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安行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表明态度(2 / 2)

一直以来,对于所谓的权贵,韩瑞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接触久了,就觉得没有什么,现在想来,或许在人家的眼中,自己不过是蝼蚁罢了,一只手指就能捏死,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比如刚才,孤立无援的感觉,十分的让人讨厌。

“韩瑞,到了。”李承乾矫捷下马,好奇问道:“在想些什么?”

韩瑞恍然回神,定目观看,却发现不知觉之中,自己已经进了骊宫之中,华丽的楼台馆殿,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金灿灿的颜色,金碧辉煌,十分耀眼炫烂,稍有不慎,就会被晃花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泉宫,因在骊山,又叫骊山宫,亦称骊宫,又由于骊山似锦若绣,一名绣岭,宫因山名,亦名绣岭宫,不管是什么名字,反正因为骊山景色宜人,山中的温泉有荡邪去疾的效果,所以远在三千年前的西周时期,这里就已成为周天子的游幸之地。

而后,秦皇汉武,经过历代皇帝的努力,又是列植松柏,奇花异草,又是修屋建宇,构造宫殿,直到现在,汤泉宫倚骊峰山势而筑,规模宏大,建筑壮丽,楼台亭殿,差不多遍布骊山上下。

自然,骊宫这般辉煌,在李世民的口中,这多是在前人的基础上修缮而已,主要得益于隋炀帝杨广的功劳,自己根本没有劳民伤财的扩建,反正当事人已经灰飞了,不论背了什么黑锅,也没人会追究。

行走于富丽堂皇的殿阁,听闻太子殿下驾临,骊宫里的寺人、婢女,纷纷出来迎接,成排成队,列在长廊之中,依次俯首行礼呼唤,此伏彼起,声声不歇,这种感觉,李承乾习以为常,韩瑞与之同行,沾了他的光,也享受到了这种待遇。

看见与身临其境,完全是两回事,霎时之间,韩瑞却是有些领会到,当年项羽和刘邦,见到秦始皇车驾经过之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一路行去,来到了个殿阁之中,在李承乾的吩咐下,婢女奉上了果疏美酒,随之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下一两人在殿门前听候传唤。

殿中宽敞,装饰华美,四周悬挂珠帘纱幔,地上铺着精致的毯子,角落铜炉燃着香料,轻烟腾空消逝,淡淡的香气却缭绕不化,营造出的环境不仅奢华,而且十分的舒适,两人对坐其中,却是沉默不语,等了许久,还是李承乾率先打破了沉寂。

李承乾苦笑似的说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沉着,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疑惑惊诧么?”

“再次强调,我不是傻蛋,而且比你想象中的聪明。”韩瑞低头,轻声道:“回去之后,发现你给我的那个玉佩的秘密,就隐约猜测出来,现在不过是肯定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李承乾无语了下,闷声问道:“既然知道孤是太子,为何不磕头参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慢慢抬头,站了起来,目光灼灼,慢条斯理说道:“那我就拜了。”

“说笑而已,不要当真嘛。”李承乾瞬息变脸,笑容可掬,小心翼翼的举杯赔罪,自罚了那几杯,总算把韩瑞安抚坐下,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李承乾暗自嘀咕,到底谁是太子,怎么好像是反过来了。

嘴角逸出一抹微笑,韩瑞说道:“让我俯首帖耳可以,不过那是那句话,等你什么时候继承家业了,再提这件事情,当然,若是你以太子的身份,下了这个命令,势比人强,我肯定会乖乖屈服的,只是,你真的打算这样做么?”

韩瑞目光凝望,与李承乾对视,刹那,两人笑了,十分灿烂。

“刚才,谢谢了。”韩瑞诚恳说道,若不是李承乾及时赶到,自己恐怕不只是受苦那么简单而已,况且,那支长箭,尽管不是朝李恪射去,但是也惊到了他,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保不准李承乾会受到责斥。

李承乾摇头,认真说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记得把我抬出来,轻易没人敢动你。”

“那岂不是成了仗势欺人了。”韩瑞笑道。

“欺人总比被人欺好吧。”李承乾说道,目光略动,神情黯淡,“况且你也知道,我这个太子,只是能吓唬人而已,其他事情,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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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深以为然,有一个强势的皇帝父亲,注定李承乾只是个陪衬,至少在即位之前,不会有多少的影响力,毕竟玄武门的余波仍在,尽管大家十分默契,无论是人前人后,都决口不提,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想法。

说起来也是悲剧,隋唐年间,好像当过太子的皇子,大部分没有什么好结果,远的不提,近的有杨勇与李建成为例,如果没有意外,眼前的李承乾也是这样,韩瑞目光闪烁,望了眼笑容和煦,态度友善的李承乾,脑中自然有些,不知福祸的念头。

“你自己猜测出来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了。”李承乾微笑道:“宫里已经决定下来,五日之后,我纳妃设宴,回头给你请柬,一定要来。”

“自然。”韩瑞含笑答应。

“和你说实话,不准笑话。”李承乾轻声道:“快要成亲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中好像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呵呵,韩瑞轻轻笑了,安慰说道:“这是婚前恐惧……好吧,我换个解释,成亲之后,你就会告别青春年少的时代,嗯,起码在世人眼中,你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在转变的过程中,使得你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韩瑞的解释,让李承乾半知半解,不过当听说韩瑞自己,也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这是正常的现象,立即放下心来,羞赧笑了片刻,眉目忽然锁了起来,悄声问道:“你真的准备娶郑仁基的女儿?”

“嗯,没错,怎么,你也听说了?不过,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韩瑞笑道,模样十分轻松,心中却悄然拉紧了根弦,毕竟李承乾是太子,又住在东宫,皇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有所耳闻,这么慎重,难道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一般情况下,自然是没有问题。”李承乾说道:“不过,父皇的心思,谁能猜测得准,你不就不怕万一呀。”

韩瑞若无其事道:“没有什么万一,陛下乃是千古少有的明君雄主,岂会为了区区小事,与我一个草民小子计较,你们呀,就是喜欢多想多虑,妄加揣测,没事也给整出事来。”

“好像也有点道理。”李承乾表示赞同,心中却依然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是很有道理,事实本来就是如此。”韩瑞语气十分肯定,又小声说道:“大不了,见势不妙,我跑去东宫求助,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撒手不管啊。”

“这个么……东宫地方不大,怕是容不下你。”李承乾一脸的犹豫不决,突然灿然笑道:“不过,依稀记得,还缺个洗马的,你来了恰好派上用场。”

韩瑞有些羞赧,不好意思道:“想我才疏学浅,又是一介白身,一去就当上太子洗马,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吧?”

李承乾耐心解释道:“是洗i马,不是洗in马。”

“哈,不是一个字么?”韩瑞睁大眼睛,透出懵懂无知的神色。

“呃,好像也是。”李承乾呆了下,好像也忍耐不住,欢畅笑了出来,声音透出无比的欣喜,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韩瑞的态度没变。

适时,一个宫女衽裣而来,在殿前伏膝跪下,恭声禀报道:“太子殿下,贵妃娘娘仪队已临昭阳门。”

嗯,李承乾应声,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我去?合适么?”韩瑞迟疑问道,李世民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面见吧,这也是他刚才离开的原因。

“怎么不合适,只要不做出什么非礼之事即可。”李承乾随意说道:“况且迎她进来之后,按照规矩,我们也要回避的。”

韩瑞了然,而且也觉得宫里规矩繁多,还是跟随李承乾比较妥当,不过也要小心谨慎,毕竟不知道,一些自己觉得没有问题的举动,在宫廷礼官眼中,会不会是不敬之罪。

随行而出,带着一众的寺人、宫女,来到昭阳门前,有架华盖玉辇车停在那里,雪白的纱幔笼罩四周,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只是隐约可以察觉里面有个窈窕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大步而上,行礼叫唤:“韦贵妃。”

“太子殿下。”

辇车旁边的宫女连忙撩开纱帘,一个绝色丽人盈盈走了出来,一身淡色宫装,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蓄在双肩上,随意点缀了几朵簪花,略显柔美,眸光平静如波,气质不及长孙皇后那么雍容华贵,却有一种祥和恬静的风采。

就是这样的气度,纵然不能让李承乾心生好感,也不会让他觉得厌恶,平和拱手说道:“韦贵妃,宫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过之后,觉得应该怎样布置,或是添置什么物事,尽管吩咐就是。”

“辛苦太子殿下了。”韦贵妃微笑道,比李承乾多了几分热情,却不如同常人那样讨好。

“能为父皇尽份孝心,那是儿臣的荣幸,甘之如饴,岂有辛苦之理。”李承乾说道,态度恭谨而真诚。

目光掠过讶意,果然变了很多,心中寻思,表现却不露声色,浅笑了下,韦贵妃柔声道:“太子殿下有这样的孝心,陛下知道了,心中肯定极为欢喜。”

“不过是身为人子的本分而已,不值得贵妃这样夸赞。”李承乾淡然说道。

又聊了几句,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韦贵妃悠然而去,不时指挥仆众搬花去盆,针对一些细节装点修饰之后,环境变得更加优美和谐了。

这时,李承乾才回身道:“韩瑞,我们也走吧,到营地等候。”

“好。”韩瑞应声,出了昭阳门,翻身上马,驰骋而去,很快就来到了营地之前,却发现贺兰楚石也在这里,不由得有几分愕然。

贺兰楚石也是如此,听到动静,好奇观望,发现韩瑞,特别是李承乾,脸上也有些惊讶,欣喜迎了上来,招呼道:“韩兄,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

旁边,整齐的呼声,打断了贺兰楚石的唤声,同时也让他呆若木鸡,只见程咬金等人,毕恭毕敬的上前行礼,李承乾也不敢托大,跃然下马,回礼问好。

韩瑞轻笑,下马之后,悄然无声的走来,扯着贺兰楚石走开几步,小声道:“贺兰,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寻你。”贺兰楚石本能回答,随之愣然问道:“那个李兄……”

“你还敢叫李兄呀。”韩瑞轻声道:“刚才路上碰巧遇上了,才知道他的身份,呵,居然是当朝太子,差点没给吓晕。”

捂着胸口,贺兰楚石脸色发白,深以为然,同时想到以前的事情,心里一阵不安。

察觉出来,韩瑞笑着说道:“放心,所谓不知者不罪,嬉戏玩闹的事情,他怎么可以放在心上,待会你与他聊上几句,就知道了。”

心中稍安,不过贺兰楚石还是有几分恍惚,虽然天天叫喊着要忠君报国,见皇帝,当大将军,但是真的在程咬金几个大将军面前,贺兰楚石却觉得压力倍增,心绪就有些慌乱了,就在这时,一个相认的朋友,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太子殿下。

尽管清楚世事难料,然而变化的速度太快,而且贺兰楚石,又不像韩瑞一样,有了心理准备,自然有几分如在梦中的感觉。就在这时,李承乾走了过来,微笑说道:“贺兰兄,有段日子不见了,听闻你受伤了,现在好了么?”

感觉气息像是给憋闷了下,贺兰楚石小声喘息,躬身行礼,恭敬说道:“臣已无大碍,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见到贺兰楚石拘谨的模样,李承乾眼睛掠过一抹失望,忽然瞧见笑容灿然的韩瑞,心中顿生安慰,微笑说道:“没事就好,孤身在东宫之中,出行不便,没有前往探望,你心里莫要有怨意啊。”

“臣岂敢。”贺兰楚石连忙说道,以前自然是有点儿想法的,现在自然没有了,而且见到李承乾这样平易近人,念及旧情,心中的好感,自然刷刷的往上剧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请到营帐中稍坐。”在程咬金几人的引请下,李承乾也没有拒绝,欣然走了进去,韩瑞也随行而入。

犹豫了下,贺兰楚石自然清楚,这是难得的机会,岂能错过,就要跟行上去,不料侯君集突然止步不前,挡在他的面前,淡声问道:“你以前见到太子?”

“有过数面之缘。”贺兰楚石说道,不敢隐瞒,态度十分的恭敬。

“嗯,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对你的印象也不错。”侯君集沉吟了下,淡然说道:“怎么说你救过彤儿,也算是侯家的恩人,闲暇之时,可以前去,侯家上下,自当盛情以待。”

贺兰楚石惊喜交集,连声答应,好像满意他的反应,侯君集面容缓和,有意无意提到:“贺兰家,当年也是名门高阀,而今却没落了,实在是令人惋惜,不过根基仍在,未必没有重整旗鼓之日。”

“贺兰家的子弟,绝对不会忘记贺兰家的荣光。”贺兰楚石郑重说道,仿佛是在宣布自己的誓言与志向。

“很好。”侯君集脸上多了分笑容,平静道:“彤儿今年十六,尚未婚配。”

仅留下半句,侯君集就拂袖而去,这个暗示已经足够了,贺兰楚石欣喜若狂,恨不能捶胸顿足,抒泄心情。

“彤儿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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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贺兰楚石的幻想,清醒过来,抬头望去,只见营帐门上,韩瑞含笑倚立,脸上充满了旺盛的好奇,继续问道:“侯尚书的女儿?你什么时候英雄救美,我们怎么不知道。”

贺兰楚石俊脸泛起红润之色,颇有几分手足无措,吱吱呜呜,不论韩瑞怎么追问,就是不肯道出实情。

“算了,不说就不说。”韩瑞缠手说道:“大不了,我自己去问她。”

贺兰楚石自然不信,侯家的府第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至今,他已经想过很多办法,却没有一个管用的。

“见她用什么到侯家拜访,刚才我就见着了。”韩瑞从容说道:“侯彤儿是吧,让我想想,嗯,是不是那个弯月眉,小挺秀气的鼻子,声音极甜极清,秀气温柔的小娘子,对了,小手似乎环了只精美镯子,蝴蝶图纹,翩翩飞舞……”

开始的时候,贺兰楚石嗤之以鼻,以为韩瑞是在胡诌,心中告诫自已,不能上当,却是没想,越听越是愣然,最后听到镯子之时,脸色就变了。

“你真的见过?”贺兰楚石惊疑莫名。

“那是自然。”韩瑞微笑道:“不仅见了,而且还聊了许久,蛮是投缘的。”

投缘?贺兰楚石立即瞪大眼睛,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行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韩瑞淡然摆手,懒洋洋说道:“你来得有些迟了,刚才在营地的时候,几位大将军的家眷都在这里,其中就有她,现在么,应该是在汤泉宫吧。”

在哪里不重要,最主要的却是,贺兰楚石虎视眈眈,一脸杀气的逼问道:“你怎么能与她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么不能了,况且是她主动……好了,不说笑了。”见到贺兰楚石有暴动的迹象,韩瑞立即知机止声,改口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怎么说也是京城之中,颇有几分名气的文士,一些贵妇、少女,向我讨教诗赋文章,也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贺兰楚石这才释然,不过却告诫说道:“其他人我不管,但是彤儿是……”

“彤儿是什么?”韩瑞轻笑道:“刚才侯尚书可说了,芳龄十六,尚未婚配,我心有所属,自然不凑这个热闹,不过京城才俊公子也不少,他们有没有兴趣,那就难说了。”

“彤儿是我的。”贺兰楚石神情严肃认真,仿佛在宣示主权,嘴角却漾溢着一抹甜蜜的笑容,轻声说道:“那日,我们在……”

突然没了声音,韩瑞忍耐不住,好奇问道:“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何事?”

“看……”贺兰楚石伸手,脸色有些激动。

韩瑞顺势望去,却见远处天边,苍茫空旷的草坪之中,一群浩浩荡荡的骑队,与众多执锐披甲,密密麻麻的军卫,急行奔来,兵刃与铠甲,在骄阳的照耀下,反映出阵阵光芒,灿烂炫目,赤黄色的龙形旗帜,迎风飘散,十分鲜明,队伍雄壮、威武、华贵之极,不过是千人之众,但是却表现出了千军万马似的磅礴气势。

中央位置,一驾宽敞的辇车,以金丝楠木、紫檀、沉香为材质,顶盖车厢用金银珠宝点缀,珠光宝气之光,如同夜晚天空中璀璨的星斗,奢侈华贵,不过当见到华盖与车厢上的龙形图案之时,众人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陛下来了。”

听到斥侯的汇报,以李承乾为首,程咬金等人走了出来,整理容装,快步迎了上去,途中相遇,也没有停留,反而汇合起来,呈护驾之势,缓缓返回营地。

龙辇停下,锦帘无风自动,斜挂旁边,露出李世民的身影,根本没有观望,韩瑞立即俯跪下来,与旁人高声呼道:“陛下安康,武运绵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所以那么干脆,因为韩瑞活得很滋润,没有不耐烦之意,要知道人家个个都跪了,就自己站在那里,肯定显得突兀之极,众目睽睽之下,对皇帝不敬,不死也要脱层皮。

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龙辇的情形,不过见到前面的将军都起来了,军卫兵卒们,自然清楚该怎么行事,纷纷站了起来,按照上司的吩咐,退开散到四周警戒守卫。

顺势而起,韩瑞极目眺望,可惜见瞧见李世民走进营帐的背影,不过有旁边几人作为对比,却是知道李世民身材十分健硕魁梧,不然也当不得天日可表,龙凤之姿的美誉。

“唉”

韩瑞回头,奇怪道:“贺兰,无故叹什么气呀。”

“陛下近在眼前,却遥在天边,如果我能在营帐之中就好了。”贺兰楚石说道,脸上尽是羡慕神往之色。

“呵呵,不必着急,那是迟早的事情。”韩瑞安慰说道。

“承你吉言,不过我也很有信心。”贺兰楚石笑道:“自然,你肯定比我早就是了。”

韩瑞摇头说道:“未必。”

“为什……”突然醒悟,贺兰楚石止声不语,心中却有些扼腕,觉得不应该为了一个小女子,放弃了大好前程,当然,如果这人是侯彤儿的话,那就……

扯了扯贺兰楚石的衣袖,韩瑞提醒道:“好像又有人来了,我们暂退几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避让之时,一行十几人的骑队匆匆奔来,为首之人却是李恪,近了营帐,他也不敢造次,连忙勒马停步,轻跃下来,客气对守门的军卫说道:“烦劳通报,小王求见。”

“殿下稍等。”军卫也不敢怠慢,连忙走进帐内,片刻返回,恭敬引请。

李恪笑容和煦,道谢之后,仔细检查装束,这才慢步而进,在他进去不久,营地之外,又有一行人策马而来,为首的却是个小胖子,眉宇之间,充满了书卷气质,却是越王李泰,军卫又跑进帐中汇报,返回之后,自然不会拦阻。

这样一来,帐蓬之中,就汇聚了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越王李泰,三个算是已经成年的皇子,其中,李承乾与李恪同龄,但是威胁最大的还是李泰,李恪不用多说了,母亲是前朝公主,注定与皇位无缘。

但是李泰却截然不同,与李承乾一样,也是长孙皇后所出,而且深得李世民的宠爱,就是由于他的步步紧逼,还有李世民的暧昧态度,才使得李承乾为求自保,铤而走险,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如果……

“韩兄,在想些什么呢?”

