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安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问计(求月票)(1 / 2)

('第一百六十九章问计求月票

互相倾轧?群臣一片哗然,暗暗咒骂长孙无忌歹毒,偶有几个,想得更加深处,暗骂长孙无忌狡猾,避重就轻,转移皇帝的注意。

李世民微怔,忽然笑了,颔首说道:“长孙司空言之有理,不过念在你们是初犯,就不用严罚,回去好好反省即可。”

天子金口玉言,把性质给定了,一点小事,魏徵之流,也不屑于与皇帝顶撞,所以群臣无可奈何,只得躬身谢罪,高呼陛下英明。

就为这事,争吵了半天,现在已经是午时,朝会散去,文武百官井然有序而出,长孙无忌有意放慢脚步,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寺人小步轻跑过来,低语道:“国舅,陛下有请。”

长孙无忌随行而去,附近官员看见,心中羡慕,却也见怪不怪了,连议论的兴致也没有,纷纷扬扬散去,要么是返回官署,要么是直接回家,饿了,总得吃饭吧,吃饱了,养精蓄锐,待来日再吵。

内宫园中,没有受到秋天艳阳的影响,百花依然灿烂绽放,换了身常服,李世民跽坐亭子中央,几个宫女远远守候,见到长孙无忌的身影,纷纷揖身行礼,长孙无忌笑得一团和气,点头示意,步履却快了几分,来到亭前,纳头就拜,笑道:“陛下,臣来了。”

“进来。”李世民声音平和,丝毫没有刚才的怒气,手中摆弄着三局象经,百思不解,侧身问道:“辅机,你研究明白了么?”

“臣惭愧,却是看不懂。”长孙无忌老实承认,微笑道:“不过,等几天,自然会有人给陛下解惑的。”

“你又把事情推给谁了?”李世民问道,知交多年,根本不用仔细琢磨,只凭只言片语,就可以知道对方有什么心思。

“太乐令,吕才。”长孙无忌笑嘻嘻,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呀,多半不是看不懂,而是懒得费心思。”李世民说道,态度随意,没有责怪之意,只不过是在陈述件事实而已。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法眼如炬。”长孙无忌笑道,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如果换成别人,多半是给李世民斥成佞臣之流了,但是这人偏是长孙无忌,在酝酿政变时,态度坚决,竭诚劝谏;在准备政变时,日夜奔波,内外联络;在政变之时,不惧危难,亲至玄武门内,夺位定鼎,居功第一的长孙无忌。

而后,有六七年时间,闲置在家,朝堂之上,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懂随声附和,整日笑眯眯面对一切,遥想当年,长孙辅机,是何等的英姿勃发,俊逸潇洒,而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是何原因,李世民自然清楚,心中岂能没有愧疚。

“辅机,温彦博以病请辞,中书令的位置空了下来,要不你就……”

李世民还未把话说完,长孙无忌就肃容说道:“臣幸居外戚,恐招圣主私亲之诮,敢以死请,况且……就是陛下允许,百官赞同,也过不了皇后那关。”

观音婢,想了想,李世民怅然叹息,无奈说道:“封你为司空,她已经很不满意了,却可以接受,若是中书令,恐怕又要埋怨朕了。”

长孙无忌笑了,知机说道:“陛下召臣前来,有何事情吩咐呀?”

出乎意料,李世民没有问他修撰经义的事情,而是微笑道:“殿上,见你乐不可支,似乎遇上了什么喜事,朕心中好奇,特意招来你询问一番。”

要是给朝臣知道只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单独召见长孙无忌,在瞠目结舌之余,肯定深深地不愤,早知道自己也一脸的笑容,以便能吸引皇帝的注意。

“陛下见微知著,臣佩服五内。”长孙无忌崇拜说道,如同再添加点谄媚的笑容,那就十足十是个标准的弄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龙颜大悦,挥袖道:“有何喜事,速速道来。”

“臣昨日设宴……”长孙无忌兴致说道。

“设宴?”李世民皱眉,打断道:“款待那个韩瑞?”

“正是。”长孙无忌坦然承认,气呼呼说道:“这个小子,明明才华横溢,在宴会之上,却装成文思枯涩的模样,不肯动笔挥就诗赋文章,真是气煞人也。”

“他的胆子不小,居然敢如此藏拙,不怕得罪你吗。”李世民问道,神态自若,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更令人气愤的是,宴席散去之后,他居然泼墨,把我家大厅的墙壁给涂污了。”长孙无忌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小子,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不过是给他点脸色罢了,居然那么记恨。”

“草书,还是行书?”李世民突然问道:“诗文有何精妙之处?”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陛下。”长孙无忌笑嘻嘻道:“精妙之处么,不好说,反正在帝京篇之上。”

“气势如何,能否与‘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相比。”李世民问道。

“只高不低。”长孙无忌轻声吟道:“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篇是何?”见到长孙无忌含笑不语,李世民虎目圆瞪,威胁道:“辅机,你却是捏拿起来了,信不信朕……告诉皇后。”

拿自己妻子要挟大舅子,李世民还真做得出来,长孙无忌似乎也吃这套,乖乖缴械投诚,清了清嗓子,高声诵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沉吟良久,李世民问道:“诗是何名?”

“长安古意。”长孙无忌答道。

“格局雄远,句法奇古,曲折尽情,更有阿房宫赋之妙。”李世民似叹非叹,忽然说道:“昨晚宴请的宾客,除他之外,尽是权贵之流吧。”

“是臣疏忽了。”长孙无忌笑道,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会疏忽?”李世民自然不信,淡声说道:“这人如何?”

寻思片刻,长孙无忌说道:“抛开惊艳才华而论,没有少年的朝气,进退沉稳,小小年纪,就知道和光同尘,却是做得不够彻底,可见是心存傲气,却没有凛然傲骨,不似庸才,也不是英才,或会没于俗流。”

“辅机,相交多年,你难道不了解朕么。”李世民皱眉道:“朕不是炀帝,不屑为更能做‘空梁落燕泥’否之事。

话说杨广当年,贵为帝王之尊,居然也嫉妒英才,不愿人出其右,诗人薛道衡才气十足,每有所作,世人无不吟诵,有诗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妙不可言,令世人称道,杨广嫉妒了,便要杀薛道衡,刑时居然直接问他:更能做‘空梁落燕泥’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无忌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连忙说道:“炀帝恃才傲物,自负才学,每骄天下之士,陛下却虚心纳谏,从善如流,为世人赞誉,两者岂能并肩而论。”

“前事不远,今日之师,朕自然铭记。”李世民说道:“所以,你不必遮掩,以实相告,韩瑞到底如何。”

长孙无忌沉吟,半响才说道:“诗才无双,胆量……时大,时小,不敢当面触怒,视臣如虎,小心翼翼,私下却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以为这样不会让臣生气么?”

有些哭笑不得,长孙无忌嗤声道:“有些孩童脾性,臣观之不似英才。”

“非不是英才,只是你不愿说罢了。”李世民漫声道:“不敢忤逆,是为知进退,识时务也,宴中安之若素,不愿动笔,是为坚持本性,心中有勇,宴后留诗,是以为智,如此人物,不是英才,那天下又有几人当得英才之称。”

长孙无忌立即伏拜高呼道:“陛下英明,臣远不及也。”

“阿谀奉承。”李世民笑斥道:“堂堂齐国公,朝廷的重臣,居然这般奴颜婢膝,若是让皇后知道,少不了又要埋怨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臣身边尽是巧言令色之徒,听得他们奉承,久而久之,自然也受到些微影响。”长孙无忌笑呵呵说道,从衣袖中取出个折子,呈了上去。

李世民自然接过,平静说道:“这次又有多少人?”

“七个,或求官,或犯事,求我帮忙疏通。”长孙无忌说道,圆润的脸庞笑容可掬,眼中却透出冰凉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李世民目光微略观望,重重合上折子,虽然没有说要怎样处置,但是榜上有名之人,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长孙无忌提醒道:“陛下,臣怀疑,龙门县令马浩,背后或许有人。”

“投石问路。”李世民沉吟了下,冷笑道:“今年课考,龙门县令政绩斐然,通吏部嘉奖,来年择职迁升。”

在后世,这招有个名堂,叫做钓鱼执法,看君臣两人的默契,想必已经非常娴熟了,轻描淡写解决此事,李世民皱眉问道:“辅机,修撰经义,你有何看法,现在私下无人,大可畅所欲言,不得推托。”

考虑了下,长孙无忌问道:“陛下觉得,始皇如何?”

“自然是个暴……”李世民突然止声,左顾右盼,小声道:“始皇雄主也,此言你莫要外传,免得让魏徵知道了,又来找朕麻烦。”

长孙无忌暗笑,悄声说道:“书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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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同文。”李世民目光闪掠,沉吟不语,过了片刻,忽而笑道:“辅机,乾儿准备纳妃,东宫仆众,没有经验,虽然有礼官前去指引,但是朕依然不怎么放心,你做舅舅的,多去监督指导,莫要出了差错,这也是观音婢的意思。”

“臣领旨。”长孙无忌答应下来。

“乾儿纳妃之后,也该轮到长乐了,冲儿也等不及了吧。”李世民笑道:“其实早就应该办的,不过观音婢舍不得长乐,才会拖到现在。”

“不急。”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太子之后,不是还有越王么。”

“朕不忌讳这个,泰儿的事情可以容后再办。”李世民摆手,微笑道:“长乐的婚期已经延迟了大半年,再拖下去,一些人又该诽议了。”

长孙无忌笑了笑,没有再反驳,省得儿子天天在自己耳边旁敲侧击。

又聊了片刻,李世民挥手说道:“传膳吧。”

远处宫女听到旨意,连忙通传下去,一个接着一个,片刻,消息就传到了尚食局内,早有准备的众人连忙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个大腹翩翩,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大胖子,体形远超长孙无忌、钱丰等人,走起路来,一步三抖,十分费力,时不时还要拿起丝巾擦汗,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三个婢女,纤纤玉手,或提或捧,拿着食盒,显然井然有序之极。

“庞知事。”一路行来,遇到不少寺人宫女,见到大胖子,纷纷行礼呼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掌管内宫,包括皇帝膳食的殿中监尚食局知事总管,庞十三颇为得志,心中难免有几分骄矜,见到众人行礼,勉强点头回应,挺着大肚子,迈着八字步,艰难前行,一副本知事很忙,没空应付你们的模样。

走到亭子之前,庞十三脸上的油腻汗水,神奇的敛去,以与体形极不相衬的敏捷动作,纳头俯拜,撅起肥大的腰臀,高呼道:“请陛下进膳。”

宫廷御宴,自然不比普通百姓之家,什么龙肝、凤髓、豹胎、鲤尾,各种美味奇珍,应有尽有,锦衣玉食的玉食,可不是比喻,古人认为玉是阳精之纯者,食玉可以御水气,所以玉还有食用一途。

不过玉实在太珍贵了,而且也谈不上味美,所以玉食这道菜,只有在隆重的祭祀场合,才会出现,一般情况下,就没有必要了,好比现在,上的都是普通菜肴,自然,所谓的普通,也是相对来说。

炀帝当年,一日三餐,动辄百道珍味以上,若是设宴,更是铺张浪费,穷奢极欲,李世民自持勤俭,自然不会如此,不过也有二三十道佳肴,只是他自己,肯定难以解决,但是多了长孙无忌,或许没有问题。

在庞十三恭请之时,旁边已经布置妥当,李世民见状,开口说道:“辅机,陪朕用膳。”

也料到有这种情况,长孙无忌自然不会拒绝,欣然前往,待李世民落坐之后,长孙无忌才行礼跪下正坐,目光移掠,打趣说道:“陛下,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庞十三,臣的心情总是很舒畅。”

明白他的意思,李世民大笑起来,旁边,还在俯跪的庞十三不解其意,不过见到皇帝与国舅对着自己笑得这么开怀,觉得应该不是坏事,那么就是好事喽,难道是准备提拔自己,想到这里,庞十三胖乎乎的脸庞,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憨态可掬。

“长期以往,他就是你的榜样。”打趣了句,李世民端起白玉杯,轻抿了口宫廷御酿,笑容渐敛,肃颜道:“辅机,朕决定了,支持孔颖达修撰经义。”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说道,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眉头反而微微皱了起来。

“辅机,担忧何事?”李世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无忌轻声道:“陛下,莫要忽视了山东士族的反应。”

“朕明白。”李世民说道,目光微凛。

见到李世民明白自己的意思,长孙无忌也不多说了,夹了片肉放进口中细嚼慢咽,笑眯眯道:“陛下,尚食监膳夫的厨艺愈加精湛,难怪庞十三这般模样。”

李世民笑道:“那朕就赐几个膳夫予你吧。”

“臣谢恩。”长孙无忌连忙拜谢道,一脸却之不恭的模样。

李世民摇头笑叹,捋着胡须,说道:“不过也不能便宜你,需以物换。”

“以物相换?”长孙无忌连忙说道:“臣身无长物,家贫如洗,怕是没有能让陛下另眼相看之物。”

家贫如洗,李世民给逗乐了,有意为难他,轻笑道:“谁说没有,刚才的长安古意就不错,你将原文取来,容朕鉴赏。”

长孙无忌愁眉苦脸道:“陛下,原文在臣家大厅墙上,怎能取来。”

“拆墙,搬来。”李世民轻描淡写,出了个主意。

哀叹了声,长孙无忌忽然笑道:“陛下,臣有个更好的办法,不如召见韩瑞,让他给陛下再写一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召见……”李世民略微沉吟,神态自若说道:“最近朝中政务繁多,以后再说吧。”

长孙无忌知机,没有再提,片刻宴席散去,也识趣告退,待长孙无忌退去,李世民也摆驾回到殿阁,取来奏折,仔细御览批示,毕竟身为皇帝,凡事不能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勤政克已,一向是李世民让朝臣称道的地方。

批了几道奏折,李世民低头沉思片刻,忽然从龙案底下,抽出了份折子,上面详细的列举韩瑞在长安之后,做了什么事,遇过什么人,其中,与李承乾两次偶遇,给李世民用朱笔圈了起来。

“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却是与乾儿说了些什么,怎的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就在李世民疑虑的时候,韩瑞才从客栈中悠悠醒来,只觉得精神焕发,几日来的颓废一扫而空,付了住宿费用,拿回包袱,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茅屋,倒不是不想返回骊山附近的宅院,只是按照钱绪的说法,搬进新居,不可匆忙,先要布置,安排个入住仪式,以便求得神明庇护家宅人畜平安。

尽管不怎么在意这些,但是入乡随俗,韩瑞也没有拒绝,就等钱绪挑好良时吉日,再正式搬过去居住,现在,自然乖乖地返回茅屋了,准备小住两日,收拾行李,而且还要向虞世南说明情况,多谢人家的照顾,等等,琐事也不少。

一路烟尘,茅屋就在眼前,几日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想必尘土飞扬,积灰成垢了吧,韩瑞思索之间,偶尔抬头观望,却突然发现,茅屋篱笆竹门居然敞开,难道有贼偷窃?

