,哪个不是奸滑如油的主,听到暗示,嘻嘻哈哈,含糊其辞,就是不肯表态,常言道,出头的椽子先烂,没人知道韩瑞性情怎样,平白无故的,谁愿意冒着。
对于大部分书吏来说,如果没有特别的机遇,这辈子,也就仅止于此了,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活,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安分守己就好了,不要胡乱参合,免得丢了饭碗,得不偿失。
这种常人思想,三个佐官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把人都辞了吧,再说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力,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韩瑞正式上任,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一切如常,算是走个过场,然后,韩瑞就待在签押房中,翻看档案,兴致来了,就找三个佐官,或许几个书吏,共同探讨交流,一天又过去了,预期的三把火没来,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才来,有什么动作,也要等几天,太急了,难看。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十天过去了,韩瑞迟迟不见动静,每天十分规律的上班,下班,不是翻阅资料,就是察看库存、作坊,期间,佐官、书吏呈报的公文,韩瑞照常批示,如果不是偶尔过问几句,真的就是个人形图章而已。
总体来说,上任十天,韩瑞的表现,谈不上多么的出众,也说不上一塌糊涂,只能说是平庸,相当于尸位素餐,可有可无的角色,得到这样的结论,三个佐官放心了,一些小心思,又开始活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关注韩瑞的,不只是中校署的官吏而已,阎立本,也在注意他的动向,本来心里有点期望,现在见到韩瑞碌碌无为的模样,肯定颇为不满,想当初,韩瑞进秘书监没多久,就弄出大动静来,怎么到了将作监,却沉寂无声,是江郎才尽,还是黔驴技穷……
“立本,你急了。”阎立德微笑道,稳坐高台,悠然自得。
“谁急了。”阎立本皱眉说道:“这个小子,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却不见动静,该不会是眼高手低之人吧。”
“才十天,半个月不到。”阎立德笑道:“还在熟悉情况,而且手下佐官又不齐心,能有什么动静?”
“就是如此,才要弄出点事情来,让同僚、手下看看,自己的能力如何。”阎立本说道:“平淡如水似的,谁能心服。”
“也是这个道理,不过……”阎立德一如既往的支持道:“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用着急,继续往下看吧。”
“好吧,看他怎么受人排挤。”阎立本撇嘴说道:“到了最后,不要找我求救哭诉就行,那个时候,我可是会袖手旁观的。”
阎立德含笑不语,心里也在琢磨,是不是找个机会,叫韩瑞过来聊下,问他是什么想法,就在这时,外面就在书吏前来汇报,中校令韩瑞求见。,
“咦,说曹操,曹操就到,真是来求助的?”阎立本惊讶道,对于自己的先见之明,也有几分佩服。
“不要胡言。”阎立德笑斥,吩咐书吏,请人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韩瑞翩翩走来,笑容和煦,气宇轩昂,一身深青的官袍,由于是用蓝靛多次浸染所得,深青颜色之中泛紫红色光,若不仔细看,足以乱紫,不像是低级官员,反倒像是公卿之流,贵气逼人。
“少监,呃,大匠也在,那再好不过了。”
韩瑞行礼,见到阎立德,脸上笑容更加浓郁。
“恰好有点事,过来看看,没惊动众人。”阎立德含糊道,总不能说,是给弟弟拉过来,诋毁非议韩瑞的吧。
相对,阎立本就直接多了,干脆问道:“韩中校,何事?”
“关于中校署的工作,我有些想法,请大匠、少监过目,看下是否可行。”韩瑞微笑,递上一叠笺纸,阎家兄弟对视了眼,颇有些意外惊喜。
当下,也不废话,直接拿过笺纸,低头观看,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标题,还真是关于将作监中校署工作若干建议设想,这是后世的公文标题,有别于古代什么疏、奏、论之类的,固然看得有几分别扭,但是两人,更加关注内容。
在阎家兄弟观看的时候,韩瑞也没有闲着,在旁边讲解道:“上任几天,对于中校署的情况,我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也发现了不少问题。”
“其一,就是流水账簿混乱,支出与收入,混淆不清,查阅困难,所以,我觉得,应该采用新式记账方法,具体方法如下……”
“其二,就是库房的管理,也是十分的凌乱,兵械,杂器,堆放相同的地方,根本没有考试到通风、防水、防尘、防蛀情况,而且库房物品的保管、出货的程序,漏洞百出,时常出现错误,不利于综合管理,所以我打算制订一些具体的措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三,作坊……”
古代的作坊,相当于后世的工厂,不过并没有大型的自动化机器生产,纯粹就是将一帮工匠聚集起来,进行生产制造,当然相对个人,也有分工合作,原料分配,便于管理,效率提高等等好处,不过在韩瑞看来,非常的粗陋,甚至连自家经营的烟花作坊都不如。
生产技术的落后,这些韩瑞可以忍受,毕竟这是时代的限制,没有办法解决,但是管理的混乱,账簿的混乱,环境的脏乱,等等等等,却是可以改变的,在秘书监,负责印制经书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
可惜没有来得及实施,就被人设计软禁,最后免职,现在有个施展的舞台,韩瑞干脆把中校署当成公司管理经营,不过也考虑到古今之间的差异,已经尽量不要太过超前,方案已经呈上,但是能不能得到阎家兄弟的支持,允许实行,韩瑞却没有多少把握。
这是个试探,如果连小小的改变,也授受不了,韩瑞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不会失望,最多以后,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的混日子,当个人形图章也不错,这样,也更加轻松惬意,多些时间陪伴怀孕的郑淖约。
很快,看完韩瑞提交上来的方案,阎家兄弟,有些明白,又有些迷茫,不解其意。
沉吟了下,阎立德问道:“符节,你提这些建议,有什么用处?”
想了想,韩瑞说道:“方便管理,提高效率。”
阎立本皱眉道:“就是这样而已?”
“这样足矣。”韩瑞点头,微笑问道:“二位觉得如何,若是同意,那么回去,我就着手实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可以。”阎立德笑道:“符节,你是中校令,这些都是你分内管辖之事,随你怎样安排。”
阎立本欲言,顿了下,又止,半响,轻轻点头,不过提醒道:“既然兄长同意了,我也没有其他意见,不过你要记得,前提是不要耽误工作。”
“那是自然。”得到肯定的答应,韩瑞心情不错,识趣的起身告退。
目送韩瑞的身影消失门外,阎立本迟疑道:“兄长,同意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毕竟监署的情况,一向如此,也没见有什么不好。”
“不同意?也罢,叫符节回来。”阎立德微笑道。
“那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阎立本连忙摇头,明白兄长的用心,瞪了眼,没好气道:“算了,给他一个胡闹的机会,免得打击少年人的积极性。”
“刚才还抱怨人家没有动作,碌碌无为,现在有动作了,又不支持。”
“支持,肯定支持,等他捅娄子了,我一定帮他收拾补漏……”
不知道背后的风凉话,得到阎立德、阎立本的允肯,韩瑞立即兴致勃勃的返回中校署,招来全体官吏,点燃自己的三把火。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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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永是宿卫长安的府兵卫士,从军几年来,老实忠厚,勤勤恳恳,得到上官的赏识,提拔为火长,不大不小,也算是个低层军官,平时驻屯在皇城朱雀门内南衙,非常的清闲,不要误会,不是偷懒,主要是警戒、巡逻的事情,轮不到他来做。
当然,这也不是意味刘二永的来头,比折冲都尉、果毅都尉大,而是刘二永只是个杂兵,名字在不在军中花名册之中,也是个未知数,平日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杂,连伙头兵都不如,就是负责洗衣、扫地、保养兵器之类的杂活。
曾经,刘二永也有梦想,成为真正的卫士,在校场之中挥洒汗水,随军征战,热血溅飞,然而,梦想,始终是梦想,很难实现,久而久之,刘二永也接受了事实,觉得当个杂兵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至少出了南衙,百姓分不清楚卫士与杂兵的区别,对自己十分恭敬。
今天,刘二永再次享受这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得到团正的指令,带着手下九个杂兵,骑马驾车,缓慢朝太平坊而去。
“二永哥,我们这是去哪?”
问话的是一个新来的杂兵,十七八岁,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模样憨厚,好像是从乡下来的,没怎么见过世面,来到长安城,就直接到军营之中,难得出来,见到城中的繁华景象,自然格外兴奋,东张西望的,坐不安稳。
见到这人,刘二永依稀记得自己的当年,何尝不是如此,目光有点复杂,双手拉扯缰绳,使得马车速度缓慢,轻声道:“去将作监,更换兵械。”
“将作监是什么地方……二永哥,快看,那里有个妖怪。”
“妖怪?”刘二永连忙看去,顿时哭笑不得,畅笑道:“傻蛋,那是胡人,军营里也有几个,你不是见过了吗。”
“不对,胡人的头发,不是黄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大食以西来的胡人。”刘二永耐心解释,见到新兵迷迷糊糊,也知道他没有听懂,笑了笑,严肃说道:“小五,教你的几招刀法,练得怎么样了?”
小五心虚,目光闪躲,吞吞吐吐说道:“还…可以吧。”
“还可以……”刘二永皱眉,眼神锐利,训斥道:“也就是说,根本没有苦练,小五,告诉你多少次了,一定要努力,难道,你就想一辈子当个没出息的杂兵……”
“杂兵有什么不好,二永哥也是个杂兵。”小五嘀咕。
刘二永一听,顿时怒了,涨红了脸孔,低吼道:“杂兵好在哪里,你以为杂兵是什么,其实什么都不是,拿最少的钱粮,干最低贱粗重的活,随时随地给人呼来唤去,连辎重后勤的小卒子,也能欺负到头上,搬运后械的事情,本来是他们的活计,却偏要指使我们……”
就在刘二永宣泄身为杂兵的辛酸苦楚之时,车马也慢慢来到将作监,听到旁人的提醒,刘二永这才停声,恨铁不成钢道:“小五,现在不努力,你迟早会后悔莫及。”
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刘二永在心里补了句,跳下了马车,呼了口闷气,换上了笑脸,呈示腰牌,以及南衙更换兵械的文书,将作监门卫随意看了两眼,直接挥手放行。
刘二永连忙表示感谢,招呼手下,把马车上,破损陈旧的后械,或抬,或背,驾轻就熟的向中校署走去,才到地方,刘二永就察觉有些不对,不过至于什么地方不对,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适时,一个书吏,疾行而来,笑容可掬道:“这位卫士,来此有何贵干?”
对了,灵光闪现,刘二永恍然大悟,什么时候,中校署变得这样安静了,记得以前来,都是喧嚣吵闹的情况,现在却听不到丝毫声音,其他人呢,难道都出去了不成?刘二永胡思乱想,也不敢怠慢,连忙表明身份与来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换兵械,没有问题,请随我来。”书吏十分热情,招呼刘二永等人,拐了个转角,来到库房之前,刘二永等人,立即松了口气,纷纷放下破损陈旧的兵械,毕竟是几口大箱子,分量可不轻。
库房旁边,有个小屋子,里面也有四五个书吏,听到刘二永等人的来意之后,其中一人走了出来,客气的让刘二永打开箱子,仔细检查起来,不时报数,刘二永有些迷惑,以前来的时候,最多是看两眼,随后打开库房,让自己搬箱子走人,不见有这个程序呀。
数了两遍,确认之后,里头又走出个书吏,捧着簿册,干咳了下,吟诵唱道:“讫今,收到南衙府团队帐下,火正刘二永,送来破损兵械,数额如下,环首刀……陌刀……白杆枪……红缨铁枪……长戟……年月日。”
慢条斯理念罢,书吏说道:“刘火正,数额可对?”
呃,眨了下眼睛,刘二永回神,连忙点头,书吏笑了,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刘火正在此画押。”
“画押为什么要画押。”刘二永惊愕异常。
我也不想,上头逼的,书吏心中无奈,和颜悦色道:“也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证明,刘火正今天送来过这么多兵械而已。”
有点忐忑,又有点困惑,不过考虑了下,觉得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而且看书吏的架势,如果自己不画押,恐怕是不会罢休,没有办法,刘二永只得答应,就要接过书吏递来的毛笔,突然缩手,脸红说道:“我…不会写字。”
书吏释然,也不指望五大三粗的府兵卫士,能够识文断字,不过,就算这样,书吏也不敢玩什么花样,因为破损的兵械,还要运到铸兵作坊,经过清点,融了重铸,要是发现数额对不上号,倒霉的还是自己。
心里唉声叹气,书吏笑道:“不要紧,按个手印就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二永犹豫了下,最后咬牙,断然在拇指涂了红色印泥,小心翼翼的在簿册按下手印,有点按卖身契的感觉。
书吏笑了,也有点黄世仁的意味,笑眯眯道:“刘火正,对于更换的兵械,是否有什么具体的要求?”
刘二永浑然说道:“没有,把这几个箱子装满就成。”
“那好,刘火正,请稍等。”书吏欣然说道,随之拿着簿册走了,
刘二永点头,估算书吏去拿库房钥匙了,不过时间却有点儿久,一刻多钟都不见返回,站在阳光底下,闷热得厉害。
小五抹着执汗,抱怨起来:“干什么去了,让人等那么久……”
“小五,不要胡说八道。”刘二永轻斥,虽然心里也认同,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识趣一些,免得受到刁难,回去不好交待。
小五撇嘴,不过还是乖乖闭嘴,退了下去,就在这时,库房大门突然开启,十几个匠役,推拉着几辆平板车出来,车上也是几口大箱子,一同出来的,还有刚才的书吏,只见他微笑招手,扬声道:“刘火正,请过来清点。”
清点什么,刘二永发愣,立即上前,却见箱子没有封盖,里面尽是闪光发亮,锋芒毕露的兵械,正在迷惑之时,却听书吏说道:“刘火正,你数清楚了,不要遗漏。”
刘二永也不笨,立即醒悟过来,连忙说道:“这些就是更换的兵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数额与刚才的一模一样,环首刀……”书吏快速念了遍,微笑道:“这是清单,你收好了,若是数额没错,烦劳在此,再按个印。”
速度好快,刘二永浑浑噩噩的,也忘记数数,带着几分茫然,按了手印,随同九个手下,推拉板车,悠悠而门,也不怕兵械缺漏。
当然,书吏也不敢,因为库房现在,与往日不同,每样兵械杂器的储藏,都记录在案,列出详细的数额,收与支,月底清点结算,数目不对,那么出错的人,就要受到惩罚了。
不要担心,新上任的中校令韩瑞,非常的宅心仁厚,不会让你丢了饭碗,库房少了什么,你自己掏腰包补上就行,如果是多了,更加严重,克扣物件,想要中饱私囊呀?所以,数额最好是不多不少,有了偏差,说明你的工作不认真,那么,就要调整工作了。
书吏不是官,但是辞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有将作监的批准,不过作为中校令,韩瑞有这个权力,安排手下书吏的工作,成心给你小鞋穿,你也无可奈何。
在整顿的时候,真揪住了两个污吏,韩瑞也不手软,直接杀鸡儆猴,这个时候,众多书吏才幡然醒悟,三个佐官只是佐官而已,衙署作主的是中校令,这是大势,谁敢抗令不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惩戒,没人能够帮忙求情。
分清主次之别,一帮书吏,谁也不希望,自己就是下一只鸡,头顶悬着利剑,哪个还敢玩忽职守,纷纷按照韩瑞制定的计划,实施改变,一段时间之后,众人惊讶的发现,中校署的工作突然变得井然有序,有条不紊,效率更是以前的几倍。
此时,众人才明白,原来韩瑞不是在胡闹折腾,特别是将作少监阎立本,见到韩瑞推行的管理细则,切实可行,而且效果显著之后,立即动了心思,招来韩瑞研究,准备在将作监之只推广应用。
“不可,阎少监,急于求成了。”然而,韩瑞却摇头,明确的表示反对。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七十六章名利
“为何?”阎立本不解,既然是善政,自然要推广,这是必然的道理,况且是韩瑞想出来的办法,推行之后,政绩自然也少不了他的,没有反对的理由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说了个俗语,韩瑞微笑道:“凡事不可一蹴而就,才几天时间,能看出什么效果,焉知其中没有疏漏不足的地方,还需要加以完美,不然,全盘推行,问题暴发,想改就晚了。”
“有点道理。”阎立本点头,觉得韩瑞做事沉稳,根本不像个年轻人,目光掠过一抹赞许之意,却摇头说道:“小心谨慎没错,但是过了度,就是优柔寡断了,符节,看你,小小的年纪,却没有丝毫的朝气,还不如我这个皓首老头,发现问题,立即纠正就行,亡羊补牢,也不算晚,在将作监,我还是有点威望的,压得住阵脚,不必畏首畏尾,怕人非议。”
这倒是实话,虽说阎立德不管事,将作监有两个少监,分管将作监的事务,但是阎立本是什么人物,抛开身份地位不论,才华横溢足以令另外的少监难望其背,所以将作监实际的权力,就掌握在阎立本手中。
况且,两兄弟齐心协力,将作监中,有谁能与之争锋,当然也不是说,阎立本权力熏心,野心勃勃,想要掌控将作监之类的,主要是觉得,韩瑞的建议,确实行之有效,有利于朝廷,出于公心,自然要加以推行实施,。
咦,居然比自己还要有信心,韩瑞考虑了片刻,依旧摇头说道:“中校署出了问题,还可以及时更正,要是全部衙署都出现问题,那岂不是乱套了,即使都纠正了,但是也耽误了正常事务,所以我的意见,还是不必急于一时,再等些时日,以一个月为限,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再推行实施也不迟。”
“给你立功受奖的机会都不要,我急什么。”阎立本默认了此事,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对了,你手下那三个中校丞怎么样了,前些时候,还跑来向我诉苦,说你一意孤行,独断专行,现在,怎么不见了影响。”
“三位佐丞奉公职守,一时忙于公务,实在是抽不出空来,给阎少监问安。”韩瑞慢声细语,拱手说道:“在此,我代他们,向阎少监请罪了。”
总是被人代表,现在代表别人,韩瑞心中的感觉不错,也难怪,后世那么多人,喜欢代表别人,滋味难言啊。
阎立本,哪里会这么容易给糊弄过去,饶有兴趣道:“可是,我听人说,三个佐丞,已经好几天,没来监衙了,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能有什么事。”韩瑞轻描淡写道:“将作监的工作,阎少监又不是不清楚,忙碌起来,三过家门而不进,那是常有的事情,下官可以担保,三个佐丞,没来监衙,绝对不是玩忽职守。”
“嘿,少给我打马虎眼。”阎立本笑吟吟道:“怎么,真把他们发配边疆了。”
发配边疆当然只是戏语,在长安以外,归于将作监管辖的土木工程可不少,运气不好的,给派去督造,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不得回来,那可是苦差事,很少人愿意前往。
当然,也要分具体情况,如果前去督工,回来得到升官嘉奖,日子过得清苦些,咬咬牙,也就忍了,问题在于,就怕是穿小鞋的性质,辛辛苦苦熬了三五年,什么好处也没有,那种下场,恐怕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个佐官也是天真,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又不是名人,以为耍些小伎俩,就可以如愿以偿,孰不知,上下之别,名分二字,可是压倒一切的稻草。
不过,韩瑞没有那么腹黑,听到阎立本无端诽谤,连忙叫屈道:“在阎少监心里,我就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
“是。”
不等韩瑞说完,阎立本就非常肯定的回答,眼中带着笑意,慢慢说道:“悬赏一万贯,追拿小吏,可谓是睚眦必报,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
韩瑞无语,懒得解释,摆手说道:“阎少监放心,公事与私事,我能分得清楚,不会混为一谈的,再说了,他们三个,好歹也是朝廷官员,没有你的批准,我怎么可能随意调动。”
就是知道这样,所以才有心思说笑,阎立本笑容轻敛,有几分认真说道:“符节,你那三个佐丞,虽然有些不识时务,但是在将作监待了多年,平日也算是尽职尽责,能力也不错,看在我的情面上,不要逼迫过甚,折服他们就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阎少监也这么说。”韩瑞挑眉,问道:“他们的能力,应该不错。”
“岂止不错。”清楚韩瑞对工匠没有什么偏见,阎立本坦言说道:“可以称得上出众了,当然,不是说他们处理政务的能力,而是工艺能力。”
眼睛掠过几分赞赏,阎立本说道:“与你恰好相反,符节,不是我小看你,即使你能将中校署治理得井然有序,但是土木工程,舟车兵械的建筑、打造,你应该不能胜任。”
“专业有专攻,这些不是我擅长的。”韩瑞坦然说道。
“所以,这三个人,你不能冷落了。”阎立本微笑,指点说道:“收服他们,就多了三个免费的助力,任劳任怨,随意支使,岂不快哉。”
“他们不听话怎么办。”
“那就收拾他们,直到他们听话为止。”阎立本撇嘴说道:“符节,不要装模作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你没少折腾他们,天天在作坊跑来转去,没有安稳的时刻,他们的脑子也不笨,也该明白主从之别了,要不叫他们过来,我做个恶人,狠狠训斥,你在旁边温言和语几句,他们必然会感恩戴德,从此以后,服服帖帖。”
“阎少监,莫要冤枉好人,我可没有折腾他们。”韩瑞笑道:“他们可是自愿的,我不让他们去,他们反而不乐意呢。”
阎立本怀疑,瞥视道:“你以为,大家会相信?”
“不信也没有办法,反正事实就是如此。”韩瑞摊手说道:“昨儿,我还让他们休息几日,他们却跟我急了,又哭又闹的,拿他们没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阎立本瞠目结舌,说信吧,好像很荒诞不经,说不信吧,看韩瑞的神情语气,又不假,况且这种谎话,一戳就破,没有必然拿来开玩笑。
心中迷惑缭绕,阎立本干脆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办到什么?”韩瑞眨眼问道,故意装糊涂。
“装,继续装。”阎立本没好气道:“那三个家伙,我也认识,颇有几分傲骨,越是打压,越是反弹得厉害,轻易之间,岂会屈服,你该不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阎少监,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不成。”韩瑞愁眉苦脸道:“小肚鸡肠我也认了,但是不至于那样不堪吧。”
“呵呵,知道你不是。”阎立本尴尬笑了,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所以,我才要打听清楚,好给你澄清事实啊。”
“那么,我还要谢谢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阎立本满面诚挚的笑容。
几十岁的人了,脸皮还是那么厚,也是难得,韩瑞心中腹诽,嘴角泛出了神秘的笑容,轻轻说道:“其实,也非常简单,无非是诱之以利罢了。”
“利?”阎立本惊讶,皱眉道:“你拿钱财贿赂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很是无奈,怎么自己在阎立本心中的形象,总是那么低下,难道就不能伟光正一些,阎立本好像也意识到了,讪笑说道:“哈哈,肯定不会,都说了,他们颇有君子傲骨,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金山银海摆在面前……他们真没拿你的钱财?”
“没有。”韩瑞气闷应声,叹气说道:“阎少监,这个利,不仅是财利而已,还包括名利。”
“名利……”阎立本仔细寻思,不得其解,皱眉问道:“什么意思,不要卖关子了。”
韩瑞轻笑说道:“这些日子,我在中校署,处理事务之余,想拿些土木工程,营造法式之类的书籍翻阅,却发现没有……”
“这是自然,这些大多数是口述耳听,代代相传的秘术。”阎立本笑道,此外,还有,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等等规矩。
“嗯,这样敝帚自珍,迟早会断了手艺。”韩瑞悲天悯人道:“千百年来的战乱,不知道毁了多少绝技,飞行三日不下的木鸢,可以连发的诸葛弩,不动自行的木牛流马……只存于史书之中,恐怕没有多少人会制造了,想必再过千百年,后人见不到实物,心中肯定会猜测,这些物事只不过是古人臆想,当不得真。”
阎立本深以为然,却听韩瑞继续说道:“我时常在想,若是这些技术,留下文字,图谱,那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阎立本试问,口干舌燥,心跳如鼓。
“没有什么意思。”韩瑞淡笑说道:“这话有些扯远了,就是觉得,我身为中校令,居然不通工艺,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请求三个佐丞帮忙,编造一本营造书籍,出版刊印,以后就是中校署的传家宝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着书立言,那可是千古文人梦想,古往今来,莫不是如此,君不见后世什么名人之类的,找枪手写了几篇狗屁文章,就堂而皇之的出书立传,附庸风雅,相对,还是古代的知识分子,脸皮不够厚,很有自知之明,最多是在心里想想,不敢付诸实施,免得沦为笑柄。
然而,韩瑞巧舌如簧,随意鼓动,三个佐丞就忍受不了这种诱惑,就是迟疑了几秒钟,立即点头答应,心花怒放,兴致勃勃,甘之如饴的开始整理收集资料,不要说衙门了,甚至连家门,也没有回去。
就是他们的家人,找到将作监,托人向阎立本求情,才有刚才的言语,不过听到韩瑞的解释,阎立本恍然大悟,勉强按捺心动的感觉,犹豫说道:“这样做,怕有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韩瑞说道:“时间仓促,我让他们编着个简单点的,舟船制造流程,兵械打造技术,宅第建筑的基本方法,等等,抽取其中具有代表性,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工艺,汇成了图谱,印刷几百上千本,分发给作坊里的匠人学徒,让他们学习研究,岂不是比他们自己摸索更快。”
阎立本心中狂震,脸上掠过一抹红潮,有几分激动说道:“那么书册图谱的署名……”
“他们编辑的,自然留他们的名字。”韩瑞毫不在意,轻笑道:“如果,哪个巧匠,愿意献出自己的独门绝技,那么也可以标明出来,说不定几百年后,随着图册的流传,被人供奉为祖师爷呢。”
鲁班就是很好的例子,技艺名满天下,后世匠师,不管手艺是不是一脉相承得来,都视之为开山鼻祖,如果那些匠人学徒,是在书本传承手艺的,就好比文人书生在书里汲取知识,将孔子、孟子等人奉为先贤的道理差不多,也会将三个佐丞奉为恩师之流,要是再过千百年,其他手艺传承断了,就剩下这本图谱传下,那么称之为祖师爷,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怪,三个家伙心甘情愿的为韩瑞驱使,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有点淡淡的妒嫉,阎立本喃声说道:“真是便宜他们了。”
韩瑞轻声道:“这算什么,可惜时机不成熟,不然,编攥本百科全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阎立德没听清楚。
韩瑞微笑道:“若是有机会,将天下园林建筑、陶瓷舟船、丝绸锦绢、丹青笔墨,造纸印刷,耕田播种,镏金镀银……这些工艺全部汇集起来,编着成书,阎少监觉得如何?”
阎立本眼神复杂,有些佩服,又有些感叹,良久,低声道:“难怪兄长常说你才智异于常人,还真是敢想啊。”
“空想而已。”韩瑞笑了笑,无奈说道:“没有朝廷的支持,三五十年的积累,很难办到,注定是海市蜃楼,可望可不可及。”
“这可是留名青史,功在千秋的大事,时间再长,也可以接受。”阎立本突然站了起来,来回度步,激动说道:“符节,你写个折子,阐述此事,我帮你递呈陛下。”
“没用的。”韩瑞轻叹,有些不忍心打击阎立本。
“为何?”
还能为什么,轻视呗,现在,已经不是西汉那时,农田种得好,就可以当官的时代了,韩瑞苦笑说道:“阎少监,你觉得,朝中大臣,会同意为了区区的‘贱技’劳师动众?”
阎立本愕然,随之脸上尽是挫败的神色,的确,不可能。
“若是阎少监有心,不妨从现在开始,慢慢的积累,相信以后,总有人会完成这个宏伟的目标。”韩瑞劝慰道:“或许,那是千百年以后的事情,但是基石却是现在造就的,所谓前人栽树,后人遮荫,就像我们现在感恩先贤,后人也会感激我们现在的积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阎立本沉吟了片刻,沮丧的神色消失,神情振奋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把监内官吏匠师招集起来,大家齐心合力……”
“铛,铛,铛~~”
不等阎立本说出自己的打算,皇城方向,突然传来阵阵洪钟的声音,可谓是震耳欲聋,传送百里,回音不绝。
韩瑞是个小年青,在长安城居住不久,而且对于古代礼制,不怎么熟悉,自然不清楚,钟声的含义,阎立本却是不同,听到钟声,脸色突变,惊颤道:“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韩瑞不明所以。
“符节,快……皇城……”
阎立本没空解释,一把拉住韩瑞,直接奔向门外,将作监中的官员,也是急切的神色,匆匆忙忙的,出了监门,连车马也不坐了,疾步小跑向皇城奔去。
只是朱雀大街之隔,一千多步的直线距离,片刻功夫,就来到了城门,守门的军卫也明白事情重大,更加不敢怠慢,仔细认真检查官员的身份,这才放行通过。
进了皇城,还是不得停步,喘了口气,韩瑞悄声问道:“阎少监,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钟声九响,那是召集群臣的信号,好多年没有响过了。”阎立本脸上也是茫然不解之色,低声道:“上次,是贞观四年,大破突厥的捷报传来……现在,难道是大军平了吐谷浑,不至于那么快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也觉得不可能,望了眼前方,高耸入云的禁宫,突然想到,难道是……
一边猜测,一边疾行,不久之后,来到太极殿前,承天门之前,这里已经聚集了两三千文武官员,或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或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一而足。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的声音,承天大门中开,出来了个寺人,见到他的着装打扮,众人心头大震,反应灵敏之人,立时明白怎么回事。
额头绑着白布,身穿麻衣的寺人,眼睛红红的,滴盈泪水,嚎啕的叫道:“陛下口谕,上皇殡天,文武百官,进宫祭奠……”
“上皇……”
一阵沉默,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老泪纵横,悲伤痛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其他官员,纷纷效仿,低头默哀。
算下时间,直到现在已经已经有九年了,而今离世,或许也是种解脱,韩瑞低头,莫名感慨轻叹,看来有个好儿子,也不见得是福呀。
在寺人的引领下,文武官员,慢慢的向禁宫走去,来到太安宫,垂拱殿前,李唐皇室的主要成员,全部在场,除了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之外,连能刚学会走路的三岁小儿都来了,一律披麻戴孝,伏跪殿下,哭哭啼啼,悲戚落泪。
不过,这些应该是普通的皇室成员,长孙皇后、永嘉公主、李承乾之类的,嫔妃,皇子,公主、驸马,不见人影,应该是在殿里守丧,毕竟就算是宗室,也有亲疏之分,自然之理。
旁边,文武百官非常自觉,列队到寺人的手中,接过白布条,系在手腕上,然后在礼官的指引下,按照级别大小,或是在草坪,或是在走廊,跽坐悼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像长孙无忌、房玄龄之流,早就在李世民的召唤下,直接进到垂拱殿中,商量李渊的身后之事,普通百姓逝世,少不了隆重厚葬,更加不用说皇帝,即使是前任皇帝驾崩,那个场面,用铺天盖地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过了许久,满面肃穆的房玄龄走了出来,摊开手中锦帛,沉声诵道:“上皇遗诏,既殡之后,皇帝宜于别所视军国大事,其服轻重,悉从汉制,以日易月,园陵制度,务从俭约。”
众人称诺,礼拜,随之,房玄龄继续公布,群臣商议的结果,上谥曰大武皇帝,庙号为高祖,颁布天下,举国皆丧,禁婚乐三月……
之后,直到日落,诸如韩瑞之类的小卒子,也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纷纷退去,至于三品以上王公贵族,就要留下来,敲定上皇的葬礼,这可是件复杂细致的事情,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而且又不能拖延,晚上就要制定方案,明天开始实行。
这些是皇帝与大臣的事情,与韩瑞没有关系,照常回家,从街头巷尾的情况来看,上皇殡天的消息,也传扬开来,城中不再热闹,家家户户悬挂白布,路上行人的笑容收敛,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小,连同长安城的空气,也多了几分压抑。
这是古代封建习俗,韩瑞谈不上有多么反感,当然,对于李渊的逝世,也不见得会有多么伤心难过,又没有受到李渊的恩惠,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能有什么感觉,恐怕朝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是这样的心态。
反正千百年之后,就是一杯黄土,韩瑞轻轻嘟喃,策马轻行归去。
与此同时,太安宫之中的大臣,也开始犯难起来,葬礼仪式之类的好办,有现成的规定,直接搬来套用就行,但是陵墓的问题,就没有办法了,要知道以前的皇帝,即位之初就营造陵墓,短者十余岁乃成,长者需五十年才建成。
但是李渊是开国皇帝,登基之后,一心扑在天下之事上,无心顾及自己的陵墓,毕竟在武德七年的时候,才算是天下太平,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等到有时间的时候,就发生了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即位,才当上皇帝,就说要给李渊修建陵墓,想不让人误会也难,自然决口不提,现在,就轮到大臣们头痛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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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宾、军、嘉、凶属唐代五礼,丧葬属凶礼,居五礼之末,但是按照社会功能来说,凶礼在唐代礼典中并不一定处于最末,凶礼是尊崇先人的一种方式,然而皇帝的凶礼具有浓厚的政治色彩,决定着丧葬礼仪的规格。
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各有讲究,贵人有贵人的埋法,穷人也有穷人的葬式,而作为皇帝,更加讲究了,怎么葬,葬在哪里,不是说决定,就可以决定得了的,一帮官员讨论半天,列举许多方案,但是最终没有定论,还要皇帝拍案决定。
不过这时,李世民在内殿守灵,听到寺人的汇报,慢慢走出来了,眼睛泛红,眉目之间没有往日的威严,如同普通的百姓,充满悲痛欲绝的神色。
“陛下,节哀,保重龙体。”有人劝说起来,不管是不是拍马屁,却得到郡臣的附和。
李世民轻轻挥手,根本听不进去,坐于高台之上,示意众臣列坐,随之哀思不语,久久没有作声,沉湎往事之中。理解皇帝的心情,但是正事也不能耽搁,文武大臣相互打量了眼,最后大多数人的目光,集中在长孙无忌身上。
义不容辞,长孙无忌起身,走了出来,行礼道:“陛下,上皇的葬礼已定,就是陵墓的规格……”
不等长孙无忌说出众人的意见,李世民开口,声音嘶哑道:“朕的意思,依汉长陵故事,建造时务从隆厚。”
汉长陵就是汉高祖刘邦的陵墓,其高九丈,规模宏大,可以这样说,除了神秘莫测的秦始皇陵,汉长陵的规格形制,称得上历代皇帝墓葬的参考标准。
得到答案,长孙无忌行礼退下,既然皇帝自有主见,那就没有必要汇报众人的方案了,群臣对视,心思各异,一般来说,分成赞成,中立反对,三派,赞成的,无非是觉得,反正有前例可循,皇帝想要尽孝道,答应也无妨,中立的不用说,类似墙头草的角色,谁占上风就跟谁,可以忽略不计。
反对派,就以虞世南为首,以目光示意,轻轻点头,虞世南当仁不让,走了出来,反对说道:“陛下,不可。”
“原因?”李世民抬头,眼神黯然,没有了以往的锐利神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时,圣人薄葬其亲,非不孝也,如此为何?无非是深思远虑,以为厚葬其亲反而成为亲人之累,所以不为。”虞世南解释说道:“上皇之圣德度越唐、虞,然厚葬上皇却以秦汉为法,臣以为不值。”
“汉文、魏文不封不树,陵中不藏金玉,以防人来盗墓,然依汉长陵礼制,其陵高九丈,外人看见丘垄如此巨大,怎么会相信里面没有金玉,且上皇遗诏曰,其陵寝建造,务从俭约,陛下言务从隆厚,却是违了上皇的初衷。”
“魏文帝曾言,自古及今,未有不亡之国,无有不发之墓,至乃烧取玉匣金缕,骸骨并尽,乃不重痛哉,请陛下引以为戒,勿厚葬为盼。”
一些官员,纷纷附和起来,不管怎么说,虞世南也是在为李渊考虑,所以李世民并没有生气,反而问道:“那依虞卿之见,应当如何?”
虞世南说道:“臣以为,若是陛下执意要建高陵,可以以汉文帝霸陵为例,既因山势,虽不起坟,自然高敞,足显宏伟,今可仿效,按照白虎通义,周礼古制,造建三丈之坟,明器所须,皆以瓦木,不得用金银铜铁,合于礼文,刻石于陵侧,藏于宗庙,使后代子孙,并皆遵奉。”
“如此与常人之坟并无分别,上皇为开国之主,岂能如此简陋。”
不等其他官员附和,李世民就明确表示反对,不愿意采用虞世南的建议,即使知道厚葬容易引起盗墓的道理,但是玄武门之变,逼父退位,心中已经愧疚不安,现在再薄葬李渊,不说后人怎样评论,就是自己那关,也过不去。
挥退虞世南,李世民问道:“诸卿,还有何建议?”
口中是在问众人,眼睛却看着房玄龄,不愧是倚重多年的股肱心腹,房玄龄心领神会,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若依汉长陵之制,的确过于宏侈,有违上皇本意,且历时长久,仓促之间,怕是难以完工。”
也是这个道理,古代皇帝修陵墓,修建十年,几十年,那是常有的事情,汉长陵是堆土成陵,方圆几十丈,高九丈,工程量浩大,没有几年时间,怕是很难完成,问题在于,生人可以等,李渊可等不起了,入土为安,这才是常人的意愿。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找你,不是让你给我拆台的,李世民轻轻瞥视,小小的动作,房玄龄就明白,皇帝要生气了,连忙说道:“臣觉得,长陵高九丈,过为宏侈,但是仅是三丈,又伤矫俗,不若取其折中,陵高六丈,实谓攸宜。”
六丈?李世民、虞世南沉吟片刻,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皇帝与大臣,没有反对的意思,房玄龄继续说道:“光武帝为中兴明主,上皇于乱世中拨乱反正,一统天下,足以媲美,依其典故,建造陵墓,可为后世子孙成式。”
“诸卿觉得如何?”李世民问道,显然已经动心了。
大臣的眼力也不差,自然纷纷开口赞成,定下了墓葬规格,那就要选择修建的地点了,帝陵的选址,那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连普通百姓安葬祖先,都要选择佳穴,皇帝陵墓更要讲究风水龙脉了。
不过,这种事情,大臣们心中有数,余光轻瞄,殿中角落,有个青须飘逸,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正是太史局将仕郎李淳风。
“九丈太崇,三仞太卑,就按玄龄之议,依光武原陵之制,为上皇建造陵园。”李世民目光轻移,对李淳风说道:“李卿,你善阴阳、地理之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李淳风不亢不卑,出来行礼,从容说道:“陛下,臣游历长安诸县,在三原县之唐朱村,发现一处形胜之地,群峰起伏,蜿蜒如蟠龙一般,山川壮丽,气象万千……”
不要怀疑,这的确是在走个过场,虽说没有修建陵墓,但是不代表,皇帝不关心自己身后之事,所以早就秘密选择好风水宝地,这种事情,群臣心里清楚,识趣的低头垂视,任由李淳风表现。
果然,连派人确认的意思都没有,李世民直接点头,决定在那里修造帝陵,随之就是负责建筑的人选,这个也不用考虑,想都不想,李世民直接点名说道:“立德,此事就辛苦你,尽快完工,好让上皇入土为安。”
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阎立德起身应诺。
大事解决了,众人松了口气,只要把握大方向,其他那些繁细琐碎的事情,自然有那些专业的礼官负责,现在,就等着皇帝挥退,回家休息,养精蓄锐,接下来的二三个月,恐怕更加忙碌了。
李世民挥手了,不过出乎意料,不是让文武大臣散去,而是示意近侍,宣读旨意。
“朕以不天,夙罹偏罚……仰赖先皇慈恩鞠育,爰自幼年,至於成家,未及弱冠,仍属乱离………大行崩背,号天叩地………”这是李世民的亲笔诏书,回忆当年李渊的养育之恩,表达自己追思哀恸之情,群臣听了,无不低头掩袖,以示哀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命之旨,诚不可违,然三年之丧,自天子达,殷周以来,罔弗遵用……”
慢慢的,群臣听出些味道来,李渊的遗诏,就是让李世民以天下事为重,不许他为自己守制三年,毕竟如果遵循礼法,李世民就不能再临朝视事,容易出乱子,可是听圣旨的意思,好像准备违背遗诏了。
这样可不成,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政事繁多,没有皇帝御批,谁敢主政,决断。
“皇太子承乾,文过志学,秉性聪敏……今欲於东宫平决,朕得尽哀庐室,终其丧纪,望群公卿士,股肱王室。兴言及此,唯增哽绝,朝多君子,恕朕哀心。”
近侍朗声诵毕,退于角落,一阵沉默之后,众人异口同声,一切表示反对,太子李承乾毕竟年幼,让他来治理国家,肯定力不从心,请求皇帝遵太上皇的遗诏行事,
可惜,李世民的心意决,立即使人传唤李承乾。
片刻之后,一身麻衣丧服的李承乾来到,眼睛晶莹闪耀泪光,缭绕浓郁的悲痛,太上皇李渊,对于这个皇长孙,还是非常厚爱的,时常召到太安宫中,聊天说话,祖孙见到的次数,或许要比父子还多。
真情相待,李承乾自然能够察觉,而今李渊逝世,心中的悲伤情绪,不见得比李世民少。沉湎伤心之中,没有留意群臣的异常,李承乾照常跽跪行礼,低声道:“父皇,唤儿臣前来,有何吩咐。”
“承乾,父皇要为上皇守丧,以后国政,就交由你处理了。”李世民说道。
啊,有些突如其来,措手不及,李承乾失态了,下意识的,连忙摇头说道:“父皇,万万不可,儿臣见识浅薄,经验不足,怎能担得如此大任。”
“承乾,莫非不想为父皇分忧?”李世民轻斥道:“身为储君,临朝视事,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尝试,何来的经验……”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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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训太子,一帮大臣,谁也不敢多插嘴,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坚持要李承乾监国,贸然开口反对,就是将天下最尊贵的父子都得罪了,要是以后,太子顺利登基即位,记得今日之事,秋后算账,那更是场祸事。
所以,不管心里是什么想法,见到李承乾应声领旨,也就无话可说,不过像魏徵这样耿直的臣子,不会顾虑那么多,上前奏劝道:“陛下孝心,天下皆知,为上皇守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三年之制太过,改成三月如何?”
有人打头阵,其他官员更加不用担心,纷纷开口劝谏,引经认典,滔滔不绝。
李世民不置可否,示意李承乾,向底下群臣跪拜行礼,忧伤说道:“太子年少,初次临朝视事,难免有考虑不周之处,诸卿是朝廷栋梁,国事就托付给你们了。”
“不敢……”众人慌忙回礼,李世民长叹,站了起来,魁梧的身材,好像有些佝偻,突然摇晃了下,眉目间尽显疲惫不堪之色。
“父皇。”李承乾连忙上前搀扶。
“没事。”李世民微微摆手,轻声告诫道:“监国之时,处理政事,不可独断专行,多听大臣之言,虚心纳谏,从善如流……”
“儿臣谨记。”李承乾点头。
叮咛了遍,李世民也不再多言,挥手道:“诸卿,散去吧。”
“臣等告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送李世民与李承乾慢慢走进内殿,去给太上皇守灵,文武大臣才慢慢起身,走出了垂拱殿门,自然而然,分成了几个圈子,或是眼神示意,或是窃窃私语,有的出宫回家,有的留下来值夜,不过可以肯定,今晚,有很多人难以安然入眠。
不过,韩瑞自然不在其中,回到家中,发现宅前屋后,都已经挂上白布,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多是告诫仆役婢女,三个月内,衣服穿得朴素些,少吃些肉食,至于歌舞声乐,想来这段时间,应该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设宴畅饮,寻欢作乐吧。
“一切从简,大家就辛苦一段时日吧。”韩瑞轻声说道,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管皇帝再怎么贤明,都变得不了独夫的本质,谁敢在帝丧期间犯事,后果不堪设想。
阁楼之中,半躺榻上,盖着丝衾,小腹微微突起的郑淖约,柔声说道:“我们又不去哪,却是没事,倒是夫君,恐怕真的要辛苦了。”
“这话怎么说。”韩瑞上前抚着郑淖约柔软微隆的小腹,叹气说道:“再苦,也不能与你相比,听流萤说,你又呕了很多次,反应越来越频繁了。”
“这是正常的反应,夫君不用担心。”郑淖约温柔甜笑,倚在韩瑞怀中,解释道:“修建帝陵的事情,多半落在阎大匠身上,夫君在将作监任职,岂能置身事外。”
好像也是,韩瑞想了想,笑道:“土木工程之类,我也不怎么了解,去了,无非是督工而已,不会有多么辛苦,况且,将作监中,也要有人留守,我觉得,应该是轮流值班,不会长期滞留监督工程。”
郑淖约也觉得有理,韩瑞不怎么想谈枯燥无味的工作,微笑转移话题道:“今天,怎么不找人陪你下围棋了。”
“就知道,流萤是你的细作,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郑淖约嗔怪了下,巧笑道:“天天棋弈,有些腻味了。”
古代的游戏,就是那么几种,适合女子玩耍的,更是少之又少,几乎是禁足在家,能做的事情,更是不多,宅院就是这么大,花花草草,亭台楼阁,熟得不能再熟,不会看出什么新奇来,出门游玩观景,不说韩瑞了,就是郑淖约自己,也有点担心,毕竟前面的三个月,与后面的三个月,正是危险时期,安心养胎,才是正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孕在身,诸如秋千、鞠毽、扑萤之类的激烈运动,肯定不能接触,高雅清闲的游戏,郑淖约又喜欢的,无非是围棋而已,以前,闷了,还能听下曲儿,反正有韩瑞在,不愁没有新词听,问题在于,现在是帝丧,不可避免的,被剥夺这项权利。
“没事,恰好可以刺绣。”郑淖约微笑道:“几个月时间,足够给夫君缝制几件衣裳。”
“针线活,容易扎手,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怕是有些不妥。”韩瑞迟疑说道,捉住郑淖约娇嫩细腻的纤手,常说十指连心,穴位又多,扎中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事,关心则乱,不允许有万一的情况发生。
怀孕之后,郑淖约温柔的脾性,变得更加的柔顺起来,觉得韩瑞所言有理,万事以孩子为重,放弃了刺绣缝衣的打算。
然而,韩瑞也清楚,什么事情也不做,更加烦闷,对孕妇胎儿,也没有好处,考虑了下,微笑说道:“不要紧,明天,我让匠工给你造几幅棋牌,比如珠子跳棋,这是种多人游戏,同时可以与流萤、画屏她们一起玩耍,还有叶子牌戏……”
再不行,就造麻将,韩瑞心中发狠,就怕这种国粹,污染了几个女眷的心灵,迫不得已,还是不要将这只潘多拉魔盒打开,郑淖约自然不清楚韩瑞的心思,其实对她来说,游戏什么的,并不重要,只要韩瑞有这份关心爱意,就已经足够了。
“呵,任我说得天花乱坠,不如明天你们亲自游戏,就知道怎样了。”韩瑞说道,很有信心,指不定会风靡天下。
柔唇弯笑,郑淖约说道:“夫君想出来的游戏,岂有不好之理,象棋就是最好的例证,在民间盛行,甚至远超过围棋了。”
“那是因为天下聪明人少,像我这样的平庸者居多,只能玩象棋了。”韩瑞笑道,拐弯抹角奉承喜欢围棋的郑淖约。
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郑淖约欣喜愉悦,不过听得多了,也有点儿免疫力,望了眼窗外深邃的夜色,月光如华,轻声说道:“夫君,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去沐浴,早些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重新任职之后,韩瑞又恢复早睡早起的习惯,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轻轻吻了下郑淖约,换了双木屐,就要出门而去。
“夫君……”郑淖约低唤。
韩瑞回身,微笑问道:“什么事情?”
“不要急着回来。”嘴角多了抹笑意,郑淖约轻声道:“你早出晚归,夜里……又匆匆忙忙的冷落她们,这样不好。”
“咳,知道了。”韩瑞有些尴尬,摸了下鼻子,落荒而逃似的疾步而去。
见到这个情形,郑淖约掩口轻笑,悠悠叫道:“萤儿……”
“娘子,有什么吩咐?”流萤娇俏羞涩的声音,立即从隔壁的偏房传来,可是却出奇的有些磨磨蹭蹭,不愿意过来。
“你要争气些,不要输给屏儿,昨晚真是差劲,才两刻钟就……”
“娘子”流萤娇羞跺脚,俏丽的小脸,在红烛之下,显得更加的娇艳欲滴。
与此同时,浴室之中,木质大澡盆之内,泡着温暖舒适的热水,韩瑞忍不住轻叹起来,氤氲雾气升腾,朦朦胧胧之间,一双如温软白玉的小手,拿了块温热浸湿的丝带巾,在韩瑞的肩膀,胸前背后,仔细的擦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冷的月光,在天窗透射下来,映照在画屏身上,衬出了纤纤身段,曼妙娉婷,白净的肌肤,与月光类似,就像是用最上等的晶莹白洁的羊脂白玉凝成,身上穿着薄如蚕丝的衣裳,沾了水珠,紧紧贴在身上,挺翘的**,若隐若现,更加引人入胜。
韩瑞换了个角落,光明正大的欣赏,画屏察觉,喜滋滋的甜美笑容,顿时化作了娇羞,粉脸却是红如霜枫,软语说道:“郎君,转过去,我给你擦背。”
“我可以了,倒是你,这么不小心,弄得自己脏兮兮的,干脆进来洗干净。”韩瑞笑道,明显没安好心。
画屏轻咬红唇,美眸微睁,秀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亦羞亦嗔,翻了个妩媚可爱的白眼,轻轻侧身,一只纤手搭着盆边,一只悄然勾去精巧的绣鞋,小脸微红,又剥去罗袜,一双莹润的纤巧秀气白足便露了出来,柔美绝伦,如同美玉,不染杂色。
纤手按在纤腰丝带之上,画屏脸颊如火,犹豫了下,小手轻扯,拉住衣襟,轻轻向左右褪去,现出白皙的肌肤,丝薄透明的诃子,遮掩不住胸前精美玲珑的柔峰,随着气息,不安地微微摆动。
很快的,美丽少女的身上,一丝不挂,光洁柔软的小腹,纤细如柳的小蛮腰,修长洁白无瑕的玉腿,组成了让人心动神摇,不能自持的绝美曲线。
韩瑞按捺不住,伸手搂抱画屏,稍微用力,只听水花四溅,宽敞的澡盆之中,多了个美妙少女,热水溢流,浇湿的地板,不过这个时候,韩瑞哪有功夫理会,火烫的嘴唇重重印上画屏鲜润香甜的柔唇上。
画屏呼吸变得轻快,身子变得柔软,舒展修长双臂,轻轻抱紧了韩瑞的脖子,双目紧闭,如痴如醉,微微开启牙关,羞涩的迎合起来,慢慢的,雪白的肌肤随着喘息的增加,逐渐透出淡淡的粉红色。
天上月色隐入云中,婉转动人的呻吟声,扣人心弦,随着无处不在的夜风,渐渐的飘散,消失在醉人的夜色之中。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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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李渊殡天,朝廷颁布了诏令,举国皆丧,但是确切的说,对于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影响,毕竟李渊已经退位九年,大城市的百姓还好,至少还记得宫里有位太上皇,偏僻地方的百姓,连当今皇帝是谁,都不怎么了解,谁会知道太上皇是谁。
就算知道,多半会以为他早死了,不然,新皇怎么继任,百姓总是善忘的,世道艰辛,谋生不易,谁有闲余时间,记住那个大唐王朝的开创者,荡平天下的武德皇帝。
况且,皇帝不是神仙,难免有生老病死的时候,当然,无论是生是死,与普通的百姓,也是有明显差别的。第二天早上,韩瑞照常上班,至于为太上皇守丧,那是朝廷大臣的事情,至少要四品以上,小小的八品中校令,还没有这个资格。
如同昨天预料,将作监变得忙碌起来,上到将作大监阎立德,下到不知名的典事,甚至洒水扫地的仆役,全部集结,等待安排。
衙房之中,将作监的正监,少监、丞、主簿,自然也包括,左校、右校、中校、甄官,几个主官,分席列坐,准备上战场似的,神情凝重,久久不语。
作为工部侍郎,将作大匠,阎立德表示自己的压力很大,皇帝信任,将为太上皇修建帝陵的事情,交托给自己,这是难得的荣耀,也是极大的挑战。
话说,阎立德博学多才,担任尚衣奉御的时候,可以为宫廷设计服饰、舆伞仪仗等物,到将作监担任官职,督造翠微、玉华两宫,主持修筑长安城外郭和城楼,还有朝廷高官权贵的宅院园林,可谓是大唐最知名的工程师。
不过,现在可是头次修建帝陵,以前根本没有任何经验,能不能胜任,阎立德心里没底,主要是兹事体大,修建得好,皇帝满意,自然是不愁赏赐,如果出了差错,不至于掉脑袋,但是丢官罚俸,那是避免不了的。
出身贵族,对于官与俸,阎立德不是很在意,但是承蒙天下器重,将此等大事托付自己,那是皇恩浩荡,自己怎能辜负陛下的信任,只得舍身已报,不然枉为臣子……
这是阎立德的原话,当然,其中还兼夹着,帝陵修好了,不仅留名青史,天子有功必赏之类的言辞,一帮手下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化身神仙,今天搬山,明天造陵,后天完工,向皇帝邀功请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激动之后,在阎立德的安抚下,众人冷静下来,不用多说,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将作监的工作重心,就是在修建帝陵的事情上,但是,也不能影响将作监的基本运作。
“匠人、民夫,由工部调动。”阎立德说道:“至于督工、监作,就在将作监抽取,同时负责木材,石料的采购……”
众人轻轻点头,脸上泛出喜气,倒不是说可以中饱私囊之类,主要是这样的工作安排,相对比较轻松,没有那么辛苦,这时不拍马屁,更待何时。
“还是大匠体恤下官……”
“本官体恤你们,你们也不要让本官失望。”阎立德告诫说道:“事情非同小可,你们给我打起万分精神,认真负责,不能有任何闪失。”
“诺。”众人齐声响应。
“很好。”阎立德满意点头,随之发号施令,差遣说道:“立本,你留守监中,主持事务,将作丞……主簿……左校……右校……”
“中校令韩瑞……”顿了顿,阎立德说道:“留守,甄官令……”
一一安排之后,阎立德说道:“随行官员,给你们一个时辰,回家收拾行李,待会就要集队出发。”
房中一半官员,满面欣喜,起身行礼,告辞而归,修陵是有些辛苦,但是完成任务之后,那可是功劳政绩,他们怎么没有怨言,反之,留守的官员,有几分垂头丧气,摇头晃脑,慢吞吞的散去。
韩瑞反应平常,反而有点儿窃喜,现在可是五月份,烈日炎炎,太阳似火,毒辣之极,在屋里安坐,没有也不做,身体都直冒汗,更加不用说,到野外开山挖掘工作,恐怕没几天,就成了昆仑奴模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阎立德够意思,没让自己去受罪,韩瑞心中感激,出门之时,一个回头,目光充满了感激之情,然而,阎立德似乎误会什么,招手叫道:“韩中校……”
“阎大匠,有什么吩咐?”韩瑞迷惑不解。
示意韩瑞留下,待其他官员离开,阎立德语重心长道:“符节,知道你不想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但是你才来没多久,资历却是比他们浅薄……”
阎立德十分坦诚,明白的告诉韩瑞,你是个新人,大家关系不错,让你去的话,容易让人误会自己任人为亲,打击其他人的积极性,不利于团结合作……等等等等,表示安慰之后,阎立德又说道:“不过,你不要灰心丧气,立本说了,你在中校署实施的办法,效果显著,即日就要推行全监,这也是难得的功绩,吏部考评之时,绝对是优等……”
韩瑞啼笑皆非,见到阎立德说得兴起,也没有更正的意思,含含糊糊的应声,一脸认真聆听教诲的模样,良久之后,等到阎立德喘息止声,这才趁机告退。
以水润喉,阎立德感叹说道:“符节真的不错,脾性沉稳,深明大义,可惜……”
哈哈,旁观许久的阎立本突然开怀大笑起来,阎立德有些迷惑,不解道:“立本,因何失笑?”
“兄长,你没有留意,符节他……刚才不是沮丧,而是欣喜呀。”阎立本憋笑道:“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了,这个小子,生性懒散,有事,多是交给手下办理,美其名曰,锻炼下属的工作能力,其实就是偷懒,宁可待在衙房看书,也不愿意出来走动几步,这种性子,你说,会因为不能随行而灰心丧气?”