韩瑞思绪收回,发现贺兰楚石不解的目光,立时微笑了下,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你看那边,又有人来了,好像是……魏侍中他们。”

果然,一行骑众奔来,不过马背上的不是披甲执锐的军卫武将,而是身穿乌紫章服,腰中佩挂金紫鱼袋的文臣官员,为首的却是魏徵,清峻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认真,大义凛然。

见到魏徵等人走进帐中,韩瑞忍不住道了声可惜。

贺兰楚石好奇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亲眼目睹魏侍中进谏的风采。”韩瑞遗憾说道,有点儿腹黑,若是让李世民知道了,肯定拿他来出气,因为这个时候,李世民已经觉得脑袋晕胀,然而尽管心中不爽,却要耐着性子,侧耳聆听魏徵的叨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马射猎、放鹰驱犬,那是年少纨绔子弟取乐之事,陛下为秦王时,偶而游猎,无关大局,但而今已经贵为天子,怎能轻易为之,老子有云,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陛下不可不察也,况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此行径,陛下不怕后世子孙效法么。”

歇了口气,魏徵又毫不客气的责问起来:“天子居则戒备森严、行则仪卫扈从,并非为了讲排场,也不只是为了朝廷的威仪,更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陛下游猎,嬉于林中,骑马射箭,必然撇开护卫,奋勇当先,亲力亲为,若是遭遇什么险情,江山社稷,朝廷政务,又该托付与谁人也?”

众人惶恐,暗暗嘀咕,魏徵真是够胆,居然敢当面诅咒皇帝,可能已经习惯了,李世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多是头痛,轻轻叹了口气罢了。

仿佛收到了示意,李恪站了出来,辩驳说道:“魏侍中,此言差矣,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今四海太平之时,正当借田猎以讲武……”

“恪儿,退下。”

李恪说得兴奋,却听到李世民的斥言,立即止声,心中有几分莫明其妙,不过还是乖乖的退到了旁边,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世民站了起来,走到魏徵旁边,拱手行礼,轻声说道:“是朕思虑不周,多得魏侍中提醒,不然悔之晚矣。”

李世民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也非常会耍各种各样的手段,但终究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贤明帝王,他的身上有许多令人赞叹的优点,最令人称道的自然就是虚心纳谏了,这是一般皇帝没有具备的素质。

毕竟皇帝掌握着绝对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很容易独断专行,李世民清醒地认识到,如果自己毫无节制地独断专行,最终必将导致亡国结局,自然要为之警惕,所以时常鼓励大臣直言进谏,自己也慢慢的养成了从善如流的习惯。

对此,魏徵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笑着说道:“陛下圣明,乃是天下万民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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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热闹

是万民的福气,却不是我们的福气,一帮武将暗暗嘀咕,也有些同情皇帝,毕竟好几年没有行军打仗了,肯定闲得发荒,要知道在为秦王的时候,李世民可是出了名的喜爱狩猎,现在却在那些文官的阻挠下,连打猎也不成,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皇帝真是辛苦,不见得比自己快活,想到这里,一些人的心里平衡很多,不过尉迟恭比较纯朴,心里藏不住事,直接开口说道:“陛下,什么都准备妥当了,你若是不去打猎了,那臣就自己去喽。”

一听这话,李世民又动摇了,试问道:“魏卿,今日能否破例?”

“凡事有一,必有二,如此再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魏徵摇头说道:“这样的先河绝对不能开。”

“大丈夫在世,乐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给人足,一乐也;草浅兽肥,以礼猎狩,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二乐也;六合大同,万方咸庆,张乐高宴,上下欢洽,三乐也。”李世民苦恼说道:“而今只得其中二乐,非是憾事也。”

“陛下之言,臣不敢苟同,须知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乃是普天同庆之乐事,而狩猎无非是独乐罢了,独乐与众乐孰乐,一人之心与千万人之心孰重,陛下岂有不知之理。”魏徵反驳,耐心的劝诫起来。

“朕知道了。”李世民颓然,摆手道:“摆驾回宫吧。”

魏徵等人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就在这时,却有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且慢,父皇,且听儿臣一言。”

李世民闻声,又坐了回去,微笑道:“泰儿,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父皇行围田猎,非是宣扬演武,嬉戏玩乐,而是在于练兵,儿臣觉得,父皇肯定是在担忧,天下承平日久,遂忘武备,武将疏于练兵,兵士疏于骑射,这自然不行,须知军旅数兴,师武臣力,克底有功,此皆勤于训练之故也。”李泰侃侃而谈,肃容说道:“所以才借田猎之机,一则是考验兵将是否有所松懈,二则是效仿汉武帝上林苑之围,操演兵事。”

李世民眼睛微亮,捋着龙须,嘴角泛出笑容,尽管没有开口,但是从神情就可以看出,他对李泰这番解释,非常的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满意归满意,见到魏徵皱眉锁额,李世民却没有出尔反尔的打算,微笑挥退李泰,和声说道:“魏卿,放心,朕乃是天子,自然一言九鼎,岂会失信于人,现在就回宫吧。”

“陛下,稍慢。”魏徵伸手阻拦,沉吟了片刻,肃容说道:“越王殿下之言,不过是狡辩罢了,练兵军演,自然有武将操劳,若有疏散,斩将即可……”

听到这话,帐中的武将,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就是程咬金几人,也在暗暗腹诽魏徵不够厚道,全然不顾往日的交情。

“魏卿,泰儿尚小,欠缺几分见识,没有必要与他计较。”李世民笑道,自然清楚李泰是在巧辩,不过却欢喜这种机灵,觉得像他自己,毕竟若论雄辩之术,朝廷上下,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时常把一帮大臣驳得哑口无言,后来经过长孙皇后的提醒,才惊觉,这样不利于朝臣进言,才慢慢装拙。

看似责怪,其实是爱惜的围护,众人自然分辨得出来,李泰心中喜悦,却也知机出来,向魏徵请罪,对比刚才,就显出差别对待了,李恪抓了拳头,瞬息松开,笑容依旧。

魏徵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在意,又继续说道:“臣是觉得,既然陛下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失,又有悔过之心,而且营地帐蓬等物事也已备妥,兴师动众,却匆去匆回,也不免得有几分浪费,不如……”

“不如将错就错。”李世民兴奋道,觉得魏徵有时真的很妩媚。

“自然不是。”魏徵断然否决。

就知道没这种好事,李世民暗暗叹息,试问道:“魏卿之言,是何意思?”

“臣是觉得,已经秋末了,朝中大臣忙碌了大半年,陛下何不借此机会设宴群臣,以示犒劳抚恤之意。”魏徵说道,却是明白借花献佛的道理。

独乐不如众乐,李世民深以为然,把人全部拉到船上,就没人指责自己了吧,刚才怎么没有想到,李世民后悔莫及,立即拍案拆拟旨,召集三品以上官员,觉得秋末之后,天气渐寒,起码有两三个月时间,不能这样游宴了,干脆再玩大些,允许他们把家眷也带来。

就在一个文官接旨准备回城宣诏之时,却听李承乾说道:“父皇,既然如此,何不把皇弟皇妹也接来,对了,还有皇祖他老人家,在宫里待闷了,出来走走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仁孝,臣觉此议最妙。”魏徵笑道。

李世民也十分满意,赞许说道:“是朕疏忽了,多得乾儿提醒。”

“这样,也把母后母妃请来吧。”李恪与李泰异口同声道。

“算了,干脆全部都来吧。”李世民笑道:“朕回宫请人,你们三个,就留下来围猎吧,待会朕与百官作个评判,看你们成绩如何。”

三人应声,表情各有不同,李承乾从容,李泰微微皱眉,李恪却兴奋不已,见到李世民起身而去,连忙上前相送。

帐中的人群顿时走了大半,魏徵摇头苦笑道:“我好像是来劝谏的,而且已经成功了,怎么结果却出乎意料,我倒成了奢靡游宴的罪魁祸首……”

且不提魏徵的悔叹,韩瑞与贺兰楚石在营外等了片刻,就见李世民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龙辇,浩浩荡荡的离去,未等他们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却见李恪也翻身上马,兴致勃勃的率众跑了。

见到李承乾走来,韩瑞悄声问道:“太子殿下,陛下回宫了?”

“没错。”李承乾说道。

“哦。”韩瑞有些失望,本来想找个机会,近距离观看李世民是何风采呢,没有想到魏徵那么厉害,三言两语,就让皇帝改变主意,打道回宫了。

这个时间,张师政小跑而来,恭敬请示道:“太子殿下,越王与蜀王已经出猎,我们是否也该行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我们走吧。”李承乾答应,简单的几句话把事情解释清楚,微笑说道:“怎样,有没有兴趣参加这个宴会?”

惊喜交集,哪里有什么好犹豫的,两人自然点头,韩瑞却多了分迟疑,轻声道:“太子殿下,宴会之中,皇亲国戚,高官权贵云集,我们两个参加,是否妥当?”

也对,听李承乾的意思,陪敬末席的,都是三品官员,或者是他们的家眷,两者他们都没有沾边,恐怕没有出席的资格。

“这样……那就委屈你们,暂时充当我的随从吧。”李承乾说道。

韩瑞与贺兰楚石也没有意见,反正他们参加宴会,又不是真的为了吃喝,主要是想见识一番而已,特别是韩瑞,这样的宴会,基本可以实现他前来长安的初衷,不管有印象,没印象的名臣、功臣,肯定聚集于此,还怕看不够。

“走吧,去狩猎。”

尉迟恭的吼声传来,响彻云霄,众军卫应喏,一时之间,旗帜招展,骏马奔腾驰骋在山林草原之间,军卫拿着刀剑弓箭奔走呐喊,气势汹汹,连最凶猛的禽兽见了,也为之心惊肉颤,疾飞逃窜,不敢滞留。

须臾,骊山脚下,可谓是狼烟四起,白刃闪光,旌旗蔽日,古代狩猎的方式多种多样,火攻、围猎、网捕、索套、骑马箭射,交杂而用,自然弄得这里乌烟瘴气,硝烟弥漫,鸟啼兽吼,热闹非常。

在心中严肃批评了这种焚烧山林,破坏自然环境的粗暴行径,韩瑞感叹了片刻,慢慢收拾心情,执了柄软弓,伴随着李承乾等人,在草原之中,纵马驰骋,追逐一只麋鹿。

“嗖、嗖、嗖。”

飞箭如雨,呼呼疾驰,却没一只落在麋鹿身上,而是钉在它的周围,赶得它东奔西跑,筋疲力尽,就在这时,光芒闪过,一支长箭透过,麋鹿一声悲鸣,颓然倒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勒马,目光看向别处,不忍目睹,真是太残暴了。

贺兰楚石收弓,轻笑道:“韩瑞,你们这些文人呀,就是心慈手软,日后上了战场,怕是做不了什么大事。”

“你自己都说了,我是文人。”韩瑞撇嘴,辩驳道:“术业有专攻,若是文人能上战场,那要你们这些武人何用?”

“行了,知道你们文人能言善辩,说不过你。”贺兰楚石说道,知趣的选择投降。

“不是辩不过,而是知道自己理屈词穷,不能反驳罢了。”韩瑞笑道,待护卫把猎物处理妥当了,才纵马上前,向李承乾提出自己的建议,“差不多就可以了,至于陛下与百官评定成绩,依我看来,这种程度的胜负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在意的必要。”

沉吟了下,李承乾点头赞同,观望了下天色,微笑道:“这个时辰,父皇母后他们也该过来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吩咐下去,军卫应声,急忙把打到的猎物,整齐有序的摆放在马车上,飞鸟走兽,应有尽有,数量也颇为可观,当然,不可能全是李承乾猎杀的,其中大部分是随行军卫的功劳,不过身为扈从,就应该有这样不分彼此的觉悟。

见到收拾得差不多了,李承乾立即挥手道:“好了,回程。”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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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卫收拾猎物的时候,韩瑞在旁边观望了片刻,眨了几下眼睛,若有所思,见到李承乾要走,立即伸手制止,悄声说了几句。

“你觉得真有必要这样么?”李承乾问道,有点儿迟疑。

韩瑞笑道:“无所谓了,不过是给你个体面的借口而已,听不听随你。”

想了想,李承乾吩咐下去,那些军卫尽管不明其意,却听令行事,再次整理猎物,收拾清楚之后,策马回去,很快回来营地。

这个时候,营地非常的热闹,皇帝的诏令,没人敢抗令不从,况且像游宴这样的好事,也没人想不来,一时之间,营地自然是熙熙攘攘,扩大了好几倍。

人数繁多,有资格留在主营帐中的,自然是朝中的重臣,皇帝的心腹,不过以男姓居多,女眷之类,已经前往骊宫去了。

借了李承乾的光,可以在戒备森严的营地里畅通无阻的走过,韩瑞悄悄打量,也发现了不少熟人,虞世南、欧阳询,专心致志与一帮文官儒士围聚聊天,却是没有察觉韩瑞的身影,他自然也不会贸然上前搭讪,免得泄露了身份,让人轰出宴会,尽管这样的担忧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反正皇家宴会规矩繁多,小心总没大错。

“皇兄。”

就在韩瑞心里嘀咕之时,一个清脆的童音传来,奶气未脱,仿佛有点儿怯懦,寻声望去,却是个五六岁模样,白白净净,粉雕玉砌似的小男孩,相貌十分文静秀气,一双清灵的眼睛十分的透亮。

见到李承乾,小脸蛋露出几分兴高采烈之色,招着白乎乎的肉嫩小手,像是要小跑过来相迎,又回望了眼旁边,一脸的犹豫不决,踌躇不定,十足乖宝宝的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雉奴。”李承乾微笑回应,相对李恪、李泰来说,态度非常的友善。

李治么?韩瑞好奇打量,随之失望收回目光,不过是个小孩子,能看出什么来,十分的平常普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无非是身受皇家教育,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更加知书达礼罢了,嗯,或许是基因优良的缘故,模样自然秀气可爱之极。

“雉奴,你怎么在这里,父皇母后呢?”李承乾问道。

“父皇与皇祖在帐里饮酒,不理雉奴了。”李治有点委屈,漆黑纯净的眼睛,莹光闪耀,湿润亮泽,让人心生怜惜。

旁边,有几个漂亮的小婢女,应该是李治的侍女,见到李承乾,连忙行礼,帮忙代答道:“皇后去骊宫了,本来带九皇子前往,九皇子却执意留下。”

“这里吵闹,你怎么不随母后去骊宫呀。”李承乾笑道,干脆伸手抱起了李治,慢步朝帐中走去。

“好久不见皇兄了,雉奴想念……”

营账的守卫要比刚才更加严密,韩瑞等人自然没有资格同往,乖乖留在外面等待,也没有多久,李恪与李泰也相继打猎归来,一人志得意满,一人春风满面,应该是颇有收获。

片刻,一通鼓响,营帘敞开,李世民率先走了出来,龙行虎步,自然有股威仪气度,随后的却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在李承乾的搀扶下,右手拉着李治,嘴角含笑,没有什么超凡的气质,却没人敢对其不敬,因为他就是大唐帝国的开创者,高祖李渊。

不过有李世民这样雄才大略的儿子,李渊的心情肯定十分复杂,自豪、无奈、伤心,相互纠缠,只是退位八年之后,什么心情也慢慢在岁月中消磨而逝,仿佛看破了红尘,已经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除了挂着太上皇的名号,他与普通的老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上皇、太子……”大唐帝国最尊贵的一家子出现,众人自然不台怠慢,纷纷井然有序的上前见礼,拥着他们,来到了营地的高台之上,这个时候,众人心里也清楚,多半是皇帝耐住寂寞,要上台发表演说了,纷纷敛容肃目,侧耳聆听。

作为一个杰出的雄辩家,李世民不负众望,以洪亮厚重的声音,点明了今日游宴,不单纯是为了嬉戏游玩,而且是为了江山社稷,所谓劳逸有度,爱卿们辛苦大半年了,整日奔波劳累,呕心沥血,不少大臣因此而患病引退,这是朝廷的损失,让朕心痛……

这种言辞,韩瑞自然不会陌生,后世开会的时候,每个领导不讲十回八回,就显示不出自己对底下员工的关怀,听多了,没啥感觉,但是在场的大臣却是不同,听到天子这么关心自己,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纷纷叫嚷着要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一时之间,群情鼎沸,韩瑞悄悄瞄了眼,旁边有个白发苍苍的官员,呼吸急促的模样,真是令人怀疑,他会不会因为兴奋过度,立即实现了这个诺言,你来我往,互动得差不多了,李世民意气风发的伸手轻压,场面立即平静了下来。

满意众人的配合,李世民侧身,微笑道:“上皇,刚才乾儿、泰儿、恪儿行猎,不知成绩如何,请你来做个评判。”

李渊摆手,含笑道:“你来就行了。”

李世民也没再推辞,微笑道:“乾儿、泰儿、恪儿,可以把你们行猎的成果呈现出来了,让上皇与诸臣过目,若是成绩斐然,朕不吝于嘉奖。”

三人应声,各自吩咐下去,军卫连忙驾车来到高台前面,把猎物分列摆放,什么麋鹿、灰狼、豹子、野猪之类的,好像只是最平常不过的动物,甚至有只体形硕大的黑熊,摆放出来之后,自然引得众人的一阵指点议论。

因为韩瑞的劝止,李承乾的猎物不多,才两车而已,李恪的收获却十分斐然,而且是在清除了小鸟麻雀之类的情况下,六辆马车却是满载而归,那头黑熊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得到众人的夸赞,李恪心中欢喜,却不忘记谦逊恭让。

相对两位兄长,李泰的运气似乎有些不佳,只有一辆马车行来,待到李承乾与李恪将猎物摆放出来,他却凛然不动,或者是知道猎物不多,不好意思拿出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儿,不要灰心,你本身就不善武艺,猎获不及两位兄长,也是正常之理。”众人猜测之时,李世民居然安慰起来,可知其对于小胖子的喜爱程度。

嘴角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李泰神态自若,从容掀开车帘,众人观望,一阵莫明其妙,有几人甚至忍之不住,低低惊呼起来,只见车厢之内,空空荡荡的,连根鸟羽兽毛也没有,更加不用说什么猎物吧。

在场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脑子灵活之人,瞬间就明白过来,李泰肯定是故意为之,不然就是自己不谙骑射,但是身边的扈从却是身手敏健的军卫,随行围猎,岂能没有收获,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罢了。

“青雀,因何如此?”李世民问道。

李泰恭敬回答:“秋尽冬初,天气日寒,鸟兽踪迹渐绝,儿臣不忍再为雪上加霜之事,以干天和。”

这个回答,武将们没有什么反应,文官却交口称誉起来。

“越王仁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了起来,赞扬说道:“汤出,见野张网四面,乃去三面,仅留其一,今日看来,越王不忍伤生,更是甚之。”

汤,可是灭夏兴商的帝王,拿他来与李泰比较,不是年老昏聘,就是别有用心,韩瑞暗暗腹诽,仔细观察打量,发现众人没有什么异样,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一片赞扬李泰的声音之中,李恪脸色却有些不自然,辛苦了半天,收获最多,却不如没有收获的,再有气量的人,心里也难免会有几分怨气,不过,应该有比自己更气愤的,瞄了眼李承乾,李恪心中立时觉得平衡了,脸上又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赞许的望了眼,李世民笑道:“泰儿仁善,值得称赞,不过以猎物数量为论,还是当以恪儿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恪笑容灿烂,准备上前拜谢之时,一个老头站了起来,大义凛然道:“陛下此言差矣,圣人有云,仁者爱人……”

引经论典,滔滔不绝,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呃,反正就是那个意思,皇帝不应该以猎物的多少评定胜负,而是注重皇子的品行,应该以越王第一,却得一帮文官的赞同。

李世民若有所思,分明是给说动的模样,李恪见了,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期间,也有一个两个官员,站出来给他争辩,却淹没在滚滚唾沫之中,无可奈何的败退下去。

沉吟了下,李世民习惯性的问道:“诸位卿家,你们觉得如何?”