韩瑞连忙拍马疾行,在屋前勒马止步,跳了下来,发现不仅篱笆竹门,就连里屋的木门也开了条缝隙,窗内人影闪动,好像是在搬运东西。

“好贼子。”韩瑞也没有细想,东盼西盼,顺手拣了根粗硬木捧,悄无声息的向屋内走去,一步,两步,来到屋前,就要大喝一声,壮胆吓贼之时,一盆浊水由里泼出,哗的一声,把韩瑞浇成了落汤鸡。

韩瑞愣然,半响,才知道手忙脚乱的清理湿漉的衣裳,口吐白沫,呸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动静,房里之人,似乎有几分奇怪,微步而出,门口处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见到韩瑞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逐颜开,好比花枝乱颤。

女人的笑声,韩瑞迷惑抬头,顿觉惊讶道:“流萤,是你。”

“你要做什么?”一声娇呼,流萤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要做什么?韩瑞迷惑不解,忽然察觉手里还握着木捧,连忙扔开,干笑解释道:“见到屋里有人,以为是闹贼了。”

“你才是贼呢。”流萤嗔怪道:“见你屋中凌乱染尘,好心帮你收拾,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想怎样?”

“没想怎样。”韩瑞苦笑道:“是我错了,求流萤姑娘见谅,不要怪罪。”

“错在哪里了?”流萤笑盈盈问道。

韩瑞连忙说道:“不该误会你……”

“不对。”流萤挥着白嫩的小手,打断说道:“看来,你还未认清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再仔细想,想不出来,休要怪我回去了。”

韩瑞微怔,试探问道:“淖约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也不是。”流萤噗嗤笑了,绵声道:“好了,快些进来,换件干爽衣裳,谁叫你回来也不出声的,被泼也是活该,不过千万别闹出病来,不然娘子又责斥我了。”

挥了把滴渗着水的衣袖,韩瑞只得苦笑道:“是我有错在先,怎能怪你。”

说罢,乖乖回屋,在箱柜里翻出套干净衣裳,犹豫回望,发现流萤没有跟上来,连忙宽衣带解,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再将脏衣裳折叠,丢进角落。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韩瑞拿了条毛巾,对着镜台,慢慢擦拭发头,同时扬声问道:“流萤姑娘此来,又有何见教呀。”

流萤轻步走了进来,小脸有些微红,唇口轻颤,微吐着气息,见到韩瑞没有看来,怦动芳心慢慢归复平静,娇声道:“见教自然是有,不过,要看你是否清楚自己错在何处了。”

“错在何处?”韩瑞皱眉寻思,不得其解。

“哼,来之前,我就和娘子说了,你肯定会装糊涂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流萤呶着小嘴责斥,话虽如此,见到韩瑞辛苦擦拭发发,心动软了,莲步轻移,纤手将韩瑞头上的发簪拔下,娇斥道:“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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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子。”流萤说道,白皙的纤掌伸了出来。

韩瑞乖乖递上,感激说道:“麻烦了。”

流萤哼声,一双巧手熟练地梳理着粗密的长发,捋了几次,发现有些硌手,微细的黛眉不由轻蹙,嗔怪道:“你多久没有沐发了。”

“半个多月了吧。”韩瑞顺口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刚开始穿越的时候,他也天天洗发的,但是发现,这样不仅难干,而且麻烦,也有点标新立异的感觉,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难怪……等着。”丢下句话,流萤走了出去,片刻端了盆清水进来,埋怨说道:“你这里真是简陋,连现成的热水也没有,只能将就了。”

“以前有的,几日没住,现在才回来,没来得及烧。”韩瑞尴尬说道,这倒是实话,尽管古代山青水秀,没有污染,但是他还是习惯烧开水饮用。

没有理会韩瑞的解释,流萤将清水放在案边,招手说道:“过来,低头。”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韩瑞说道,走了过去,弯腰将头发泡进盆中,闭上眼睛,伸手掬水浇淋,却碰到一只娇润的手掌,柔软滑腻之极,下意识多摸了几下,才如触电似的,连忙弹开,口中直呼得罪得罪。

“别动,不准作怪。”流萤说道,声音有点娇羞,纤秀小手拿起搭在旁边上的毛巾,用水打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到韩瑞的头发上。

自己洗与别人帮忙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感觉着十根柔软滑嫩的玉指在自己头皮发间上轻轻的摩挲,一阵舒服之极的奇异触感让韩瑞怡然沉迷。

良久,只听流萤说道:“好了,没有胰藻子,也只能这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连忙直身道谢,披头散发的模样,让流萤娇笑起来,抿唇说道:“大公子,坐回去吧,别又把干净的衣裳弄湿了。”

韩瑞轻笑,另外拿了条干爽的毛巾,握抹着湿漉的头发,流萤娇媚翻了个白眼,扯过毛巾,连推带扯的,按着韩瑞坐回镜台之前,拿起梳子,轻而易举,就把散乱的长发梳理整齐,让流萤颇有些得意。

望着镜中忙碌的窈窕倩影,韩瑞真诚说道:“流萤……”

“不准再谢,我听腻了。”流萤娇嗔道:“能不能换个谢法。”

“好呀。”韩瑞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伸臂轻搂,幽香扑鼻,一具软软的身子倒进他的怀中。

哎呀,流萤**,待清楚情况之后,微微喘息,身子轻轻颤抖,四目相对,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手掌触到温暖而细嫩肌肤,韩瑞怦然心动,默默体味着美女身体带来的奇妙刺激,热血一阵涌动。

“你想怎样……”流萤问道,俏脸微红,声音细绵无力,吐气如兰,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两团美妙的山峰微微弹跳起来。

明媚的阳光斜照进来,流萤的容颜秀美清丽,白嫩的肌肤散发出如玉般柔腻光泽,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秋水,渗着丝丝缕缕羞涩,一丝清凉的秋风顺着摇曳的树枝从窗口滑进来,房中安静极了,韩瑞心跳如鼓,望着如花似玉的美女,目光灼灼热烈,足以将三尺冻冰融化。

流萤娇羞不胜,下意识说道:“放开,不然我告诉娘子。”

这话好比一盆冷水,让韩瑞清醒过来,连忙扶正松手放开流萤,惭愧低头,不免有几分负罪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失望,心情复杂,流萤整理了下衣裳,纤手撩了几根青丝,似嗔似怨道:“后悔了吧。”

“流萤,其实我……”韩瑞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本身意志薄弱,好像怪不了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好了,此事休提,你还是先想清楚,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了,娘子还等着回复呢。”流萤说道,捉起梳子,在韩瑞头上狠狠地刮了几下,有贼心,没胆贼,比小女子都不如。

头发拉扯,一阵刺痛,韩瑞敢哭不敢言,乖乖默哀忏悔,也在考虑流萤的话,总是说自己错了,那么是哪里错了?

几经思虑,不得其解,韩瑞试问道:“流萤,有没有提示?”

“还想要提示?”流萤惊诧,小手杀气腾腾,再次用力刮刷,斥道:“不说知错难改,连错在哪里也不知,该罚。”

男人,就是要坚忍,韩瑞默默流泪,忽然灵光闪现,连忙说道:“我知道了。”

“什么?”流萤问道,纤手缓了下来。

“几日没有到郑家拜访,淖约生气了?”韩瑞说着,慌忙解释道:“非是我不想,主要是这几日下来,大娶会,小宴会,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弄得我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不过今日开始,宴会也告一段落了,你回去告诉淖约,我明日……”

不等韩瑞把话说完,流萤就打断说道:“算你有点良心,不过……”

“这不是重点。”流萤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娘子让我来问你,那个吴娃是谁?”

“哪个吴娃?”韩瑞莫明其妙。

“还敢装傻。”流萤叉着纤细柳腰,气呼呼道:“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你准备和谁相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清楚了,原来是醋坛子翻了,韩瑞哭笑不得,解释说道:“那是诗,为了对衬,随口编造的,不是指谁。”

“哼哼,那么情真意切的诗句,若不是有感而发,我是不信的,至于娘子是否相信。”流萤笑盈盈说道:“那我更加不得而知了。”

“那我现在就去郑府,向她解释清楚。”韩瑞说道,就要爬起来出发。

流萤纤手微按,没好气说道:“着什么急,话还没有说完呢。”

韩瑞无语,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呀。”

“你去了也没用。”流萤笑道:“娘子不会见你的。”

韩瑞急道:“为何不见,总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呆子。”纤指戳了几下韩瑞的脑袋,流萤无奈说道:“你们都快成亲了,怎能相见啊。”

呃,好像也是,韩瑞揉搓额头,分外地痛恨这种封建风俗。

幸好,韩瑞也不笨,连忙拉住流萤的小手,摇晃说道:“流萤呀,那全靠你帮忙了,待会我修书一封,你帮我带回给淖约,就能解释清楚了。”

“不帮。”流萤干脆利落的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怔,不解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流萤气恼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想着为什么吧。”

说罢转身,莲步翩急,很快走出屋门,来到篱笆院前,却没有见到韩瑞追上来,流萤气得暗咬玉牙,跺足而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韩瑞的声音,流萤微笑止步,回身却却换了张怒气未消的表情。

不过韩瑞好像没有察觉,倚立门前,皱眉道:“你不是坐马车过来的?”

“等着无聊,车夫先回去了,说好要来接我的,现在却不见踪影。”流萤说道,秀眉微蹙,愁闷不已,美丽的眸光却有些浮移。

“等等,我送你回去吧。”韩瑞说道,牵马而出。

“这还差不多,过来扶我上去。”流萤说道,迷离的目光直视前方,一条手臂却向韩瑞斜斜伸了过去。

韩瑞轻笑,先翻身而上,然后轻轻握住她的纤手,用力牵引轻托,怀中就多了个温香软玉的美女,陡然多了些分量,青骢马四蹄微曲,长嘶了下,韩瑞连忙安抚,双手自然环着流萤平坦滑细的小腹而过,揪住缰绳,策马而去。

青骢宝马沿着山路轻快地小跑,清脆的蹄声在风中悠扬地盘旋,两人同坐一个马鞍,胸背紧贴,流萤嫩滑丰腴的圆臀正顶在****,少女的芬芳在他的鼻中流连,韩瑞难免有几分心猿意马。

流萤似乎也有所察觉,小脸娇艳如霞,纤手微拈住韩瑞的衣袖,身子僵硬,慢慢地又如春水般的软了,悄无声息的倚在韩瑞怀中,觉得一阵温暖舒适。

放慢马儿的速度,凑近晶莹如玉的小耳垂,韩瑞轻声问道:“你怎么又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才没有。”流萤自然不会承认。

“还说没有,小嘴嘟呶,都可以悬挂绳子了。”韩瑞笑道,双手轻拢,又贴近了些,有点儿耳鬓厮磨的意思,不料流萤忽然回首,似乎准备怒斥,却觉两片温热的嘴唇在小脸擦过,一时不由愣住了。

一阵从没体验过的滋味袭上心头,流萤心中狂跳,喉中发出一声短促而羞涩的**,瞬息回身,一张秀美的俏脸蛋登时涨得通红。

嘿,又占便宜了,韩瑞表面愧疚不安,其实心里有点窃喜,咳嗽了声,正经说道:“流萤,绝对是意外,我不是存心的。”

这话怎么听,都有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嫌疑,流萤恼羞成怒,无师自通,伸出两根纤指,捏住韩瑞手臂间的嫩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角。

韩瑞闷声呼痛,老实下来,认真说道:“流萤,回去之后,记得帮我解释。”

“知道了。”流萤说道,真是烦人,要不要告诉他那件事情呢。

思绪一时烦乱如麻,流萤揉了揉衣角,忽然发现身后的韩瑞好像没了动静,青骢马也在个枝繁叶茂,灌木成丛的地方停了下来,略微回身,准备问个究竟,忽然只觉眼前微暗,火热的滋味在唇上传递而来,惊愕之余,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美眸微闭,羞涩地回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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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情火燃烧,自然是激动万分,在马鞍上摇来摆去,动作幅度之大,着实辛苦了胯下的青骢宝马,为了配合他们的动作,只得在地上不住打转,不时悲鸣几声,为摊上韩瑞这个主人感到委屈万分。

良久,流萤瘫软在韩瑞怀中,秀首低垂,细声细气道:“你怎么能这样。”

听到怪怨,韩瑞低头观看怀中的流萤,只见她俏脸晕红,柔唇微张,一双眸子半开半闭,朦胧欲醉,还沉浸在刚才潮涌般的愉悦中,显然也是口是心非,也不言语,只是在在她的晶莹耳垂上轻轻亲吻。

流萤嘤咛,白嫩的小脸通透,似要滴出水来,雪白的肌肤上渗出一层诱人的光晕,如绚丽的彩霞在纯净的天空漫天绽放,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如痴如醉、忘乎所以,缠绵悱恻,过了许久,韩瑞才重新策马疾行,此时的流萤浑身酥软无力,依偎在他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默默地体会着这种种妙不可言的激动,直到来到官道的附近,隐约可见雄壮的长安城,流萤才有所动作,扯了扯韩瑞的衣袖。

韩瑞勒马,轻声问道:“怎么了?”

“在这里停下就可以了,再走过去,别人就看到了。”流萤说道,听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不过韩瑞却是一阵心虚,犹豫起来。

“知道害怕了吧。”流萤哼声道,轻轻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这话不好回答,但是更加不能无言相对,韩瑞干脆又抱起美女的小腰,嘴唇在细致的粉颈上轻轻吻过,慢慢转移,流萤挣扎了下,见到此地幽静,四下无人,自己又是弱小女子,没有反抗的余力,只得听之任之了,迷迷糊糊之中,丁香暗吐,主动地迎合起来。

几乎是本能,口中含着香泽之时,韩瑞的手掌,也悄然无声的上移,轻轻握住了团椒兰柔腻的软肉,流萤犹如受到电击,身子僵硬,呼吸一度停滞,胸口起伏,丰腴柔软的**好像惊吓逃窜的小兔子,活蹦乱跳,跌荡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掌在软肉上轻轻滑动,即使是隔着数层衣布,仍旧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绵软滑腻,弹性十足,美妙的触觉难以言喻,韩瑞口中攻城掠地,直到窒息的感觉再次涌现,才依依不舍移开嘴唇,急促喘息,手指却没停下,此起彼伏地轻揉慢搓,细细品味少女**的羞涩和悸动。

先前只是羞涩的半试探、半将就的亲热,现在少女最富贵的地方,落到别人的掌握之中,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流萤喘气吁吁,心中充满炽烈渴望,很想就此沉沦下去,可是稍微残余的理智,却让她勉强振起余力,抓住韩瑞的手掌。

“不要这样。”流萤微微睁开眼睛,眸子之中水波荡漾,似拒返迎。

手掌停在**之间,清晰地察觉从少女心扉传来的剧烈心跳,韩瑞轻声道:“怎么了?”