阎立德惊讶,摇头失笑道:“难怪,往近了看,居然不见丝毫失望之色。”
“按我来说,兄长刚才,就应该安排他随行的,不过现在也不晚,更改变动还来得及,多加磨砺,才能成材。”阎立本笑道,居心不良啊。
“出尔反尔,这样不妥。”阎立德又不是小孩,误会就误会了,不至于恼羞成怒,斤斤计较,含笑拒绝了阎立德的提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可惜。”阎立本失望叹气。
阎立德奇怪道:“怎么,他招惹你生气了,这么想他去受罪。”
“这倒没有,就是气不过呀。”阎立本抱怨道:“往他平日,还拿了我几幅丹青,没要他的润笔费,大家的关系也算是不错吧,可是他却非常偏心,不分亲疏远近,想到一个好主意,宁愿便宜外人,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什么乱七八糟的,说重点。”阎立德满头雾水。
迟迟没有切入正题,好像有点话唠了,阎立本讪笑,连忙说道:“昨日,我好意帮他化解与三个佐丞的心结,却是没想……”
“编著图谱”阎立德愕然,忍耐心中的震动,质疑道:“可是,这些手艺,不是他们创造出来的,怎能据为已有。”
的确,按照常人的想法,只要自己的文章,才能出书印制,毕竟著书立说,在古代是非常神圣的事情,容不得有丝毫玷辱。
“我也是这样问的,可是符节应对有理,只是编,不是著,所以才称之为编著。”阎立本目光掠过奇异神采,低声说道:“例如古之仲尼,除了那本论经,是自己言行之外,其他诗经、易经、礼记,也不都是别人的,他不过是收集整理,加以阐述罢了,凭什么,他可以编著,我们不行?”
阎立德愣住了,神情变幻莫测,难以掩饰心中的激荡,是呀,怎么他可以,我们却不行。
许久,深深吸了口气,阎立德迟疑说道:“可是这样,会让士族笑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我们编的书,又不是让他们看的。”阎立本说道:“走自己路,随他们怎么说,不遭人嫉是庸才。”
“这些,也是符节告诉你的?”
“没错,他还有个非常远大、宏伟……”困难的措辞,阎立本有些兴奋激动,轻声道:“一个前人所未想的目标……”
“百工全书。”阎立德脸上红潮,眼睛掠过憧憬,冲动,跳了起来,声音嘶哑道:“这事,应该立即奏请陛下,着手筹备。”
“兄长,冷静,不要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阎立本连忙劝阻。
对了,上皇丧期,天子守灵,太子监国,自己身负重托,好像也不合适节外生枝,阎立德慢慢平复心情,低声道:“立本,这是个机会,为我们……还有大家,正名的好机会。”
“我当然清楚,可是……”阎立本苦笑道:“就算上奏了,事情重大,陛下肯定要与百官商议,朝中的士大夫,能同意吗?”
当然……不能,阎立德可不是那种,专研技术,不问时政的伎官,一部五经正义,已经让百官分成好个几圈子,争论不休,民间也闹得沸沸扬扬,再来一部百工全书,那么还不立即炸开了祸,群情鼎沸,甚至群起而攻之。
想到这样的后果,阎立德心中苦涩,满面的失望之情,阎立德安慰说道:“兄长,也不用沮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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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行,焉知以后不成,况且我们不得,不是还有那个小子吗。”阎立本说道。
阎立德闻声,深以为然,点头笑道:“言之甚是,符节如此年轻,而且见识不凡,与我们相比,自然更有机会。”
“所以,才要多加磨砺,方能成器。”阎立本念念不忘。
自然不清楚,某个人惦记着让自己受罪,韩瑞回到中校署,在库房衙房转了两圈,就回到签押房中,批阅了几份公文,随之就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毛笔,适时,几个府史监作典事敲门而进,整齐行礼,异口同声唤道:“韩中校。”
“建造帝陵的事情,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韩瑞搁笔,正容说道:“这可是大事,不能怠慢,刚才阎大匠已经吩咐安排下来,你们几个也要随行而去,抓紧时间,回去收拾行李,与家人告别……”
几人兴高采烈的应声,就要告辞退下,却听韩瑞继续说道:“现在手头上的事情,也不能疏忽了,按照轻重缓急,与同僚交接,不然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几人凛然,连忙点头,拍胸保证,见到韩瑞没有其他吩咐了,这才却步而出,走远了,才匆匆忙忙回到衙房,在同僚羡慕的目光中,交接了手上的工作,千叮万嘱,不能有所疏漏,不然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交待清楚,又匆匆忙忙回家,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随行而去的官吏背着包袱,在将作监大门集合,车马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留守的官吏,自然也包括韩瑞,前来相送,依依不舍却是没有,羡慕妒嫉的不在少数。
骑在马上,就要发号施令,准备出发,阎立德目光掠过,皱眉道:“甄官令何在?”
对呀,人呢,难道没来,让大家久等,架子好大,准备起程官吏心里嘀咕,东张西望,寻找甄官令,就在这时,远处街巷突闻快马蹄声,滴答……数声之后,一个仆役模样的人,勒马止行,跃身而下,颇有几分见识,连忙来到阎立德之前,恭敬说道:“小人奉主人之令,前来给阎大匠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线的信封掠过,阎立德奇怪说道:“是甄官令的书信。”
搞什么呀,难道是请假,迟些再去不成,一些官吏心中不满,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公,凭什么大家集合而去,你却要延迟……
抽出信页,阎立德快速浏览,表情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眼睛在人群里掠过,忽然说道:“韩中校,甄官令回家的时候,跳马落地,不慎拧着脚了,肿痛得厉害,行动不便,告假在家休养,不能随行,你代他去吧。”
一阵沉默,众人哗然,真是倒霉,刚才还是好好的,回家就拧伤了脚,真是乐极生悲,韩瑞也是这种想法,人算不如天算,十分怀疑,甄官令是不是,不想跟去受罪,所以干脆施展苦肉计,博取同情之余,也能免了苦差事。
韩瑞腹诽的同时,也在犹豫着不决,应该怎样推托,可惜阎立德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说道:“也给你一个时辰,回家安排诸事,然后你自己赶往三原县,其他人听令,出发”
一声令下,阎立德一马当先,轻快而去,其他官吏也不敢怠慢,纷纷随行,也没用多久,就消失在街巷之中。
也没问我是否愿意,韩瑞心里嘀咕,唉声叹气,却也知道,官场之中,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又不够狠心,对自己下手,只得自叹倒霉。
“符节,楞着做什么。”阎立本笑吟吟道:“到衙房,安排工作,然后回家,拿行李告别,莫要去迟了,不然可是要治罪的。”
韩瑞犹豫了下,小声说道:“阎少监,能不能换个人去呀。”
“为何,不要告诉我,你真懒到这个地步,连些许苦都受不住。”阎立本说道,却是有些动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摇头,轻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家妻室有孕在身,不好长时离开……”
“呵呵,原来是这样。”阎立本释然,随之笑道:“没事,才两三个月,离出世还有很长时间,耽误不了,再说了,修建帝陵,又不是不能离开,每隔十天半个月,就安排你们回家探亲,符节,男子汉,大丈夫,当以事业为先,可不能儿女情长啊。”
“知道了。”韩瑞郁闷说道,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挽回,干脆死心了,返回中校署,找到三个佐官,安排今后的工作,特别是新政,不能有丝毫变动。
受到韩瑞的yin*,三个佐官已经忠心耿耿,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坚持拥护韩瑞的领导,谁敢不从,立即严加惩处,绝不手软,韩瑞也放心,不是放心三个佐官,主要是阎立本刚才已经表态,他会密切关注中校署,出不了乱子。
不久之后,见到韩瑞回来,郑淖约十分惊讶,听到解释,连忙吩咐流萤、画屏收拾行李,又在韩瑞身边打转,考虑还要带些什么物事合适。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韩瑞说道,拉着郑淖约坐下,有几分无奈,“本来不用去的,谁料到最后,居然出了岔子,约儿,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学下甄官令的苦肉计呀。”
郑淖约嘴角弯笑起来,嗔声道:“夫君,人家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堪,这是天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不是天意我不知道,反正,一想到,好久才能回家,心里闷得慌。”韩瑞叹气道,或许天生没有成为大人物的自觉,所以自然是觉得家庭,远远比事业更加重要。
目光温柔,郑淖约说道:“没有关系,反正地方也不远,我们想你了,就过去看你。”
“是个好主意,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安心养身。”韩瑞反过来劝慰,考虑了下,笑道:“大不了,我多带几个仆役,天天给你传信,哎呀,当初,真应该听取小五的意见,养几只白鸽,现在就能派上用场,时时给你发短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洋溢着幸福甜蜜,郑淖约说道:“我记得,八叔家里,养有几只鸽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传信。”
郑淖约的八叔,就是郑仁泰,左卫将军,养的鸽子,不知道是否用于军事,能不能外借,韩瑞有几分动心,笑着说道:“有空的话,送张拜贴,打听询问。”
郑淖约微微点头,好像真的这个打算,这只是个小插曲,略过不谈,想到自己此行而去,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韩瑞心有千言万语,轻轻抱住郑淖约,芬香扑来,低头吻住两片娇嫩的柔唇……
正当两人如痴如醉、浑然忘我的时候,身边突然响起了几下轻轻的咳嗽声,声音虽小,却惊醒了两人,慢慢分开,韩瑞垂视,一双素雅的绣花小鞋赫然在目,抬头望去,只见李希音站在自己身边,侧身望着墙壁悬挂的字画。
郑淖约有些羞涩,纤手撩了下青丝秀发,轻声道:“夫君,我去看下她们,收拾好行李了没有,多带几件换洗的衣裳。”
“灰黑青蓝的就行,白的就不要了,容易脏又难洗。”韩瑞说道,搀扶郑淖约离开房屋,回头看着李希音,有点儿尴尬。
“听说你要出远门了。”李希音幽幽说道。
“不远,就在三原县。”韩瑞解释道:“给太上皇修建陵园,我去督工,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回来一次,估计要持续很长时间。”
李希音柳眉轻蹙:“这么久呀。”
“那也没有办法,进了仕途,就往往身不由己了。”韩瑞叹气道,慢慢走了过去,探手搂住李希音柔软滑腻的纤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挣扎了下,身子就软了,蜷曲在韩瑞怀中,李希音闷声道:“做官有什么好的,诸事缠身,又不自在,为何你们总是争先恐后的拼命想做。”
“不做官,哪来的钱粮养家糊口啊。”韩瑞侧头温柔吻上她白玉般的粉颈,轻笑说道:“我还想建幢大宅院,将你藏起来呢。”
“大骗子,哪个信你。”李希音轻斥,俏脸粉红似霞,明显是口不对心。
“宅院已经破土动工了,再过几个月,就能建成,那可是阎大匠亲手设计,美轮美奂,精巧雅致,你不要,到时可别后悔。”韩瑞笑道,的确有这件事情,不过那是早就已经敲定的计划,在长安城内,建筑一幢自己的宅院。
嘤,李希音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只柔腻腻的拳头,忍不住如棉似的,捶打起来,轻飘飘的,没有丝毫力道。调戏了下,韩瑞手掌,在她纤柔的背上,抚摸了片刻,凑近细致晶莹的耳边,轻声道:“约儿就拜托你了,好好的照顾她。”
“知道了。”李希音轻轻抬头,模样俏美娇痴,韩瑞心中生起了怜爱之情,低头轻吻,良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分开双唇。
温存了片刻,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韩瑞出了房屋,郑淖约与流萤、画屏,拿着行李,在厅中等候,又是依依道别的许久,带着三五个仆役,韩瑞出门而去,骑上青骢马,调头侧身,望着几个女子,差点不忍离去了。
“等我回来……”
韩瑞低声道,狠狠扬鞭,青骢马吃痛长嘶,疾驰而去,顷刻之间,消失在巷子尽头。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八十二章安营扎寨
三原县城东一十五里,龙池乡唐朱邨,与许多乡村一样,村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民风纯朴,热情好客,十里八乡,货郎、铃医,甚至路过的行人,只到来到唐朱邨,都会受到热情的接待。
可是今天,唐朱邨的村民,却发现有些招待不过来了,因为前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一波接着一波,络绎不绝,什么里正乡老之类,甚至县里的胥吏,对了,还有衙堂里的一众明公,纷至沓来,不过,明公是什么,一些个村民却是不清楚,反正知道,是县里的大人物就行了。
见到里正乡老胥吏,小心翼翼,笑容可掬的讨好那几个明公,旁边又围着好多皂衣衙役,村民也不笨,自然明白,这些人自己招惹不起,奉上了清水膳食,随之有多远,就避多远,当然不忘记把家里顽童带上,紧紧关在屋里,勉强小孩无知,冲撞了贵客,那就麻烦了。
慢慢的,到了中午,村里加上处饮烟,村里的妇人,提着篮子,带着小孩,到村外田地给自家男人送饭,远远的看见,那些大人物,在村头道上,不顾烈日暴晒,掂脚翘首,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妇人自然不敢多看,驻足了几秒钟,立即扯着小孩,疾步走了。
到了田地,把这事告诉男人,得到的反应不一,或是板脸斥喝,或是低声告诫,反正意思差不多,贵人的事情,有什么吩咐,尽心心力办妥就行,要是没有叫到,还是不要多加理会为妙,免得沾染上了,不得安宁,可见升斗小民,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所谓的愚昧无知,那只不过是上位者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滴答,滴答,笃,笃,笃……”
就在男人告诉自家媳妇孩子之时,村外道上,远远的,卷起了漫天的尘土,似云似雾,很快之后,众人觉得,地上开始震动,似鼓如雷,顷刻之间,目光锐利之人,就可以见到,百步之外,出现了大队骑兵。
村民紧张,茫然不知所措,骑兵已经来到村头,勒马收缰,稳稳当当的停下,不等飞扬飘荡的尘灰落下,三原县的县令、县丞、主簿,连忙迎了上去,笑容可掬,客气招呼。
“阎大匠准备到了,尔等做好准备。”搁下这句话,为首的军卫,挥手示意,骑兵各自散开,警戒起来,与此同时,长安往来方向,旌旗招展,迎风飘扬,一个近万人众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
顾不上与军卫寒暄,三原县的明公们,就带着乡绅里正,快步迎了上去,心里却有些迷惑不解,不要说村民百姓,其实就是他们,也不知道,京城的高官大臣,怎么突然来到此地,要做些什么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也有知情的,比如说三原县令,昨晚才收到太上皇殡天的消息,忙着安排祭奠的事情呢,今日又收到朝廷的公文,接待阎立德一行,能坐上京县县令的位置,政治觉悟自然不低,隐隐约约,也能够猜测出几分来。
不过,心里有数就行,三原县令也不敢胡乱宣扬,现在见到眼前庞大的队伍,更加肯定,无论是公是私,都不敢怠慢,不等阎立德到来,就急忙迎上,两拨人在途中相遇,三品以上官员,袍衫紫色,束金玉带,十三銙,这样明显的特征,三原县令自然不可能错认,径直走到阎立德身前,纳头就拜:“三原县令杨浦,参见阎大匠。”
“见过阎大匠……”乡绅里正,更是不敢怠慢,呼声此起彼落。
阎立德轻轻点头,落马示意众人免礼,随之转身问道:“李太史,是否此地?”
队伍之中,李淳风眺望远处,掐指估算了下,微微点头,一股清风徐来,长须随风摆动,宽敞的衣袍飘飞,气度不凡,好似神仙中人。
到地方了,阎立德欣然微笑,问道:“杨县令,此地可有宽敞平坦之处,容我搭营造帐,安置众人。”
杨浦有些迟疑,看了眼身后的乡绅里正,唐朱邨也算是穷乡僻壤,没事谁会跑来这里,自然不清楚周围的地理环境,乡绅里正之中,也有机灵人,连忙抢步而出,指着右边说道:“明公,那里有个山谷,地势平坦,十分宽广,而且有溪水流过。”
目光掠过赞许之色,杨浦顺势转身,客气说道:“阎大匠,请随下官来。”
山谷不远,走了两百步来,过了个小土坡,眼前豁然开朗,草坪平坦,郁郁葱葱,一条丈余宽的清澈溪水潺潺流过,山势不高,稀稀疏疏的,是些矮小灌丛,无险可守,要是行军打仗,自然不适合安营扎寨,不过现在只是找个地方安置民夫匠役而已,正好合适。
吩咐下去,将作监的官吏,立即有了用武之地,指挥着众人,搭造帐蓬,垒石成灶,忙得不亦乐乎,纷乱之中,又有几分井然有序,不得不说,这种组织协调工作,还是低级官吏的经验比较丰富。
站在山丘之中,望着底下热火朝天的场面,阎立德颇为满意,微笑说道:“杨县令,此后数月,多有打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的,应该的。”杨浦说道,表面肃然,心里却有几分欣喜,只要把这事办妥了,今年吏部的考核,不优也难。
“日落之前,将营帐扎好。”阎立德望了下天色,指示说道:“明天开始动工,滋事体大,不能耽搁。”
随行的官吏连忙应声,传令下去,到了指挥安排工作的官吏口中,又变了模样,催促民夫匠役,动作要快,干脆利落,天黑之前,不完成任务,没有饭吃。
阎立德没说什么事情,杨浦也不敢直接询问,而是客气道:“阎大匠,此外,还有什么吩咐?”
沉吟了下,阎立德说道:“烦劳杨县令,张贴公告,示意乡里村民,我等开始动工之时,不要前来围观,免得有所误会。”
“不敢,阎大匠客气了,下官回衙之后,立即拟文,差遣衙役而来帮忙,维持秩序。”杨浦连忙说道,这也是立功表现的机会,岂能错过。
望了眼附近警戒的军卫,想了想,阎立德也没有推托,多层保障,总是没错的。
与三原县令杨浦聊了几句,阎立德就开始视察附近的地形,这个时候,那些个乡绅里正终于派上了用场,引着众人,绕着唐朱村走了大半圈,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什么山石树木,说得十分清楚明白,没有丝毫遗漏的地方,随行的书吏,也没有闲着,一边观看,一边提笔记录,能有多详细,就有多详细。
在乡绅里正眼中,这些书吏的行为,自然十分怪异,更加怪异的还是李淳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个精巧的罗盘,停停走走,打量比划,见到这个情形,有几分见识的乡绅,也隐约明白,阎立德此行的目的,自然更加的热情起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反过来,在李淳风的引领下,来到了个平丘之上,四方皆是平坦的山地,远处山峦起伏,不远就是奔流不息的沮水环绕,站在丘上,尽管附近没有参天树木遮蔽,众人却觉得有几分清凉,藏风纳水,真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心理作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太史,如何?”阎立德问道,其实心中已经肯定,就是这里。
李淳风捋了下长须,沉吟了良久,嘴角绽放出和煦的笑容,轻声道:“不负所托。”
“如此,甚好。”阎立德欣然,放下心来,与李淳风转身,返回营地,稍微懂些风水常识的人都知道,刚才李淳风是在寻找龙脉吉穴的具体位置,看到已经找到了,大家也知道,就在附近,至于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谁也不敢多问,胡乱打听,不怕掉脑袋呀。
回到营地,主帐已经搭好,十分宽敞,里面辅着细致的竹席,除了几张小巧扁长的案几,再无他物,毕竟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安逸享受,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不错了。
当然,其他物资,这几天会陆续运来,那个时候,阎立德的营帐,应该会更加舒适,至于其他官吏,就要看他们的品级大小了,什么级别,享受什么待遇,古今中外,莫不如此。
进了主帐,小坐了片刻,阎立德就说道:“杨县令公务繁忙,我也不多留你了,以后的日子,恐怕少不了烦忧之处……”
几句客气话下来,杨浦也十分识趣,带着手下,与乡绅里正,毕恭毕敬的行礼的告退,出了帐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匹青骢宝马,一声长嘶,宝马扬蹄停于帐前,一个相貌清俊的少年跃身而下,闷闷不乐似的,目光瞥来,径直朝帐内走去,附近的书吏见了,也不拦阻,反而露出笑容,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好。
“韩中校来了,阎大匠在帐中,等候多时了。”一个书吏笑道,连忙伸手掀开帐帘,废话,这人可是中校署的典事,见到主官来了,岂敢倨傲失礼。
勉强挤出了点笑容,韩瑞友好点头,进了帐蓬,尽量平复心情,与阎立德等人见礼。
“来得恰好。”阎立德笑了笑,招来书吏,吩咐说道:“招集诸官前来,共商大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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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共商大事,其实就是听从阎立德的安排,修建陵园,肯定分成很多个步骤,有人负责采购,有人负责挖掘,有人负责雕刻……林林总总,事无巨细,阎立德肯定忙不过来,自然要详细的安排下去,谁负责什么事情。
例如,几个精通土木建筑之道的官员,不用劳力,只须劳心,与阎立德商议,设计陵园地宫的形式即可,其他的官员,就按照职能部门的专业,斟酌安排,实在是扯不上关系的,也不要紧,做个督工监作,总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相对,功劳自然不多。
韩瑞是中校令,中校署的基本职务,就是掌管军舟、兵械、杂器,与修建陵园,扯不上丝毫关系,所以非常的不幸,在安排其他官员负责的事项之后,阎立德沉吟了下,指示说道:“韩中校,执掌内勤,负责众人食宿……”
也就是后勤工作,几乎可以说,没有参与到修建陵园之中,就算是有功劳,名字也排在末等,可有可无的角色,其他人是什么想法,韩瑞并不清楚,反正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随口答应下来,本来就没想跟来,功劳什么的,自然没有放在心上。
明确了具体负责的事情,在阎立德的示意下,那些官员告退出去,开始挑选手下,毕竟挖泥挑担,雕琢石料,诸如此类的粗重杂活,总不能让他们亲力亲为,一时之间,营地之中,闹哄哄的,十分热闹。
然而,韩瑞却没有动,坐得十分安稳,阎立德见状,好奇道:“符节,有事?”
“没有。”韩瑞摇头。
“匆忙而来,累了?”阎立德笑道:“那怎么不去选人,迟了,健壮民夫都给挑走了。”
“淘米做饭,砍柴烧火,需要什么壮丁。”韩瑞懒洋洋说道:“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那就可以了,反正,他们也不敢不给我留人,不然,饿肚子的可是他们。”
“哈哈,言之有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辎重后勤,可是非常重要的。”阎立德意味深长说道:“每隔段时间,就要回到京城,运来柴米油盐,很是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眼睛微亮,嘴角泛出笑容,应声道:“受教,受教,多谢阎大匠指点。”
“受教了,那还不出去准备,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哺时,忙碌了大半天,大家可是粒米未进,就等着这顿呢。”阎立德笑道。
“得令。”
韩瑞跳了起来,拱手而去,阎立德晒然,笑了笑,挥退书吏,与李淳风等人,悄悄地,商议陵墓地宫的方位形态,这种事情,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泄露出去,惹人觊觎。
出去得晚,正如阎立德所料,身体健壮的民夫匠人,都已经给挑走了,但是韩瑞也没有猜测错误,还是留下了百来人,充当做饭的伙夫,毕竟那些官员的经验更加丰富,不会忽略了这件事情,没人做饭,大家喝西北风呀。
望着瘦胳膊细腿的百来个民夫,其中,居然还有未成年的半大小孩,这是古代,没有童工的说法,韩瑞也懒得理会,吩咐下去,带着他们来到山谷角落,后勤的帐蓬非常宽敞,不过就是空荡荡的,几排崭新的灶台,错落有致的分布其中。
柴米油盐之类,就堆砌在侧边,分量很少,只是能够应付今晚而已,毕竟是仓促而来,携带的物资自然不多,甚至连挖掘雕琢的工具也没有带足,不过也不用担心,建好营地之后,明天自然会有车队运载过来。
当务之急,自然是先应付今晚,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看了两眼,韩瑞就开始动……嘴皮子,让民夫分成几组,挑水、劈柴、淘米、烧火,每组人数不定,或多或少,量力而为,那些半大小孩,不在其中,负责饭后洗涤就行了。
一声令下,众人忙碌起来,韩瑞拿了个小马扎,就坐在角落,说好听点,就是认真负责,不好听的,就是碍手碍脚……
再次强调,这是古代,民夫匠工,有饭吃就不错了,菜就不用指望了,单纯做饭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数量比较多,一锅不可能只是十几人,或者几十人的量,而是几百个,几百个的来,所以就不怎么好掌握火候,生了,糊了,半生半熟,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民夫匠工的胃是铁做的,不管米饭做成什么模样,照样吃得津津有味,世道艰辛,能有饭吃,已经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这还是考虑到,修建陵园事关重大,得让他们吃饱,才有力气干活,不然,做的不是钣,而是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官吏的情况,相对好些,阎立德几人,更是单独开小灶,在特权的社会,没人会觉得奇怪,民夫匠工,或是习以为常,或是麻木不仁,吃饱了,到溪边吃两口水,就在胥吏的安排下,各自回到帐蓬,休息睡觉。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夜暮,营地灯火点点,后勤帐蓬之中,韩瑞皱眉,不怎么高兴,底下的民夫,嗯,现在,应该称之为伙夫了,已经收拾碗筷,清洗干净,看到韩瑞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安,大气不敢出。
“回去睡吧。”沉默片刻,韩瑞挥手道:“明天,记得吸取教训。”
伙夫们如释重负,连声答应,快步散去,韩瑞轻轻摇头,寻思着,要不要请几个经验丰富的大厨前来主持工作,一边考虑这事的可行性,一边掀帘而出,走了十几步,是排密集的小帐,挨靠得近,却是独立分开。
这些,自然是官员的福利,韩瑞找到自己的帐蓬,在幽暗灯光的照映下,帐中的情况一览无疑,只是一张竹席,一条单薄的布单,除此之外,就是毛茸茸的草坪,这已经是良好的待遇,要知道那些民夫匠工,睡的是百人大帐,席子、布单,根本不用指望,能有干草铺垫,算是难得的事情。
吹熄灯火,韩瑞躺在竹席之上,却是没有多少睡意,帐外,窸窸窣窣的步履声不时走过,那是军卫在巡逻警戒,蛐蛐虫鸣,蛤蟆咕噜,还有阵阵鼻鼾,交织汇聚,在寂静的夜空中,无限的扩大,飘散回荡……
一夜,孤枕难眠,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却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韩瑞爬了起来,掀开帐帘,却发现天色朦胧未亮,可是民夫匠工已经全部起来了,在官吏的督促下,扛起了工具,向风水宝地走去,那不是自己的负责的事情,韩瑞也没有多加理会,或者好奇跟去看热闹,而是返身躺下,继续补眠。
闭上双眼,再次睁开,艳阳高照,帐中闷热,再也睡不下去,韩瑞干脆起来,眼皮沉重,那种感觉,要比五更早起上班还要难受,书吏也机灵,准备好了清水,将就洗漱,韩瑞出了帐蓬,营地之中,又是热闹的场面。
一辆辆大车,拉着各样石匠木匠的工具,柴米油盐自然也不少,也不用韩瑞指挥,众多伙夫就自发的搬得不亦乐乎,韩瑞适当鼓励了几句,舒展身体,随意爬上了山坡,却见前方,在官吏的督促下,近万民夫匠工,挖泥掘土,锯木凿石,忙碌之极。
尽管不懂建筑,但是目观耳听,韩瑞也有些了解,这次为李渊修造陵墓,由于时间紧迫,又是仓促而为,而且正逢征战吐谷浑,耗费的钱粮不少,国库虽然谈不上亏空,但是也说不上富余,所以虞世南凿山造陵的建议,经过大臣商讨,却是给否决了。
所以,最后决定,以堆土成陵的办法,修建李渊陵园,一是节余钱粮,二是时间快速,当然,这也是相对来说,怎么说也是帝陵,规模自然不小,无论是陵园内部,地宫的建筑,还是外面的华表、石兽雕刻,工程繁琐,十分浩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始动工,自然什么也看不出来,看了片刻,韩瑞就没有兴趣了,回到营帐,几个仆役就迎了上来,见到他们,韩瑞的心情,总算开朗几分。
“郎君,这是夫人的书信。”一个仆役奉上信匣,随之就与其他人,装点起营帐,搁放轻巧的床榻,箱子衣柜,书案隐几,铜镜木梳,一些零零碎碎,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具,片刻之后,营帐终于有点住宅的味道了。
点了片熏香,轻烟弥漫,素雅的香气,有助于稳定心绪,提神醒脑,轻躺床榻,仔细着家书,似乎是流萤捉笔,添了点私货,韩瑞会心而笑,再三默读,烦燥的心灵,慢慢归于平静,小心翼翼藏好家书,吩咐了句,仆役连忙备好笔墨纸砚。
酝酿了下,韩瑞提笔,开始书写起来:“甚好,勿念……”
一会儿,回信写毕,装进信匣,让仆役送回家,韩瑞出了营帐,心情舒畅,越加的觉得,营地简陋之极,看得很不顺眼,发现伙夫搬完柴米油盐之后,也有几分清闲,秉着不能养闲人的原则,韩瑞招集众人,兴致勃勃的发号施令。
“你们几下,下水摸鱼,你们几个,上山打猎,你们几个,去挖野菜……”
没有收获,也不要紧,韩瑞也不强求,其他人等,就集中灶帐,仔细琢磨,认真钻研,怎样煮好大锅饭,这也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不能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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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朝中的大臣,也松了口气,宴饮作乐,自然是不敢的,但是至少,不用再在宫殿之中,替李渊守灵了,而且说话的时候,也不用再满面严肃正经,不苟言笑,偶尔随意露出点笑容,也不怕人追究弹劾。
说句大实话,李渊是君,高官权贵是臣,君臣有别,能够建立诚挚感情的,肯定是少之又少,况且,李世民即位之后,忠于李渊的臣子,恐怕没有几人留在朝堂了,至于那些贵族,皇亲国戚,公主驸马之类,一年到头,都没有与太上皇见过几次,情意能有多厚?
在皇帝的诏令下,守丧足月,已经在心中叫苦不迭,听闻可以归去,自然是如蒙大赦,在宫城还装模作样,依依不舍,出了宫门,立即像逃了陷阱的兔子,连蹦带跳的跑了。
自然,他们也没有过错,也不是天性凉薄,毕竟所谓的亲情,不仅只是血脉关系为纽带而已,还需要长时间的呵护培养。所以,李世民也不指望,众人与自己感同身受,与其留下他们,看着这些人干嚎无泪的模样,不如打发离去,自己还能图个安静。
没过多久,宽敞的灵堂,就空荡荡的,白色的幔布随风飘扬,李世民跪在灵位案台之下,看着李渊的牌位,心情复杂,有怨,有气,有悔,有恨,自然,也有浓郁的伤悲。
李世民在灵堂待了半个时辰,众人在堂外静默等候,谁也不敢打扰,等李世民出来之后,只是行礼,依然无声,这是李世民自己立下的规矩,灵堂,甚至这幢安置李渊棺椁的宫殿,谁也不许高声喧哗,以免打扰李渊灵魂的安息。
出了灵堂,在走廊拐角,有幢偏殿,几个大臣,就在这里等候李世民的到来,汇报近日积累下来的朝廷政事,虽说是太子监国,但是只要李世民没有驾崩,坐拥江山,执掌国器的,只有一人。
话说权力使人疯狂,什么父子兄弟,血脉亲情,很多时候,只不过是个笑话,这个道理,就在李世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自然有所防范,所以李承乾只是听政监国而已,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力。
朝廷大臣,也是久经考验的狐狸级别人物,怎么可能真会以为太子监国,就把皇帝抛开,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在他们的劝谏进言下,李世民无可奈何,最终还是答应,一些小事,由太子李承乾自己解决,大事的话,群臣商议,没有定论,再向他汇报。
来到偏殿,聆听大臣汇报朝廷军政动态,决断几件颇有争议的事情,察觉李世民的情绪有几分低落,大臣也加快速度,将积下的事情汇报完毕,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即起身告退。
“辅机,留下。”李世民说道,有几分虚弱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几个大臣也习以为常了,躬身行礼,慢慢退下。长孙无忌止步,回身行礼,虽然知道没有什么作用,不过还是忍不住劝说道:“陛下,上皇殡天……那是天意,非人力可逆,且莫沉浸于悲伤之中,伤损了龙体。”
“知道了。”李世民不置可否,随口问道:“边庭方面,有没有消息传来。”
大唐的疆域辽阔,边庭自然不少,但是长孙无忌清楚,李世民是在问哪里,轻声说道:“前两天才传回消息,已经抵达吐谷浑边境……”
“速度,这么慢。”李世民皱眉。
长孙无忌解释道:“以前,与突厥兵力相当,甚至可以说,稍逊一筹,用奇用险,以巧破之,可是现在,敌弱于我,自然是以堂堂正正之师,稳扎稳打,围而歼之,威慑宵小。”
“辅机。”李世民有些惊讶,微微淡笑道:“什么时候,也精通军事了。”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臣的确没有这个本事。”长孙无忌笑了笑,直言说道:“那是朝臣质疑的时候,懋功的解释。”
“以正师破之,的确是王道。”李世民点头说道:“相信药师兄,不会让朕失望的。”
“李药师兵法举世无双,臣下实在是想不出,有谁能在战场上击败他。”长孙无忌说道,很随意的话,要是心胸狭窄的帝王听到,指不定会在心里猜忌。
然而,李世民却浑然不在意,至少现在不会在意,连驾驭臣下的信心也没有,怎么能够称得上是千古帝王,一代雄主。
所以李世民闻声,颇为赞同的点头说道:“朕在宫中,等候捷报频传。”
长孙无忌附和了声,随之沉默不语,不用他多等,就听李世民继续说道:“承乾监国,朝中诸卿,有什么评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吟了下,长孙无忌说道:“颇识大体,能听能断。”
“如此,甚好。”李世民说道,语气平常,不知心思如何。长孙无忌不问,也不多说,低头垂视,站姿十分标准,不过,腰腹再胖点的话,可能真看不到地面了。
“上皇陵园,进展如何?”李世民问道,帝王的心思,谁能琢磨得透,前一句话,说的还是儿子,后一句话,就开始关心起父亲的陵墓来。
表情有些怪异,犹豫了下,长孙无忌说道:“根据阎立德的呈报,已经修建三分之一的工程,再有两个月,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这么快?”李世民惊讶,眉头一皱,难道是在敷衍了事?
“朝臣也在惊疑,决定差遣官员前去检验。”长孙无忌说道,心里也在怀疑,动工之前,估算时间,也要半年左右,怎么突然之间,时间节省近半,那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稍微思索,李世民说道:“备驾,朕要亲自前往巡视。”
皇帝出宫,那可是大事,朝廷官员,下意识的,纷纷表示反对,但是听闻这是要前往三原县,巡视太上皇的陵园,反对的声音渐小,在李世民的坚持下,也就没了动静,按照旨意,准备出行的队伍。
辇车、宫婢、军卫,千人左右,对于皇帝来说,也算得上是轻车简行,可是消息传出了宫外,小胖子李泰听到风声,当机立断的跑来,神色黯然,表示也要跟去,难得儿子有这份孝心,李世民自然没有不允许的道理。
随之,李恪也闻风而至,一些宗室之类,或者存了讨好皇帝的心思,纷纷叫着也要随行而去,甚至连李承乾,如果不是身负重任,留京监国,恐怕也坐不住了。
队伍慢慢的扩增,直破五千大关,在魏徵的劝谏下,李世民才恍然醒起,这不是去游玩,几千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对于修建陵园没有丝毫帮助,反而会碍事,当即挥笔,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排除在外,删减为两千人。
不过,就是由于这段时间的耽搁,已经是中午,不足以来回,有人提议,明天再出发,却给李世民否决了,那么,就要在三原县过夜了,行程安排的改变,携带的物品,自然也跟着变化,宫廷太监女官,又开始重新忙碌修正计划,皇帝出行,就是这样麻烦,讲究的就是排场,不然体现不出皇帝的尊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切准备妥当,率着三千人队伍,骑兵开道,浩浩荡荡的,由玄武门出发,一路向北,到达了三原县城,果然不出所料,天色已暮,提前收到公文,三原县令杨浦,早早领着全城官吏士绅百姓,出迎三十里,恭候圣驾。
小小的县令,按理来说,没有目睹圣颜的机会,随意一个宫廷近侍太监,就可以打发了,不过由于日落,帝驾只得在三原县城留宿,关心陵园之事,自然要招杨浦前来垂问。
杨浦自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也不至于欣喜若狂,喜极而泣,只是怀着恭谨之心,来到县城某个士绅,已经变得焕然一新的豪宅之中,顿首行礼。
“免礼,列坐。”李世民挥袖示意。
杨浦再拜,走到左侧,一个团蒲之上,小心翼翼跽坐,挺胸直腰,目不斜视。
不需要拐弯抹角,李世民直接问道:“将作大匠阎立德,在你辖下龙池乡唐朱邨,修建太上皇陵园,其中的情况,你是否了解?”
“回禀陛下,微臣略知一二。”杨浦恭敬回答,知道的的确不多,毕竟修建的可是帝陵,也算是件比较隐秘的事情,杨浦自然不敢多加了解,只是根据阎立德的请求,力所能及的提供方便,予以帮助。
稍微考虑,李世民也释然,明白杨浦的顾虑,随意问了几句,杨浦对答如流,只是知道,陵园的工程进展,的确很快,至于为什么那么快,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李世民微微皱眉,轻轻挥手示意,杨浦也知情识趣,连忙行礼,躬身退下,见到李世民若有所思的模样,旁边的李泰提议道:“父皇,这里离龙池乡唐朱邨也不是很远,干脆招阎大匠前来,一问便知。”
“不必急于一时。”李世民摇头说道:“明天,亲自前去观看,什么都清楚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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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扰民的事情,却是不用担心,皇帝因公出行,负责接待,出资出钱的,绝对不是地方县衙,而是宫中内帑自备钱粮,这种行为,虽说也是将民脂民膏左手换右手,不过也很值得后世仿效,至少账簿上好看多了。
这次接待皇帝,得到好处最大的,就是那个提供住宿的士绅,天子临门,那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况且李世民又不是昏庸君主,即使觉得,天下万物是自己的,士绅免费接待自己,没有什么不对,但是临走之时,还是惯性的吩咐近臣,多有赏赐。
零零碎碎的金银,还有一些上等彩绢锦帛,这些可谓御用贡品,常人是没有资格使用的,那个好运的士绅,也不准备使用,或者变卖,而是珍藏供奉起来,时不时的拿出来炫耀,令人羡慕嫉妒恨……
唐朱村位于三原县城东十五里,距离不远,一晃即到,那里,阎立德等人,也已经等候多时了,其实早在昨天,阎立德就收到皇帝前来的消息,可是没有李世民的召见,阎立德也有些明白皇帝的脾性,不敢贸然前去觐见,免得弄巧成拙。
只要把交托下来的事情,办得妥善漂亮,小礼小节之类的,李世民不会多么在意,现在也是如此,浩浩荡荡的车驾停下,见到阎立德诚惶诚恐的请罪,自然不会责怪,旁边的宫女,掀开车辇绣帘,李世民起身而出。
“参见陛下……”呼声如雷,响彻云霄,这种威望,深入人心,不是三代、四代的皇帝所能够拥有。李世民脸上自然多了抹淡淡笑容,下了辇车,阎立德疾步而上,再次见礼。
李世民虚手搀扶,诚恳说道:“阎卿辛苦了。”
阎立德不是佞臣之流,不然这个时候,肯定一脸感动涕零青忠心,为了吾皇,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等等,诸如此类,可惜,阎立德没有这种觉悟,只是不亢不卑的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理所当然。”
这话背后说,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当着李世民的面前,就有些刺耳了,难免会让人联想,如果没有官禄,且不是不鸟皇帝了,不过唐初,佞臣是没有出路的,所以阎立德这样应对,普普通通,换了其他官员,多半也是这样回答,李世民也不以为意,多少逆耳的忠言都听进去了,还在乎区区的刺耳之言。
当然,阎立德也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耿直迂臣,对答了两句,立即恭敬说道:“陛下远来,一路风尘,应也有些疲乏,请到营地稍坐,容臣禀报陵园修造情况。”
这个就是此行的目的,李世民自然没有意见,在阎立德等人的簇拥下,径直朝营地而去,刚才车队是停下来了,但是随驾而来的军卫,却没有停下动作,而是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营地的安全警戒工作,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森严之极。
一个月时间,营地却是换了个模样,数百个帐蓬连绵起伏,错落有致,井然有序,地上明显是经过洒水扫净,自然比不上皇城宫殿,一尘不染,但是相对百姓村落,却是十分干净,李世民等人见了,只以为是阎立德故意为之,暗赞其心细如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是马上皇帝,自然清楚,军中营地的赃与乱,简直是不堪回首,当年行军打仗,战火纷飞,也没有心情顾忌太多,但是近些年来,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宫中,恐怕不能习惯那些清苦的日子。
不然,即位之初,李世民可以单骑匹马,驰骋到突厥联军面前,义正词严的指责,而后从容不迫的离去,这种英雄气概,现在自然还有,可是现在,前来三原县,区区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却要拖延筹备,弄出庞大的排场,这才过来,要是以前,恐怕不会这么麻烦,直接带领百骑,快马加鞭,直奔这里,一来一回,绰绰有余。
可见,人总是会变的,特别是皇帝,过着唯我独尊的生活,却依然能够保持本心的人,古往今来,屈指……不能数,主要是怎么也找不到,自然数不了,也是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营地非常安静,知道皇帝要来,官吏早将闲杂人等,全部清移出去,一个不留,随驾而来的军卫,也再三仔细检的查过了,确定安全可靠,才散开四周,严阵以待,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个模样,似乎很期望,有几个不长眼的刺客冒出来,好让他们立功受奖。
片刻之后,李世民到了中央主帐坐下,随行的官员贵族,非常自觉的,按照地位的大小,分列两侧,跽跪待命。坐定之后,李世民开口,就是一通夸赞:“阎卿,主持修建上皇陵园,可谓是劳苦功高……”
“不敢,为陛下分忧,那是臣下的本分,算不得什么功劳。”阎立德连忙推托,
先扬再扬的手腕,李世民自然娴熟之极,阎立德越是推托,李世民就越是夸赞,直到阎立德惶惑不安了,这才切入正题。
“传言,阎卿日夜赶工,辛勤劳作,陵园修建顺利,或许要比预期时日,提前完成任务,却不知道,是否属实?”李世民说道,是以假设的语气,可让阎立德从容进退。
然而,阎立德却没有领会李世民的好意,闻言颇有几分兴奋,欣然说道:“陛下,据臣估计,再有两个月,陵园就可以建好……”
“阎卿。”李世民皱眉,打断说道:“如果朕没有记错,陵园施工至今,不过是月余而已,何以如此神速。”虽然没有愤怒不悦,不过却能够听出浓重的怀疑之意。
这个时候,阎立德才恍然大悟,难怪皇帝会突然亲临而来巡视,原来是不相信此事为真,或者怀疑自己修建陵园的时候,偷工减料,敷衍了事,虽说清者自清,但是皇帝问了,总要为自己辩白,阎立德连忙出列,严肃说道:“陛下,臣绝无虚言,斗胆请陛下移驾前去观望,便知真假。”
“朕也正有此意。”李世民说道,心中也相信,阎立德不会以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来欺骗自己,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真是假,一看就清楚了。
修建陵园的地方离营地不远,上了山坡,可以直视看到,这个时候,民夫匠工自然在那里工作,又是挖泥运土,又是搬木抬石,忙忙碌碌,很是辛苦。以天子的尊贵,自然不能直接行去,清场是必然的事情,不过民夫匠工可以休息半响,也算是意外之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也不能让皇帝白等,自然而然,李淳风走了出来,毕恭毕敬的行礼,指引说道:“陛下请看,群山起伏,形似盘龙,龙头在此,吐出源源不断的龙息……”
“李太史所言的龙息,莫非就是这条沮水。”李泰适时说道。
李淳风掠过赞许之色,轻轻点头,不介意奉承说道:“越王殿下博学多才,臣下佩服。”
“呵呵,李长史已经明确提出,小王岂能视而不见。”李泰说道,尽显谦虚的风度,随之退下,眼睛余光,见到李世民似有赞赏之意,心中更加欢喜。
李恪上前,指着前面,修建陵园的地方,好奇问道:“李太史,此地好像不在龙躯之中,却又是风水吉地,不知其中有什么典故?”
不是李恪精通风水之术,而是十分明白,如果那里不是风水吉地,谁敢提议在此地修建陵园,不过李恪这话,有点正挠痒处的感觉,说到专业的事情,李淳风神采奕奕,淡笑说道:“蜀王殿下好悟性……”
随之,就是大堆的风水术语,什么群山环绕,龙息回荡,凝结成珠,云来雾去的,让人半知半解,感叹风水之术博大精深之余,也深以为然,相信不疑。
当然,也不是李淳风说什么,就是什么,选定吉穴之事,肯定要经过一帮风水阴阳师,和尚道士之类,再三探讨研究,得出统一的意见,才敢在此地修建陵园,所以,李淳风口中的术语,李世民已经了然于胸,现在不过是印证而已,却也不觉得无趣。
两刻钟时间,在官吏的安排下,民夫匠工井然有序的退出工地,数百军卫前去再三检查之后,没有发现危险,就地守护,挥旗示意。李淳风也见到信号了,却也识趣,引手说道:“身临结珠之地,立即可以感受其中之妙,请陛下移驾,仔细体会……”
李世民欣然,带着随行众人,慢步而去,片刻之后,来到建筑工地,不用细看,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然而,发现不同的,不是所谓的风水龙气,神奇玄妙,而是修建陵园的坑洞有异。
由于是堆土成陵,坟高六丈,不过这个山水宝地,只有两丈余,而且修建陵园,不只是挖个坑,直接埋葬就行,还要修建个地宫,以存放陪葬之物,为了防盗,地宫的设计,肯定是要十分讲究,深挖坑,垒以地板砖石,这是最为常见的办法。
坑洞而已,众人也不是没有见过,就算再大,再深,也不会引人惊疑,可是现在,却有些迷惑不解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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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大坑,呈覆斗形,坐北向南,底部东西长约四十六丈,南北宽约三十六丈,深有六丈,换成后世的计算单位,就是十八米,坑底已经夯平,垒石建筑地宫,砌了几面石墙,如果进度如常的话,十天半个月之后,地宫就可以完成,随之留条墓道,封土夯实,再在地上加以修建陵园之类的建筑,零零碎碎,也要一个月,帝陵就可以大功告成。
估算时间,或许不用三个月,毕竟最难的部分,就是地底的建筑,完成之后,地表的工程根本不须要多长时间,在人力物力充足的情况下,速度自然很快,而且质量,绝对不差,这样重要的事情,除非不想要命了,不然,谁也不敢偷工减料,敷衍塞责。
然而,亲监此地,李世民等人,在意的不是速度与质量,而是在惊疑,眼前的深坑,除了几个模样怪异的架子之外,根本没有斜坡阶梯可下,在大坑沿转了两圈,真的找不到一条可以走下去的道路,这是怎么回事?
民夫匠工好解释,可以在架子爬上爬下,可是那些石头材料,难道抬到这里,就直接往下扔,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十几米的深坑,且不说扔下的石材易碎,就算不碎,几百人在底下忙碌,布满整个坑底,随便扔块石头,足以要人性命。
人命什么的,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或许漠不关心,但是这样做的效率,肯定不行,扔下石头,再拣起来的功夫,不如人家直接抬下去,堆砌整齐的速度,不过,现在,什么效率、速度,李泰置之脑后,只是问了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怎样下去?”
学那些民夫匠工,攀爬下去,开什么玩笑,堂堂的帝王之子,朝廷的越王,天生璜胄,岂能与小民相提并论,岂不是成了笑话,况且,李世民在这里,难道天子之尊,也这样不顾体统不成。
“请随臣来。”阎立德说道,在前面引路,来到一个高架之前。
众人仔细打量,这是个以竹木搭建的架子,纵横成井,以绳索扎实,如果是千几百年后,世人肯定不会陌生,经常在建筑工地里见到,可是在李世民眼中,就显得有些怪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没有卖弄的心思,阎立德说道:“陛下,这是个升降台,平时臣等,就在在此上下。”
怎么升,怎么降,尽管心里迷惑,李世民却不动声色,旁边自然有人代问,阎立德笑了,挥手示意,随行的,有几个官吏,连忙来到不远处,一个大扭盘的旁边,一人搭了个木把,轻松走动,却听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几根牛筋粗绳滑动,坑底上来了只开口大箱子。
“阎大匠,就是这样下去的?”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几个身体不怎么健壮的宫吏,再对比不时晃悠的大箱子,怎么看都不觉得保险,脑中不由自主,产生这样的想象,人在箱中,转动扭盘的几人手滑,啪的一下,箱子摔到坑底,就成了肉饼……
明白众人的担心,想当初,自己何尝不是这种想法,心中暗笑,忽然发现李世民瞥来的质疑目光,阎立德心里打了个突,连忙解释道:“陛下放心,这里升降台安装有滑轮,可顺可逆,十分安全……”
说得再多,不如亲自试验,阎立德行礼,恭声说道:“陛下,恕臣逾越了。”
阎立德非常自然,跨步上了箱子,扭盘旁边的几个官吏也不敢怠慢,反方向转动,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大箱子虽然在晃动,却十分的平衡,安全抵达坑底,阎立德迈步而出,走了了几步,拱手行礼,高声道:“陛下,臣下来了。”
随意瞄了两眼,李世民举步,小胖子李泰忽然抢身而出,笑呵呵道:“父皇,这个升降台真是新奇,不如让儿臣先行体验……”
“青雀,有心了。”李世民没有同意,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会惧怕小小的升降台,待开口大箱升上来时,没有理会近臣的悄声劝阻,径直走去。
不过李泰的心思却没有白费,李世民走过的时候,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目光掠过浓郁的欣慰之意,李恪看见了,袖中握紧拳头,下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从容不迫走进大箱,神态自若,随行而来的近侍,心中忐忑不安,操作扭盘的几个官吏,更是小心翼翼,万幸不出任何意外,大箱安全着落,阎立德连忙上前搀扶,李世民迈步而出,脸上若有所思,指着深坑墙壁的架子说道:“垒砌砖泥,也是这样搬移而来吧。”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阎立德说道:“节省搬运的时间,修建陵园的进度很快。”
“这个升降台,很有意思,来回转动,似乎不怎么费力。”李世民奇怪道,怎么观看,操作扭盘的几个官吏,都不像是身怀绝技的壮士,可是偏偏能够举重若轻,旋转如意,却也是令人惊奇的事情。
“陛下观察细致,让臣佩服,那是几个滑轮的作用。”阎立德指着架了顶端,悬挂的几个绳轮说道:“只要安装了滑轮组,就是微臣,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抬起百斤重物。”
“真有这般神奇?”李世民惊讶,却信了七八分,毕竟,在他的印象中,阎立德的脾性,十分实诚,不会欺骗自己,况且,亲眼看着,三五个近侍,走到箱中,几个官吏也毫不费力的将他们送了下来,自然不会再有怀疑。
“父皇,此物真是灵巧,以后在高楼也建个升降台,就不用再费劲爬楼梯了。”李泰开口赞叹不已,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因为他是个胖人,走几步路就喘气,出行有车辇,有肩舆,但是总有上高楼高塔,受罪的时候,自然想要投机取巧。
“父皇,此物小巧,却有大用。”李恪笑道:“可以节惜民力,减轻负担,也是江山社稷,天下百姓之福。”
看了眼李恪,李世民欣然说道:“难得你有这般见识,的确如此,阎卿,此物是谁想出来的,当赏。”
“是官,就该提拔,是匠……”李泰连忙说道:“请父皇赐给儿臣,好在王府的阁楼,修建几个升降台。”
“朕允了。”李世民说道,可谓是有求必应的慈父,不过也是区别对待,看到李泰满面春风,连连道谢的模样,李恪心中黯然,低头垂视,同是父子,待遇何以相差悬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不仅只是升降台而已。”阎立德说道:“还有锄、锹、铲、斗车……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将这些工作加以改进,施工的速度更快……”
“等等,阎卿,不急,且慢慢的道来。”李世民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人,还有其他的功劳?”
“陛下圣明,而且功劳可不小。”阎立德说道:“此次修建陵园,要是论功行赏,他必居于榜首。”
“呵呵,那人,该不会是阎大匠自己吧。”李泰笑道:“毕竟,阎大匠是主持修建陵园,劳苦功高,有谁能与你相比。”
“越王说笑了。”阎立德连忙摆手说道:“臣只是奉令行事,不敢居功。”
“那是阎大匠谦虚。”说了句,李恪也好奇道:“却不知此人是谁,听阎大匠的意思,好像不是普通匠役。”
“此人自然不是匠投,而且名字,相信两位殿下也有耳闻。”
“谁?”李泰与李恪对视了眼,有点儿迷惑。
阎立德迟疑了下,直言说道:“将作监,中校令,韩瑞。”
“又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两人惊愕,就是李世民,也有些不解,皱眉道:“朕记得,韩瑞,好像是秘书监,校书郎吧,怎么成了将作监,中校令了?”
皇帝日理万机,记忆偶有偏差,也是可以理解的,阎立德暗暗告诫自己,随之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直言相告,会不会让皇帝下不了台呀?
嗯,幸好,李世民立即回忆起来,韩瑞,不是已经给自己免职了吗,怎么又变成了什么中校令,谁的安排?
阎立德老实承认,是自己的荐举,按照正常的手续,通过吏部的审核,尚书仆射房玄龄的批准,呈报皇帝御览,这才名正言顺的走马上任,没有丝毫违反规矩的地方。
不过话说,小小的八品官员,其中的职事调动,李世民根本没有留意,忙碌军国大事,这样的奏折上来,多半是翻看两眼,就随手批复盖印了,没有见到韩瑞的名字,也不稀奇。
明白前因后果,李世民也没有生气,毕竟心里清楚,韩瑞免职,纯粹是无妄之灾,而今正常录用,自然不会介意,反而轻声感叹说道:“一个风流才子,却终日行走于匠工之中,也是难为他了,怪不得,近日来,没有听到多少精妙绝伦的文章诗赋传诵。”
李泰与李恪不说话了,有什么好说的,韩瑞摆明了是与太子一路的,没趁机落井下石,已经是爱才之举,自然不用指望他们帮忙说好话。
可是,旁边,还有个阎立德,见准机会,连忙说道:“陛下,两个月之前,韩中校走马上任,提出许多行之有效的建议,短短的时间,就将中校署治理得井井有条……”
反正,说的都是实情,阎立德问心无愧,十分坦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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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令前来修建陵园,韩中校又尽职尽责,积极谏言……”
阎立德娓娓而谈,滔滔不绝,感激赞赏之言,溢于言表,就差点没有赤lu裸的向李世民表示,韩瑞是个人才,快些给他加官进爵,当然,其中也掺有水分,毕竟,没有众人的帮助,韩瑞提出再多的建议,也没有任何效果。
自忖,与韩瑞的关系,没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李恪左顾右盼,好奇问道:“韩瑞人在何处,怎么不见?”