在场官员不下数百,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这个时候,皇帝绝对不是在问自己,立即乖乖的退开,让出位置来,比如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种老狐狸,圆滑之极,一脸恭听圣裁的模样,不用指望他们了,然而魏徵却也不含糊,阔步站了出来。

绕着猎物转了圈,魏徵拱手说道:“臣认为,当以太子第一。”

哈,众人立即惊讶愣眼,呆呆的看着魏徵,他不是最正直无私的么,什么时候变了,居然知道拍马奉承了。

也难怪有人这样怀疑,怎么说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向他卖乖讨好也十分正常,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李承乾的成绩也不突出,不然刚才肯定有人向皇帝提出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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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同僚百官面前,大家不好那么厚颜无耻罢了,只得忍痛放弃这个向李承乾示好的机会,却是没有想到,一向以清明耿直扬名的魏徵,居然不怕大家的讥笑,宁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错过这样的机会,真是,够狠。

无须理会那些腹黑官员的念头,与魏徵素来亲近,熟悉他秉性的大臣,甚至李世民,自然清楚,若无缘故,魏徵绝对不会偏帮谁人的。

“魏卿,何出此言呀?”李世民好奇问道,瞄了眼李承乾,发现他并没有动容,气度依然沉稳,心中不由微动。

魏徵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走到李承乾面前问道:“太子,臣观你所猎之物,皆是豺狼虎豹之类,为何不猎取其它啊?”

咦,众人细看,发现真是这样,按理来说,山林之中,动物繁多,就算是有选择的打猎,一般情况下,也是见到什么,就猎取什么,绝对不只是这几样动物而已。

难道也是故意为之,众人猜测,却听李承乾轻声说道:“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非是示武于天下,而是为庇护百姓安居乐业,春夏护苗粮,秋冬护家禽,猎杀凶兽,使之不伤及百姓,今日,承乾不自量力,效仿而为之。”

“甚矣。”众人恍然大悟,并且深以为然。

没有想到,打猎而已,居然有那么多的门道,几个将军暗暗嘀咕,很有默契,缄口不言,不过文官们却群情鼎沸,赞叹不已,还是太子宅心仁厚,就是打猎也心系百姓,深得古之帝王的遗风,接下来,众人再没其他废话,一致表示,此次行猎,当以太子李承乾第一。

“很好。”李世民立即拍案决定,反正是给自家人,赏赐再丰厚也不为过,但是也要注意节俭,无非是些金银彩缎之类的物事,而且是人人有份,唯一的亮点,却是一柄宝雕弓。

仿佛是为了向群臣证明,自己以后少行围猎之事,李世民把自己随身携带多年的宝弓也送了出去,这自然让李恪与李泰眼热不已,李承乾脸上也多了抹惊喜的笑容,接弓,拜谢,退了回去,忽然发现,角落之中,韩瑞悄悄的挥手比划,似乎在示意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了想,李承乾说道:“父皇,此次行猎,多是随行军卫出力,儿臣想将父皇赏赐之物,转赠予他们,不知可否?”

好,一些人心中暗暗喝彩,笼络人心,谁都会做,但是当面提出来,一则是显示自己的坦荡无私,二则是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军卫脸上有光,恐怕更加感激李承乾。

“区区小事,你自己决定即可。”李世民说道,却没有掩饰赞许之意。

李承乾微笑,坦然招来随行军卫,将财物搬抬下去,至于怎样分发,事后自有安排,公然为之,岂不成了分赃大会,况且,这也是帝王才拥有的权力。

此事毕,就有宫人前来汇报,骊宫宴会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李世民闻言,欣然下令,众臣陪同,移驾而去,天子出行,百官拥护,浩浩荡荡,场面恢弘,一路而去,百姓观之,无不感叹避让。

拢马缓行,李承乾微笑道:“怎么样,没有猜错你的意思吧。”

“错了,而且很离谱,不过算了,反正也是件好事。”韩瑞无奈说道,果然是不够默契,又是挥手比划,又是无声呐喊,居然没有领会出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承乾皱眉道。

“推让转赠财物,你是猜对了。”韩瑞犹豫了下,悄声说道:“不过,我的本意,是想让你把第一的荣誉推给蜀王、越王,不管是谁都好,反正你自己不要受领。”

“为什么?”李承乾莫明其妙,不解道:“众口一词,大臣们觉得理所当然,连父皇也这样认为,我为何要推让出去。”

韩瑞沉默下来,心中充满了顾忌,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李承乾察觉出来,忽然勒马止步,正容说道:“自从那日,你说我性子不够沉稳,我立即改了,得到父皇与朝臣的赞扬,前些时候,你又说我不体恤仆从,我也改了,立即得到他们的尊崇,有些话,有些事情,有些看法,从来没有人会清楚明白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只会以什么圣人、大义欺人。”

挥退几个准备上前探问的军卫,李承乾有些激动,低声说道:“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喜欢拐弯抹角,但是我却知道,这么久以来,只有你一人,会把遇到的事情,向我解释清楚,并且分析为何要这么做,做了有什么好处,不做有什么坏处。”

韩瑞目光闪烁,只见李承乾继续说道:“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们是朋友,你在替我考虑,现在,我也希望你像以前那样,不要有所顾虑,明白告诉我哪些地方做得不对。”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呀,韩瑞暗叹,发现李承乾眼中充满了期盼,这个时候,才能从他俊朗的脸上,发现几分少年的青涩,按照后世的说法,他不过是毛头小子,没有形成自己的世界观,然而东宫的属官,出于各种各样的顾虑,更是不敢直言相告,对于一些弯弯道道,自然是迷糊半解。

这个时候,韩瑞的出现,不清楚他的底细,出于好心,提点了几句,仿佛拨开了云雾,让李承乾恍然大悟之余,也产生了信任的心理。

“太子殿下,再不走,大家就发现异常了。”韩瑞提醒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前行,就他们几人不动,目标十分鲜明,怎么可能不给发现。

李承乾倔强的脾性上来了,无论韩瑞怎样劝说,都不为所动,继续等待他的回复,唉了口气,韩瑞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若是能站在亲情的角度考虑,就会清楚,陛下未必希望见到你们兄弟相争。”

说罢,韩瑞立即策马而行,尽管有些隐晦,但是也已经很明白了,这样都领会不出来,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李承乾愕然,寻思片刻,脸色微变,连忙纵马追行,轻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尽量补救吧。”韩瑞说道。

营地与骊宫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前行片刻,龙辇车架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中门敞开,在众人的恭迎下,李世民率领文武百官,阔步前行,进了宫殿,李世民与李渊等皇族,直接来到内殿阁楼小聚,至于那些文武官员,就留在外面的花苑中散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太子的侍从,韩瑞等人,自然在殿外守候,待遇比官员稍差,不过起码能在走廊中遮阳纳凉,只是不能行动自如罢了。

苦中作乐的对比,韩瑞发现贺兰楚石在左顾右盼,立即明白他的心思,轻笑道:“贺兰,别看了,人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贺兰楚石问道。

“看侯尚书就清楚了。”韩瑞倚着走廊栏杆,懒散说道:“嗯,还有那些一品大官,没一个在场,纷纷进了内殿,可见女眷就在里面,说不定正受到长孙皇后的接待呢。”

贺兰楚石稍微思索,立即点头赞同,只得失望叹气。

“放心。”韩瑞安慰道:“待会宴会,女眷也要出来参加的,就能见到你的彤儿了。”

“希望如此。”贺兰楚石期待起来。

此时,内殿之中,一帮命妇女眷,纷纷接迎,为首的自然是长孙皇后,气质秀雅,雍容华贵,即使是在粉脂花丛之中,也掩盖不住她的风华容姿,盈步而来,却是先给李渊行礼问安,搀扶他到席间坐下,才走到李世民身边。

伸手抚住行礼的长孙皇后,李世民微笑道:“朕一时兴起,又让皇后辛苦了。”

的确如此,李世民一个旨意,可谓是兴师动众,而且是坐享其成,一些琐碎杂事,全部是长孙皇后在这里指挥处理,事无巨细,不仅是辛苦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皇后温和浅笑,微微摇头说道:“韦妃在此,差不多把事情处理妥善了,也不用妾身怎么费心。”

“这样呀。”李世民笑着,眼睛也不抬,更加没有询问韦贵妃在哪,直接拉着长孙皇后走到李渊旁边,临席而坐,环视问道:“人齐了吧?”

“陛下”四个容颜美丽,风姿迥然的美女衽裣行礼,其中就有韦贵妃,却是内宫里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四夫人。

“父皇”一些皇子公主纷纷叫唤,奶声稚气,声音清脆悦耳,还有几个才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之中,没有随行而来,不然多出哭啼的声音,或许更加热闹。

却听李渊说道:“你们都过来。”

见到皇祖召唤,李世民也点头,一帮皇子公主扑了过来,围绕在李渊身边,稚**声的问好,逗得李渊开怀大笑,尽管做不到一视同仁,至少可以叫得出孩子的名字,摸摸这个的小手,捏捏那个的小脸,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李世民心中欣然,旁边的长孙皇后却蹙起了柳眉,悄声道:“陛下,雉奴年纪尚小,你给他宝弓做什么,容易伤人伤已。”

李世民错愕,抬眼望去,却见李治幼嫩的小身板,背着柄与身体差不多高的宝弓,心中不由有几分疑虑,这弓不是刚才赐予乾儿的么,怎么在治儿那里,也没问李承乾,而是召李治过来,微笑道:“雉奴,宝弓怎么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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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兄送给我的。”李治开心笑道:“他说等我长大以后,要带我去打猎,就把弓送给我,让我有空就练习,很快就能长大了。”

“是么,那父皇就等着雉奴快高快大了。”李世民笑道,轻轻掠瞄,却见李承乾安然坐在旁边,见到急行要跌的弟弟妹妹,不时轻手扶持,观此情形,李世民的目光立即闪烁起来,不知其心思如何。

把宝弓取了下来,交给婢女收好,让李治去与兄弟姐妹玩耍,李世民目光仍然疑虑,慢慢的轻叹道:“变了……”

端着两杯清水,搁在案上,听到李世民之语,韦贵妃微笑道:“人大了,总是会变的,陛下当年,何尝不是如此。”

嗯,李世民恍然,释然笑道:“也对,再懵懂无知的孩童,总有乖巧懂事的那天,韦妃此言甚是。”

韦妃谦虚而退,自然清楚,这话自己不提,总会有人要说的,美丽的眼眸在长孙皇后身上掠过,柔唇含笑,神态恭谨之极。

在殿中小聚了片刻,李世民就带着一家子,浩浩荡荡的出去观赏园林景色了,游宴游宴,目的在于游,不在于宴,毕竟生于帝王之家,什么美食没有尝过,倒是常年锁于深宫之中,极少有出来走动的机会。

不要说那些皇子公主欢呼雀跃,就是几个妃子,也笑意盎然,按照常理来说,秋末了,许多花草树木也开始凋零败落,但是骊宫之中的花卉依然盛开绽放,可见这里的地理位置奇特优越,而且有温泉清溪流过,气候就如同春天。

天气渐寒,一些权贵官员已经披上了轻裘厚锦,若不是有官员陪同,李世民恐怕已经拉着一家子去泡温泉了,现在,却要分心应付他们,虚心纳谏。

没有办法,越是在游乐的时候,一些人为了显示出自己与众不同,或者担心皇帝长期沉浸其中,疏怠国事,少不了开口提醒,抛开这些小插曲,总体而言,游园的感觉不错,就是差了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李世民恍然,立即挥手,把一帮文官召集过来,引经论赋,切磋诗文,至于其他人,反正皇帝也没有吩咐,他们自然三三俩俩的散开,观花赏草,谈天说地,四处游玩。

这个时候,贺兰楚石,非常不讲义气,撇下韩瑞,去找他的彤儿了,韩瑞无可奈何,抬头望了眼明媚绚烂的秋阳,伸了个懒腰,发现一时半会的,也没人理会自己,悄无声息的闪到一座假山背后,找了块平坦石头,半坐半倚,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从晨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要不是遇到李承乾,从军卫那里得了些干粮,算是解决了午餐,恐怕现在还饿着肚子,顺手轻抽,叼了根草茎,韩瑞估算时间,准备在开宴之时,与李承乾打过招呼,就立即回家。

“小子,闹了半天,你居然躲在这里……”

迷糊了下,韩瑞睁开眼睛,一张乌黑浓须的大脸映入眼帘,不由得给吓了跳,不等他有所反应,一只大手捉了过来,揪住韩瑞的衣襟,直接拖挪。

不由自主,跌跄走了几步,韩瑞才回过神来,一阵莫明其妙,开口叫道:“尉迟将军,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为何如此无礼。”

嘿嘿,尉迟恭回头,咧嘴笑道:“小子,你没得罪我,倒是我有点事求你,好好做,办妥了,我会给你好处的。”

韩瑞眨了下眼睛,这是求人的态度么,势比人强,也知道挣扎无用,乖乖随行,反正也不怕危险,大不了豁出去,高声呼救罢了。

在尉迟恭的拖扯下,韩瑞来到了一个亭台附近,这里聚集了二三十个或身材魁梧,或相貌狰狞,或威风凛凛的将军,之所以确认他们是将军,因为其中有几人韩瑞也认得,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个级别的,自然走不到一块。

听到动静,这些将军纷纷回望,口中打趣起来。

“老黑,刚才跑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也不打个招呼,我们还以为你不顾袍泽之情,投敌去了呢。”

“嘿,居然揪了个俘虏回来,真把这里当成战场了。”

什么意思?韩瑞有点儿迷糊,却见尉迟恭突然撒手,一时没有留神,差点就摔了个跟头,辛亏眼明手快,用手按地,勉强站稳了,不过也惹得那些将军一阵哄然笑声。

“呸,投敌,老子与他们从来不是一路的。”尉迟恭粗声道:“你们这些夯货,妻女都给人拐跑了,也不知道着急,干坐在这里看戏逗乐。”

“老黑,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拐跑了,老子没死呢,看谁有这个胆子。”

“事实胜于雄辩,有本事,你把她们叫过来。”尉迟恭嘿嘿说道,伸手指着对面,韩瑞顺势望去,顿时有几分明白了。

只见在对面的平台之中,聚集了许多女眷,而女眷们的中间,却是李世民与一帮文官在那里吟诗作赋,旁边还有乐伎在那里弹唱,场面十分热闹,相对,这里就显得冷冷清清了。

“叫就叫……不过要等回家的时候。”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却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意味。

“老黑,难道你有办法?”

“自然。”尉迟恭自信非常,见到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颇有几分得意洋洋,伸手又揪住韩瑞,嗡声说道:“小子,给我写首能唱的,只要把人引过来了,本将军不吝厚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将军,他是何人呀,若是无名小卒,那就不用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是,本来就脸上无光,再丢脸的话,更加没有面子了。”

“里子都快没了,要面子何用,尉迟,某支持你。”

一群人七嘴八舌,在那里逗乐,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自然,其中也有几人清楚韩瑞的事迹,知道若是他肯出手,还真有八九成的可能,把那边的风头夺过来,不过却抹不开面子开口相求罢了。

扯开尉迟恭揪衣的大手,韩瑞微微摇头,上前几步,拱手叫唤道:“李公。”

凉亭之中,一身宽松常服,衣袂飘飘,气度与旁人迥然不同的,却是李靖,只见他敛袖跪坐,轻捋须髯,低头注意地下的棋盘,听闻韩瑞的声音,微微抬头,轻笑招呼道:“你也在呀,过来小坐,看我下棋。”

韩瑞连忙答应,快步走了过去,跪坐李靖旁边,好奇打量了眼,发现与他对弈之人,也不是寻常人物,相貌儒雅,如同文人书生,可是眉宇之中,却有股勃勃英气,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亮得厉害,轻瞥而来,锋芒毕露。

会是谁呢,韩瑞暗暗猜测,才有些结论,就听尉迟恭敬抱怨道:“药师兄,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下棋。”

与李靖对弈那人打趣道:“能是什么时候,天要是塌了,你个儿高,顶着就好。”

“李懋功,现在没空与你耍嘴皮子。”尉迟恭瞪眼,叫嚷道:“那帮满口仁义道德的倌儿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难道还要继续退让不成。”

果然是李世勣,韩瑞很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敬德,不得胡言。”李靖轻喝了声,尉迟恭立即无语,不过嘴里却悄悄嘀咕起来。

李靖摇头,叹笑道:“敬德,礼求于人,不要那么粗莽。”

咦,在场的将军,看是粗放,其实精细得很,从李靖这句话里,可以联想到很多,不过最明显的却是,他对那个小子,好像非常有信心。

“也对,差点忘记了,这小子不是老子的部曲。”尉迟恭憨厚笑了起来,居然道歉说道:“小子,某一时情急,冒犯了,不要介意啊。”

在那帮将军的虎视眈眈下,韩瑞非常大度,表示不会在意的。

“十七八岁,相貌清雅,身形……莫非他就是那个韩瑞?”李世勣说道,挪动了下棋子,抬起头来,目光如炬,愈加的锐利。

有种身体给刺透的错觉,韩瑞连眨眼睛,不过心中却有几分窃喜,今天真是大丰收,该见的名臣将相,也差不多见齐了。

“韩瑞,是谁呀?”