“这里……现在不行。”喉间发出轻微的呻吟,流萤眸光迷离,呓语说道:“你快些娶娘子过门吧。”

韩瑞微怔,有些了然,又有点儿疑虑,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凉了片刻,稍稍压制了心头的燥热,扯开韩瑞的手掌,流萤娇媚说道:“明日午时,娘子要到老君殿敬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韩瑞自然明白,含糊答应了声,不过又觉得对不住眼前佳人,正在踌躇的时候,却见流萤悄然下马,走了几步,回眸笑道:“其实,娘子根本没有在意什么吴娃,前去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

见到韩瑞瞠目结舌的模样,流萤噗嗤笑了,心情舒畅,步履轻盈,走到官道之上,拦了辆进城的马车,白嫩的小手微微摆动,车帘迤逦而下,马车轻快,缓缓顺着人流,慢慢消失在城门之中。

目送流萤离去,又徘徊了片刻,韩瑞摇头轻笑,纵马调头,疾行回去,仔细回思,心中也莫名的畅快欢喜。

翌日,清晨,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仔细整理容装,再三检查,没有发现遗漏的地方,韩瑞关上房门,骑马直奔骊山老君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骊山位于长安城东北方向,因远望山势如同一匹骏马,所以得名,而且就是在新宅院的附近,韩瑞自然不会陌生,不过从来没有去过就是,不过倒是经常听人议论,骊山晚照,是关中八景之一,每当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韩瑞也动过前往观赏的心思,可惜百事缠身,脱不开身,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不久之后,韩瑞来到自己的宅院附近,想了一想,直接过家门而不入,快马驰骋,很快就来到了骊山脚下,只见这里山势逶迤,树木葱茏,景色翠秀,美如锦绣,不过因为身在山下,也没能瞧出山势是否如同骏马。

山路崎岖,陡坡众多,不宜以马代步,不过山脚下倒有不少店铺,贩卖各样香火烛蜡,酒水小吃等物,形成了个颇为热闹的草市,不时可见行人商客在此打尖休憩,再对比现在的时辰,不过是卯时末而已,这里就聚了近百人,韩瑞只得感叹,做生意的真是辛苦,起早摸黑的,着实不容易。

随意找了间店铺,丢下十几枚铜钱,让伙计代为照料,韩瑞就匆匆朝山上进发,健步如飞,须臾来到半山腰上,韩瑞止声喘气,俯瞰而下,却发现有幢金碧辉煌、壮丽豪华的宫殿,五颜六色的楼台,雕刻精工的合欢花图案的窗棂,饰有金凤的双阙的宝顶,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出富丽堂皇的气息,让人迷醉。

华清宫三字浮现在脑海,不对,现在应该叫做汤泉宫,韩瑞眨着眼睛,仔细观赏片刻,心中自然萌生了个想法,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进去泡个温泉汤。

感叹了番,韩瑞继续前行,又爬了个山头,忽而听到阵阵异响,反正时间充裕,也不着急,带着几分好奇,韩瑞闻声而去,却见东方天空朝霞照映,彤云灿烂,山风吹拂之中,不断响着轻脆的娇喝声。

韩瑞凝视注视,只见对面的一座陡峻秀峰坪台之上,绿树葱茏之间,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白衫飘飘,翩翩然持剑起舞,可称之为舞,却又不然,那剑锋流转自如,如同浮光掠影,灿出许多银白光芒,银芒所掠踪迹,凭空画影,宛如雪白的缎带,飘逸清秀,姿态优美。

然而剑刃卷起之时,却发出阵阵呼啸,凌厉逼人之极,不要忘记,韩瑞已经练习了大半年剑术,尽管只是初窥门径,不过在韩晦的熏陶指点下,眼力却也不差,自然看得出来,这套剑法看似柔美,其实暗藏杀机。

等等,这剑法好像似曾相识,自己肯定没有练过,但是却依稀记得,韩瑞仔细思考,忽然灵光一闪,拍掌叫道,对了,是晦叔……

韩瑞情不自禁,掌声在山谷中回荡,响亮之极,听到动静,对面山峰的少女动作忽停,回身观望,虽然隔着不小的距离,但是韩瑞却看得仔细,少女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肌肤胜雪,容姿秀绝,精美绝伦。

一身简约的素白衣裳,衬托着她均匀修长的身材,如梦幻般清纯的眼眸,在朝阳的映照下粲然生光,让人觉得她似乎轻拢在烟霞之中,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仿佛是一位掉入凡间的仙子,又好像山中的精灵,秀美而娇俏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只顾赞叹,没有留意到娇俏少女的美眸微掠,远山秋水似的秀眉微皱,似乎在责怪韩瑞的惊扰,随之转身而去,消失在坪台之后,让韩瑞心中不免产生两分遗憾似的感觉。

清晨的山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来,韩瑞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自然清醒过来,搓着手臂,总算记得正事,连忙继续奋进,争取在午时之前,摸清老君观前后左右的地形,以便制造一场美妙的相逢偶遇。

奔行片刻,韩瑞终于来到了骊山的第三峰,只见这里景色灵秀飘逸,美得如梦似幻,就在不远处,但见一条宽达二、三十丈的瀑布从山壁上挂落直下,瀑布飞泻,水花飘溢,犹如崩珠散玉,如雪若雾,凉爽沁心的清风吹拂过来,夹带清爽湿润之意,令人精神为之振奋,只觉得爬山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调息片刻,韩瑞恢复了体力,抬头之时,忽然发现,瀑布旁边,有个宽敞的亭子,两人在亭中相对而坐,中间搁着棋盘,似在对弈,韩瑞目光掠过,觉得其中一人颇为眼熟,仔细观看,立时想起,却是在长孙无忌府中见到的太乐令吕才。

似乎察觉有人在观望自己,吕才抬眼望来,脸上也有几分讶意,和旁边对弈之人说了句话,便起身漫步而来,笑容和煦,拱手为礼,开口说道:“不想在此地遇见韩公子。”

“吕太乐。”韩瑞连忙回礼,含笑说道:“却也是真巧。”

“非是巧也,乃是缘分。”一个声音传来,却是与吕才对弈之人,只见他身高七尺,体形略微清瘦,相貌俊逸,剑眉星目,一身宽衣广袖的青色道袍,脚着云履,微风徐来,衣袂飘飞,充满了玉树临风的风采。

“请问阁下是?”韩瑞自然问道。

“李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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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面相求月票

李淳风,韩瑞惊讶异常,神人啊,仔细打量,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眼睛有些明亮,挺身而立,衣袖飘飘,加上英俊潇洒的相貌,的确有些符合仙风道骨的气质。

突然发现,李淳风目光奇怪,好像是在仔细观察自己,韩瑞心里有些发毛,该不会是看出自己是穿越者,准备一个掌心雷轰过来吧,暗笑自己胡思乱想之余,韩瑞不动声色,却故意皱起眉头,表情略带不满。

李淳风的名头,不仅是在后世,就是现在,也有些响亮了,父亲李播,隋高唐尉,弃官为道,颇有文学,自号黄冠子,在父亲的影响下,李淳风可谓是博览群书,精通天文、历算、阴阳、占卜之学,自小就有神童之称。

少年之时,就是李世民帐下秦王府记室参军,贞观元年,对现行的历法提出了修改意见,得到李世民的赞赏,授将仕郎,直太史局,贞观七年,设计造出新型浑天黄道仪,更是引起了轰动,令世人交口称誉,视之为有道全真,仙人之流。

或许有些夸张,不过也是事实,毕竟古代对于天文学的了解不多,普通的百姓对于什么星相、图谶更是深信不疑,就是高官权贵,甚至皇帝,虽不会尽信,却也不会明着质疑,李淳风却精通此道,自然让人尊敬之极。

不过,也不能如此无礼呀,吕才暗暗生疑,轻轻扯了下李淳风的衣袖,仿佛如梦初醒,李淳风收回目光,连忙告罪起来。

韩瑞好奇问道:“李直史,在下有什么不对之处么?”

“没有。”李淳风矢口否认,微笑说道:“久闻韩公子的大名,不料却是如此年轻,有些出乎意料,失态了。”

“有志不在年高,况且李直史也是少年成名,而今功成名就,更加令人景仰。”韩瑞说道,心中半信半疑,觉得李淳风肯定有所隐瞒。

相交多年,可谓是知己,吕才自然可以听出李淳风言之不实,狐疑之余,也有三分好奇,当下笑道:“韩公子,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前来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韩瑞迟疑起来,推托说道:“我还有点事情,怕是不能作陪,不如择日再聚吧,定然登门拜访,以示请罪。”

“如此,在下恭候大驾。”吕才微微颔首,不愿强人所难,却听李淳风突然说道:“韩公子是否准备到老君殿进香?”

韩瑞立即给吓了跳,难道他真能看透人心,稍微思索,韩瑞暗嘲自己大惊小怪,这条路分明只能通往老君殿,只要脑子不笨,都可以猜测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没有其他借口,韩瑞也只能点头说道:“正是,素闻老君观香火鼎盛,灵验之极,我慕名已久了,今日难得有暇,特意前来观仰。”

李淳风笑道:“恰巧,我与吕兄在观中借宿,朝晨在此潜心研究象经,偶有所得,正准备回观,不如同往吧。”

再拒绝倒显心虚,不近人情,韩瑞心中无奈,点头之余,微笑说道:“是否我路过打扰了两位的兴致。”

“怎么会呢。”回亭收拾棋子棋盘,吕才略有几分喜悦道:“多得李兄指点,象经棋局已经解译出来,刚才对局,不过是随意消遣罢了。”

“指点可不敢。”李淳风摇头说道:“不过是旁观者清,发现了些端倪,其他,全凭吕兄自己的苦思而得。”

“李兄谦虚了。”吕才笑道,将象棋安放妥当,提起盒子,三人相互引请,并肩而去。

老君殿位于骊山第三峰内最北端,高居悬崖边缘,由于唐朝信奉老子为远祖,以道为国教,老君殿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信徒香客络绎不绝,各有所赠,数年下来,大兴土木,道观建筑的规模也愈加的宽绰气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三人走到老君殿的山门之前,只见山门飞檐翘起,金碧辉煌,上部粱坊雕塑祥云图纹飞腾盘旋,两旁是一对威武雄猛的瑞兽,石阶左右,松柏成荫,尽管已是深秋季节,却依然呈现郁郁葱葱的情景,清风徐徐,望着殿中古朴典雅的建筑,似乎有种莫名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此刻才是辰时,秋季夜长昼短,天色还未大白,山门之前,冷冷清清,偶尔见得三五道童,手执扫帚,仔细打扫地上残叶,登阶而去,就到了老君殿大殿之前,一个成*人半身高,不能围抱的大鼎镇立其中,点燃了三柱巨香,白烟袅袅,腾空不散,直冲云霄而上。

的确有点门道,韩瑞抬头观望,视力所及之处,香烟依然成线凝聚,蜿蜒如龙,好似在空中腾云驾雾,让人惊叹,不过最让韩瑞满意的还是,大鼎旁边,有现成的香烛,而且还是免费的,任由香客拿取,尽管质量稍微有些差劲,不过相对后世,也是难能可贵了。

虽然不是虔诚信众,但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韩瑞没有懒到不屑为之的地步,在旁边抽拿了几支清香,点燃三拜,插进鼎中,仪式完毕,又摸出几枚铜钱,放进脚下香油箱中,算是不贪图便宜的证明。

旁边的李淳风,吕才也依次仿效,然后微笑说道:“韩公子,正殿未开,不如随我们在观中游览片刻吧”

正合心意,韩瑞自然不会拒绝,但是也有两分奇怪,难道老君殿正殿开启,还要讲究时辰的吉凶不成。

听得韩瑞疑问,吕才解释道:“也非如此,殿内供奉白玉老君像,价值连城,自然要小心谨慎。”

李淳风却摇头不已,轻叹道:“不以诚相待,却先质疑人心,如此,非是正道。”

这分明就是鸡与蛋的悖论,谁者占理,争不出个所以然来,韩瑞不予评价,跟随两人在观中闲逛,仔细留心道路方向,以备待会之需,走了片刻,韩瑞发现,两人似乎有目的地带自己前往某处。

不过,韩瑞暗暗奇怪之余,却没有其他的想法,因为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道士,再看旁边的建筑,这里好像是道观的内殿,也就是道士们住宿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走了片刻,来到一间清幽的屋前,李淳风轻轻敲门,见到里面没有反应,与吕才对望了眼之后,居然直接推门,房门吱呀,应声而开。

“谁呀,不知道我在静心修持么。”声音传出,一个中年道士走来,一脸的沉稳表情,神态自若,手执拂尘,搭在臂中,似有一番飘逸出尘的气息。

然而,韩瑞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一阵瞠目结舌。

“李淳风、吕才,你们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那个道士好像有点奇怪,突然警惕说道:“怎么,还想继续住下,绝对不行,已经让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两天了,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难道还想要得寸进尺。”

稍微有些尴尬,望了眼韩瑞,李淳风伸手微指,轻声道:“师兄,注意点。”

注意什么,道士迷惑低头,却见刚才藏得匆忙,烤得焦黄诱人,犹如婴孩手臂粗的羊腿肉从怀中露出半角,鼓鼓的肚腩上,再加上鼓鼓的羊腿,看起来好生怪异。

“都怪你们,光敲门不出声,居然还不请自进,好生无礼,害得我……”道士埋怨起来,费力想把羊肉塞进怀中,却又给突起的肚皮顶了出来,如此再三,干脆直接抽了出来,啃了两口,边嚼边说道:“告诉你们,再住也可以,但是要付钱。”

“师兄,老君观乃是清心寡欲之地,你却这般……似是不妥。”李淳风说道,表情无奈,如何不是有求于人,他也不想过来的。

“哪里不妥,反正又没有外……。”眼睛轻瞥,发现韩瑞的身影,肥胖的中年道士愣住了,下意识地把羊腿藏到身后,恍然也觉得这样不对,连忙拿了出来,扔掉,欲盖弥彰,不扔,更加不妥,立时陷入两难之地。

最后,抱着破罐摔破的心情,怒目圆睁,朝李淳风、吕才看去,道士心中愤然,这两人果真是自己命中的灾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视若无睹,仿佛没有看见道士手中的羊腿,微笑问道:“道长相貌清奇,气度非凡,一望便知是有道之士,却不知如何称呼。”

的确清奇,很少见到,体形与长孙无忌相差无几,长得猪圆肉润的道士,在韩瑞的印象之中,一直觉得,只有寺中的和尚才能有这种肥头大耳的身材,不过当想到道士大口吃肉的豪迈表现,韩瑞也就释然了。

十分自然,递羊肉搁在窗上,道士恢复了淡然表情,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微微笑道:“小道青云,乃是内殿执事,今日得遇公子,直是幸事,我观公子相貌堂堂,眉目……啊。”

一声惊叹,似乎发现了什么诧异的事情,道士青云止声,睁开眼睛,仔细打量韩瑞,一副莫明其妙、难以置信模样。

“师兄,你也发现了。”李淳风说道,青云连连点头,眉毛紧皱,又轻轻摇头,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兄,青云道长,你们在说些什么?”吕才十分好奇。

沉吟了下,李淳风轻声说道:“实不相瞒,从韩公子的面相看来,他应该是……”

叹了口气,韩瑞突然从怀里取出一物,亮在他们眼前,笑着说道:“此物,或许可以解除你们心中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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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在金黄色的铜符上,铭刻八个篆字,旁边辅有云纹祥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灿灿金光,充满了祥和的神秘气息。

“这是……”李淳风瞳孔收缩,惊讶道:“袁师的笔迹。”

“什么,这是袁真人的符牌。”青云也颇为意外。

“绝对没错,就是袁师的云篆。”从韩瑞手中接过铜符,翻来覆去观望,李淳风十分肯定,指着云篆的一个勾折说道:“这是袁师特有的笔法,一般人不会注意,难以模仿出来。”

青云惊疑说道:“他怎么有……”

察觉三人的目光,韩瑞搔首,就知道遇到神棍,最好的应付方法就是找另外的神棍来打掩护,心中暗暗自得,表面上却一脸崇敬说道:“自小佩带,听家中长辈说,这是袁天纲真人赠予的,可以庇护平安,化解劫难。”

“难怪。”李淳风与青云释然。

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吕才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几位在打什么玄机,恕我愚鲁,不解其意,能否代为解惑?”