有点儿可惜,居然错过表现的机会,阎立德说道:“却是不巧,今天韩中校轮休,已经回家休养,明天才来。”
哦,李恪恍然,也难怪听闻阎立德赞扬了半天,都不见韩瑞出来,表示谦虚。
旁边,李世民没有什么反应,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这些只是阎立德的一面之词,到底是真是假,还需要核实,确实有功劳,李世民自然不吝啬提拔赏赐,算是予以补偿。
不过现在,李世民却没有这个心情,只是语气平常,挥手说道:“录其功绩,待陵园建成之日,再论功行赏。”
阎立德应声,发现李世民目光所看的方向,心中领会其意,连忙在前面引路,来到已经修建过半的地宫之前,由于有滑轮组的帮助,很多粗重的石块,可以轻而易举的搬运进来,平放横移,调整方向即可,所以垒砌的速度,自然更快。
地宫的小半,已经用封土掩埋,普通的民夫,只负责外面的墙基,内部的情况,只限于少数几个人清楚,使用的是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蒙着眼睛进去修建完善,聪明的人,不敢胡乱打听,免得陵园建成之日,就是陪葬之时。
现实就是这样血淋淋的残酷,尽管早在春秋时期,孔夫子就大骂,始作俑者,绝嗣无后,反对生人殉葬的野蛮陋俗,但是历代帝王,却习惯性的漠视忽略,依然如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了地宫门前,李世民说道:“泰儿,恪儿,你们在外面守候。”
即使是白天,地宫里面,却有些阴森森的,李泰与李恪,本来就有点儿忐忑不安,听闻李世民的吩咐,两人悄悄地松了口气,连忙整答应。
随之阎立德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带着几个心腹,李世民迈步而进,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出来,李世民神色如常,不过好像没有说话的兴致,由升降台上去,回到营地的帐蓬,单独与阎立德面谈,也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事情。
李世民的城府,向来是高深如海,旁人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而阎立德也是守口如瓶的脾性,怎么打探,也不会泄露机密,况且,也没人胆敢前去探听。
过了片刻,李世民走了,就如来得匆忙,走得也急切,浩浩荡荡的返回京城,一路上,李世民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借着聊天的机会,李泰旁敲侧击,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两个时辰的路程,回到京城,李承乾率领朝臣前来迎驾,可能是不堪车马之累,李世民神情疲惫,勉强应付几句,众人不敢加多打扰,纷纷识趣告退,李世民也随之返回内宫休息,几天之后,宫中传出消息,天子卧病在床,朝中政事,不论大小,皆由太子全权决断。
太子本来就在监国,现在处理朝政,也未尝不可,普通的官员,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只是向上级负责,要接触太子,还要经过上级的上级……相差好几个级别呢,而且军国大事,自然有朝堂相公辅助,轮不到他们操心。
其实,经过千百年的演化,封建王朝的三省六部制度,算是比较完善的行政体制,立于隋朝,一直到清末,仍然使用,所谓中书取旨,门下封驳,尚书奉而行之,三省分工负责,从而彼此制约,互相监督,只要上位者保持清醒的头脑,一般不会出现大问题。
三省分权,势必造成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等弊端,为了三省之间协调行动,三省之长定期在门下省的政事堂议事,自武德年间开始,政事堂设于门下省,到了李世民即位,觉得只是几个人商量朝政,做不到兼听则明,干脆将六部尚书也拉来,随之再次扩张,只要授予参预政事衔的大臣,都可以前来听政。
例如李靖,虽然已经辞官了,但是李世民特旨,三两日一至中书门下平章事,一样可以参与政事,还有萧瑀,同中书门下三品,参预朝政,称之为相公,也不算拍马屁。
可惜,现在,这十几个,掌控朝堂,打个喷嚏,天下就震荡三分的相公们,一个个面带愁容,神色凝重,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了,然而,情况也差不多,宫里传出的消息,到了他们口中,已经打了折扣,李世民不只是卧病在床而已,而是昏迷不醒,久治不愈,几度危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两天了,无论太医,怎么施针、用药,全然不见效果,一帮平时所谓的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圣手,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居然没有丝毫的办法,束手无策,甚至有某个,脑袋给驴踢了的蠢蛋,觉得针药无用,不如烧香拜佛,祈求神明赐福。
那个时候,几个相公,恨不能抽刀,将这人剁碎喂狗,什么馊主意,天子病重的消息,封锁消息都来不及,居然还敢提议大张旗鼓的宣扬,不是居心叵测,就是嫌命长了,那就干脆成全你……
幸好在内宫之中,几个相公也不好放肆,只得将那个不识时务的蠢蛋软禁起来,可是心中却焦虑难安,召集政事堂众人,商议对策。
对策,能有什么对策,眼下,天子患病昏迷,太子奉旨监国,说句诛心之语,哪怕天子不行了,太子顺理成章,登基即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然而,理是这个理,问题在于,牵扯太重了,谁也不敢胡乱开口。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其中的错综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得清,就拿征讨吐谷浑为例,要是天子驾崩,对于战局有什么影响,突厥余孽,是否死灰复燃,即使战况顺利,大破吐谷浑,李靖手握重兵,李承乾没有李世民的威望,能否压制得住……
几个丞相都是聪明人,聪明人的优点,也是缺点,就是想得太多了,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些情况,不会发生,毕竟,唐朝才定国二十年不到,根基远远谈不上固若金汤,已经吃尽战乱的苦头,居于高位,享受荣华的丞相大臣,不希望江山社稷再次飘摇动荡。
想到各种可能性,空气之中,弥漫了沉重的气息,门下待中魏徵,中书令戴胄,尚书左仆射房玄龄,礼部尚书王珪,民部尚书唐俭……一双双眼睛,不约而同,朝着角落,一个白白胖胖,面团子似的大臣看去。
司空长孙无忌,扶鼎之功第一,尽管由于种种原因,吸取汉朝吕氏、霍氏等专权的教训,一些大臣,对于这个白面团胖子,很不待见,但是关键时刻,还是选择相信,这个权重无比、恩宠无匹,深得皇帝信赖的长孙无忌。
揉着白嫩若女子的手掌,长孙无忌神情自然,闭上了眼睛,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轻倚着石柱,一幅神游物外的模样,却也悠然自得,十分惬意。
“司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唤几声,见到长孙无忌依然如故,房玄龄沉吟,也不讳莫如深了,直接说道:“辅机,如此危难之际,难道还想藏拙不成。”
“危难?什么危难。”长孙无忌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瞳仁,闪耀深邃的光泽,淡然说道:“陛下仍在,我们还在,天下,乱不起来,大家有空,回去处理政事,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杞人忧天。”
以不变应万变,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况且,谁也没有其他主意,或者有其他主意,也不敢提,这种情况下,众人也只能依计行事,仔细寻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他们沉稳,天下的确没有那么容易乱。
心中轻叹,众人就要起身,散开回去,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开口说道:“诸位,眼下,朝政之重,莫过于上皇的陵园,连陛下也前去巡视,太子殿下,是否也应该前往……”
不加思索,房玄龄就接口说道:“陵园修建速度极快,工部侍郎阎立德等人居功甚伟,理应予以嘉奖,以示皇恩。”
这帮人,是从风波中存留下来,一个念头,就明白长孙无忌的提议中,隐藏了什么玄机,面面相觑,瞬息之间,齐声附和起来,不久之后,听到这个牵强的理由,李承乾有心拒绝,可是在这些大臣,情真意切,苦苦劝谏下,只得点头答应,无奈而去。
武德二年出生,现在是贞观九年,李承乾不过是十七岁而已,在后世,属于未成年人,心智没有成熟,但是在宫廷长大,又是亲身经历了玄武门之变,那个时候,虽然是懵懂孩童,可是也到了记事的年纪,岂能忘记,其中的残酷。
而今,群臣逼劝自己离开京城,无非就是担心,那件事情,再次上演罢了。
李承乾苦笑,心情十分复杂,充满了忧虑、担心,父皇……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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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心合力,众志成城,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陵园的地宫部分,已经修建完成,现在就是运泥而来,将其彻底封填,这个时候,近万个民夫匠工,很好的诠释了,人多力量大的至理名言,一车车,一担担的泥土,倾填坑中,几人架着粗重的木柱,像是杵米似的,一下下,把松散的泥土夯实。
两三天时间,地宫被掩埋于地下,只留下一条墓道出入,待李渊的棺椁安放其中,就放下断龙石,封死通道,匠役修建陵园的任务,也算是大功告成,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还要继续夯土,直到高起平地六丈。
至此,也不算完事,地面上还要修建陵冢,刻字、立碑,以及移植松柏,摆放一些装点门面的石雕等等,这些事情,有些零碎,营地民夫匠工众多,分工合作,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三原县的百姓,也非常乐意帮忙的。
百姓是纯朴的,要比任何人,更加懂得知恩图报,在龙池乡盘桓了近两个月,这个大唐皇家陵墓施工队,不仅没有受到扰民的非议,反而深受欢迎,绝对不是曲意逢迎,毕竟权力,只会使人生畏,不能令人尊敬。
开始的时候,见到施工队在这里大兴土木,附近的村民百姓,内心深处,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想法,只是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皇权之威,已经深入人心,谁也不会多嘴,自找麻烦,可是没过多久,事情就有了变化。
某天,一个长相清俊的年轻人,带着几个随从,满面笑容,态度和气的,在里正村老的陪同下,来到村子,玩笑般的,说要与大家谈笔生意,谁家有多余的蔬菜,每日清晨摘取送到营地之中,他可以高价收购。
无论古今,食料可以大致可分粮食类、蔬菜类、水果类和肉类,古代的乡村百姓,对于水果和肉食,要求不是很高,或者可以换种说法,这两样除了富贵人家,普通百姓享受不起,所以家常的膳食,只有粮食与蔬菜而已。
然而,肯定是以粮食为主,村落之中,田里种植的,多是粟、黍、麦、稻,至于蔬菜,吃得再多,容易消化,自然不及粮食实惠,所以,村民只是在山头角落,开辟小块的田地,偶尔播种打牙祭,没有形成规模。
况且,京城的王公贵族,富商巨贾,都有自己的庄园,想吃什么,就吩咐佃农种什么,不会到市场采购,所以现在听说,蔬菜也可以卖钱,村中的百姓,自然怀疑起来,年轻人也不解释,只是笑笑,就离开了,好像还要到其他村子宣扬此事。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第二天,总有一两个百姓,摘了少许蔬菜,提着篮子,犹豫不决的来到营地,却受到热情的接待,随之,他们拿着菜钱回村,立即引起热烈的反响,人心思动,百姓立即行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不是什么蔬菜也要的,老的、坏的、还没有长成的,这些不在采购的行列之中,却让部分急功近利的百姓失望不已,不过大多数人十分欣喜,毕竟这是意外之得,天天这样卖菜,估算再过一个多月,就能给家里的妻儿,买匹布,做新衣了。
只是,菜地不多,产量不足,摘过一次,肯定要再过些日子才能长出,不可能天天都有,一些心思灵巧的百姓,就开始往上山跑了,什么山芋、野菜、竹笋之类,价格是比较便宜,但是好歹也是钱啊。
与此同时,不仅是百姓欣喜,修建陵园的民夫匠工,天天能够加菜,也非常的欢欣鼓舞,不过,由于人数众多,蔬菜有限,不可能做到均匀平摊,所以某个官员提议,实施工分制,将民夫匠工,按照营造、挑担、雕琢……等类,分成十几个小组,通过内部的评比,谁先按质按量完成任务,通过官吏的认可,那么自然而然,可以享受加菜的待遇。
至于,消极怠工,或者急于求成,不求质量,成绩排在末尾的小组,也不用担心,没有什么惩罚,也不会让你饱肚子,但是你吃着干巴巴的白饭,看着旁边的人,欢声笑语,有滋有味的享用着香软可口的米饭,泛着油光的蔬菜,遇上了某个官员心情舒畅的时候,甚至会配上一盅肉汤,那个时候,即使没人炫耀,你自己也看不顺眼吧,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
即使是身份低微的匠役,心中总有上进的想法,在相同的情况下,有人过得比自己还好,怎么不令人激愤,咬牙切齿……次日,排名末尾的小组,暴发出了惊人的能量,干劲十足,跃居首位,不过,总有人排在后面,这个情况,再次循环起来。
最乐于见到这个场面的,自然是负责督工的官吏,看到工程的进速,一天比一天加快,虽然额外多花了些钱,但是也值得了,对于决策的阎立德,自是歌功颂德,佩服不已,当然,只有少数人清楚,这是谁的功劳。
“符节,太子殿下要来了。”
营地主帐,阎立德轻咬了口冰食,一股冰凉透爽的感觉,在舌头上打转,身上的热气,仿佛也随之消散,可惜,就是一碗,阎立德有些惋惜。
古代,由于技术限制,冰之收藏不易,到了盛夏酷暑时节,价格非常的昂贵,能够享用的人并不多,手中这碗,还是虎口夺食得来,又咬了口,阎立德目光有几分贪婪,看向韩瑞案上的食盒,笑眯眯道:“符节,少年人,肠胃弱,不宜多吃冰寒之物……”
“阎大匠,已经分你大半了,还不知足。”韩瑞啼笑皆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算了,谈正事。”阎立德的脸皮不够厚,有点儿尴尬,随之说道:“陛下才走不久,太子殿下又来了,莫非是不放心我们。”
“应该是重视才对。”韩瑞说道:“况且,使节不是说了,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是要犒劳大家,那么充分说明,陛下,还有朝廷大臣,对于我们工作的成效,还是非常满意的。”
“没错,肯定就是这个意思。”阎立德深以为然,侧身说道:“你们听到了吧,传我之令,大家做好迎接太子殿下的准备。”
“诺。”几个书吏连忙应声,退下去传达指令。
半个时辰之后,唐朱村头平地之前,慢慢走来浩浩荡荡的队伍,太子的仪驾,自然不及皇帝,而且仓促之间,准备不足,排场不够大气,但是带来的食物却不少,十几头生猪活羊,居然还有酒,真是温暖人心。
在百多个军卫的簇拥下,李承乾来到村头平地,以阎立德为首的官吏,纷纷上前见礼,李承乾应对得体,笑容不多,却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众人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身为太子,就应该有这样的威仪。
李世民的声威,已经深入人心,再怎么没有架子,世人只会称赞,皇帝平易近人,不愧是贤明君主,李承乾就不行了,稍微表现逊色,指不定,某些人心中腹诽,望之不似人君。
前呼后拥,来到营地,在主帐坐了下来,阎立德就要汇报陵园的情况,却见李承乾挥手,平静说道:“阎大匠的奏折,孤在京城,已经仔细看过,无须再言,朝中大臣,对于诸位的工作,十分满意,让孤前来犒赏……”
帐中官员,闻声欣喜,自然没有留意,李承乾述说的时候,声音生涩,语气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少提了什么,韩瑞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自己的多心。
李承乾称赞,阎立德自然要代表众人,出来表示谦虚,什么奉令行事,多得陛下、太子、朝中大臣的支持信任,不敢居功自傲,一定会再接再厉,争取下个月完成任务云云,李承乾适时表示满意,你来我往,又是一番例行公事的对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了,李承乾抚额,借口车马疲惫,需要小憩片刻,待会再前去视察陵园的情况,众人自然识趣,连忙告退而出,韩瑞也在其中,不过却没有走远,悠悠了转了半圈,一只羽毛纯白的鸽子从天而降,扑震着翅膀,抓立在韩瑞的肩上。
旁边的官吏,已经习以为常,年纪较大的不以为然,年纪较轻的十分羡慕,飞鸽传情,真是浪漫,当然,唐代可没有浪漫这个词,但是,多半就是这种感觉,韩瑞坦然自若,捉着鸽子回到帐中,解下鸽子腿下的小信筒,取出小巧的纸卷,展开观看,会心而笑。
随之,韩瑞拿出小号毛笔,蘸墨,截纸回信,装到小信筒,系好,捧着白鸽走出帐外,抛手放飞,白鸽振着翅膀,如同飞箭,消息在远方。
“韩公子,那是你养的鸽子?”
清脆好奇的声音传来,韩瑞回头,轻笑道:“算是吧,借的,暂时养一段时间。”
“那只,好像是信鸽。”
“呵呵,如意,你真是心细如发。”韩瑞赞了句,也没有解释,而是笑道:“怎样,太子休息了?有空出来找我聊天。”
说到正事,如意肃容,轻声道:“殿下有请。”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韩瑞轻轻点头,转身走去,却听到如意在身后,悄悄地提醒道:“韩公子,宫里出事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心中吃惊,已经到了营帐之中,也不好多问,如意抢步上前,掀开帘布,又使了个眼色,想到刚才李承乾的异常,韩瑞心领神会,暗暗点头,迈步而进。
附近的官吏,自然瞧见这个情形,心中的羡慕不必多说了,原来太子不是累了,而是单独会见韩瑞,不过这种待遇……也是羡慕不来的,谁叫人家出谋划策,居功甚伟,有本事,你也想几个好主意,提高修建陵园的速度呀。
其他人的心声,传不到营帐里面,韩瑞走了进去,行礼之后,抬头观看,发现李承乾的脸色青白,神情忧郁,对比如意的提醒,韩瑞确定,宫中,真的出了大事。
不过,韩瑞没有多问,而是故作轻松道:“记得当初,太子殿下,纵马驰骋半天,不见劳累,怎么现在,伴随车驾而来,反而疲惫不堪。”
“……不是疲惫,而是心力交瘁。”李承乾轻声道,本应是充满锐气的眼睛,却泛起了浓重的忧伤。
这么严重,韩瑞吓了跳,记忆中,贞观九年,除了讨伐吐谷浑与李渊逝世,好像没有再出什么大事,特别是与李承乾有关的事情,那是好几年后才发生的。
韩瑞沉思默想片刻,轻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惹得太子这般担忧。”
“父皇病了。”李承乾的声音很小,似有若无:“好像很严重。”
韩瑞愕然,七八天前,李世民还来过这里,听众人说,可谓是天日之表,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之间就病了,严重,会有多么严重。
“昏迷不醒,几度危殆。”李承乾双手绞握,眼睛掠过慌乱,心神不宁,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愣了,思绪杂乱,李世民病危,怎么可能,那应该是十几年后的事情,但是世上的事情也说不准,毕竟蝴蝶效应……要是李世民撑不过去,那么李承乾岂不是……
勉强压抑乱蓬蓬的念头,韩瑞连忙说道:“如此关键时刻,太子怎么能离开京城,应该留在宫中……尽孝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缺乏政治权谋的经验,但是基本的常识,韩瑞也是明白的,这种时候,李承乾应该留在长安,,以策万全,不然有变,那就被动了。
“我也是这种想法,可是……”李承乾黯然说道:“群臣劝谏……不得不来。”
看来,朝中的大臣,皆是李世民的心腹忠臣,难怪新皇帝即位,总是喜欢大换血,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念头一闪而过,韩瑞低声道:“那么皇后……”
“……也是母后的意思。”
韩瑞顿时无言,如果说只是大臣们的劝谏,李承乾完全可以不作理会,可是长孙皇后也是这个意思,却是拒绝不了。
“韩瑞,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李承乾低声道,说到底,还是温室之中长成的花朵,初次遇到这种重大的事情,惊慌失措,也是情有可原的。
韩瑞认真思考,可是琢磨了半天,却是悲剧的发现,李承乾除了名分与大义之外,真的没有其他优势,可以派得上用场。
想当年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有秦王府帐下,大帮的文臣武将出谋划策,威望又高,众人信服,以至于发动政变之时,许多人采取观望的态度,最后一举功成,然而李承乾却是不同,东宫的属官,就不用指望了。
什么三师,三孤,太子詹事、庶子、洗马之类,全部是李世民派遣而来,真实的历史上,在李泰的步步逼迫下,李承乾有心发动政变,就是被这些人告密,最后失败被废。
而且只是太子,没有皇帝的虎符旨意,无权调动兵马,连最基本的条件都没有,想有什么举动,根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威望不足呀,达不到一呼百应的地步,就算是心腹,要是李承乾真有什么异心,情况不妙,权衡轻重,告密也很正常。
难怪,开国皇帝,要么是大杀功臣,要么是杯酒释兵权,主要是害怕二代、三代皇帝,驾驭不住这帮骄兵悍将,帝位不稳。
习惯性的胡思乱想,发现李承乾还在眼巴巴的等待自己的答案,韩瑞断然说道:“而今天下,朝中大臣,士人百姓,安享太平,见不得,也听不得乱字,太子是储君,名正言顺,人心所向,天命所归,根本无须什么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太子殿下只要记得,自己是奉令前来嘉奖大家,巡视陵园之后,照常回京就成,不用怎么办。”韩瑞轻声说道,最重要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实施不了。
李承乾若有所思,轻轻叹气,默然点头。
与此同时,长安城非常安静,不得不说,宫中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直到现在,李世民病重的消息,根本没有泄露出去,甚至连比较亲近的皇亲国戚,公主皇子,内宫嫔妃,也不清楚这件事情。
反正,近两个月来,李世民为太上皇李渊守丧,深居简出,很少露面,大家也都习惯了,当然,内宫四妃,偶尔会觉得奇怪,李世民怎么不找她们聊天了,可是听到,这些天是长孙皇后在陪伴天子,她们也就释然了。
在成为李世民女人的那天起,直到被策封为四夫人,在人前风光得意,倍受宠爱,可是她们却清楚,自己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那个人,那个端庄秀美,雍容华贵,好像天生,就适合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
静静望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眉目紧锁的李世民,长孙皇后轻叹,伸出纤手,轻轻抚摸李世民的脸庞,青梅竹马,相濡以沫,风雨二十年,其中的感情,不是轻易割舍得了。
大业十一年,隋炀帝杨广被突厥始毕可汗率兵围困在雁门,尚在新婚的李世民应募勤王,崭露头角,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戎马征战、逐鹿天下的生涯,也是从那个时候,长孙皇后第一次,尝到了枯待消息、彻夜难眠的痛楚滋味。
武德元年,唐王朝初立,长孙身怀六甲之时,由于根基未稳,李世民依然马不停蹄的,在外浴血征战,直到李承乾出生,未能等到李世民回来的消息……也是可怜,李承乾第一次见到李世民的颜面,应该是两岁的时候,根本不会认识,眼前威风凛凛的人是谁。
一天一天过去,好不容易,扫平天下,李世民已经位高权重,不用领兵打仗,长孙皇后自然以为,可以平静下来,相夫教子,共享天伦。可惜,天家无情,皇家无义,李世民既有令将士折服的军功,又有风雅的文人之风,得到朝中不少官员的支持,自然而然,成为太子李建成的眼中钉,不经意之间,秦王府与太子府,已经势如水火,不能相容。
对于这样的局面,长孙皇后的担子,越来越重了,担忧丈夫出征,弥缝父子关系,生养儿女,熟悉丈夫的下属,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下,长孙皇后心里不知有过多少百转千回,做一个这样男人的妻子,需要付出多少难眠之夜和怎样的百转柔情,可是长孙皇后却没有表现出来,在李世民的面前,一如既往,嘴角弯起温柔笑容。
夺嫡之争,终于到了关键时刻,长孙皇后并没有置身事外,她自始至终,都紧紧跟随在李世民的身边,其中的刀光剑影,兄弟倾辄,不再多言,在唐书后妃列传中,是这样记载的,太宗在玄武门,方引将士入宫授甲,后亲慰勉之,左右莫不感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柔弱女子,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之中,起到什么重要作用,与其说是慰问兵将,不如说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无论生死富贵,夫妻共同面对。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取得最后的胜利,成为皇太子,两个月之后,李渊禅位,顺利登基,不出意料,李世民口中的观音婢,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胜利了,然而长孙皇后并未真正轻松下来,又再次面对内忧外患,外戚权重,突厥来袭,好不容易,长孙无忌下岗了,安心过着米虫的幸福生活,唐军大破突厥,边境无事,李世民不再愁眉不展,朝中无事,长孙皇后笑容更加浓郁。
可惜,好景不长,几个孩子大了,心思也越来越重了,特别是李渊逝世,长孙皇后心中也有几分黯然神伤,却是没有料到,李世民的悲痛伤心,远远超乎众人的想象。
“父皇,不要怪我……我真的是被逼无奈……”
“大哥,四弟……是朕……是我错了……不要……”
李世民在床榻上躁动不安,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似乎梦到了什么惧怕的事情,神情惶恐,额头溢出热汗,久久不能平息。
李世民的性情,出了名的勇敢英武,在战事中,一向身先士卒,曾多数面对敌人大军,应对百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孤身犯险,经常率领少量轻骑,主动挑衅对手,甚至在身陷重围的时候,命令部下先走,自己孤身殿后。
这些事迹,无一例外,证明李世民的胆量过人,可是现在却惊恐万状的模样,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恐怕很难相信,然而长孙皇后却明白李世民的心思,美丽的眼睛掠过惜怜之意,轻轻俯身,在李世民的耳边,温柔絮语。
“二郎,不怕,我在这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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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李世民渐渐安静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宫殿之外,突然传来阵阵的宣哗声,长孙皇后悄然皱眉,宫廷重地,已经吩咐,严禁闲杂人员前来惊扰,谁敢在此放肆。
“母后,是孩儿……”李泰的声音,轻悠传来,恭谨之中,又兼杂了少许紧张,就算是皇子,但是没有得到召见,却贸然闯进内宫,也是罪过,可是事情紧急,顾上不犹豫,不探个清楚,心中不安。
蛾眉轻蹙,长孙皇后淡声道:“青雀,这般大了,岂能如此冒失,自个儿到宗正寺领罚。”
“是,母后。”李泰乖乖应声,却没有离开,而是着急问道:“母后,听说父皇身体不适,孩儿是来问安的。”
沉默了片刻,宫殿里才传来长孙皇后的声音:“你父皇,这些天为上皇守丧,有些心疲神伤而已,现在已经已经睡下,不可打扰,你先回去吧。”
哦,李泰失望不已,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增大,可是长孙皇后的说辞,不管是真是假,也容不得他反驳质疑,有心进去看个究竟,却没有这个胆量,就此离去,又不甘心,纠结呀。
磨磨蹭蹭,左右徘徊,李泰咬牙,伸手触须精致珠帘,刹那间,又闪电般的缩了回去,悄无声息的跺脚,李泰高声道:“如此,那么孩儿就告退了,明天再进宫给父皇、母后问安。”
久久,不见宫殿传出动静,李泰无可奈何,心不甘,情不愿,慢慢腾腾走了。
听到外面远去的步履声,长孙皇后轻轻叹气,低语道:“二郎,快些醒来吧……”
“……观音婢。”
似有若无的声音传来,长孙皇后欣喜若狂,连忙向李世民看去,却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眼睛紧闭,额眉轻锁,神色却平缓了几分,不再躁动不安,长孙皇后宽心之余,也有些失望,以为刚才是自己的幻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捉住李世民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摩挲,长孙皇后低头,美丽的眼睛,酝酿着晶莹泪花,却要强行忍耐,心中哽咽,却不能抒泄,这种感觉,才是最痛苦难受的,若是自己倒下了,谁来照顾二郎……
璀璨的明珠,在眸中打转,水满则溢,一点,一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悄然无声,滑落而下,宽敞的宫殿,是那么的富丽堂皇,豪华奢美,然而,长孙皇后却觉得非常的清冷,寥寥空寂。
“……是谁……惹…观音婢……伤心落泪……诛他九族……”
不是幻觉,长孙皇后惊颤抬头,雨带梨花的模样,分外娇艳,美丽的眼睛,朦朦胧胧,却是被湿润的泪珠,遮蔽了视线,连忙伸手抹拭,却见李世民已经醒了,手掌轻轻抚着长孙皇后的脸颊,目光透着怜爱。
“二郎,你…终于醒了。”确认不是幻觉,长孙皇后喜极而泣,再次落下晶莹泪珠。
“不哭,观音婢,不哭。”李世民声音虚弱,费力的抚拭那温暖的泪珠,轻声道:“谁敢欺负我的观音婢……”
见到李世民挣扎要起来,长孙皇后顾不上欢喜,连忙轻抱搀扶,关切说道:“二郎,你才醒来,身子虚弱,应该好生休息才是,莫要乱动。”
“……我睡多久了。”神智渐渐清醒,身体的酸麻软痛袭来,李世民闷哼了声,才发现情况不对,脑中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好长,好长,差点就……
久经风雨,长孙皇后很快收敛了心情,就是这样抱着李世民,温柔说道:“没有多久,二郎,现在感觉怎么样?”
“浑身不适,如同昼夜奔袭二百余里,沿途大小战数十合,三日不解甲。”李世民说道,脑袋枕在长孙皇后的怀中,柔软温香的感觉,非常舒适,令人安心。
长孙皇后笑了,一双纤手伸进李世民的衣领之中,揉捏着他肩膀的肌肉,一阵酸麻的舒服让李世民更加清醒,目光轻掠,发现床榻旁边的案上,搁着瓷玉白碗,残余少许沉淀液体,口舌有些苦涩,以他的聪明智慧,自然能够推测出来,那是药汤。
轻轻皱眉,李世民问道:“观音婢,我是不是生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肯定的语气,长孙皇后纤手顿滞,随之继续揉捏,柔声道:“二郎,你不要多想,你只是累了。”
李世民目光直视,却没有焦距,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变得柔和起来,手掌反绕身后,拿出长孙皇后的纤手,合在掌心之中,轻声道:“观音婢,我是累了,刚才梦里,我见到父亲骂我不孝,大哥、四弟向我索命……”
“二郎,不要乱想,事情已经过去了,父皇不是已经原谅你了么,想必隐太子和巢王也不例外。”长孙皇后轻柔劝慰,紧紧搂住李世民,给他关怀与支持。
“他们真的原谅我了?”李世民心虚问道,这个时候,他不再是意气风发,英明神武的帝王,只不过是个心中愧疚难安,不敢面对现实的普通人罢了。
“是呀,二郎,他们已经原谅你了。”长孙皇后柔声说道:“就在刚才,他们亲口对我说,二郎将大唐江山,治理得蒸蒸日上,四夷宾服,百姓丰衣足食,路不拾遗,实为莫大功德,民心所向,高位须有德才者居之,方能泽被苍生,他们觉得,自己远远不如二郎,所以也就放弃了报复的念头,过来向我们拜别,投胎转世去了。”
女人,天生就是撒谎的高手,这番话说得心不跳,面不红,语气诚挚,令人深信不疑,或者说,李世民根本没有想过怀疑,如同揪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激动说道:“真的是这样,他们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长孙皇后十分肯定,温柔说道:“二郎,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么。”
“不是,不是”李世民连忙摇头,不知不觉,神情有几分安详,闭上了眼睛,喃声道:“我自然清楚,观音婢不会骗我的……”声音渐小,没了动静。
长孙皇后柔柔应声,螓着靠在李世民的肩上,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温情的时刻,总有人不识趣,前来打扰,宫殿之外,又传来了李泰的声音,小心翼翼道:“母后,不知父皇醒了没有,孩儿熬了碗宁息安神的药汤……”
“青雀,这个孩子。”长孙皇后轻轻叹气,没有理会,悄无声息的下榻,慢慢搀扶着,好像已经安睡的李世民平躺下来,就要出去,打发李泰离开。
适时,李世民睁开眼睛,刚才的怯懦神色全然消失,恢复了帝王的坚韧果毅,气虚咳了两下,微笑道:“孩子也是一片孝心,让他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才醒,应该多加休息。”长孙皇后说道。
“观音婢,扶我起来。”李世民皱眉道:“感觉好像睡了好久,浑身骨痛,再躺下去,要比割刀子还要难受。”
拧不过李世民,长孙皇后有几分无奈,搀扶他起来,轻声道:“七天了。”
“什么?”李世民惊讶。
长孙皇后说道:“二郎已经睡了七天,现在才醒来。”
李世民脸色变了几下,沉声道:“朝中是什么情况。”
“没事,政事堂大臣知道之后,立即封锁了消息,甚至连青雀也不知道。”长孙皇后简略的把这些天的事情,轻快的告诉李世民,一切没有变化,李世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自己醒得及时,再长些时间,就难以预料了。
“母后,你是否听到了,孩儿……”李泰不死心,继续在外面叫唤。
长孙皇后无奈摇头,轻声道:“二郎,要不传召太医,仔细给你诊断。”
“待会再说。”迟疑了下,李世民摇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
“青雀,进来吧。”
听到长孙皇后的声音,殿外的李泰愣了,心中欣喜若狂,连忙快步而进,连层层珠帘都懒得拨开了,一路撞到内殿之中,看清里面的情况,顿时傻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坐御案,李世民轻微笑道:“青雀,几天不见,连父皇也不认识了?”
“儿臣参见父皇。”
反应机敏,李泰扑通跪下,心中暗暗诅咒那个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混蛋,什么情况危急,昏迷不醒,全部是屁话,不是好好的吗,害得自己那么担心受怕。
“你怎么来了?”李世民问道。
眼珠子转了下,李泰老实说道:“儿臣听说,父皇身体不适,特意前来问安。”
很好,这个答案,李世民心中满意,自己几天没有露面,李泰却不闻不问,这才是不孝,温和一笑,李世民说道:“观音婢,承乾呢,让他来见我。”
“乾儿不在宫里。”长孙皇后轻声道。
李世民皱眉道:“不是让他监国吗,怎么不在宫里?”
“这两天,你没醒,政事堂的大臣商议,让他代你巡察陵园了。”长孙皇后柔声解释,相信李世民也明白其中的缘由。
沉默了下,李世民轻斥道:“胡闹……”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一章欢声笑语
“召他回来。”李世民吩咐,在长孙皇后的搀扶下,慢慢起身,温和笑道:“青雀,父皇准备到政事堂,与大臣商议国政,就不留你了。”
有事,肯定有事,李泰心里嘀咕,却也识趣,连忙行礼道:“既然如此,儿臣先行告退。”
挥了下衣袖,长孙皇后半是依偎,半是支撑,与李世民慢步而行,出了宫殿,沐浴着灿烂的阳江,突然之间,李世民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陛下、皇后……”
一路上,寺人宫女,纷纷屈膝问候,李世民心情舒畅,和颜悦色的点头,过了片刻,出了太极宫,来到门下省官署,路过的官员,纷纷上前行礼。
此时,政事堂中,一帮大臣又在纠结起来,沉思默想,要是皇帝病重的消息泄露出去,大家应该怎么应付,要是引起了恐慌,应该怎样安抚,太子回来了,应该再找个什么借口……
就在他们冥思苦想,神游物外之际,一个小吏连门都不敲,就匆匆忙忙奔了进来,这样莽撞的行为,自然引得大臣们的不悦,就要开口斥喝之时,小吏察觉他们的怒气,连忙惶恐说道:“诸位相公,陛下驾到,快些出迎……”
政事堂众人愕然,目光泛起惊疑,清早还昏迷不醒,现在怎么可能前来,就在他们心中怀疑之时,珠帘叮咚响动,李世民走了进来,看着一帮大臣,展颜笑道:“诸卿,见朕前来,似乎不怎么高兴。”
“陛下……”房玄龄干巴巴叫唤,仔细打量,龙凤之姿,天日之表,沉稳锐利的目光,君临天下的气度,谁也不能仿冒,当下再无怀疑,急忙与其他大臣行礼拜见。
本来还想责问他们,为何要调离李承乾出京,可是见到大臣惊喜交集的模样,而且也明白他们的苦心,李世民不打算追究谁的责任,慢步走到前台,敛袖跽坐,看着众人,拜手为礼,轻叹说道:“多日来……辛苦诸卿,操劳国事,朕心甚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等不敢。”众人连忙伏跪,政事堂大臣,皆是李世民一手扶持上来的,忠诚自然不成问题,李世民病危,表面不慌不张,其实心急火燎,感觉天要塌了,现在李世民安然无恙,心中的喜悦,溢于言表。
这就是封建王朝的特色,一国系于一人之身,只要出了点儿差错,很容易引起动荡风波,特别是现在属于开国初期,需要一个威望十足的君主,稳定民心,驾驭群臣,不然,很可能出现主弱臣强的局面,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事情,李世民与政事堂大臣心中有数,只是没有捅破那些纸窗户而已。
看着李世民与大臣畅谈,长孙皇后温柔微笑,悄无声息的起身,出了政事堂,突然之间,容颜煞白,眼前昏暗,有些天旋地转,纤手轻扶着身边的石柱,胸口气闷,忍不住轻咳起来。
“皇后,怎么了?”旁边的宫女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深吸了口气,长孙皇后勉强露出笑容,轻声道:“没事,只是觉得有些累了,你们扶我回宫,休息片刻就好。”
几个宫女自然没有意见,小心翼翼搀扶长孙皇后,慢慢的朝内宫走去。
皇帝大病,几度危殆,这个小道消息,在京城之中快速的流传,一时之间,有点儿人心浮动,就在这时,李世民高调登场,带着政事堂大臣,视察三省六部,监卿百司,各级官员的工作,流言蜚语,不攻自破。
几个青年气盛的御言,当场就向天子进谏,应该彻查此事,揪出流言的源头,以正法典,免得一些居心叵测之徒,趁机兴风作浪,无事生非。李世民却非常大度,温言和语的表示,这是王公贵族、士人百姓,关心自己安危的表现,无须苛责。
天子仁厚,百官听闻,无不拜服,消息传出,根本不用辟谣,知情的,讳莫如深,不敢多言,不知情的,自然相信官方说法,所以一场可能席卷天下的风波,顿时化于无形,另外就是,太子李承乾,奉令巡察陵园归来,天子予以嘉奖,继续让其裁决庶政。
至此,太子监国,文武百官,各司其职,天子不时临朝视事,一切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百姓,浑然不觉其中有什么异常,依然如故,期待着三月丧期快些过去,以便迎来中秋佳节,合家欢庆。王公贵族,隐约听到些许风声,可是清楚其中的忌讳,不敢胡乱声张,继续过着醉生梦死,朱门肉臭的逍遥生活。
今天是七夕,京城之中,不见往年的热闹气象,清晨时候,下了场秋雨,清风掠过,吹得树叶哗啦啦直响,有些萧瑟,一阵清凉,再过两三个月,又要冷了。
轻轻躺在竹席之上,欣赏着后院的花草树木,郑淖约心中有几分甜蜜,这是韩瑞,担心院景单调,派人重新更换布置的,绿树缭绕,郁郁葱葱,花团锦簇,清香弥漫,很是雅致。
伸出葱嫩的手指,郑淖约掐算起来,今天、明天、后天,夫君也该回来了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郑淖约对于时间,变得非常敏感,有事没事,就喜欢掐指计算,计算每时每刻,每分每秒,然后,就可以取来笔纸,放飞小白…鸽,传递信息。
从普通的关心问候,再到一些平日难以启齿,不好意思开口的甜言蜜语,在小小的纸卷之中,飞来往复,可怜的白鸽,在小夫妻的摧残下,日渐消瘦,不过飞行技术,却是愈加的灵活多变,连猎人的弓箭,也奈何不得。
“刚才,孩儿又踢我了……”撒娇似的,写下娟秀的小字,郑淖约悄脸微红,轻柔轻抚日益突起的小腹,叫唤流萤,让她帮忙将纸条卷进白鸽脚下的圆筒之中。
流萤提醒道:“娘子,小灰还没有回来。”
“不要紧,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也该回来了。”郑淖约说道,计算非常准确,只听扑扑的声音,一只灰鸽子,轻巧的停落在亭子旁边的笼架上,一边叼啄着竹架筒中的食物,一边咕噜的鸣叫。
郑淖约眼睛微亮,轻快道:“流萤,看下有没有回信。”
流萤快步上前,熟练的摘下灰鸽子脚下的小竹筒,拨开盖子,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忙倒拿轻抖,果真什么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娘子,看来郎君又在忙了,迟些才能给你回信。”流萤失望道。
很正常,在工作的时候,韩瑞兼顾私事,已经让人不爽了,再是公私不分,指不定怎么妒嫉怨怒,就是有阎立德照应,也应该注意影响。
“没事,待会就回了。”郑淖约微笑说道,两个月都熬过来了,只剩下最后一个月而已,还怕什么,坚持就是胜利。
流萤呶着小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就在这时,李希音盈盈而来,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有两碗热气袅袅的汤水,一碗漆黑如墨,一碗清澈如水,将乌黑颜色的浓汤呈奉给郑淖约,李希音轻声道:“郑姐姐,该喝药了。”
“希音,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不要总是亲力亲为。”郑淖约说道,接过浓汤,只是有点儿温热,恰好入口,不过有点儿苦涩,这是安胎滋补的汤药,再苦再涩,郑淖约只是微蹙柳眉,全部喝尽,一滴不留。
连忙递上清汤,李希音说道:“喝些蜜水解涩。”
“待会再说,免得冲淡了药效。”郑淖约摇头,感觉有些不适,躺回竹席小憩,这是正常的反应,怀孕到现在,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一些孕期症状愈加的明显。
流萤上来,轻声道:“娘子,难受的话,就吃枚酸果。”
“没事的,休息片刻就好。”郑淖约说道,抚住胸口,克制妊娠的恶心反应,很不舒服。
“流萤姑娘,去拿条热毛巾……”李希音说道,连忙转到郑淖约的身后,一双纤手按在她的玉颈,仔细摩挲起来,好像是按了几个穴位,郑淖约有几分舒服,轻声道谢了句,轻轻闭上了眼睛,似睡非睡,调养精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颈部按摩,感觉越来越舒适,郑淖约就要安睡之际,身后的动作停了下来,随之又继续起来,可能是错觉,手掌好像有些粗糙,力道又不均匀,不是重了,就是轻了,与刚才的手法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不过,这种感觉,这种气息,十分熟悉,非常的温暖,好像是……郑淖约恍然睁开美丽的眼眸,尽管是倒看,但是经常在梦里出现的笑颜,绝对不会认错。
“按痛你了。”韩瑞颇不好意思。
郑淖约轻轻摇头,惊喜道:“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嘘,小声点,我是偷偷溜回来的。”韩瑞笑道:“不要弄得人尽皆知,不然麻烦就大了。”
流萤毫不客气揭穿道:“郎君又在骗人,刚才可是好几个官吏随行送回的。”
“呵呵,七夕节,忙碌了两个多月,偶尔假公济私,也不过分。”韩瑞腆笑说道:“如果我不回来,你们岂不是很寂寞。”
“才不会咧,待会夫人过来,陪我们乞巧,郎君在旁边,反而碍手碍脚。”流萤甜笑道,典型的口不对心。
隔三差五就回来见面,更是天天飞鸽传讯,不至于出现久别重逢,相对无语凝噎的场面,听着韩瑞与流萤逗趣,庭院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二章解脱了
“慢点,慢点,不要急,对了,就是这样……错了,再挪回来……傻蛋,放正,放正,歪歪斜斜的,成何体统。”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陵园的工程也顺利完成,到了检验结收的阶段,近万匠役已经散去了大半,只余下几百来人,仔细的修饰维护,搬放华表、石犀、石虎等雕刻。
此时中原地区,没有犀牛这种动物,那是外国使节,于贞观初年,遣使献来,李渊见过后非常感兴趣,向李世民要来养在后园,破为喜爱,如今逝世,自然依样雕刻,立于陵前,也算是某种安慰。
历来守把帝王墓门的石刻,一般是形体庞大的坐狮,也就是所谓的狻猊,在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了中原与西域各国的交往,狮子遂经由丝绸之路传来,由于狮子的体形矫健,头大脸阔,戏耍有髦毛,姿态甚是威猛,百姓非常喜欢,称之为瑞兽,摆在陵墓坟宅前面,用以震慑,使人产生敬畏的心理,达到避邪纳吉的目的。
只是,李渊不喜狮子,却喜猛虎,因为李家的基业,是其祖父李虎定立下来的,到了他手中发扬光大,建立了唐王朝,饮水思源,对于老虎,自然格外的偏爱,所以守把陵园四门的不是坐狮,而是八只威风凛凛的石虎。
这些石虎,十分高大,有着挺拔的形体和威严的头部,其头部稍倾斜,做出阔步向前探寻的姿态,看来栩栩如生,就是所谓的猛虎下山,威慑百兽,很是霸气。
当然,这些只是官吏的说法,韩瑞却没有什么感觉,不过心中颇有几分喜悦,辛苦的三个月,终于可以解脱了。不只是韩瑞有这种想法,其他官吏,也都蠢蠢欲动,眼巴巴的看着阎立德,工作已经顺利完成,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阎立德说道,时间要比预期的少两个月,又通过朝中官员的检验,天子多次嘉奖,心情自然十分舒畅。
一些官吏悄悄腹诽,皇帝的嘉奖令都下来了,你肯定不急,可怜我们,辛苦了那么久,三个月了,连家门口都没进去几次,好不容易办好了差事,当然急着回去邀功请赏,眼看就要中秋了,也顺便与家里的妻儿老小合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
仿佛听到了众人的心声,阎德笑了,挥手道:“行了,莫要装可怜,留下几人看守,其他人收掇收掇,散了吧,省得在背后骂我不近人情。”
“阎大匠体恤下属,可是难得的好上峰,谁敢非议……”
众人大喜,几个平时相处得来的官吏,连忙大拍马屁,阎立德笑斥道:“少来奉承,再不走,我可是改变主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陵园修建完成,没有了工作压力,众人心中开怀,嘻嘻哈哈片刻,留下几个干吏,以及数百军卫看护陵园,随之乐滋滋的返回营帐,收拾包袱,起程回家。归心似箭,速度很快,拿了些必要之物,其他杂七杂八的席帐之类,可要可不要,就不加理会了。
随之,就是车辚辚,马萧萧的场面,几个年轻的官吏,心情畅快,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唱着雅俗共赏的小曲,扬鞭而去。
“符节,你还不走?”
吩咐书吏,收拾主帐之中的图册账簿之类,阎立德出来,见到韩瑞背着包袱,牵马站在帐外,有些奇怪,随口笑道:“怎么,不舍得离去?”
韩瑞翻了白眼,这个破地方,早就待闷了,现在可以离去,简直就是脱离了苦海,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依依不舍之情。
笑了笑,韩瑞问道:“大匠,也要走了吧。”
“是啊。”阎立德说道,环视营地,颇有感叹,不过心里还真是……没有丝毫的留恋,如果不是皇命在身,谁愿意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来偏僻乡村受苦受累。
“那么这些……”指了指营帐,韩瑞问道:“大匠准备怎样处置?”
“留着呀,我们走了,不是还有军卫么。”阎立德说道。
韩瑞无语,干脆点明说道:“我问的是,帐中的杂物,大家都不要了,放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
京城离这里也不远,在这里工作几个月,官吏的家人,担心他们受苦,自然给送些席帐丝被过来,杯盆之类的生活用具自然不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带着费力,干脆扔在这里。
古代可没有环保的概念,而且其中又没有工业品,就算将这些杂物,当成垃圾扔在这里,不出几年,也会被大自然净化干净,况且这里离陵园又近,待李渊的棺椁移进陵园,军卫撤离之时,肯定是一把火烧了,免得碍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真是蛮可惜的,听到韩瑞的感叹,阎立德惊愕,左右打量,怪异说道:“符节,最近手头,是不是有些困难……”
一听,就明白阎立德误会了,韩瑞哭笑不得,解释道:“大匠,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反正浪费,不如赠给附近的乡民百姓,好歹也有些用处。”
“没有问题。”阎立德恍然大悟,沉吟了下,立即点头同意,赞许说道:“符节,还是你考虑周到,心中仁善,以后不管是执掌朝政,还是守牧地方,必是百姓之福。”
“阎大匠,这话说得早了。”韩瑞轻笑道:“现在,我可是指望你在功劳簿上,大书特书,给我记上浓重一笔,好为日后升官进级铺平道路。”
“放心,少不了你的。”阎立德哈哈大笑,吩咐书吏唤来附近村民百姓,没说是赠送,只是请他们帮忙处理杂物。
旁边,韩瑞心中佩服,对于人情世故的把握,阎立德的确更有经验,自己只是赤lu裸的赠送,阎立德却说是帮忙处理,一件事情,不同的说法,产生的结果,自然不同,百姓也不尽是愚昧无知之人,明白阎立德的意思,心中的感激,也不必多说。
知道众人要走,纷纷自发的送行,这三个月来,修建陵园的队伍盘桓此地,不仅没有影响附近村庄百姓的生活,反而带来了不少好处,单是送菜来卖,家家户户,收益不少,听闻他们准备离开,心里很是不舍,有的甚至开口挽留。
一些官吏,不明白百姓的心思,有点弄不清楚状况,稍微理智的,怀疑自己没做什么,怎么受到百姓的爱戴,更多的人,却是觉得理所当然,自己是官,小民为之折服,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没想那么多,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待遇。
几个聪明的官员,自然堪破其中的奥秘,相视而笑,也懒得揭穿,免得众人失望,难得糊涂啊。
磨蹭了片刻,见到百姓将营帐收拾得差不多了,韩瑞翻身上马,头都不回,驰骋而去,想到以后不用再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恨不能大叫几声,抒泄心情。回程心切,感觉时间变得慢了,好不容易,见到依然雄伟壮观的京城,众人的脸上充满了灿烂笑容。
总算回来了,众人感叹,好像离开三年五载似的,外人不知道,大家心里清楚,自己在营地过着多么清苦的日子,现在回到京城,总算是解脱了,没有喜极而泣,已经是心理素质过硬的表现。
三月丧期已过,京城之中,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繁华,行人车马交织,络绎不绝,喧闹的声音,此起彼落,顺着滚滚人潮,进了城门,韩瑞等人,拥着阎立德返回将作监,解下了行李,第一时间,就是再次前呼后拥,来到西市酒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三个月,嘴巴都要淡出鸟来,阎立德在营地的时候,就已经承诺,回来之后,大摆酒宴,犒劳大家,想到滋味难言的美酒佳肴,众人不由得垂涎三尺。
“大匠,要吃大餐,不能随便打发我们。”韩瑞强调说道,旁人想了下,立即领会大餐的意思,纷纷起哄。
“春风楼。”
“翠玉阁。”
听到众人的提议,阎立德脸绿了,全是最高档次的酒楼,几十号人同去,其中的消费,恐怕不是出血,而是割肉,心痛。
当然,说笑而已,不可能真的为难阎立德,商量了片刻,最后定在桂香楼,中档的酒家,那里环境不错,八月桂花盛开,飘香四溢,一边喝酒,一边赏花,却也风雅。
开门做生意的,不怕客人多,见到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前来,为首几人气度不凡,言语之中,又透出足够的信息,非富即贵,掌柜当然识趣,亲自出马,笑容可掬,带着众人来到大厢之内,殷勤的奉水倒酒,非常客气。
“难得大匠请客,大家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山珍、野味、河鲜,尽管开口……”
“不要废话,有什么拿手好菜,直接端上来就行了。”
“窖里藏着的美酒,不要留了,先抱十坛八坛,不够再上。”
一些人官员十分懂得调节气氛,大呼小叫,惹得众人轻笑不止,阎立德脸上也泛出笑容,招来掌柜,按照几人的提议,下了菜单。掌柜欣然点头,支使伙计,麻利的捧上美酒,端上简单的果盘,随之来到厨房,督促厨师烹饪菜肴,豪客临门,怠慢不得啊。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扑扑扑,掀开了酒坛的封泥,七八个伙计分开倒酒,浓郁的桂香弥漫,却是桂香楼的招牌名酒桂花春,香气绵长,入口醇香,气息足以醉人,听说泡制的时候,加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长期饮用,可以阴滋补阳,强身健体……
“真的假的。”众人存疑,不约而同,举杯说道:“阎大匠,先饮为敬。”
阎立德也干脆,举杯饮尽,见到众人继续再敬,顿时笑道:“你们这是,要灌醉我呀,当心我醉得不省人事,没人付酒资。”
“不怕,吃饱喝足了,大家有的是力气,恰好可以帮店家洗盘子,反正这事我最拿手了,今天不用洗,反而有些不舒服。”韩瑞笑道,众人微怔,顿时哄然大笑起来。
“某可以帮店家搬砖石……”
“某来刷墙,不是吹嘘,要是论泥瓦手艺,你们可不如我。”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打趣,笑个不停,明白人,自然清楚,他们是在拿营地的工作自嘲,逗个乐儿,旁边的伙计可不知道,非常迷惑不解,这些不是贵客吗,怎么听着好像是卑贱的匠役之流。
不解归不解,客人还是要伺候的,况且,也能够听得出来,这些人在逗趣,当不得真,要是怠慢了,那才是祸事。
阎立德轻笑道:“你们呀,居然还在怀念那些差事,这好办,明儿,看下什么地方缺人,满足你们的愿望。”
“大匠,不要啊。”
众人悲呼,才脱离苦海,歇都没歇几天,又要忙碌,会出人命的。
“不要也可以,罚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苦了三个多月,终于松懈下来,阎立德心情舒畅,放下了架子,与众人打成了一片,觥筹交错之间,美味菜肴也端了上来,酒香、肉香,交杂起来,令人垂涎欲滴,相处几个月,彼此的关系也不陌生,在阎立德的招呼下,众人举筷齐进,松开腰带,风卷残云。
半个时辰之后,众人面红耳赤,韩瑞呼着热气,出了大厢房,到走廊尽头的偏僻小屋,解手而归,回到庭院之时,一阵凉爽的清风徐来,几株桂枝叶摇曳,清雅的香气袭来,身上的闷热气息,仿佛也消散几分,韩瑞忍不住驻足,享受迎面而来的清风,有些沉醉。
“周兄,不对,应该是周主事,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才是。”
“什么话,俗,俗不可耐,周主事是什么人物,义薄云天,简直就是关二爷再世,这些话不用开口,大家都是兄弟,周主事岂能忘了我们。”
“周主事官运亨通,日后登堂拜相不成问题,小弟几个,全仰仗你了……”
纳凉片刻,走廊深处,传传阵阵阿谀谄媚的讨好之声,韩瑞也没在意,最多是走开两步,来到桂树荫下,等待那些人过去,然后返回厢房,继续喝酒。
“……说的好,都是自家兄弟,谈什么仰仗,承蒙越王殿下的器重,举我为官,那可是坟头里冒青烟的幸事,一生别无他求,无非是听从殿下的吩咐,办好差事,至于升官发财的,却是不敢奢望……”
语气有些低调,尽管极力掩饰,可是其中得意洋洋的意味,却是溢于言表,声音有点儿熟悉,韩瑞抬头望去,与走来的几人打了个照面,韩瑞马上愣住了,闹了半天,这个周主事,居然是个熟人,听刚才的话,好像是熬出头了,真是……老天没眼呀。
瞥了眼,韩瑞懒得理会,继续四十五度抬角,悠然自得的,欣赏树上那些美丽的桂花,说不定,眼前的桂树,是月上吴刚砍伐的时候,掉下的根枝长成,很有研究的价值。
韩瑞不想惹事,可是有些事情,却偏偏喜欢招惹他,很是无奈。
“啧啧,这个,不是韩大才子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土财的周家,终于有子弟做官了,可谓是光宗耀祖,周玮非常骄傲,前所未有的骄傲,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刻,居然遇到那个混蛋,真是晦气。
不过,突然想到,这个家伙,好像已经免职了,算起来,好像是个庶民,周玮大公了,反应过来,胆气立壮,鼻子抬得高高的,嗤笑说道:“哎呀哎,是不是听说,某家做官了,也想前来讨个口彩,早说嘛,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三五文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韩瑞皱眉,有些不解,李泰这人,立场不同,但是看起来,也不怎么讨厌,怎么他的手下,不是白痴,就是阴险小人,难怪,就是李承乾给废了,也轮不到他上位。
与这种无知之徒计较,真是有**份,韩瑞摇头,举步离开。
当然,在周玮的眼中,这分明是害怕的表现,更加得意起来,嘿嘿笑道:“韩瑞,不要急着走呀,大家好歹也是乡亲,只要你开口讨要,我没有理由不给,今天我高兴,这些钱,就当是赏你的,拿好了。”
叮当几声,几枚铜钱抛落韩瑞脚下,周玮抱手而立,呶嘴说道:“不要客气,尽管拿,不够?我兜里还有……”摆明了是在挑衅,那个神情模样,非常欠揍,就差没有直接开口,快来打我了。
周玮的心思非常简单,现在自己是官,韩瑞是民,只要他忍耐不住,率先动手,那就是以下犯上,自己固然吃儿了苦,但是韩瑞,却要倒大霉了,才不像萧晔那么笨,浪费大好的机会,居然不追究下去。
看得出来,周玮变聪明了,知道利用自身的优势,算计别人,可惜,本质没变,还是与以前差不多,耍些小伎俩可以,永远上不了大台面。
“兀那小子,耳聋了吧,听没到周主事的话吗,把钱拣起来。”
周玮旁边的几人,是越王府的仆役,以前还与周玮称兄道弟,可是几天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玮时来运转,得到李泰的大力保举,成为从九品的官员,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他们在羡慕嫉妒恨之余,也不得不放下态度,奴颜媚骨的讨好。
而今,见到这个情形,马上知道,眼前之人,与周玮有隙,自然抢先表现起来,尽管韩瑞曾经去过越王府,但是王府的仆役广众,这几个人自然不清楚他的身份,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态度自然恶劣,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周主事,这人真是你乡亲,别不是冒充的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周主事现在发达了,一些穷亲戚之类,听到风声,还不眼巴巴的赶来,又是讨钱,又是索物,真是烦死了。”
“别那么说,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才子。”周玮笑嘻嘻道,心中大快,什么才子,有个屁用,在越王殿下面前,都是一个德性,奴颜婢膝,没有什么差别。
“才子算得了什么,满大街都是,王府里面,还养有几十个呢。”一人轻蔑说道,觉得才子跟废物差不多,没有什么用处。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非议,传扬出去,恐怕连越王殿下也保不住自己。
听了片刻,韩瑞不再沉默,好奇问道:“你是哪里的主事?”