“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知道么?”

“一群无知之辈。”有人斥喝,骂出了韩瑞的心声,然后免费的宣扬了韩瑞在长安城的光辉事迹。

“就是写文章拍房玄龄马屁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原来是他呀,依稀有点印象。”

众人才恍然大悟,韩瑞恶寒,望了憨笑可掬的程咬金,敢发誓,他肯定是故意的。

“知节,你呀,就是喜欢糊弄人。”李靖笑责道:“人家的阿房宫赋,写的是朝代兴衰成败,劝陛下引以为戒,与房玄龄有何干系。”

“程匹夫,又在蒙人。”

“呵呵,他的话你也相信,活该受骗上当。”

又是一阵吵闹,看得出来,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袍泽,这些将领的交情不错,也不见外,以互相打趣为乐。

笑闹了片刻,程咬金微笑道:“好了,你们也不要为难人家,诗赋文章之类,不是肚里的屁,想放就放,没有瞧见么,对面的那个,憋了半天,都没见他有动静。”

“哈哈,老程说得太对了,当浮大白。”

哄堂暴笑,放浪形骸,引人瞩目,不过当发现是这边传来的声音,众人也见怪不怪,最多是在心里暗骂了句粗鄙,就收回目光,注意力集中在皇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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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一十二章惊扰

“你们这帮匹夫,也不注意些,小点给擅长捕风捉影的言官听到了,明日在朝上参你们一本。”李靖笑骂起来,却透出浓郁的维护之意。

“怕什么,大不了再给陛下训示。”

如同案板上的滚刀肉,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只是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以李世民的胸襟气度,肯定不会介意的。

“不怕训示,就怕扣俸禄,回家不好交待呀。”

“而且怎么解释也不听,以为我们拿了俸禄去花天酒地,唉。”

“就是,我跟你们讲哦,那天……”

一时之间,这里成了诉苦的场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靖微笑摇头,招手说道:“懋功,给你引见,这个是韩瑞,扬州年少良才,是我一个部下的子侄,以后有事,若是我顾之不及,你就代我照拂一二。”

“见过舒国公。”韩瑞连忙行礼,近距离打量,这位让李世民称之为纯臣,一生费尽心机笼络的右武侯大将军李世勣。

李世勣惊讶,望了眼李靖,瞬息,微笑说道:“既有药师兄此言,我岂能坐视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再次拜谢,想那李世勣,在李渊时代,就深得信任,直到现在的李世民,也十分得到信任与倚重,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以后李治即位,更是出将入相,被朝廷视之为长城。

又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韩瑞暗暗羡慕,怎么姓李的牛人那么多,呃,即使是赐姓,也是那么厉害。

李靖提醒道:“懋功,到你动棋了。”

低头观看,沉吟了片刻,李世勣苦笑道:“象棋怎么那样难下,不如围棋简单。”

哈,韩瑞傻眼,对于一个连围棋规矩都要学习大半个月,最终还是没弄得清楚,而改下象棋的人来说,李世勣这句话,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说好了,今日象棋,明日围棋,难道你想反悔?”李靖笑道:“这可不像是一言九鼎李懋功的行事风格。”

“却是上了你的当。”李世勣叹气道:“按理来说,棋子少了几倍,下法应该简单才是,怎么反而难了数倍。”

“学吧,估计过两日,陛下也该找你了。”李靖说道:“据我来说,肯定是你在下围棋的事情,没有让步,把他逼急了,所以才弄出象棋来折腾我们。”

“肯定不是我的责任,和陛下对弈,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取胜的。”李世勣怀疑道:“我觉得最大可能,应该是药师兄一时兴起,连杀了陛下好几条大龙,所以惹来这场祸事。”

你推我,我推你,反正就是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韩瑞却听得瞠目结舌,李世民不是心胸开阔的么,怎么这样小气,连输了盘棋也要计较几天,那自己岂不是很悲剧。

“不玩了,我要再琢磨片刻。”似乎是输了盘,李世勣丢开棋子,随口说道:“韩瑞,懂象棋么,你陪他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不懂,有什么规矩?”韩瑞好奇道,毕竟看棋谱,不及有人教那样容易领会,若是再加以实践,立即就能学会了。

李靖兴致勃勃,开始教授说道:“看好了,棋有六种,分别是……”

果然没有炮,韩瑞眨着眼睛,认真聆听,不过最后依然是迷迷糊糊,最后干脆与李靖摆开棋阵,互相厮杀起来。

“不对,你不应该这样走……”

“错了,这棋要这走……”

开始的时候,李靖十分耐心,可是过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投棋叹道:“算了,懋功,你琢磨清楚了吧,换你来吧。”

李世勣轻笑起来,尽管没有丝毫嘲弄的意思,韩瑞却觉得一阵脸红,辩解道:“这种象棋的走法,与我学过的不一样。”

“你学的是怎样走法?”李靖随口问道。

韩瑞抱怨道:“我学的象棋,将帅双方,应该是隔着楚河汉界,按照行军布阵的模样陈列两边,每种棋子都有特殊的走法,比如将相士卫只能在中帐内移动,不像这种,全部混杂成团,乱七八糟的,没有丝毫的规律。”

行军列阵,李靖与李世勣对望了眼,露出几分兴趣,让韩瑞继续讲说。

“我这种象棋,分有七种棋子,比这多了个炮,呃,炮就是……投石车,隔空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一边解释,找来了笔墨,以一块小木片为尺子,熟练的画了个方方正正的棋盘,特意标示每种棋子的位置,然后撕纸摘叶成棋,写上棋名,摆放清楚,才满意说道:“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才是象棋嘛。”

李靖饶有风趣问道:“有点意思,怎么走法?”

“将军不离九宫内,士止相随不出官,象飞四方营四角,马行一步一尖冲,炮须隔子打一子,车行直路任西东,唯卒只能行一步,过河横进退无踪。”韩瑞吟诵,并加以讲解,以李靖的智慧,完全听得明白,再走几步,就完全领会了。

然而,不要看李靖行军打仗的时候,攻城掠地,围城扫援,无所不通,前几年甚至以几千轻骑,横扫漠原,立下了惊世赫然的战功,但是若论纸上谈兵,初学象棋的他,怎么是韩瑞这种业余好几段,而且精通历代残局的对手。

“药师兄,你已经连败八盘,休息一下,让我来吧。”李世勣好心劝说,不顾李靖的反对,立即调转棋盘,挑眉道:“小子,这回看我如何破你中军。”

“舒国公好豪气,不过也要小心提防,免得又给我用个小卒子逼得无路可走。”韩瑞笑嘻嘻说道,欺负名将的感觉真是爽快呀。

真是奇耻大辱呀,李世勣脸色大变,拍案道:“莫要聒噪,我们战场上见真章。”

“来,来,来,老程我做庄,大家快些博弈,猜测李懋功能支撑第几手。”不知何时,将军们也不诉苦了,纷纷挤进凉亭之内,程咬金更是拿过笔墨账册,圈圈画画,居然干起了庄家的勾当。

“记得,刚才他是在第十三手被将死的,现在应该有点进步吧,我博第十五手。”

“心浮气躁,乃是兵家大忌,懋功心乱了,可能在第十手就败了。”

哼,听到这些言论,李世勣表面不屑,心中却暗暗提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息片刻,周身散发出强大的自信,直接驱车而上,须臾,李世勣脸色灰白,怅然道:“失策,只防车马,却忘记将帅相逢,一招毙命之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在现代,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样不合情理,可是在古代,众将却深以为然,行军打仗,不仅要兵卒得力,对于为将者本身的要求也极高,或勇或智,身手更加不能差劲,不然迟早给人干翻的。

“哈哈,第十手,谁博中了?”程咬金大笑道,反正做庄的,只要不是全部压中,肯定是有输有赢,不过总是赢多输少,有赚头呀。

只因一时失误,居然撑不过十手,李世勣自然不会甘心,拍案叫道:“再来。”

“再来什么?”有个声音突兀传来,高朗成韵,十分独特,如果是在平时,众人肯定辨认得出,来者的身份。

不过现在,已经沉浸于竞技状态的李世勣,没有仔细留心,随口就答道:“当然是再来一盘,不杀得他人仰马翻,绝不罢休。”

沉默了下,那个声音继续传来,居然是赞扬说道:“懋功好豪气,不过此地无兵无马,你怎么杀呀?”

“……陛下。”

声音好生熟悉,灵光闪现,李世勣惊呼,手腕轻抖,棋子陡然落地,浑然不觉,连忙站了起来,旁边众将也慌乱成团,你推我挤,好不容易站稳了,又要伏跪拜见。

韩瑞也给吓着了,没有料到,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遇见李世民,脑子有些空白,幸好本来就是跪坐的,现在无非是多了道伏身的程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省时省力的,不过,当发现身边多了双赤黄色的靴子时,感觉就不好受了。

“这是何物?”李世民好奇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有资格代表众将答话的,自然是李靖,他表情十分从容,态度却恭谨说道:“启禀陛下,这是象棋,微臣等人,一时游戏入迷,没有迎驾,望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只要不是有意怠慢,朕岂会责怪你们。”李世民慢条斯理说道,言下之意十分明白,你们这帮将军,个个身手不凡,耳聪目明的,怎会发现不了自己的到来。

众将面面相觑,这个真是不好解释,但是不解释也不行,谁都知道,皇帝在大事上胸襟豁达,可是却喜欢计较一些小节,众人深受其苦,怕了,不想再吃这种苦头。

随行的一个官员站了起来,厉声责斥道:“尔等聚于此地,大呼小叫,吼声如雷,成何体统,甚至惊扰了圣驾,是为不敬,按罪理应……”

不等众将辩驳,李世民就挥手,淡声道:“退下。”

非常识趣,那人立即消失在人群之中,李世民续而微笑道:“你们起来吧,在这里喧哗吵闹,是否在怨朕冷落了诸位?”

“岂敢。”

这种轻松的态度,让众将心里稍安,纷纷站了起来,韩瑞也是如此,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还不如继续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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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运筹帷幄

站起来之后,韩瑞才发觉,自己离李世民不足一尺,而且还是正面相对,还未看得清楚,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觉油然而生,在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之时,瞬息之间,李靖上前两步,伸手揪住韩瑞的腰带,往后拖挪起来。

不由自主,却步而退,离了三四尺远,李靖才松手,捏了下韩瑞的手臂,随之微笑道:“陛下,微臣等人,岂敢欺君,确实是因沉浸于对弈之中,浑然忘我,惊扰了圣驾,心中惶恐不安,请陛下赐罪。”

“陛下恕罪。”众将的声音此起彼落,也不整齐,而且更没听出有多少惶恐不安,或许真的是滚刀肉,啥都不怕了。

真会为了些许小事,责斥这帮将军不成?相当于自毁长城的事情,李世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做的,态度和煦,饶有兴趣道:“这是象棋,怎么不像呀,为何引得你们如醉如痴。”

“陛下,这象棋有日月星辰之象,非等闲游戏。”李靖兴致勃勃说道:“两军对垒,横纵退进,运筹帷幄,可寓兵机,颇考验为将之道。”

李世民自然惊讶,有点儿怀疑,弯腰坐下,微笑问道:“怎么个走法?”

“将军不离九宫内……”把韩瑞教授的歌诀吟诵出来,李靖迟疑道:“陛下,棋盘棋子简约,怕是……”

什么简约,简直就是粗陋不堪,以纸片与树叶为棋子,也亏李靖等人不计较,换成李世民却不行了,身份不同,更要讲究。

李世民略微皱眉,发现随行的御史言官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挥手吩咐下去,片刻就有几个工匠匆匆忙忙奔来。

其实,在御史言官看来,南面之君,虽清远闲放如鹤者,犹不得好,好之,则亡其国,更加不用说其他玩物丧志之类的事情,不过劝言进谏,有的时候,也要分清场合,比如今日,游园集会,君臣对弈,也是高雅的事情,只要天子不沉浸其中,无须那么在意。

所以,见到李世民招来工匠,也没有劝阻,反而安静侍立,颇有冷眼旁观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在宫里听差的匠人,手艺肯定超乎寻常,听闻要做副象棋,心中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打听清楚需要的规格与材质之后,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具,现场动手起来,而且配合十分默契,有人琢磨棋子,有人削画棋盘,时间不大,一副崭新的象棋制作出来。

由于太过简单普通,若不是李世民不肯再等下去了,几个工匠肯定大胆奏言,请求让他们在棋盘或棋子上,雕刻龙纹图案之类,制作得更加精美,不然宣扬出去,实在是有损他们大匠师的脸面。

挥退工匠,执起一枚平滑圆润的棋子,李世民满意点头,微笑问道:“你们,谁陪朕对弈一局?”

众将对望,你推我让,和皇帝下棋,分明是自寻烦恼,赢,自然不敢,输,那是必然的事情,不过,怎么输,也非常讲究,一定不能留下丝毫的痕迹,不然皇帝又该动怒了,觉得你故意放水,其实就是一种蔑视。

伴君如伴虎呀,皇帝从来都是不好伺候的主,这点李靖等人深有体会,如果是自己在场,没有其他选择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多人,凭什么让自己受罪,自然推让起来。

哼,李世民暗怒,觉得这帮粗莽匹夫越欠收拾了,头都没抬,随意伸手指点,淡声道:“你,过来。”

什么叫做君臣相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在李世民低头的刹那,众将瞬息退步散开,诺大的亭台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多是随行的宫女,自然,还有,直到现在依然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韩瑞,而且,立于李世民手指方向的正中位置。

其实,韩瑞本来不是站在那里的,非常不巧,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将军,见势不妙,施展移形换位的绝技,一个拉扯,把韩瑞拖到自己位置,自己却悄然无声的遁走远去,手法步法之巧妙,绝对是高手无疑。

不管怎么说,反正韩瑞气运加身,让李世民点名陪同对弈,旁边观望,发现这个情况,李靖顿时皱眉,没有再避退,上前笑道:“还是臣与陛下对局吧。”

李世民抬头,虎目扫视,淡然笑道:“新棋走法,朕尚未熟悉,怎敢与药师兄对局,待朕与他过招几局,再与你决一胜负。”

能让皇帝称之为兄,李靖的压力一向很大,而且听到李世民这句话,也不禁苦笑起来,旁边众人的表情也十分怪异,若是皇帝知道,在场之中,棋艺最厉害的就是韩瑞,还敢不敢与之对局。

也清楚皇帝的心意,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李靖微不可闻地叹息,走到韩瑞身旁,交叉而过之时,悄声道:“许败不许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轻轻垂头,表示自己明白,也不敢怠慢,微步上前,近了,心脏不受控制,缓慢而沉重的跳动起来,抽咽了下喉咙,韩瑞长跽,挪动到李世民对面,仿佛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掠过,紧张的情绪开始蔓延,额头隐约冒汗。

十分正常的生理反应,只要明白皇帝意味着什么,就应该是这种反应,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旁边的将军,甚至寺人宫女,没人觉得奇怪,反而觉得,韩瑞算是比较镇定了,有些人初次面见皇帝的时候,表现更加的不堪。

当仁不让,自然是李世民先行动棋,天资聪颖,下了几步,就明白了象棋的原理,立时与李靖等人一样,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仅是第一局,李世民就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军事天才,杀得韩瑞溃不成军,仅剩下两只残棋在打转,覆灭在即。

自然,兵锋相对,李世民也损失了几个棋子,却是挟大胜之势,席卷棋盘,然而他似乎有些不悦,脸色微沉,开口道:“迟不动棋,是否要弃子认输?”