“呵呵,进屋说吧。”青云笑道,顺手拿起羊腿,率先走了进去。

走到房中,韩瑞发现,这里地方宽敞,不过陈设非常朴素简单,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空荡荡的,甚至连睡觉的席榻也没有,只在角落摆放了几个蒲团,不过在房屋中央,却摆放了个大炉,韩瑞比划了下,与自己胸口齐平,三足鼎立,光泽内敛,通体是深奥难明的图纹,钻有几个小孔,古朴而典雅,看到墙角之处,堆放整齐,质量上乘的木柴,韩瑞隐约之中,也明白了这个大炉的用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只听李淳风微笑解释道:“这是丹房,青云师兄,不仅精通相学,而且对于练丹之术,也专研透彻,时常有达官贵人前来求取。”

“偶尔涉猎罢了,才是小成而已,说不上透彻。”青云谦逊说道,却没有掩饰嘴角浮现的一抹自得笑容。

韩瑞口是心非的称赞几句,没打算与他们聊丹药有毒之类的话题,真要是说了,人家多半不会和声细气的交流,更加不可能虚心听教,而是第一时间叫人来把自己乱棍轰出。

取来蒲团,分席列坐,青云迫不及待询问道:“这位公子,可否细说遇到袁师之事。”

“其实,我也了解不多,只是听长辈提及几句罢了。”韩瑞微笑道:“只是知道,我出生之时,袁真人路过村子,恰是我出生之时,阿耶摆酒设宴,见到一个路过道人颇似不凡,便恭请其为上宾,宴罢,道人赠予此符,说是可以消灾解难,随之飘然而去,事后,才得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袁真人。”

说实在话,韩瑞心里也在纠结,说信吧,又有点半疑,若说不信,人家似乎又有本事,一些事情又预料得准确,不得不信。

“袁师,天人也,我等望尘莫及,只恨仙人已去,不能再当面求教。”李淳风叹服道。

是神奇,不过最终还是死了,韩瑞暗暗腹诽,说到底还是受到前世的影响,对于神神道道的物事,心里有点抵触情绪。

旁边,吕才无奈说道:“你们可否明言,总是遮遮掩掩,云来雾去,让人更加不解。”

李淳风轻笑,拱手说道:“韩公子,得罪了。”

明白他的意思,韩瑞淡然说道:“但说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观公子面目,山根浅显,乃是……短命夭折之相。”青云接口说道:“然而,也不知道袁真人使了什么手段,帮公子消灾解劫,得以保存至今。”

“不仅如此,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观韩公子眉目缭绕朱紫之气,日后的前途恐怕是不可限量了。”李淳风轻叹,问道:“师兄,以为然否。”

青云莫明其妙打量片刻,再望了眼李淳风,含糊其辞道:“是也。”

好话总不会听厌的,尽管没有飘飘然,不过韩瑞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微笑表示谢意,又问道:“还有什么手段,不是这个铜符的功效么?”

李淳风与青云相视笑了,其中一人解释说道:“韩公子,铜符虽是法器,但还须以术法为辅,双管齐下,才有改天换命之效,所谓……”

一大段道家术语,听得韩瑞一头雾水,不过有件事情,他是可以肯定的了,两人或许是在蒙自己,因为说到兴奋之处,青云的话里有破绽。

“唉,恨不能亲临当日,见识袁真人回天之术。”青云扼腕长叹。

李淳风也叹息说道:“却是可惜,十数年前,我也未曾拜师,不然就能身临其境,一睹袁师风采。”

“袁真人亲自出手,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大劫,也改变了公子的夭折之相。”青云再次端详,评点道:“从此以后,公子命中虽有些许劫数,但无非是小灾小难罢了,定然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眨着眼睛,韩瑞突然说道:“等等,你刚才说,我是夭折之相,而且就在出生的当日,就遭遇了大劫?”

“自然。”青云十分肯定,严肃认真说道:“若非袁真人出手,公子怕是已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说来,天幸可怜,让我遇到了袁真人。”韩瑞感叹,心中恶狠狠大骂,神棍,前后矛盾,袁天纲说自己以后才会遇到大劫,这两个却说是在出生的当日,也不打听清楚,就想来诈骗自己,真当我是白痴啊。

也算是有点城府,韩瑞表面不动声色,陪他们感慨万端了半响,说了堆感激涕零的话,才歉意说道:“三位,我约了人在殿前相见,掐算时辰,也应该到了,只得先行告退,日后再来拜访,聆听诸位赐教。”

理由充分,岂有强留之理,吕才、青云点头,却见李淳风伸手阻拦,微笑说道:“相见即是有缘,老君观也可称得上是关中名胜,韩公子的才学更是名动京城,来到此地进香,若不留下只言片语,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心中不爽,韩瑞自然推托道:“行得匆忙,未曾细看殿观,一时之间,文思不展,让我再思索片刻,要不……下次吧,下次再来求教,定然题诗以记。”

说话之间,韩瑞已经疾步出门,拱了下手,一溜烟似的,消失在殿外长廊,只余下三人在屋中面面相觑,事情真有那么急切?还是另有隐情?

吕才淡声说道:“人走了,而且好像是生气才走的。”

其他两人默然,良久,青云摸着胖乎乎的下巴,好奇问道:“淳风,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你们好像蛮看重他的。”

“师兄,你别告诉我,你在观中,真的是清心静修,不闻窗外之事。”李淳风说道:“他姓韩,你会想到谁?”

“韩……瑞,不会是他吧。”青云眼睛圆睁。

“不是他,还能有谁。”李淳风叹道:“来到京城不过月余,却已经风生水起,声名大振,胸中才华更是令人惊艳称道,叹为观止。”

“哎呀,淳风,你怎么不早说。”青云埋怨道:“匆忙就把人带来了,让他见到我……那般模样,心中肯定不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淳风无辜说道:“我以为师兄你在练丹,或许静坐修行,谁知道却是……”

见到青云还要辩驳,吕才打断道:“行了,你们别争了,先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惹人生气了。”

“我也在奇怪,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刚才却……不应该这样呀。”青云道士皱眉苦思,迷惑不解,问道:“淳风,知道哪里出的差错么?”

剑眉微皱,李淳风说道:“师兄,或许是我们推断有误,韩公子的那个命中大劫,不是在他出生之日……”

“不在那天,那是怎么化解劫难的。”青云反问道:“听他的意思,自从那日之后,再也没有遇过袁真人了,难道是其他高人帮的忙?”

“没见他提及,可能性不大。”李淳风说道。

听到这话,吕才立时惊愕道:“你们两人,不是相面断事,而是猜测出来的呀。”

两人相视,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下,李淳风说道:“吕兄,相术博大精深,我随袁师日短,没能得其真传,只有观其言行,才能断其命理,不及袁师万分之一,实在是惭愧啊。”

青云也点头附和道:“须知言行举止,发于本心,而面由心生,故而……”

吕才微笑,认真聆听了大堆面相术语,没有丝毫不耐之意,待青云说得口干舌燥,歇停下来的时候,才开口说道:“那么说来,你们一惊一乍的,其实不过是故意为之,以引其注意的一种手段?”

“嘿嘿,吕才,我们现在就是否认,你必要也不会相信的。”青云笑眯眯说道:“有无兴趣学习相术,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出几年,肯定达到大成之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真人在世,我或许还有几分兴趣,若是你们……”吕才摇头,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淡声说道:“不给你们误人子弟的机会。”

“吕兄,何去?”李淳风扬声问道。

“回京,面圣。”吕才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调侃:“放心,不是去揭穿你们的把戏,不过是破解了象经棋局,前去复命罢了。”

“如此,好走,不送了。”李淳风笑道:“得了嘉奖,莫要忘记请客。”

“少不了你的……”吕才的声音渐弱,已经走远了。

关上房门,李淳风跪坐蒲团,剑眉再次凝聚成团,轻声问道:“师兄,你怎么看?”

“看不透啊。”

良久,青云的声音幽幽,飘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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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按原路返回,来到正殿,发现殿门已经敞开,也来了不少虔诚的香客,烧香礼拜,求签解字,殿前的大鼎更是插满了香烛,白雾弥漫,阵阵檀香扑面而来,气息过于浓郁,反而引得韩瑞几分不适,熏得眼泪汪汪。

韩瑞快步绕过,在老君观外转了几圈,把附近的美景尽收眼底,甚至做到了然于胸,观察天空,发现太阳高挂,准备移到正中,午时将近,连忙在前来老君观必经之路守候,等待了片刻,韩瑞就才明白,所谓香火鼎盛,也不是虚夸。

虽然已是深秋季节,气温逐渐转凉,骊山树木繁多,也有降温的作用,但是山路崎岖不平,陡坡不少,难容车马而上,只得步行攀爬,普通百姓也就罢了,这点小困难,自然不成问题,但是那些达官贵人,平时安逸惯了,岂能受得了这个苦。

不过,正是如此,才能看出他们的虔诚之心,尽管因为爬坡,累得汗流浃背,苦不堪言,却仍然不肯放弃,继续坚持,而且也不是个例,反正韩瑞守在这里,亲眼目睹了,一拨又一拨的香客,来来往往,总体而言,却是来多去少。

几个衣裳华丽的女子路过,平息心情,韩瑞懒洋洋的收回目光,继续眺望期待,忽见山下又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却是个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的女子,不过却有侍女撑着一柄绸伞替她遮阳,让人看不清楚容貌,目光掠移,韩瑞又失望了,只见女子旁边几人,有男有女,大多做仆从打扮,不过没一个是他认识的。

倚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树下,韩瑞低头寻思,要不要下山看看,不过山下岔路不少,四通八达,就怕没有遇上,反而错过了。

一行人也渐行接近,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惊讶咦声,韩瑞抬头看去,发现自己刚才看漏了,那行人之中,不仅有相识的人,而且算是比较熟悉的,却是李靖的二子,有过数面之缘的李德奖,尽管与他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韩瑞还是露出笑容,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

这个时候,为首的女子转身,韩瑞有几分惊讶,倒不是那个女子如何的美丽,相貌倾城倾国,而是出乎意料,本来见到李德奖与她相近,以为她是李德奖的姐妹情侣之类的,待她回身,韩瑞才发现,猜测似乎出现错误。

那个女子,年纪三四十岁,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挽了个流云簪,朴素而简约,好像过了刻意化妆的年龄,脸上未施粉彩,却依然秀雅绝俗,眉目深刻,宛如雕琢,细眉斜飞入鬓,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流露出一股勃勃英气。

且不说年纪,她看向李德奖的目光,充溢着……慈祥,韩瑞细心观察,觉得自己这次的判断没有出错,这分明就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

“德奖,遇到朋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娘,他就是韩瑞。”李德奖轻声回答,对话随风飘来,韩瑞瞪大眼睛,运气那么好,出门就遇到了红拂女。

好吧,韩瑞也不清楚,此红拂是否彼红拂,不过根据道听途说,勾引杨素姬妾的,好像是当朝中书舍人,安平县子李百药,不是大将军李靖李药师,或许是名字相差无人,传到后世让人误会了,弄出了个风尘三侠出来。

要知道人家可是李靖明门正娶的夫人,以张为姓,虽然不是出身名门,至少也与李靖家境相当,不过确实也是喜好武艺,性格刚强,与房玄龄妻子卢氏,程咬金妻子裴氏,并称京城三……娘子,风头可不亚于丈夫。

自然,三人之中,以房玄龄之妻卢氏的声名最显,其中原因,也不必赘言,不过由此也可以推之,能与她并称的张夫人,裴夫人,是何等的风采。

“韩瑞?”张氏好奇,目光投来,韩瑞连忙行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忽然发现,山角之下,郑淖约携着流萤等人,莲步轻盈,款款而来。

当下,韩瑞歉意笑了下,连忙快步迎了上去,笑容可掬,未到就先招呼起来。

听闻声音,郑淖约望去,美眸浮现惊喜之意,纤步微停,只见韩瑞疾行而至,笑着说道:“真巧,你也来了。”

郑淖约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流萤笑道,好似灿烂的鲜花,绚丽多姿。

这个理由烂得可以,不过郑淖约似乎信了,嗔怪白了眼流萤,俏脸微红。

“适才回头,还以为看错了呢。”韩瑞自然不会揭穿,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笑呵呵说道:“回头定要好好谢谢那个冥冥。”

流萤搀住郑淖约的纤手,趁人没有注意,也给了个白眼韩瑞,娇态媚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时至正午,日光毒烈,我们到观里避下,顺便进香礼拜。”韩瑞笑道,郑淖约微微点头,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前行而去。

走了几步,韩瑞却发现,李德奖一行,似乎没有移动,就在那里等候,见到张氏,郑淖约似乎有些意外,莲步翩跹,却快了几分,上前见礼,柔声呼道:“张夫人,近来可安好。”

“原来是郑家娘子。”张氏笑道:“你阿娘回来了吧?”

“尚未,不过快了,多谢张夫人关心,待阿娘回来,必会前往拜访道谢。”郑淖约说道,充分表现了知书达礼的风范。

“回来自然要多走动,提什么谢不谢的,不过……”张氏眸光盈盈,在韩瑞与郑淖约身上打了个转,意有所指道:“就怕忙着操办…其他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有空闲。”

心头轻轻颤了下,郑淖约再也保持不住淡然的心境,瞄了眼韩瑞,俏脸亦嗔亦喜,说不出的秀美动人,张氏心中顿时了然,其实坊市之间,有许多传言,但却令人半信半疑,不过见到她的反应,应该十有八九了。

也是难得,张氏微笑,心中对于韩瑞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毕竟在谣言四起的时候,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的。试探出了结果,张氏也没有让郑淖约难堪的意思,轻轻上前,拉着她的纤手,缓慢向老君观走去,不时轻聊几句女子之间的体已话,气氛融洽。

几个女眷凑近成团,韩瑞自然不好意思挤身跟随,漫行几步,来到李德奖旁边,微笑说道:“李公子,近来可好。”

“不比你差。”李德奖说道,脸上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性子率真,不过总比虚伪好,韩瑞也不介怀,笑着说道:“那样就好,你们与贺兰的促织比赛就要开始了,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李德奖冷眼瞥视道:“你是在打探敌情么?”