“嘿,小子,听好了,周主事,是工部水部司主事,管理河流过渡、船舻、沟渠桥梁、堤堰、沟洫的修缮沟通,以及渔捕、漕运诸事……”
韩瑞听了几句,转身就走,有几分出乎意料,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一个干巴巴问道:“周主事,他走了,怎么办。”
“怎么办,你冲上去,狠狠揍他吧。”周玮没好气道,他可不笨,知道韩瑞虽然丢官了,但是妻族势大,也不是好惹的。
旁边几个立即干笑起来,更是机灵,看韩瑞的气度,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冷嘲热讽几句还行,上前打人,却是没有这个胆量。
“算了,早晚会让他跪在我面前……”周玮冷笑,挥手道:“走,大家去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酒,喝酒……”
不久之后,周玮醉了,醉得非常彻底,可是第二天,初晓的时候,就早早的在皇城门前等待,心脏兴奋得,快要爆裂,跳出胸口。
好不容易,等到了城门开启,周玮匆忙而进,直奔吏部而去,又等了良久,吏部的官吏才来齐,费了大半个时辰,办理好各种手续,至此,周玮就成为光荣的朝廷命官,那个时候,全身飘然,感觉好像在做梦,悄悄地,拧了自己好几下,终于确认,这是真的。
周玮心花怒放,在旁边官员的提醒下,又是匆匆忙忙的来到工部,记得李泰、贺兰安石等人的教诲,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态度恭敬,求见工部水部司郎中,这可是直隶的上司,得罪不得,不然,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
片刻,在书吏的带领下,周玮来到衙房,扑通跪下,高声道:“下官周玮拜见郎中。”
“……你就是周玮?”水部司郎中大约三十岁,蓄有飘逸的长须,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周玮悄悄抬头,眼珠子溜溜打量,连忙应声道:“正是下官。”
“嗯,你来得正好。”水部司郎中捋了下长须,淡声说道:“恰好有件差事让你去办。”
不是吧,才来就有差事,周玮顿时愕然,呆愣了半响,发现水部司郎中似有不悦,这才反应过来,慌张说道:“请郎中吩咐。”
“将作监中校署缺人手,你去帮忙几天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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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下属,对于上官的指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个简单的道理,周玮还是明白的,自然而然,带着满肚子的迷惑,出了皇城,直奔将作监而去。
狂欢之后,将作监官吏,各司其职,正常上班,忙碌着清算陵园工程的钱粮数额之类,归纳总结,存入档案,所以当周玮来到将作监的时候,官署显得静悄悄的,许多官吏坐在衙房之中,拿着算筹,一边比划,一边记录,没有功夫理会闲杂人等。
在守门仆役的指引下,周玮来到中校署,有心直接前去拜访中校令,可是却找不到门路,只得厚着脸皮,敲开一个衙房的屋门,在官吏冷淡的目光中,说明来意。
有个人,头都没抬,随意说道:“直走,左转,尽头第一间,就是了。”
周玮连忙道谢,按照那人的提示,来到中校署签押房前,小心翼翼敲门,音量提高几分,恭敬说道:“下官工部水部司主事周玮,奉令前来,听候差遣。”
等了片刻,房里没有回音,周玮惊讶,眨着眼睛,再次敲门叫唤,依然没有动静,隔着门窗,看到见里面的情况,以为中校令出去了,周玮只得绕步返回,继续打探。
还是刚才那人,好心说道:“韩中校很忙,现在没空接见你,你就稍等片刻吧。”
天下姓韩的人很多,周玮也没有多想,无奈点头,见到衙房官吏,不再搭理自己,却也识趣,乖乖退步而出,在走廊里等候。
一等,就是一个时辰,秋日的气温,有些清凉,但是白昼之时,可是有着秋老虎之称,炎阳烈日,蒸得周玮浑身是汗,后背衣衫,半干半湿,十分难受。
期间,也有几个书吏,捧着文案资料之类,前去签押房,周玮也眼巴巴的随行,心想等他们出行,自己再进去,该不会打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法是美好的,可惜现实却很残酷,当书吏出来,周玮扬声求见之时,签押房里又没有了动静,一次两次,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三次四次,那就令人怀疑了,这个时候,周玮再蠢,也应该明白,这个中校令,似乎是在刻意为难自己。
什么原因,周玮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说,韩瑞重新为官,吸取教训,也没有怎样宣扬,仅限于几个关系亲厚的人知道,而且才过不久,就与将作监官吏前去三原县修建陵园,许久没有消息,自然淡出了世人的视线之中。
况且,国丧期间,上到王公贵族,下至平常百姓,没事的话,就待在家里,连亲朋好友之间的走动也少了,世界又不是只围住韩瑞打转,周玮没听说这事,也不奇怪。
所以,周玮觉得自己非常冤枉,无缘无故的,怎么受到这样的待遇,心生怨恨,很想甩袖子走了,可惜,又没有这个骨气与胆量,自己可是奉了水部郎中之令而来,差事没有办好,人家把自己免了,也不知道越王殿下肯不肯保自己。
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心中的兴奋激动还没有过去,周玮可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去赌。
就在周玮踌躇犹豫之时,一个书吏招手道:“周主事,韩中校让你进去。”
周玮怔忡,随之大喜,终于肯与自己见面了,离开的想法,顿时抛到九宵云外,唯恐事情又有变化,立即屁颠屁颠的小跑,匆匆忙忙走进签押房,连看都没看,习惯成自然的跪下,磕头说道:“下官周玮,拜见韩中校。”
嗯,淡漠的声音传来,随之又没有了动静,片刻,周玮忍不住,悄悄抬头,一双眼睛,溜溜打转,观看前方书案,犹如受到五雷轰顶,顿时蒙了。
韩瑞笑容可掬,友好的问候道:“周主事,真巧,又见面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周玮惊骇道,声音发颤。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韩瑞饶有兴趣道:“我在这里好几个月了,你不知道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中校”周玮面若死灰,一阵青,一阵红,又杂着惨白,非常精彩。
韩瑞拱手笑道:“没错,周主事,有礼了。”
以他那点可怜的智商,也能够推测出来,这肯定不是什么巧合,完了,完了,周玮心中叫苦不迭,格外的绝望,自己怎么这样傻,居然自动送上门来,联想到昨天情形,周玮又惊又怕,干巴巴道:“告诉你,不要乱来,我…我…可是越王殿下的人。”
对,背后还有越王撑腰,周玮又恢复两分底气,心虚的威胁道:“你要是敢公报私仇,越王殿下,一定饶不了你……”
“周主事。”韩瑞好心提醒道:“你这话,有些犯忌讳了,既然身为朝廷命官,那就应该向陛下尽忠,你却说自己是谁的人,传扬出去,怎么得了,分明是给谁谁的脸上抹黑,这样的后果,你担得起么?”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周玮慌张叫道,连忙捂住嘴巴。
“这就对了。”韩瑞欣然笑道:“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手头紧了?呶,这里有些钱,尽管拿去用吧……”
叮咚,几枚铜钱丢下,在地板在打转,发出清脆的声音,散落四处。
这分明是昨天的情形,只不过主角调换了而已,周玮抬头看向韩瑞,发现他脸上的和煦笑容已经敛去,目光有几分冰冷,心里莫名发紧,连忙低头,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淡声道:“怎么,不够?”
“……够了,够了。”周玮伏跪地上,身体发软,连哭的心都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拣起来吧。”韩瑞随意道:“私事了了,我们才好谈公事。”
对了,还有公事,差事要紧,官位在紧,心中激烈挣扎,周玮动了,伸出颤抖的手掌,慢慢的拿起了枚铜钱,有些离得远的,甚至不敢抬头起身,只是跪爬过去,折腾了良久,才把铜钱全部拣了起来。
适时,一张白俊的脸面,沾满的灰尘,布满了血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愧的,末了,周玮忍气吞声道:“韩中校,下官奉令而来听候差遣,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如果周玮拾起钱,然后砸过来,韩瑞还敬让三分,可是现在这种表现,不叫隐忍,而是没有骨气,怎么让人瞧得起,韩瑞摇头,也没有了戏耍的心思,高声道:“来人。”
“韩中校有什么吩咐?”一个书吏匆匆进来。
韩瑞呶嘴示意,连名字也懒得叫了,直接说道:“带他下来,到杂器间劳作。”
“喏。”书吏应声,睨视了眼周玮,轻蔑道:“跟我来吧。”
周玮脸色红白交夹,表情变幻莫测,知道刚才的情形,落到了书吏的眼中,然而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心思,乖乖的随行。
“烂泥扶不上墙,李泰失算了。”韩瑞沉思默想,不过,也值得注意,先是顾胤,又到周玮,或许还有其他人,一个个的安排为官,李泰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好好的皇子不做,何苦要争那个位置,到头来,注定是什么也得不到,白费劲而已。
一个小小的主事,正常借调,谁也不会关注,就是李泰,也没空理会周玮的哭诉,因为这个时候,皇家宗室,朝廷百官,忙着给太上皇李渊出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乎是在陵园建成之时,朝廷大臣,就开始商议出殡之仪,速度很快,李世民亲自决断,定于八月初九,运送李渊的灵柩,前往三原县陵园安葬。
很快,就到了那天,天蒙蒙亮,皇城之中,飘浮晨晓白雾,皇家宗室成员,全部到齐,朝廷百官列于其中,由宗正寺卿主持,举办了规模浩大的丧礼,按照发丧卤簿,以六绋牵引李渊柩车,每绋各长三十丈,围七寸,各有执绋挽士虎贲千余人,另有挽郎二百人,左右各配挽歌二部,各六十四人。
由玄武门而出,李世民和宗室、百官缓缓跟随柩车前行,左右两旁的仪卫,不下万人,披麻戴孝,素衣白布,场面蔚为壮观,一路浩浩荡荡,到了陵园之前,众人可没有欣赏景观的心思,经过诸般繁缛细密的葬仪程序,李渊的棺椁,与太穆皇后窦氏合葬陵墓之中。
断龙石缓缓落下,十几个匠役麻利的填平夯实,这个时候,悲泣哀恸之声,响彻云霄,公主驸马,勋爵贵族,文武百官,不由自主的,哭成了片,场面十分喧嚣,只是众人之中,真心为李渊流泪的,却不知能有几人。
“父皇……”李世民默然,脸上不见丝毫泪水,不是没有,而是已经流尽。长孙皇后陪伴旁边,美丽的眼眸,尽是幽伤之色,轻声劝道:“二郎,你身体初愈,注意节哀才是……”
哭了约莫半个时辰,礼部尚书王珪,主持了祭奠仪式,三跪九叩,焚香烧蜡,檀香弥漫,云雾缭绕,飘浮空中,若隐若现,也算是难得的奇观,或许今日之后,市井之中就开始流传,其实太上皇李渊没死,而是得到老子李耳的接引,飞升成仙了。
一直到下午时分,祭拜的仪式才算结束,在长孙皇后的细语劝慰下,李世民勉强收起了悲伤心情,站了起来,就在这时,旁边的长孙皇后,身体摇晃了下,眼前昏暗,斜倒而下。
抄手抱住长孙皇后,李世民惊声道:“观音婢…你怎么了,快…传大医……”
众人顿时乱了,纷纷扬扬,韩瑞心中发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三百九十五章情深似海
长孙皇后身体孱弱,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病根是在年幼的时候就落下了,御医诊断为气疾,用中医的观点,肺主气、主悲,气不畅,则郁闷焦虑,夜不能寐,长孙皇后自幼丧父、寄人篱下,内心本来就比常人敏感。
长大之后,偏偏又嫁给了李世民,二十年来,又能有几个轻松安眠的夜晚,多年压抑的情绪,只会越积越深,贞观八年初,生育新城公主,身体虚弱,又陪李世民巡幸九成宫,潜藏已久的气疾开始发作,反复无常。
这种病,很难根治,要慢慢的静心调养,可惜身为后/宫之主,长孙皇后也闲不下来,大事小事,接踵而来,虽说内宫不干涉朝政,但是长孙皇后,视古善恶以自鉴,矜尚礼法,深得朝中大臣敬服,在拿李世民没辄的时候,自然是请长孙皇后出马,排忧解难。
喜爱的骏马死了,李世民怒养马宫人,将杀之,长孙皇后劝谏;魏徵犯颜直谏,李世民气得要拔剑砍人,又是长孙皇后劝阻;爱女长乐公主出嫁,嫁妆奢侈,朝臣群谏,李世民很是不满,又得长孙皇后把这事缓了过来……
点点滴滴,许许多多,大事小事,长孙皇后都放在心上,在善待别人的同时,却没有学会善待自己,李世民昏迷不醒的时候,身体本来已经不适,到了临界点,却没有休息,仍然细致入微、昼夜不离地照顾,仿佛在透支生命,直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关心则乱,见到长孙皇后晕倒,李世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抱着她上了辇车,摆架回宫,李承乾、李泰、长乐公主等人,连忙追行其后,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幸好,仪式也差不多完结,王珪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当下随机应便,宣布祭奠结束,带着忧虑的心情,众人随之散去,悄声议论,暗暗祈盼长孙皇后平安无事。
七彩华盖宝车之中,李世民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即飞回京城,招来百几十个御医为长孙皇后诊断,可惜,事实就是,为了减少颠簸,还要吩咐御者放缓速度,免得增重她的病情。
“观音婢……”李世民轻声叫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只见长孙皇后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眼睛紧闭,弱不禁风,憔悴不堪,一看,就知道是好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李世民怔忡,脑海突然掠过一些景象,这些日子,每次醒来,见到的都是观音婢温柔美丽的笑颜,有的时候,甚至是在半夜三更,也是这样,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巧,唯一的解释,就是观音婢根本没睡,一直守着自己……
推测出事实真相,李世民心中懊悔,轻轻搂抱长孙皇后,急声道:“太慢了,快马加鞭,快些回宫。”
一会要慢,一会要快,朝令夕改,御者无奈,谁叫里面的是天子,哪里敢有什么怨言,立即扬起金鞭,挥了几个鸣响,几匹宝马立即加速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久之后,天子銮驾回到宫城,已经有飞骑提前回归,太医院的御医全体出动,在宫城门前等候,辇车停下,李世民扯开锦绣帘布,抱着长孙皇后下来,心急如火,哪里还有时间回到内宫,直接快步来到偏殿的房间,轻轻平放长孙皇后在床榻之上。
这个时候,几个宫女涌了进来,外面传来太医院事韦慈藏的声音:“记得,要仔细观察,留意其中的情况。”
“陛下……”几个宫女悄然行礼。
李世民挥手,退开两步,表情急虑,不悦道:“不要拜了,快给皇后看病。”
“是。”宫女应声,一拥而上,围住长孙皇后,有人抚额,有人探手,配合默契。
片刻之后,宫女将观察的结果,仔细汇报给门外的御医,没有办法,古代就是这样麻烦,普通百姓,或许还没有这么多顾忌,可是帝王皇后,却要以身作则,不能逾越。不过,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高明的太医,通过一个问字,就可以明白病情,对症下药。
然而,现在得病的可是皇后,谁敢掉以轻心,韦慈藏不放心,继续问道:“脉象是缓、是快、是涩,是重……”
可怜,几个宫女,不过是粗通医理,平时帮忙煎药还成,哪里能够分辨得出脉象情况,自然是一头雾水,茫然不知所措。
见到这个情形,李世民心急火燎,沉声道:“看病要紧,你们几个,快些进来。”
等的就是这句话,十几个御医对望了眼,自然而然,推选出几个医术最高明的人,小心翼翼走了进去,低头垂视,不敢胡乱观看。
“陛下……”
李世民挥袖,斥声道:“诊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肌肤相接的诊脉,不到迫不得已,就不用妄想了,不过可以直观观望长孙皇后的气色,几个御医小声商量了片刻,韦慈藏拿了个小瓷瓶,递给旁边的宫女,让她拨开瓶塞,在长孙皇后鼻下轻摇几下,专家会诊,效果自然不同,长孙皇后修长秀逸的睫毛,微微扑动两下,慢慢睁开眼睛,却是醒了。
“观音婢……”李世民惊喜交集,快步上前,握住长孙皇后纤手,激动不已,几个御医宫女非常识趣,悄无声息行礼,慢慢的退步而出。
初醒,目光还有点儿迷离,逐渐也就清醒过来,见到李世民的表情,长孙皇后温柔轻笑,柔声道:“二郎,我怎么回来了。”
李世民没有回答,紧紧握住她的手掌,轻声道:“观音婢,身子感觉怎样,哪里不舒服?”
“二郎,不要担心。”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长孙皇后反过来安慰李世民,避重就轻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晕厥,休息片刻就好了。”
“观音婢,你辛苦了,都怪我,没有留意,让你日夜不眠……”李世民十分自责。
长孙皇后柔声说道:“身为妻妾,照顾二郎,那是我的责任,只要你身体康安,我心里无比欢喜,不会觉得辛苦。”
李世民大为感动,心生怜爱,轻搂长孙皇后,忽然感觉手臂有些梗硬,却是压住了长孙皇后的衣带,李世民也没有在意,随意拨了下,衣带翻开,里面系有一枚小巧的珠子,浑圆光泽,鲜艳夺目,瞥视了眼,李世民脸色大变,惊声道:“观音婢,你怎么带着这个。”
“什么?”长孙皇后侧目而视,看到珠子之后,表情颇有几分不自然,想要遮掩,也来不及了。
李世民伸手扯下珠子,凑近鼻尖轻嗅,心中肯定无疑,脸色变了又变,沉声道:“这是牵机毒,吞入腹中,立即毙命,非常危险,观音婢,你怎么随身携带……”
美丽的目光,透出丝缕柔情,长孙皇后平静地解释:“若有不讳,义不独生。”
李世民心中惊颤,顿时明白过来,前些时候,自己身患重病,几度危殆,观音婢随身带着这枚毒药,分明就是夫妻恩爱,情深似海,如入骨髓的象征,自己刚才,居然有所怀疑……真是不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虎目隐约含泪,李世民咽声道:“观音婢……”
“二郎。”长孙皇后伸手,轻轻抚摸李世民的脸庞,柔弱苍白了秀容上,泛出几分异样红晕,忍不住轻咳了两下,低语道:“牵机丸没能派上用场,我心里非常高兴,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夫妻多年,心意几乎相通,好像明白长孙皇后要说什么,李世民急忙打断道:“观音婢,不要胡思乱想,你只是累了,好好休息,过两天就能痊愈。”
也不与李世民争执,长孙皇后温柔点头,与他聊了片刻,带着欣然的笑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仔细盖好丝衾,李世民没有离开,握住长孙皇后的纤手,就陪伴她的身边,良久,听到酣甜的气息,才悄悄地的退步而出。
“父皇,母后怎么样了。”房屋之前,李承乾、李泰、长乐公主等人,神情忧虑,见到李世民出来,急忙围了上去打听情况。
“没事,就是累了,你们不要打扰,让她安静休息。”李世民说道,不动声色,劝慰几个子女,半响,看见他们没有离开的迹象,欣慰之余,悄然给几个御医使了个眼色,李世民和声说道:“我去处理些事情,你们留在这里,有什么动静,立即前来汇报。”
李世民没有走远,就在走廊尽头,拐角的冰亭等候,片刻之后,几个御医趋步而来,急忙拜礼,李世民挥袖,开门见山道:“皇后病情如何,你们给朕说实话。”
你推我让,又是韦慈藏打头阵,站了出来,无奈说道:“回禀陛下,根据宫女的听脉,我等推测,皇后脉象,浮数,无力,轻弱,气虚……”
大家知道,中医博大精深,一些术语,很是隐讳,没有涉猎,根本听不明白,李世民也不例外,心中烦躁,不耐说道:“朕不想听什么脉症,只是想知道,皇后什么时候康愈。”
“这个……”
真的不好确定,几个御医很有默契,纷纷低头不语,又不是神仙,谁敢保证药到病除,如同李世民,明明已经几度病危,居然给他熬过来了,身体渐渐康复,御医惊喜交集之余,也弄不明白,其中是何道理。不过,即使好奇无比,谁也没有那个胆量,请求皇帝供献龙体给他们研究。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八月十五,仲秋,中秋佳节,合家团圆的时刻,长安城本来应该非常热闹,可惜今年,朝廷事情太多,又是出征吐谷浑,又是李渊帝丧,而今长孙皇后卧病在床,已经好几天了,都没见康复,朝廷君臣,却是没有设宴庆祝的心思。
以往,晚上朱雀大街的闹花灯、鱼龙舞之类的传统节目,更是暂时取消,不作安排。
百姓理解,就算不理解,也无可奈何,对于权贵之家来说,街头巷尾的热闹,看不看也无所谓,反正在家里摆开宴席,丝竹歌舞,呼朋引友,倒也自在。
当然,一些聪明的达官贵人,非常低调,私下摆个家宴,意思意思就行,要知道天子担忧皇后病情,没有享乐的心思,连宫廷御宴都取消了,某些人却大张旗鼓,大肆招摇的欢歌笑语,皇帝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虽然有点儿多疑,小人之心,但是出仕为官,本来就应该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小心无大错,少过个节日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可以确保,不招来皇帝的厌恶。
这些道理,韩瑞也不怎么明白,只是奇怪,平日素有交往的权贵,怎么没有送来请柬,惯例去给虞世南问安的时候,得到指点,这才恍然大悟,感叹而归,官场学问,博大精深,还需要仔细学习研究。
受到点拨,韩瑞非常客气,委婉拒绝了些同僚好友的宴请,回家之后,阻止了仆役张灯结彩,燃放烟花爆竹的举动,很是低调,在后花园之中,悬挂几盏红灯笼,摆上几个方案,美酒佳肴的自然不缺,举行个简单的拜月仪式,就开始了家宴。
夜暮,深邃的天空,悬挂一轮明月,犹如纯粹无暇的白玉盘,清风吹拂,枝枝微微摇曳,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来,投射在稀稀疏疏的枝叶上,在地上留下了许多斑驳的光影,变幻着不同的图案,显得飘渺、神秘而绮丽。
沐浴在月光之下,韩瑞举头凝望,感觉空中的浩瀚飘渺,寂寞清冷,心里……居然没有任何感觉,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哪里还有什么悲戚忧伤的诗情画意,见到郑淖约挺着臃肿的小腹走来,韩瑞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关切说道:“慢点儿……”
“娘子,叫你稍等,怎么自己来了……”
一通埋怨的声音,流萤、画屏,捧着一些酒食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深以为然,告诫道:“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几步路,我自己能走。”郑淖约说道,抚腹而笑,美丽俏脸,闪动着无比圣洁的光辉。
四五个月了,手掌轻轻放在小腹上面,仔细感受,可以明显的察觉,里面的生命跳动,韩瑞忍不住再次沉醉其中,半响,才叹气道:“约儿,乖,听话,以后没人陪行,自己不要乱走……”
千叮万嘱,好像把郑淖约当成小孩看待,旁边的流萤、画屏,非常赞同,连连点头附和。
“知道了。”郑淖约轻笑道。
随口答应,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在心上,韩瑞叹气,琢磨着,再多买几个婢女,二十四小时贴身守护,这样才能安心。
“夫君,我真记住了。”郑淖约笑道:“走吧,去赏月,一年一次的中秋,月亮真圆呀。”
连头都没抬,怎能看到月亮是圆是扁,韩瑞心里嘀咕,搀扶郑淖约,来到花园中央,以郑淖约现在的模样,席地而坐肯定不合适,韩瑞干脆令人搬来床具,搁放凉亭的前面,这里举头可以观天上月,低头可以赏池中月,地理位置极佳。
与韩瑞同坐床上,看着池中之月,散发出淡淡的银光,好像增加了水的凉意,郑淖约感同身受,轻轻依偎韩瑞的怀中,柔声道:“夫君,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觉得,一帮人在身边看着,很不自在,心里烦闷,好想一个人安静独处。”
韩瑞明白,这是正常的反应,毕竟怀孕的人,比较容易情绪化,一边示意流萤、画屏等人暂时退下,一边安慰道:“不要紧,下次你什么时候想独处了,记得告诉我,我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算什么独处啊。”郑淖约笑道,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韩瑞,温暖的气息笼罩全身,心里的烦躁慢慢消失了。
张开双臂,环抱郑淖约,韩瑞笑道:“我和你,单独相处,怎么不算。”
“算,自然算……”郑淖约嘴角弯笑,轻轻闲上眼睛,享受这种安心的感觉,过了片刻,美丽的眸子望着皎洁的月亮,轻声道:“夫君,月亮上面,有嫦娥仙子吗?”
“……自然是有的。”韩瑞说道,谈不上违心,只是不想破坏情调而已。
郑淖约轻叹道:“那她真可怜,一个人在清冷的月亮上,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么。”
“没事,还有兔子陪她。”韩瑞说道。
“嫦娥仙子,真偷灵药了?”
“没有,是纯粹是污蔑……”
“不知道嫦娥仙子,是不是真的那么美丽。”
“……肯定不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君笑话人家。”郑淖约嗔怪道,欣喜之色却不加掩饰。
“绝对是真的……不信,你看,月中嫦娥听到了,都不好意思见你……”
夜空湛蓝,一层朦胧的云纱,飘飞掠过,遮住了月亮,即使明白这是巧合,郑淖约却忍不住一阵欢喜,甜蜜的的笑容悄然绽放。
韩瑞准备趁热打铁,巧舌如簧之时,却听郑淖约突然问道:“那和希音妹妹相比呢,在夫君心里,谁更加美丽。”
唉,女人,韩瑞头痛,可不能迟疑,自然说道:“自然是你呀。”
“撒谎,口是心非。”郑淖约笑斥道。
心里有些发虚,幸好李希音已经回去了,不然更加难办,韩瑞含糊讪笑,避重就轻道:“约儿,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来。”
“我不问,你是不是不提呀。”郑淖约幽幽说道:“想人家也是清白女子,平白无故的,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知道怎么非议。”
韩瑞愕然,眉头一皱,嚼舌可不是个好习惯,看来,应该好好整治宅第了,免得一些人,分不清尊卑上下,胡乱造谣生事。
郑淖约叹气道:“希音妹妹也是可怜,一个人待在山上,冷冷清清,肯定非常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还有师姐师妹,阿耶阿娘陪同么。”韩瑞干笑道。
“……还在装糊涂。”郑淖约嗔怨道:“负心薄情,坏蛋无赖。”
“没装。”捏着鼻子认了,韩瑞轻声道:“这事,不急……”
“不急?你想等到什么时候。”郑淖约埋怨道:“一年还是两年?”
韩瑞迟疑说道:“也没那么久,不过,也要等到孩子出生吧。”
其实,韩瑞也明白,这样对不起李希音,可是考虑到郑淖约的感受,所以才迟迟没提这件事情,韩瑞花心,贪恋美色没错,但是确实也付出了真情,不然,以他现在的条件,家里不知道多么充实,特别是乌萨尔送来的十二个美丽胡姬,几个月来,一个也没碰,自制力也算不错了。
沉默了片刻,郑淖约低声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卢夫人。”
“那是,约儿可是天下间,最温柔美丽善良包容的好妻子。”韩瑞毫不吝啬的赞美起来,心是非常庆幸,不然,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惫赖,这事我不管了,你自己解决。”
真不管才好,韩瑞心里苦笑,扬声道:“流萤、画屏,出来看月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女之间的事情,非常复杂,直到现在,韩瑞还摸不准郑淖约的意思,到底是在试探,还是在试探,或者是在试探,不过也可以肯定,要说没有丝毫的醋意,韩瑞是绝对不信的。
天下,没有不嫉妒的女人,只是是否表现出来而已,比如长孙皇后,时常寻访绝世美女,充实李世民的后/宫,不愧是皇后风范,然而,深受世人赞诵之时,又有谁知,她内心深处,是否有所幽郁,在某种程度上,也加重了病情。
印证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之语,十几个御医会诊多日,长孙皇后的病情,可谓是时好时坏,反复无常,幸好还能保持清醒,在她的劝阻下,暴怒之下的李世民,才没将这些御医的脑袋砍下。
御医们自然是感激涕零,小命暂时保全,但是也非常清楚,屠刀就悬挂颈项旁边,随时都有可能落下,简直就是与长孙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吃饭的家伙,个个通宵达旦,日夜钻研,可是怎么救治,心里却没底。
三个月的丧期过去,在文武百官的劝谏下,李世民重新执掌朝政,临朝视事,可是却有几分心不在焉,频频观望日壁,朝臣明白他的心思,也想尽快奏毕诸事,可是庞大的帝国,事情繁杂,轻易之间,解决不了。
况且,兹事体大,也忽视不得,房玄龄轻轻叹气,站了出来,沉声禀报道:“陛下,近日来,陇右急报,各地山崩,州县城村多次出现大蛇、猛兽,侵袭百姓……”
“陛下,山东和长江、淮河流域相继发生水灾,百姓缺衣少食,地方官员上奏,恳请朝廷开仓放粮救济。”
“陛下……”
又是天灾,又是人祸,李世民眉头紧锁,有些忧虑不安,喃声道:“莫不是上天警示?”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谓的上天警示,就是天人感应的理论,孔子作春秋,言灾异述天道,到西汉时董仲舒据公羊传,集天道灾异说之大成,阐述天和人同类相通,相互感应,天能干预人事,人亦能感应上天,宣扬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天就会出现灾异,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天就会降下祥瑞以鼓励。
这种思想,在起源之初,直到现在,广为流传,很多朝廷大臣,用以节制皇帝的行为,连李世民也受到影响,有些忧虑起来,毕竟,最近各种事情接踵而至,古代可没有多难兴邦的觉悟,总是天灾人祸,很容易动摇统治根基的。
上有所忧,朝廷大臣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毕竟在他们看来,李世民是少有的明君,向来勤政爱民,治国有方,各地的天灾人祸,只是偶然,怪不到他的头上,但是又不好直说,毕竟将天灾人祸归于意外,那么,岂不是证明,所谓的天人感应,只是笑话。
好吧,很多大臣心里有数,天人感应,的确就是笑话,没有什么道理,可是揭穿之后,哪天皇帝做错事情了,又拿什么劝诫、警告皇帝,让他回心转意。
关键时刻,还是要老将出马,考虑了下,虞世南手执笏板,走了出来,以晋朝以来历次山崩为例,奏对说道:“陛下,臣闻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若德义不修,虽获麟凤终是无补,但政事无阙,虽有灾星何损于时。”
“深山大泽是龙蛇所居,山崩之时,出来避祸,不足为怪,至于山洪水灾,也非是不能化解,只要施惠于天下,修德可以销变,而今之计,应该及时的赈济救灾,安抚百姓才是。”
虞世南这番话非常巧妙,既没有将天灾人祸归罪于李世民,又不否认天人感应的合理性,只是模棱两可的劝告李世民,不要想太多,赈灾救民,可以修德销变。
灾祸是相对百姓而言,只要安抚百姓,所谓的灾祸自然消失,那个时候,可以理解成为,上天见到皇帝施了仁政,所以消除了警示,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有道理,朝廷官员深以为然,纷纷出口附和。
李世民听后,敛容反省,的确有些主次不分了,连忙提起精神,与朝臣商议之后,立即派遣使者到各地赈济灾民,平反冤狱等等,减轻百姓的疾苦。
其实,唐朝疆域广阔,总不能每个地方,都是风调雨顺的情况,偶尔有些灾祸,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概率问题,集中出现,自然引得李世民忧虑,仔细安排处理之后,也暂时放下心情,平静问道:“诸卿,还有何事要奏?”
不少人摸了下衣袖,却纷纷沉默不语,反正只是些小事,拟议之后,呈给皇帝批复即可,没有必要当场奏对。
“如此,散朝。”李世民说道,有几分急切,敛袖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送李世民背影消失殿中,一帮大臣慢慢腾腾起来,三三两两,悠悠走到宫殿幔帘之后,穿踏鞋履,窃窃私语。
“皇后凤体,还没康复……”
“听说,夜里受凉,又加剧了。”
“御医无能,该罚……”
“可惜,药王孙先生行踪不定,不然请他前来,或许已经药到病除。”
“………”
一边轻声议论,一边悄无声息的出了宫殿,众人返回官署,几个高官大臣,很有默契,来到门下省政事堂之中,取来奏折,商议拟对,不久之后,奏折处理完毕,留下有争议的,交给皇帝裁决,几个大臣也随之散去。
作为帝国的宰相,尚书省左仆射,实际上,就是负责朝廷政令的实施,相对其他的大臣来说,房玄龄自然更加的忙碌,离开政事堂之后,立即疾步返回尚书省衙房,才坐下来,拿起笔,就有书吏,匆匆忙忙闯了进来,喘息道:“房相,太子求见。”
房玄龄错愕,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快步出迎。
李世民临朝视事,自然而然,李承乾卸下监国的重担,按理来说,现在应该是在东宫之中学习,或者是在后宫,探望长孙皇后,突然前来拜访,房玄龄心里迷惑不解,却没有怠慢,毕恭毕敬的引领李承乾出门,对席而坐。
夜里仿佛没有睡好,李承乾的眼睛泛红,沉默不语,房玄龄不得不先开口,恭谨说道:“太子此来,有何见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稍作迟疑,叹息了声,低声道:“有件事情,我不敢向父皇上奏……”
房玄龄脸色微变,不得不说,玄武门之变,参与谋划的,不只是长孙无忌而已,房玄龄的功劳也不小,自然不是纯粹的儒生,越是聪明人,越是容易胡思乱想,心念百转,房玄龄收敛心神,轻声道:“太子与陛下乃是父子,有什么不好上奏的。”
“是关于母后的。”李承乾说道。
呼,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想岔了,太子还是很纯朴的,房玄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之又提起来,关于皇后的,是什么事情?
“昨夜,风寒侵袭,母后病情加重,御医束手无策,或言非针石可医……”李承乾忧伤说道:“我觉得,可以试下,赦免囚徒,度人入佛道,祈求神助,希冀能够蒙受福祉。”
上次李世民病重,就有人提议用这个办法祈福消灾,现在还来,可见那些御医的水平,的确不怎么样,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上下五千年来,神医、名医屈指可数,然而那个赫赫有名的药王孙思邈,可是道士出身,现在也不知在什么地方隐居修行,长孙皇后的病情危急,无奈之下,不管什么办法,即使清楚希望不大,也要作个尝试。
此一时,彼一时,上次担心李世民病情泄露,发生不可预测的情况,所以才不敢同意,现在不同,得病的是皇后,房玄龄沉吟了下,点头说道:“太子仁孝,这个办法却是可行。”
李承乾没有多少喜悦之色,叹气说道:“可是母后却不同意,她觉得,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变易,如果行善可以延寿,母后自问,素来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如果无效,自然不必妄求福报。”
“况且,佛、道的斋蘸法事,父皇向来不怎么喜欢;赦免囚徒,兹事体大,母后不希望为了她,而变乱了朝廷法度,所以拒绝了。”李承乾皱眉,无奈说道:“我劝了几次,母后都没有改变心意,父皇又回宫了,我退了出来,特来向房相求教,这事,是否合适。”
对于佛道,李世民又是利用,又是警惕,这是英明统治者的基本态度,看到佛道不利的因素,也清楚佛道有利于稳定统治,但是又不能亲近,冷淡疏远,在常人看来,自然是不喜,所以李承乾担心,呈报李世民之后,却得到斥责。
至于为什么来找房玄龄,也好解释,朝中能够与李世民说得上话的,没有几人,而且出于李承乾对于朝中大臣的感观,其他诸如魏徵、虞世南等人,一般是以犯颜直谏著称,只有房玄龄,出了名的脾性随和,有求必应似的,不找他找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开始的时候,李承乾是想找长孙无忌商量的,可是考虑了下,还是作罢了,毕竟长孙无忌向来给李承乾若即若离的感觉,还不如房玄龄亲近。
其他事情,房玄龄或许会犹豫,可是这件事情,根本没有怎么考虑,直接说道:“合适,怎么不合适,太子殿下放心,此事,臣自当转奏呈陛下。”
“如此,就拜托房相了。”李承乾说道,悲戚的脸色,少了两分愁绪。
与此同时,韩瑞在爬山,入秋后的正午阳光不再如夏日般刺眼,暖阳穿透天空中棉絮般的卷云,将笼罩在大地上的薄凉空气微微蒸暖,山风吹来,清凉宜人,觉不出丝毫闷热。
青翠茂密的松林间总有红得发紫的枫叶点缀,望出去满目葱茏,高高低低的青绿色松树在风中傲然挺立,一动不动,叶片间筛下的点点金光,伴随着缕缕清风浅浅摇曳,是一片秋色中闪亮的点缀。
这个时候,韩瑞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好不容易迎来沐休之日,没有留在家中,守着郑淖约,调戏两个娇俏美丽的侍女,却兴致勃勃前来的攀爬山峦,却也是件比较费解的事情,然而要是知道此行的目的,那就让人恍然大悟了。
站在山峰之上,眼前的老君殿,依然如故,壁瓦丹柱,画梁飞檐,斗拱层叠,游人如织,香火鼎盛,整座道观,笼罩在一片淡淡的云雾之中,显得古朴壮观,气象恢弘。
到了这里,韩瑞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疾步绕行,过了老君殿的山门,拐过一个山角,韩瑞如释重负似的,吐了口气,露出灿烂笑容,丝缕疲惫顿时一扫而空,步伐轻快,犹如两腋生风,一会儿之后,已经见到了建于于山峰丛林之中的朝圣宫的屋宇。
韩瑞心中欣喜,就要一鼓作气,沿着石阶冲上山顶之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咬牙切齿,硬邦邦挤出来似的,随风飘来。
“无量天尊,韩施主,真是有缘,我们又见面了。”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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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身体顿时僵滞,步伐停了下来,慢慢的转身,打了个哈哈,笑容可掬,讨好似的,干笑说道:“原来是青云道长,真是好久不见了,风采依然那么照人。”
哼,青云道长板着脸,眼睛透出杀气,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也没做什么。”韩瑞目光游移,小心翼翼道:“如果说,是来……游山赏景的,青云道长信不信。”
“你觉得呢?”青云嗤笑,声音又冷了几分,这个混蛋小子,真把别人当成白痴不成。
哈哈,韩瑞尴尬笑了两声,老实说道:“那个,我是来找希音…道长的。”
青云道士闻声,登时勃然大怒,一股怒火由脚底直涌而上,到了头顶,可谓是怒发冲冠,飘逸的青须也张扬起来,生动的演绎了吹胡子瞪眼的形象。可惜,韩瑞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不得不伸手,拦阻飞来的唾沫星子。
“找她做什么……”青云道士非常激动,浑身颤抖,破口大骂道:“小子,滚……”
韩瑞也不生气,好言相劝道:““青云道长,出家之人,脾气不要那么暴烈,修身养性,才能得道成仙。”
“小子,别岔话,这里不欢迎你,回去,不要打扰希音清修。”青云道士恶狠狠说道,没有拿棍棒赶人,已经是很有修养了。
韩瑞不乐意了,嘀咕道:“骊山又不是私人山林,凭什么不能前来,况且,希音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做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显,这是说给某人听的,青云道士哼声,快步上前,胖乎乎的身体挡住了上山石阶,拦手说道:“凭什么,就凭我是她父亲,她的事情,我可以做主……”
“出家了,不是已经斩断俗缘了么,怎么还有父女情分。”韩瑞反驳道。
青云道士语塞,恼羞成怒,咆哮道:“小子,知道你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但是我就是不给你过去,你能怎样。”
韩瑞无语,考虑了下,真是无可奈何,都到这里了,退步回去又不甘心,可是直冲向前,又与青云道士交恶,两个选择,都不是韩瑞想见到的。
那么,只有走第三条路了,韩瑞瞬间,换了张笑容,和气说道:“青云道长,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儿误会。”
“误会?”青云冷笑道:“没有误会,挡的就是你。”
“最近,小子居然梦见了道祖,得到他老人家的点化,顿时开窍了,起了求仙问道之心,想要开炉炼丹,就是少了个供奉……”韩瑞诱之以利。
青云道士没有上当,面无表情道:“如果只是这点小伎俩,就不要卖弄了,贫道可不会为了几炉丹药,让你这个包藏祸心的小子如愿以偿。”
包藏祸心?印象这么卑劣,韩瑞摸了摸鼻端,继续说道:“啊哈,其实,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来找希音,而是拜访白云道长。”
“小子,你又打什么主意。”青云道士一脸激愤,推手赶人道:“走,她不会见你的。”
“青云,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冷的声音传来,青云道士如遭雷击,浑身僵硬,不敢回身,韩瑞望去,却见一个女道士缓缓行来,姿势仿佛是在云端轻轻的飘飞着,那样的悠然自若,又如纤尘般飘逸,朴素的道袍,裁剪合适,衬出婀娜身段,举手投足,气质更加出尘,充满着庄重与圣洁。
简单挽起的丝发,有几缕霜雪,年纪应该不小了,风华却依然出众,肤色显得白皙晶莹,好像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眼眸清澈如水,其中的冷漠之意,却如同初见李希音之时,那种拒人之千里的神色。
嗯,尽管没有见过,但是韩瑞可以肯定,这个就是朝圣宫观主,青云道士曾经的妻子,李希音的母亲,白云女冠。
惊愕之后,青云道士连忙回身,干巴巴的讨好笑道:“阿云,你怎么来了。”
“晨课结束,听到有人在这里喧嚣吵闹,扰了众人清修,自然要出来看个究竟。”白云女冠淡漠说道:“却是没想,居然是你,更加没有料到,连我的事情,你也要管。”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青云道士慌张摇头摆手,也知道赖不掉,连忙解释道:“这个小子,不安好心,还是不见为妙。”
韩瑞趁机行礼,扬声道:“白云道长,在下……”
“一个无赖,浪荡轻薄儿。”青云打断,高声道:“阿云,这个小子,不是好人,我来对付就行了,你先回去修行吧。”
“你别吵。”白云女冠皱眉,迟疑道:“他是不是那个韩瑞。”
呃,青云与韩瑞两人,顿时不吱声了,理由相同,就是摸不准白云的心思,不敢胡乱的应声,免得弄巧成拙。
明眸微眯,打量片刻,白云女冠淡声道:“你随我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之,悠悠而去,不带丝毫烟火之气,这种出尘的气息,仿佛与生俱来似的,令人敬服,不像某个人,韩瑞瞥视,怎么看,都是道貌岸然的神棍,没有信服力。
这种眼神,很让青云道士恼火,低声喝道:“小子,看什么看,赶快回去。”
“青云道长,你是不是听错了。”韩瑞微笑道:“白云道长的吩咐,不得不从,烦劳你避让几步,让我通行过去。”
青云道士瞪眼,没有让路的意思,就在这时,又传来白云的声音:“青云,你带他进来,我先进去了。”
“好的。”青云笑呵呵的应声,转头之后,又变成气势汹汹的模样,警告说道:“小子,进去之后,给我老实点,不要胡说八道,混淆视听,居心叵测……”
什么跟什么呀,韩瑞哭笑不得,正待为自己辩解,却见青云已经迈出沉重的躯体,一路小跑,跟随白云而去。
毕竟是女观,里面不适合招待男客,所以和以前一样,绕过宫阁,来到后面的一片竹林,那里有幢精舍,篱笆小院之中,桌案席子,白云跽坐其中,素手煮茶,姿势优雅,青云道士笑容满面,不时说些什么,见到韩瑞来了,表情顿变,很是不爽。
从容走来,韩瑞正式行礼道:“见过白云道长。”
“请坐。”白云女冠伸手示意,目光掠过,继续煮茶,口中问道:“你就是韩瑞?”
韩瑞拘谨,小心翼翼道:“正是。”
白云女冠微微点头,也没再多言,一双素手,动手优雅熟练的添加山泉,夹放木炭,过了片刻,泉水沸腾,白云女冠轻撒茶末,只滋滋之声响起,顷刻之间,清香弥漫,沁人心脾。不久之后,茶分三盏,一盏搁在韩瑞身前,白云女冠裣手,淡然问道:“你是来找希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疑了下,韩瑞老实承认,搜索枯肠,准备找个说得过去的借口,然而,白云却没有询问他的来意,只是说道:“希音不在观中。”
“不在,去哪了?”韩瑞脱口问道。
哼,青云道士恶声道:“去哪里,与你何干,听到了吧,希音不在观中,你可以回去了。”
察觉韩瑞的疑虑,白云女冠悠然捧盏,轻抿了口茶汤,平静说道:“有人请她看病,今早就已经下山了。”
“这样呀,真是不巧。”韩瑞说道,借喝茶的机会,掩饰心中的怀疑。
哼哼,青云道士很是得意,端盏,豪爽啜饮,不忘赞叹道:“阿云,茶艺愈加精湛了,一口饮下,唇齿留香……”
“就在骊山脚下的村庄,现在前去,就能够见到她了。”白云女冠说道。
被识破了心思,韩瑞有些尴尬,自然不能就此告辞而去,不过留下来,心里却有些发虚,有点儿不知所措,青云道士的语气恶劣,至少清楚的表明了态度,可是白云女冠,寡言少语,不动声色,这才是最麻烦的。
女人的心思,向来是错综复杂,韩瑞琢磨不透,自然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
素手执壶倒茶,青白色的水练落下,幻化美妙的图案,白云女冠注视欣赏,悠然说道:“我们的情况,你是否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点头说道:“略知一二。”
“真是女生外向,什么事情,都往外说。”青云道士嘀咕,发现白云女冠目光轻轻瞥来,连忙缩头,保持沉默。
“想当年,李家,也曾经辉煌显赫。”白云女冠说道:“而今,却化作了尘埃。”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怀念?还是在感叹?或者是在悲伤,不过语气十分平常,好像只是在陈述,韩瑞听不出,有丝毫的别样情绪。
不过,青云道士却轻轻长叹,安慰说道:“阿云,这么多年了,往事如烟,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我早就放下了,所以看透红尘,出家修行。”白云女冠淡然说道:“反而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
“怎么没有。”青云道士正襟危坐,捋须说道:“你仔细看,我的眼睛,目光如电,印堂生光,蕴藏精气神……”
清冷的明眸瞥过,白云女冠说道:“除了一身赘肉,其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青云道士脸色垮了,倍受打击,韩瑞心中窃笑,却听白云女冠说道:“我提李家,就是想让你明白,天下之事,变幻无常,是荣是衰,自有它的道理,何必耿耿于怀,希音的事情,也是如此……”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青云愣了下,嘴角嗫嚅,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化作了长长的叹息,好多年前,青云不叫青云,也不姓李,呵呵,李希音是从母姓,白云女冠,本名李云,出身于名门,隋朝的申国公李穆家族。
李穆有个儿子,名叫李浑,也就是李氏当为天子图谶的源头,当时在位的是隋炀帝杨广,曾经过了个梦,梦见大洪水,把长安城给淹了,做了个噩梦,杨广自然不高兴,这个时候,有个叫做安伽陀的和尚,郑重告诫杨广,大隋王朝之后,李氏当为天子。
世间没有万年的王朝,也没有万年的天子,王朝与与人差不多,有生自然有死,有立自然有破,有兴自然有亡,自然的规律,十分正常。
俗话说,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因为泄露天机之后,必招至凡人的干扰,给上天招了新的麻烦,给尘世的凡人增加了一些不可测的人祸然而,也不知道,这个安伽陀和尚,是什么想法,或者是真心为杨广着想,或许是受到某些人的示意,反正大义凛然的劝谏杨广,诛尽天下李姓者
杨广再是昏庸无道,也清楚,这样的打击面太广,自然不会采信。况且,根据王朝更迭的特点,篡夺皇位的,多是朝中重臣大将,所以杨广开始把目光瞄向朝中姓李的大臣,当时民间流传着杨花落,李花开,桃李子,有天下的民谣,杨广的心里已经有了阴影,现在再听到安伽陀的撺掇,更是决心追查到底。
李浑很倒霉,有个乳名,就叫洪儿,与梦对得上号,所以注定要悲剧了,而且还连累了李家上上下下,三十余口,全部斩杀。其实,以杨广的脾性,恨不能将李浑的家族全部诛灭,但是李氏可是大姓,古代宗族讲究同气连枝,杀一家还行,想要诛尽,恐怕天下真要乱了。
所以,李浑家族的那些支脉,得以幸免,却不敢留下来,纷纷东躲西藏避祸,白云女冠也在其中,那个时候,她也到了记事的年纪,怎能忘记使得自己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恨不能生吞了杨广,直到后来,杨广身损扬州,恨意才慢慢消散。
生下李希音之后,居然产生了避世的念头,李家之亡,虽说是杨广的昏庸无道造成的,可是与那个安伽陀和尚脱不了干系,肯定不会剃度为尼,所以就当了女冠,青云也是痴情,见到妻子出家,干脆也带着女儿来凑热闹,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
“虽然讨厌和尚,但是他们因果报应之语,也有点儿道理。”白云白冠说道:“说起来,当年的事情,也是由于李郕公李浑,不修善德,言而无信,才招来滔天祸事,一饮一啄,也似天定,又能怨得了谁。”
申明公李穆死后,李浑为了谋夺爵位,与妻兄宇文述商议,如果他能帮助自己荫袭爵位,就每年奉送公爵食邑赋税的一半收入给他,宇文述为大利所动,皇帝面前大肆吹捧李浑功勋卓著,才堪重任,最后李浑如愿以偿,继承爵位。
可是后来,李浑却过河拆桥,袭封两年之后就不再遵守诺言,宇文述大为恼怒,两人从此反目成仇,后来,杨广听信谣言,以为李浑要谋反,任命宇文述审理,这下子,可谓是冤家路窄,逮到了公报私仇的机会,宇文述岂能放过,自然是落井下石,使劲陷害,泡制所谓的证据,没反也变成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说,达官贵人之类,没有多少是好人。”青云道士指桑骂槐道:“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斯文儒雅,才华横溢,惊艳绝伦,说不定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轻薄子。”
韩瑞听明白了,苦笑说道:“青云道长,在下自问,虽然称不上品德无暇,但是,也不是那种卑劣小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谁知道你是不是。”青云道士振振有词,以前还觉得,这个小子还是不错的,怎么现在,越看,越不顺眼。
“好了。”白云女冠开口说道:“茶汤饮尽,我也该回去修行,你们没事就走吧。”
“阿云,我有事……”青云道士连忙挽留,突然回身,哼声道:“小子,你可以走了,以后没事,不要来了。”
韩瑞笑了笑,站了起来行礼,悠然而去。
咦,就这样走了,随之反应过来,青云道士大叫不好,跳脚说道:“这个小子,多半是趁机去找希音了。”
“那又怎么样。”白云女冠却是没有在意,非常的开明,淡声说道:“孩子大了,做什么事情,她心中有数,你管得了一时,难道还能管她一辈子不成。”
“话是这样说,可是,这个小子……”青云道士十分急切,犹豫不决,想去追,又怕白云女冠走了,留下来,又担忧李希音,唉,两头为难。
得,就是这样耽搁,韩瑞已经走远了,两腿生风,蹭蹭蹭下了山,骊山脚下村庄,村庄,左顾右盼,认准了方向,取牵存的青骢马,驰骋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之后,到了村庄之中,韩瑞跃身而下,找了个老人,客气的打听,民风质朴,老人也不会怀疑韩瑞是不是别有用心,很是热情,在前面引路,来到一户人家门前,以泥木构建,茅草为顶,十分普通正常。
好事帮到底,老人大声吼道:“三狗子,来客人了,是找女道长的。”
“来了,来了,啊,原来是阿伯……”一个长相朴实的村民快步而出,见到韩瑞,有点儿迟疑,小声道:“这位公子是?”
“女道长的朋友。”介绍了句,老人关心问道:“三狗子,你家媳妇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好了,好了,给女道长扎了几针,立即精神起来,就可以起榻走路,再多喝两包药汤,就痊愈了。”村民非常高兴,感激说道:“多亏娘娘宫里的女道长……”
朝圣宫供奉的是女娲娘娘,顺口称为娘娘宫,也不是不行,可是韩瑞听着,却有些别扭,不过,也没有纠正的意思,微笑问道:“那个……女道长可在?”
“在,在……”村民连忙点头,咧嘴笑道:“在帮我媳妇推拿,女道长说,这样可以好得更快些。”
“唉,女道长真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不顾囧脸的韩瑞,老人笑呵呵道:“还是你家媳妇运气,遇上了女道长,早就叫你去请,你偏偏不听,去找什么坐堂医,有什么用处,白使了钱不说,折腾几天,让你媳妇白受罪。”
“是我错了。”村民愤然骂道:“什么坐堂,全部是庸医,平日总在吹嘘什么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全是狗屁,女道长说了,我家媳妇,本来只是小病,喝点药就好了,全怪那些混蛋胡乱医治,才使得病情加重,卧床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狗子,不要一竿子打翻人。”
这时,左邻右舍,走来几个村民,一人摸着脑袋说道:“那个黄坐堂,应该有几分真本事的,上次我得了重病,就是让他治好的。”
“不错,你们忘了,我家的那个小崽子,去年患了急症,眼快不行了,也多亏了黄坐堂,三两下,就医好了。”有人附和起来。
三狗子听了,也有有些摸不着头脑,迷惑道:“就是呀,起初,我也是想到黄坐堂医术高明,所以特意请他来的,可是,医治了好几天,我家媳妇不仅没好,反而病得更重了,要不是女道长前来,恐怕……你们几个也看到了,女道长出手,我媳妇马上就有起色,能够起榻帮忙照顾孩子,烧水煮饭。”
“是啊,我们也在糊涂,难道是黄坐堂医术退步了?”
“傻蛋,才艺只会越来越好,哪有退步的道理。”
“不是这样是什么,嗯,可能是偶然……”
“哎呀,不是偶然,你们记不记得,上次二麻子家的媳妇,也是这样,黄坐堂医治不好,多得女道长……”
韩瑞听了几句,微微皱眉,隐隐约约,好像捕捉到什么念头,就要捅破窗户纸之时,却见茅屋帘布晃动,李希音出来了,清澈的眼眸轻瞥,稍微有些愕然,随之脸上顿时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本以为是师妹找来了,却是没想,居然是他。
“女道长,我家媳妇没事了吧。”三狗子连忙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皙嫩指轻捋了下柔顺青丝,李希音声音柔和,微笑说道:“没事了,她在休息,你莫要打扰,起来之后,再喝碗药,也该好了。”
“谢谢女道长……”三狗子感激涕零,又是鞠躬,又是奉钱。
“不用了。”李希音温言拒绝,轻声说道:“留着,买些吃食,给你媳妇进补,要谢的话,等你媳妇好了,到朝圣宫,上两柱清香即可。”
“那是自然,应该的。”不必多言,朝圣宫又多了位虔诚信众。
在几个村民千恩万谢之中,李希音步姿优雅,嘴唇弯笑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自然来了。”韩瑞悄声说道。
白皙的俏脸,多了点点红晕,李希音娇嗔道:“油嘴滑舌,信你才怪。”
“绝对不假,而且,也不轻松,我可是经过诸多磨难,才找到你的。”韩瑞笑道。
李希音悄然皱眉,翻了个妩媚白眼,笑斥道:“果然不能当真。”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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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李希音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迷惑的笑意。
一问一答,两人出了村头,山村小道,行人稀少,路边的黄叶在秋风中沙沙作响,与旁边潺潺流动的溪水和鸟儿的鸣叫,交织汇成了美妙乐章。
踩着柔软的草坪,韩瑞轻轻笑道:“刚才,我上山去找你,不想却遇到了拦路虎,威胁扬言,不许我路过,可怜我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幸好就在这时,一位气质出尘,端庄美丽的仙姑从天而降……”
李希音聪慧,稍微琢磨,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柔和的眸光,轻轻流动,顾盼之际,犹如碧波春水,多了点羞涩,轻声道:“你见到我阿娘了?”
“是呀。”韩瑞老实承认,神秘笑道:“而且……”
“而且什么?”李希音自然追问起来。
韩瑞只是笑,不作解释,李希音轻哼道:“不说就不说,回去我不会问呀。”
“呵呵,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请我喝茶而已。”韩瑞笑道,料到李希音不会信的。
果然,又是一个娇媚的白眼,李希音也没有追问,沿着小溪,悠然细步,江风吹来,将她的裙摆吹得飘扬起来,袅袅娜娜,摇曳生姿,走动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恬静。
韩瑞随行,在背后仔细欣赏,李希音回眸,几根青丝在风中飘然飞掠,风吹得衣裳紧紧贴在身上,曼妙躯体,曲线优美,说不尽的诱人心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察觉韩瑞眼中的迷醉,白皙的俏脸飞掠红晕,李希音心中羞喜,故作不知,悄然伸出纤纤玉手,美眸瞥视相反方向,清声道:“我累了,扶我上马……”
美人之请,韩瑞很乐意效劳,握住犹如柳絮般柔软滑腻的纤手,轻轻带抖,幽香扑鼻,一具软软的身子倒进自己的怀中,占了点儿便宜,韩瑞横腰拦抱李希音,把她轻轻放在青骢马的背上,顺手在香臀掠过,肌肤温暖而细嫩,沾手留香,令人回味。
“登徒子。”李希音轻嗔薄怒,纤手捋着随风飘逸的青丝,借以掩饰心中的羞涩。
登徒子就登徒子,送上门来的便宜也不占,岂不是成了柳太监,韩瑞笑嘻嘻拉着缰绳,充当起马夫来,青骢马沿着来路悠悠踏步,清脆的蹄声在风中悠扬地盘旋。
李希音侧身而坐,调整重心之后,妙目游移,微风习来,旁边树影飘摇,艳丽的阳光,映照在清澈的小溪之中,仿佛落下了无数细碎的金丝和宝石,绚丽多彩,灿烂美丽。
“诶,现在可以说了吧,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情?”