旁人暗叫不妙,这是动怒的前兆,不过他们却是知道李世民为何要生气,因为韩瑞的表现实在是太守拙劣了,就是想输,也不要那么明示,临危不动也就罢了,居然走子送吃,别说是李世民,他们也看不过去了。

纷纷摇头,心中理解,感情上却接受不了,李靖轻叹了声,准备上前解围,却见韩瑞犹豫了下,伸手跳马,低声说道:“陛下,小臣将军,困毙之局。”

呃,众人惊望,只顾看李世民杀棋威风爽快,却没有留心韩瑞的马已经悄然潜伏,随时可以拔旗夺帅。

目光如炬,李世民没有泄气,反而朗声笑道:“甚妙,是朕疏忽了,再来。”

的确是疏忽,个个都以为韩瑞不敢赢棋,主动走子送吃,却没有料到,人家是故意为之,攻其不备,跳马将军,最终笑到了最后。

掩袖抹汗,韩瑞下意识的望了眼李靖,见他微微颔首,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重新又摆开了棋局,估摸着李世民已经熟悉象棋走法,韩瑞便不再藏拙,立即变幻风格,展开了凌厉的攻势,三下五除二,就以绝对的优势取得胜利。

随之,风卷残云,连爆七局,然后第十局开始了,韩瑞只顾低头下棋,却是没有注意,这个时候,李世民的脸色阴霾,亭中众将瞧见,个个心惊胆战,有心提醒韩瑞,却不好直接开口,只得干瞪眼,在旁边暗暗着急。

天子龙颜怒,空气之中也仿佛弥漫着凝重的气息,韩瑞好像毫无所觉,保持低头垂首的姿势,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好像快攻上瘾了,采取最极端的方式,以棋换棋,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李世民的车马炮,尽管自身损失不少,但是再动三步,就能取胜,也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韩瑞盘算得失的时候,李世民却迟迟没有动棋,一边以丝巾抹汗,一边皱眉思考应该怎样化解危局,临阵不慌,要镇静,轻轻吸了口气,李世民抬头,左右打量韩瑞,这个小子,真是……等等。

突然发现,韩瑞似乎在注视什么,李世民心中略动,顺着他的视线观望棋盘,心中顿时大喜,伸手执棋横移,再有一步,就能困死韩瑞的将棋,而且绝对没有解救的办法,再三确认之后,憋积了许久的闷气一扫而空,李世民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之极。

韩瑞也十分干脆,直接弃子说道:“陛下,小臣输了。”

“哈哈,再来。”李世民捋须笑道,摆明了是想乘胜追击,矢志报仇解恨。

借这个机会,一个宫女连忙上前说道:“陛下,宴会即将开始,皇后请你过去。”

众将也纷纷帮忙劝说,有几人更是直接抱着肚子叫饿,取胜之后,李世民心情畅快,自然听得进人言,从善如流,拂袖而起,唤上众人,摆架而去。

恭送,直到李世民消失眼前,韩瑞才长长吁气,揉搓着几乎已经僵硬的脖颈,还有麻木酸痛的膝盖,叫苦不迭。

“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连陛下也敢赢,也不怕他大怒之下,让人拖你出去斩了。”李靖说道,有点吓唬的意味。

“什么?”韩瑞有些茫然,连忙说道:“不是李公你说的么,许胜不许败,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的。”

李靖微怔,想了下,哭笑不得,摇头说道:“小子,是你太紧张,听岔了吧,我明明是让你只能败,不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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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韩瑞立时傻眼,消失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哈哈,放心,不会有事的。”李靖也没有多少恶趣味,含笑解释道:“我们之所以不想取胜,主要是担心陛下输了,总是想要翻盘,没完没了的纠缠,而且那些言官也借此弹劾,不想招惹这个麻烦而已,你却是不必担心。”

韩瑞立即松了口气,觉得也是,因为输棋而杀人泄愤的帝王,只有可能是杨广,绝对不应该是李世民的行事风格。

“宴会开始了,我也要走了。”李靖起身,微笑道:“给你个提醒,若是陛下还找你下棋,能输的话,就尽量不要赢,不然陛下兴起了,封你为棋侍诏,那就容不得你推托了。”

韩瑞连忙应声,站了起来,目送李靖离去,舒活筋骨,等到气血畅通,才快步离开,拐弯抹角,终于找到了贺兰楚石,只见他神情恍惚,嘴角泛着呵呵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已经沉醉于爱河之中,全然不顾身外之事。

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果然没有任何反应,韩瑞无奈叹了口气,自语说道:“刚才,我与陛下对弈……”

“什么?”贺兰楚石惊呼,连忙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想你的彤儿了?”韩瑞没好气道。

腆着脸,贺兰楚石厚颜道:“彤儿什么时候想都行,可是陛下却没有那么容易遇见的,而且还与之对弈,你的运气真是好得令人妒嫉。”

“焉知非祸。”韩瑞喃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骊宫苑中,可谓是轻歌曼舞,欢声笑语的场面,管竹弦乐之声,悠扬婉转,几十个轻衣薄纱的少女,翩翩起舞,广袖如云,姿态美妙,伴随着曲乐节奏,舒展着玲珑浮突的身材,充满了轻风流云之美。

这种节奏轻慢的曲乐,只有几个精通曲律的官员,才懂得欣赏,沉醉于美妙的意境之中,至于其他人,也非常欣赏少女的舞姿,同是艺术,不过观赏的角度不同罢了,自然那种目光赤/裸,恨不能把人吞下的表情,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庄重的场合。

就连一向粗犷的武官将军,此时此刻的表现,也比以前文雅了许多,起码有妻女在旁边盯梢,不敢太过放肆,更多是专心致志的对付案前的美酒佳肴,使得宴席的气氛十分祥和,觥筹交错,十分融洽。

亲自给上皇李渊,敬了三杯醇酒之后,李世民归还席位,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丝巾,微抹唇角,轻笑道:“适才与人对弈,好久没有输得那样畅快了,一时忽略了时辰,幸得皇后提醒,不然真是失礼了。”

“咦,终于有人敢赢陛下了么?”长孙皇后微笑道:“还是这些个将军较有胆略。”

“魏徵、虞世南之流,也是敢赢朕的,不过与他们对弈,走几步就要劝诫几句,让人索然无味之极。”李世民摇头叹气,埋怨说道:“不过皇后却是猜错了,那些将军个个狡猾如狐,让他们陪朕下盘棋而已,却视朕如洪水猛兽,你推我让,不肯相随……”

长孙皇后浅笑,既没有附和赞同,也没有反驳谏言,只是安静的聆听,眸光似水,充满了柔情。

仿佛是在抒泄,尽情的将那些将领从头到尾责斥了遍,李世民才心满意足,微笑道:“还是少年人心思纯朴,毫不避讳,一点也不谦让,步步紧逼,若非朕机警,恐怕要全军覆没,而不是九死一生了。”

“既然如此,陛下可封其为棋侍诏,也不愁没人陪你对弈了。”长孙皇后笑道,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棋侍诏?”李世民微怔,忽然笑道:“不成,那太屈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长孙皇后美眸微闪,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李泰举杯,走了出来,依次礼敬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自然官员权贵也没有落下,饮了几杯,笑容可掬,扬声说道:“今日游宴,才俊高贤齐集,若有佳作新篇,自可吟咏唱颂,以求众赏,小王不才,欲以抛砖引玉,请诸位莫要见笑。”

众所周知,李泰素有才名,况且帝后当面,谁敢不给面子,自然纷纷应喏,而且有些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待会不论李泰的诗赋怎样,直管喝彩叫好就成。

长孙皇后蛾眉微蹙,似怜似责道:“青雀,这孩子,就是耐不住性子。”

“那是洒脱,没有什么不好。”李世民笑道,人家是严父慈母,到了他这里,却是完全相反过来了。

“陛下,不要总是替他维护。”长孙皇后微微摇头,叹气道:“体形又增了,日后怕是趋拜亦难,如何是好。”

李世民笑言宽慰道:“你多心了,辅机也是这样,没见他如何。”

长孙皇后稍微有些释然,这个时候,李泰也作了首诗出来,自然是赢得满堂喝彩,夸赞之声,不绝于耳,尽管不是极尽的阿谀奉承,但是长孙皇后却听之不下,皱眉道:“陛下,佞语顺耳,然而也容易助增青雀骄纵之气,却非是福。”

李世民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上却赞同道:“皇后言之有理。”

察觉出来,长孙皇后嗔怪道:“二郎,你是在敷衍我么。”

“怎么会。”李世民笑了,柔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吟了片刻,长孙皇后说道:“几个学士不是在么,也让他们写诗吧,也要让青雀知道,天下英才繁若星斗,不可听了几句夸赞,就骄傲自满。”

旨意传下,一众学士欣然答应,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立即挥笔而就,也迎得阵阵喝彩,不过既然是奉诏制诗,水平自然也不怎么样,说是平庸之作,可能有些过了,但绝对称不上佳品。

“二郎,或许是我的错觉,”翻阅手中的笺纸,长孙皇后秀眉悄然微蹙,轻声道:“怎么感觉,几位学士的诗作,好像不及从前了。”

“是么?好像也是。”李世民迷惑了下,接过笺纸翻阅几张,心里也有几分赞同,却含笑解释道:“或许今日,他们不在状态吧。”

“不对。”长孙皇后微微摇头,沉吟说道:“就是文思苦涩,也没有理由全部如此,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李世民也在考虑,目光游移,落在长孙皇后衣裳上的牡丹图纹上,忽然笑了,轻声道:“观音婢,朕好像明白什么原因了?”

“那是怎么回事?”长孙皇后好奇问道。

“常言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李世民笑道:“你现在就是如此,穿惯了绫罗绸缎,再着粗布麻衣,自然有几分不适。”

长孙皇后美眸掠动,低声道:“陛下教训甚是,妾身明日就换装易服。”

呃,好像有些弄巧成拙,李世民连忙解释道:“观音婢,你误会了,我是在比喻,我的意思是说,有珠玉在前,几位学士的诗赋,就显得普通了。”

长孙皇后若有所思,眸光微闪,迟疑道:“陛下说的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传言,有他在场,无人敢抡笔,也不知真假,怕是夸大其词。”李世民说道,轻手招来一个宫女,低语吩咐几句。

见到宫女盈盈而去,长孙皇后心中好奇,却也没问,倒是李世民忍耐不住,微笑说道:“观音婢,那人过来了,你帮朕过目,看他是否当得诺大的盛名。”

“盛名之下,应无虚士。”长孙皇后笑道。

“拭目以待。”

帝后在前,窃窃私语,自然引人瞩目,不过却没人敢打扰,继续觥筹交错,片刻,忽然发现管弦曲乐停了下来,那些身材曼妙的少女,也敛起了长袖,却步盈出,脂香渐飞,也是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就在这时,在一个宫女的引领下,一个俊逸少年飘然而来,眼睛清澈,步履沉稳,看似从容不迫,心中却忐忑不安。

“是他,什么时候来的?”有人轻呼,迷惑不解。

立即有人问道:“那是谁呀?”

“就是那个……韩瑞。”

“哦,是他啊。”一阵恍然大悟,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陌生,时常听人提及,只不过很少见到本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议论之声隐约传来,韩瑞却充耳不闻,更加没有理会的心情,不过瞧见席间几双关怀的目光,还是稍微滞步示意,随之加快速度,走到前台边沿,离了好几尺,顿首而拜。

“韩瑞。”

李世民的声音飘来,事到临头,韩瑞反而镇静下来,连忙应声,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看望高台之上。

李世民不动声色,以寻常的口吻说道:“前些时候,你作诗赞颂牡丹,深得皇后欣赏,并予以嘉奖。”

“小臣甚幸,拜谢皇后恩赐。”韩瑞自然说道。

“当日,朕将其中两句,以喻皇后,可惜非是你之真意。”李世民玩味说道:“而今皇后当面,朕令你以诗颂之,作为弥补,如何?”

你都说了,谁敢反对呀,韩瑞心中嘀咕,知道没有拒绝的余地,飞快瞄了眼长孙皇后,的确是国色天香,至于具体什么模样,那就说不出来了,毕竟李世民就在旁边,除非不要命了,不然谁敢盯住不放。

“父皇,儿臣有颂言,坤德既轨,彤管有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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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退下,胡言乱语,不成体统。”长孙皇后轻斥,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溺爱意味,别人也就罢了,听到自己儿子的歌功颂德,她自然有点不好意思。

“父皇觉得儿臣颂诗如何。”李泰笑眯眯道:“肯定贴切之极吧。”

“那是自然。”李世民大笑道,儿子夸赞母亲,丈夫赞誉妻子,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况且长孙皇后的品行,也是朝廷上下公认的贤良淑德,无可挑剔。

长孙皇后自然是嗔笑摇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时之间,却是把旁人冷落了,韩瑞习惯成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

望了眼李承乾,发现他没有异样,韩瑞感觉松了口气似的,这个时候,一个宫女盈盈走来,手里托着笔墨纸砚等物,搁在小案上,铺开清香透鼻的金花笺纸,滴水于砚中,嫩白的小手轻研光泽鉴人的墨块。

底下,众人悄声议论起来,毕竟歌功颂德的诗文,才是最考究功力的,是拐弯抹角,还是直截了当,是媚于俗流,还是超凡脱俗,也要仔细选择,最重要的是,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待会诗写出来了,或许帝后喜欢,官员权贵却未必欣赏,这就是所谓的众口难调,而且也不能光顾讨好帝后,却忽视权贵官员们感受,毕竟众人喝彩才是佳作,反之亦然,帝后心中不喜,众人喝彩也没用,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然而,面面俱到,诗作又沦于俗流,让人徒叹奈何,因为有过这种经验,所以欧阳询心有疑虑,忽见旁边脸色如常的虞世南,不由悄声说道:“伯施兄,你不担心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虞世南毫不在意道:“反正诗文歌赋,是他最为擅长的,若是写不出佳作,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忙写出更妙的。”

“也是。”欧阳询赞同笑道:“我等有心无力啊,那他只能靠自己了。”

案前,墨锭缓缓研磨,转了几圈,砚中墨汁便已化开,浓黑如油,更有一股幽幽的香气,随着墨色淡淡地传散开来,宫女停止研墨,抽了支精美的毫笔,在案台旁边水盂浸泡片刻,待笔锋湿润,这才在砚中饱蘸了浓墨,舔拭了两下,呈予韩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毫笔,韩瑞沉吟,以最认真的姿势,一笔一划,在花笺上书写起来,字体成方,棱角圆润,十分内敛,自然没有任何特色,不过非常工整,让人看得舒服,四行二十八个字,毕了,待墨汁微干,韩瑞才将花笺递予宫女,让她呈上。

宫女盈盈,纤步而去,来到高台席上,却是将花笺呈献给皇帝,李世民观望,心中默默细读了两遍,不动声色,出人意料,居然把花笺折叠起来,堂而皇之的塞进怀中,若无其事的说道:“不错,来人,增席,与之列坐。”

礼官听令,怎么安排?心念百转,顷刻就有了决定,立即在末尾增加席位,轻快引领韩瑞而去,自然不忘奉上一份美酒佳肴,大部分人对于这个安排,感到十分的满意,毕竟韩瑞不过是白身,在场的却是三品以上官员,自然不能居于其上。

自然,这是小插曲,众人现在最感兴趣的,却是李世民藏于怀中的那首诗,不必多言,肯定是精妙绝伦的佳作,问题在于,是何原因,不当众吟诵,反而藏匿起来,难道其中有什么需要避讳的言辞,可是这样也说不通,若是有忌讳的言辞,李世民岂能若无其事的模样。

百思不得其解,反而更加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目光灼灼,猜测纷纷,若不是顾及宴席有礼官在场,肯定讨论开来,不然就直接询问韩瑞,以解心中之惑。

高台之上,是皇家中人,那些年幼尚小的皇子公主,还未懂得欣赏诗词歌赋,自然不提,几个正逢求知年纪的,好奇心旺盛之极,却碍于李世民的威严,不敢开口,只要李泰,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接笑问道:“父皇,那诗如何?”

长孙皇后美眸盈光,尽管没有开口,却透出质疑之意,甚至年老的李渊,在含饴弄孙之余,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下,李世民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招架不住,从怀里取出花笺,迟疑的递了过去。

长孙皇后浅笑,素手执笺,展开微看,美眸泛出异彩,注视片刻,居然也如同李世民一样,将花笺折叠起来,小心翼翼放到怀中。

“观音婢,心中欢畅吧。”李世民含笑,低声道:“这个小子,夸起人来,简直就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不留丝毫余地,让朕以后怎么办。”

长孙皇后灿然而笑,灼如桃华,风姿天成,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深情款款,神秘私语的模样,更让众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不过也知道讲究策略,在众人的推举下,平日最受帝后宠爱的长乐公主,轻盈走了过来,借献酒的机会,就赖在长孙皇后身边,不愿意离开了。

娇憨痴缠了片刻,仿佛耐不住乖巧女儿的软语相求,长孙皇后无奈微笑,将花笺取出,长乐公主就伸手抽拿,蹦跳两步,摊开默诵,不自觉地念出声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艳,绝美,众人闻声,目光不由自主望向长孙皇后,一时之间,只觉得诗如其人,其人如诗,恰如其分,恍过神来,众人回首,最多的是自然是贵妇、少女们,直视正襟危坐的韩瑞,眼睛里灿出灼热的神采。

如果,这诗是写给自己的……

高台之上,与李世民相隔几个位置,那四个风采各异,姿容艳美的丽人,也一阵心神摇曳,即使身份怎样高贵,毕竟也是女人,也有贪慕虚荣的时候,察觉几双略微炽烈的眸光,李世民一阵头痛,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宫里恐怕没有那么和谐安稳了。

没有任何夸赞之声,因为众人心中清楚,这首诗就是最好的赞美之词,瑰丽、绚美,平常的喝彩叫好之声,不及其中的十分之一。

突然,李承乾站了起来,轻声道:“父皇。”

“何事?”

总体而言,李世民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笑容要比平常时候浓郁几分。

机会难得,尽管心中有几分紧张,不过李承乾还是壮胆说道:“韩瑞才华出众,儿臣想征辟他为东宫属官,恳请父皇恩准。”

嗯,李世民笑容渐淡,迟疑了下,随之说道:“此事暂议,来人,奏秦王破阵乐。”

一声令下,寺人应声,疾步而下,李承乾失望归席列坐,李泰目光闪烁了下,笑容灿烂依旧,却隐约多了分异样。

片刻,一阵雄浑的鼓乐轰然响动,声震于野,响彻云霄,传进众人耳中,有种莫名热血沸腾的振奋,适时,场中,无论男女,老幼,文官武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舞台之上。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苍劲有力的歌声传来,两方披甲执锐的军卫踏步而进,沉重的步声,与鼓乐的节奏伴合,极其符合韵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秦王破阵乐么。”身在席末,韩瑞挺直腰身,引颈张望,看着两方军卫,如同两军对战似的,踏着雄健的舞步,挥舞手中兵戈,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鹳,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一举一动,牵引人心。

歌声抑扬,苍浑厚实,舞蹈雄健,挥兵对刺之间,令人懔然震悚、血脉贲张,视听效果,不比后世影视大片相差多少,至少在韩瑞认为,起码人家认真对待,模拟真实战阵对抗,不是胡编乱造而成,这点尤其让人肯定。

听说,这还是小场面而已,前年时候,秦王破阵乐再次编新之后,在玄武门首演,宴请蛮夷酋长旁观,擂大鼓,声震百里,气壮山河,军马二千,引队入场,场面之壮观,至今令人津津乐道,韩瑞听闻之时,也不禁为之神往。

小道消息,今年李世民生辰,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二日,或许能观其全貌,韩瑞揉搓下巴,寻思着走谁的门路,讨张请柬才行,问题在于,宫廷宴会,不是现在这么简单,随从随行的办法,恐怕不怎么好使。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时,破阵乐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个击刺,众军卫大喝,收手直立,行了个军礼,却步而退,瞬息,喝彩之声,如同潮涌,久久不歇,尽管只是节选,就已经让人看得如痴如醉,那么舞乐之全貌,该是何等威武雄壮。

“万岁”

待军卫退去,众人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不过那些武将,仿佛找到了宣泄的机会,举杯遥祝,后来觉得用杯盏不过瘾,干脆抱起了酒坛,肆意豪饮,喧哗吵闹,对此,众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连李世民也只是一笑置之,没有任何斥责的意思。

时近黄昏,宴罢,李世民率众先行离去,众人恭送,随之纷纷散去,一时之间,骊宫门前,轻车华盖,香帘飘飞,热闹之极,找了个时间,与虞世南、欧阳询等人作别,韩瑞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不料,一人拦阻,恭敬说道:“韩公子,越王殿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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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找自己有什么事情,韩瑞迷惑不解,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个仆役走了过来,也是毕恭毕敬的行礼道:“韩公子,蜀王殿下有请。”

“韩公子,永嘉公主……”

“国公……”

“侯爵。”

仿佛是种信号,顷刻之间,韩瑞的身边挤满了人,都是王公勋爵之家的仆从,目的相同,在表达对于韩瑞敬意的同时,却是邀请他出席宴会聚会,态度之热情诚恳,与真是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突然这么热情好客了?韩瑞继续迷惑,按理来说,他已经不是当初刚进长安的无名小子,名声早就已经传扬出去,即使不是众所周知,但是那些王公权贵肯定有所耳闻,前些日子,也参加过一些贵族的宴会。

只是后来,他与郑淖约的婚事传出来之后,一些人唯恐避之不及,别说人影了,连本来繁多请帖也瞬息消失无踪,而今才清闲几日,怎么他们又全部变脸了?仿佛变得才相识似的,个个投贴相邀。

嗯,翻看了几张请贴,韩瑞发现,这次邀请自己的规格,似乎有所提升,连房玄龄这种高官权贵的帖子,也列名其中,真是出乎意料,什么时候,这样的权臣,也开始关注自己了,换种说法,文人的诗名再响应,也不过是文人罢了,岂能因而入得权贵的眼?