“啊,居然给你识破了,不愧是李公子,真是聪明。”韩瑞惊讶道,表情稍微有些夸张,好像在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李德奖为之气结,拂了下衣袖,迈步疾行,不再理会韩瑞了。

性子耿直,就是开不得半点玩笑,这样也不好,韩瑞喃喃自语,摇了摇头,快步随行,很快就来到了老君殿前,两行人合在一起,少说也在三四十之众,显得浩浩荡荡,而且衣饰华丽,艳彩争研,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反应机灵的道士连忙出来迎接,同时不忘派人通知殿中上层,让他们做好接待的准备。

殿前,聚有不少烧香膜拜的百姓,见到这样一行人,出于习惯,或者本能,也不需人驱赶,就纷纷散到旁边,驻足观望,可见等级制度已经深入他们心中,韩瑞轻轻感叹,不过他也知道,享受这个好处之后,他再也没有资格,站在百姓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也只有韩瑞心中暗叹而已,其他众人,却早已经习以为常,从包裹之中,取出准备妥当的精制香烛,用火点燃,呈给张氏、郑淖约、李德奖,就连韩瑞也没有落下,毕竟在郑家仆役的心中,他已经是郑家的准郎子女婿,也算是半个主人。

精制香烛,与普通的就是不同,应该是跟鼎中巨香一个级别的,轻烟浓密不散,隐约可以闻到淡雅清香,不免让韩瑞心中产生想法,神明如果有灵,而且真是以香火为食,那么他们习惯了这种高级享受,对于富贵人家自然是有求必应,反之,还会庇护光有虔诚之心,却提供不起精制香烛的普通百姓么?

这个时候,听到传讯,观中的各殿执事,甚至观主纷纷出来相迎,果然不出所料,古往今来,神仙,从来都是富贵人家的玩物,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比狗还要听话,韩瑞浮想联翩,觉得十分讽刺。

张氏与郑淖约两人好像也是老君殿的常客了,一帮道士见到她们,纷纷行礼叫唤道:“张夫人、郑娘子。”

“青风道长,青松道长,青竹道长……”两人微微回礼,毫无困难的叫出眼前众多道士的名字,证实了韩瑞的判断,成亲之后,一定要让淖约少来这里,供奉这帮神棍,不如多救济几户贫穷百姓。

就在韩瑞思考之际,眼前忽暗,一张胖乎乎的肉脸凑近过来,却是青云道士,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弯身打了下肥诺,贼兮兮的笑容灿烂无比,朗声说道:“韩公子,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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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玄乎

谁与你有缘,韩瑞暗暗翻着白眼,微笑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这个时候,在老君殿观主等人的恭请下,张氏与郑淖约盈盈向正殿走去,韩瑞借机随行,暂时摆脱了青云道士。

正殿空间宽敞,可容数百人,十二根粗壮的石柱犹如参天,支撑屋顶架构,栋梁勾心斗角,榫铆结构,不露丝毫钉子,妙似天工,让人叹服,与正门相对,一张长方台上,供奉的就是白玉老君像,玉像造型细腻,刀法简练,神态逼真,慈眉寿目的模样,加上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仙风道骨之中,又多了分亲和力。

对此,韩瑞见怪不怪了,中国人好像有这种传统,不管神佛怎样高高在上,自己又怎样顶礼膜拜,但是在塑造神像的时候,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给威严端庄的神佛,增添一些人性情怀,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观世音菩萨,来来是男的,后来却变成心地善良的美女,不知他她若是有灵,得知此事,是该哭,还是该笑。

就在韩瑞思考之时,张氏与郑淖约已经在虔诚地给老君上香,在流萤的提醒下,韩瑞也快步上前,接过香烛,装模作样的拜了几拜,把香插进铜炉之中,退到郑淖约旁边,微笑说道:“进香之后,我们到外面观景吧。”

微微点头,郑淖约轻声道:“还要等会,还要到静室听道长们讲经论道。”

有空听他们胡说八道,还不如多和美女亲近,韩瑞自然不愿意浪费时间,小声道:“先出去走走,下次有空,再来向他们请教也不迟。”

“如此……”郑淖约犹豫不决。

流萤连忙在旁边劝诱道:“娘子,留下来听那些道长讲经,云来雾去的,让人半知半解,也没什么意思,难得到骊山一趟,四处观风赏景也好。”

其实,郑淖约也意动不已,不过因为女子的矜持,所以才没有立即答应,现在见到流萤给了个台阶,又犹豫了下,就要顺势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却听青风道士说道:“张夫人,郑娘子,今日西华法师在鄙观作客,正准备讲经论道,两位来得却是时候。”

“成道长也来了。”郑淖约似乎有些意外,望了眼韩瑞,略带些歉意,轻声道:“成法师与郑家颇有交情,不如我们先去听他论道,之后再去观景吧。”

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而起争执,韩瑞自然不会拒绝,反而好奇道:“那个西华法师是什么人呀?”

“成道长平日深居修道,也难怪你没有听说过他。”郑淖约轻声细语解释道:“他的俗家名字叫做成玄英,以前在东海修行,贞观五年奉诏进京,陛下赐号为西华法师,精研老庄,尤通重玄之道。”

“重玄?什么意思。”韩瑞莫明不解。

郑淖约耐心解释道:“道德经上有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此玄,就是彼玄,按照成法师的说法,就是不滞。”

韩瑞茫然,微微摇头,流萤在旁抿唇轻笑道:“娘子,你别再说了,不然韩公子又要问什么是不滞了。”

摸摸鼻子,韩瑞多少有些尴尬,却听郑淖约小声说道:“不明白也不要紧,其实我听了许多次,仍然是一知半解,弄不清楚。”

真是善解人意呀,韩瑞心中感动,一双眼睛愈加含情脉脉,灼灼如华,看得郑淖约一阵情迷意乱,荡漾着无比甜蜜。

旁边,李德奖问道:“阿娘,我们是去听道,还是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也无妨。”张氏说道,态度淡然,显然对于什么玄呀道呀之类的,不太认可,却也不介意聆听。

这才是重点发展的对象,一帮道士心中了然,对视而望,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拉进道门之中,李大将军的家眷啊,五百年前,或许与道祖就是一家,他老人家的后裔,却不进道家之门,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在几个道士的引领下,众人绕过正殿,走了片刻,来到一间素雅干净的房室之中,地方不大,韩瑞几人进去,其他仆从自然留在外边等候。韩瑞随意打量,发现这间房室门窗紧闭,隔绝外面的声音,十分安静,陈设也简单,前方搁了张高床,几个蒲团堆积其上,墙壁挂了张画像,除此之外,再也他物。

取来几个丝绣精美的蒲团,分发放下,青风道士笑道:“诸位稍等,成法师就到了。”

话音刚落,静室的小门无声自开,一个相貌清雅,青袍飘逸,颇有几分温文儒生模样的道士走了进来,没有仙风道骨的风采,不过一双眼睛却清亮如水,如同明镜,可以清晰的映出人像来,未等众人反应,他就率先稽首为礼,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成法师。”

“成道长。”

众人回礼叫唤,十分平常,倒是郑淖约多了分真诚,吐语如珠道:“成先生,近来可是安好,先生久日不来郑家,大人时常挂念怀疑,先生到底是在潜心修道,还是我们郑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先生。”

“有劳郑舍人挂心了。”成玄英微笑说道:“请娘子代为转告,来日必当登门赔罪。”

这个道士也是狡猾狡猾的,避而不谈也就罢了,所谓的来日,可以指明天,又有以后的意思,根本没个准数,韩瑞暗暗腹诽,冷眼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暄了几句,众人坐下,出奇的是,成玄英并没有位于高床之上,而是拿了个蒲团,来到众人的旁边跪坐,不管是不是作秀,却让韩瑞多了分好感,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成玄英谈经论道了,却听郑淖约问道:“成先生,何谓重玄?”

韩瑞明白,这是替自己问的,望了眼风姿秀美的郑淖约,如果不是闲杂人等太多,恨不能搂进怀中恣意怜爱。

道家的流派众多,听人提到自己得意之学,而且正是他想述说的,好比困了有人送上枕头,成玄英自然大喜,看郑淖约的眼神愈加的柔和,即使无关乎男女之情,但是也让韩瑞心中一阵不爽,刚才泛起的那分好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滞于有、也不滞于无,是谓玄。”专业对口,也不用再思考了,成玄英立即侃侃而谈道:“玄者深远之义,亦是不滞之名,有无二心,徼妙两观,源乎一道,同出异名,异名一道,谓之深远,深远之玄,理归无滞,既不滞有,亦不滞无,二俱不滞,故谓之玄。”

停歇了下,见到众人目光思索之色,成玄英颇为满意,又继续说道:“所谓重玄,即玄之又玄……”

洋洋洒洒,滔滔不绝,反正在韩瑞看来,肯定要比黄河泛滥还要多水,玄来玄去,除了一头雾水之外,根本没听得明白。

算了,难得是自己的理解能力不行,韩瑞怀疑,偷偷瞄了眼郑淖约,发现她神情自若,美眸如水,不时闪过光泽,那多半就是智慧的眸波,显然是完全听明白了,韩瑞倍受打击,决定不与她相比,目光继续转移,发现了个更难接受的事实。

近坐郑淖约旁边的流萤,一双白嫩细腻的小手,看似百无聊赖的纠缠着一缕青丝秀发,可是人家俏美的小脸,却呈现出汲取知识的神采,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之间,韩瑞自卑了,不经意之间,目光瞥见李德奖,终于平衡了。

尽管李德奖双手垂放,目视前方,一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模样,但是韩瑞却能轻易判断出来,他肯定也是听不明白,心中稀里糊涂、不明其意,而且多半是在发愣,因为现在的韩瑞,就是这个姿势。

“有欲之人,唯滞于有,无欲之士,又滞于无……”半个时辰之后,尽管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成玄英终于收尾了,微笑说道:“既而非但不滞于滞,亦乃不滞于不滞,此则遣之又遣,故曰玄之又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敛身行礼道:“至道玄通,小女子受教了。”

“娘子好悟性。”成玄英欣喜笑道:“若是能出家修行,日后成就当在贫道之上。”

韩瑞闻言,顿时一阵恼火,目光越发不善,郑淖约似乎有所察觉,回眸而望,见到韩瑞的模样,心中欢喜,自然开口婉拒道:“道法玄妙,小女子心中向往,只因姿质愚鲁,怕是不堪造就,难以明悟,况且家中双亲仍在,只得谢绝成先生好意了,请先生莫怪。”

“尽孝乃是人伦,怎能责怪。”成玄英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再次暗示,郑淖约若是改变主意,一定要去找他。

旁边,张氏也起了起来说道:“谢谢成道长指教,听君之言,获益良多。”

成玄英态度谦和,连称不敢,其实大家心里也有数,或许张氏没听明白,不过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家能来听,而且出手阔绰,其他都是浮云,见到几个小道士眉开眼笑,手法娴熟的从李郑两家仆从手里接过所谓的赠礼,韩瑞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自然,以成玄英、青风道士为首的几人,也不知是心静如水,不为外物所动,还是已经见多识广,习惯成自然,没有露出丝毫端倪,依然是道貌岸然的模样。

赠礼以谢之后,众人也没有继续留下的意思,客气与成玄英拜别,就在这时,青云道士鬼鬼祟祟凑近观主青风道士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青风顿时大讶,连忙伸手道:“这位可是韩瑞公子,能否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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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韩瑞止步回身,一阵莫明其妙,难道说见到自己没有赠礼,还要开口索取不成,不至于那么贪财吧。

“今日韩公子莅临,真是令老君观蓬荜生辉……”青风道士不愧是观主,口中虽然奉承不已,却是拐弯抹角,不留痕迹,捧了韩瑞的同时,也不显得自己庸俗,难怪能在众多道士之中脱颖而出,执掌老君殿。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清楚对方要打什么主意,韩瑞也不好就此拂袖而去,只得换了个拒人千里的表情,冷淡说道:“道长客气了,无非是薄有微名而已,当不得如此赞誉。”

对于韩瑞的冷漠视若无睹,青风道士依然热情说道:“非也,韩公才的才华,京城上下,谁人不知,特别是诗赋文章,堪比…就是曹子健也有所不及。”

“怎敢与陈思王相提并论。”韩瑞说道,微微皱眉,夸张了不是,传扬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指责自己妄自尊大。

“韩公子不必妄自菲薄,现在或许不及,悠悠数十载之后,必有人赞同贫道今日之语。”青风道士微笑道,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似乎能看透未来,还真别说,青风道士相貌堂堂,绝对不同于青云肥胖的体形,青须飘逸,不时伸手轻捋,风采卓然。

这里是道观,在青风说话之时,恰巧传来阵阵钟声,悠悠扬扬,似乎有几分晦涩难明的韵味,更给刚才之言增添许多神秘色彩,反正不管是否相信,起码在众人的印象之中,青风道士的形象,瞬息变成高大起来。

“承道长吉言了。”韩瑞说道,态度似乎有所缓和。

青风道士也没有借此托大,而是神秘笑道:“韩公子不必质疑,非是吉言,乃事实也。”

韩瑞随意拱手,转身就走,并没有上当,数十年之后,自己多半灰飞了,而那青风道士,不是飞升坐化,就是尸解成仙,对与不对,谁还会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韩瑞那么干脆,似乎有点出乎意料,青风道士神情掠过一丝错愕,不过瞬间即逝,收敛平息,嘴角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平静,神秘,越加的高深莫测,作为一观之主,岂能不顾矜持,青风道士一脸风轻云淡,不过却悄悄地给其他道士使了个眼色。

“郑娘子,留步。”众人有些惊讶,因为这回开口的不是老君观的道士,而且叫唤的不是韩瑞,而是郑淖约,叫人的却是成玄英,只见他手里拿了册书卷,微笑走来说道:“这本庄子,上有贫道的疏注,娘子有暇,不妨多阅,或有所悟。”

“多谢先生。”郑淖约接过,柔身道谢。

“不必多礼。”成玄英爽朗大笑,捋须说道:“下次登门拜访,贫道或要考较,希望娘子莫让贫道失望才好。”

“必不负先生好意。”郑淖约说道。

这时,胖子道士青云灵光闪现,又凑近青风耳边嘀咕起来,青风闻言,暗赞不已,小声示意了下,一个道童连忙从屋中墙上取来一幅画像,青风接过,走到郑淖约旁边,微笑说道:“久闻郑家娘子才学非凡,尤善诗文,现时成法师传下庄子经籍,寄予希望,娘子何不题诗回赠,也是成全了一段佳话。”

“言之有理。”旁边的道士纷纷附和。

成玄英捋须而笑,没有表态,好像是乐观其成,郑淖约犹豫了下,柔声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贸然留诗,怕是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怎会,京城之中,谁人不知,郑娘子才貌双全……”

青风道干又捧上了,腔调好生耳熟,韩瑞暗哼了声,欺身上前,挡在郑淖约前面,不耐说道:“在哪题诗,我来就行了。”

悄悄朝青云道士竖起拇指,青风道士才不会犯些,故意拿话挤兑,惹人生厌的低级错误,甚至连迟疑的表情也没有,直接指着画像,微笑说道:“这是成先生法像,由当朝名士阎少监所画,形态逼真,风采怡然,栩栩如生,观望之时,就如同成先生亲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玄英摆手,摇头说道:“阎少监之作,自非凡品,却因将贫道映在图中,连累画卷也变成了俗流,真是令人扼腕。”