韩瑞止声,表情无奈,拿住李希音绵软软的小手,叹气说道:“你这话,太让我伤心难过了,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么。”
李希音笑了笑,又咬了咬嘴唇,眼眸秋波流转,默默地凝视韩瑞,瞳孔清彻透明,犹如晶莹泉水,印鉴人心。韩瑞也不胆怯,抬头直视,过了良久,李希音才移开目光,撇嘴说道:“你这个人,从来都是花言巧语,谁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啊,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印象,居然这么恶劣,真是太让人痛心疾首了。”韩瑞一脸的沮丧,伸手抱住一又丰润而柔嫩的玉腿,一边掩涕流泪,一边磨磨蹭蹭。
啊,李希音又是害羞,又是慌乱,失神地叫了声,身子微颤,要不是韩瑞搂住,恐怕要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尽管如此,俏脸已经布满红晕,羞赧之色溢于言表,更是娇艳绝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赖…放开……有人看见了。”李希音娇颤道,不像是怒斥,反正充满撒娇的味道。
这里树林花丛缭绕,小溪潺潺,除了孤男寡女,哪里有什么人,韩瑞由衷的感叹,古代的绿化环境太好了,出了城市,走开几步,就算是官道之中,两边尽是灌丛花草,秋日风暖,暗香浮动,岂能不令人心醉神迷。
抱着李希音纤秀的**,温润的芬香透鼻,韩瑞伸出手掌,抚摸着那丰润细腻的柔肤,由外而内,缓缓揉动,慢慢的上移,到了美丽花园的旁边,突然轻按了下,李希音如受雷击,柔软的身子僵滞起来,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受刹那间传遍娇躯,浑身酥软无力,滑下了马背。
韩瑞牢牢接住,温香软玉在怀,却没有再过分乱动,只是吻了下李希音粉嫩精致的耳垂,促狭的呵着热气,李希音颤抖着喘了口气,心头鹿撞,耳红面赤,狠狠拧着韩瑞腋下软肉,嗔怪道:“坏蛋,坏蛋……”
“嘶……轻点,轻点,要出血了。”韩瑞痛苦不堪,求饶不已,仔细打量着李希音那羞红的俏脸,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么的舒爽。
羞涩的躲避韩瑞的目光,李希音松开了指尖,娇哼道:“活该。”
“好音儿,真乖,亲下。”韩瑞腆着脸,由香嫩的俏脸掠过,接着便落在她那迷人的红唇上,手掌却又摸到了她的臀上,稍加施力,似捏似推,柔软的香臀一陷下便又弹起,充分展示了绝妙的柔软弹性,是何等的诱人。
双管齐下,李希音顿时沦陷了,意乱情迷,稀里糊涂,乖乖的吐出丁香小舌,任由韩瑞的缭绕,贪婪的吸吮,身子慢慢的滚烫似火,却越来越柔软,好像是春日下的薄雪,化作了糖水,甜丝丝的,渗透心房。
良久,辰分,两人相拥,韩瑞用手紧箍,恨不能将怀中的美人,揉进自己的身体,过了片刻,韩瑞悲剧的发现,沸腾的热血,依然没有平息下来,这就是玩火的下场。
“怎么办?”韩瑞低声道,声音沉重,透出渴望,蠢蠢欲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双眸子半开半闭,朦胧欲醉,稍稍压制了心头的悸动,李希音啐了口,轻声道:“回去找你两个小俏婢。”
“远水,哪里救得了近火。”韩瑞苦着脸道,嗅着如脂似兰的清幽芬香,旗杆又挺直了几分,李希音自然察觉,不禁轻呼一声,俏脸赤红似血,像要滴出水来,身子轻轻挣扎起来,韩瑞岂会如她心愿,一双手臂搂得更紧,不肯放开。
咬着嘴唇,李希音娇嗔道:“坏蛋,你想做什么?”
阳光明媚,李希音黑亮的青丝秀发,在光华下闪烁着点点银辉,更加衬得秀美的玉颈,肌肤嫩如棉絮,滑若凝脂,泛着温玉明珠般的光泽,韩瑞意动,嘴唇落下,滑润的肌肤微微有些凉意,柔吻轻咬,含糊说道:“我想……把你吃了。”
情不自禁,芳心突如电击,充满惊悸和颤栗,李希音急促喘气,柔弱绵长,余波荡漾,**缓缓起伏颤动,俏目紧闭,肌肤渗出了淡淡的粉红。
“你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韩瑞呼了口气,灼热如火,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抚摩她浑圆的臀部,柔软丰腴,匀称而细腻,这种感觉,更加使得身体气血翻腾,难以忍耐。
李希音喘气吁吁,羞怯难言,隐隐有些不安,反手按住韩瑞的手掌,轻声道:“坏蛋,现在不行……”
“为什么?”想到某种可能,韩瑞犹如给浇了盆冷水,稍微有些清醒,无可奈何,低声说道:“该不会是,天葵来了吧。”
李希音似嗔似笑道:“你知道的真多。”
“经验之谈……”韩瑞却得意不起来,苦恼叹气,怎么这样倒霉,难怪,刚才按到……感觉有层厚布遮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希音轻嗔,明显露出醋意,酸酸说道:“你的经验真是丰富。”
呃,韩瑞回神,尴尬而笑,这可不能解释,越是解释,越是纠缠不清,所以韩瑞非常的明智,岔开话题,唉声叹气的装可怜,眼巴巴道:“好音儿,那现在怎么办?”
“谁让你胡乱撩拨人,自己想法办法。”李希音嗔声道,俏红红朴朴的,娇艳欲滴。
真是进退两难,韩瑞眼睛溜溜转动了下,凑近李希音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刹那间,李希音的俏脸如火,美眸之中娇羞不胜,断然拒绝,娇斥道:“无赖,什么馊主意,不行……”
“好音儿,救苦救难,救死扶伤……女道长,女神医,你就依了吧。”
女人,总是经不住甜言蜜语的哄劝,韩瑞充分发扬死皮赖脸的精神,又是哀,又是求,又是亲,又是吻,李希音心软了,一股莫名柔情从心底泛起,俏面飞红,微微的点头答应,韩瑞自然是喜出望外,欢呼雀跃,激动的抱着李希音原地转了三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是看在你可怜,才懒得得理你……”李希音低声道,脸上抹着一层薄薄的脂红,睫毛似剪,眼波如水,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犹豫了下,两只软绵绵的白嫩小手,悄无声息的下探,握住了根热乎乎的物事,停了片刻,便抖颤着开始生涩蠕动起来。
韩瑞没空反驳,身体仿佛被闪电击了一下,头皮发麻,全身舒坦……
隐秘的树丛之中,一根桂枝斜伸过来,挂满绿叶的枝梢绽开一线青嫩花蕊,如一只正偷窥人间春色的眼睛,眯缝起来,慢慢欣赏着眼前这幕美妙的情景。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正午,秋日的阳光,温暖和煦,熏人欲睡,映照在身上,懒洋洋的,让人提不起劲来,特别是欢愉之后,身体有几分乏意,两人单骑共乘,胸背紧贴,青骢马蹄声滴答,慢腾腾的,朝骊山而去。
搂着怀中美人曼妙的纤腰,韩瑞抬头望了眼碧蓝晴空,悠悠白云,懒散的打了个阿欠,闭上了眼睛,下巴搁在秀美的香肩上,耳鬓厮磨,含糊说道:“希音,平常时候,附近村民,是不是经常请你出诊?”
“也不尽然。”乖巧的依偎韩瑞胸前,李希音说道:“只是偶尔而已,毕竟长安城又不远,坐堂的名医又多,也不差几步路。”
“这样,他们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舍近求远,放着女神医不求,却信什么坐堂名医,到头来,还不是要你出马。”韩瑞笑道,却有奉承讨好的嫌疑。
“不要胡言乱语。”嘴角弯笑了下,李希音认真说道:“什么女神医,我还没有这个资格,京城之中,杏林圣手数不胜数,医术高明,有口皆碑,可不能轻视小觑。”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韩瑞说道:“或许他们的医术不错,不过也只能治愈小伤小病什么的,稍微复杂点的症状,就束手无策了。”
李希音甜美笑道:“才没有那么差劲,很多我治不了的疑难杂症,人家三两下就治好了,相比之下,我的确是稍逊不如。”
“要有自信。”韩瑞鼓励道:“想下,什么黄坐堂都治不好的病,到了你手中,也是轻而易举解决了,却也不差。”
“我也觉得奇怪。”李希音秀眉微蹙,迷惑不解道:“那个黄坐堂,据我了解,已经行医数十载,经验非常丰富,医术享誉京城,这点小病,怎么治不好。”
“嘿嘿,谁知道是治不好,还是故意不肯治好,能够收多些诊费。”韩瑞恶意揣测起来。
“胡说。”李希音生气了,拧了下韩瑞,嗔怪道:“黄坐堂可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出了名的妙手善心,古道热肠,从来不以贫富贵贱待人,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寻常的百姓,怎能请得动他出诊。”
好像也是,韩瑞连忙承认错误,能够在京城坐堂开方的,也算是名医之流,平时诊治的,多是达官贵人,现在肯上门医治平头百姓,医德二字,的确当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真的很奇怪,只是普通的小病,扎两针就好了,黄坐堂何必开药方,而且还是不对状的,却是加重了病情。”李希音摇头,很是不解。
扎针,韩瑞灵光闪烁,忍不住哈哈笑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李希音问道。
韩瑞神秘笑道:“明白黄坐堂为什么治不好,你却能治好的原因。”
“什么原因?”李希音连忙追问,美丽的眼眸,晶莹透亮,闪烁思考之色。
表情狡赖,韩瑞凑身上前,涎笑道:“亲下,就告诉你。”
“无赖,就知道埋汰人。”李希音轻嗔薄怒道,俏脸飞红,玉齿轻咬,风姿妩媚,犹豫了下,粉嫩的柔唇一沾即离,犹如蜻蜓点水。
韩瑞身体酸软大半,可不敢得寸进尺,乐呵呵笑道:“你忘记了,帮我扎针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形?”
“什么情形,没刺呢,就开始大呼小叫的,胆小如鼠。”李希音羞嗔道,隐约明白几分。
手掌在美人平坦柔软的小腹抚摩,韩瑞笑嘻嘻道:“装糊涂,每次扎针,都给你看光了,占了好多便宜,下次……我也要看回来。”
颠倒黑白,厚颜无耻,李希音俏脸红通通的,要比晚霞还要绚烂几分,不过,也总算明白黄坐堂久治不愈的原因。妇科男医,即使是现代,也不算盛行,何况是古代,唐朝风气再是开放,这样的事情,还是比较该含蓄保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现韩瑞在沉思,李希音轻推了下,柔声道:“想什么呢?”
“想着,挑个好日子,把你吃了。”韩瑞笑道。
“坏蛋,脑里子,尽是污脏念头,不正经。”李希音怒了,伸出晶莹玉亮的纤指,狠狠的掐了下,幽幽嗔怨道:“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天生就是该让你欺负的。”
“这回,你真是冤枉我了。”韩瑞痛呼叫嚷,伸手放在李希音柔弱的香肩上,轻轻板动,四目相对,深情凝视,柔声道:“我的意思是,挑个良辰吉日,正式迎你进门……”
突如其来,李希音芳心悸动,好像小鹿乱撞,秀美的眼眸扑闪,本能的羞涩躲避,俏美的玉颊,悄无声息,浮现了两朵红云。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韩瑞强势说道,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嘴唇,香软柔嫩,有种清凉的甜甜的感觉。李希音浑然未觉似的,美丽的眼眸闪过一抹羞色,半眯半闭,透出慵懒恍惚的波光,以及点点滴滴,千丝万缕的依恋。
两人在马背上扭来转去,青骢马烦了,抬起前腿长嘶了声,迈开四蹄,一跑小跑起来,清脆的啼声,顺着暖风,传到山谷之中,渐渐回荡……
“你觉得,定在什么时候好?”捉了只白嫩柔软的小手,一边摩挲把玩,一边掐算起来,韩瑞沉吟道:“九月、十月……,初一、十五,希音,这是你的本行,好歹也要给点意见呀。”
“就知道问我,那你问过郑姐姐的意见没有。”李希音低声道,情绪有些紧张,低落。
“问过了。”韩瑞微笑道:“她没有意见。”
嗯,李希音低头,没了动静,伸回白嫩的纤手,拈着衣角,揉来揉去,晶莹剔透的玉垂,不知不觉,染了点点红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耐心等待,过了半响,李希音轻声说道:“到地方了,让我下去。”
韩瑞左右打量,的确已经回到骊山脚下,不过,却是在偏僻的侧边,行人稀少,偶有樵夫砍柴路过,跃身下马,搀扶李希音下来,系好青骢马,韩瑞陪着李希音,沿着这条,比较倾斜的山道,慢慢向上攀爬。
半个小时之后,朝圣宫就在眼前了,韩瑞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再也走不动,直接瘫软在柔软的草坪上。李希音气息如常,只是额头零星点缀着几粒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晶莹光泽,雪白的肌肤,沾了几分青丝秀发,更增娇美,说不出的青春亮丽。
“叫你不要跟上来,偏要逞强。”李希音看似埋怨,动作温柔,取了块贴身丝帕,仔细抹拭韩瑞脸上的汗水。
体力居然不如柔弱女子,丢脸到家了,韩瑞尴尬而笑,趁机握住她的纤手,认真说道:“这么长时间,也该考虑好了吧。”
“考虑什么?”李希音莫明其妙,俏脸红扑扑的,可不像是闷热。
“装傻?”韩瑞咬牙切齿,就要扑身上去,给她个深刻难忘的教训,可惜身体疲惫不堪,动作迟缓,轻易的就给李希音娇笑逃脱了。
嘻笑了两声,李希音主动上前,蜷伏在韩瑞的怀中,轻声说道:“这么突然,人家心里没有做好准备呢。”
“有什么好准备的,只要挑好日子,其他事情,我来处理就行。”韩瑞断然说道,这回学乖了,这种事情,只有快刀斩乱麻才能解决,不然只会越来越纠结。
“你说得倒是轻巧,人家还想修行成仙呢。”李希音埋怨道,向道之心不改,可是出尘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就是个陷落情网之中的普通女子,面对突如其来的幸福,心中羞涩、窃喜,又有些难言的茫然不知所措。
“没事。”韩瑞恬笑道:“改修素女经,很快就能成仙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飘飘欲仙,应该也算是成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女经?什么功法,这样神奇?”李希音惊讶道,目光清澈,晶亮光泽,很是纯洁。
呃,韩瑞很是羞愧,顾左右而言他,李希音也不追问,低头之时,俏脸微红,掠过一抹羞涩,无赖、坏蛋……
鼻端突然有些痒痒,勉强克制打喷嚏的冲动,韩瑞皱眉道:“好吧,你再考虑,但是也不要太久,明天应该可以了吧。”
“明天?不行,至少要三五天……不对,三五个月。”李希音娇羞道,心头乱蓬蓬的,理不出头绪。
韩瑞无语,叹气道:“你干嘛不说三五年。”
“……哼,不管了,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你。”李希音稍微迟疑了下,挥手道:“就这样,我先回去了……你,也走吧,小心点儿……”
“好,有空……算了,我要半个月才能有空,你比较清闲,多来看我。”韩瑞表情怪异,感觉自己才像怨妇。李希音扑哧,笑靥如花,有几分恋恋不舍,突然扑了上去,舒展素臂,勾上他的颈项,鲜润饱满的双唇微微张开,热烈的亲吻。
两人如胶似漆,如痴如醉,却是没有见到,稀稀疏疏的树丛之中,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见到这个情形,吹胡子瞪眼,急得跳脚,已经摞起了衣袖,随时要冲步上前,给某个色胆包天的小贼,尝尝老君观,镇殿之宝,无敌神拳的厉害。
“阿云,莫要拦着,你没看到么,这个小贼……太放肆了,不能饶了他……”
“女儿大了,随她心意,走吧,莫要留下碍眼。”白云女冠淡然说道,悄无声息,不带烟火而去,青云道士愤恨,瞪了眼韩瑞,不情不愿,悻悻随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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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存了片刻,目送李希音返回朝圣宫,韩瑞心满意足下山,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很快就回到了长安城,却没有回家,而是直奔东宫。时间不大,就在东宫殿门前,韩瑞勒马止步,见到眼前的情形,却有几分愕然。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殿门附近,聚集了许多道士、和尚,还有一些阴阳方士之流,在几个官员的调度下,井然有序的排队,似乎在等待谁人的接见,韩瑞心里迷惑不解,轻跃下马,上前几步,找了位阴阳先生,悄声打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真正的无神论者,在古代并不多见,有些人自然深信不疑,更多的人,怕是半信半疑,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为了求得安慰,寄希望于虚无飘渺的鬼神,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可惜,如果鬼神真是有灵,有求必应,这个世界,恐怕已经不存在了吧。感叹了下,韩瑞皱眉,这个时候,投上拜贴,未必有用,怎么才能进去,面见李承乾?
目光游移,发现宫殿门前人影晃动,一个青年走了出来,韩瑞眼睛微亮,立即挤身上前,在军卫的警戒线之外停步,想要招呼这人,可是在称呼问题上,却犯了难。同时,那个青年也见到了韩瑞,稍微错愕,表情顿时变了,又是嫉,又是恨,挥了挥衣袖,转身就走。
“赵节……赵公子。”韩瑞叫道,心里也不怎么爽,毕竟这个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曾经惦记自己的媳妇,虽然只是暗恋,没有表白,但也称得上是情敌。
心中爱慕之人,成了他人媳妇,赵节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那人是皇帝也就罢了,至少可以完全死心,问题在于,居然给韩瑞抱得美人归,赵节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论家势,自己可是开国元勋……的儿子,父亲赵慈景,可是为了李唐皇家事业壮烈牺牲打仗时,负伤堕马被抓,憋屈病死,母亲阳桂公主,上皇的女儿,皇帝的姐姐,身份、地位,岂是某个乡村小子所能比拟,偏偏……
苍天无眼啊,赵节心情低落,要是在后世,肯定会感叹,好白菜怎么都给猪拱了。
听到韩瑞的叫唤,赵节很想装做没有听见,不过也知道,韩瑞与太子的关系不错,考虑了下,慢慢回头,傲慢说道:“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趁机捏拿起来,韩瑞悄悄地撇嘴,拱了拱手,朗声道:“烦劳赵公子帮个忙,给太子殿下捎个口信,在下有急事求见。”
“太子殿下,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赵节目光抬视四十五度角,神情倨傲,众人自然而然的以为,他这是拒绝,可是突然之间,出人意料,赵节言辞来了个大反差,口中说道:“不过,既然你有要事,那也不是不能通融,随我来吧。”
韩瑞愣了下,这么爽快,该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心中存疑,身体却迈步向前,东宫的军卫,不知道韩瑞是谁,但是却清楚赵节的身份,既然有他作保,例行公事的检查,也就放行了,反正进了宫里,见到闲杂人等,太子生气,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有人插队,不过看模样,不像是抢生意的,那些和尚道士,阴阳方士,却也没有在意,只是悄悄地议论两句,就安静耐心的等待起来,幻想着,待会面见太子,应该表演什么才艺。
来了几次,对于东宫的道路,韩瑞也不陌生,况且还有赵节在前面引路,所以韩瑞多长了个心眼,不动声色的随行,提起十分精神,仔细留意,不要被他带进沟里,免得走进什么禁地之类,杀出八百刀斧手……
事实证明,韩瑞有些多心了,这条道路,的确是通往东宫正殿的,眼看再穿过一道垂拱洞门,就到了地方,赵节却突然停了下来。
来了,韩瑞立时暗暗警惕,却见赵节回头,表情有些犹豫不决,支支吾吾。
过了半响,韩瑞故作不耐道:“赵公子,是否有什么事情?”
“听说……那个…郑娘子,最近身体不适……”赵节终于鼓足勇气。
好哇,居然是贼心不死,韩瑞怒了,懒得回应,直接拂袖,向前走去,见此情况,赵节连忙随行,追问道:“你倒是说呀,最近气候变幻无常,又要开始转凉了,要是不注意防御,很容易受到影响。”
韩瑞突然止步,回身问道:“赵公子,我家夫人的事情,你不劳你关心了,你真是闲得无聊,没事可做,那就去多逮些老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逮老鼠,什么意思,赵节迷惑不解,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却发现韩瑞走远了,急忙跟上,依然不死心,小声说道:“听人说,郑娘子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门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认识几个御医,医术高明……”
絮絮叨叨,叽叽喳喳,真是烦,韩瑞无语,勉强克制挥拳暴打的冲动,又加快了脚步,到了正殿门前,又有几个军卫在此守护,没有李承乾之令,不得入内。
客气的请军卫通传,见到赵节依然如故,很想一脚踹过去,不过考虑到这里是东宫重地,只得继续忍耐,紧了紧拳头,韩瑞皱眉道:“赵公子,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言的道理?”
“怎么非礼了,我不过是寻常问候罢了。”赵节很是心虚。
哼,韩瑞鄙视,这个时候,清逸俊秀的如意,匆匆忙忙走了出来,见到韩瑞,露出真诚的笑容,远远的,就行礼叫道:“韩公子……”
韩瑞欣然回礼,悄声问道:“如意,现在太子殿下,是否在接见那些道士和尚。”
“是呀。”如意轻声道:“所以,让我出来,先引你到偏阁等候,殿下马上就来。”
韩瑞点头,跟着如意向旁边的殿阁走去,赵节眨了眨眼睛,也慢步随行。韩瑞懒得理会,继续问道:“如意,太子殿下举行斋蘸法事为皇后祈福之事,是否请示了陛下?”
“嗯,陛下赞同,将此事交给太子殿下……”
问答之时,进了偏阁,听到如意的解说,韩瑞也了解其中的情况,先是李承乾找房玄龄求教,随之房玄龄当着李世民与其他大臣的面,将这件事情托出,引得众人嘘唏感叹,大臣纷纷请求,大赦天下,李世民更是想都不想,立即同意,至于斋蘸法事,没人反对,自然也就是默认了。
“皇后的病情,真的已经严重到药石无效的地步了?”韩瑞锁眉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赵节愤恨道:“都怪那些御医,学艺不精,要不是皇后心慈,向陛下求情,他们早就身首异处,但是他们居然连些许小病也医治不好,留下他们又有何用处。”
“刚才,你不是说他们医术高明的吗?”韩瑞瞥视道。
赵节顿时语塞,脑子转了个弯,顾不上尴尬,急声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郑娘子也生病了?”
韩瑞非常不满,郑重警告道:“赵节,请注意自己的身份,如此行径,不是君子所为,再有下次,休怪我无礼。”
哼,赵节自知理亏,偏头侧目,两人互不搭理,殿阁的气氛,顿时有几分沉闷。
从两人的只言片语,如意也隐约明白几分,暗暗埋怨赵节好不识趣,觊觎人家的妻子,换了谁也会生气。
就在这时,门前珠帘晃动,一阵叮咚之声过后,李承乾走了进来,微笑问道:“韩瑞,谁对你无礼了?还是在怪我来迟,失礼了。”
三人连忙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李承乾伸手虚扶。
几人重新列坐,看着韩瑞,李承乾有点儿歉意道:“刚才忙着应付几个客人,所以来得有些迟了,你不要见怪。”
“不敢。”韩瑞连忙说道:“是在下贸然前来,打扰了太子殿下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不要拘谨,赵节不是外人。”李承乾若有所思道:“对了,你们好像认识吧。”
韩瑞淡漠道:“可不敢高攀。”
“谁认识他呀。”赵节也不甘示弱。
李承乾错愕,火气这么冲,怎么回事呀?如意机灵,连忙借奉水的机会,小声耳语两句,李承乾恍然大悟,脸色一沉,轻斥道:“赵节,你也算是皇室中人,怎能做得这等失礼之事,若是让桂阳公主得知,定不饶你。”
“我怎么了,不过是平常问候……”赵节目光闪烁,底气不足,嘟喃道:“总比某个人要好,自己媳妇病了,都漠然置之。”
发现韩瑞的表情不对,李承乾抢先怒喝道:“赵节,莫要胡说八道,快些向韩瑞赔罪,郑…夫人现在有孕在身,也不知道避讳。”
有…孕……好像是晴天霹雳,赵节登时傻眼,瞠目结舌,外焦里嫩,往日梦中的神女,嫁为**也就罢了,突然之间,又即将成为人母……砰叮,却是少男的心……碎了。
看到赵节,一脸倍受打击,不堪痛苦的模样,韩瑞如在酷暑的天气下,饮了杯冰凉雪水,浑身上下,爽透淋漓,心情舒畅,念头通达,不再理会这个悲剧少男,正了正面容,认真道:“太子殿下,此次前来,却是有要事相告。”
“什么事情?”李承乾好奇问道。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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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李世民在批阅奏折,处理了几本,想到卧病在床的长孙皇后,忍不住心浮气躁,叹息几声,勉强提起精神,又翻开了本奏章,仔细观看起来,渐渐的,心神恍惚,注意力已经不在内容上面。
“陛下……”神思晃了下,李世民凝目而望,眼前多了个寺人,伏跪地上,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承乾,又有什么事情,李世民稍作沉吟,扬声道:“传。”
片刻,李承乾匆匆进来,神色有点儿兴奋,又有点儿迟疑,行礼叫道:“儿臣参见父皇。”
“承乾,为你母后祈福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轻轻挥手,示意李承乾坐下,李世民问道:“是不是,遇上了困难?”
“没有……”李承乾摇头,恭谨说道:“父皇,这次儿臣带了个人来,关于母后的病情,他有不同的看法。”
“什么看法?”李世民悄然皱眉,示意寺人道:“宣……”
李承乾颇为兴奋说道:“他认为,母后的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是可以医治的,儿臣觉得很有道理。”
“可以医治?”李世民有些惊喜交集,急忙说道:“此人可是民间神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注定要失望了,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寺人的引领下,韩瑞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行礼,顿首道:“臣韩瑞,参见陛下。”
“韩瑞”李世民看了眼李承乾,皱眉道:“你懂医术?”
“臣从未学医,不通医理。”韩瑞诚实承认,哪个敢让他医治,可以先准备好棺材。
李世民脸色微沉,不悦道:“既然如此,你怎敢扬言,可以医好皇后,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汗,韩瑞心里发紧,也看了眼李承乾,你是怎么跟皇帝说的,我没说过能医好皇后呀。
误会了,李承乾连忙说道:“父皇,对于母后的病情,韩瑞有不同的见解……”
“什么见解?”李世民目光锐利,震慑人心,这是生杀予夺多年才养成的威严,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确确实实存在。
早说不来了,偏要拉来,早晚给你害死,心中埋怨李承乾,韩瑞额头隐约冒汗,勉强定下心神,恭声说道:“启禀陛下,臣今日沐休,出郊路过一个山村,却闻村中民妇染病……区区小病,一个坐堂数十年的名医,居然无可奈何。”
“然而,一个不及双十年华的少女,医术再高也有限度,但只是稍微施针推拿,立即妙手回春,医好了村妇,究其原因,无非是……”想了想,韩瑞说道:“坦诚相对,没有丝毫顾忌而已。”
李世民是多么聪明的人,立即明白韩瑞的隐喻,脸色变了几下,扬声道:“传御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候差遣的寺人,连忙应声,匆匆忙忙而去。
现在,太医院里的御医,可不敢在官署待着,就在内宫附近徘徊,听到旨意,马上捉起药箱,小跑似的赶来,行路进半,发现不是去内宫,心里七上八下的,连忙向寺人打听情况,听说是皇帝召见,脸色更加煞白。
进了宫殿,连头都不敢抬,直接软跪地上,颤声道:“参见陛下。”
“韦院事,朕问你。”李世民沉声道:“医治许久,皇后的病情,是否有所起色?”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韦慈藏冷汗直流,又不敢撒谎欺君,更不敢明说,只得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哼,李世民继续道:“朕再问你,皇后所患何病?”
“回禀陛下,这是气疾……”韦慈藏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道,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个问题能够回答。
“你们怎么知道是气疾。”李世民厉声道:“望闻问切,这是最基本的方法,可是,你们却是这样给皇后看病的,除了当日,宫女代你们诊脉,你们几个看了眼皇后之外,此后几天,既没给皇后切脉,又没问过皇后身体怎么不适,听到皇后受凉,加重了病情,你们自顾将药方改来改去,全然不管是否对症下药,难道不知,差之毫厘,谬之千里的道理?”
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纯粹是屁话,大家只知道,伴君如伴虎,天子之怒,可是要伏尸百万的,小小的太医院事,算得了什么,韦慈藏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身体好像筛子似的,不停颤抖,内衣都湿透了。
旁边的韩瑞,也听得瞠目结舌,本来以为,那些御医,之所以治不好长孙皇后,可能是由于男女之别,不好直接施展医术,却是没有料到,这些御医,居然已经脱离了实际,只是纸上谈兵,这等行径,分明与后世的专家教授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韩瑞也不了解,御医也有他们的难处,给皇帝看病难,给后宫的嫔妃看病,更是难上加难,谁都知道,中医看病,少不了身体接触,可是,皇帝的女人,谁敢乱动,你不要小命了,也不要连累了别人。
当然,不能肌肤相亲,伸手切脉,也可以悬丝诊脉呀,但是所谓的悬丝诊脉,与扁鹊透视人体肺腑,华陀开刀破颅类似,那是传说中的神技,太医院之中没人会用,平时吹嘘不成问题,真正实际操作,谁也不敢尝试,所以最基本的切脉,可以排除在外。
而且,皇帝的女人,也不是想见就见的,治病的时候,还要隔着纱帘,望不到,隔着远,鼻子没那么灵敏,所以平常时候,御医替嫔妃看病之时,只能通过问话,旁敲侧击,了解她们的症状,判断她们得了什么病,十分考验御医的经验。
然而,如果病人能够清楚自己得了什么病,还要医生作什么,咳嗽、胸闷、头痛,诸如此类,简单的症状,再是经验丰富,医术高明的名医,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无误,开出的药,可以治愈病人。
好比那个黄坐堂,能医好许多疑难杂症,可是解决不了村民媳妇的小病。主要的原因,无论就是,不能仔细的检查,切脉、观望、询问私隐等等,病人也不敢毫无保留的告诉医生,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缺少沟通,自然形成了隔膜。
有了隔膜,自然而然,就会存在偏差,所以长孙皇后的病情,才会时常出现反复,甚至越来越严重。这种情况,已经形成了惯例,习惯成自然,当局者迷,李世民等人,包括那些御医,自然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之处,现在得到韩瑞的点破,这才意识到,其中的危害。
“危急时刻,事宜从权,岂能顾得了陈规陋矩。”李世民怒喝道:“你们马上,给朕重新为皇后诊治,再出差错,就算皇后求情,朕也饶不了你们。”
“臣领旨。”韦慈藏大汗淋漓,连滚带爬,退出了宫殿。
李承乾连忙说道:“父皇,儿臣也去。”
“去吧,仔细照料你母后。”李世民应允,毕竟是皇帝,很快平复了心情,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态度变得缓和多了,和颜悦色道:“韩卿,这回,多得你的提醒,不然,差点就让这帮庸医坏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关心则乱,一时蒙蔽,臣是旁观者清,不敢居功。”韩瑞轻声说道,唉,古代是男权社会,特别是唐宋之前,医术高明的女医生太少了,就算是有,也是凤毛麟角,不得多见,至于其他,多是接生引产的稳婆,能有什么医术可言,所以皇后病重了,思维存在误区,却是没人想到,要请个女医生来,仔细诊治。
虽然不知道,长孙皇后的病情,是不是马上就能好转,但是韩瑞的提醒,的确很有道理,按照有功必赏的原则,李世民说道:“韩卿,建言有功……赏锦帛百匹,金百两……”
“多谢陛下。”韩瑞顿首行礼,皇帝的赏赐,这不仅是俸禄以外的奖励,也是某种承认与肯定,很少人会拒绝。
赏赐居然要比几年的俸禄还要丰厚,而且是名正言顺的收受,没人会指责,难怪总是说升官发财,不是没有道理的,韩瑞浮想联翩,识趣的告退,却步而出,兴高采烈的在寺人的引领下,前去领赏。
“这个韩瑞……也是机灵,难怪承乾,与他走得这般近。”李世民稍微沉吟,心情舒畅,更是没有批阅奏折的兴致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辆华盖香车,悠悠停在韩瑞的宅院之前,守门的仆役以为是有客来访,连忙上前迎接,却见自家郎君探头而出,愣了下,更是不敢怠慢,疾步小跑而上,有点奇怪,关心说道:“记得清早,郎君是骑马而去,而今怎么坐车而归,却不见了青骢宝马。”
“马在宫里,待会自有人送回,你多叫几人出来,把这里物事,小心搬到宅中。”韩瑞笑容满面,跃身下车,忽然发现门前,停了几辆马车,随口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是呀,郎君。”仆役连忙说道:“是夫人家来人了。”
哦,韩瑞也不奇怪,自从郑淖约怀孕之后,郑仁基与崔氏,时常前来探望,恨不能搬过来长住,当然,最想的,自然是接郑淖约回去,幸好,媳妇深明大义,不为所动,韩瑞欣慰,吩咐仆役妥善安置车上物事,随之乐滋滋的,快步向院中走去,怎么说也是件喜事,自然要与大家分享……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姐夫回来了……”
走进厅中,郑维德的声音随之传来,韩瑞笑了笑,目光游移,怔愣了下,却见客厅之中,除了郑仁基一家三口之外,还有几个陌生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个相貌俊逸,气质温文儒雅的青年,与郑淖约同席而坐,笑谈甚欢。
适时,厅中安静下来,众人嘴角泛笑,好像是在等待韩瑞的反应。眨了几下眼睛,韩瑞迎步而上,抱手施礼,笑容可掬,客气叫道:“兄长,何时回来的,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妹夫在这里有礼了,临时有事出门,未能前往迎接,真是罪过。”
“哈哈,维道,怎样,我没料错吧。”郑仁基捋须笑道:“已经告诉你,符节机灵,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的。”
郑维道,郑仁基长子,平时在洛阳为官,现在回京述职,这件事情,韩瑞自然有所耳闻,估计这两天,人也该到长安了,况且,郑维道的相貌,与郑仁基、郑维德有七分相似,除非眼睛瞎了,不然,却是能看出三人之间的血缘关系。
“妹夫。”郑维道行礼,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谈不上疏远,也说不上亲近,这是正常的事情,毕竟是初次见面,一见如故的场面,也要看概率的。
郑淖约笑容甜蜜,引手介绍道:“夫君,这位是嫂嫂。”
郑维道的妻子,也是个美丽的女子,乌黑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面容细致清丽,坐在那儿,微微浅笑,端庄高贵,文静优雅,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闺秀。
范阳卢氏,山东高门之一,与郑氏却是门当户对,韩瑞暗忖,友善的行礼问好,美丽的女子也很给面子,衽裣躬身,优雅回礼,随之退到郑维道旁边,好个夫唱妇随的温柔模样。
“你就是韩瑞,看起来不像呀。”
说话的,却是个年纪与郑维德差不多的少年,很是俊秀,抬头挺胸,有点儿傲气,或者可以称之为目中无人,韩瑞非常熟悉,多是世家高门子弟的范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卢霖,不得无礼。”卢氏轻诉道,卢霖撇嘴,乖乖的退了回去。
卢霖是郑维道的小舅子,郑维道是自己的大舅子,韩瑞摸着脑袋推敲,那么自己应该怎么称呼卢霖才对?大舅子的小舅子?真是复杂啊。
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亲戚,韩瑞和煦笑道:“什么地方不像?”
“怎么看,都不像。”看了眼姐姐,卢霖大胆说道:“很是让人怀疑,郑家阁楼下的那首游仙诗,是不是你作的。”
“的确不是我作的。”韩瑞微笑道:“偶尔听到,就记下来。”
卢霖眼睛突亮,惊奇道:“从哪里听到的。”
“梦中。”韩瑞说道,笑了笑,心中感慨万端,越是融入时代,对于后世的记忆,越是模糊,特别是郑淖约怀孕之后,突然有种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甚至会觉得,这个时代才是真实存在的,所谓的后世,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庄周梦蝶的道理,太过虚幻了,参悟不透,韩瑞也懒得研究,微笑走近郑淖约,握着她的纤手,只要眼前的幸福是真实的就行,至于其他,不必理会。
卢霖脸色顿时垮了,众人一阵轻笑,自然以为,韩瑞这是在糊弄逗乐,这个时候,韩瑞的名气,日益增长,才华出众,得到大家的公认,已经不需要向谁证明什么。
“符节,刚才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郑仁基随口问道,不是在追问,只是闲聊而已。
出乎意料,韩瑞笑道:“本来早该回来的,可是硬是给太子殿下拉进宫里面圣,多耽搁了半个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符节,陛下召见你?”郑淖约惊讶道:“为了何事?”
“没什么,只是担忧皇后的病情,所以向陛下建言,希望能有作用。”韩瑞说道。
“建言?”郑仁基皱眉道:“符节,你懂医术?”
怎么都这样问,韩瑞自然摇头,郑仁基即时生气了,恨铁不成钢似的,责怪道:“符节,既然你不通医理,那就不要参合其中,若是……适得其反,陛下龙颜大怒,你该如何是好。”
其他人深以为然,崔氏皱眉,郑维道暗暗摇头,觉得这个妹夫,才华是有了,可是行事,好像不怎么靠谱,见微知著,也难怪会被免去秘书监校书郎之职,给贬到将作监担任中校令,虽说,秘书郎是九品,中校令是八品,但是在郑维道看来,一清一浊,高下立判。
众人皆知,治好长孙皇后,天子必然龙颜大悦,多有赏赐,问题在于,连太医署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你一个不通医术的书生,偏要向皇帝提什么建言,怎么看都不像是明智之举,反而有点像是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
“夫君……“郑淖约有点儿担心。
轻轻抚摸郑淖约的纤手,无声的安慰,韩瑞笑道:“我只是提个醒儿,没想陛下听了,龙颜大悦,觉得有理,予以赏赐,本想拒绝的,毕竟无功不受禄,可是想到这是天子的旨意,不好违抗,只得厚颜领受。”
众人没有怀疑,韩瑞在吹嘘,因为透过厅中门窗,就能看到,几个仆役,兴高采烈的,抱着一匹匹锦缎,向内宅走去。见此情况,郑仁基连忙追问道:“符节,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向陛下建言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无非是……”
就在韩瑞准备叙说之时,衣衫光鲜,满面春风的崔焙,出现在院门,人未至,声先到,张扬叫道:“姐夫,阿姐,约儿,符节,维道……在厅里,还是后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舅,这里。”郑维德探窗招手,想要显示自己的存在。
大步走来,进了客厅,崔焙笑呵呵道:“都在呀。”
“还是长辈,来得这么晚。”崔氏责怪道:“又去哪里厮混了。”
钱是英雄胆,现在手头阔绰了,崔焙身上多了几分豪气,嗯,俗称暴发富气息,不过到底是贵族子弟,不怎么明显而已,但是面对崔氏的责问,崔焙没再逃避,大大方方的承认,笑着说道:“在翠玉楼,陪几个朋友饮酒,好不容易才打发他们,就急忙赶过来了,毕竟是维道回京,做舅舅的,怎能不来接风洗尘呀。”
崔焙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是刺眼,至少在崔氏看来,的确非常不顺眼,蛾眉立即竖起,这是斥责的前奏,多年的夫妻了,郑仁基岂能不知,连忙抢先道:“十九,整天没个正形,不务正业,实在是……”
“是,姐夫,我知道错了。”崔焙连忙说道,不认不行,他可不想面对崔氏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知错又不改,更加的可恨。”崔氏轻斥道,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不过音量微小,毕竟在小辈面前,也要给崔焙留点面子。
装作没有听到,崔焙侧身,笑道:“维道,许久不见,气度愈加稳重,这次回京述职,必是加官上进了吧。”
“承阿舅吉言了。”郑维道微笑道:“不过,在洛阳多年,寸功未立,却是不敢奢望。”
“没事,你还年轻,符节也是,可以慢慢来,不必着急。”一脸的嘘唏,崔焙感叹道:“以后的朝廷,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大家都乐了,郑仁基摇头,无奈笑道:“十九,少作怪,这话,轮不到你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那是,我是代姐夫说的。”崔焙笑嘻嘻道。
不得不提,崔焙十分懂得调节气氛,往往三言两语,就能逗得众人开怀大笑,也难怪在长安城交游广阔,不敢说识尽三教九流的人物,但是在纨绔子弟,公子哥儿之中,颇有名望,与乌萨尔合作经营生意,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各取所需,双赢。
“对了,符节。”崔焙有些奇怪道:“突然买这么多绵缎做什么?就算是给未出生的孩子做衣裳,也无须那么多布料吧。”
“那是宫中的赏赐。”郑仁基说道:“十九,不要打岔了,正好听下,符节是怎么向陛下进言的。”
“话说那时,路过山村……突然灵光闪过……进宫之后,这才得知,那些御医居然……”
“原来如此,真是没有想到……”众人感叹,就像是一层纸窗户,没破之前,进而朦朦胧胧,好像是雾里看花,可是戳破之后,立即恍然大悟。
崔焙很是惋惜,叹气道:“可惜,符节你不通医术,不然救治皇后,这可是难得的大功,说不定陛下会给你封个爵位。”
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众人点头,韩瑞也有点儿遗憾,不过也没有办法,中医复杂,后世人心浮躁,谁还能定下性子,学习钻研,不会就是不会,况且,就是错过了又能怎样,韩瑞微笑,以后还有机会……
夜色,深沉,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一会儿躲进云间,一会儿又撩开面纱,露出娇容,整个世界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卧房之中,窗扇敞开,月光照射进来,好像霜雪,郑淖约站在窗前,沐浴着月光,肌肤晶莹如玉,灼灼如华,如同谪落凡间的广寒仙女。
韩瑞慢步走来,在背后轻搂郑淖约,柔声道:“约儿,你好像不怎么高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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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郑淖约轻轻摇头,依偎在韩瑞怀中,表情很是安详。
轻轻抚摸郑淖约愈加隆起的小腹,嗅着发香,韩瑞微笑道:“刚才席上,却是没见你说话,是不是累了?”
嗯,带着几分慵懒,郑淖约舒服的轻吟,身子软绵绵的,不想动弹,过了片刻,才轻幽说道:“最近越来越乏了,坐着不适,起身走几步,又觉得疲惫,很是难受。”
“约儿,辛苦你了。”韩瑞爱怜道,从怀孕在孩子出生,其中的辛苦,韩瑞可以理解,却又不能分担,只得安慰了。
郑淖约捉住韩瑞的手掌,温柔微笑道:“不辛苦。”
“撒谎。”韩瑞溺爱道:“疲乏了,那就早些休息。”
“躺着难受,睡不着。”郑淖约低声道,犹如小女孩似的,充满撒娇的意味。
眨了下眼睛,韩瑞轻笑道:“那和以前一样,我抱着你睡。”
也不等郑淖约应声,韩瑞弯腰,小心翼翼抱起她,入手微沉,分量不轻呀,嗯,应该是个大胖小子,韩瑞乐滋滋的推测,慢慢的走到榻旁,谨慎的放下郑淖约,躺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臂,让她当成枕头搁放。
纱帐落下,遮住了朦胧月光,寂静的夜里,只有细微的小虫鸣叫,声音似有若无,陇近韩瑞的臂弯,气息温暖,令人安心,郑淖约轻轻闭上了眼睛,嘴唇勾起了甜美的弧度,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确认郑淖约已经熟睡,韩瑞睁开眼睛,悄无声息的抽出手臂,蹑手蹑脚爬下床榻,在榻下抽出席子,打了个长长的阿欠,昏沉而睡。没有办法,郑淖约现在怀孕,不得不有所顾忌,要是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翻身压住胎儿,岂不是后悔莫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儿子…女儿,来…父亲,抱……”
过了良久,听到了韩瑞迷喃呓语,纱帐之中,一双清水般的明眸悄然睁开,闪耀着动人的神采,嘴角的笑容,更加甜蜜。
夜色,寂寥,疲倦的月亮躲进了云层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在放哨,走廊两侧悬挂笼络,光焰随风跳灭,一缕清柔的烛光透过窗口,洒在了屏风上,不带烟火气息,映得房屋充满橘黄颜色,很是温馨。
不知不沉,东方的天空,慢慢的泛起了白色,晨晓之际,长安城大道两旁的树枝像少女的秀发,随风飘动,婀娜多姿,早起的云雀在半明半暗的天空高啭歌喉,清亮而辽远,又是到了上朝的时刻。
五鼓初起,列火满门,将欲趋朝,轩盖如市,一阵喧闹之后,城中又归复平静,城中的百姓,已经习以为常,翻了下身体,喃喃两声,揪住被褥,继续蒙头而睡。
朝廷的官员,就相对辛苦了,仲秋之后,气温日益降低,晓色朦胧,晨风透寒,珠露水气浓郁,吹拂而来,让人情不自禁打起了冷颤,小小的困难,自然不算什么,在官袍之下,多套件衣裳即可,天威,才是最难消受的。
最近,天子的心情不好,总是为了些许小事,大动肝火,龙颜大怒,连带着朝廷的官员,也变得战战兢兢的,担心成为天子抒泄烦闷的对象。
其实,天子还是很讲道理的,意识到自己不该乱发脾气,往往会道歉,安抚补偿,问题在于,面对天子雷霆之怒的时候,魂飞魄散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受,一次已经**难忘,谁也不想再次尝试。
政事堂的大臣,心理素质过硬,自然是不会惧怕的,可是其他官员,的确是缺少磨练,机会难得,想错过也不成,而且,拿了薪俸,就应该有这方面的觉悟,所以,又到了早朝,很多人抱着舍生取义的精神,毅然决然,凛然而入。
听到寺人敲响罄钟,文武官员,列好阵形,缓缓走进太极殿中,等候李世民的到来。
叮,清脆而悠扬的声音传来,殿中官员顿时敛神,等到李世民龙行虎步而来,落坐于高台之上,连忙整齐划一行礼,高呼道:“参见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卿免礼。”李世民洪亮的声音响时传来,听得出来,今天皇帝的心情,好像不错。
文武百官惊讶,借着起身归坐的机会,偷偷看了两眼,却见李世民嘴角泛笑,面部硬朗的线条,好像也变得柔和起来,愉快说道:“有事早奏,无本退朝。”
这话,本是近侍言辞,而今从皇帝口中说出,礼仪官顿时惊愣,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去挑皇帝的错,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甚至连几个素来信奉礼法,迂腐顽固的官员,察觉李世民的异常,一时之间,也忘记进谏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长孙皇后病重,久治不愈,皇帝忧心忡忡,寝食不安,今天怎么不见忧伤之意,反而笑逐颜开,难道是……
猜测纷纷之时,几个大臣,可没有忘记自身的职责,起身离席,执笏奏言,这个时候,其他官员连忙收敛心思,认真聆听。
两个时辰之后,早朝散去,期间,皇帝和颜悦色,哪怕在处理某些,皇帝平日最痛恨的事情之时,也最多是皱眉,训斥片刻,依法而断而已,不像前几天,把人砍头不算,还要抄家杀族,幸好魏徵等人力劝,这才收回成命。
“恭送陛下……”
待到李世民步伐轻快,悠然回宫,一帮官员退出了太极殿,忍不住议论起来。
“是不是皇后凤体康愈了?”看来,聪明人不在少数,而且,除了这个答案,众人真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皇帝的心情如此舒畅。
“不知道,不过,估计也是。”
“上天庇佑,皇后凤体安康,无灾无病。”某个官员连忙祈祷,模样非常的虔诚,甚至连烧香拜神的信众,也有所不及。众人笑了笑,却是理解这个官员的举动,要不是皇帝的心情不错,刚才他就要倒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挠头,迷惑道:“奇怪,不是说病得很严重,快要……”
旁边的人,立即轻喝道:“住口,你在乱说什么。”
“是,是,是,我嘴贱,该打……”
醒悟过来,那人连忙闭嘴,哔啪打脸,与此相反,白白胖胖的长孙大国舅,悄无声息,不动声色的路过,目光轻瞥了眼,扬长而去。
那人冷汗直流,感激涕零:“呼,兄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不敢,你好自为之吧。”旁边的官员,不留痕迹抽手,避祸似的,疾步离去,其他人的速度也不慢,顷刻之间,那人身边,立即空荡荡的,秋风吹过,地上几片残叶打转,充满了悲壮与萧瑟。
其实,那个……长孙大国舅,一向觉得,自己宅心仁厚,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某些人,总是污蔑自己,记恨,小肚鸡肠,真是令人费解。
长孙无忌摇头叹气,伸手捋须,仔细琢磨,最近岭南交州,似乎缺少官员,刚才那人,模样周正,一看就知道能力不凡,有空打听下名字,推荐他去担任刺史,也算是办了件好事,嗯,就是这样吧。
为国举才,乃是人臣本分,应该的,就不用他道谢了,长孙无忌心情畅快,笑容满面,悠然慢步,向内宫走去。
不过,那人不算倒霉,要是评选天下最倒霉的人,周玮觉得,自己当之无愧,肯定能够独占鳌头,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了,本来以为,自此之后,可以作威作福的,谁能料到,居然逃脱不了打杂的命运。
“周主事,韩中校有令,库房的杂器沾了灰尘,让你立即前去抹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主事,这是工部的公文,请你立即送去……什么,车马?几步路而已,年轻力壮的,多走动,有益身心健康,这是韩中校说的。”
“官署前后的落叶很多,记得打扫……”
累死累活,满肚子的委屈,周玮仰天长啸,一扔扫帚,怒吼道:“老子不干了。”
嗯,以上,纯粹只是幻想,实际上,拿了官服、牙牌之后,周玮已经拿不得放开,自己有越王殿下做靠山,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吃得苦中苦,方是人上人,我忍
顺着窗口,见到周玮的身影,韩瑞不由得有几分惊讶,这个纨绔子弟,居然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待遇,却是有几分出乎意料,看来,还需要加大力度才行。
附近的官吏,背后突冷,打了个寒噤,感同身受呀,在他们看来,韩瑞不停的折腾周玮,其实就是杀鸡给猴看,让韩瑞不在中校署几个月里,官吏慢慢滋生的怠慢之心,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态度恭谨有加,服服帖帖。
其实,韩瑞根本没有这个想法,这也算是意外之得,慢慢的,察觉手下官吏的敬畏心理,哑然失笑之余,自然不会揭穿,乐得误会下去。
仔细翻阅账目簿册,没有发现疏漏,韩瑞满意点头,附名盖印,吩咐说道:“可以了,呈给阎少监吧。”
几个书吏连忙应声,恭敬接过簿册,却步退下,出了签押房,见到仍在打扫落叶的周玮,心中凛然,走得更加快了。
悄然无声的出现走廊,韩瑞悠悠说道:“怎样,堂堂的工部水部司的主事,却要在我这里打杂,待遇连没有品级的典事都不如,心里愤恨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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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少监,编著这本书的初衷,可不是为了孤芳自赏。”韩瑞认真说道:“那些匠工本来识字不多,书中内容,又写得这样隐晦,恐怕没有多少人看得懂。”
阎立本这才恍然大悟,笑了笑,委婉说道:“符节,你不用担心,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多少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我自然知道,那些匠工清楚这些密语,但是……”韩瑞轻声道:“内行人看门道有什么意思,要外行人看得透彻,才是最终目的呀。”
“符节,你的意思是……”阎立本隐约有些明白。
韩瑞微笑,慢声解释道:“打个比方,这张席子,编制得非常精美,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编造,如果能够将其中的步骤,逐一说明,或许很多人会产生自己编造的念头,有兴趣,又愿意尝试,那么……说不定他们,也会成为工匠。”
“可是,这样做的话,这门手艺,世人皆知,岂不是断了匠人的活路。”阎立本迟疑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这种现状,真实存在,内行人看明白不要紧,外行人也知道,那就不稀罕了,谁都懂做,还要匠人做什么。
“知道怎么编造席子,未必一定会卖席子。”韩瑞说道:“就算人人都编席子去卖,但是供过于求,市场饱和,没人买,这股热潮自然会消退,况且,我倒是希望人人都去编席子,如此,人人皆是匠人,不是正合阎少监的心意么。”
“胡说八道,人人是匠工,那么谁来耕种,谁来治国。”阎立本笑骂,目光有些复杂,真是敢想呀,至少自己,只是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同而已,没有想到,韩瑞的野心更大。
“真到了那个时候,总会有办法的。”韩瑞笑道:“不扯了,古之圣贤,著书立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教化天下百姓,我们编著这本书册的目标,也不用定得太高,不过,至少要让识字的百姓看得明白,大道至简,何必弄得这样复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道至简……”沉吟了下,阎立本点头说道:“也有些道理,那你说,应该怎么写?”
“那个……”韩瑞叹气,无奈说道:“三个佐官收集的资料,还在吧?”
“什么,他们……是你授意的。”阎立本惊讶道。
韩瑞承认,苦笑道:“没错,那些被你视为狗屁文章的资料,就是我让他们这样编写的。”
“不行,符节,那些……根本不堪入目。”阎立本很是激动,行文连启蒙小孩都不如,印制成书,岂不是让人耻笑。就好比,在现代,用文言文写书,换作古代,用白话文出书,一样的别扭,不合时宜。
“可是,这样通俗易懂,大家看得明白,不会有丝毫的歧义。”韩瑞说道,不至于出现,一个字,有好几种解释的情形。
“不成。”阎立本坚决反对,编著这样的书籍,本来就担心让人笑话,再这样子行文,恐怕会贻笑大方,沦为千古的笑柄,甚至会……
“阎少监……”韩瑞耐心解释,阎立本不为所动,反过来劝说道:“符节,其他事情可以依你,唯独这个,我万万不能同意。”
“为什么?”韩瑞不解道,口干舌躁,列举了诸多好处,就是想不明白,阎立本怎么想不通,他好像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迂腐官员吧。
“符节,你还年轻啊。”阎立本严肃说道:“涉世不深,也是可以理解,不过,要真是按照你的意思行文编著书籍,这本书册,就成了妖邪异说,士大夫必然会群起而攻之,天下没有你立足之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这样严重么?”韩瑞愣住了。
“只有更严重。”阎立本没好气道:“你呀,糊涂,难道不知,当年的篆隶书之变,古今文之争,葬送了多少文人士子,贤人大儒,现在,你居然想变动行文,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嫌命长了吧。”
“古今文之争,我清楚是怎么回事。”韩瑞小心翼翼道:“可是篆书转变为隶书,不是和平演变的么?不至于有什么纷争吧。”
“谁告诉你没有纷争的。”阎立本哼声道:“小子,我问你,当年的秦始皇,是怎么做到书同文的?”
韩瑞眼睛转了下,轻声道:“焚书坑儒。”
“儒子可教。”幸好不是只会读书的呆子,阎立本满意点头,慢条斯理道:“书同文之后,天下皆以篆书行文,蔚然成风,百年不易,要是某天,突然有人告诉你,以后不能用篆书了,你会做何反应?”