要知道,现在不是宋代,以文入仕,高官或许文采不显,但是文采卓然的,肯定有机会成为高官,然而唐代却相反,文才再出众,不过是权贵大臣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宴会游乐的调味品,真正看重的,还是出身、背景、政治前途。

十分不巧,这几样,韩瑞没有一个是沾边的,现在却得到众人的盛情相待,心里难免有几分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也容易理解,归根结底,无非是李世民的态度,增席、列坐,或许在韩瑞看来,不过是平常普通的举动,却忘记现在可是封建等级森严的王朝时代,皇帝的言行举止,都符合所谓的礼,别有深意。

刚才宴请的可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皇亲国戚,勋爵权贵之类,说白了,身份与众不同,李世民却让韩瑞列坐其中,不是信号,又是什么?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皇帝赏识某人,总会有些不寻常的举动。

比如马周,李世民三道圣旨礼请,与之亲自面谈,印象自然深刻,一两年来,平步青云,挤身于四五品官员之列了,李世民时常予以嘉奖,使得众人相信,再过段时间,马周肯定还会继续升官。

再比如韩瑞,年少风流,诗才惊艳,文章若锦,几个月时间,就闯下了某些人终身未能博得的声名,可谓是天才似的人物,自然,什么诗呀、文章之类,这些都是浮云,关键在于,皇帝的赏识。

没有开宴之前,李世民亲自与之对弈,朗笑而罢,随之又招来宴席,一番应对,又给予极大的礼遇,种种迹象表明,皇帝不仅没有计较郑淖约的事情,反而十分欣赏韩瑞,所以众人自然得出一个结论。

韩瑞要飞黄腾达了,尽管会有个漫长的过程,或三五年,或十几年,不过做人要有长远目光,做官也是,要懂得投资,放长线掉大鱼,再者说了,即使等不到回报那天,示个好而已,又没有什么损失,自然,也可以随便解决后院失火的问题。

都是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闹的,宴席之间,一帮女眷,根本没有了听歌看舞的心思,而是一个劲纠缠夫君,让他们不管是自己作,还是求人写,反正她们也要一首能与自己容貌匹配的诗句。

嗯,女人嘛,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纵然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比,不过至少要比花容月貌美上几分吧,就是欠缺了首诗,赞美自己罢了,摊上这样的差事,一些深有自知之明的达官权贵,立即表示会设宴邀请韩瑞,到时候怎样怎样。

至于那些,自诩才学不差的文官,难免有几分心高气傲,作了几首佳作,却让妻女批得一无是处之后,倍受打击之余,也放下了矜持,乖乖奉上贴子,客气的表示,韩瑞什么时候有空了,定要到寒舍作客,大家交流下诗赋文章。

面对数十张分量不轻的帖子,韩瑞颇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与以前一样,推托显然不合适,接受吧,又分身乏术,就在为难之际,一辆香车悄然无声的驶了过来,绣帘卷起,露出李承乾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孤送你回去吧。”李承乾声音淡然,一只手掌却伸了出来,见到是太子,旁人不敢惊扰,纷纷退开几步。

只觉空间豁然开朗,韩瑞轻松了几分,望了眼李承乾,微笑了下,也没有犹豫,伸手搭扯在他的掌上,借力上了马车,绣帘落下,车夫扬鞭,宝马驰骋,香车悠然而去,张师政等护卫也不敢怠慢,扯上韩瑞的青骢马,策马跟行。

一路烟尘,众人失望而散,回去向主人禀报了。

“刚才,我向父皇请示,想征辟你为东宫属官。”香车轻快,十分平衡,李承乾正坐其中,表情无奈的说道:“父皇却没有同意。”

“哦。”韩瑞搔首,迟疑说道:“你都没有问过我,就是陛下同意了,不怕我反对呀?”

“你也不愿意?”李承乾惊疑道。

“这是自然,待遇还没有谈妥,就想让我去上班,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韩瑞深有感触说道:“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况且我也是快要养家糊口的人了。”

李承乾轻笑道:“好,既然你不愿意洗马,那当个宾客怎样?”

“哇,太子宾客,三品大员。”韩瑞惊呼起来,摇头说道:“我自然很想,可惜大家多半不会同意的。”

“好像也是。”李承乾想了下,表示赞同,又沉吟片刻,说道:“你看,那个左右春坊怎么样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也不怎么样。”韩瑞反驳,轻笑说道:“其实我觉得,东宫的官职是多,但是每个都十分重要,陛下不会轻易授人的。”

“重要么,我看他们很轻闲,平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无时无刻的要揪出我的过错。”李承乾说道,十分的无奈不满。

韩瑞笑道:“那与朝廷的言官御史有什么区别。”

“好像没有,不过与宗正寺差不多……”香车之内,两人兴致勃勃的闲聊,只是有意无意,话题已经偏离了初衷,不着边际。

天色渐暮,华灯初上,一弯朦胧的月亮,悄然浮现夜空,仿佛有几分羞涩,慢慢的从薄如蝉翼般的云里钻出来,闪着水银色的清辉,雄伟壮观的皇城之内,悬挂一排排灯笼,如同天上璀璨的明星,映得一片灯火通明,却是给予空旷聊寂的宫殿几分温暖。

一向勤政,尽管游宴回来,身上有几分倦意,但是李世民却没有松懈,提足了精神,批阅积留下来的奏折,淡淡的身影投射在宫殿的墙上,四下无人,十分静谧,一抹月华光束,由纱窗透泄而来,打在地毯之上,犹如清冷的霜雪,更添几分孤寂。

似有所觉,李世民抬头,环视着空旷的宫殿,尽管在灯烛的照映下,如同白昼,甚至闪烁着珠光宝气的光华,可是莫名的,李世民却感觉有些不适,心中空空荡荡的,就是这时,殿门盈盈徐徐,出现了道窈窕的身影。

观音婢,李世民笑了,灿然生辉,只见长孙皇后微步行来,换了身朴素无华的衣裳,仿佛普通的宫女,却掩饰不了她与身俱来的风华气质,眼睛就像汪洋大海那样深邃,眸光柔和平静,随时可以抚平李世民心中的负面情绪。

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参汤,李世民小饮了口,表情无奈,叹气说道:“观音婢,不是和你说了么,那只是比喻,不是让你……”

“不管有意无意,却是二郎提醒了我。”长孙皇后柔美笑道:“近两年来,确实有些忘记节俭之道,不自觉染了奢靡之风,现在不过是改正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知道劝不住你。”李世民摇了摇头,果真是言多必失。

长孙皇后轻笑,走到李世民身后,素手搭在他的脖颈上,轻捏微按,相依相伴,经历了二十年的风雨,对于彼此之间的性情,早就已经了然于心,自然不用再作多言。

李世民微微闭目,静静享受着这份温馨安宁,忽然笑道:“观音婢,现在云儿却未必想要你的衣裳了,若是韩瑞在此,看他还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宴会时候,他目不斜视,根本没有抬头观望,如何知道妾身是何模样。”长孙皇后轻笑道:“不过是违心赞语,陛下还记在心里呀。”

“哈哈,也是个迂腐的小子,对弈时候,有胆子连胜朕九局,却不敢欣赏观音婢的花容月貌。”李世民笑了片刻,欢畅问道:“不管他是真心赞美,还是违心奉承,反正所作的诗深得朕心,观音婢,你说赏他个什么官好。”

“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妾居内宫,岂能豫闻政事。”长孙皇后微笑说道:“况且我现在的心思,全在乾儿的婚事上,其余事情,无暇理会。”

“这样,将朕置于何地?”李世民轻声道,颇有几分幽怨之意,让长孙皇后轻笑不已,心中却充满了甜蜜。

夜深了,宫殿之中,飘出了阵阵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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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了,仿佛一夜之间,天地换了颜色,平常经常见到的阳光,不是那么频繁露脸了,反而躲在稀薄的云雾之后,偷偷摸摸的打量人间,温度急剧下降,风儿更加的寒冷,猛烈扑来,飞沙走石,更多了几分凌厉。

习惯了秋阳温和的气候,突然骤变,韩瑞自然有几分不适应,清早还是给冷醒的,一阵冰彻透凉,摸了下丝衾,没有任何的温度,打着颤,卷着衾,在箱柜里翻出几件厚衣,胡乱套在身上,这才舒服了许多。

打开门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杂带清寒夜露,着实让韩瑞享受了把冰凉刺骨,情不自禁,又打了个寒噤,待仆役捧来温水,洗漱之后,也慢慢的适应下来,随之去给钱绪夫妇问了个安,三人聚在厅中享用早膳。

聊了点闲琐杂事,郑氏忧心说道:“夫君,天气突冷,三郎在监舍之中,怕是没有带足驱寒的衾被衣物,要不要派人给他捎带过去。”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韩瑞笑道:“今日我有空,我送过去吧,几天没见三哥了,顺便探望慰问,免得埋怨我在外面吃喝玩乐,不顾他在国子监里受苦。”

“这个孩子,又不是让他去享乐,哪来这么多怨言,再说了,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前程,受点小苦算得了什么。”钱绪无奈道,却透出对钱丰的关切。

“好了,三郎抱怨是抱怨,却没见他反对不去,二十一郎你稍等,我立即回来。”郑氏说道,连早餐也不吃了,告罪了句,匆匆忙忙回房收拾衣物。

“真是的,就要吃完了,片刻而已,居然也等之不及。”钱绪摇头叹气,却也放下筷子,过去帮忙了。

韩瑞轻笑,人家夫妻情深,自己就不要参和进去了,坐等了片刻,手里多了一些大包小盒,骑马肯定是带不了,套了辆马车,听着钱绪夫妇的千叮万嘱,带给钱丰的话,韩瑞点头连连,表示全部记下来之后,才得以驾车而去。

驾轻就熟,进了长安城,直奔务本坊,来到国子监中,还是无须通报,直接驾车而进,一路打听,找到了钱丰,发现韩瑞找来,如同见到了久别的亲人,钱丰扑身而来,颇有分量的体形,差点没把韩瑞压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一郎,你终于来了。”钱丰眼泪汪汪,悲情诉苦道:“再来迟两天,哥没给饿死,就被冻死了。”

“没有那么夸张吧,难道监里不给你们发衾褥么。”韩瑞表示怀疑。

钱丰长声叹气道:“是给了一条,不过轻飘飘的,里面填充柳絮,能管什么用,还不如穿衣裳暖和。”

“免费的,有就不错了,知足吧。”韩瑞笑道,提拿着大包小包,跟着钱丰地最监舍,里面有几个年轻的士子,似乎认识韩瑞,言语之间,多了几分拘谨。

不过年龄相近,而且韩瑞也没有表露出倨傲的神态,把自己摆在与他们同等的地位,又有钱丰在旁边插科打诨,气氛也慢慢地活跃起来。

聊了片刻,觉得坐在监舍也无聊,钱丰提议,众人出房,在国子监里走动,上次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没有怎么细看,现在漫步而行,又有钱丰的指点,韩瑞发现,这里的景色的确不凡,园林建筑,与骊宫相近,应该是出于相同匠师之手。

就在韩瑞等人在园中游览之时,对面迎来了几人,为首的却是李泰,他在国子监中的人缘好像很好,众人见了,纷纷行礼问安。

李泰气度翩翩,逐一回礼,步伐却不慢,径直走到韩瑞面前,拱手行礼,含笑道:“韩先生,小王有礼了。”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地方躲,在骊宫宴会上也算是见过了,也不能装做不认识,而且人家又那么客气,又是天爵贵胄,更加不能失礼,所以韩瑞当然要露出笑容,回礼道:“殿下过誉了,我不过是平民百姓,才疏学浅,万万称不得先生之语。”

“达者为先,以韩先生的才华,足以当之无愧。”李泰笑道,十分真诚,气度就好比初春的阳光,温暖人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是参天大树,再多的狂风暴雨也没用,如果说之前韩瑞扬名之时,还有许多人嫉妒,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嫉妒的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佩服之情,只有少数的强硬分子,口中不服,心中却泛起无力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李泰称韩瑞为先生之时,旁边众多士子,不仅没有出言不逊,反而露出赞同的表情,甚至有人开口附和起来。

伸手阻止韩瑞的谦虚,李泰笑道:“其实,小王也与韩先生有过数面之缘,久闻声名,心中仰慕,恨不能立即与之相交,不过由于各种机缘巧合,一直没能与之结识,今日如愿以偿,小王心情畅快,欲设宴以贺,少不得与韩先生把酒言欢,更希望大家可以同往,作个见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没有推辞的道理,众人齐声答应,群情振奋,盛情难却,李泰挟大义而来,形势逼人,除非韩瑞恨得下心,冒着得罪李泰,甚至可能招惹李世民生气的危险,不然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无何奈何,只得答应而去。

一路浩浩荡荡,听闻是越王请客,一些士子居然厚颜跟行,李泰也没有不悦,反而欣喜的表示欢迎,从这里就可以判断出他与李承乾之间的差别,李泰热情好客,来者不拒,对待每人都十分真诚,言行举止,气度不凡,不自觉让人心折。

然而,李承乾却有些孤傲,与众人相处之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只有在意气相投的人面前,才展示出自己的真实性情,两者对比,若是只论初时见面的印象,自然是李泰更加容易得到人心,不过最后也是机关算尽,郁郁而终,便宜了小九李治,可见世事之难料。

韩瑞暗暗思索,随众而行,出了务本坊,经过平康坊,就到了城中东市,仿佛不愿意给人华贵奢侈的印象,李泰带领众人来到家中档的酒楼,好像料到会在国子监遇到韩瑞,居然提前在这里订了院阁。

韩瑞心生疑虑,走到阁院,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迎了过来,正以敌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乍看之下,立即认了出来,却是数月不见的周玮与萧晔,经历了许多场面,韩瑞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轻扯了惊讶莫名的钱丰,停下了脚步,冷眼旁观。

与韩瑞不同,萧晔与周玮两人,心情却极其复杂,记得当日,在汴河流畔,指着滔滔河水,立誓要韩瑞跪下拜服,充满了雄心壮志,奔赴京城,在家族势力的帮助下,顺利进了国子监,又结识了越王李泰,更是难得的机缘。

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在京城数月,眼界提高了,他们才发现自己当日誓言的可笑,韩瑞算什么,一介村野小子,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自己的目标志向,应该更加的开阔才是。

封侯拜相,再不济也要列于朝堂之上,两人雄心勃勃,勾勒宏伟梦想之余,却偶然听到韩瑞的名字,本以为是同名罢了,自然不以为意,可是随着韩瑞名声越响,两人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连忙打听,结果却让他们大为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日的宿敌,居然不乖乖在扬州当他的小地主,却跑来京城厮混,难道他就不怕家里的宅田给人夺去,两人愤愤不平的诅咒,又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其中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而今,由于李泰的命令,两人更加的无奈悲剧,这分明是让他们向韩瑞低头,是可忍,孰不可忍,几经考虑,他们决定,忍了,而且,十分干脆,勉强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行礼问候道:“韩瑞,好久不见,一切安好吧。”

两人目光犹如喷火,指不定心里怎么诅咒自己,韩瑞猜测,仿佛没有瞧见身前有人似的,面无表情,直接掠过,走到席间,安然坐下。

哼哧,钱丰闷笑了下,也不理会两人,径直来到韩瑞旁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看见萧晔与周玮,脸色青白红黄交杂变幻,心中一阵大乐,笑容满面。

也好像没有看见这幕,李泰神态自若,引见说道:“韩先生,想必也认识萧公子与周公子吧,你们可是同乡,年龄相近,所好亦同,日后要多多亲近才是。”

“萧公子是兰陵萧氏子弟,在下不过是乡野田舍村夫,岂敢高攀。”韩瑞很真诚客气,却毫不掩饰其中拒人千里的意味。

旁边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韩瑞似乎不怎么待见两人,心中迷惑,却是没有表露出来,李泰和煦笑了,恍若未觉他们之间的矛盾,举杯笑道:“诸位皆是良才贤士,能赏脸而来,小王心中欢喜,先敬诸位一杯淡酒,再与诸位畅谈。”

话虽如此,众人自然也一齐举酒,一杯下肚,尴尬的气氛淡了几分,觥筹交错之时,外面却有人闯了进来,伴随阵阵似兰似麋的气息,席间多了个妩媚多姿的美女,未等众人看清,直奔韩瑞而去,素手搭在他的肩上,身子前倾,一片**如凝脂白玉,温腻软香扑来,散发着无穷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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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终于逮到你了,快些帮我写诗。,一软媚柔糯的声音传进耳中,众人才有暇定睛观望,发现那是个千娇百媚,含俏妖娆的美女,李泰见了,不由得惊呼道:“永嘉姑姑。”

“咯咯“上四也在这里呀。”永嘉公主娇媚打了个招呼,不过注意力还是在韩瑞身上,继续娇声说道:“这回不让你当了,也不准找借口推托,快些给我写诗。”

“永嘉,回来,不许胡闹。”

未等韩瑞有所反应,门口又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却是驸马窦奉节,他现在的脸色不怎么好,也可以想象,见到自己的妻子的玉手,搭在另外男人的身上,再胸襟广阔的人,也难免有几分吃醋。

“窦驸马。”韩瑞借机站了起来,不留痕迹的避开永嘉公主的纠缠。

永嘉公主蛾眉微蹙,不悦道:“窦奉节,你来这里做什么?”