总算有自知之明,韩瑞瞥视,夺手拿起毛笔,青风道士也十分配合,立即将画像铺在高床之上,见到韩瑞要挥笔写诗,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出门的张氏等人,又转身返回,站在旁边,静息观望。

速战速决,韩瑞念想,执笔染墨,直接在画像空白处,刷刷刷写下三字,退后半步,打量图画,心中一阵舒畅,总算是出了口恶气,真是解恨。

“贼,贼,贼。”

众人愕然,拭目相看,发现没有眼花,却见画上墨字如漆,字体偶得王右军行书的三分神韵,飘逸如云,婉若流水,墨汁沾染,渗透纸背,仿佛入木三分。

一帮道士目光惊诧,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味道,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沉默不语,心中自然不满之极,从脸上反映出来,空气之中透着凝重,然而成玄英本人,似乎已经达到宠辱不惊的境界,表情非常淡然,捋着青须,不时点头,似乎在观赏韩瑞的书法。

两根纤细秀气的手指扯了扯韩瑞的衣袖,郑淖约美丽的眸子掠过一丝责备,二分笑意,还有十分信任,柔唇微启,轻声道:“不要作怪,赶快写下去。”

还是美女了解自己,韩瑞轻笑了下,提笔继续写下末尾三句:“有影无形拿不得,只因偷却葛仙丹,而今反作蓬莱客。”

一望,吁,整齐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一帮道士心情先抑后扬,着实是松了口气。

咳,青风道士变脸的速度也是让人望尘莫及,清了下嗓子,笑容满面道:“不愧是韩公子,才学难测,连作诗也是如此,不仅出人意料,更在情理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因偷却葛仙丹,而今反作蓬莱客,贴切,贴切之极”旁人连声称赞,要知道成玄英早年就在东海修行,称之为蓬莱客一点也不为过。

成玄英脸上也绽放出一抹笑容,但是人家是仙人那个级别的,怎么会为区区的诗文而动容倾倒,只是微微稽首,随之飘然而去,十分符合高人的风范。

趁着那些道士围观画像之时,韩瑞连忙拉着郑淖约,悄然向外走去,也不耽搁,唤上仆役,快步出了老君观,走出山门之外,韩瑞才感觉逃离了监牢似的,一阵轻松舒爽,微笑问道:“现在,我们可以去观景了吧。”

“不行。”流萤开口反对道。

韩瑞惊讶道:“为何?”

流萤笑盈盈问道:“午时都过了,娘子与我是用了膳食才过来的,公子清晨已至,现在不觉得腹饥呀。”

“我带干粮了。”韩瑞笑道,拍着腰袋,佩服自己考虑周到,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在等待的时候,就填饱了肚子。

“嘻嘻,公子真是有心。”流萤笑眯眯道:“难怪能几次三番偶遇娘子。”

韩瑞苦笑,知道在郑淖约与流萤心中,以前的相逢邂逅,都是自己精心安排的,天知道那真是巧合,现在这次才是有意而为,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有意无意,过程与结果却是自己得了个媳妇,可谓是天赐良缘,韩瑞也懒得喊冤叫屈了。

寻思了下,韩瑞说道:“我记得,那边有道深壑,沟中有泉,花草树木得其灌溉,极其繁盛娇研,却也是奇景,不发我们前往观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已经答应了,就在这时,李德奖走了过来,开口说道:“郑家娘子,家母准备到骊山朝圣宫谒拜女娲娘娘,让我来问你是否同行?”

不是吧,又来,韩瑞心生不妙,果然不出所料,郑淖约又投来歉意的目光,点头说道:“理应陪同。”

待李德奖走开几步,郑淖约小声说道:“长者令,不可辞……”

“不必解释,我明白。”韩瑞笑道:“况且我也听说过,来到骊山,有三处地方,不可不观,晚照亭,老君殿,朝圣宫,本想待会再去的,现在提前也无妨。”

不管韩瑞是否有这个打算,反正郑淖约听了,不免更添三分甜蜜,反握住韩瑞的手掌,身子微微靠近,慢慢地,相依相偎起来。旁边仆从,似乎深谙非礼勿视的道理,或低头,或抬首,目光飘浮不定,素质之高,不得不让人叹服。

骊山朝圣宫位于骊山西绣岭第二峰,是为纪念女娲而建,山间风景秀丽,不过建筑似乎没有老君殿那样宏伟壮观,富丽堂皇,或许是出于错觉,来到朝圣宫的山门之前,韩瑞总是觉得,这里的建筑好像比较秀气,难道是供奉女子的原因?

与此同时,韩瑞也发现,前来朝圣宫的行人比较稀少,而且有些不对,具体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半会,韩瑞也想不出来,就在他迷惑沉思当会,一行人也来到宫殿之前,却见几个娇态含笑,黛眉施着薄胭脂淡,青丝鬓发轻如蝉翼,身姿窈窕动人的女道士迎了出来。

为首的女道士体形纤细,容姿秀美,肌肤胜雪,长挑身材,肩若素削,模样有点儿弱不禁风,但眉目之间却似隐蕴威仪,盈盈走到张氏身前,优雅行礼,浅笑道:“师姑,怎么现在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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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女冠瞬息之间,韩瑞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一路行来,遇到的香客,却是女子居多,而那朝圣宫里供奉的不仅是女神仙,连驻宫的道士也是女的,也难怪某些人提到朝圣宫之时,表情那么怪异,好似在挤眉弄眼,贼笑嘻嘻。

韩瑞自然清楚,唐代是道教最为兴盛的朝代之一,开国之初,上皇李渊就奉道教教祖老子为祖先,立道为国教,并定下道第一,儒第二,佛第三的国策,也因而引发了旷日持久的佛道之争,甚至把儒家也牵扯进来。

这个以后再提,由于皇室崇奉道教,社会上崇道风气就格外浓厚,那么在道观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女性身影,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起码韩瑞就十分肯定,郑淖约心中肯定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实施的机会罢了。

不行,为以防万一,待会得劝她把那本庄子扔了,韩瑞心中筹谋,耳中却注意聆听女冠与张氏的对话,师姑,难道张氏当年也做过女道士?

“在老君殿耽搁了一会。”张氏笑道:“怎的,才等了片刻,就不耐烦了么。”

“希音岂敢。”秀美女道士轻笑道:“却是翩跹师妹催促得急,以为师姑不来了,连同我们也跟着心烦意乱。”

李德奖皱眉道:“小丫头,让她回去住,却嫌弃家中湿闷,现在阿娘来了,又不出来相迎,真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怎么,你是在数落妹妹么?”张氏责问道,英眉微挑,眸光含煞,旁边几个姿态绰约的女道士也心生不满意,妙目流转,化作寒光,直刺而来。

霎时,李德奖退步,悲摧得欲哭无泪,无奈说道:“阿娘,我是在替你说话。”

张氏教训说道:“身为兄长,纵然妹妹有些微不是,你也应该好生与她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指责数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没点为人兄长的风度,白长那么俊……”

“嘻嘻,见到人家英俊,就不想责斥了?对得起翩跹师姐吗。”

“讨厌,人家才没有。”

几个妙龄女道士,或苗条婀娜,温柔绰约,或明艳秀丽,灵气逼人,或甜俏娇憨,娴静可爱,各有风姿丽质,窃窃私语,娇笑嬉戏,更格外引人注目,似乎也察觉她们的目光投来,李德奖俊逸的脸庞,悄然浮现几分红润,只懂得连连点头,不敢争辩。

旁边,希音女道士含笑解释道:“非是师妹不想出来相迎,而是在宫里准备……想要给师姑一个惊喜。”

“这孩子,又准备俏皮了,希音,她又要耍什么花样呀。”张氏埋怨道,眉目之间的宠爱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嘻嘻,师姑,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不然师妹追究起来,我可担待不起。”希音笑盈盈说道,清冷之色稍霁,桃腮若脂,雪肌如雪,有种清丽脱俗的气质。

“好吧,反正进宫就清楚了。”张氏笑道,在侍女的搀扶下,盈步上前,郑淖约自然也纤步随行,韩瑞也要跟上,不料,一只纤秀素手拦了过来,只见美女道士希音,秀丽俏脸上的笑容敛去,又恢复了刚才隐蕴威仪的表情。

“这位公子,朝圣宫只接待女香客,请见谅留步。”

韩瑞惊愕,回首观望,发现李德奖等人,果然没有随行,仍然留在原地,看到希音女冠美眸中的那抹轻视,韩瑞尴尬退步,推测自己在人家心里,多半是那种轻浮公子哥儿,想要趁机蒙混进宫中滋事。

郑淖约回眸,似有些无奈,流萤在旁边得意轻笑,挥舞着秀气拳头,然后挽着郑淖约,轻盈向朝圣宫中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她们都进了宫中,等了片刻,依然不见出来,韩瑞百无聊赖,走到不远处的小道旁边,观望着周围景色,干脆拔了根草茎,悠然自得的编缠起来。

“你在做什么?”有人问道。

韩瑞回身,见到的却是李德奖,左顾右盼,没见旁人,不由得有几分惊讶道:“刚才是你在与我说话?”

“哼,这里除了我,还能有谁。”李德奖冷声道。

韩瑞坦然笑道:“奇怪,你居然来找我聊天。”

李德奖默然不语,也抽了根草茎,一折一折地扯断,突然问道:“你与郑家娘子,真的是那种关系?”

“什么叫那种关系。”韩瑞不满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我们已经定了婚期,准备成亲的事情?”

“没有。”李德奖摇头,满面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半个月了吧。”韩瑞说道,也是一阵惊疑,这事没在坊间流传?突然醒悟,难怪参加了诸多的宴会,却没人向自己提及此事。

“哦,那要恭喜你了。”李德奖说道,漫不经心,显然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谢谢。”韩瑞说道,悄然皱眉,自己百事缠身,一时疏忽,没提此事也正常,问题在于,这么重要的事情,郑家那边就没点风声透出?或许正是如此,宴会的那些达官贵人,大儒名士,就把自己与郑淖约的交往,当成了年少轻狂的韵事,没有当众提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是事情有变吧,韩瑞暗暗猜疑,心浮气躁。

“你说,刚才那个女冠……怎么样?”李德奖问道,目光投向他处,清俊的脸庞,还是那么冷傲,就是多了分红润。

稀罕,韩瑞暂时放下心事,仔细观察,得出了个结论,李德奖思春了。

十七八岁,或许是初次接触男女之事,他德奖的脸皮还嫩,受不住韩瑞的目光,颇有些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不想说就算了。”

韩瑞暗笑,表面上却正经说道:“嗯,你眼光不错,的确是个大美女,不过性子似乎有些孤傲,怕是不易征服啊,当然,这样的美女,追到之后,更有成就……”

望到李德奖瞠目结舌的模样,韩瑞立即止声,一时心直口快,却忘记李德奖与自己的关系不够亲密,这样交浅言深,怕是难以授受。

敛了下衣襟,李德奖恢复从容神情,轻声道:“不是李希音,是她的左边,圆润小脸的那个……”

圆润小脸,听到这词,韩瑞神情古怪,暗暗猜测,难道说这个时候,就已经产生以丰腴为美的时尚风气了?

韩瑞回想了下,发觉有些印象,那个妙龄女道士,长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小脸略有婴儿肥,不是所谓的圆润,而是娇美明艳,韩瑞微微摇头,若是让人家知道李德奖这样形容自己,恐怕不用谈,这事就得泡汤。

“怎么,有什么不对?”李德奖皱眉道,神情有点儿紧张。

“的确不对,大大的不对。”韩瑞的表情严肃认真,也不是存心**,而是好心指出他的错误,摇头说道:“人家小姑娘明丽娇俏,哪里是什么圆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是。”没有悟透,李德奖急了,辩解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我自然知道你说的是谁,问题在于。”韩瑞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么。”

李德奖讶异,若有所思,却听韩瑞微笑指点道:“女为悦已者容,又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圆润不足以彰显人家容貌,会让她……”

就在李德奖认真聆听教诲之时,一个侍女走来说道:“二公子,夫人唤你。”

“出来了?”韩瑞停声,回头望去,却没发现郑淖约的身影。

“我阿娘呢?”李德奖也好奇询问。

侍女说道:“夫人在宫后的精舍,让婢子来告知,娘子也在,请你前往相聚。”

“哦,好的,我就去。”李德奖说道,望了眼韩瑞,目光复杂,掺杂几分佩服,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放不下骄矜,拱手为礼,转身而去。

那个侍女却没有随行,而是继续说道:“敢问可是韩公子?”

“是也。”韩瑞微笑道:“莫非也邀请我同去?”

“的确如此。”侍女盈盈笑道,纤手微引,猜测郑淖约也在其中,韩瑞自然不会拒绝,风度翩翩,表示感谢,疾步而上,与李德奖并肩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德奖有些欣喜,继续轻声请教道:“待会,如果见到她了,我该怎么应对。”

“简单。”韩瑞毫不犹豫道:“你妹妹与她不是同门么,以此为借口,寻她了解你妹妹的情况……”

“可是,她的情况我都清楚。”李德奖说道。

韩瑞无语,没好气道:“你可以问点不知道的。”

“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当作没有听到,韩瑞步子快了几分,在侍女的指引下,从外面绕过朝圣宫主殿,直奔后院精舍而去,沿着一条窄窄的山道蜿蜒而下,转眼就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透过错落有致的竹子,隐约就能看见竹林的深处高墙宫阁。

一路行去,竹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连空气都是一片凉爽,慢慢的近了,阵阵清脆悦耳的少女笑声随风飘来,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韩瑞抬眼望去,只见十丈开外,透过稀疏竹影,一座精致小楼宛然在目。

“公子,这里……”流萤娇声唤道,俏生生立在门前,挥舞着嫩白的小手,红扑扑的小脸,粉腻腻的嫩肤,在清幽翠绿竹林的衬托下,竟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

“二哥也到了。”空灵轻逸的声音传来,一个纤妙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惊鸿一瞥,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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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刚才在山峰坪顶舞剑的少女,韩瑞掠过一抹惊讶,步伐稍缓,只见李德奖越身而过迎了上去,板起了兄长的威仪,沉声道:“翩跹,你不能总是那么俏皮,阿娘来了,居然也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二哥你也不要学那些夫子,整天叨叨念念的,你不是最烦他们的么,怎么还学他们呀。”李翩跹眼珠灵动,纤嫩的小手半搂半拉,拖着李德奖娇声细气道:“好二哥,难得过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快些进去看看。”

声音又甜又脆,如同山涧甘泉般直沁肺腑,过耳难忘,在李翩跹的拉扯下,李德奖表情无奈,半推半就似的跟随而进,眼睛之中,却悄然浮现怜爱之意。

这时,韩瑞才轻步上前问道:“流萤,淖约呢?”