“呸。”
愣了下,阎立本生气道:“小子,无礼。”
“我就是这个反应啊。”韩瑞表情很是无辜。
阎立本愕然,随即醒悟过来,笑骂道:“混账小子,现在明白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了,谢谢阎少监指点。”韩瑞恭敬说道,心中叹气,果然,变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明白就好。”微微点头,阎立本意味深长道:“符节,做人可不能好高骛远,脚踏实地,才能走得更远。”
韩瑞表示受教,说服阎立本不成,反倒过来给说服了,心情复杂,告退而去,至于匠工技艺书册,更是听从阎立本的安排,没有任何意见。
然而,阎立本却没有多少高兴意思,看着韩瑞的背影,轻轻叹气,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但是,满腔热忱,却是自己欠缺的,阎立本嘴角多了抹笑容,眼睛掠过赞赏之意,希望多年之后,保持本心,那个时候……
对于时间来说,阎立本与韩瑞在衙房之中的对话,只不过是小插曲,或许会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也有可能会在某个时段,激起无数的浪花,不过,那应该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又到了秋狝时节,居安思危,已经成为李世民的座右铭,按照往年的惯例,招集文武大臣,宗室贵族子弟,来到郊野打猎,名为消遣游乐,实为警惕懈怠情绪,免得武将疏于练兵,军卫疏于骑射。
当然,还有部分的原因,是由于长孙皇后,凤体有所安康,卧病在床多日,自然会觉得气闷,到郊外散心,怡情观景,岂不快哉,不过,这是李世民的猜想,他也正是这样做的,一道旨意下去,文武百官,皇子公主,公侯贵族,命妇女眷,全部行动起来。
也是难得,这个时候,诸如魏徵等人,听闻李世民游猎,居然没有强烈抗议,只是不疼不痒的,上了几道奏折,劝告皇帝,不要恣于游猎而疏于政事。奏折呈上,犹如石沉大海,君臣都没有动静,秋狝大典,自然按时举行。
去年是因为机缘巧合,今年,韩瑞没有资格,参加这个游猎活动的,可是沾了郑淖约的光,的确没错,就是沾了郑淖约的光,受到长孙皇后的邀请,出席聚会,赏花观景。
“淖约,小心……”一路上,韩瑞可谓是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在忧心忡忡,本来,不想答应过来的,可是考虑到,这是长孙皇后的懿旨,容不得拒绝,而且,郑淖约已经在家闷了好几个月,胎儿成形,情况比较稳定,偶尔出来走动,也不是不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韩瑞后悔了,早知道不应该答应的,出门在外的,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呸呸呸,不要乌鸦嘴。
“夫君,不碍事的。”郑淖约温柔说道,望着郊外的景色,掩饰不住欣然之意。
事到如今,总不好回头,韩瑞无奈而笑,继续叮嘱道:“慢点儿,别晃。”
四个仆役连忙应声,配合默契,慢步而行。为了保证安全,韩瑞特意吩咐,不能坐车,而是专门准备了肩舆,八个仆役,轮流抬扛,幸好地方不远,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皇后也真是,难道不知道你怀孕了吗,居然邀请你参加……”
韩瑞再次叨念,突然没了声音,不是想通了,而是到了营地,仆役小心翼翼放下肩舆,韩瑞连忙上前,撑起纸伞,吩咐仆役在附近等候,搀扶郑淖约下来,相依而行,出示了金柬,通过层层关卡,来到了营地内部。
这个时候,营地之中,可谓是刀枪林立,战马列阵,长嘶扬蹄,秋风吹起了落叶,似乎多了些肃杀之气。众人已经习以为常,一些贵族子弟,身穿劲服,手执长弓,骑着高头大马,与伙伴纵马嬉戏,不时拉弓斗箭,展示勇舞。
不远处,就是女眷的聚集地了,妇人少女,打扮得花枝招展,藕丝衫子藕丝裙,罗衫叶叶绣重重,衣裳面料多为丝绸锦缎,金银彩绣为饰,充满了华丽的贵气,可谓是群芳争艳,瑰丽多姿,灿烂夺目。
有美丽的少女在旁边,贵族子弟表演得更加尽兴,这是雄性的本能,只听一阵如雷似鼓的声音,却是一匹快骑急促而来,突然,马背上多了个人,瞬息之间,又消息不见,众人惊讶莫名,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下眼睛,人又出现了,如此反复,非常神奇,反应敏锐之人,立即意识到,这是种非常高明的骑术………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众人仔细打量,骑在马上之人,头戴浑脱帽,身着窄袖紧身翻领长袍,下着长裤,足登高腰靴,一身胡人打扮,也不稀奇,毕竟长安胡风遍地,少年子弟多有模仿,身穿胡服,也算是种潮流。
不过,就在快马奔腾之际,那人突然站了起来,双脚牢牢的站在马背上,张开手臂,稳如泰山,一脸的笑容,这个时候,众人惊叹之余,也看清楚了他的相貌,眼珠子有点儿微蓝,肤色古铜,充满阳刚气息,英姿飒爽,却是个胡人少年。
“那人是谁?”
“好像是阿史那部族的人。”
“阿史那忠将军族人?”
“不是,听说是突厥处罗可汗次子,阿史那社尔……”
“就是败走高昌国,率众东行,归附大唐的那个。”
“没错,使节团来了,正在与朝廷商讨安置部众之事……”
权贵子弟,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了解朝廷的事情,清楚阿史那社尔的来历,四夷宾服,那是好事,不过离他们颇为遥远,关注不多,可是现在,眼前的少年,却是抢了他们的风头,那就不可原谅了。
“……不能弱了气势,灭了大家的威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是谁,平时自夸自己骑术第一的,也该站出来了吧。”
一帮贵族子弟你推我让,一时之间,真没人敢站出来,毕竟人家从小在草原长大,吃喝卧睡,不离马背,可谓是马背上的民族,和他们拼比骑术,众人真是没底气。
这种意气争风的事情,韩瑞懒得理会,搀扶着郑淖约,小心翼翼在营地穿行,没到目的地,却是遇上了不少熟人,见到这个情况,也是识趣,和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韩瑞微笑回礼,来到了女眷聚集的营帐前。
“约儿,来了。”崔氏颇有几分担心,匆步走来,关切道:“累了么,快些坐下来歇息。”
“郑姐姐,过来,这里……”
“郑姐姐,这样……很辛苦吧。”
顷刻之间,几个关系密切的少女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不停,声音清脆悦耳,如乳燕归巢,沁人心扉,很是关心郑淖约的情况,可是……韩瑞退步,苦笑,也不要挤人呀。
要不是知道,适当的运动,对于孕妇有好处,韩瑞真不想过来的,特别是见到这个少女,清灵水润的眼睛充满好奇,兴致勃勃的打量郑淖约的小腹,韩瑞就有些心惊胆战的,害怕她们不知轻重,胡乱碰触。
幸好,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几个少女,也明白而今的郑淖约,不同于往日,非常注意自己的动作,小心翼翼,唯恐出了差错。
“不怕,轻轻摸下,不会有问题的。”郑淖约嘴唇弯笑,拉着一个少女的小手,轻轻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样,什么感觉。”其他少女七嘴八舌的追问起来。
仔细留意,那个少女惊喜交集道:“……动了,真的动了。”
“真的,我也来看下。”
“几个小丫头。”崔氏轻笑道:“有什么好看的,再过些许时日,你们自己就有了,何须看别人的。”
“崔夫人,笑话人家……”
几个小姑娘顿时娇羞满面,绚丽如霞,已经是待嫁的年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今年出嫁,崔氏与她们的长辈交好,自然听到风声,现在打趣,可不是无的放矢。
“男婚女嫁,有什么好羞的。”郑淖约温柔笑道,纤手抚着小腹,脸上熠熠绽放出圣洁的光辉。
“就是,有意中人了吧。”韩瑞不甘寂寞,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手掌轻搂郑淖约,声音轻快,微笑道:“要不要姐夫替你们把关,放心,我肯定会公正无私,那些,不给贿赂的,绝对不让他们轻易通过。”
“姐夫不是好人……”几个少女惠质兰心,岂能听不出来,又是一阵羞嗔怪怨。
一边搀着郑淖约向营账走去,韩瑞呵呵笑道:“话可不能这样说,若是连区区贿赂都舍不得,证明他们的心里,财物比你们更加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歪理。”
几个少女才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娇语软语的谴责讨伐,拥着两人随行,韩瑞颇似万花丛中一点绿,要不是知道,这棵青草已经有花相伴了,肯定被诸多青年愤怒的目光洞穿。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翩翩而来,优雅行礼,客气道:“韩中校,郑夫人,皇后有请。”
皇后的帐蓬,位于中央位置,其他达官贵人的营帐,错落有致,零零星星,围绕中间,呈众星捧月之势,突出了帝后的高贵。
身份高贵,营帐华丽,那是必然的事情,用明光锦做帐,里层叠加白锦,帐的四角嵌满纯金银铸刻的装饰物,帐顶是一朵灿烂的黄金制成的莲花,帐上还缀以各种珍宝,珠玉在阳光下,闪耀着珠光宝气,华贵精美之极。
这些,只是基本的情况,帐中的摆设,也非常的讲究,床榻屏风席子案牍,甚至连梳妆镜台也搁置其中,布置得如同卧室,长孙皇后就安坐在簟簟席上,身后是几个宫女,手里执着圆如满月,用纱帛制成的团扇,上面刺绣的花鸟蝴蝶十分精致,惹人喜爱。
由于是正式场合,长孙皇后身穿华美的钿钗襢衣,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各种花鸟图案、边饰图案、花饰图案,印染刺绣在帛纱轻柔的衣服上,真是花团锦簇,争妍斗盛,雍容华贵的气息,显露无疑。
不过,真正让韩瑞感到瞠目结舌的,不是帐蓬的珠光宝气,也不是长孙皇后雍容华贵的风范,而是她的旁边,一个美丽的宫装女子,如云般的青丝秀发,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更显秀发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模样非常熟悉,却是……
“希音……”韩瑞失声叫唤,李希音笑意愈加浓郁,如同小女孩似的,调皮眨了下眼睛,瞬间即逝,收敛笑容,神态自若,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韩瑞满肚子迷惑,忽然感觉衣袖轻紧,见到郑淖约悄然使来的眼色,顿时回过神来,连忙跪下,就要行礼参见。
“郑氏女不必多礼。”长孙皇后说道,大病初愈,脸上有两分苍白之色,却更显柔美,不过美眸之中,莹熠光泽,充满生机活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长孙皇后的示意下,李希音翩步走来,搀扶郑淖约,轻声道:“郑夫人,过来坐。”
好吧,人家没叫自己,韩瑞乖乖的拜见道:“皇后千岁,圣体安康。”
“千岁可不敢奢望,不过能够多陪伴陛下几年,却是要多谢韩中校了。”长孙皇后说道,语气诚恳,优雅和悦,发自真心。
“不敢。”韩瑞连忙说道:“臣…为陛下…皇后分忧,只是尽了本分。”
“本分就好。”长孙皇后拂了下衣袖,和颜悦色道:“韩中校,听声音,应该是要围猎了,你何不随驾而去。”
是在赶人吗?韩瑞犹豫不决,望向郑淖约,见此情况,长孙皇后笑道:“怎么,郑氏女在这里,不放心?看模样,也已经有五六个月了吧。”
郑淖约看了眼韩瑞,柔顺道:“皇后法眼如炬,再过几天,就满六个月了。”
“这个时候,切记……”长孙皇后悉心指点起来,生了好几个孩子,可谓是经验丰富,郑淖约仔细聆听,认真铭记,一时之间,却是没人理会韩瑞了,
颇有几分无奈,韩瑞行礼,扬声道:“哪些,臣就告退了。”
长孙皇后微笑颔首,继续指点,郑淖约回眸笑了下,继续聆听,李希音纤手捋发,眼波盈盈,似笑非笑……韩瑞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在这里,不过这里毕竟是皇后的帐蓬,不能逗留过久,只得带着满腹狐疑,退步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驾打猎,韩瑞自认为,没有这个资格,自然不会前去凑这个热闹,但是在皇后的帐蓬外面徘徊,也不怎么合适,所以韩瑞打量了眼,在清溪岸边,王侯公卿,文武大臣,分成了好几个圈子,各自聊天,悠然自得,韩瑞发现几个熟人,就走了过去。
“见过诸位学士。”韩瑞拱手叫道。
“符节,你也来了。”欧阳询洒脱侧卧,招手道:“恰好,饮酒。”
“可不能饮了,鼓声雷动。”褚亮笑道:“却是陛下召见,可不能去迟了。”
“唉,想歇息片刻,都不得安宁。”
话是这样说,但是皇帝擂鼓聚众,除了那些女眷之外,其他人不敢不去,就是韩瑞,也随大流,来到营地之前的空阔草坪之中,却是见到心情愉快的李世民,带着几个大臣,执拿长弓,兴致勃勃的射靶。
唐代,尚武的风气浓郁,就算是文弱的书生,也懂剑术、弓箭,更加不用说贵族子弟了,从接受君子六艺的教育,身手应该稍胜于常人才对,但是,凡事也有例外,比如现在,
看着李世民与几个大臣,执弓射垛,萧瑀的兴致也来了,然而,可能是许久没有射箭,技术生疏,居然一箭都不中,众目睽睽之下,却是非常的尴尬。
此时,公卿百官都来了,见此情况,生性诙谐的欧阳询,忍不住打趣起来,悠声吟道:“急风吹缓箭,弱手驭强弓。欲高翻复下,应西还更东。十回俱着地,两手并擎空。借问谁为此,乃应是宋公。”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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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子,依然那般无趣。”欧阳询摇头说道。
要说政治地位,自然是以萧瑀为上,但是论起文坛士林的声望,萧瑀自然不及欧阳询,年龄、资历摆在这里,称句萧家子,也没人有所疑异。
一点小插曲,当事人都没有在意,众人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见到众人齐聚,李世民停下了射垛游戏,在大臣的簇拥下,上了搭建简易的高台,抑扬顿挫的发表国虽大,好战必危,天下安,忘战必亡的道理,当借田猎以讲武,示威天下。
前来参加秋狝的,不仅只是公卿权贵,文武百官而已,其中也包括了诸国的使节,正是宏扬天朝国威之际,众人自然非常卖力,高声应和,响彻云霄,特别是青年贵族子弟,已经摩拳擦掌,做好了准备。
李世民心中满意,欣喜下令,围猎开始,顷刻之间,鼓声阵阵,惊天动地,声势浩大,好像是万马奔腾,有志于游猎之人,纷纷纵马而去,就连欧阳询之类的文官,也饶有兴趣的同去凑热闹,不过罕见的,今年秋猎,几个皇子没再参与其中,而是陪伴李世民身边,观看众人的表演。
抱着六七岁大的李治,李世民微笑道:“雉奴,不在帐里陪母后,怎么跑来这里了。”
“母后在与人聊天。”李治稚声说道:“雉奴不能打扰,就随太子皇兄过来了。”
“雉奴真乖。”李世民笑道,扭了下李治的小脸,充满溺爱之色。
还不至于与年龄幼小的李治争宠,李承乾笑道:“父皇,秋阳炎艳,怕会灼伤雉奴,不如回到营帐稍坐,静候众人归来。”
“父皇,能不能先不回去,雉奴想骑大马。”李治童稚的眼睛,充满了憧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迟疑了下,李世民哈哈笑道:“好,父皇带雉奴骑马。”
一挥手,自然有侍卫骑了匹温驯的骏马过来,抱起李治搁在马背,李世民顺势翻身而上,笑着说道:“承乾,你在这里留守,父皇带着雉奴绕行两圈就回来。”
“父皇,儿臣也去。”李泰连忙说道,李恪也不甘落后,直接牵马而来。
“都来吧。”李世民随口说道,轻抖缰绳,骏马扬蹄而去,滴答的声音,伴随着李治清脆的童音,在风中飘扬盘旋。
点名在这里留守,李承乾自然不能同行,默默看着李世民等人远去的身影,神态自若,没有丝毫沮丧之色,片刻之后,顿足转身,微笑召唤道:“韩瑞。”
“太子殿下。”韩瑞走来,心中欣慰,对比以前,李承乾真的成熟多了。
“烈日炎炎,随我到树荫纳凉。”李承乾说道。
韩瑞欣然随行,来到清溪旁边的树丛下,这里风景不错,环境清幽,溪水潺潺,不时吹过阵阵凉风,很是舒适。随行的内侍连忙布置席案,摆放盘果酒水,悄然退远几步,李承乾跪坐下来,伸手示意,微笑道:“看你,好像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的确,有件事情迷惑不解,正想向太子殿下请教。”韩瑞席地而坐,斟酌说道:“刚才,前去拜见皇后之时,忽然发现,那里有位女子……”
“你是说,李姑娘。”眼珠子转动了下,李承乾轻轻笑道:“怎么,看上人家了?”
“太子殿下,莫要说笑了。”韩瑞摸着鼻端说道:“我们认识,嗯,和荆拙情同姐妹,记得她好像是女冠,在骊山朝圣宫修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还想瞒下去。”李承乾和煦笑道:“我可是知道,大半年前,京城之中,有个关于你与李姑娘的流言,本来不敢肯定真假,现在却一目了然了。”
“不得不说。”韩瑞尴尬说道:“太子殿下,明察秋毫,与陛下近似。”
对于女色,从唐高祖李渊,再到唐玄宗李隆基,甚至李世民、李治、李显……等等皇帝,也包括了整个李唐皇室的名声,真的不怎么样,为了以防万一,韩瑞觉得,自己有必要公开坦白,免得出了什么纰漏,那就后悔莫及了。
幸好,这些皇帝,只是喜欢**,不至于像清朝某个号称十全武功的圣明天子,怕臣子不能开枝散叶,乐此不疲的代劳,私生子遍布朝野,不过,反正满朝尽是衣冠禽兽,应该没人会在意吧。
思绪习惯性的飘飞了下,有些紧张,心脏都要蹦到喉咙上了,韩瑞轻声道:“太子殿下,她……怎么进宫了?”
“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承乾笑道:“忘记了,就是你的荐举,父皇才知道,民间还有个女神医,立即派人寻访,打探出来,立即召进宫中,为母后治病。”
呼了口气,又提心吊胆起来,韩瑞有点儿紧张道:“太子殿下,她的医术固然不错,但是与御医相比,相差悬殊,为皇后治医,滋事体大,她能应付得来么?”
“怎么不能,就像你说的,碍于男女之防,那些御医,医术再是精湛,也施展不了。”李承乾欣然说道:“可是李姑娘却不同了,真可谓是妙手回春,母后的病情立即大有好转,经过几天的调养,就要痊愈,父皇大悦,特征她为太医署供事,以后,专职为内宫的嫔妃、宫女诊病。”
“什么?”韩瑞惊愣,唐代版大长今啊。
这怎么行,韩瑞摇头,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这个……好像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不妥?”李承乾不解,沉吟了下,恍然笑道:“你放心,那些御医听到这个消息,高兴都来不及,不会刻意为难她的。”
废话,御医最头痛的、最害怕的,就是为内宫嫔妃治病,现在有人帮他们分担这个责任,自然是弹冠相庆,岂会有什么排挤之心,问题在于,就是知道,内宫之中,错综复杂,勾心斗角,韩瑞才不想李希音涉足其间。
可是直言不讳,得罪的可不仅是那些御医而已,传扬出去,这可是污蔑之语,要是那些嫔妃吹下枕头风,再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李世民砍,摸了下脖颈,韩瑞不寒而栗,为了小命着想,立即收回到了嘴边的话。
但是,也不打算放弃,眼睁睁看着李希音身陷入困境,却不管不顾,放任自流,这样的事情,韩瑞自问做不出来,心念百转,灵光闪现,急忙说道:“太子殿下,我的意思是,内宫嫔妃宫女众多,就她一个人,分身乏术,忙不过来,要是耽误了事,那就罪过了。”
“嗯,的确也是。”李承乾若有所思道。
你能这样想就好,韩瑞窃喜,趁机说道:“如此,太子殿下,应该向陛下谏言,再招贤纳士才成,民间藏龙卧虎,奇人异士繁多,可不能任其自流。”
想了想,李承乾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还有,我觉得,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韩瑞侃侃而谈:“民间女子,学习医术,或许只是会了一时兴趣,不像坐堂铃医,用以养家糊口,所以精通医术之人,犹如凤毛麟角,不可多得,就算是罗网天下,人数恐怕也不多,甚至有的已经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总不能拆散人家夫妻家庭,强行征召吧。”
这是在打埋伏,不过,就算是拆散,关系到皇家颜面,也不能承认,所以李承乾配合的摇头说道:“自然不能。”
“所以,我的意见,就是成立女医官学。”韩瑞兴致勃勃说道:“挑选民间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子,教会她们医术,以后不仅是内宫的嫔妃宫女,就是王侯公卿的女眷,甚至民间百姓妻女,都不用担忧由于男女之防,耽搁了病情,这可是千秋功德,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太子殿下身为储君,理应向陛下建议,立即着手实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眼睛微亮,拍案道:“甚善,我马上就向父皇谏言。”
“何事,要向朕谏言啊。”李世民好奇问道,却是已经溜马归来,抱着李治,在众人的簇拥下,准备返回营帐之时,听到了李承乾的声音。
“父皇。”
“陛下。”
李承乾与韩瑞慌张起身行礼,李世民挥手,笑问道:“承乾,准备向朕谏言何事?”
“父皇……”稍微犹豫了下,李承乾据实说道:“刚才,韩中校向儿臣建议,建立女医官书院……”
李世民聆听,立即明白其中的好处,不过,更加在乎的却是韩瑞,一个主意,就将内宫嫔妃、贵族女眷、百姓妻女,全部囊括起来,事成之后,皆承其情,权谋机变,不可谓不深,但是,却不直接上奏,而是献给承乾,是藏拙,还是……
“果然甚妙。”李世民目光灼灼,开口称赞道:“的确是千秋功德,你是怎么想到的?”
“也非尽是微臣的功劳,刚才太子殿下感叹女医稀缺,不可多得之时,微臣灵机触动,想到这个主意。”韩瑞谦虚说道:“本来完善之后,再向陛下谏言,不想,却是惊扰了陛下,计划精陋,不堪入目,微臣羞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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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到的,这样就好,李世民释然,不动声色问道:“承乾,你觉得如何?”
“父皇,儿臣觉得,可以为之。”李承乾说道。
就当李承乾,准备描述美好的前景之时,旁边的李泰突然说道:“父皇,这些事情怕是有些不妥。”
“青雀,有何不妥?”李世民微笑问道,见此情况,李承乾目光微动,随之沉默下来。
“韩中校建议办个女医官书院,听起来,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却有些考虑不周。”李泰笑道:“却不知学生从何而来,只听说过,良家女子读书、刺绣待嫁的,让她们学医,只怕她们家人心有疑虑,不肯答应。”
宋朝之前,医生的地位不高,不为良相,当为良医之语,还没有出现,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这是社会的风气,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很难改变。
学成医术之后,可为内宫嫔妃、贵夫人冶病,肯定有人愿意的,但是就怕被归列于贱役之流,坏了清白名声,得不偿失,的确令良家女子望而却步。
“越王殿下言之有理,不过这也好解决,只要陛下降旨,在太医院下,设个女医令署,待她们学成之后,择优录用,有着朝廷的名义,谁会轻视她们。”韩瑞说道,不过,却明白知易行难。
“这样岂不是成了女子为官,更加不行了。”李泰摇头说道:“朝廷百官必然争相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泰不是强词夺理,为了反对而反对,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古代设有女官,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不过,这些女官,多是内宫编制,说白了,就是皇帝的女人,所谓的后宫佳丽三千,就包括了她们。
现在,要在朝廷的机构之下,设立以女子为主的部门,简直就是牡鸡司晨,且不说文武官员,就是天下百姓,也必然哗然不已,甚至于群起而攻之。
“下官糊涂。”韩瑞说道,心中叹气,唐代时期,女子的地位,虽然也不低,没有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说法,平时出行游宴,非常自由,但是担任官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当初,春秋战国之时,后宫干政本是平常之事,史记上,不知道录有多少厉害的太后、王后的名字,执掌国政,翻云覆雨,可是自从出了个吕雉,弄得人心惶惶,引以为戒,更加不用说直接让女子担任朝廷命官了。
就是李希音,替长孙皇后治病,李世民龙颜大悦,特召为太医署供事,所谓的供事,就是供奉,只是名义而已,根本不算官职。
李世民虽说也是开明君主,但是限于时代的局限性,自然不可能同意韩瑞的提议,不过也没有生气,只是以为韩瑞一时心急口快,不加思索,脱口而出,自然不以为意,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想法,最多是在心里暗笑韩瑞,立功心切,口不择言罢了。
不忍韩瑞难堪,李承乾开口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法利大于弊,理应予以实行,至于书院的学生,却是可以……”
说到这里,李承乾心里也在踌躇,良家女子不愿意,总不能强迫她们吧,至于贵族女子,更加不用考虑,衣食不愁,何必来受累。
“可以在教坊司挑选。”投桃报李,韩瑞也为李承乾解围,一边思索,一边慢慢说道:“待她们艺成之后,治病救人,录其功绩,消其贱籍,想必自愿学医之人不会少。”
李承乾惊喜,赞同说道:“一举两得,甚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说巫医君子不齿吗,那么干脆就从教坊司里挑选,毕竟在权贵眼中,巫医、匠工、乐ji,地位相等,伎人改行学医,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教坊司的黑暗,韩瑞略有耳闻,某些女子的处境,可谓是水深火热,救人于苦海,也算是难得的功德。
这番话,本是韩瑞对李世民说的,李承乾开口赞同,却显得有些喧宾夺主,反应过来,李承乾连忙恭敬说道:“父皇,儿臣觉得,此法可行。”
不过,最终决定权,在李世民的手中,笑了笑,李世民问道:“青雀,你是什么意见?”
“韩中校的提议,切实可行,儿臣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李泰笑道。
这是李泰最聪明的地方,在他看来,天下最英明的莫过于父皇,自己不要隐藏什么心机,是对就是对,是错就是错,不要把错的,坚持认为是对的,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李世民不置可否,抱起李治,慈爱笑道:“雉奴,陪父皇去看母后好不好。”
“好呀,雉奴要告诉母后,刚才骑马了。”李治甜笑道,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三分像李世民,七分像长孙皇后,难怪那么得宠。
“不能说,不然你母后又要埋怨父皇了。”
“为什么,母后说,不能撒谎……”
“……这样,你母后不问,雉奴就不主动提,不算是撒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声音渐远,众人面面相觑,李世民是什么意思?同意,还是反对?
眨了下眼睛,李泰率先反应过来,管他是同意,还是反对,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情,连忙趋步随行,其他几人醒悟,也不怠慢,匆匆而去。
“太子,跟上。”韩瑞提醒道。
李承乾微微点头,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韩瑞,不要泄气,待会,我再探下,父皇是何心意……”
安慰了几句,李承乾也走了,韩瑞轻轻摇头,有什么好泄气的,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成不成,问题不大,关键在于,束手束脚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受。
过了片刻,调节心态,韩瑞返回营帐,这个时候,郑淖约已经出来了,在崔氏与几个少女的陪同下,在清溪岸边赏景。
“嘻嘻,姐夫,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空手而回,一只猎物都没有,真是差劲。”
“诶,你们怎么说话的,敢瞧不起姐夫,要知道,能够全身而退,已经非常厉害了。”
一帮小姑娘顿时笑成一片,声如珠玉,如娟娟泉水般美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脸皮不厚,但是不至于为几个小姑娘的打趣声戳破,韩瑞神情自若,慢悠悠的走来,轻笑说道:“刚才,我可没去打猎,只是在观察……”
“观察什么?”有人好奇询问。
真是配合,韩瑞暗赞,笑呵呵道:“观察你们意中人的表现,看了之后,才发现……”
明知道韩瑞这是在捏拿打趣,不过还是有人忍不住,娇羞问道:“发现什么呀。”
“发现……你们真的有意中人了,而且,就在那些人之中。”韩瑞正经说道,随之忍俊不禁,笑逐颜开。
脑子转了圈,少女们这才恍然大悟,韩瑞这是在套话,顿时嗔怨谴责,不依不饶起来,韩瑞好像充耳不闻,稳如泰山,就坐在郑淖约的身边,殷勤的端茶倒水,夫妻恩爱的模样,着实让不少人称羡。
又过了半个时辰,围猎的众人归来,营地更加热闹起来,一些青年拿着猎物,在家人、朋友,最重要是在心仪少女面前,自夸炫耀,偶尔得到伊人温柔软语、含情波光,立即心花怒放,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当场,就有随行而来的厨师,施展了浑身技艺,将这些野味,烹饪成了盘中珍馐,搁在了众人的身前,营地之中,顿时肉香飘逸,令人垂涎欲滴。
欢宴之后,公卿官员,贵族子弟,还要集合,听从大唐天子的耳提面命,重温忘战必危的精神,而女眷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甘愿沦为女眷之流,韩瑞搀扶着郑淖约,慢慢走出营地,委婉拒绝了坐车同行的邀请,与贵妇,少女依依告别。
“夫君,不要看了,希音妹妹已经走了。”郑淖约说道,目光盈盈,犹如弯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韩瑞有些尴尬,干笑道:“啊,这样,我们也走吧。”
轻轻招手,等候多时的仆役连忙抬着肩舆涌了上来,在韩瑞的搀扶下,郑淖约小心翼翼坐在塌板上,柔声说道:“夫君,放心,希音妹妹没有进宫,只是太医署的供事。”
“放心,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韩瑞笑道。
放心才怪,韩瑞现在就已经头痛,如果李世民不同意自己的建议,那么,就要另想办法,把李希音解救出来,不然,睡不安稳,要知道,李希音治好了长孙皇后,不知多么遭人记恨,说不定,已经有人准备算计她了。
呃,韩瑞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阴暗腹墨,这是常识,后宫,出了名的勾心斗角,宫心计盛行,位置只有一个,无论长孙皇后怎么心地善良,待人和善,也改变不了这个基本的规律,韩瑞不信,没有人惦记皇后的宝座。
虽说在真正的历史上,长孙皇后逝世之后,李世民再也没有册立皇后,可见两人之间的深厚感情,可是别人不知道呀,难免会产生什么想法,破灭之后,迁怒李希音,也不稀奇。
郑淖约无意似的问道:“夫君,还在想希音妹妹呀。”
“没有,刚才我想到了个主意,向陛下谏言……”韩瑞矢口否认,作出了解释。
看,这就是例证,天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表面上,情同姐妹,亲密无间,但是该吃醋的,还是要吃醋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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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这个提议真好。”郑淖约称赞道,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没有生病的时候,多层保障,说不定以后有所需要。
“知易行难,也不知陛下是什么想法,算了,揣摩上意,不见得是件好事。”韩瑞摆手,笑问道:“淖约,刚才皇后与你聊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普通的家常。”郑淖约嘴唇弯笑道:“若不是皇后指点,我真是不知道,原来生儿育女,居然有那么多的禁忌。”
“什么禁忌呀。”韩瑞问道。
“就是……”
问答之际,肩舆平稳,悠悠的回到长安城,才到了宅第门口,韩瑞就敏锐察觉,家里的情况有异,仆婢笑容满面,兴高采烈,好像发生了什么喜事。见到两人回来,一帮人立即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祝贺:“恭喜夫人……不对,应该是恭喜孺人。”
“什么夫人,孺人,怎么回事?”韩瑞莫明其妙。
“郎君,你不知道。”流萤欢呼雀跃,娇俏笑道:“清早,你与娘子出门不久,宫里来人,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赐孺人封号给娘子……”
夫人,那是平常的口语,孺人,是朝廷的正式封号,古代,男人考取功名,无非是想为官之后,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封妻,就是诰命封号,礼记?曲礼云,天子之妃曰后,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妇人,庶人曰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郑淖约,才算是真正的贵妇人,这是古代女子,一辈子,最大的荣耀了。突如其来的喜讯,着实令人吃惊,郑淖约愣了下,随之依在韩瑞怀中,柔情似水,柔唇轻弯,低声道:“谢谢夫君。”
“谢我做什么,这是皇后的赏赐。”韩瑞笑道。
郑淖约美眸莹润光泽,浅笑道:“妻凭夫贵,若不是夫君的关系,妾身岂有今日的荣耀。”
“娘子,快些回房看下,还有皇后娘娘赐下的钿钗礼衣、半袖裙襦、花钗礼衣。”流萤非常欣喜,搀着郑淖约,颇有几分急不可耐。
韩瑞担忧提醒:“流萤,莫急,小心……”
“知道了。”流萤吐了下小舌头。时间不大,回到卧室,画屏正在整理几套绚美华丽的衣裳,见到众人回来了,立即甜笑说道:“娘子,你看,衣裳真美。”
鞋、帽、巾、玉佩、首饰,无一不是以金银丝线编绣,服饰图案精巧美观,富丽堂皇,绚烂多姿,好像是孔雀翎,五彩斑斓,鲜艳夺目。
“娘子,要不试穿下。”流萤鼓动道,有几分期待。
稍微犹豫,郑淖约含笑拒绝道:“都是自家人,穿给谁看呀。”
“我呀。”韩瑞笑道:“说起来,自从成亲那天,却是再也没有见过你凤冠霞帔的模样,颇为怀念,难得现在有空……流萤、画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流萤娇笑起来,与画屏一道,带了色彩华丽的服饰,拥着半推半就的郑淖约,来到屏风之后,更换衣裳。
片刻之后,流萤、画屏相伴左右,郑淖约含羞泛喜的走了出来,可谓是绾青丝,插钗环,坠缨络,云髻堆翠,环佩铿锵,华衣裹身,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缠枝纹饰,优雅华贵,莲步细碎,使得身态愈加雍容柔美。
韩瑞眼睛充满欣赏之意,赞叹不已,遗憾说道:“可惜,我不懂作画,不然,必然手执丹青妙笔,将此情此景描绘下来,珍藏永久,作为传家宝物。”
波光盈盈,秀美的眼睛弯成了半月,郑淖约羞嗔道:“夫君,就会哄人。”
流萤眸光闪亮,凑趣说道:“郎君不懂,可是屏儿会呀。”
“对呀,差点忘记了。”韩瑞眼睛微亮:“屏儿……”
“不成,不成,婢子画艺粗浅,不及娘子万分之一,怎敢动笔。”画屏连忙摇头,秀气的小脸颇为慌张,好像要受刑似的。
“屏儿,难道你想让娘子自己画自己呀。”流萤笑嘻嘻道。
轻抚着小腹,郑淖约颇不自然,轻声道:“夫君,还是算了,妾身这个模样……”
“这个时候,才是淖约最为美丽的时候。”韩瑞上前,轻轻搂抱郑淖约,微笑道:“一定要绘画下来,以后给孩子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颤了下,却是胎儿在跳动,仿佛在附和韩瑞之语,郑淖约身心温暖,眼眸润泽闪亮,柔柔应允,嘴唇悄然勾起美丽的弧形。
“娘子答应了,我去拿丹青颜料来。”流萤雀跃说道。
“等等……”左右观看,韩瑞笑道:“这里光线不合适,我们到后院。”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韩瑞与郑淖约两人互相依偎,慢慢出了卧房,落山之前的阳光温暖而柔和,从天上铺下来,给后院的景色抹了层素雅的色调,花草树木散发出芬芳馥郁的气息,暖风吹拂,树叶摇曳,没有丝毫秋天的萧瑟,反而像春天般生趣盎然。
两人相依在凉亭之中,温情脉脉,柔声絮语,画屏就站在不远处,画布架前,在流萤的催促下,执了支笔,沾染颜料,屏气凝神,仔细描绘……
扑棱棱地一声响,几只白鸽从院中角落的箱中窜了出来,咕咕地叫了几声,绕着屋檐转了几圈,又低飞回来,落在瓦片之上,豆粒大小的眼睛,灵动的望着底下众人,随之抬头,却见天空的晚霞,一点点褪去绚丽的衣裳,慢慢成了肃穆的银灰色,夕阳西下,黑暗缓缓拉上帷幕,天与地的界线就此模糊不清。
一幅精妙的图画,一时半会,是画不出来的,况且画屏又想精益求精,更是用足了水磨的功夫,反正大家也不急,见到夜了,仆役挑起灯笼,韩瑞立即宣布,举行欢宴,搬来几箱烟花,点燃绽放,欣赏灿烂绚丽的美景。
不过,也要注意影响,适可而止,不然过犹不及,那就成了扰民的行径了,毕竟,不是逢年过节,长安城中的百姓,还是习惯早睡。戌时末,夜色朦胧,厚厚的云雾,遮蔽了月亮,庭院寂静而清冷,树叶猎猎作响,两串红灯笼挂在檐下,在风中飘来荡去,抖动不休。
伏在韩瑞怀中,郑淖约低声道:“夫君……”
“嗯。”韩瑞应声,以为她冷,搂得更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白天的时候,我与希音妹妹小叙了片刻。”郑淖约说道。
韩瑞心中一动,有点儿发虚,轻声道:“那又怎么样,你们两个,好久没有见面了,聊聊天,很正常呀。”
“人家什么时候答应你了。”郑淖约嗔怨道。
韩瑞莫明其妙道:“答应什么了。”
“还在装傻。”轻轻拧了下,郑淖约幽怨说道:“也是,夫君迎什么人进门,何须问过妾身的意见。”
女人,你的名字就叫善忘,韩瑞欲哭无泪,又是默许,又是鼓励的,到头来,却不认账,这叫什么事呀。
当然,韩瑞决然不敢戳破的,试图与女人讲理,那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这是成亲日久,韩瑞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什么也不要解释,眼睛充满柔情,温柔地凑上去,慢慢的品尝那香甜而又柔软的味道。
或许是怀了孩子,郑淖约要比往日,更加容易动情,嘤咛了声,身子顿时软绵绵化了,星眸迷离,微闭扑闪,任由索取,犹如柔水,融进了韩瑞的怀中,心头上萦绕的幽怨之意,不知不觉,也慢慢沉了下去,了无踪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冒涌出来。
翌日,尽管媳妇得了封号,十分荣耀,的确令人高兴,昨日时间来不及,没有通知亲朋好友,普天同庆,宴请宾客,今日自然要补回。不过,这种琐事,自有管家处理,韩瑞还是要照常上班的。
与往常差不多,韩瑞来到将作监,先和一些同僚打过招呼,就返回中校署,点名,核实官吏点卯情况,费了些许时间,处理了零零碎碎的事情,随之走进签押房,开始批阅昨天积留下来的公文,时间悠悠,缓慢流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之后,积压的工作完毕,新的公文没有送来,韩瑞浑身轻松,站了起来,慢腾腾的向外走去,虽说,几番杀鸡给猴看,书吏应该不敢消磨懈怠,但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要时不时敲打警钟的。
一路人,时常有书吏走动,见到韩瑞,慌张行礼叫唤:“韩中校。”
嗯,韩瑞微微点头,声音从鼻里出来,这不是摆谱,而是官场的规矩,上下有序,不能乱了,不然,就不成体统。当然,从昔日的乡村小地主,成了而今腰缠十万贯,颐指气使的朝廷官员,变化也算翻天覆地,要说没有丝毫骄逸之心,肯定是虚伪之语。
不过,再次为人的经历,使得韩瑞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于得意忘形,忘了本心,所以,在众人看来,韩瑞仍然是以前那个,相貌温文儒雅,脾性谦和质朴的少年,尊重上官,体恤下属,深得书吏爱戴,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
“小心,韩中校又来突袭了。”某个书吏轻轻咳嗽了声,悄悄地使了个眼色。
明白,对面的书吏心领神会,瞬息正襟危坐,埋头伏案,专心致志的工作。
些许小动作,韩瑞自然了然于胸,也不打算追究,人至察无徒,该装糊涂的时候,还是要装糊涂的,一绕,就转出了衙房,依稀可闻身后整齐的呼气声,韩瑞笑叹摇头,就要转道巡视库房,却听官署门外传进阵阵喧闹之声,一群人疾步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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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一十二章好事成双
好热闹呀,连阎立本也在其中,韩瑞有些迷惑,举步上前,就要行礼,不料众人见到他,却纷纷快步围了上来,面带喜色,异口同声的表示祝贺,场面格外熟悉,韩瑞心中莫明其妙,轻笑问道:“喜从何来?”
“升官了,岂不是喜事。”
“韩中校,不厚道呀,这等好事,居然隐瞒不报,是怕我等上门讨酒不成。”
“恭喜,恭喜,待会设宴,与君畅饮……”
一帮七嘴八舌讲述,声音有些零乱,韩瑞理不出头绪,听到升官两字,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从来没有收到丝毫风声,不由怀疑其中的真假。
“吏部的文卷都下来了,岂能有假。”
“不信,且问阎少监,文书在他手里。”
毕竟已经不是初入官场的新丁,韩瑞急忙平息了心情,目光看向阎立本,微笑行礼道:“少监持重,肯定不会与诸位同僚合计,骗下官请客喝酒吧。”
“哎呀,这个小子,好心报喜,居然怀疑我们。”
“少监,不要给他文书,先让他摆酒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觉得韩中校之言,也不是无的放矢,记得前两天……”
“诶,这事你也有份的,现在倒装起好人来。”
没有理会几人的喧嚣打趣,阎立本捋了下长须,笑着说道:“韩中校令,不对,以后也该改口称呼太常博士了。”
太常寺,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是卿监百司之首,太常博士,掌引导乘舆,撰定五礼仪注,监视仪物,议定王公大臣谥法等事,从七品上,品级不高,职称却很清要,是文人士子向往的官职之一。
由从八品下的将作监中校令,一跃成为从七品上的太常博士,官升五级,可谓是平步青云,令人羡慕之极,更重要的是,掌引导乖舆,那可是天子的近臣,谁不知道,伴君左右的好处,这意味着得到赏识的机会更多,称之为一步登天,一点也不为过。
羡慕呀,嫉妒呀,恨呀,各种复杂的情绪交汇,却化作了笑容可掬,声声道贺。
官场中人,能力平庸一点,也无所谓,但是一定要识时务,韩瑞为官不足一年,却从布衣白丁,步步高升,直到现在的太常博士,名气大,又有政绩,与朝中一些大臣的关系不浅,稍微有点眼力之人,都能够看出,他的前程似锦,不可估量。
而今,真的准备飞黄腾达了,趋炎附势都来不及,怎能给人脸色看,好歹也是同僚一场,以后说不定还要人家多多关照呢。
“符节,准备请客吧。”阎立本笑道,递上了吏部的文书。
双手接拿,摊开看了眼,韩瑞笑道:“恰好,你们不说,今天也打算邀请诸位,到家中饮酒聚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说不知情,原来已经提前知道这事了。”有人笑道。
韩瑞笑了笑,没有辩解,本来已经引人注目,再告诉他们,郑淖约封诰的事情,就显得张扬了,还是暂时低调为妙。
这个时候,消息也传到了中校署官吏耳中,众人匆忙出来贺喜,又是一阵热闹,片刻,在阎立本的制止下,热潮才慢慢消散。
又聊了片刻,韩瑞返回中校署,应付了书吏的祝贺,开始整理文书宗卷,毕竟要调职了,怎么也不能留下烂摊子给下任中校令,这点觉悟,韩瑞还是有的,费了一两个时辰,在书吏的帮助下,将中校署的事务安排妥当。
至于,以后谁来接任,那就不关韩瑞的事情了,自问无愧于心,心中自然坦然。
官员的调动,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朝廷自有成熟的运作机制,也不要求调动的官员,当天就完成各种手续,所以整理好各种宗卷之后,韩瑞感觉时间宽裕,就前去拜见阎立本。
官署之中,阎立本与韩瑞对坐,两人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心事。
一会儿之后,阎立本率先打破了沉寂,叹息道:“符节,其实我也知道,将作监留不住你的,却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
“在监中数月,多得少监关照,下官……”韩瑞适时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阎立本摆手道:“若是你自己没有能力,我怎么关照也是枉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谦虚几句,有些奇怪道:“少监,这个任命,好像有些突然,事先,根本没有征兆,你是否知道怎么回事?”
“这十分正常。”阎立本笑道:“符节,不要怀疑朝廷的公正,你之前,在秘书监立下的功劳,朝中大臣,可不会忘记,而今在将作监的作为,更是有目共睹,陛下知之,吏部考评,越级提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阎立本心里有数,像韩瑞这种才华出众的人,天子绝对不会漠然置之,将作监只是起到跳板的作用,只不过,没有想到,提得那么高而已,幸好,只是低层官员,不至于引起轰动,反对的阻力也不大。
不说韩瑞,阎立本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在将作监担任官职,只是过渡的性质,以后多半会调到工部,和阎立德差不多,担任侍郎之职,兼顾将作监。阎氏兄弟两人,专长的能力,注定了他们,摆脱不了土木工程的约束,不像韩瑞,年纪轻轻,履历丰富,前途更加广阔。
不过,那应该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阎立本已经是白发苍苍,垂暮之年,不至于起了嫉妒之心。
“符节,有空的时候,多回将作监,指出不足之处,还有……”阎立本有些感叹,随之轻声说道:“切莫忘记了,百工全书的事情。”
“自不敢忘。”韩瑞认真应道,就算开创不了历史,但是留下文明的火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的时候,不管是真心喝酒赴宴,还是趁机与韩瑞拉近关系,反正将作监的官员,基本是到齐了,浩浩荡荡的前往韩瑞宅院。
郑淖约得赐孺人封号,本来已经请了亲朋好友前来祝贺,现在又多了这些人,也不知道宅院是否能够容纳,韩瑞有些踌躇,修建新宅的事情,也该要着手准备了,争取在明年开春,就搬迁进去。
其实,地方已经选定,凭着自己与将作监的关系,建筑材料与能工巧匠之类,自然不缺,以他们的速度,最多两个月就能完工,但是新居,新气未过,郑淖约怀孕了,不宜搬到新地方居住,免得影响了腹中胎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韩瑞考虑事情,一切以未出生的孩子为中心,毕竟古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了,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小心谨慎,才能确保安全。
一边寻思,慢慢的,也回到了宅院,屋檐门楣,悬挂大红灯笼,台阶之中,细碎的纸屑,淡淡的硝烟味道,证明这里曾经燃放爆竹,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可谓是一派喜气的情形。
众人见了,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以为,韩瑞派人通知了家里,特别是闻到宅院里传出的阵阵欢声笑语,更加的肯定了。
“郎君回来了。”仆役出来迎接,机灵叫道:“贵客临门……”
“诸位,请进。”韩瑞微笑引手。
官员们笑容满面,举步而进,走到院中,顿时有几分愕然,却见庭院之中,可谓是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暗香浮动……一个个气质雍容,仪态万方的贵妇人,一个个娇俏美丽,容貌各异的青春少女,或在厅阁,或在走廊,三三两两的聊天,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清脆欢笑,构成了眼前美妙的情景。
“怎么回事呀?”阎立本等人面面相觑,突然之间,察觉有些不对,个个止步不前。
也发现庭院门前来了许多不速之客,女眷们顿时好奇望来,心里也迷惑不解,这是女儿家的事情,这些男人前来,凑什么热闹?
摸了下鼻端,韩瑞也有些始料不及,不是说宴请亲朋好友的么,怎么来的都是女眷……等等,灵光闪现,韩瑞恍然大悟,的确是亲朋好友,不过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而是郑淖约的亲朋好友。
好像估计错误了,韩瑞尴尬而笑,就要站出来打破僵滞的气氛,一个美丽的少女就盈盈走来,惊讶问道:“叔父,你怎么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婉儿。”阎立本叫唤,也莫明其妙道:“我怎么不能来。”
阎婉儿轻声道:“那个……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阎立本糊涂了,皱眉道:“我们来给符节道贺,十分正常,倒是你们……”
“我们给郑姐姐道喜呀。”阎婉儿眨着清亮的眼眸,表情有点儿怪异。
咳,发现他们越说越误会,韩瑞连忙站了出来,有几分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昨日,承蒙皇后娘娘的恩泽,赐予荆拙孺人封号,诸位夫人、娘子,是前来祝贺的。”
将作监的官员顿时哗然,看韩瑞的目光更加不同了,昨天封妻,今天本人升官,以后,孩子出生了,岂不是直接恩荫了,这也太令人嫉妒了吧。
“符节,怎么也不早说。”阎立本苦笑道,也难怪,这些女眷,看自己等人的目光那么怪异,人家女子的聚会,大男人怎好意思参加。
“是我的错。”韩瑞不停告罪,提议道:“不然,我们换个地方?”
“哈哈,好事成双,何须换什么地方。”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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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舍人……”阎立本等人闻声望去,却是郑仁基携同妻儿前来。
一番见礼之后,郑仁基笑道:“既然来了,连杯薄酒都不喝,就退走而归,不是作客的道理,也让人笑话符节不懂待客之礼。”
“就是。”韩瑞连忙说道:“这样的骂名,小子可担当不起……”
“主人怎么说,我们作为客人,自然听从安排。”阎立本笑道:“况且郑舍人来了,我们更加不能走了。”
“那是,今日把酒言欢,看谁先醉……”
郑仁基、阎立本两人,地位相当,同朝为官多年,关系就算没有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但是也颇有共同的语言,一见面,就谈笑风生起来。
阎立本笑道:“恭喜郑舍人,不仅生了个好女儿,更招了个好女婿。”
“运气,运气。”郑会基捋着长髯,眼睛眯笑,心情舒畅,阎立本这话,正是搔到了他的痒处,去年到现在,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看准时机,果断出手,招韩瑞为婿,而今,足以证明自己的眼光独到,慧眼识珠。
听到两人的对话,阎婉儿颇有几分好奇,清丽的眼睛扑闪,悄声问道:“叔父,你们,不是来祝贺郑姐姐的么?”
“不是也是,是也不是。”阎立本笑道。
阎婉儿呶了下小嘴,低声道:“故弄玄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你不知道,我们此来,本是想庆贺符节升官之事,却是没想……”阎立本笑道:“符节家里还有这件喜事,真是好事成双,喜上加喜。”
阎婉儿惊讶道:“升官,韩公子又升官了。”
“是啊,太常博士。”阎立本说道,心里有点儿惋惜,去年,要是兄长抢先,那么……
两人并没有刻意压制声音,院落的女眷,自然听得清楚,顿时有几分惊叹,她们的出身非富即贵,不至于为了太常博士的官职而动容,只是能够受邀而来,证明她们与郑淖约的关系不错,也了解韩瑞的情况。
从出仕到免职,调任,再到而今的升官,起落之间,不降反升,不管是运气,还是贵人相助,反正已有平步青云之象,一时之间,看韩瑞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反应过来,阎婉儿连忙笑道:“恭喜韩公子。”
“谢谢。”韩瑞客气道。
近年来,迎来送往的事情没少做,经验也算丰富,韩瑞朝庭院的女眷歉意笑了笑,就带着阎立本等人,绕行几步,来到另外的厅阁之中,随之告罪几句,出去重新安排起来。
不过,宅第的仆役,多是郑淖约陪嫁过来的,大户人家出身,训练有素,只要吩咐下去,管家仆役自会斟酌处理,不会出了乱子,闹出笑话来。
“恭喜韩公子。”
“祝贺姐夫,早日入阁拜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大喜……”
一路上,韩瑞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又是拱手,又是弯腰,道谢回礼不停,好不容易回到了内宅,见到了郑淖约,才有种透气的感觉,由心欢喜,笑容可掬,与郑淖约聊天的几个少女也是识趣,娇言软语的祝贺之后,随之掩口,笑盈盈的退去了。
“夫君。”郑淖约温柔浅笑,就要站起来。
“坐,坐下。”韩瑞急忙上前,跪坐她的身边,仔细端详,俏脸红朴朴的,稍微涂了点胭脂,眼眸之中水波荡漾,娇艳欲滴,开合之际,如花美容更显得妩媚动人。
韩瑞点头,轻笑说道:“今天气色很好,怎样,孩子没有调皮捣蛋吧。”
“有呀,又在这里乱踢人。”郑淖约说道,纤手抚着小腹,嘴唇弯笑,充满了怜爱。
“呀,真是不乖。”韩瑞弯身低头,耳朵贴在郑淖约愈加臃肿的小腹上,喃声说道:“又在折腾阿娘了,等你出来,看父亲打你小屁股。”
“踢了,真踢了。”适时,听到了动静,韩瑞乐不可支,沉醉于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之中,郑淖约弯眉微笑道:“小心,别吓着孩子……嗬呃。”
又来了个妊娠反应,郑淖约纤手抚嘴,秀眉悄然轻蹙,红润的容颜多了两分苍白,模样难受,很不舒服。
顾不上孩子了,韩瑞连忙搂抱郑淖约,轻轻抚顺她的后背,关切问道:“淖约,怎样……”
“没事,待会就好。”郑淖约摇头,俏脸又多了分苍白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忙脚乱的翻开旁边的食盒,拈了只腌制的青梅,韩瑞说道:“来,吃枚酸果子。”
“谢谢夫君。”郑淖约红唇微启,将青梅子咬在口中,才感觉有几分舒服。
看着郑淖约受苦,也无能为力,韩瑞颇不是滋味,无奈道:“唉,要是再过一千四百年就好了,可以以身代之。”
“生儿育女,本是妇人之事,夫君怎么代替呀。”郑淖约笑道,心里甜蜜蜜的。
轻轻抚摸郑淖约圆润的小腹,韩瑞笑着说道:“好办,把孩子从你这里拿出来,再放到我肚子里,那就成了。”
“这是仙家手段,凡人岂能望及。”郑淖约自然不信,轻笑韩瑞异想天开。
韩瑞笑而不语,免得传扬出去,别人把自己当成疯子,搂着郑淖约说了甜言蜜语,来贺的客人越来越多,身为主人,不能不出去招待。幸好,大多数人只是投帖送礼祝贺,没有亲自前来,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晚宴之时,韩瑞与郑淖约携手并肩,相依相偎,慢步出来,一个相貌清逸,风度翩翩,一个俏艳美丽,风华绝代,可谓是珠联璧合,连理枝缠,如同碧波鸳鸯,令人称羡。
翌日清晨,昨夜的热闹喧嚣,已然随风飘去,庭院厅阁里外,已经收拾干净,一尘不染,只有屋檐墙壁上悬挂的彩带灯笼,没有来得及撤下,残存着庆喜的气息。
秋日的阳光,明媚灿烂,透射窗户,落到了纱帐之中,光影斑驳,有几分燥热的感觉,韩瑞立即睁开眼睛,完全清醒,直腰而坐,扭头望着床榻上,依然沉睡的郑淖约,会心微笑,悄无声息的,收拾地上的席子,塞进了床榻底下,蹑手蹑脚的越过屏风,出了房门。
洗漱,用了早餐,韩瑞神清气爽的出门,直奔皇城而去,反正升迁之后,没有硬性规定,一定要在什么时辰前去报到,休息敢两三天之内,解决公私琐事,再去也不迟。可是,韩瑞感觉,自己这个太常博士的官职,似乎不怎么寻常,所以只敢偷懒半天,就悠然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久没有进入皇城了,真有点儿生疏的感觉,凭着牙牌,通过检查,韩瑞进去,自然是先到吏部,办理升迁的手续,有乔岩的照应,许下了请客的承诺,速度自然不慢,随之就在书吏的引领下,来到了太常寺。
唐代中央朝廷机构,有台省官与卿监官之别,所谓的台省,一般指中书、门下、尚书三省和御史台,卿监就是九寺五监,九寺的长官称卿,五监的长官多数称监。太常寺卿为正三品官员,其他卿监都在从三品以下,所以,卿监百司之中,却是以太常寺为首。
毕竟在古代,礼乐非常重要,不像现在,属于陪衬,春秋战国时期的动乱,在孔子等人看来,就是由于礼崩乐坏,所以才导致了连年的战争,且不论这个说法是否有理,但是不可否认,礼与乐,贯穿了整个封建王朝,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现在的太常寺卿,叫做祖孝孙,名字非常容易牢记,或者就是这个原因,皇帝提拔官员的时候,最容易想起他,自然步步高升。开个玩笑,尽管韩瑞不精通乐律,但是对于祖孝孙的声名,却时常有所耳闻。
好像是东晋时期,闻鸡起舞的祖狄的后裔,贞观二年,奉天子之令,重新制定了雅乐,解决了调律和十二律旋宫的问题,这种专业的术语。韩瑞自然不明白,但是却清楚,就是他奠定了秦王破阵乐的基础。
而今的吕才,就是沿用了祖孝孙破阵乐基本律调,加以填充扩编的,韩瑞也有几分佩服,本想趁机表达下仰慕之情,可惜听郑仁基、阎立本等人指点,才知道祖孝孙年老多病,多次上书乞骸骨,李世民念其劳苦功高,没有批复,却同意他在家休养。
所以,现在主持太常寺工作的,是太常寺少卿张文收,一个在音乐上很有才华,但是在后世却默默无闻的人。不过,在韩瑞看来,张文收是生正逢时,要是在后世,最多是个出名的音乐家,但是在唐代,却身居高位,得到天子百官,公卿贵族礼遇,世人尊重,风光得意。
来到太寺寺官署,韩瑞按照规矩,恭敬的求见张文收,片刻之后,有个书吏出来,客气的在前面引路,进了少卿衙房,却步退出。见到书案之前,坐着一个身穿绯红袍服的官员,韩瑞也没有怠慢,连忙上前行礼,高声道:“下官韩瑞,拜见张少卿。”
“你就是韩瑞。”张文收有几分好奇,虽然偶尔也有几面之缘,但是就近观望,心中不免得惊讶韩瑞的年轻,要知道太常博士之职,掌辩别朝廷五礼,议定三公以及三品以上官员功过善恶的谥号,号称法官,多由博通文士担任。
然而,韩瑞却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是博学之士,也不知道怎的,居然能够得到提拔,担任这个官职,怕是难以服众。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人自傲,多少有些相轻的毛病,见到韩瑞这么年轻,却成为太常博士,其他人心里岂能服气,不过彼此之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熟悉,无缘无故的,刘文收也没有刻意提点韩瑞,只是按照平时接待下属的态度,随意问了几句话,就让书吏带他出去了。
毕竟是卿监百司之首,太常寺的官员很多,有卿一人,少卿二人,丞二人,博士四人,主簿四人,此外,还有协律郎、奉礼郎、太祝、录事、修撰、检讨、府、史、谒者、赞引,等等官职,下统郊社、太乐、鼓吹、太医、太卜、廪牺、汾祠以及诸祠庙等八署。
太常博士的品级不高,但是贵在清要,属于中层领导阶级,在八署令官之上,在太常礼院议论礼仪,可以不通过太常卿或少卿,直接禀报皇帝,有些只挂其名,不问职事的意味,地位颇为超然。
也难怪刘文收,刚才没有多大的热情,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既然管不了,何必浪费时间收买人心,反正又不听自己的。
与太常博士同样属于超然存在的,就是太医署与太卜署了,只是名义上属于太常寺管辖,实际上是独立的部门,至于其他六个官署,自有署令负责职事,由卿、少卿、丞领导调动,太常博士无权过问……
也就是说,自己这个职位,是没有丝毫实权的,不过,很受众人尊重就是,清要、清要,就是清闲而重要的意思,韩瑞笑了笑,觉得官位重不重要且不提,清闲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片刻,在书吏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常礼院之中,韩瑞稍微整理衣冠仪容,坦然自若举步而进,一点儿也不担心受到同僚的排斥、刁难。坦然,是由于自信,当然,最大的原因,却是源于……
“李博士、吕博士。”韩瑞行礼问候,笑容可掬。来到新的部门为官,最基本的常识,就是了解其中的情况,比如:主官、同僚、下属的身份、背景、兴趣爱好,等等,就算没有做到了如指掌,也应该知道大概。
所以,韩瑞非常的淡定,因为四个太常博士之中,除了自己,其他三个,一人名为吕才,一个名为李淳风,最后一个,一个无名小卒,且不理他,三比一,怕他不成。
吕才,在去年的时候,扩编破阵乐,积功升迁;李淳风,就是由于指引李渊陵园修建,因此特进,两个好友,同为太常博士,也算是缘分,不过,最为高兴的,自然是韩瑞,虽说和两人谈不上是关系亲密的好友,但是至少能聊得来,不用担心受到排斥。
在三个不同的部门为官,都有熟人照应,说起来,也是韩瑞的运气,确切的说,这就是所谓的人脉,无论古今,要想升官,除了本身具备的能力之外,人脉关系才是最为重要的,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就算满腹经纶,上位者不知,也只能埋没了。
最好的例子,就是诸葛亮,躬耕于南阳,隐居草庐,可是没有亲朋好友的宣传,又有谁知道,世上还有个卧龙先生?没有名气,刘备才不会眼巴巴的跑去三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得到上位者的赏识,这样也不行,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朋党,什么时候都存在的,没有众人的帮衬,就想在诡辩多变的官场上闯荡,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这点韩瑞深有体会,被人算计的时候,如果没有马周,没有虞世南,没有李承乾……
后果可以想象,所以韩瑞最感谢的就是虞世南,是他把自己引入圈子之中,而且,根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基本原则,这些人多是脾性随和的文人大儒,非常愿意提携晚辈,当然,前提是你值得让他们伸手。
这些人的威望很高,门生故旧众多,在朝中的力量,可谓是盘枝错节,不可忽视,而且不能否认,韩瑞也已经成为其中一员,在享受各种好处之余,多多少少,也应该有所付出,这是必然的道理,没人强迫,但是,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
无视默契的人,等待他的,就是大家的疏远,不过,也不用把这种事情想象得太过可怕,毕竟,坚持的理念、维护的利益不同,行事的风格自然也不同,况且,以韩瑞现在的级别,这种事情离他还很遥远。
所以,韩瑞才能随心所欲的,结交朋友,在修建陵园的时候,与李淳风时常品酒畅谈,关系还算不错。大家都是年轻人,应该颇有共同语言。
虽然李淳风与吕才已经超过三十岁,但是在韩瑞看来,的确是属于年轻有为,要知道在后世,四十岁左右的青年大有人在,两人算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当然,如果李淳风不谈论天文地理,吕才不探讨算术历法,那就更加完美了。
在两个天才面前,韩瑞不得不表示压力很大,幸好,物理化学不成,但是数学还是有些许基础的,可以时不时插句话,不然真的是丢脸羞愧之极。
“韩博士”
有人叫自己,真是太好了,韩瑞连忙起身,应声道:“何事?”