窦奉节皱眉,没有理会韩瑞,直接上前拉着永嘉公主的手,返回拖动道:“家里来客人了,跟我回去。”

“放开,你有客人与我何干?”永嘉公主娇斥,却挣脱不了,人家是合法夫妻,说不定是在嬉戏耍闹,自然没人敢上前阻挠。

两人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角落,韩瑞吁了口气,感叹古代追星族的疯狂程度,也不比后世相差多少,李泰却稍微显得有点儿尴尬,举杯就要说些什么,打个圆场,不料老天像要与他作对似的,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

华贵而不失简约的衣袍加身,腰间束着玉带,黑缎皮靴落地,俏然无声,却有几分虎虎生风之势,一身英武的打扮,来人正是蜀王李恪,只见他笑容灿烂,昂首阔步而来,走到韩瑞身前,直接就是九十度躬身,语出真诚,充满歉意说道:“韩先生,昨日郊野,小王多有冒犯,今日特来请罪,请求原谅。”

“蜀王殿下,这是做甚。”还在疑惑的韩瑞连忙伸手搀扶,事后回想,不得不感到佩服李恪的决断,易身处之,如果是自己犯错了,要向人道歉,肯定要犹豫几日,而且绝对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当众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哥,你这是?”李泰惊讶道,一脸的困惑。

李恪也不解释,微笑道:“四弟也在呀。”

听到两人这样称呼,旁人尽管不认识李恪,却也能猜测出他的身份,纷纷上前见礼,看韩瑞的目光也更加不同了,本身才学不凡,又得两位皇子看重,日后的前程必然无量,萧晔与周韩对望了眼,心中更觉愤懑。

李恪回礼,微笑道:“韩先生,小王“…

“听闻韩公子在此地,小的奉令相邀,请韩公子务必前往。”

又是一个信号,厅中再次重演骊山宴罢时候的场面,瞬息之间,从角落里冒出了许多仆役,手里拿着请帖,或者清香如锦的笺纸,争先恐后的奔涌而来。

“今日怕是无暇诸位宴饮了,来日定当设宴赔罪。”

见势不妙,韩瑞连忙告罪,由厅中侧门抽身而去,心中可以料到,如果不是自己出门得早,恐怕已经给堵在家里了。

厅中众人,望着如同落荒而逃的韩瑞,面面相觑,随之忍俊不禁,纷纷笑了起来,不过当发现一样仆役走进厅中,你推我让的,十分拥挤,却是有些理解韩瑞的心情与行为了。

待来人走得差不多了,发现席案已经歪歪扭扭,不成模样,李泰苦笑道:“看来是小王考虑不周,下次定然要找个清静之地,免得来了诸多不速之客,打扰了诸位的雅兴。”

众人自然不会见怪,纷纷开口宽慰,不过李恪的笑容却多了分异常,毕竟他也算是不速之客之一,抬头与李泰对望了眼,两人的笑意浓郁,充满了兄弟情深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韩瑞也没逃脱众人追逐,一边气喘吁吁的奔走,一边拂袖拭汗,模样狼狈不堪,就要考虑是不是干脆停步,让他们拦截围堵算了,反正最多是给拉去宴饮,违心的虚伪应付而已,也不会少块肉。

心中寻思,韩瑞脚步慢了下来,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来,停在他的身边,车帘掀开,露出如意如同美人似的笑脸,细嫩的皮肤晶莹透白,着实让人嫉妒,愣了下,韩瑞二话不说,直接跃上车厢,一声令下,马车悠扬而去,激起了阵阵薄尘,留下众人望洋兴叹。

“如意呀如意,果真是如人心意,堪比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韩瑞松了口气,口中不吝赞美之词。

如意听得眉开眼笑,抿嘴轻笑,刹那间的风情,绝对可以秒杀方圆十里内的生物,而且不论男女,韩瑞也中招了,明示愣了下,立即摇头。

“怎么了?”如意好奇问道,声音清脆,还保持童音,轻易辨别不出男女。

“如意呀,你为何生得这么俊俏,也不怕让人自惭形秽。”韩瑞半真半假叹道!”与你同行司让我的压力倍增啊。”

“谢谢韩公子赞誉,不过相貌再好,也是虚有其表而已,怎及公子才华横溢,受世人敬仰。”如意笑道,大大方方的拜谢起来,细嫩的小脸,略带一丝羞赧。

“敬仰也就罢了,却如同追债,让人心烦。”韩瑞自嘲道:“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恐怕已经给他们撕成碎片,拿去抵债了。”

如意一阵轻笑,韩瑞喘了口气,又问道:“你这次出行,是奉太子之令办事?”

“没错,在集市采购,发现韩公子…”如意莞尔笑道:“初时,也以为那些人要冒犯公子,仔细端详,才发现并非如此,不过也察觉公子,似乎有些不情愿受邀赴宴,所以就自作主张驱车拦路,希望公子莫要怪我多管闲事。”

“多谢都来不及,哪有责怪的道理。”韩瑞摆手,笑道:“名字与人一般乖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四五岁的年纪,平时好像很少受到夸赞,或者受过嘉许,也不像韩瑞这样直白露骨,如意听得笑靥如花,那份妖娆,连鲜润花朵也为之失色。

“韩公子,你准备去哪里,我送你吧。”如意说道,不仅是心情舒畅的缘故,更加清楚韩瑞与太子之间的交情不浅,自然有几分讨好之意。

“去…”韩瑞迟疑起来,回家,不行,这里都有这么多人围堵,家里更加不用说了,想了片刻,微笑道:“到安兴坊郑府吧,对了,你的事情办妥了么,会不会耽误你。”

“不过是购些彩带而已,力妥之后,准备返回东宫,才遇到韩公子的。”如意笑道,脆声吩咐车夫改道。

韩瑞不好意思道:“麻烦了。”

“怎会,都是同个方向,也是顺路。

“如意说道,就是绕弯而行,转绕整个长安城,回去迟了也不要紧,只要把此事汇报太子,说不定反而得到嘉奖。

说话之间,就来到了安兴坊,由坊门而进,驶到郑府附近之时,透出车帘,韩瑞却发现郑府门前,一片车水马龙,热闹之极,心中自然有点儿奇怪。

由于郑府门前车马过多,也没有地方停靠,所以如意吩咐车夫绕行而过,准备在侧边的巷子停车,马车缓行,旁边却传来阵阵议论的声音。

“喔,又来了个。”

“会不会是韩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他骑的是青驰马。”

“这么久了,都没见人影,该不会是已经给人请责了吧。”

“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就是,也没有办法,不在家里,国子监也没人,最大的可能,自然走到郑府拜访,我们继续蹲守,等不到人,再回去禀报。”

这些人真是厉害,揣摩人心更准,抹了把汗,韩瑞止声屏息,小心翼翼使了个眼色,如意明白,故意探出头去,吩咐车夫不要停车,继续前行,慢慢远离郑府。

“哈哈,看来郑家暂时不能去了。”韩瑞无奈笑道,心中盘算,李靖、程咬金,贸然之间,不好前去打扰,虞世南、欧阳询几人仍在官署,去他们府第多半也找不到人,考虑子片刻,发现自己真没有地方可去了。

想来想去,只有出城,去找贺兰楚石了,这个结论让韩瑞有些郁闷,看来自己的交游的确不够广阔呀,感叹了番,心里有了决定,不过,也不好意思让人相送,准备叫停下车之时,却听如意笑道:“韩公子,若是身无要事,不如随我回东宫,太子闻讯,肯定非常欢喜。

去东宫,拜访李承乾,韩瑞犹豫了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总是在长安城乱转,还没有见识过皇城是什么模样,机会难得,不去肯定会有遗憾,当下立即答应,不过又有些迟疑,身无长物前去,却是显得冒昧。

“怎么会,只要韩公子本人到访就成,其他太子岂会在意。”如意笑道,也不给韩瑞反悔的机会,直接吩咐车夫返回东宫。

车夫应声,鞭子扬起,似乎知道再辛苦片刻,就可以休息了,拉车的骏马蹄声轻快,绕过安兴坊、永兴坊,很快来到皇城延喜门,缓缓停下,接受执锐军卫的检查,如意出示了东宫通行令牌,自然可以轻易过关,马车缓缓而进。

透出帘边缝隙,望着雄伟高壮的宫殿,韩瑞心中不禁有几分激动,因为这里不仅是长安城的命脉所在,也是大唐帝国的核心,在这个时代,更是世界的中心,一般人生生世世,恐怕都没有机会涉足其间…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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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长孙无忌一脸笑嘻嘻,态度和气的模样,然而称心如意两人,面对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的时候,似乎有几分胆怯,见到韩瑞出面招呼,心里松了口气,乖乖的去捧来美酒果疏,小心翼翼搁在长孙无忌案前,随之退开厅旁,聆听两人谈话。

反正李承乾没有出来,韩瑞也乐得与长孙无忌东拉西扯,说了些应酬的客套话,而且也不用他费心,长孙无忌本身就是个擅长营造聊天气氛的高手,可谓是妙语如珠,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在他的口中,却十分生动有趣,韩瑞自然是乐不可支,旁边的称心如意听了,也悄悄轻笑不止。

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人了,却是个姿容秀美的妇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是种温良娴静的气质,款款走来,称心如意见了,连忙行礼唤道:“遂安夫人。”

遂安夫人是太子李承乾的乳母,从小照顾他至今,为人和善,在东宫之中素有威望,长孙无忌对她好像也有几分敬重之意,站起来行礼问好,纵然不清楚遂安夫人的身份,不过见到几人的举动,韩瑞也知情识趣,起身作揖。

“长孙国公来了。”遂安夫么微笑,充满了秀雅温娴之气,与长孙皇后有几分相似。

“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探东宫婚仪安排,寝宫的布置情况。

“长孙无忌直言不讳,微笑说道:“不过有遂安夫人主持东宫内务,想必不会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长孙国公过誉了。”遂安夫人谦虚了句,立即恳请长孙无忌前去观察指导,毕竟婚礼临近,诸事繁多,又十分重要,尽量提前解决,才能让人放心。

长孙无忌也没有拒绝,受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所托,岂能敷衍了事,当下举步要走,却忽然回头笑道:“韩瑞,要不同去。”

长孙无忌的想法也十分简单,只是觉得韩瑞文才非凡,饱读诗书,深习经学,对于礼法肯定了解精通,至少要比自己强上几分吧,再说了,旁观者清,有他在旁边帮忙观察,说不定发现什么自己没有注意的疏忽细节。

韩瑞却没有想那么多,听到长孙无忌的邀请,闲着也是闲着,自然欣然答应,遂安夫人有些迟疑,不过当听到称心如意两人的小声提示之后,却没有反对,再次说明了,名声在外的好处。

出了殿厅,在遂安夫人的带领下,众人经过长廊,越过精美雕琢的垂花拱门,来到了东宫的主屋殿阁之前,站在这里,观望四周,韩瑞总算见到了几分喜气,与殿厅的简约朴素不同,这里不仅多了几分喜气,也有了些富丽堂皇的气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栋雕梁,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栩栩如生,可见其精致程度、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殿阁屋架之间,披红挂彩,粘贴着片片金箔,零星的珠玉点缀其中,闪光着灿灿光泽,华美而贵气。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诸如类似物事,都是新增添上去的,新气未过,若非殿阁与外厅其他地方有段距离,这样的布置,就整体布局而言,一边节俭朴实,一边奢华贵气,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自然,这只是韩瑞的想法而已,而且瞬间即逝,觉得这样最好,东宫那么宽敞,要是都这么布置,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财,少花些民脂民膏,良心上也好过一些。

就在韩瑞寻思的时候,遂安夫人继续引领众人前行,推开纹饰精细的木格门扉,走了进去,韩瑞的第一感觉就是宽敞,起码是他住的屋子的好几倍,也分了几层几间,一层是会客的,一层是书架,一层是睡觉的地方,集多功能于一体,真是周到。

而且也不出意料,里面呈现豪华喜气,粉红淡白色们轻纱丝幔悬挂,前方排着十二页扇的屏风,日月星辰、碧海潮浪为底,绘着龙凤嬉戏,近了观看,就能发现,图案岂是以金银线钱绣成,古拙细密的材质,更是上好的木料,仅是这个屏风,价值就不知几何。

甚至其他席案,零零星星物事,小巧精美,也非是寻常之物,不过与屏风比较,就相形见拙了,不过也有与之一般华贵的,却是屏风之后的帷幕纱帐,以琉璃、珠玉、玳瑁嵌在四角之边,晶莹如月的锦缎垂落,点缀零星的水晶碎片,构成了星辰图案。

帷幕中央,自然就是睡觉的床榻辅就一层席子,以文饰和丝缎镶边,编成云雾麟凤图案,隐约有轻响透出,不仅是从席上散发出来,床榻也有天然的木料香气,以韩瑞的见识,自然清楚,帷幕与榻席价值是肯定不菲。

在室内微步观察,韩瑞心情有些复杂,居然有点儿失望,想了想,韩瑞也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可笑,人家李承乾是太子,身份尊贵之极,吃喝用度之物,就是价值连城,也没有觉得奇怪,至少在外面,还是比较简朴的,已经不错了。

走了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其实长孙无忌也是例行公事罢了,毕竟朝廷的礼官也不是吃素的,这等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费尽心思筹措,就算称不上是毫无遗漏,一时半会,也挑不出毛病来。

至少,长孙无忌觉得满意了,走到梳妆台前,望着清莹耀目的镜子,对照扶正巾冠,转身就开口赞美起来,把布置的功劳全部归于遂安夫人身上,声明面圣之时,必会如实奏对,让陛下与皇后予以嘉奖。

遂安夫人自然谦虚推让,表明这是长孙国公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指导的结果,也顺带提到了称心如意,让他们两人眉开眼笑的,心中欢喜之极,可知遂安夫人的官样文章也不差,就是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太常寺的几个礼官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两人在抬花轿子之时,韩瑞颇有闲情逸致,举目游望,发现旁边有道虚掩的小门,透过缝隙,隐约见到里面有床榻席帐,心中好奇,随手扯了下如意,轻声道:“怎么里面还有人住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尽管这句话还未来得及面世,但是以李承乾的身份,也理应如此,就是夜里召唤听用的仆役婢女,也不应该睡在这里,而是在门外侧屋。

如意瞄了眼,轻声说道:“那是太子殿下平时安寝之处。

“什么?”韩瑞有几分惊讶,指着豪华的床榻,悄声说道:“太子不是在那里体息的么。”

“那是为纳妃喜庆才布置的。”如意说道:“太子不喜,由于礼法仪度,又不好更换,就取了原来的席榻,几日来都是在侧间安睡,准备婚喜之后再换回来。”

韩瑞莫名摇头,轻轻笑了,由奢入简难,不管最后能否换回来,至少他现在还有这份心,而且也坚持了几日,也是难得。

如意连忙问道:“韩公子,怎么了?”

韩瑞没有回答,悠然在室中走了圈,沉吟起来,也察觉他的动作,长孙无忌终止了与遂安夫人的谈话,走来,才团和气的问道:“韩瑞,是否发现了疏漏之处?”

韩瑞摇头,笑道:“没有发现,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不够喜庆。”

“嗯,妾身也有这种感觉。”遂安夫人居然赞同附和,叹气道:“本想奏请皇后添增一些器物,可啊……”

清楚遂安夫人在旁敲侧击,长孙无忌摸摸鼻子,却不好回答,他也觉得东宫清苦,可是长孙皇后不同意,他也没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韩瑞击掌,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来是缺了一个字。”

缺字,什么字?众人惊疑,连忙追问,韩瑞神秘微笑,也不着急解释,只是让如意取笔墨帛纸过来。

心中好奇,如意连忙奔了出去,匆匆返回,顾不上拭汗,就与称心辅纸研墨,忙活了片刻,一切准备妥当,殷勤的递上了一支饱满墨汁的上等狼毫。

韩瑞也没有推让,执笔掂量了下,微微摇头,换了支型号较大的毫笔,想了想,好像没有这个功力,又放了下来,挑挑拣拣,旁人也没有不耐之意,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连皇帝也亲口称誉之人,肯定不是浅薄之辈,遂安夫人有足够的耐心,况且长孙无忌等几人可是亲眼目睹了,韩瑞的惊艳才华,更加不会怀疑他在故弄玄虚。

见到韩瑞没有挑到符合心意的笔管,称心如意也不嫌麻烦,又跑了出去,带着几个仆役搬来一箱子毛笔,各种型号的都有,整齐有序,韩瑞哭笑不得,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么,但人家是一片好心,也不能开口责怪,仔细观望,选了支中间型号的毛笔,微捏了下笔尖,觉得不错,就它了,

“呵呵,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就在韩瑞执笔蘸墨,准备当众显摆之时,李承乾走了进来,一身宽松的常服,简简单单,多了几分飘逸的气度,见到韩瑞真在这里,笑容满面,十分的欢喜。

“太子殿下!”众人行礼,韩瑞也不例外,搁笔拱手,这是最基本的礼节,时间长了,韩瑞已经习以为常。

“国舅、阿姆,韩瑞,你也来了。”李承乾笑道:“怎么,是要写诗作赋?”

不好意思,昨天偷懒了,抱歉,晚上还有二章。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人之前,韩瑞也给足了李承乾面子,行礼笑道:“不自量力,准备胡乱写个字,期盼能为太子婚礼增添几分喜气。”

挥手让韩瑞不要多礼,李承乾兴致勃勃上前,好奇问道:“什么字呀。”

“喜。”韩瑞笑道,没有隐瞒的意思。

写个喜字就能增添喜气么?众人迷惑不解,不过他们也不是常人,心中立即猜测,或许韩瑞此举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是吗。”李承乾丝毫没有怀疑,笑窖如初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屏息凝神,韩瑞也没有再迟疑,行礼说话的时候,笔尖墨汁稍干了些,自然重新蘸染了退,微微在砚边舔拭,就着制作精美的纸帛,或许经常写字,又或许得到书法大家的指点,自然离不开他自己的勤学苦练,悬笔挥就,毫无停滞,流畅之极。

尽管韩瑞觉得自己的字不怎么样,但是落入其他人眼中,韩瑞落笔字成,一股厚重端正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却已经得到书法的其中三昧。

待韩瑞收笔退步,众人再定晴细看,却见精美而隐约泛着光泽的纸帛上,一个斗大的?衷救黄渲校?12疵婷嫦嚓铮?幻魉?浴?br>

“韩瑞,你把两个喜字写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呀?”长孙无忌奇怪道,低头观望纸上的?肿郑??嫉氖焙颍?匀徊辉趺词视Γ?醯靡徽蟮烀髌涿睿?墒蔷枚?弥??淳醯谜飧?肿忠饷辽畛ぁ?br>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太子纳妃为一喜,东富迎了文主人也是一喜,男娶文嫁,阴阳交汇,双喜临门之庆,岂是一个喜字能表达得尽的,自然要两个喜字。”韩瑞轻笑道。

“言之有理。”遂安夫人立即赞同,眸光充溢异彩,显然满意之极。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李承乾也不用多说,哪怕韩瑞就写一个单调的喜字,他也敢往在屋里悬挂起来,况且其中充满了内涵。祝福,更加不会反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这个?肿郑?Ω糜弥斓な樾矗?蛐碛煤熘郊舫桑?程?诿鸥恢?希?俟乙恍┩?慕幔?蔷透?泳⌒呔∶懒恕!焙?鸾ㄒ榈馈?br>

遂安夫人连忙问道:“如何剪纸,什么是同心结?”