“在院里与张夫人聊天。”流萤答了句,似乎有几分兴奋,迫不及待问道:“你可知道我们刚才见到了什么,嘻嘻,一定猜不出来。”

娇俏可爱的模样,让韩瑞会心而笑,皱眉寻思片刻,突然叫道:“啊……”

“真猜出来了?”流萤惊讶道。

“不是。”韩瑞摇头,轻轻笑道:“只是恍然想到,我又不是掐指能算的神仙,一点提示也没有,怎么可能猜测得出来。”

“惫赖。”流萤盈盈呵斥,姿态嫣然,令人心动。

“无赖来了也没辄。”韩瑞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巧言令色,与那只鸟儿一样。”流萤抿唇笑道:“这个提示,够明白了吧。”

眼睛微亮,韩瑞猜测道:“莫非是百灵鸟?”

“不对,继续……”流萤轻笑,招手道:“走了,我们也进去,莫要失礼,让人久等。”

从小门走了进去,韩瑞笑道:“不是百灵,那应该是鹦鹉了吧。”

“真是迟钝,现在才明白过来。”流萤轻笑道,纤柔袅娜的身形轻盈如风,似缓实急,很快就领着韩瑞,来到精致小楼之前,一到这里,却见小楼院坪之中遍栽翠木,绿荫处处,清雅非常,疏密有致美如诗画。

“二哥,二哥……”

一阵嘶哑压抑的叫声传来,韩瑞微愣,抬头望去,只见倚栏之处,悬挂着一只笼子,笼中有只绿毛鹦鹉,在李翩跹的挑动下,引颈学舌,旁边,李德奖尽力保持肃容,不过从嘴角的弧度可以判断,他的心情应该十分舒畅。

鹦鹉而已,不是什么稀罕之物,韩瑞也没有予以关注,目光继续掠过,在不远处发现了郑淖约的倩影,连忙快步而上。

这个时候,郑淖约纤手执笔,在身前的画架上,仔细涂抹勾勒,并没有留意韩瑞的到来,流萤开口准备提醒,却让韩瑞伸手制止,悄然无声的走近打量。

认真最美,韩瑞十分赞同这个观点,只见郑淖约秀首微垂,一双清澈恬静的眸子,十分专注,闪烁着灵动的莹光,温柔婉约的气质显露无疑,欣赏片刻,韩瑞才转移目光,观望她到底在画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没有完成,不过也算个半成品,起码可以辨认,郑淖约是在帮人绘画肖像,似雪白衣飘逸,身形纤美,容色晶莹秀美,神态悠闲,柔唇微弯似月,勾勒出一分娇俏可爱,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跃然纸上。

栏杆旁边,李翩跹甜声叫道:“郑家姐姐,画好了么?”

“姐姐,姐姐……”笼中鹦鹉适时怪叫起来,引得少女一阵娇笑,嫩白的小手抛出几粒小果子,准确无误吞食之后,绿毛鹦鹉展翅扑振,叫得更欢了。

郑淖约似有耳闻,不过却没有回应,执拿纤秀的毛笔,沾墨之后,又在水中化开,仔细淡抹,片刻之后,松了口气似的,退后半步,打量自己的作品,观察是否需要完善之处。

这时,一块巾帕递了过来,以为是流萤,郑淖约也没有在意,随手接过,微微抹拭额头上的晶莹细汗,忽然发现韩瑞就在身前,眸子泛起一丝惊讶,随之嘴唇微弯,掠起浅笑,轻声道:“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而已。”韩瑞笑道。

流萤眼眸里盈盈有光,丰润小嘴抿着一抹笑容,嬉笑道:“张眼说瞎话,明明来了许久,眼睛更是盯住娘子,眨都不眨,不知道是何居心。”

知道流萤是在打趣,两人自然不会介意,点破了,郑淖约心里自然更加欣喜,指着图画说道:“你觉得怎样?”

瞄了眼,韩瑞笑道:“好。”

“你都没细看,就说好了,不是由衷之言。”郑淖约轻嗔责怪道,至于心中是否如此,那就值得揣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知道,我对图画,一向不怎么在行,前些日子,已经给阎立本嘲笑过了。”韩瑞微笑辩解道:“现在你又问,摆明了是存心为难我吧。”

“那你多少也要有些了解,免得日后还让人笑话。”郑淖约柔声说道,却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韩瑞的诗赋文章,已经是公认的超乎寻常,令人惊艳,要是连音律字画也是如此,那么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度的,虞世南、欧阳询几人,虽然也是博学多才,诗文乐画也有涉猎,但是最得世人敬佩的还是书法,而且在书法之中,他们也是草隶飞白无所不通,但是最让世人称道的,还是他们自成一家的楷书。

在郑淖约看来,所谓的全才,就是样样精通,也样样稀松之人,或许可以胜过平庸之辈,但是与大家相比,就远远不及了,所以只是在相劝,并没有勉强的意思。

也清楚这是关怀之语,韩瑞连声答应,悄声说道:“来日方长,现在不明,日后时常听你在旁提点,想不懂也难。”

“油嘴滑舌。”郑淖约神情闲淡,给了个评语,美眸掠过一抹笑意,显然也听明白了韩瑞的暗示,心中憧憬莫名,这就是所谓的相夫教子么。

流萤小声提醒道:“娘子,张夫人她们出来了。”

两人随声望去,只见长廊之中,张氏举步雍容,款款而来,其后却是李希音几个美丽女冠,纤手托拿着各样事物,莲步轻盈,婀娜犹如柳枝。

韩瑞好奇问道:“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煮茶品茗。”郑淖约轻声道,悄声示意,与韩瑞迎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娘。”李翩跹欢快叫道,绣步翩跹,飘然而至,一支簪子穿越秀美双绾的发鬓之上,簪末悬挂几粒小巧玲珑,珠圆玉润的明珠,迎着阳光散发着柔和光亮,更加衬托出她的肌肤晶莹,美白如玉。

“就知道缠人,人家都帮你把糕点做好了,让你看个火,居然也能焦了,真是……”张氏呵斥,却疼爱的的取出丝巾,轻柔拂拭少女俏脸的细汗。

“师姐说要这么久的,谁知道那个漏时居然坏了,焦了也不能怨我。”李翩跹娇声说道,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小鼻子没用,连糊了也闻不出来啊。”轻捏着娇俏胜雪的琼鼻,张氏不知该气,还是好笑,十分无奈。

李翩跹羞涩道:“师姐没说,我以为好了,就是这种味道的。”

“好呀,翩跹师妹,亏我平日最怜你,现在出了岔子,便把什么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记下来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就不管你了。”

语音未罢,李翩跹就扑了上去,扯着李希音的纤手,一边晃荡,一边娇媚讨好道:“希音师姐,是我不对,错了好不好,来,我帮你提拿……”

“不劳你了,省得又挟恩图报。”李希音干脆拒绝,李翩跹却充分发挥小女孩粘人的个性,不依不饶地纠缠起来。

旁边众人也不劝解,而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望着一对师姐妹,如同装腔作势似的嬉笑怒骂,不时发出阵阵会心笑声。

尽管只是几个弱不禁风似的小女子,但是李希音等人,行动却极为干练,片刻功夫,就将煮茶的风炉灰炭等物摆放整齐,使得韩瑞有心帮忙,做些杂活的机会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来蒲团让众人坐下,李希音轻挽衣袖,一截白皙细腻的皓腕,十根纤纤如笋的玉指,犹如羊脂美玉,在阳光的照映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只见李希音神情闲逸,秀雅笑容微隐,明眸透出专注,升火,净手,沏水,动作优雅,如同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过了片刻,明火正旺,白水沸腾如花,李希音适时以木夹,钳了块茶团,又取来一支银匙,微微搅拌,茶团融化成末,滋滋声响,雾气生腾,茶香飘溢,沁人心脾。

这个时候,韩瑞的目光有些微滞,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幸好,视线方向的焦点,凝聚在风炉炭火之中,不至于让人误会。

一根葱嫩玉指轻戳,韩瑞恍然回神,侧头而望,却是流萤美丽的小脸,小声道:“诶,发呆也不看时机,在想些什么呢?”

“以前的一些事情。”韩瑞笑道:“在扬州的时候,有个人也是这么煮茶的。”

“见过就好,就怕你孤陋寡闻,闹出笑话。”流萤巧笑,随意问道:“那人是谁呀。”

笑容灿烂,韩瑞坦然说道:“一个大美女,相貌可不比你差哦。”

狐疑盯了眼韩瑞,流萤嗤之以鼻,哼声道:“准是男的,居然敢骗人,不过看在你夸赞我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滋,又是几声,韩瑞望去,顿时有些错愕唉,到现在了,月票还是没有动静,见到后面的步步紧逼,心里焦虑得难受,哪位兄弟有月票,请帮忙投张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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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希音翻开茶笼,拣起一些姜、葱、茱萸、苏桂、花椒、薄荷之类,按照一定的比例轻散进炉中,炭火焰焰,很快又把汤水煮沸,一种混合的香气飘逸而来,韩瑞自然不怎么习惯,稍微屏息皱眉,难道这个就是绛真所言的,破了茶叶本性的茶羹。

似乎觉得火候已足,李希音把仍在燃烧的炭火取了出来,待风炉降温,沸腾的茶汤又平静下来,便取出几只瓷碗,均匀分好,呈给众人。

李翩跹迫不及待似的捧着茶碗,微微嗅了下,眉开眼笑道:“真香,师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其实我也想学的,就是怎么也学不会。”

“你是在怪我不会教么。”李希音嗔怪道,细汗晶莹,俏脸白如凝脂。

“师姐又误会人家了。”李翩跹吐着小舌头,娇憨可爱之中带着些许委屈道:“人家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又装了不是。”李希音没有上当,纤指点着李翩跹秀首,笑斥了声,侧身微笑,对张氏说道:“茶汤怎样,还要听师姑的意见。”

“小丫头虽然俏皮,但是眼力还是有的。”张氏笑道:“希音煮茶的技艺越发精湛了。”

“多是师姑的指点。”李希音微笑道,不见丝毫骄意。

张氏没有居功的意思,慈和笑道:“我只是引你入门罢了,其他多是你自己心灵手巧,用心琢磨的结果。”

在李希音谦虚的时候,众人也捧起了茶碗,仔细品尝,其他人也就罢了,或许已经习惯这种口味,韩瑞却不行,不过是抿了口茶汤,怪异的滋味,就让他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勉强吞咽下肚,还有诸多剩余,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身体不舒服么?”

随着李翩跹娇憨的声音,众人的目光投射而来,韩瑞压力倍增,轻轻瞄了眼,发现众人身上的瓷碗已经空了,就自己还捧着大半碗茶汤在晃荡玩耍,难怪那么引人注意。

韩瑞还在筹措应该怎么应对,却听李翩跹迷惑说道:“对了,你是谁呀,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不清楚这里是朝圣宫,不准男人进来的么?”

众人愕然,韩瑞大汗淋漓,对面相逢,居然视而不见,扪心自问,自己的存在感真有那么的薄弱?同时,聪明人的通病,一向喜欢多思的李德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难道在妹妹李翩跹的心目中,自己不是男人?

见到两人古怪的表情,几个女冠抿嘴轻笑,张氏勉强忍住,眸光盈盈道:“翩跹,不得无礼,这位是韩瑞公子,你郑姐姐的……朋友。”

趁机放下茶碗,韩瑞行礼笑道:“扬州韩瑞,见过诸位,冒昧来访,却是唐突了。”

“韩瑞……”名字却也不陌生,李希音等人对视,若有所思。

纤指抚腮,沉思片刻,李翩跹惊呼道:“记起来了,原来是你。”

“微薄之名,得以传进诸位耳中,也是在下的荣幸。”韩瑞笑道,心情舒畅,其实也不复杂,自己的名字在美女口中说出,何尝不是件乐事。

李翩跹奇怪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阿耶怎么没有告诉我呀。”

众人又愣了,听着,其中好像有什么隐情?却见李翩跹秀眉微蹙了下,又舒展开来,甜美笑道:“且不说这个,你答应给我作的诗呢?带来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神情淡然,美眸有意无意地瞥来,流萤娇润的小脸微嘟,黑白分明的瞳眸,盈蕴着一股叫做愤然的目光,最可怜的是,直到现在,韩瑞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李翩跹在说些什么,确切的说,应该是韩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给她作诗了。

“韩瑞,怎么回事?”李德奖冷声问道,怒目而视,那个神情,仿佛韩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应该予以千刀万剐。

冤枉,韩瑞心中悲呼,见到众人的目光不善,连忙说道:“李姑娘,我们今日才初次见面而已吧,却不知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作诗了?”

“难道不是?”李翩跹惊疑道,纯真无辜的表情,让韩瑞再次尝试目光穿心的滋味。

“师妹,这个……”

败类,人渣,混蛋……以上是韩瑞从李希音眼中出的词汇,只见冷艳美丽的女道士眸光含煞,咬牙切齿说道:“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啊,我们今日才见面。”李翩跹天真烂漫,不解说道:“他怎么能欺负我呀。”

三清道祖在上,她终于说出来了,韩瑞泪流满面,彻底松了口气,看向郑淖约,露出类似我没有撒谎吧之类的表情。

李希音急切道:“不对,刚才你不是说……”

“说什么了?”李翩跹莫明其妙。

“既然你们没见过面,那他怎么答应给你作诗?”张氏问道,一双英眉秀目,轻描淡写似的在韩瑞身上掠过,让他一阵惊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说的。”李翩跹笑嘻嘻道:“那天在船上,我缠着他写诗,他说不懂写,就要找他帮忙,回到京城我就忘了,见到他才想起来。”

韩瑞有点明白了,其他人却十分不解,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郑淖约若有所思,突然轻声问道:“你认识李大将军?”

“数月前,有过一面之缘。”韩瑞说道。

灵光闪现,回想当日钱丰的吹嘘,李德奖惊讶道:“那时,阿耶在奉旨巡察诸道,真的到扬州拜访过你?”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韩瑞连忙摇头,景仰说道:“我有位叔父,当年是李公的部曲,解甲归田多年,李公仍念旧情,路过扬州之时,顺便前往探望,我在旁边作陪,有幸目睹李公的英姿风采,一生不敢忘却。”

李德奖微微点头,满意韩瑞的回答,张氏却问道:“翩跹也去了?”