一个书吏走了进来,恭敬说道:“太子殿下有请。”
“知道了。”韩瑞应声,心中窃喜,笑呵呵道:“二位兄长,太子殿下召见,我先走了,回来再与二位畅谈。”
李淳风与吕才浑然未觉,不时掐指计算,非常投入的争论勾股圆方图说的种种误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科学家就是这种德性,韩瑞摸了下鼻端,不过听着两人讨论的知识,简直就是高深莫测,满头雾水,一种自卑情绪油然而生,快步离去之时,不禁有种解脱似的感觉,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韩瑞唉声叹气,很快就到了太医署……
太医署,韩瑞错愕,不是说太子召见,不去东宫,怎么来到这里?
“太子殿下就在这里。”引路的书吏解释。
光天化日之下,挥了下空荡荡的衣袖,韩瑞也不担心,发生误闯白虎堂的事情,直接走了进去,一股浓郁的草药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不愧是全国最大的药材储藏中心,太医官署很是宽敞,屋宇层层,不时可见医官学徒,进进出出,拿出草药凉晒,也不知道有没有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之类的宝物。
好奇打量,速度也不慢,穿过几道垂拱门,来到一间书卷、竹简堆积如山的屋中,却见李承乾饶有兴趣的,拿着枚九寸长的银针,仔细端详,旁边有几个,神色恭谨的医官,不停的解释长针的用途。
九寸长,一针扎下去,不死即伤,称得上是绝代凶器了,韩瑞心里嘀咕,看着在阳光下,泛着锐利寒光的银针,颇有几分忌惮,远远行礼,叫唤道:“太子殿下。”
“你来了。”李承乾欣然微笑,搁下细长银针,走了过来。
笑了笑,韩瑞问道:“太子殿下,召下官而来,不知有何要事?”
“你在秋狝那天的提议,父皇已经同意,决定交给我来处理。”李承乾微笑说道:“恰好,你在太常寺任职,具体的事宜,自然要找你前来商量。”
就说嘛,这个太常博士,果然有蹊跷,自己又不是博学之士,怎么让自己担任这个职务,原来是为辅助李承乾做准备的,韩瑞恍然大悟,自然没有疑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父皇的意思。”李承乾说道:“女医由太医署管辖,不设品佚,而且,衙门不能设在皇城之中……其他具体的规矩,还需要与医官商议,完善条陈,供呈御览,才能实行。”
“应该的。”韩瑞点头,表示明白,毕竟是属于创新变革,李世民能够同意,已经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冀望过高。
随之,李承乾引见起来,旁边几个医官,分别是太医署的医师、针师、按摩师、咒禁师,从医多年,经验丰富,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向他们请教。
嗯,肯定是李世民不放心,所以让他们在旁边拾缺补漏,有这样的觉悟,所以韩瑞非常客气,率先行礼问候,做足了礼贤下士的姿态。
“太常博士……”平平淡淡的回礼,尽管不显得倨傲,但是也可以看出来,几个医官,对于年轻的韩瑞,缺乏足够的信服。
韩瑞视若无睹,一笑置之,转身对李承乾说道:“太子殿下,事不宜迟,该从何处着手,你心中是否有了腹案?”
“寡人觉得,先择校址,然后选生……只是老师,你们觉得,应该从何而来?”李承乾娓娓动听,显然已经做足了功课,准确把握学校的本质,无非是教舍,学生,老师罢了。
然而,以朝廷的能量,教舍不难,学生来源也不缺,最难的就是教授医术的老师了,毕竟,这是女医学校,太医署里面的,绝大部分是男医,唯一的个例,就是特召的供事李希音,不过她就是一个人,能教授几个女子。
“能不能恳请陛下,颁布招贤令?”韩瑞问道,这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只要许诺一些好处,不愁没人动心而来。
可惜,这个时代,思想没有开放到这个程度,立即有人嗤之以鼻,反驳道:“如此隆重,只是为了招集几个女医,怕会惹人笑话。”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古代的招贤令,不是随便就能发布的,战乱时期使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天下太平,还要招贤,岂不是打朝中大臣的脸么,况且,还是召集女子,这样天下士大夫的脸往哪里搁,必然会争相反对。
陈规陋习真多,韩瑞无语,放弃了这个打算,考虑了下,提议道:“那么,只有派人去慢慢寻访了,在此之前,先让太医署的医官代为授课……”
“不可,男女大防,岂能轻而视之,让我等去教一帮小女子,成何体统,要是传扬出去,不知世人怎么看待我们。”又有人摇头反对,大义凛然,得到众人的颌首附和。
“那么……”迟疑了下,韩瑞脸色如常,随口说道:“也没有关系,反正属于草创阶段,先把学校建立起来,安置学生,找些经验丰富的稳婆,教她们些基本的护产知识,待寻访到技术高明的女医,再来授课也不迟。”
“言之有理。”李承乾赞许道。
几个医官面面相觑,顿时无话可说,目光闪烁,似乎有些失望,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这些医官,属于光鲜背后的那群人了,只有在御医们没空的时候,才能代替他们出诊,赚些外快,竞争本来就已经非常激烈,可是现在,又冒出什么女医,准备抢生意,叫这些医官,心里岂能没有想法。
而那些御医不同,他们已经身在同行的前列,风光得意,除了偶尔冒些风险之外,其他时候,可谓是深得王公贵族的尊重,治好了病,自有赏赐,自然不需要额外的收入,更加注重的是能够减少负担,少出些差错,平安无事,若是有女医帮他们分担风险,简直就是福音,欢迎都来不及,岂会反对。
利益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态度更加截然相反,韩瑞不是白痴,自然明白,历朝历代,每次变革,总会损害一些人的利益,稍微推测,就明白这些人的心理,所以才会心平气和,没有与之计较。
反正这是大势,满朝文武,公卿贵族,甚至是天下百姓,只要是男人,谁希望自己媳妇,被其他男人摸来看去,即使这人是医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吃醋不是女人专利,以前是迫不得已,要是有女医生,大家自然懂得选择。
所以,当李世民就这件事情,与朝中几个大臣商议,大部分人都觉得,这是好事,可以支持实行,之所以交给李承乾负责,或许他们心中觉得,成事,固然欣喜,败事,也不要紧,就当是历练,一举两得。
仔细将韩瑞的建议记录下来,李承乾问道:“诸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几个医官对看了眼,整齐摇头,李承乾不动声色,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大家回去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集思广益,才能拾遗站阙。”
见到李承乾要走,几个医官纷纷站了起来,恭敬相送。明白留在这里,也属于遭人嫌弃的角色,韩瑞也非常识趣,追随李承乾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太医署,就在皇城路上随意穿行,来到一个视野空旷的凉亭,示意仆从散开几步,李承乾扶栏眺望,沉声说道:“韩瑞,刚才那几人的态度,似乎有些异常。”
“不是异常,根本就是不乐意。”韩瑞笑道,仔细分析起来。
聆听韩瑞的推测,李承乾一拍栏杆,怒斥道:“本以为只是庸人,没有想到,却是蠡官。”
“几个跳梁小丑而已,太子不用这么生气。”韩瑞劝慰说道:“他们不参与其中,这也是好事,免得这些居心不良之人,在内部使坏,更加麻烦。”
养气的功夫,愈加的精湛,李承乾很快收敛心情,哼声道:“不错,正事要紧,现在没空理会他们,等到以后……”
心中替几人默哀三秒钟,真以为李承乾和自己年轻,容易糊弄,不肯出力,活该倒霉,韩瑞顾不上幸灾乐祸,正容说道:“太子,还有个难题没有解决。”
“什么?”李承乾急忙问道。
“就算寻访到技术高明的女医,怎么让她们心甘情愿的授课,这也是个问题。”韩瑞皱眉道:“一个两个学徒弟子,或许没有问题,但是教授一百几十个学生,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敝帚自珍。”
这又是个陈规陋习,很多技术绝学,就是由于这个原因失传了。
“就算肯教,也不会倾囊全授,而且这种事情,只能是出于自愿,根本是强迫不了的。”韩瑞叹气道:“就算学生之中,有几个天才,能够举一反三,自学成才,那也是好久以后的事情,原计划,三到五年时间,女医出诊,治些小病,或许没有问题,但是遇到疑难杂症,多半是没有办法解决,所以要提醒太子,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没事,我刚才打探过了。”李承乾笑道:“医术博大精深,根本没有速成的办法,只能通过日积月累,逐渐提高,没有想过要一蹴而就。”
“如此,就没有问题了。”韩瑞欣然说道:“当务之急,就是将疏奏呈给陛下御览,得到批复之后,立即派人寻访女医,其实,按我来说,现在就可以去访了,双管齐下,统筹安排,更加快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好,我去向父皇复命,你去寻访女医,大家分头行事,至于校舍学生,你不用操心,已经有人安排了。”末了,李承乾吩咐道:“如意,你跟着韩瑞,听他宣调。”
“奴知道了。”如意连忙答应。
李承乾说道:“韩瑞,你有什么事情,告诉如意,让他去办就行了。”
韩瑞点头,表示明白,毕竟太常博士只是清闲的职位,能够调动的人手不多,不像如意,可以差遣东宫的仆从,更加方便。
再说了几句,李承乾就走了,回去完善计划,呈报李世民批复。恭送了几步,韩瑞就停了下来,目送李承乾离去,消失在角落,忽然回头说道:“如意,遇到了个熟人,你在这里稍等,我去去就回。”
如意眨了下俊气的眼睛,自然没有意见,韩瑞挥手,转身疾步前行,拐进了一幢建筑的墙角,看着眼前,肤光胜雪,姿形秀丽,容光照人的美丽佳人,韩瑞笑容可掬,情不自禁,伸手就要搂抱。
轻轻的拍掉伸来的手掌,李希音有几分羞涩,犹似一泓清水的妙目,波光盈盈,荡漾着春意,瞅了下侧边,低声道:“也不看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胡闹。”
咳,这个时候,韩瑞才发现,不远处有几个安静俏立的宫女,不时注目观看,表情透出好奇之色。一抹尴尬,瞬间即逝,韩瑞轻声道:“我的眼里只有你,自然没有注意她们。”
不得不说,这句话的杀伤力非常强悍,李希音眼波潮润,似能溢出水来,要不是顾及那几个宫女,恐怕已经投怀送抱了。勉强压抑怦怦乱跳的芳心,风情妩媚的送了个秋波,羞嗔说道:“就知道哄人,谁知道是不是违心之语。”
“天地可鉴。”韩瑞誓言旦旦,小声说道:“要不,你打发她们离开,我证明给你看。”
“信你才怪,一听,就知道你,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李希音低头说道,俏美的脸上滑腻亮丽,犹如抹着一层娇艳无比的胭脂。
韩瑞笑嘻嘻道:“那你说说看,我在打什么坏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赖。”李希音突然抬头,轻嗔薄怒,眼波之中,却是无限的情丝。
挪移半步,素雅的幽香,飘浮而来,韩瑞心里痒痒的,可是又不能动手,真是不好受,无奈之下,只得没话找话道:“那些是什么人呀?”
“皇后娘娘赐下的使唤宫女,天天跟在身边,寸步不离,好不自在,可是又不能拒绝。”李希音轻声道,有几分苦恼,毕竟自幼出家修行,一向独立惯了,有人服侍,反而觉得不适。
“这是好事。”韩瑞有几分欣喜,暗暗地感谢长孙皇后考虑周到,这样,就不怕李希音,浑然未觉,不小心做错事情,或者受了别人的算计。不过,这种事情,不好明言,免得,适得其反,心中一动,韩瑞轻笑道:“你要习惯,对以后有好处。”
“怎么说?”李希音迷惑不解。
目光透出柔情,韩瑞笑着说道:“反正以后成了韩夫人,迟早也要适应的。”
“无赖,又在占人家便宜。”李希音面红耳赤,手指轻轻搓着一片衣角,睫毛似剪,眼波如水,清澈如碧,丰沛欲溢,怀春女子特有的羞涩和矜持,在这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悄无声息的,挪动到了合适位置,估计可以挡住几个宫女的视线,韩瑞伸手,拿着柔润纤腻的柔荑,轻声道:“进宫为皇后治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突然之间,来了好久内待宫女,匆忙就带我进来了,又不能回去。”李希音似有几分余悸,韩瑞心生歉意,低声道:“这事怪我,不该多嘴,将你牵扯进来。”
当初,韩瑞就是拿李希音举例,虽然没有提起姓名,可是没有想到,李世民真的到民间寻访,找到李希音,请她给长孙皇后治疗,幸好没出什么意外,不然……韩瑞后怕不已。
“不怪你……”李希音轻声道,美眸渗出千丝万缕的柔情。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胸中柔情激荡,可是从李希音清亮的明眸中,看到几个宫女的身
影,韩瑞只得忍耐下来,颇为无奈的叹气,轻声问道:“这些天,在
太医署过得怎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没有,那些前辈,对我很是客气。”李希音说道。
当然客气,遇到的风险,至少减少一半,心里不知道怎么感恩戴德
呢,韩瑞腹诽,虽然也清楚,李希音不是那种,给人卖了,还帮忙砹
钱的单纯女子,不过还是委婉的提醒道:“在这里,多有不便,你就专
心为皇后治病就行,其他事情,就不要理会了。”
“我明白。”李希音嘴唇弯笑道:“待皇后娘娘彻夜痊愈之后「
那个时候,就由不得你了,除非有人代替……突然灵光闪烁,韩
珞连忙问道:“希音,你认不认识,一些医术高明的女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医”想号-想李希音茫然说道=“不认识
“唉-,可惜了。”韩瑞叹气。
李希音不解道:“怎么了,你找女医做什么,难道是郑姐姐身体不
“没有,她很好。”韩瑞连忙摇头,慢慢湃释起来。
“办个女医学校,找人授课。”一泓清水般的眼眸多了几分亮
泽,李希音颇有几分兴趣,轻笑说道:&qu;我可以去帮忙呀。”
“已经预定你了。”韩瑞又是无黍,又是怜爱说道:“就你一个人
,带几十个学生,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才想多找些人,帮你分担。”
心里甜蜜蜜的,反握韩瑞的手掌,李希音低声道:“没事的,反
正在山上的时候,我也经常给师妹们讲课。”
“那样很辛苦的,我心里……等等,希音,你是说……”韩瑞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讶道:“你的师姐师妹,也懂医术?”
“是呀。”李希音理所当然道:“不仅是师姐妹,那些师叔师伯
也精通,不然,你以为,我的医术从何而来。”
“可是,你不是说,不认识其他女医……”韩瑞惊喜交集,真是意
外之喜呀,眼皮底下就有现成的老师,何需到其他地方寻访。
李希音也明白过来,吃吃笑道:“我们是女冠,不是女医。
有什么区别?好吧,韩瑞承认,两者真有区别,至少名字和职业不
同,但是古代医道不分家,刚才怎么没有想到,道士常年在山中居
住,辨识草药的机会更多,若是肯花心思钻研,医术可想而知,大名鼎
鼎的药王孙思邈,不就是个道士吗。
思维怎么没有拐过弯来,韩瑞悔叹,连忙问道:“希音,你那些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伯,师姐妹的医术,与你相比,怎样,不一定要超过你,只要有你
一半好就行了。”
“我怎能与长辈相提并论,只是学到师父医术的六七成,不
过……”李希音目光掠过几分得意,如同小孩找到心爱的玩具,炫耀似
的说道:“在师姐妹之中,我的医术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我们家的希音,自然是最厉害的。”韩瑞笑呵呵
道,心里有些好奇,既然这些女冠医术出众,怎么名声不显呀?
听到韩瑞的疑问,李希音解释道:“也不奇怪,毕竟是出家修道
之人,要这么多声名做什么,况且,就算是病人求医,也没有对外宣扬
的道理。”
对了,韩瑞恍然大悟,差点又忘记,女人患病,一向是羞于启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治不好,还是治得好,都要保密,怎么会传出风声。
“怎么,你是想……请她们授课。”李希音轻声道:“我是没有
问题,可是却不知道长辈们是否答应。”
也是,佛道本来就有法不轻传的说法,无缘无故的,那些女冠,怕
是不会答应传授医术,不过……考虑片刻,韩瑞笑道:“不要紧,大不
了,我去求岳母她老人家。”
迷惑了下,转念就明白韩瑞的意思,李希音红霞未褪的俏脸,又多
了抹亮丽的脂色,白玉般滑润的纤手轻抽,羞嗔道:“不理你了.就知
道油腔滑调,占人便宜。”
“我说的可是事实。”韩瑞嬉皮笑脸,手掌握得紧紧的,没有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开,李希音也是象征性的挣脱了下,也没了动静。
美眸横波,白了一眼,李希音说道:“阿娘虽是观主,但是平日不
怎么管事,观中的大小事务,都是与师叔师伯商议之后,才决定下来
的,你找她也没用。”一
“怎么没用。”韩瑞笑道:“商量你我亲事的时候,总不能略过
“又扯了,人家在和你说正事。”李希音又羞又喜,轻嗔薄怒,
“好,公私分明,公私分明勺”笑了笑,韩瑞说道:“你放心,总
不能为了公事,就得罪了岳母大人,不然,她老人家不同意你我的事情
怎么办。”
“……算了,懒得理你,我要走了。”李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说道,柔软的纤手任由韩瑞握住,美丽的眼眸情意绵绵。
拿起柔嫩的纤手,在嘴边轻吻了下,韩瑞轻声道:“待我解决这件
事情,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那个时候,我们……”
心中酥醉,李希音轻轻颌首,一步三回头,依依不含,带着几个宫
女走了。
韩瑞含笑驻足,直到李希音芳踪在眼前消失,这才回身,悠悠说
道:“如意,不要躲了,出来吧.”
“韩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如意惊奇道,一脸的
佩服,柔情蜜意的时刻,居然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是神人啊。
韩瑞作出斋深莫剥的模样,淡淡地说道:“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晕,如意差点栽到在地,原来自己是不打自招,早知道不出来了。
“不要桊昔。”摸着光秃秃的下巴,韩瑞说道:“刚才,你听了
多少?”
“没有,绝对没有偷听。”如意不笨,连忙摇头,清秀俊逸的脸
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矢口否认道:“只是见韩公子久不归来,所以过
来看下情况,见到两位在这里叙旧,就不敢多加打扰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算你识相,韩瑞瞄7眼,悠悠说道:
“你回去之后,立即派人,在京畿道各州县打听,医术高明的女医,一
有消息,马上回报。”
“韩公子,不是打算去骊山……”如意疑桑说道,突然反应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糟糕,说漏嘴了。
“还敢说没有偷听。”韩瑞没好气道。
如意无言以辩,只得呵呵干笑,晶莹如玉的肌肤,泛了起了点点
红润,散发出空灵与俊秀的气质,怀春少女见到了,肯定为之魂牵梦
萦。韩瑞心中微动,目光闪烁了下,这个优势,似乎可以利用……
给韩瑞看得颇有几分不自在,如意小心翼翼道:“韩公子,还有什
么吩咐?”
“不能为了一棵树林,放弃了整片森林。”韩瑞解释说道:“要
是朝圣宫的女冠,不答应这件事情,至少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明白了。”如意心悦诚服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补充道:“还有,记得也要留意京城,以及附近的女观「打听
下,那些女冠,是不是也懂医术勺”
“喀。”如意应声道。
“这些事情,你吩咐其他人打探就成。”韩瑞目光有几分诡异,
微笑说道:“你的任务,就是明天陪我jl骊山,与朝圣宫的女冠「沟通
商议十一一▲r,
“好的。”如意没有意见,请示说道:“那么,在下明天在何处
等候韩公子。”
考虑了下,韩瑞笑道:“太常寺礼院吧,恰好,我也要准备些物
事,或许有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意爽快的答应下来,看到韩瑞的笑容,一阵秋风掠过,莫明其妙
的,身体有些发冷,韩瑞非常关切问候,如意感激之余,反而觉得更加
冷了。
目送如意离开,韩瑞心中暗暗祈祷,可不能生病呀,明天,可能
派上大用场……
阿嚏,如意失态的揉了下鼻子,迷惑不解,今天怎么回事,突然降
温这么多,看来回去之后,要多添加两件衣裳才成。
唉,懵懂的少年,祝你好运!
说不定,在以后,你会从内心深处感谢我的,韩瑞笑容可掬,慢
慢腾腾,返回太常礼院,继续接受古代科学家的轰炸教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期,本来想请李淳风与吕才,到家中喝
酒的,可是见到两人,仍然沉浸于算术之中,只得……高兴的放弃了
这个打算,拱手为礼,悄无声息的走出礼院,疾步而行,很快就出了皇
城,骑马归去。
“郎君回来了。”
不久之后,宅院之中,见到韩瑞返回,仆役纷纷叫唤。韩瑞轻轻
点头,一路回到房中,画屏迎了上来,嫩白的小手,脱下了他的官帽,
随便宽衣解带,换了宽松的衣袍。
“淖约呢。”透了口气,韩瑞问道:“今天家里,没有什么事情
“娘子很好,在后园赏花呢。”画屏细语说道:“家里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就是有很多客人上门求见郎君,投了好多拜帖。
看来,自己高升太常博士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这些人,不是前来
祝贺,就是趋炎附势,世道就是这么现实,也用不着生气,韩瑞笑道:
“都有些什么人呀。
“郎君平日交往的朋友,按照娘子的吩咐,让管家在厅里奉茶,怠
慢了,改日再由郎君设宴赔罪,还有一些权贵的礼物,都收下了,录了
礼单,以后回敬就是了。”画屏娓娓说道:“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就
收了拜帖,退回礼物……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四百一十七章潇洒美少年
家里有贤内助,果然不用操心,韩瑞微笑点头,接过画屏递上来的拜帖,随手翻开观看,发现里面夹有私货,顿时有几分惊讶,奇怪道:“怎么还有行卷,呃,永州、汾州、易州……天南地北,这些人是谁呀,一个都不认识。”
凑近看了眼,画屏掩口笑道:“郎君忘记了,明年科举,这个时候,各地的士子,也该赴京赶考了。”
“那也不应该行卷到我头上来啊。”韩瑞哭笑不得,心中颇有几分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是一年了。
画屏轻声说道:“郎君现在可是举世皆知的大才子,若是得到你的几句赞语,那人肯定名扬京城,前来行卷,也不奇怪。”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估计他们是找错人了。”韩瑞摇头说道,尽管知道自己有些名气,但是与朝中那帮宿儒相比,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画屏可不这么认为,轻声细语道:“郎君,你这是有些妄自菲薄了,科举到现在,才过了半年而已,有些士子根本没有回去,在他们的宣扬下,郎君的功劳,谁人不知,刻碑设宴,流芳百世,如此荣耀之事,足够他们铭记于心了。”
“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即使没有我,朝廷迟早也会这样做的。”韩瑞笑道,只是提前几十年提议而已,算不上功劳。
画屏摇头,又要再说,却给打断了,却听韩瑞说道:“行卷暂且放在书房,待我有空再仔细观阅,若真的才学,我也不介意为他们引见他朝中的大臣。”
只是举手之劳,这种事情,韩瑞也乐于为之,说不定能在其中,发现一两个怀才不遇的名人,可以结个善缘。
画屏柔柔应声,小手拣了行卷,仔细的整理折叠,捧在怀中,盈盈而去,过了片刻,又走了回来,微笑说道:“郎君,钱郎君派人送了封书信而来。”
“呵呵,估计又在抱怨主簿难做,杂事繁多,忙碌得日渐消瘦了吧。”韩瑞笑容浓郁,自从钱丰赴任之后,每月必有书信往来,大多数是些废话。就是为了这些闲言碎语,可怜送信的仆役,千里奔波,累得又黑又瘦,憔悴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屏抿唇微笑,不作评论,轻柔奉上信匣,韩瑞拿过,打开盒盖,取出封口开启的书信,抽出笺纸观看起来,过了片刻,韩瑞抬头,满面怪异之色。
“郎君,怎么了?”画屏有些好奇。
低头再看,韩瑞语气莫名道:“没错呀,是三哥的笔迹,又是指明给我的。”
“郎君,怎么回事……”画屏真的好奇了。
再三确认,韩瑞嘴角浮现灿烂又兼奇异的笑容,轻声道:“三哥要成亲了。”
“什么钱郎君他?”画屏惊讶,抚着小嘴,清秀的眼眸,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突然之间,画屏反应过来,咦,有什么好奇怪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今钱丰也算是功成名就,也是时候成家,留下子嗣,继承香火了。
都怪郎君,表现得一惊一乍的,害得人家也受到感染,画屏嗔怨瞅了眼,欣然说道:“这是好事呀,对方是谁家的女子,什么时候成亲,即使去不了,也该奉上祝礼。”
“不知道。”摇了摇头,韩瑞补充说道:“你看,只是在末尾提到他要成亲的事情,其他,什么都没说。”
画屏眨了下眼睛,仔细观看,发现的确如此,书信内容,与以前大同小异,无非是埋怨自己辛苦劳累,韩瑞却在京城逍遥自在,不够义气……等等,之后,就在最后,明明白白的写着:我要成亲了。
随之,顿首,落款,写信的日期,印章,一个没有落下,唯独没有再提,什么时候成亲,和谁成亲的事情,有头没尾的,或许是……
“可能是笔误。”画屏猜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太可能。”韩瑞摇头说道:“内容才数百字而已,书毕复查之时,一目了然,又是在显眼的位置,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画屏轻轻点头,觉得有理,可是,这样,又解释不清楚了,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岂能如此马虎,两人关系亲厚,没有理由瞒得韩瑞呀,况且,真有心隐瞒,那么何必多此一举,在信中提及呢。
百思不得其解,搓着光滑的下巴,韩瑞若有所思道:“看来,这事,有些蹊跷啊。”
“郎君有什么发现?”画屏连忙问道。
“没有。”韩瑞继续摇头,微笑说道:“不过,据我估计,三哥是故意的。”
“怎么说?”画屏清澈的眼睛,透出好奇之色。
“料到京城离荆州有千里之远,他成亲之时,我不能亲自道贺,故意让我凭空猜测。”韩瑞笑道:“想来,再过几天,又有新的书信送来吧。”
“言之有理。”画屏赞同说道。
“不过……有没有理,还是要回信问个明白的。”韩瑞苦笑道:“三哥那个脾性,要顺着他来,要是见我没有回信,可能故意与我赌气,真的不提了。”
“郎君稍等,婢子取墨来。”画屏秀气微笑,以柜子里取出笔墨纸砚等物,铺开上等的笺纸,白皙纤嫩的小手,拈了块墨锭,在砚中仔细研磨起来,待砚这中墨泛着细腻油光之时,这才罢手,执笔沾墨,递了过去。
在这段时间,已经打好了腹稿,韩瑞接笔,在笺纸刷刷点点,一气呵成,通篇尽是疑问的语气,待墨汁干透,小心折叠,放到新的信封之中,取来信匣锁上,吩咐送信来的仆役,再送回去。
事情不算完,想了想,韩瑞喃声道:“不成,三哥做事真不靠谱,还得多写封信,问下钱叔父,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毛笔疾飞,又写了封信,装进信匣,差人送到扬州,事情才算告一段落。看着领命而去的仆役,韩瑞再次怀念,手机、电报等等,一切现代高科技通讯工具。
画屏误会了,以为韩瑞在担忧,连忙安慰道:“郎君,不用多想,肯定是钱郎君在与你玩笑,说不定明天,就有差役送信而来。”
韩瑞也不辩解,拉着她的小手,微笑道:“走,去看淖约,待会又辛苦你画图了。”
“……不辛苦,就是担心,婢子丹青技艺浅薄,画不出郎君与娘子的神韵。”画屏说道,秀美的小脸,泛起了羞涩与甜蜜的神情。
“没事,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一次不成,那就两次、三次……”
夕阳的余辉,再次照耀清雅的后院,韩瑞与郑淖约相依相偎,流萤在旁边讲述不知何处听来的奇闻趣事,画屏手执丹青妙笔,一笔一画的勾勒,一晃,又是一天过去了。
翌日清晨,晓色朦胧,如意早早的来了,在太常寺礼院等候,过了好久,太阳已经升空,隅中之时,韩瑞才姗姗来迟,脸上带着没有多少歉意的笑容,诚意不足道:“如意,来迟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我也没来多久。”如意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见,对于被放鸽子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意见的。
韩瑞觉察,微笑解释道:“其实,我也早来了,不过,先去了教坊司,办些事情。”
“韩公子去教坊司做什么?”如意皱眉道,虽然从那里出来,但是对于那个地方,非常的不喜欢,甚至称得上是厌恶。
“查了些资料。”韩瑞淡淡说道:“好了,如意,你换件衣裳,我们也立即出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意识趣没问,只是奇怪道:“韩公子,为何要我换衣裳?”左顾右盼,没有发现自己衣裳有什么问题。
“衣服是没有问题,可是不够……显示出身份来。”韩瑞说道:“要知道,你现在代表的可是东宫,一身灰衣麻布,有**份啊。”
如意迟疑说道:“可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让你听我的。”韩瑞抢先说道:“你是太子殿下的贴身近侍,外出办事的时候,尽管不能盛气凌人,但是也不能表现出低声下气的模样……”
一通说教,如意心中迷惑,还是不明白,身上的衣裳,与低声下气有什么关系,不过,的确记得李承乾的吩咐,凡事听从韩瑞的安排,所以立即点头答应。
扯了下衣袖,哪里是什么灰衣麻布,分明是上好的丝绸制成,不过是仆役的款式罢了,而且,东宫房里的衣裳,多数是这样,所以,如意有些为难道:“韩公子,你觉得,我应该换什么衣裳才好。”
“没事,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韩瑞笑眯眯道,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抽出一个包裹来,递给了如意。
有几分愕然,如意连忙接过了包裹,轻轻摊开观看,里面是套白色的袍服,未等他有什么反应,就在韩瑞的撺掇下,进了礼院,找了间无人的房屋,换好了衣裳,神情颇有几分不自然,慢慢走了出来。
韩瑞眼睛顿时亮了,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白衣黑发,束了儒巾,下垂几缕头发微微飘拂,晶莹如玉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已经不能用言词来形容,纯粹就是用来打击人的。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此时此刻,韩瑞脑海中能够想到的词汇,就是杜甫这句诗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次受到打击,如果不是为了正事,绝对不与之同行,看着神情扭捏腼腆,浑身不自在的如意,韩瑞心中感叹,微笑说道:“好,就是这样,我们走吧。”
“韩公子先请。”如意连忙引手,翩翩风度,标致俊美,要是在后世,肯定给那些追星的少女、**生吞活剥了不可。
不过,古代也有看杀卫玠事件,不得不防,所以,韩瑞决定坐车而去,免得与这个潇洒美少年同行,沦为路人甲之流,那也太伤自尊了。
如意可不知道韩瑞的心思,觉得不能耽搁正事,走快几步,安排出行的马车,在皇城门前等候,待韩瑞上车,立即吩咐御者扬鞭而去。
秋天,那是收获的季节,出了长安城,官道两旁,尽是空荡荡的田地,粟米小麦已经收割完毕,仍然残留些许麦穗。裸露的田埂之中,偶尔可以见到,一些老幼妇孺,背着竹箩,低头俯身,一边挥赶成群成队,在田里觅食的雀鸟,一边拾拣麦穗……
一辆豪华的马车路过,马脖上的银铃,叮当晃动,惊起了不少雀鸟,扑扑振翅,飞向了白云悠悠的天空,蔚蓝色的屏幕之下,秋阳似火,晒得肌肤黝黑的老人,满是皱纹、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伸手招呼儿孙,捉紧时机,继续拾拣麦穗……
透过车帘,看到眼前的景象,如意的眼中,隐隐浮现羡慕之色,羡慕的,当然不是百姓清贫的生活,而是人家子孙同堂的幸福美满。
清楚如意的身世,韩瑞也不准备提起这件事情,那不是安慰,而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装做没有发现,随意笑道:“如意,待会上山之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如意惊讶,注意力果然转移回来,忐忑说道:“韩公子,我应该怎么表现。”
“你的任务非常重要。”韩瑞郑重其事道:“上山之后,我在与朝圣观主事人谈话的时候,你在外面,向那些女冠,仔细讲解培训女医的好处,即使那些主事人,由于种种原因,不肯同意,但是那些女冠动心,有几个人愿意帮忙,我们也算是成功了。”
小事而已,如意松了口气,旋即又提了上来,颇有几分慌乱道:“韩公子,我应该怎么向她们解说?”
“她们又不是大虫,不用害怕。”韩瑞从容说道:“平时怎么说,待会就怎么说,有什么好为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兹事体大,若是我办不好,岂不是辜负了韩公子之托。”如意踌躇说道:“要不,换个能说会道之人前来……”
“不必这样麻烦。”韩瑞摆手说道:“那些女冠虽在山中修行,却不代表她们愚昧无知,心诚就好,若是巧舌如簧,怕是适得其反,那就不美了。”
这年头,能说会道的人好找,可是潇洒美少年却不多见,韩瑞才没有那么笨,舍本逐末。见到韩瑞已经拿定了主意,如意也不再反对,心里开始琢磨着,待会应该怎么解说。
韩瑞非常欣赏如意这种敬业的精神,不过也觉得,他的担心纯属多余,但是也不劝解,撩开车帘,看着官道两旁的风景,很快就来到了骊山脚下。
马车悠悠停下,韩瑞率先下来,回头叫道:“如意,不要多想了,我们上山喽。”
在车厢中应声,如意轻跃下来,一阵秋风掠过,白衣飘飘,风流韵致,阳光下的肌肤流动光泽,可谓是光彩照人,顷刻之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以前,追随太子出行,如意着装朴素,以深沉的灰黑颜色为主,而且经常躲在角落,面容再是俊美,也没有多少人注意,现在不同,换了件儒雅的袍服,又是独自出行,自然容易引人注目,难以忽视。
如意颇不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形,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润,由于肌肤白皙,所以显得分外鲜明,像是涂了胭脂,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易钗而弁的娇俏佳人。
骊山脚下,游人如织,其中不乏清闲无聊的公子哥儿,或是与好友游玩赏景,或是带着家奴,狎ji招摇,忽然见到这里出现了个俊美少年,无视者有之,嫉妒者有之,自然也有产生结交之心的人,露出友好的笑容,就要上前搭讪。
且不理这些人是什么心理,反正这天前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炫耀的,在韩瑞的召唤下,如意不敢怠慢,连忙随行而去。
“哪家公卿的子弟,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未必,可能是前来备考的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猜测,也就各自散了,当然,也有某些人,不死心,或是徘徊等候,或是悄悄地在后面尾行。这种无聊的事情,韩瑞没空关注,不紧不慢,走走停停,终于来到了朝圣宫之前,气喘吁吁道:“如意,奉拜帖,求见白云观主。”
相对,如意就显得轻松多了,额头上连细汗也没有,气定神闲,应声拿着拜帖,直接向朝圣宫门去走去。
朝圣宫的香火向来鼎盛,即使是在日中之时,仍然有不少女子,怀着虔诚之心,准备朝拜女娲圣母,突然发现,同行之中,多了位俊美少年,顿时纷纷看来,即使谈不上立即为之神魂颠倒,但是,发现了美好的事物,多看两眼,应该不过分吧。
一时之间,不管是准备进观进香的女子,还是进香完毕,准备回家的妇女,步履的速度,突然变慢了几倍,细细碎碎,十分优雅。
尽管如意心思敏锐,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也没有察觉,根源出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迷惑不解,没有忘记正事,径直走到门前迎客的女冠身前,展颜笑道:“这位道长……”
迎客的女道士年纪也不大,二十岁左右,长相普通,可能是由于长年在深山修行的原因,皮肤有几分白皙,却是有三分姿色,见到有位美少年向自己走来,平静如水的心湖,忍不住泛起丝缕的波澜,好半响,才恍然惊醒,极其温柔细声道:“这位公子,来此有何事情?”
刚才已经说了,难道没有听见?如意错愕,无可奈何,双手奉上拜帖,再次说道:“烦劳女道长……求见白云观主……”
声音真好听,女道士思绪又飘飞了下,突然发现如意清秀的眉毛微皱,目光不解的看来,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顿时有几分惊慌失措,忍住羞涩,伸手拿过拜帖,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疾行而去。
“怎么回事?”如意很是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没有那么可怕吧。
休息得差不多了,韩瑞上前,轻笑说道:“这里是女观,平时难得有男客前来,我们也算是贸然而来,人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事情。”
如意恍然大悟,接受了这个解释,可是心里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日中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拼命似的燃放着光芒,好像要在冬季来临之前,将能量耗尽,蒸得韩瑞汗水直流,旁若无人似的,挥着宽袖纳凉,反正,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如意那里,应该没人留意自己失仪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公子,大家,好像都在看着我们。”如意轻声道,悄无声息的退步,习惯性的躲在韩瑞的身后。
是在看你,人家眼中,可没有我的存在,呼了口气,韩瑞笑道:“不是说过了么,这里是女观,平时不接待男客,见到我们来了,自然觉得奇怪。”
“那么,待会我们岂不是也不能进去。”如意问道,纯粹是没话找话,化解心中的尴尬,被这么多女子围观的感觉,真不怎么好受。
“没事,我们现在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东宫、朝廷。”韩瑞自嘲说道:“在人家眼里,我们两个,已经不算男人了。”
如意忍俊不禁,轻微而笑,风仪神态,将空灵俊秀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杀伤力顿时提高数倍,依稀之中,韩瑞仿佛能够听到,周围某些个少女怦然心动的声音。
很好,就是要这个效果,韩瑞心中满意,就在这时,朝圣宫之内,在白云女冠的带领下,一帮女道士盈盈而来,就如同韩瑞之言,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男人了,而是权力的象征,所谓的出家,不染尘俗,不过是自我安慰之语,要知道,天下宗教,皆在朝廷的掌控之中,不服王化的存在,就是邪教之流,根本没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而今,韩瑞不是以个人的名义前来拜访,而是正经八百投上拜帖,附有东宫太子李承乾的印章,朝圣宫的女道士们,又不是真的已经修行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岂能等闲视之,立即招集众人,匆匆忙忙的前来迎接。
由于拜帖上没有署名,所以走到门前,见到韩瑞之时,白云女冠,颇有几分吃惊,迟疑说道:“你是……”
“太常博士,韩瑞。”韩瑞微笑,客气行礼道:“见过女真人。”
白云女冠暗暗松了口气,是韩瑞就好,至少不用担忧其他,就是不知此次前来,又有什么事情,难道是关于希音……也不对,这事的话,应该是以自己的名义,不是代表朝廷而来,难道是希音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先是个母亲,才是朝圣宫的观主,白云女冠顿时有几分担忧,可是见到韩瑞神色如常,心中稍安,收敛情绪,引手道:“韩……博士,请到殿里说话。”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种事情,朝圣宫的女道士们也有过经验,上次宫中来人,请走李希音的时候,众人也有几分惊怕,担心李希音有所意外,可是后来,传出特召李希音为太医署供事的消息,宫中又多有赏赐,大家随之安心,现在见到来人是韩瑞,也更加坦然起来。
这次是奉令而来,韩瑞也不用偷偷摸摸似的,去到观中后园谈话,可以直接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道观的正殿,一间布置素雅的厅中。
敛了下广袖,白云女冠说道:“韩博士,请坐。”
“女真人客气了,直接唤我名字即可。”韩瑞微笑道:“这次冒昧前来拜访,虽说是为了公事,但是大家也不是外人,你是长辈,这么客气,让她知道了,我心里难安呀。”
厅中的女道士没有离去,知道韩瑞与李希音事情的,立即掩唇轻笑,不知道的,却有几分莫明其妙,迷惑不解,暗暗猜测韩瑞说的她是谁。
淡然微笑了下,白云女冠坐了下来,从善如流,换个个称呼:“韩公子,请坐。”
“多谢女真人。”韩瑞行礼,引手道:“诸位道长,也请坐。”
厅中没有摆放席子,只是平常普通的团蒲,有股淡淡的清香,也不知道是女冠的体香,还是常年烧火的檀香,也没有心思辨别,待白云女冠为首的朝圣宫主事人,悠然坐下之后,韩瑞也不打算绕弯子,直言不讳道:“这次前来,却是奉了太子殿下之令,有件要事与诸位真人、道长商量。”
“何事?”白云女冠问道,心中暗暗忖度。
韩瑞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说道:“如意,来到朝圣宫,没有叩拜女娲圣母,十分失礼,你现在代我去上几柱清香吧。”
“喏。”如意心领神会,站了起来,退步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惠质兰心,一脉相承,白云女冠也明白了韩瑞的暗示,挥了下衣袖,悠悠说道:“清音,带这位公子前去上香。”
一个十七八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泛着灵光,周身透着青春活泼气息的美丽女道士,看了眼如意,两颊晕红,轻声道:“公子,请随我来。”
“姑娘…道长,先请。”如意客气道,想到自己的任务,声音不由得有些磕巴。
听到姑娘两字,清音女道士心跳好像快了两分,随之平静下来,咬唇笑了下,盈盈转身,在前面引路,如意不紧不慢,在后面跟随,在白云女冠无声的示意下,其他女道士,也纷纷借口退了下去。
适时,厅房之中,只剩下韩瑞,与白云女冠等人。
白云女冠说道:“韩公子,有何事情,尽管直言便是。”
“不敢隐瞒。”韩瑞微笑,娓娓道来。
片刻之后,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白云女冠等人,顿时面面相觑,娥眉微蹙,颇有几分为难之意。见此情况,韩瑞心里打起了鼓,不过来之前,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神态自若,微笑问道:“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也没有询问白云女冠的意思,一个年约四十岁,气质朴实无华,目光有些锐利的女冠,摇头说道:“韩公子的提议,恕我们不能答应。”
“是何原因?”韩瑞问道。
那个女冠正容说道:“身为出家之人,就应试潜心修行,少理会尘俗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天晨午晚三课,其他时间,还要虔诚求道,却是没有多少时辰,授课育人。”有人附和起来,说法比较委婉,但也是推诿之语。
古代,活得最滋润的,恐怕就是那些道士和尚了,有属于寺观的田产,又不用自己耕作,自然有佃农打理,坐着收租就成。平时,又有信众烧香拜神,香油钱十分丰厚,外此,百姓的红白喜丧,斋蘸法事,祈福问卜,等等等等,一样要钱,可谓是一本万利。
强盗打劫,还有风险,商人盈利,赚的也是辛苦钱,大小地主,也要担心官吏敲诈勒索,只有宗教人士,不用徭役,没有苛捐杂税,在神佛面前,官吏也不敢动粗,可以称得上逍遥法外,难怪,可以堂而皇之的宣扬,跳出三界内,不在五行中。
除了不能嫁娶、聚众谋反之外,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何必答应韩瑞,劳心苦力,又没有任何好处的将医术传授给不认识的外人。这是人之常情,答应,是偶然,反对,才是常理,韩瑞自然不会恼怒。
白云女冠沉默不语,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好像已经入定,神游物外了,不是她不想帮忙,主要是朝圣宫不是她私人的地方,可以随心所欲,如果韩瑞真是只是空口说白话,没有其他表示,那么她也是爱莫能助。
当然,韩瑞也可以拿朝廷的名义,强迫众人就范,胳膊拧不过大腿,想必朝圣宫的女冠,肯定不敢有丝毫反对,不过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等到授课的时候,出工不出力,故意懈怠,也拿她们没有办法,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韩瑞不打算使用这个方法。
韩瑞突然问道:“诸位,可知道,女医学校的学生,来于何处?”
你都没说,谁能猜测出来,几个女道士心里腹诽,却也识趣打探。
“教坊司。”韩瑞干脆揭示。
“那更加不行了。”有人皱眉道:“在那个地方……叫我们老师,实在是……有辱清誉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长是出家之人,不应该带着世俗的偏见。”韩瑞摇头,声音低沉道:“纵然,教坊司的名声不怎么好,可是有谁人是心甘情愿的待在里面的,那些人无非是罪官之后、奴隶子女、家境贫寒,遭父母贩卖的孩童……他们也是身不由己,何其的无辜。”
几个女道士不说话了,即使有人心里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安静的聆听韩瑞述说下去。
“……他们,真的,非常可怜。”仔细描述了某些伎人的悲惨事迹。
韩瑞叹气,刚才翻阅教坊司的资料,同时问了几个伎人,心中怜悯,可是没有这个权力,改变他们的现状。况且天下间,看不过眼的事情,多如繁星,都要过问的话,那不是帮人,而是找罪受,但是现在有机会施予援手,却眼睁睁的放弃,良心会不安的。
“本来,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可是现在,朝廷决定从教坊司抽人,让她们学医,艺成之后,按时表现,消除贱籍……”韩瑞认真说道:“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和尚,但是却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语,也有些道理,现在,可以挽救的,不只是生命,而是命运,恐怕更胜和尚一筹,简直就是恩同再造,可以让她们以父母视之。”
白云女冠睁开眼睛,心情有几分激荡,不过到底也是经历丰富,不为会了几句话,就冲动应承下来,平息心境,轻声问道:“诸位师姐,你们怎么看。”
“我却是没有意见。”就算出家当了道士,毕竟也是女子,容易心软,迟疑了下,有人低声道:“就是不知道,其他师姐的想法。”
明显就有两三个人动摇了,欲言又止,其他几人,反对的情绪,也没有刚才那样严重了,不过仍然在犹豫不决,火候已到,韩瑞趁机,使出了杀手锏。
“自然,这种利国利民之事,朝廷也不会等闲视之。”韩瑞微笑说道:“所以决定,女医出师一人,就赠空白度牒一张,以示奖励。”
此言一出,几个女道士,顿时怦然心动。度牒,在古代,相当于宗教人士的身份证明,由朝廷颁发,由此凭证,可以免除地税徭役,没有的话,就算剃头为僧,束发为道,官府也不会承认,照样要服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和尚道士,也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毕竟宗教人士,不事生产,不通婚嫁,类似社会的寄生虫,朝廷向来控制严格,免得个个都路去出家了,影响朝廷的正常统治,所以,自然要限制度牒的发放数量。
天下僧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每年朝廷发放度牒,也要按照各州县寺观情况,斟酌安排,虽然在京城脚下,占的数额最大,但是道观寺院更多,竞争更加激烈,真正落到朝圣宫手里的度牒,只是寥寥几张而已,怎么够分。
而且,度牒也不是白拿的,必须纳钱,才能得到,现在,却是可以免费得来,这等好事,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
“咳,观主,韩公子言之有理。”最先开口反对的那个女道士,神态自若的改口说道:“出家之人,就应怀有慈善之心,能够助人脱离困境,也是难得的功德,岂能拒之。”
白云女冠轻轻点头,又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其他人对望了眼,异口同声道:“一切全凭观主决定。”
搞定,尽在掌握之中,韩瑞的嘴角,慢慢泛出笑容,有朝廷大义,又有恻隐之心,最后诱之以利,三管齐下,岂有不成功之理。
不过,韩瑞显然高兴过早,却听白云女冠说道:“此等大事,我们也不能自决,不如招集观中众人,仔细商量,再做决定吧。”
“还是观主考虑周详。”考虑了下,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韩瑞却轻轻皱眉,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为何要节外生枝,悄悄地看了眼白云女冠,却发现她嘴角微笑,别有深意。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片刻,韩瑞就明白了白云女冠的想法,毕竟朝圣宫几个主事人,不可能长期授课,具体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徒弟们来做,摆在台面上说开了也好,免得有些女道士心中生疑,不肯诚心帮忙。
而且,当着众弟子的面,应承下来,日后也不怕有人反悔,对于双方来说,都有保障,当然,主要针对的,肯定是朝廷,不是自身,无关乎信任,只不过是对于新生的机构,缺乏足够信心罢了。
既然坐上了观主的位置,白云女冠考虑事情的方向,自然偏向本身代表的利益,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韩瑞自然不会介意。
不动声色,白云女冠微笑说道:“师姐,让大家进来吧。”
一个中年女道士轻轻颌首,站了起来,向殿外走去,一会之后,表情有几分古怪,走了回来,身后却空荡无人。
“她们呢?”白云女冠不解道。
“观主。”中年女道士迟疑了下,略微苦笑道:“不用征求她们的意见了。”
“这是为何?”白云女冠轻轻皱眉,的确,她是有这个权力,以及威信,就算是自己答应下来,大家也不会反对,可是,她的脾性恬静不争,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众人的身上,特别是像这样重要的事情,更是喜欢广开言路,待众人表决之后,少数服从多数,才拍案决定。
这种民主的表现,深受众人的拥护,毕竟出家修行,心里多少有些不想受到约束的念头,况且,又是女子,也没有那么多争名夺利的心思,白云女冠的做法,不仅没有让大家觉得她这个观主,只是虚有其表,反而深入人心。
既然证明方法行之有效,那就应该坚持下去,特别是这件事情,与大家息息相关,岂能草率从事,所以白云女冠才执意征求众人的意见。
明白她的想法,中年女道士连忙说道:“观主,我出去之时,弟子们已经知道此事了,不仅没有意见,反而纷纷开口请愿,即日下山,行善积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了?她们是怎么……”白云女冠望了眼韩瑞,忽然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那个俊美少年透露的。
果然,还是美男计好使,韩瑞暗暗得意,表面上自然不露痕迹,只是趁机说道:“还是诸位道长教徒有方,心地善良,救死扶伤……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就这样定了。”
与旁边的几人商量了下,白云女冠点头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贫道就代表朝圣宫,答应韩博士的提议。”
“如此,就谢谢女真人了。”韩瑞笑容可掬。
然而,事情也不算完成,还要商议一些细节问题,权利义务之类,不过既然大方向已经敲定,其他细节,可以坐下来慢慢的商量,直到达成协议。况且,现在女医学校还没有正式建立,有的是时间,不必急于一时,所以谈了片刻,韩瑞心满意足,借口告辞。
“慢走。”白云女冠等人,自然起身相送。
出了殿门,韩瑞左顾右盼,寻找如意,却发现他现在非常尴尬,身边挤了许多青春美丽的少女道士,似乎在追问什么,如意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弄得面红耳赤,颇为慌乱。突然,发现了韩瑞的身影,如意如释重负似的,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叫道:“韩公子……”
本来,韩瑞还想悄悄走近,观看热闹的,却给发现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置若罔闻,只得应声笑道:“如意,替我敬香了吧。”
“敬了。”如意笑容满面,连忙向韩瑞走去,没有留意旁边几个少女道士失望的眼神,又或者,已经注意到了,却故作不知。
“那就好。”韩瑞点头说道:“事情已经办妥,我们也该回去复命了。”
“喏。”如意连忙应声,连打听的意思都没有,就在前面引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意公子……”几个少女道士相互看了眼,颇有几分依依不舍。
“诸位女道长,以后有缘再见。”如意步履停滞,慢慢的转身,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柔若春风,深深的印在某些人的心中。
适时,韩瑞慢条斯理的声音,缓缓传来:“肯定会再见的,如意,以后女医学校的事情,你劳你多费心了,少不了与前去授课的女道长打交道。”
好像是枯木逢春,一些少女道士的眼睛顿时亮了,对呀,要是前去授课,岂不是能够……一时之间,某些人心里,有了坚定的信念。
出了朝圣宫,走远了几步,如意表情怪异,欲言又止。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前面走路的韩瑞,微笑说道:“如意,有什么事情要问么?”
“韩公子。”如意迟疑问道:“刚才,为何这样说。”
“我说什么了。”韩瑞笑了,恍然大悟道:“与女道长打交道的事情?这是事实呀,你真的以为,女医学校建成之后,就没事了?”
“这怎么可能。”韩瑞自问自答道:“教学授课,那是老师的责任,但是其他琐碎杂务,在女医学校没有形成规模,能够自主运营之时,就好像没有根基的沙墙,一推就倒,还需要太子殿下遮风挡雨,然而太子殿下,总不能时时刻刻关注此事,如意你自然责无旁贷,为他分忧解难。”
如意觉得有理,可是……
“没有可是。”韩瑞严肃说道:“这件事情,是陛下交给太子殿下亲办,朝中大臣也看在眼中,所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更加不准出丝毫的差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了。”如意郑重其事说道。
韩瑞悠悠看着山中风景,山下的草木多有枯黄之色,可是山中的气温适中,在清凉山泉的浇灌下,花草树木葱葱郁郁,生机盎然,也难怪山上游人如织,寺观的香火鼎盛。
偶尔可以见到,上山烧香求神的美丽少女、美艳**,韩瑞以欣赏的目光,浏览掠过,回头微笑道:“如意,不要这么紧张,事情井然有序,尽在掌握之中,最大的问题已经解决,剩下的都些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吩咐下去,自然有人帮忙处理,你只要居中调停就行,清闲无聊的时候,多与美丽小道姑谈谈心,聊聊天,这可是绝佳的机会呀。”
“发现投缘的,尽管开口,我帮你向太子殿下求情,成全你们。”韩瑞微笑说道,眼睛深处,蕴藏深意。
“韩公子说笑了。”如意正容说道:“如意只是小小的奴仆,深受太子殿下的大恩,无以为报,此生只希望能够追随太子殿下左右,效犬马之劳,其他,却是不敢奢望。”
“知道你忠心耿耿。”韩瑞说道:“但是两者也不冲突啊,就像我一样,娶妻生子,照样可以为太子殿下效力。”
“怎能与韩公子相比。”如意低声道:“我只是……”
“如意,不要妄自菲薄。”韩瑞打断道:“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一样是出身微卑,全凭自己的努力,崛起于草野之中,最后留名青史,相信你也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我立即向太子殿下请求,归还你的身契,荐举你出仕为官。”
韩瑞承认,这是心血来潮,但是也是语出真诚,毕竟,平日的交往之中,也知道如意的才能出众,很多事情,只要吩咐大概,他就能办得井井有条,令人满意,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于奴仆之中,少不了当回伯乐,说不定千百年后,会成为佳话。
士为知己者死,如意心中感动,感受得到韩瑞的真心诚意,清楚这是难得的机遇,只要自己答应,以韩瑞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这些承诺,绝对不成问题。试问,有谁真会心甘情愿,一辈子为奴为仆,机会就在眼前,如意很想立即答应下来,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挣扎,犹豫不决,韩瑞也不催促,只是含笑观望,等待如意最终的抉择。
良久,如意心中叹气,低声道:“韩公子,我……能不能容我考虑几天。”
这种事情,居然还要考虑,摆明了是委婉的拒绝,即使不是,焉知几天之后,事情是否有变,毕竟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能挽回,就算韩瑞不介意,但是如意觉得,自己也无颜再提了。
“也好,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就来找我。”韩瑞语气平常,人家不急,自己急什么,无事献殷勤,怕更加令人怀疑。
“谢谢韩公子。”如意心里有些苦涩,要不是……真想欠下这份人情,不过,感激之情,却丝毫没有减少,毕竟机会是自己放弃的,不识抬举,怪不了别人。
“先别谢,待事成之后再说。”韩瑞笑了笑,挥手说道:“走了,回去复命,太子殿下,也应该等着急了吧。”
心中怅惘,俊美的脸上,却多了抹笑容,如意轻轻的点头,不紧不慢,跟随韩瑞下山,思绪万千,回去之后,如果……就是厚着脸皮,也要开口相求……
一路上轻车快马,没过多久,就回到了长安城,这个时候,天色也有些暗暮,身为外臣,韩瑞自然不能进入东宫,所以托如意,把今日的事情转告李承乾,随之道别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韩瑞揉着下巴,皱眉猜测,这样都不肯离开,难道其中真有基情?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天之后,一辆华盖香车,悠悠的驶进了敦化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过了片刻,就停在一幢环境清幽的宅院之前,韩瑞轻跃下车,打量周围的环境,宅院的布局,轻轻点头,看起来不错,适合学习居住,就是不知道,内部是否表里如一。
宅院门前,站着四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目光如炬,透出凌厉光芒,警惕的注意四面八方,这等气度,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门卫。韩瑞轻步上前,微笑说道:“在下韩瑞,应该邀而来,烦劳几位大哥,进去通知李公子。”
为首的门卫拱手笑道:“不用了,公子有令,你来了,直接进去即可,无须汇报。”
“如此,那就谢谢了。”韩瑞客气说道,回了个礼,举步而进。
沿着宅第的鹅卵石小径朝回廊上走,过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庭园宽敞,山石参差,花木扶疏,楼阁错落有致,算得上一个清幽雅致的所在。秋风徐徐,落叶婆娑,树荫底下,李承乾悠然欣赏园中的景观,如意在旁边服侍,见到韩瑞走来,连忙轻声提醒起来。
李承乾回身,招手笑道:“韩瑞,你觉得这里怎样?”
“景色却是不错。”韩瑞步伐快了几分,走到李承乾面前行礼,轻笑说道:“清幽雅致,颇能陶冶性情,太子殿下眼力高明,选择的地方自然不差。”
“别尽是好话。”李承乾心情舒畅,含笑说道:“你替我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
韩瑞左顾右盼,沉吟说道:“作为园景,这个宅第,可谓是精巧雅致,也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可是在此设学,却是不够宽敞。”
这倒不是吹毛求疵,主要是古代的建筑,不像现在,可以朝上发展,规模颇大的官学,占地面积越广,比如国子监,差不多占了整个务本坊的一半,若是以后学生增加,还要申请继续扩建。
“哈哈,放心,我已经命人,将邻近的两幢宅第买下。”李承乾笑道:“把墙打通,连接起来,也应该足够了吧。”
“太子殿下算无遗漏,倒是显得我多嘴了。”韩瑞笑道,很有成为弄臣的潜质。
好话人人爱听,李承乾也不例外,当下笑得更加欢快,亲自带路,兴致勃勃的引着韩瑞在三间宅第转了两圈,来到厅房之中,微笑道:“韩瑞,就是这里了,你觉得应该怎么改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总是藏拙,韩瑞讨来笔墨,铺开白纸,凭着记忆,把三幢宅院的平面图画了出来,虽然有些不堪入目,但是大致的分布,勉强能够分辨清楚。
“殿下,请看,这些厢房是连起来的,拆开这面墙,建个垂拱门,就能连成一片……”
韩瑞侃侃而谈,去过国子监,又在将作监待了几月,耳濡目染,也粗通建筑,在原有的基础上,构成一所学校,也不算什么难事,自己动手不行,但是纸上谈兵,还是可以胜任的。
在他的构想中,学校分成宿舍、学堂、食堂,三个部分,至于其他,可以暂时忽略不计,确定主体建筑,那么就好办多了,或是拆除,或是增建,就是匠役的事情了。
“此外,这里教师楼,这里是库房,这里是杂役房……”韩瑞指指点点,不时染墨涂抹,上好的白纸,片刻就变得乌七八糟,不成模样。
李承乾不以为意,兴致来了,还抢过毛笔,在纸上勾勒,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个时候,韩瑞可没有顾及他的身份,据理力争,反驳了李承乾某些异想天开的提议,委婉的劝说道:“我知道太子殿下是一番好意,但是时间紧迫,尽快改建好学校,完成陛下交办的任务才是正理,等到以后……肯定扩建,每个学生,一人一间厢房,现在,只好委屈她们将就一下,其实大卧铺也不错的,至少在冬天,大家可以相互搂抱取暖……”
一个一间厢房,李承乾还真是敢想,就是一千四百年以后的大学生,都没有这种待遇,韩瑞心里嘀咕,继续劝阻起来。
也不知道是害怕耽误的工程,还是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反正李承乾讪笑了下,点头表示,就按韩瑞的提议行事,随之闭口不再提这件事情,岔开了话题,笑问道:“韩瑞,过些时候,就开始正式上课了,你觉得,应该取个什么名字较好,女医官学?”
“这个问题……”本来想说,这种事情,太子殿下拿主意就行,忽然之间,脑海之中,掠过一道闪电,韩瑞有些迟疑,沉吟说道:“真是个问题,恐怕不能冠以官学之名。”
“这是为何?”李承乾惊讶道。
“庠序学校,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则三代共之……有王者起,必来取法,是为王者师也。”韩瑞皱眉说道:“巫医之技,君子不齿,盖以官学之名,怕会引起争议。”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古代读书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誉,只要觉得你有所侵犯,才不管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本能的反应,就是厌恶、排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名不正,言不顺。”李承乾深以为然,踌躇道:“那么,应该如何是好。”
简单,无非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这种事情,在后世多如牛毛,所以韩瑞不加思索,直接说道:“既然官学、书院不合适,那就称为巾帼园吧。”
巾帼,就是女子的头巾和发上的装饰品,代指女子,可是其中有什么寓意,李承乾就想不明白了,很是虚心的请教。
“太子殿下多想了,哪里有什么寓意。”韩瑞笑道:“只是觉得巾帼不让须眉,女子学医,未必不如男子,若是太子殿下,认为不合适,那么可以更换。”
“事情是你提议的,名字由你来取,也是恰如其分。”李承乾笑道:“就是这样,巾帼园,巾帼不让须眉,希望她们,没有辜负你的冀望。”
“我相信她们……”韩瑞淡然微笑,侧身问道:“如意,你说是不是呀。”
啊,如意错愕,随之低头,清澈的眼睛隐约泛着光泽,轻声道:“自然……”有脱离苦海的时机,自然要牢牢抓住,不是谁人都像自己那样愚笨的。
敲定了改造方案,就没有韩瑞与李承乾什么事情了,太子亲自吩咐,也算是皇家工程,将作监的官吏,谁也不敢怠慢,连忙派出能工巧匠,日夜不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反正只是改建,工程量不大,几天之后,三幢宅院,打通之后,亭台楼阁,焕然一新。
这些日子,周围的百姓,见到这里热火朝天的场面,也在好奇的猜测,是不是朝中哪位贵人,在此地安家落户,不然,也不会闹得这么大的动静。有几个好事之徒,也曾经向里面的匠役打听情况,可惜却探不出所以然来,反而更加激起众人好奇之心,走过路过,忍不住议论几句。
不过,这不是主流,毕竟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努力赚钱,养家糊口。然而,等到新的院落完工,将作监的官吏匠役撤走,意味着户主准备搬进来居住之时,众人也开始关注起来,毕竟,古代社会,有着远亲不如近邻的说法,每当有新邻居入住,旁边的百姓,总会主动上门道贺,一来二去,大家关系熟络,也好有个照应。
当然,达官贵人之家,与普通平民百姓,两者之间,自然不存在多少情宜,但是逢年过节的礼尚往来,总是要做的,不然,休怪人家在背后戳你脊梁。
就在百姓的等待之时,一日清晨,街巷之中,忽然驶来十几辆大车,晃悠悠的停在那幢宅院的门前,率先下来的,是几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身材纤秀,衣着朴素,望着宅院,神情复杂,茫然、怯懦,还有点点希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二、三……路过的百姓,带着几分好奇,驻足观看,心中计数,发现从大车之中,下来了五十个女孩子,仔细打量,每个人的姿色可观,肌肤晶莹如玉,容色清秀,相貌甚美,再过两三年,必是美丽佳人。
然而,五十个小美人集合,却没有发出多少动静,文文静静,井然有序的列队,秋风徐徐吹拂,轻轻掀起了她们的衣袂,俏小的身子,似乎有几分轻颤,可能是错觉,附近的百姓,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悲凉。
吱呀,宅院开门了,从里面走出来个白衣飘飘,俊美异常的少年,见到眼前的女孩子,清澈的眼睛掠过一抹委婉温情,轻轻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一帮小女孩相互看了眼,有几个比较胆大的,怯生生的迈着小步,身姿优美,好像是风吹柳枝般的婀娜,有人先行,众人自然随行,很快就消失在宅院之中。
咣铛,宅院大门重新关门,细心的百姓,却是留意,昨天还是空荡荡的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匾额,用红丝绸紧紧的蒙住,隐约可以透视,是三个大字,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看来,不是什么西域来的大富豪,还是朝中的达官贵人比较靠谱。”
“你怎么知道?”
“不是权贵之家,岂能蓄养那么多的歌舞女伎。”
“什么,这些女子居然是……”
“才知道呀,一眼看去,就应该了然,不过也是奇怪,宅院落成,主人没有迁住,奴婢之流却先进来了,不合常理。”
一时之间,路过百姓,猜测纷纷,却没有得出定论。v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议论了几句,发现宅院没有丝毫动静,众人也就散去了,第二天,有人路过,无意之中,抬头看了眼,却发现宅院门楣上的绸布,已经让人揭开,巾帼园三字,内敛而浑厚,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的手笔。
普通百姓,怎么不会在意,这字是谁写的,只是好奇,巾帼园是什么意思?
“还用说,与曲江苑差不多,肯定是某个权贵的私人园子,里面景观精致,台榭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奇石……”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
旁人感叹:“岂不是仙境?”
“那是自然。”那人很是得意,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园子是他的呢。
“你进去看过?”有人好奇询问,那人顿时无语,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众人轻笑,不必多说,这人多半是在吹嘘。
即使知道,众人的笑声中,不带鄙视,但是那人却觉得分外刺耳,脸面涨得通红,死鸭子嘴硬道:“别不信,告诉你们,我兄弟家的二小子,就在将作监帮工,园子是他修的,里面什么情况,我岂能不知。”
旁边几个邻居,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出声附和,表示这人的侄子,的确在将作监谋生,那么他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权贵,真是阔绰。”有人发出这个的感叹,语气之中,充满了羡慕。
“可惜,三间宅子的主人家,也不知道搬迁何处去了,不然倒是可以打听。”
“这位大哥,你家侄子可知道是谁?”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打听这件事情,却没有什么恶意,无非是想知道多些信息,以后也有闲聊的资本,或者用以感叹权贵之富,心中憧憬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清楚,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不然,住得好好的,谁愿意搬走。”
“这倒也是。”众人深以为然。
“咦,好像又有人来了……”
几个闲人抬头望去,只见巷子之中,悠悠的驶来七八辆大车,慢腾腾的停在宅院门前,帘布掀开,下来了十几个容貌清秀,身材曼妙的女道士,错落有致的站好,恭迎着几个中年女道士,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颇有几分满意。
一个女道士上前敲门,过了片刻,院门中门,出来了个健壮女仆,对答两句,就毕恭毕敬的引着一众女道士向院里走去。
院门再次关闭,几个闲人顿时惊愕莫名,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呀。
“不是权贵的园子么,怎的来了这么多女冠?难道是准备驱邪斋蘸不成。”众人摸不着头脑,纷纷看向刚才吹嘘之人。
“呃,有什么好奇怪的,新院落成,祈福拜神,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那人强笑说道,其实心里也没底。
他都没有自信,众人岂能不疑,不过听着多少也有几分道理,就姑且听信吧。
仿佛是在打那人的脸,一会儿之后,又驶来几辆马车,璎珞华盖,悬挂香球小囊,一路上可谓是香尘飘香,一看就知道车中坐的是富贵人家。
在宅院门前停下,率先出来几个使女,搀着车中的贵妇人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衣裳上的各种鲜丽的颜色,争辉夺目,再加上金银杂之,装饰图案,花团锦簇,祥光四射,生趣盎然,愈显炫人眼睛。
这种打扮,这样的排场,身上流露出的气质,就算几个闲人见识不高,却也明白,这几个贵妇人身份不低,当下也不敢多看,别过头去,闭口不语,直到院门再度开启,接引她们进去之时,才带着迷惑不解的表情,小声议论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生奇怪,宅院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
没等她们议论出个所以然来,又有马车而来,仿佛是约好似的,来客尽是出身不凡的贵妇人、青春美丽的少女……一辆接着一辆,一个接着一个,令人目不暇接。
看了半天,终于有人啊的轻呼,好像已经恍然大悟似的,在旁人的追问下,得意说道:“你们发现没有,来的尽是女子。”
“废话。”众人鄙视,眼睛又没瞎,怎么不知道。
摸了下鼻子,那人生气了,哼道:“别吵,听我解释,看到没有,门楣上挂的是什么?”
“匾额。”有人说道,故意与之作对。
“巾帼园。”横眉瞪眼,那人有几分不满,随之眉飞色舞道:“现在,明白了吧,修建这幢园子的,肯定是个女子,王侯公卿的夫人,或者公主……”
“这里,就是供贵人女眷游玩的园子。”
那人非常肯定,众人也觉得有理,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疑异:“那么,昨天的那些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傻蛋,当然是表演的伎人。”
“那刚才的女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祈福拜神的……”
一切合情合理,众人为之服信,那人也摆出了铁口直断的高人模样,得意洋洋,捋着颜色枯黄,又有几分稀疏的山羊胡子,与摆地摊的算命先生类似。
嗯,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原来那位高人,身穿麻袍,头戴方巾帽,背后印着伏羲八卦的图案,手里拿着的幌布标明无所不知四字,真的是个算命先生,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位高人,好像是盲人,怎么能够看得清楚匾额上的字。
真是神人也,莫不是传说中的天眼通……
就在众人惊叹,心悦诚服,准备向高人求卦问卜之时,几匹快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个面白无须,身穿青衣的小黄门,身后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军卫,在宅院门前停下,招呼几声,院门大开,小黄门取出了个管轴,几个健壮的女仆,连忙伏跪恭迎。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也应该听说,这种场面,分明就是天子传讯,皇帝下诏,众人睁眼看着小黄门走了进去,几个军卫在门前守候,心中顿时惊诧不已,一个园子而已,不至于惊动天子吧。
适时,脆如珠玉,莺莺燕燕的声音,悠扬传出,好像是应诺什么,几个闲人心里痒痒的,恨不能扒墙头,观看里面是何情况。
片刻,小黄门出来,带着军卫而去,慢慢的,那些贵妇人们,也三三两两的离去,园子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不过,几个闲人的心中,却翻腾不已,在没弄清楚来龙去脉之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后几天,几个不死心的闲人,就在街头巷尾盯梢,时间越久,就越觉得奇怪,也总结出规律来,每天清晨,东方微白,宅院就传来清脆的朗诵声音,一直持续到中午,就安静了半个时辰,随之下午到黄昏,传出轻微的杂响,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宅院前门后门,整天封闭,偶尔有人驶车送来,米粮果疏、各种杂器之时,才有女健仆开门搬运进去,里面的人,可谓是足不出户,不过,每天来访的客人,却是不少,尽是女眷之流,更加古怪的是,巾帼园真是女子的天下,男人止步。
几个闲人亲眼见到的,一些气质不凡,貌似达官贵人的男子,陪同妻女来到这里,似乎想要随行进去,可是却给女仆拦阻,只得乖乖在门前等候,或者转身离去,见到这个情形,那些闲人更加的好奇,巾帼园里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不说那些闲人,犹如猫抓挠痒,挖空心思,想到打探巾帼园的情况,朝中的高官权贵,自然明白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个年代的儒生官员,比较务实,绝对不会为了虚无飘渺的名节、礼教,反对这件事情。
谁人没有妻女,谁敢保证,她们不会得病,所以,尽管明面上,没有说话,但是私底下,却非常赞同,不然,巾帼园岂会开得那么容易。近来几天,他们也在暗暗关注巾帼的情况,对于园中男丁止步的规矩,口中嗤之以鼻,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岂能防范自己,不过心里,深以为然,自己是君子,别人不见得是,防患于未然才是正理。
而且,对于巾帼园低调开园之举,很多人也十分满意,女子人家,自然不能张扬行事,所以,除了权贵女眷之外,城中大多数的百姓,浑然未觉,敦化坊里有个巾帼园。
“能量有限,只得小打小闹,不过,待那些女徒出师之后,就可以逐步宣传了。”
一辆舒适的马车之中,韩瑞微笑说道:“毕竟,你那些师门长辈,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授课上,替人看病,只是兼职而已。”
“知道了……”李希音面红绯红,羞涩中透出无边的妩媚,香软的身子,蜷伏在韩瑞的怀中,肌肤一阵轻颤,声音轻若蚊吟,似乎在忍耐克制什么。
韩瑞的下巴轻轻架在李希音的香肩上,慢慢的在她白玉似的脖颈上滑来滑去,身体紧贴,耳鬓厮磨,一双手掌,悄悄地从衣裳的两侧滑进,巧妙地握住了两团滑腻,肆意地抚摩揉搓,滑不溜手,酥软麻润,回味无穷。
手指轻轻撩拨两粒樱桃般鲜红的蓓蕾,李希音情不自禁的颤栗,高耸柔峰在韩瑞的掌中急促起伏,呼之欲出,浑身软绵无力,化成了春水,媚眼如丝,波纹荡漾,充满了诱惑。
“吁,公子,到地方了。”
马车晃荡了下,慢慢停了下来,车夫高声呼叫,打断了车中两人的缠绵。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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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拍开韩瑞手掌,仔细整理好凌乱衣裳的李希音,俏脸红朴朴的,带着几分不舍,下了马车,敲门进了宅院,韩瑞坐在车厢之内,心中欣然,前两天,让某个医术高明的女冠,代替李希音出任供事之职,来到巾帼授课,总算是脱离的是非之地,在韩瑞看来,后宫要比官场还要危险,珍惜生命,抽身远离,方是上上之策。
见到宅院大门关闭,韩瑞淡声说道:“回去吧。”
车夫应声,挥手扬鞭,一个轻响,骏马滴答,轻快而去,这个时候,巷子之中,又驶来了辆香车,似乎有女眷在车上,韩瑞也没有在意,毕竟几天来,巾帼园的名声渐响,自然有许多慕名而来的贵妇女子求医。
这样也好,那些女医学徒,就不缺少实践的对象了,韩瑞暗暗寻思,马车出了敦化坊,迎面跑来一匹快马,缓缓停了下来,挡在马车去路,马背上有个俊美少年,却是如意,轻跃下来,疾步走到车帘之前,快声说道:“韩公子,出事了。”
韩瑞莫名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东宫突然来了好多女道士。”如意的表情有些怪异,据实说道:“好像,还有一些女尼,求见太子殿下。”
“怎么回事?”韩瑞迷惑不解。
如意也不知详情,摇头道:“没来得及打探情况,太子殿下就让我来找你了。”
“找我做什么?”韩瑞奇怪道,如果是和尚道士找上门,还可以解释,是由于上次长孙皇后病了,准备大办法事祈福,和尚道士前期投入了不少香火钱,最后长孙皇后病愈,事情自然不了了之,损失惨重,和尚道士前来讨个说法。
当然,这只是韩瑞的猜想,实际上,应该没有那家的道观寺院,有这样的胆子,敢去找太子赔偿损失,所以,猜想自然不成立。
再如果,只是女道士前去,还可以理解,是为了巾帼园的事情,向太子提意见,可是其中又有女尼,那就令人费解了。
“没说。”如意茫然道:“只是请你到东宫,或者是商量解决什么事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那就走吧。”韩瑞说道,吩咐车夫调整方向,在如意的引领下,轻快向东宫驶去。
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发现东宫门前空荡荡的,估算那些女冠、尼姑,应该是已经进了宫里,韩瑞不由得轻轻皱眉说道:“僧道,方教也,怎能轻易放她们进去。”
“韩公子,拦不住啊。”旁边的如意,小声说道:“太子殿下本来不想接待她们的,可是有好几个长公主陪同而来,碍于长辈的情面,太子殿下纵然有心,也不好拒绝。”
“连公主也参合其中……”韩瑞心中更加迷惑,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干脆不想了,在如意的引领下,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走进东宫殿阁。
李承乾似乎已经提前示意,如意带着韩瑞,绕行过了正殿,来到偏厅之中,示意韩瑞稍等片刻,如意悄无声息的退步而出,应该是向李承乾汇报去了。
没过多久,李承乾就轻快而来,见到韩瑞起身行礼,连忙伸手轻按道:“这里没有外人,不要拘束了。”
“多谢太子。”韩瑞从善如流,又坐了回去,开门见山道:“殿下,怎么回事呀。”
“我也说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李承乾脸上多了抹笑容,又有些烦恼道:“今天,高密姑姑、桂阳姑姑、永嘉姑姑……联袂而来,又带了几个女冠、尼姑,说是要帮她们求情,让我给几分薄面……”
高祖李渊,有十九女,最大的是长沙公主,要比李世民年长几岁,最小的是常乐公主,才有几岁,没有李治大,李世民即位之后,对于这些姐姐妹妹,已嫁的,就给她们增加食邑,未嫁的,就帮她们挑选夫婿,非常恩厚。
这也是历朝历代的皇帝通病,反正在父亲、兄弟身上,肯定是体验不了多少亲情,那么只有在姑姑、姐妹身上,补偿回来了。李承乾也是如此,觉得那些兄弟,还不如姑姑亲近,至少,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所以,当这些公主,带着外人而来的时候,李承乾也没有迟疑,就同意接见,可是她们的请求,却让李承乾左右为难了。答应吧,又觉得有些不妥,不答应吧,又觉得对不住几个姑姑,无奈之下,连忙让如意请韩瑞前来,帮忙拿主意。
听到李承乾的讲述,韩瑞愣住了,忍不住重复道:“几个公主的意思,那些女冠与尼姑,精通医术,也要到巾帼园授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李承乾苦笑道:“所以说,这事也怪了,之前,又是寻访,又是征召的,都没见几人来,可是现在,不缺人了,她们反而自动送上门,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李承乾就是担心,其中有什么特殊的原因,破坏巾帼园的运作,不能完成李世民交办的差事,所以才没有立即答应。
摸着唇上淡淡的细绒,韩瑞沉吟说道:“太子殿下,可知道那些女冠与尼姑的身份?”
“姑姑介绍了,好像是京城名观名寺的人。”李承乾说道:“一个个怀着慈善之念,普渡众生之心,决意救死扶伤,悬壶济世,以医行善积德……”
“以前,怎么不见她们有这样的行动。”韩瑞表示怀疑。
“以前,她们也在做呀。”李承乾道:“高密姑姑说,前两年,她染了风寒,就是某个女尼姑,帮她治好的,所以才来讨份人情。”
“民间真是……奇人异士辈出呀。”韩瑞感叹,本想说卧虎藏龙的,但是想到眼前就有个货真价实的龙子,还是注意避讳。
“没错。”李承乾颇有体会道:“几个姑姑,也知道民间有精通医术的女冠、尼姑,却没有想过,要荐举给母后治病,就像你所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韩瑞谦虚起来,忽然笑道:“太子殿下,我想,我知道她们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了。”
“是为了什么?”李承乾好奇问道。
“原因有三,其一,皇后病愈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开,陛下厚赏朝圣宫的消息,她们也该了解清楚,其二,巾帼园成立之后,前去求医的贵妇人日渐增多,相对,某些人‘行善积德’的机会,自然减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
“如果,巾帼园按照规划,创建下去,不出十年,京城第一观的名头,非朝圣宫莫属,信众之多,香火之盛,恐怕难以想象。”韩瑞说道,嘴角泛似似有若无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事情,也不是难以理解,现在,由于朝廷官员回家宣扬,公卿贵族的女眷,都知道巾帼园是什么性质的地方,不慎染病的话,先入为主,第一时间,肯定是到巾帼园求医。
这也就罢了,反正,道观寺院,又不是靠医术吃饭的,自然不会多么在意,问题在于,眼光要长远,给巾帼授课的,都是朝圣宫的女冠,耳濡目染之下,培养出来的女医,称得上是她们的弟子,以后出师,为公卿权贵,百姓之家的女眷治病,再自报家门……
那个时候,除了朝圣宫之外,其他道观寺院,不知道还有没有信众前去烧香拜神,这可不是杞人忧天,东汉末年,张角创立太平道,以符水咒法为人疗病,十余年间,徒众发展至数十万……
呃,不是说朝圣宫要造反,只是历史已经证明,百姓拜佛求道,多有功利之心,谁灵验就供奉谁,这方面,寺院道观的水平相当,分不出高下来,但是为人疗病,却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你医好了我,出于感恩之心,改变信仰,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真的等到朝圣宫培养的女医出师,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所以,一些道观、寺院,反应过来,认识到其中隐藏的危机,不过事已至此,大势所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么只有参与其中。所以才通过各种关系,攀上了上层路线,直接求到公主门下,就是希望可以亡羊补牢。
“亡羊补牢。”李承乾若有所思,轻声问道:“那么,你觉得,是晚了,还是不晚?”
“那样,就要看太子殿下的心意了。”韩瑞微笑说道,感情上,自然是希望李希音的师门更加鼎盛,可是理智上,却明白吃独食会有引发弊端,况且,谁知道,同师门的女道士,授课的时候,会不会故意藏拙,有竞争,才有动力。
“你是什么想法。”李承乾又推了回来,笑容可掬道:“看在你红颜知己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同意。”
韩瑞轻轻瞥了眼,才一年而已,当初纯真的少年,居然已经变得这么腹黑,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心里嘀咕,韩瑞大义凛然道:“我身为朝廷命官,自当公私分明,不能为了私人感情,抛开公平正义不顾……特别是太子殿下,明知道,这件事情,你说了不算,还想用来卖人情?”
“就知道瞒不过你。”李承乾轻笑道:“几个姑姑找错人了,应该去求父皇才对,不过,父皇肯定会问我的看法,你应该,我应该怎么奏对才好?”
“……制衡,自然要同意,但是,也要考虑到连锁反应。”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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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没有变化快,既然人家一翻好意,那就不要推却了,反正在构想中,也是要扩展巾帼园的规模的,本来以为,要等那些女弟子出师之后,才可以实施,现在看来,却是可以提前……”韩瑞笑着说道:“而今,就怕其他男僧男道,见到女尼女冠表现抢眼,心里不愤,暗地里使绊子,针锋相对,那就麻烦了。”
韩瑞意有所指,希望李承乾能够听得出其中的暗示,毕竟巾帼园算是新生事务,按照一般的规律,肯定会妨碍到某些人的利益,人心叵测,嫉妒愤恨之下,说不定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对付巾帼园。
李承乾若有所思,点头说道:“放心,巾帼园的事情,我已经交给如意负责,街头巷尾,都有人照应,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回来汇报。”
韩瑞欣然微笑,也随之告辞而去,毕竟李承乾也清闲不得,好不容易,应付了几个姑姑的纠缠,又匆匆忙忙奔去太极殿,求见李世民。
皇帝,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到的,连太子李承乾求见也不例外,通报之后,等了半响,才有内侍出来,毕恭毕敬的前面引路。
不紧不慢,走进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李承乾恭谨行礼,叫唤道:“父皇。”
半响,没有听到回声,李承乾愕然,小心抬头观看,却见李世民坐于御案之前,目光低垂而礼,有几分凝滞,神情伤感,又像是在缅怀往事。
又等了片刻,李承乾小心翼翼提醒道:“父皇,儿臣来了。”
“……承乾。”好像是恍惚了下,李世民清醒过来,情绪依然低落。
见此情形,李承乾自然不着急汇报,而是关心问候道:“父皇,是否身体不适,不如传唤御医……”
“你不用多心,朕没事。”李世民笑了笑,轻叹道:“御医到是要传唤的,却非为朕诊治,而是去给晋阳公看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晋阳公?”李承乾迷惑不解,好像有点儿模糊的印象,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了。
“荆州大都督,晋阳公武稷武士彟。”李世民说道:“荆州官衙来报,晋阳公闻上皇殡天的消息,重病不起,请了不少名医诊治,可是晋阳公却拒不服药,至今未愈。”
“拒不服药?这是为何?”李承乾不解道。
淡淡看了眼李承乾,李世民语气莫名道:“晋阳公是忠臣,恋主弃世,是上皇的忠臣……”
瞬间,李承乾就明白其中的意思,沉默不语,心中感慨万端,皇祖逝世之后,朝中大臣看似悲伤流泪,其实不过是应景而已,真正悲痛欲绝的……已经不在京城了。
“当年,追随上皇起兵,打下江山的开国元勋,而今,仍然在世的也不多了。”李世民有几分伤感,怀念起来:“裴寂、刘文静、陈叔达、封德彝……”
嗯,念到名字的,都是武德年间的名臣宰相之流,而今自然已经逝世,与李世民之间的关系,不管是有恩,还是存怨,已经成了往事,让他沉思追忆,莫名生出好多思绪。
李承乾识趣,没有开口打扰,安静等待李世民自己回过神来。
“上皇为并州留守之时,晋阳公就已经追随身边。”李世民轻声说道:“起兵之时,更是献出了身家财货,立国之初,上皇论功行赏,分封太原功臣,晋阳公因功被封为二等太原元谋勋效功臣,是为开国十六功臣之一,朝廷的栋梁,不容有失……”
“父皇言之甚是。”李承乾赞同说道:“应派御医前去治疗,同时遣朝臣同行,加以劝导,以消晋阳公弃世之念。”
“大善。”李世民颌首,吩咐旁边的内侍,传唤当值的官员进来拟定诏书,随之问道:“承乾,你此来,有何事情?”
“父皇,刚才高密姑姑……来访。”李承乾连忙说道,仔细述说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沉吟,没有急于表态,反问道:“你是什么意见?”
果然不出所料,李承乾心中暗道,却没有得意忘形,按照韩瑞提供的思路,娓娓而谈,自然没有忘记留意李世民的反应,以便及时纠正……
离开东宫之后,韩瑞就明白,无论事情得出什么结果,自己也改变不了,所以索性抛开,假公济私的返回家中,干着急也没有作用,不如多看下孩子,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要降世,时间如水,很快就过去,也应该考虑起名的事情了。
“韩琦、韩世忠、韩寒………”
思绪乱了,韩瑞轻轻拍打额头,寻思着,要不要用最通俗的办法,把四书五经剪碎了,蒙着眼睛,摸到什么是什么。
宅院之中,见到韩瑞的身影,一帮仆役纷纷行礼:“郎君回来了。”
“回来了。”韩瑞点头应声,沿着走廊向内宅走去。
才走到内宅的拱门,流萤的身影雀跃而出,娇俏道:“郎君,来信了,来信了……”
“小心,别摔了。”韩瑞好心提醒,快步走到,微笑道:“谁来信了?这么高兴。”
“当然是钱郎君。”流萤表功似的,嫩白的小手,托着信封,催促道:“郎君,快些拆开,看看是什么内容。”
“又没封口,想看,自己就拿出来看呀。”韩瑞笑道,也有两分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流萤呶了下小嘴,有几分懊悔,随之释然道:“算了,这么失礼,娘子肯定不会同意的。”
韩瑞笑了笑,古代没有隐私法的概念,但是对于隐私的注重,更在后人之上。
“郎君,信上怎么说?”流萤一脸的好奇。
“过来,一起看。”韩瑞扬信笑道,低头观阅。
流萤犹豫了下,反正迟早也要知道的,而且又忍耐不住好奇心,莲步翩跹,走近了韩瑞,一双俏丽的美目,悄无声息的落在信纸上,表情怪异。
“三哥玩上瘾了。”韩瑞皱眉,哭笑不得道:“问他成亲消息是真是假,他居然这样回答。”
“就是。”流萤深以为然道:“钱郎君过分了。”
“流萤,怎么说话的。”郑淖约的声音传来,轻斥道:“这般无礼,回头,罚你抄礼记。”
流萤可怜兮兮道:“娘子,人家知道错了,一时无心之失,不用处罚吧。”
在画屏的搀扶下,郑淖约托着臃肿的身子,碎步走来,韩瑞连忙上前,接替画屏的位置,小心翼翼扶着她的素手,轻笑道:“流萤率真,说的可是实话,三哥真的十分过分,知道他在信上是怎么回应的吗?”
郑淖约好奇问道:“怎么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流萤声如珠玉,脆生生传来。
“什么真的假的?”
郑淖约有几分迷惑,韩瑞微笑解释道:“问三哥是不是要成亲了,他就是这样回答。”
“真的……”转念,就领会其意,郑淖约好笑道:“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了?”
“自然。”韩瑞无奈道:“看来,还要写信继续探问,最好列出详细,比如女方家父母,姓名、住址……等等等等,不然,三哥又要装糊涂。”
抿唇微笑,美眸流光,郑淖约轻声道:“夫君,好像有些不对,三哥平时虽然喜欢逗乐,但是在严肃正经的场合,却非常识大体,知进退,没有理由,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说笑的。”
“言之有理。”韩瑞反应过来,眉头一皱,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可是,京城到荆州,相隔千里之遥,交通、通信不便,就算有心想要问个究竟,却还要按照正常程序来,乖乖的回到书房,研墨写信,派人急促送去。
见到韩瑞有几分心神不宁,郑淖约连忙说道:“夫君,可能是我多想了,或许,真像夫君所言,只是玩笑而已。”
“希望吧。”韩瑞轻声道:“再过几天,钱叔父的回信,也该送来了,那个时候……”
第二天,韩瑞照常上班,到了太常礼院,其他三个同僚都不在,不是偷懒,而是办正事去了,太常博士的官职,固然清要,但是事情也不少,这几天,又有几个王公贵族,由于种种原因,不幸逝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淳风,去堪察风水宝地,吕才负责制定丧礼,另外那个,帮忙打杂,至于韩瑞,这些日子,协助李承乾处理巾帼园的事情,现在告一段落,暂时清闲下来了,固然有空,但是也不能随意插手人家负责的事情,那不叫帮忙,而是抢功。
所以,韩瑞非常识趣,也非常享受难得的清闲,特意泡了壶茶汤,拿了本礼记,津津有味的观阅起来,模样很是悠然惬意。
“韩博士……”
心神投入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叫唤自己,韩瑞心头震了下,抬头望去,连忙起身笑道:“鲁寺丞有礼。”
太常寺丞鲁柏,六十多岁了,白发银须,性格随和,整天笑眯眯的,且不提能力怎样,反正很有人缘,偶尔接触过几次,给韩瑞的感观不错。
“打扰韩博士了。”鲁柏拱手,目光游移,询问道:“其他三位博士可在?”
“最近……三位博士在外奔波,就我,才疏学浅,帮不上忙,留下来看家。”韩瑞笑道:“鲁寺丞可有什么吩咐?”
“韩博士谦虚了。”鲁柏摆了摆手,沉吟说道:“的确有件事情,晋阳公病重,陛下准备遣使慰问,差事落在太常寺头上……”
“晋阳公,谁呀?”韩瑞虚心求教。
“荆州大都督……”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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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的思绪开了下小差,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听到段士彠的名字,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随意应声,笑道:“这样呀,听鲁寺丞的意思,似乎打算让礼院的人走这趟?”
“这话老朽可不敢接,也没这个权力。”鲁柏捋着白花花的胡须,笑眯眯道:“只是觉得晋阳公位高权重,又是太上皇的老臣,朝廷遣前去慰问,也不能失了礼数,不过,韩博士也知道,太常寺诸官……”
首先,少卿以上官员,不用考虑了,其次,署令以下的官员,级别过低,去了反而体现不出朝廷的重视,所以只有在中层官员考虑了。
太常丞二人,主簿二人,博士四人,谁去,谁不去,都能说得通,太常丞是从五品官员,掌判寺事,事务繁忙,脱不开身;主簿负责朝会、宴享、上寿、封册之仪物,更是忙忙碌碌,不能擅离职守……
说到底,这种跑腿的差事,又没有多少好处,自然没有愿意去,不过是皇帝安排的任务,谁也不敢推诿,所以鲁柏与其他商量之后,前来礼院,就是想看下哪位博士比较清闲,请其帮忙出差,然而,来到之后,却让鲁柏失望不已。
鲁柏暗暗摇头,看来,还是得回去,商量一个章程出来,反正已经一把年纪,想必几个后辈,也不好意思让自己劳累吧。
鲁柏看得开,就要告辞而去,却忽然听韩瑞叫道:“等等……”
“韩博士,有什么指教?”鲁柏和声道,一点也没有高官上司的架子。
韩瑞拱手道:“不敢……鲁寺丞刚才说,这是要去荆州?”
“没错。”鲁柏苍浑的眼睛转动了下,笑眯眯道:“怎么,韩博士愿意请缨,荆州可是个好地方呀,山清水秀,风景如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韩瑞迟疑问道:“路程可远?来回费时多久?鲁寺丞也知道,下官妻室有孕在身,再有二三个月,就要临产……”
“只是是普通的探望罢了,不用多久,来回,一个月足矣。”鲁柏说道,心情喜悦,
认真的考虑,韩瑞沉吟说道:“下官上任时日不长,手头上却是没有什么事情,却是愿意领这个差事,只是以前,从来没有经验,怕是不能胜任。”
“无妨。”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帮忙,岂能让他打退堂鼓,鲁柏连忙摆手说道:“此次前去探望晋阳公,无非是奉陛下之口谕,安抚几句,走个过场而已,同行的还有寺中的书吏,韩博士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们就是了。”
“这倒是简单。”韩瑞笑道:“如此,我就应下了,该是什么章程,还请鲁寺丞多加指教。”
还是年轻人好使,不像那些官油子,见到辛苦就退缩,鲁柏欣然,捋着长须,仔细说道:“这趟差事,以你为主,两天后起程出发,先车后船,随行之人……”
“沿途的食宿、补给,自有地方官衙负责,你不用操心。”看到韩瑞专心聆听的模样,鲁柏轻声告诫道:“你这次奉旨出行,沿途的官员,必会巴结于你,这个时候,切记,保持本心,不要……得意忘形。”
“多谢鲁寺丞指点。”韩瑞凛然说道。
满意微笑,鲁柏捋须说道:“却是老朽多嘴了,韩博士年轻有为,前途无量,自然不会为了区区的小利动心,得不偿失。”
适时谦虚了下,韩瑞笑道:“日后,还要鲁寺丞多提醒,才能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知道韩博士不嫌疑老巧罗嗦,这才多说两句,不过也老了,越来越糊涂,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也该回家享清福了。”鲁柏起身,笑眯眯道:“韩博士,过两天就要起程,现在就可以回家收拾行李,临行之时再来也不迟,老巧在此,先预祝一路顺风了。”
“如此,礼院的琐事,就劳鲁寺丞费心了。”韩瑞也不推辞,拱了拱手,快步而去。
不久之后,宅院之中,见到韩瑞匆匆而来,郑淖约等人,分外奇怪,也不等她们询问,韩瑞就解释起来。
“什么,去荆州?”众人惊讶。
“……是为了三哥的事?”郑淖约惠质兰心,立即猜中了事实。
韩瑞承认,皱眉说道:“来信的事情,不管是三哥在开玩笑,还是有什么隐情,但是他准备成亲,于情于理,我都要前去参加,哪怕不在婚期之内到达,或者去迟了,至少也可以亲口道贺。”
“本来,这趟差事,也轮不到我身上,是我自己主动请缨而去。”韩瑞颇有几分歉意道:“之前,倒是可以推托,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再不去的话,就说不过去了,所以,没有与你们商量,就答应下来。”
“夫君重情重义,我们岂有责怪之理。”郑淖约温柔说道:“这是应该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有这个机会,也会劝夫君前去的。”
“淖约,谢谢……”韩瑞觉得,身边有个能够理解自己的妻子,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搂着郑淖约,述说着永远不腻的甜言蜜语,不经意间回首,顿时惊愕莫名。
看着床榻上,堆积着比人还高的包袱,韩瑞瞠目结舌,嘴角有些抽搐道:“流萤,你们在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天气越来越冷了,要多带几件衣裳。”流萤理所当然道,打开房角那个宽大的衣柜,翻来找去,又抱出丝衾、枕头……
“流萤,我们不是搬家。”韩瑞哭笑不得,见到流萤真的卷起席子,连忙劝阻道:“出门在外,应该简约为上,况且,这是公差,带着这么多杂物,不成体统。”
“他们也可以带呀。”流萤振振有词,拉着画屏,轻快的跑进卧室,不知道又要拿什么生活用具,韩瑞无奈摇头,反正还有两天时间,任由她们折腾吧。
握住郑淖约的纤手,韩瑞轻声道:“我很快回来的,最多一个月,你在家中,不要牵挂,好生休养安胎,待我回来,拿把大秤度量你,发现轻了,就……挠你痒痒,乖,为了宝贝,不能挑食……。”
絮絮叨叨,声声入耳,郑淖约伏在韩瑞的怀中,明眸水波荡漾,透着千丝万缕的情意,熏熏然,酣酣然,不知不觉,慢慢的醉了。
古代出差,可是个体力活,别看后世的影视作品,总是将皇帝的使节,称之为钦差大臣,八面威风,所向披靡……节制各地的文武官员,调兵遣将,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管,其实,这是个误解,皇帝再笨,也不会给某个官员,这么大的权力,就算是要督办什么事情,也是针对性的放权。
地方官员尊重你,那是给你面子,若是不理会,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能因此来定人家的罪,所以说,所谓的钦差出行,其实就是苦差事,当年李世民派大臣为各道黜陟大使,到各地视察政情、民情。
李靖不想去,自称年老体弱,不堪大任,就推魏徵出来挡灾,可惜,被李世民认破了,不允,只得辛苦走这趟,就是在那时,在扬州结识了韩瑞,而今,也轮到韩瑞辛苦了。
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离别的时刻,望着郑淖约等人忧伤的模样,韩瑞就后悔了,然而,事到如今,没有后悔的余地,长痛不如短痛,只得依依不舍,咬牙恨心,转身而去。
“夫君,保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一路顺风,快些回来。”
韩瑞回头,看了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们的容颜,深深印在心中似的,久久没有转身,直接骏马轻驰,消失在巷子之中。
已经相约,安排妥当,也不用去太常寺了,韩瑞策马,来到城南明德门,此行的官吏,就在这里集结待命。
韩瑞到达之时,官吏已经在这里等候,二三十人,轻车简装,随时可以出发,心情不好,连场面话都懒得说了,韩瑞直接挥手道:“人齐了,那就起程吧,赶在天晚之前,达到蓝田县青泥驿投宿。”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韩瑞身为此行的主官,待遇自然不错,别人骑马,就他与几个官员、御医,坐在马车之中,晃晃悠悠而去。
看着雄壮的长安城,熟悉的官道,景色依旧,可是心境也不同了,韩瑞一阵心浮气躁,拿了本书,随手翻阅,怎么也看不进去,干脆侧身闭目养神,身体随着车子晃来晃去,片刻而已,就格外的恋家。
不仅韩瑞胸怀离愁之绪,随行的官吏,也多半是这种心情,所以闷头赶路,在夕阳西下之前,就到了蓝田县,这里自古为秦楚大道,是关中通往东南诸省的要道之一,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路途商旅游客不绝,县城要比一般的州县还要繁华得多。
青泥驿相当于官方的客栈,食宿兼营,前后各三进,共三十几个房间,可以全部容纳他们一行人,按照计划,在这里投宿,第二天改乘般南下,韩瑞觉得,没有必要更改,听到书吏的汇报之后,就下令众人下车休整,好好的放松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辛苦。
过了大半天,韩瑞烦闷的心情,也慢慢平息下来,一边下车活动筋骨,一边慢慢的走进青泥驿,这个时候,忽然发现,大堂之中,有个熟悉的身影……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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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哺时,大堂之中用餐的人却不多,毕竟是朝廷
的驿站,自然不会招待普通的商旅游客,在朝西靠窗的那个角落,桌
上已放了四、五个盘子,碗筷齐备。
一个伙计拿着一个桃子形的酒瓶,拔掉木塞子,一股清雅的酒香
浮动,十分殷勤的说道:“公子,这是这特产的白井春酒,按
古方配制而成,酒味清冽芬芳,其他地方可吃不上这等好酒。”
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执杯轻抿,随意说道:“一般,勉强可以进
口……
“贺兰安石”韩瑞皱眉,也是巧,他来这里做什么?
“韩博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青泥驿站的书吏交涉之后,将行李杂物檄到房间,安排车马食
料,随行的官吏也觉得饥肠辘辘,来到大堂之中,准备用餐,自然不忘
记招呼韩瑞。
韩瑞随手示意众人不要客气,瞄7眼贺兰安石,径直向东边桌案走
去,与他的关系又不熟悉,何必螋会,况且,自己有事在身,不准备节
外生枝,说不定贺兰安石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默不作声。
“丁太医,吴书吏……不如过来同饮。”席地而坐,韩瑞自然不
会忘记,招来几个属官,好好的交流感情,即使是临时组合的队伍,但
是一路同行,至少要相处一个月,要是连平常的问候都没有,那就显得
太不近人情了。
韩瑞没有自觉,但是在众人的眼中他已经是日后的宰相阁臣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心里已经琢磨着,借这个机会与之接触,就算搭不上关系,但是混
个熟脸,以后可能也有好处,所以听到韩瑞的招呼没有丝毫的迟疑,
欣然而来。
蓝田也算是京城的地境,也不算方,商旅客多,繁荣之地,
连着着驿站的厨师的手艺却也不错,固然比不上长安城名楼酒馆,
但是别有风味,特别是特产白井春酒,入口清洌不易醉人,众人喝
得尽兴,忍不住又叫了几瓶。
不过,颠簸了大半天,大家的食欲也不高,勉强用了两碗饭,吃
了张饼子,就没有什么胃口了,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黄昏,夜幕笼罩下
来,县城的百姓,休息得比京城更早,街上静悄悄的,秋风掠过「吹动
驿站的幌布哗哗作响,凭空多了几分寂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足饭饱,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自然要早睡早起起身返回房间
的时候,韩瑞有意无意瞥7眼近窗的角落,发现贺兰安石,不知道何时
已经离去。
“备是奇怪,他来这里做什么,是准备回京,还是准备出关……
带着疑惑,韩瑞在伙计的引领下来到据说是驿站里,最舒适的房
屋之中,随意打量,一张榻,一张席,一张书案,简陋得可以,衾被
蚊帐之类,更加不用妄想了。
可以理解,出门在外,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打发伙计出去,韩
瑞从包袱拿了点熏香点燃,和衣而眠,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三四更的
时候,才睡了过去,又被五更鸡鸣吵醒,揉搓眼睛,一脸憔悴的起
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韩瑞情况相同的是几个官员,倒是那些书吏杂役之流,没有他
们这样娇贵,睡得很是安稳,清晨起来,精神饱满,手脚麻利的收拾行
李、车马,准备起程。
“丁太医,早安……”韩瑞问候,轻微眯着眼睛,勉强忍住打阿欠
的生理反应。
丁太医连忙回礼,望着韩瑞的熊猫眼,不禁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
觉,拈须说道:“韩博士气色稍有不对,应该是车马劳顿所至,待我开
个药方,抓几味药煎服,必然……
“丁太医,也给我看下。”
“还有我一r一一r一”
旁边几个官员纷纷涌了上来,差点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个杏林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丁太医来者不拒,不过就写了个药方,吩咐药童说道:“熬锅大
汤,补气益神,人人有份。”
为晋阳公治病,随行之中,自然准备有药材,没有的话,就到县城
药铺去买,等到众人洗漱之后,吃了简单的早膳,药汤也差不多煎好
了,每人都喝了大碗,顾不上感觉是否有效,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连忙拿着包袱,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顺着官道,驰骋而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出了蓝田关,速度就慢了下来,找了个渡口,几
叶扁舟悠悠划来,韩瑞等人上了小舟,只留下几个杂役,驶着空车骏马
返回京城。
从渡口到上洛,再换乘大船,由丹江沿着汉水南下,一切顺利的
话,十天左右,就能够到达荆州城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丹江也算是黄河的支流,不过隔得很远,水质却颇为清澈,能看到
水底下的卵石和水中嬉戏的小鱼勺船夫支着长篙,噼
啦的划水,小舟缓缓而去,这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几
十里地,不过,行船的速度,却比在陆地跑马要快了许多,黄昏时分,
终于到了上洛,
落日的余辉染红了丹江的水面,也染红了江上的点点白帆,悠扬的
渔歌遥遥传来,婉转动听,真有些渔舟唱晚的味道,一叶扁舟顺水而
下,徐徐剪破残霞荡了过来,韩瑞静静地站在小舟的前头,江风掀起他
的衣袍,猎猎作响,飘飘然犹如神仙过江。
“风度翩翩,好容仪,难怪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常博士。”
随行的官吏,心中暗暗寻思,如果让韩瑞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啼笑皆非,长相与当官,好像,真的有些关系,朝中龄大臣,真没有哪
个长得丑陋不堪的,吏部铨选,还要看体貌丰伟择人,说是以貌取人,
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这不是主要因素,长得英俊潇洒,自然占点便宜,但是内
涵,才是最为重要的,这是常理,不然,也不会出现,金玉其外,败
絮其中的词语了。
“大是他一r一一r一
扁舟到了码头,众人收拾行李,准备到上洛城用餐,然后改乘大
船,连夜出发之时,就在街道之中,又看到了贺兰安石,韩瑞情不自
禁皱眉,要不是发现他先到的,真的要怀疑,他是在跟踪自己。
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自己此行,也不是什么异密,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线的安排,更是不难探查,先行先到,不代表没有嫌疑。
见到韩瑞低头深思,有人好奇问道:“韩博士,怎么了?”
“没事,好像是看到了个熟人。”韩瑞说道,再次抬头,却发现贺兰安石已经消失在茫茫的人流之
中。
应该是多心了,自己现在可是钦差,谁敢打自己的主意,沉吟了
下,韩瑞笑道:“可能是看错了,走吧,大家先打尖休息,准备清水干
粮,七八天时间,以船为家,不适应行船的,赶快请丁太医赐药预防
“韩博士放心,某也是南方人士,自幼会水,晕不了。”
“小心,善泳者溺……”
众人打趣,随便找了间酒馆,用了晚餐,想到七八天时候,要在
船上渡过,一些人真的告假,在坊市买了些果蔬杂物,随之集合来到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头,一条客船已经停靠岸边,这就是出公差的好处,沉途的行程自然有
人安排妥当,拿出信物交涉之后,众人提着行李,悠然而上。
jl了船,安顿下来,天色也已经暮了,船头船尾挂着灯笼,借着朦
胧的光亮,经验丰富的船工,操着木桨,此起彼落,打得江上水花乱
飞,慢慢而去。
夜色,深沉,皎洁的月亮,悄无声息的高挂空中,月光如水,又有几
分清凉,韩瑞坐卧在窄小的船舱之中,透着眼孔,望着江中支离破碎的
光芒,耳中听着江水起伏的声音,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行船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开始两天,众人还兴致勃勃的来到船
头,观望江岸的景物,到了后来,却没有了丝毫的兴趣,宁可坐在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数手指,也懒得再看外面一眼,心里越来越烦闷,只有路过小镇,补给
清水干粮之时,到岸上走动片刻,心情才有几分轻松。
好不容易熬了八天,听到船工说,再过不久,就能抵达荆州「众人
欢呼雀跃,早早就收拾包袱,站在船头,恨不能生出双翅,飞渡汉水,
直到荆州城。听到阵阵欢呼声,韩瑞也忍不住出了船舱,迎面吹来的
江风清爽透凉,心情也格外畅快。
最后一个时辰,船行数里,江水愈来愈深,河道越来越窄小,两岸
峰峦叠嶂,涛声惊心动魄,桀骜不驯的白浪汹涌,犹如万马咆哮,势
不可挡,看着船身晃动颠簸,众人真有几分心惊胆战,幸好时间不大,
片刻之后,就过了颇为险要的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船身吃水微沉,眼前豁然开朗,十几丈宽的河道,不时可见白帆
轻舟穿梭而过,秋阳灿烂温暖,水面浮跃着点点金光,渔夫扯着渔网,
一条条肥嫩的鲤鱼,不停的翻滚,激起了无数的浪花泡沫,闪耀着七
彩光晕。
“看见荆州城了。”有个眼尖的人叫道,众人连忙望去,却见河
道的尽头,是个模糊的黑影,越来越近,渐渐的变得十分清晰,一座雄
伟的城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终于到了,韩瑞嘴角泛出笑容,适时,从后面有条船快速驶过,
的网站: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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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属南方,景物与江南类似,韩瑞看了,自然有几分亲切,但是而今,看到贺兰安石,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情,这个小子,根据周玮的说法,属于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人物,人前笑眯眯的,暗地里专门放冷箭,他来这里做什么?韩瑞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片刻,客船慢悠悠的停靠在码头旁边,这个时候,众人反而不急了,整理仪容仪表,摆出钦差的派头,让人去通知荆州的官员前来迎接。荆州设江陵都督府,众人自然不会指望,大都督武士彠前来迎接,且不说人家现在病了,就是没病,以韩瑞为首的朝廷使节,还没有这个资格,能让都督诸州军事的晋阳公屈尊降贵。
可是,毕竟也是代表天子,自然要有个别驾、长史、司马之类的官员而来,敲锣打鼓,欢天喜地,车马簇拥,这样,才算符合规矩,不然,朝廷的颜面何在。就在众人沉醉于苦尽甘来的气氛之中,韩瑞敛了下衣袖,吩咐船工放下船梯,就要向下走去。
旁人见了,纷纷奇怪问道:“韩博士,你这是?”
“看见了个熟人,前去打个招呼。”韩瑞淡淡说道。
“……韩博士熟人真多。”
“有什么好奇怪的,名士嘛,自然是知交满天涯无处不在。”
也不理会身后的议论声,韩瑞下船上岸,码头之上,人流交织,十分喧嚣嘈杂,贺兰安石带着几个随从,似乎在打听什么,准备拦车而去。
韩瑞立即扬声道:“贺兰公子,人生何处不相逢,他乡遇故知,也真是巧啊。”
“咦,这不是韩兄弟么,是巧,真是巧。”贺兰安石回望,脸上露出惊喜交集的表情,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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