“没本书~整]理最快有,我到扬州城去玩了。”李翩跹说道:“对了,那时扬州在评比花魁,才看了几眼,小环她们就拉我走了,也不知道最后是哪盆花赢了。”

盆花,其他人惊讶,不明其意,夫妻多年,张氏自己清楚丈夫的心思,稍微思索,立即笑道:“京城每年都在评比花王,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阿耶也是这样说。”李翩跹笑道:“不过扬州的好像不同,有许多美丽姐姐跳舞。”

在场之中,大多数是心思活络之人,自然清楚,花王与花魁是两个意思,在感叹李翩跹纯真无邪之时,韩瑞再次感受到来自众人的压力,这次没有任何辩解的借口,乖乖低头忏悔,心里嘀咕,事情与我无关,瞪我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船之后,阿耶给我吟了首诗,我还记得。”李翩跹回忆,娇声吟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在脑中恶补两句,见到众人目光改变,投来的不再是敌意,而是敬佩之色,韩瑞心里舒服多了。

“这首诗是你写的吧。”李翩跹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不要得意忘形,暗暗告诫自己,韩瑞谦虚说道:“偶然为之,却不想李公居然记得。”

“写得真好。”李翩跹笑嘻嘻道:“如果给我作的诗,也是这样好,就好了。”

来龙去脉,理顺得差不多了,张氏笑道:“翩跹,当时,你阿耶是不是推说自己不懂写诗,又耐不住你的纠缠,所以许诺,回京之后,修书给韩公子,让他帮忙写呀。”

“就是这样。”李翩跹连连点头,粉嫩的小脸有点儿羞涩道:“会不会很贸然啊。”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事实胜于雄辩,韩瑞的确是给冤枉了,郑淖约美眸带着两分歉意,抱以明媚浅笑,柔情绰态,犹如春风细雨,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你阿耶倒是懂得慷他人之慨。”张氏轻笑说道,目光不善,瞧韩瑞的模样,多半是没收到来信,这样说来,是夫君在敷衍女儿,回去得找他问罪。

“怎么,难道是阿耶忘记这事了?”李翩跹后知后觉,惊讶得睁大清纯透净,如同水晶般的眼睛,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不忍伤害。

其他人不好多言,倒是郑淖约,柔声说道:“不怪李大将军,是他忘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有些黑锅,避免不了要背的,韩瑞也不迟疑,惭愧说道:“对,是我……”

“郑姐姐,人家又不是小呆子,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呀。”李翩跹笑盈盈道:“肯定是阿耶把这事忘了,害得我……回去再找他算账,阿娘你要帮我。”

说罢,粉嫩小脸红朴朴的,扑到张氏怀中,寻求支援。

张氏慈爱笑道:“好,敢骗我们的小翩跹,真是不可原谅,回去叫你上大哥、大嫂,一同讨伐他。”

“还有业嗣、业诩。”李翩跹娇声道,把两个小侄子也计算在内。

望着母女同心,共享天伦的模样,韩瑞会心微笑之余,又有些黯然,一只纤秀手掌忽然伸了过来,柔软滑腻,塞进他的手中,郑淖约眼眸充盈温情,反手紧握,似乎能听出她的心声,韩瑞心情舒畅,微笑说道:“流萤,去取那幅画来。”

流萤领会其意,立即起身,翩急而去,片刻就返回,手中多了幅图画。

李翩跹惊喜呼道:“郑姐姐画好了?”

“翩跹妹妹天质自然,我勉力为之,只得其中之一二,莫要见笑谢谢大家投出的月票,感激涕零,期待今天能过两百张,请书友们多多支持,拜托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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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郑淖约的谦虚之语,众人充耳不闻,围观图画,每人都惊叹之极,当事人李翩跹更是羞涩兼喜悦道:“郑姐姐是故意的,把人家画得那么美。”

赞叹了片刻,众人的目光,自然集中在韩瑞身上,也不用他伸手索取,一个清丽的女冠就递来一支毫笔,美妙的眸子露出期待之意。

也没让众人失望,接过毛笔,韩瑞稍微沉吟,打量了眼李翩跹,提笔就在纸上蜿蜒写下一首女冠诗,亲手递了过去,微笑说道:“现在就给你补上,若是觉得好,回头莫要找李公麻烦了,有暇我还想登门拜访,怕他知道此事,却会拒而不见。”

有点儿小害羞,李翩跹接过画卷,迫不及待地观望,轻轻念了几句,漂亮的明眸泛起了惊涛似的涟漪,欢喜不胜似的,投回张氏怀中,欲喜还羞。

抚着李翩跹丝绸般柔滑的秀发,张氏轻轻笑道:“呀,我们家的小翩跹居然也知道害羞了,真是让人好奇诗文写的是什么,希音,快些念给我听下。”

李希音走了出来,妙目轻阅,忍不住望了眼韩瑞,顾盼之间,多了几分异彩,随之轻声吟道:“翩跹小天仙,生来十六年,玉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晚院花留主,春窗月伴眠,回眸虽欲语,阿母在旁边。”

就在众人细品诗意之意,李翩跹扭捏的声音,从张氏怀里传了出来:“阿娘,他也是故意的,人家没有那么好。”

怜爱地微捏她欺霜塞雪的小脸,张氏笑道:“自然,谁不知道呀,别藏了,快些出来多谢韩公子的赠诗。”以张氏的才学阅历,自然清楚,像玉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这样的诗句十分难得,恐怕又将在京城传唱,李家的门槛,恐怕又得更换了。

磨蹭了半响,李翩跹才从张氏怀里起来,秀首低垂,轻声细语道:“谢谢韩公子。”

一抹嫣红在李翩跹俏脸微浮,愈加显得肤光胜雪,吹弹可破,秀美可爱的模样,十分容易让人产生调笑之心,不过也知道这种场合,开不得这种玩笑,韩瑞淡笑摆手,神态自若,确实有几分高人风范。

有了这个插曲,众人看韩瑞的目光自然分外柔和,气氛融洽地聊了片刻,抬头观望天色时辰,韩瑞歉意说道:“张夫人,却是失礼,我与淖约打算到西绣峰羯鼓楼赏景,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嗔怪瞄了眼韩瑞,郑淖约秀首微垂,却没有开口反驳。

眸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圈,张氏岂能不知其中的意思,轻笑说道:“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你们自便即可。”

还是过来人通情达理,韩瑞感叹,脸上露出笑容,站身就要告辞,却听李翩跹天真说道:“郑姐姐,你们去羯鼓楼做什么,那里都是石头,一点也不好看,不如我带你们去一个景色非常奇妙的地方玩吧,那个地方,除了我之外,肯定没人知道在哪里我们不是去玩,韩瑞无奈暗叹,见到郑淖约投来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

“翩跹,不许胡闹。”张氏轻斥道,也颇为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向纯真的女儿解释。

“阿娘,要不你也跟去吧。”李翩跹笑盈盈道:“那个地方非常隐秘,去了,保证让你们觉得十分惊奇。”

“翩跹,你又乱跑了。”李希音秀眉轻蹙,告诫道:“山里蛇虫毒蚁众多,又有诸多险要峭壁,非常危险,不能乱走,出事了怎么办。”

“我带药囊了,虫子才不敢近身。”李翩跹辩解道:“而且,那些什么峭壁,一点也不好玩,我才不会见呢。”

张氏含笑解释道:“呵呵,希音,你放心吧,翩跹怕高,不敢接近山崖的。”

众人轻笑,李翩跹一阵不依,撒了会娇,又寻求同盟,yin*道:“凝眉,那个地方,有很多奇花异草,有些你肯定没有见过。”

“真的?”凝眉惊喜交集,又埋怨道:“那你怎么不帮我摘取回来。”

“我忘了,而且又没有小铲子,难道硬生生摘除呀。”李翩跹怂恿撺掇道:“不如我们现在去吧,带上你的小药锄,背上小竹笼,把它们都挖回来。”

“好呀。”凝眉立即答应,发现李希音的表情,立即咋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翩跹师妹。”李希音唤道,若无其事。

语气平和,李翩跹却似乎给吓了跳,忐忑不安地揉着衣角,低声道:“希音师姐,叫我有什么事情呀。”

“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仙人秘洞,不敢独自进去,找大家陪你呀。”李希音说道,语气之肯定,显然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讪笑了下,李翩跹露出敬佩之色,拙劣的奉承道:“翩跹一直觉得,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肯定非希音师姐莫属。”

“翩跹。”李希音娇斥,无奈说道:“和你说过很多次了,骊山真的没有仙人洞府,那只是那帮道士编造出来的谣言。”

旁边几个女冠的嗓子似乎出问题了,咳嗽个不停,李希音瞄了韩瑞两眼,为了李翩跹的安全着想,也顾不上隐瞒了,继续说道:“骊山老母,或许真有其…仙,不过你也不想想,千百年来,进山寻找仙缘的不知凡凡,却没听说哪个真遇着了。”

“怎么没有。”李翩跹算着细嫩的小手指,娇声说道:“青云师叔告诉我了,就在几十年前,有个叫做……”

“青云大胖子,满腹肥肠,一肚子坏心眼,他的话岂能相信。”李希音粉面含煞,咬牙切齿道:“迟早把他放锅里榨了,免得浪费了那肚子的肥油。”

好犀利的言辞,韩瑞惊叹,不过却深以为然,帮腔说道:“翩跹小娘子,我觉得你师姐的话,非常有道理,青云道士我见过,非我存心诋毁,不过见到他,我就想起首诗。”

李翩跹眨眼,本]书整]理手打好奇问道:“什么诗呀?”

“啖肉先生欲上升,黄云踏破紫云崩,龙腰鹤背无多力,传与麻姑借大鹏。”韩瑞微笑道:“与青云道长相比,我觉得,希音女冠,更像神仙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韩瑞想来,听到这话,李希音应该含笑道谢,再不济也谦虚两句,不料李希音的反应却有些怪异,目光闪烁,又有几分愤然,十分复杂。

“嘻嘻,韩公子,青云师叔是希音师姐的阿耶。”李翩跹抿唇笑道:“你这样讥笑他,师姐心里不喜。”

啊,居然还有这层关系,韩瑞瞠目结舌,俊逸的脸孔顿时烧了,火辣辣的一层,再次品尝到尴尬的滋味。

郑淖约嗔怪道:“又忘记了,非礼勿言。”

韩瑞无语,谁能想得出,青云大胖子,这般模样,居然能生出如花似玉,身形纤秀的女儿来,而且李希音也是,动辄喊打喊杀,视青云如仇人似的,岂不是让人误会。

“韩公子不必多虑。”李希音神情淡然说道:“既然已经出家避世,俗尘之事,自然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了。”

话是这话,不过,韩瑞还是乖乖得赔礼认错道:“得罪了。”

纤手微摆,李希音转头说道:“师姑,师妹又要胡闹了,这事你得管管。”

“阿娘,我不是胡闹,只是想找到仙丹,就能治愈阿耶的腿疾了。”李翩跹撒娇道,却透出天真纯孝之意。

李靖常年征战,表面看来,自然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其实身上暗伤不在少数,每当天气变幻的时候,腿脚刺痛难耐,有的时候连走路都非常困难,听得女儿有这样的心意,张氏微愣之后,心中自然欣慰之极。

尽管知道此事希望渺茫,却不忍心破坏了李翩跹那份纯善孝心,望了眼李希音,张氏微笑道:“想去就去吧,无论是否能找得到,你阿耶知道了,心中都会欢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阿娘。”李翩跹欢呼雀跃。

也不等张氏吩咐,李德奖就站了出来说道:“阿娘放心,我会照看好翩跹的。”

嗯,张氏允首,笑道:“希音,你劳你陪他们走趟了。”

李希音自然答应,既然决定去探洞,肯定少不了一番准备,招呼了声,就带着几个女冠向内殿走去。

也没人问我们同不同意,韩瑞暗暗嘀咕,走近郑淖约,嘴角稍微勾起一丝无奈,微笑说道:“淖约,探幽秘洞,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温婉而笑,郑淖约柔声道:“别埋怨了,下次,我单独陪你来。”

“期待。”韩瑞笑道,向张氏辞行,就与郑淖约并肩而去,按照原路而出,片刻来到朝圣宫之前,等待了片刻,李希音就带着几个女冠出来,每人都背着一个包袱,而且还束起了腰身袖口,曲线玲珑,显得格外的纤秀。

“翩跹,带路吧。”李希音挥手道,秀目含着威仪,不似纤弱女子,却与临阵指挥的将军类似。

“得令。”李翩跹似模似样,行了个军礼,娇俏而笑,也不耽搁,在前方引路,由朝圣宫右边继续前行,由西下坡,沿着小片灌丛而下,走了片刻,来到半山腰位置停下,这里是个小山坳,再下去,就是骊山官道了。

行程出乎意料的轻松,没有想像中的攀岩爬壁,甚至连披荆斩棘也不用,这让众人十分奇怪,李希音柳眉微蹙,疑声道:“翩跹,你说的山洞在哪差几票就够两百了,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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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阳已经从头顶升到峰峦之后,温热的阳光透过葱郁枝叶投射而来,欢快的鸟啼随风盈耳,木叶清香和泥土潮息弥漫于四周,有些凉爽舒适,似有降温的作用,让众人一阵心旷神怡。

不过,骊山上下,环境条件比这好的不知多少,若是想要享受,也不跑来这里了,其目的无非是陪李翩跹探索她发现的山洞,同时打消她的念头,免得她私自前来,一个人探寻,那么更加危险,至于什么寻找仙丹之类,除了李翩跹,没人会抱有希望。

自然,比如韩瑞,不过是耐不住情面,才随行而来,顺便想满足一下好奇之心,要是环境危险的话,绝对会临时退缩的,而且不忘记悄声说道:“淖约,若是洞中情况不明,你就不要进去了。”

“没事的。”郑淖约柔唇微弯,轻声说道:“骊山之中,有许多的岩洞,里面地方宽敞,而且相互连通,生有花木修竹,奇珍异卉,甚至有地风吹拂,堪比人间仙境,只要小心谨慎,不至于出现什么险情。”

这里肯定有断层地貌,韩瑞猜测,微笑说道:“那么说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恰好见识一番,待会我先进去,你们跟在我后面即可。”

流萤忽然嘻嘻笑道:“你们两个真是心意相通,刚才娘子还在担心,害怕公子探洞的时候,血气方刚,逞勇行事,不顾危险呢。”

“流萤,又嚼舌了。”郑淖约嗔怪道。

望了眼风情万千的郑淖约,韩瑞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奋勇当先自无不可,若是遇到危险,趋吉避凶,自然之理也。”

就在他们轻聊之时,李翩跹露出可爱的笑容,上前几步,伸手撩开密麻草丛,果然见一个洞口敞开,白壁磷磷,光泽闪闪。

“师妹,看到了吧。”李翩跹邀功请赏似的娇俏笑道:“就在几日前,我与一只小白兔嬉耍,跑来这里,它就不见了,我仔细翻找,就发现了这个洞口,你们且看,这里似是用白玉凿成,里面十分清爽,根本没有潮闷之气,肯定是仙家洞天无疑。”

“翩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德奖与李希音同时斥喝,李翩跹立即乖巧低头,忏悔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独自进去了。”

“屡教不改,再有下次,禁足不准备出去。”李希音厉声道,李德奖深以为然,开口表示支持。

“人家知道了。”李翩跹嗫喏说道,小手抚着晶莹耳垂,粉嫩水灵的小脸,一双水晶般纯净的美丽眼睛,忽闪忽合,模样可爱娇憨之极。

心生怜惜,实在是硬不起心肠训斥,李希音叹气道:“好了,回去再教训你,现在说下洞里的情况吧。”

嘻嘻,仿佛偷吃到了葡萄的小狐狸,李翩跹狡黠窃笑了下,察觉李希音柳眉微挑,似乎又准备责斥,连忙说道:“洞中道路曲折,我又没带火折子,才走了几步,就退出来了。”

“嗯,总算有些伶俐,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李希音称赞道。

尽管是毁誉参半,不过李翩跹却十分高兴,雀跃的站出来,自告奋勇,在前面引路,自然得到众人的齐声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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