“剪纸很简单,就是把纸对折两下,然后用剪刀这样……”

韩瑞随手抽了张纸帛,准备做个示范,却发现唐代的剪刀与后世的有些异常,它是由两片锋利的刀片组成,跟衙门里斩杀犯人的刀铡差不多,用的时候,就是按铡。按铡,与其说是剪刀,不说如是微型版的铡子。

见到韩瑞笨拙费力的使用剪刀,如意看不过去了,轻笑道:“韩公子,还是让我们来吧,你告诉我们怎么剪就成。”

韩瑞闻声,也乐得如此,将剪刀放到如意秀气修长的手中,看到他园转自若的使用剪刀,没有丝毫生涩,只得自叹弗如。

片刻,剪好了,如意小心翼翼展开,一个用纸剪成的?肿殖氏衷谥谌搜矍埃?凳翟诨埃??鹁投?趺醇?肿郑?劣谄渌??样,一窍不通,见到众人啧啧称奇,真有点不好意思。

至于那个同心结,说了些形状与技巧,韩瑞捉瞎了,众人也没有奇怪,毕竟人家是大才子,而这些小巧物事,分明是闰中文子的玩戏,不懂也正常,若是精通了,反正让人怀疑。

告谢了声,好像有点雷厉风行的性子,遂安夫人立即告退离去,自然是去找心灵手巧的婢文研究去了。

几个男人自然不会在意,难得韩瑞前来拜访,李承乾心中喜悦,自然不愿意为这些琐事操心,吩咐下去,立即在旁边侧殿摆超了宴席,招来乐伎奏曲,觥筹交错片刻,长孙无忌也告辞而去,毕竟人家是朝中大臣,尽管顶着司空的虚职,清闲自然清闲,但是也要到官暑点卯报到,况且时不时,也要应付李世民的咨询,肯定不麓久留东宫。

不过,长孙无忌走了,李承乾与韩瑞却显几分轻松,没有了刚才的拘束,欢声笑语起来。

“原来你不是存心前来看我,而是给人追着无窖身之地,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只得跑来这里避难。”李承乾微怔,见到韩瑞说得可怜,不仅没有不悦之意,反而是暴笑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疯狂。”韩瑞叹气说道:“还是你这里比较清静。”

李承乾闻言,笑窖淡了几分,平静说道:“不是清静,是清冷。”

仿佛没有察觉,韩瑞笑道:“就你自己,肯定觉得清冷寂寞,过几日成亲了,有太子妃陪你,自然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李承乾默然,笪是赞同韩瑞之语,这时歌舞散去,登台的却是称心如意两人,一人弹琴,一人鼓瑟,可谓是珠联壁合,风姿卓然,赏心悦目之极。

听得美妙动人的音乐,李承乾的心情好像也舒畅了几分,举杯与韩瑞共饮,轻抿了口,却听韩瑞微笑说道:“真是羡慕你呀?”

“什么?”李承乾不解。

韩瑞笑道:“称心如意,人与名字绝了,的确令人称心如意。-

依稀听到韩瑞的赞美,称心如意嘴角泛出喜悦的笑窖,曲乐也仿佛更加悦耳动听,就在这时,韩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依然那么平常普通。

“太子殿下,我想要他们,你能否割爱?”韩瑞说道,笑窖不减,似是笑语,却透出几分认真。

称心如意两人闻声,心中立即轻颤,琴瑟之声一滞,幸好反应快速,继续演奏,不过曲调没有之前那么优美动听了。

适时,李承乾惊讶道:“你要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啁,有问题么?”韩瑞笑道,’哨悄的留意李承乾的反应。

“没有,你开口,我怎么会拒绝。”李承乾随口答应,仿佛是在说件微不足遭的小事。

嚓,琴弦断裂,称心清亮的眼睛多了几分呆滞,见到李承乾与韩瑞望来,如意轻轻皱眉,心里担忧不已,鼓瑟的手也停了下来。

声乐停息,李承乾眉目微锁,似有几分不悦,瞬间又舒展开来,开口说道:“好了,你们先退下,待会就跟随韩瑞回去吧。

“殿下……我……”称心站了起来,俊美的脸庞泛白,清澈的眼睛隐约溢出泪珠。

“怎么了?”李承乾皱眉道。

一把手扯住称心,如意也有几分伤感,轻声道:“称心是舍不得离开殿下,一时失态了,望殿下莫要责怪。”

李承乾恍然大悟,摆了摆手,就要说些什么,韩瑞就抢先一步,微说笑道:“你们跟随太子已经几年了,突然离去,换了个环境,难免有几分怅然,不过尽管放心,以后我会羞待你们的,待遇肯定不比这里差多少。”

“谢谢韩公子。”如意说道,勉强挤出了抹笑窖。

如意不是对世事无知的人,平常听护卫闲聊,也清楚权贵之家,赠仆送婢,甚至姬妾,就像弃之如敝屦,都是一件十分普通平常的事情,没有想到,自己也是这种命运,心里不仅难过,更多的却是彷徨。

“殿下……”称心轻唤,目光迷离,憔悴而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轻轻别了过去,淡然说道:“称心如意,去了韩家之后,你们平时是怎么服侍我的,就怎么服侍韩瑞,不可疏心怠慢。”

拉扯称心,如意躬身称是,相对而言,他的心理承受麓力比较坚强,或许也有这种觉悟,所以窖易接受现实,称心却不同了,性格偏柔,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咬住嘴唇,一双眼睛盯住韩瑞,好像要喷出火来。

弄得我好像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韩瑞心里嘀咕,不过也可以肯定,李承乾与称心之间,还没有发展成为那种关系,这个结论让他心头大慰,笑呵呵说道:“哎呀,知道你们主仆情深恩重,不过也不要弄得生离死别似的,我不过是想借用你们几日,帮忙筹办我的婚宴罢了。”

“什么?”李承乾惊讶,称心如意也收超了伤心欲绝的表情,眨眼望着韩瑞。

“说起来也是丢脸,孤身来到京城,好不窖易,靠大家的帮忙,总笪是安家了,接着就要娶妻,这等大事,尽管身边有个世叔帮衬,但是匆匆忙忙之间,人手不足,也忙不过来。”韩瑞有些不好意思,搔头说道:“所以,见到称心如意,能力出众,处理诸事有条不紊,就想请他们帮个忙,劳累数日。”

“这等小事,何不早些开口。”李承乾笑道:“东富之中,使唤仆从固然不多,却也不少,大不了让张师政他们……”

“不成,他们是你的护卫,更是军中好汉,那些粗贱的活计,怎能让他们帮手。”韩瑞摇头,微笑道:“而且我家也不缺使唤的下人,就是没有像称心如意这样,聪明伶俐的机灵人替我补缺拾遗,所以才动了这个念头,就是不知道,二位是否愿意屈就几日,事成之后,太子殿下大大有赏。”

是真是假,韩瑞心里清楚,可是别人不知道,反正在场的众人没有怀疑,李承乾更是笑骂道:“你就会慷他人之慨,凭什么是我赏呀。”

“人是你的,其一,你不如我穷,其二,最后自然是帮你写?肿值某昀汀!焙?鹦?芽赊洌?锝锛平系拈妊??腿缤?锌氲纳倘恕?br>

众人给逗乐了,特别是称心,破涕为笑,白皙如玉的脸庞,仍然凝结着几滴晶莹剔透的珠露,刹那间的风情,好比不堪娇弱的水蓬。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二十二章抹油

韩瑞心中略动,瞄了眼李承乾,发现他没有丝毫异常,心里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的李承乾,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不过两个“美人”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要不要找个机会支走他们?

望了眼相貌俊美、柔弱女子的称心,韩瑞心中突然一惊,暗暗苦笑,自己又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为什么总要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难道就不能是李承乾本身的原因么?毕竟相对而言,称心如意才是弱小势力。

一旁,李承乾摇头说道:“韩瑞,刚才你是在故意戏弄人吧。”

“呵呵,的确如此,却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这般激烈,可见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难道不应该赏赐么?”韩瑞笑道,脑中两种想法交缠,却是有些头痛。

“什么时候都是你占理。”李承乾微笑,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招来称心如意,亲手斟了两杯美酒,递给他们说道:“你们的忠心,孤明白了,也十分高兴,且饮下此杯。”

“谢谢太子殿下恩赐。”称心、如意连忙举杯饮尽,脸上多了分红润,更显得肌肤白皙细腻,犹如莹白美玉。

感激涕零的模样,仿佛随时愿意为李承乾肝脑涂地,死不足惜,让韩瑞心里暗暗嘀咕,这年头的人心真是容易收买,要么是给两颗糖果,要么是给两杯美酒,反正尽是一些廉价物事给笼了过去。

如同段小插曲,李承乾没有放在心上,挥手让两人继续弹奏,听到不用离开东宫,称心脸上漾溢出灿烂的笑容,欣然而去,而如意却悄悄朝韩瑞露出感谢的笑容,才转身走去,两人的表现落入韩瑞眼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心思。

举杯饮酒,韩瑞暗暗自嘲,好像自己得了多疑症似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

换了乐器,优美的曲子又响了起来,韩瑞也暂时放下了心事,与李承乾欢笑畅谈,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奇闻逸事,然而,多半是李承乾在说,韩瑞专注聆听,不时附和评价几句,从这个场面,依稀可以料到,平日李承乾会有多么的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是找不到说话之人,而是例如称心如意,或许东宫属官,都把当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或者奉承、惟命是从,或者劝诫、恐其嬉戏无度,不像韩瑞,尽管言谈举止比较注意,但是不自觉之中,总是流露出平等的态度。

察觉出来,李承乾心情欢畅,都写在脸上,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如意也就罢了,曾经亲眼目睹,称心虽然听他说过,但是不怎么相信,现在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居然拨了几个乱音。

李承乾聊兴正浓,没有注意,韩瑞完全就是个音乐白痴,自然听不出来,如意却是发觉了,连忙使了个眼色,见到称心没有反应过来,干脆伸脚隐秘的碰了下他,称心才恍然大悟,抛开杂念,专心致志的弹奏下去。

酒到酣处,李承乾也有几分醉意,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激动,还是酒气上涌,俊逸的脸庞布着红润,不过人却清醒之极,无意之间,抬头望了眼天色,突然叫道:“糟了。”

“怎么了?”韩瑞愕然。

李承乾愁眉苦脸道:“下午令狐先生要过来讲学,若是让他见到我这般模样,肯定少不了一番叨念。”

令狐……德棻,揉了下额头,差点以为是令狐冲呢,韩瑞轻笑了下,顺口道:“那就不喝酒了,透下气,泡汤沐浴,酒气也就过了。”

“言之有理。”李承乾赞同,站了起来,招呼道:“走,去泡汤。”

韩瑞欣然答应,随李承乾走了几步,感觉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不是出去么,怎么往里面走啊。”

“出去?”李承乾也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去泡汤……”韩瑞拍额,叹道:“真是糊涂,这里东宫,怎么可能没有汤泉。”

李承乾轻笑,不见得有多少得意,宫里汤泉再多、再宽敞又有何用,不及外面的热闹。

走了片刻,来到幢宽敞的殿前,还未进去,韩瑞就觉得气温骤然变暖,门前隐约飘逸淡淡轻烟白雾,再掀开厚厚的布帘走入,只见里面烟雾弥漫,尽是温暖潮湿的气息。

连眨好几下眼睛,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韩瑞才发现,宽敞的宫殿内部,凿了七个,大小不一的池子,呈北斗七星排列,一条小渠连通七个池子,温热的泉水潺潺流过,不时蒸发出微薄的雾气,升腾空中,久不散去,慢慢成了如云的白烟。

这些温水,也不知道是温泉引来的,还是用柴火烧热的,如果是后者,天天这样引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木材。

“请韩公子更衣。”

就在韩瑞沉思之时,宫殿里走来几个身材曼妙,曲线玲珑的秀美婢女,身上披着单薄的丝质衣裳,隐隐约约,似乎一览无疑,可是细望,又什么都没有看见,朦朦胧胧,更加增添几分诱/惑。

更衣?

瞬间,韩瑞拉回思绪,发现几个婢女手中捧着围巾之类的浴袍,立即明白过来,伸手拿过,走到旁边的屏风里,宽衣解带,换上浴袍,走了出来,发现李承乾已经身在一个池子之中,招呼他过去。

没少在长安城里泡泉汤,与众人坦诚相待惯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不适,不过突然多了几个秀美婢女,韩瑞多少有些不自然,后来转念又想,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韩瑞又变得坦然起来,毕竟锻炼了大半年,身体纵然没有雄壮的肌肉,但是也有几分结实,尽管不自信,也不会自卑,闲庭散步似的,来到中间的大池子中,就在李承乾旁边涉水而下,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一阵舒畅。

也过了打水仗的年纪,韩瑞拂水激面,也学着李承乾,闭上眼睛,背倚池边,一边小憩,一边与李承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就在这时,几个婢女提着篮子走来,撒下片片香气扑鼻的花瓣,又取出几个小瓶子,注入少许香精香油,池子顿时芬香四溢,高级享受,理解,韩瑞瞄了眼,也不再理会了。

泡了片刻温水,也不清楚是否花瓣与香油精的作用,韩瑞就觉得身体有些酥软,脑袋多了些迷糊倦意,很想昏睡过去,又打量了眼李承乾,发现他也是如此,而且比自己更加不如,或许是美酒后劲上来了,已经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想了想,泡在水里休息,对身体不怎么好,韩瑞挥手招来婢女,与她们搀扶李承乾上了池边,来到侧边的房屋,这里设备齐全,考虑周到,床榻自然不缺,把李承乾安置在这里,也不用韩瑞吩咐,自然有婢女在旁边照顾。

折腾了下,倦意消去,也不能浪费了,韩瑞继续回去泡温泉,暖洋洋的感觉,如同清晨时候的被窝,那么的舒服,韩瑞慢慢闭上眼睛,渐渐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瑞是被一阵舒服的感觉给唤醒的,意识慢慢回归身体,韩瑞才发现已经扑卧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肩背传来时轻时重的按摩感觉,韩瑞微惊,立即回头观看,却是如意俊美妖娆的笑靥。

“韩公子。”如意笑容可掬,似有几分歉意道:“扰醒你了?”

伸手揉搓有些昏沉的额头,韩瑞含糊问道:“我睡多久了?”

“没有多久,半个时辰而已。”如意说道,修长的手指却没有停滞,取出精美的小瓷瓶,滴了些香油,在手心抹匀,轻轻按在韩瑞的背上,渐渐发力,香油随着毛孔渗了进去,仿佛有股暖流,伴随着血液,散布四肢百骸,舒畅之极。

唔,韩瑞情不自禁舒叹,安心的扑在榻上,问道:“太子殿下呢,醒了没有,别误了讲学时辰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已经醒了。”如意笑道:“就在隔壁,称心心细,不会忘记提醒的。”

“那就好。”韩瑞说道,这种香油似乎有提神的效用,按摩了片刻,韩瑞觉得身体的疲倦渐渐散去,没有了丝毫的昏沉。

不愧是宫廷贡品,有机会的话,向李承乾讨要秘方,就算不能流传后世子孙,自己在家里享受也好,不过就是害怕配方药物太稀罕了,调制不出来。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的时候,如意也没有闲着,按了片刻,又继续滴抹香油,从耳后脖颈,再底下脚板,一路而下,清凉而又点温热的感觉,也让韩瑞从头叹到脚,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让如意太劳累,韩瑞就要唤停,不料,一双温润的巧手突然滑入他的大内侧,泡了温水,本来就有几分敏感,自然起了生理反应。

霎时,韩瑞蹦跳起来,仿佛给人强/暴了似的,双手护身,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抹油呀。”如意惊讶,一脸的莫明其妙。

韩瑞仔细端详,发现如意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常,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不由打了个哈哈,在衣架取过自己的衣服,躲到屏风里穿戴,同时尴尬解释道:“没事,没事,温汤泡久了,有些热,有些热……”

“这样呀,那我去给韩公子端碗梅子羹。”

接下来几天两更,一是休息下,二是存些稿子,争月票榜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存稿的悲剧,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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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韩瑞连忙答应,听到一阵轻细的脚步声,知道如意出去了,才彻底松了口气,随之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桑拿按摩,本来就是这种程序,正常得很,自己真的多心了。

在自嘲之余,理着衣襟的手忽然停滞,韩瑞心头冒出个想法,拔脚就跑了出去,暗暗祈祷,摸来摸去,非常容易出事,李承乾千万不要酒后乱性,天雷勾地火,没分男女就上了。

风风火火闯到李承乾休息的房间,响亮的动静,让人十分惊讶,见到是韩瑞,李承乾吐了口气,含笑道:“醒了,怎么这般急切,有什么事情呀。”

“过来提醒你,别迟到了。”韩瑞说道,目光瞄掠,发现李承乾衣裳整齐,称心正拿着小梳子,给他扎髻束巾,两人神态表情从容自若,没有什么异样,韩瑞放下心来,一阵好笑,搞得自己好像来捉奸似的,也是悲剧。

“就走了。”李承乾站了起来,笑问道:“怎么,要与我同去旁听么?”

“不必了吧。”韩瑞委婉拒绝道:“令狐先生是来给太子讲学的,我在旁边聆听,怕是有些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以为他们会讲什么,无非是孝经、论经罢了。”李承乾淡然,忽然笑道:“算了,不去就不去,免得你怨我拉你去受罪。”

受罪,有这么严重么?韩瑞不由得有些怀疑,想了想,微笑道:“这样呀,那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居然不上当。”李承乾有点郁闷,嬉笑责斥两句,礼送韩瑞出宫,不是不想挽留,而是李承乾自己也清楚,宫里规矩繁多,一两个时辰也就罢了,时间长久的话,肯定惹人非议,自然不想韩瑞招惹这样的麻烦。

本来出宫,也少不了一番检查的,但是有李承乾出面,自然不用这道程序,直接出了延喜门,拜别而去,相约改日再来拜访,雇了辆马车,韩瑞坐于车厢,低头沉思,片刻,怅然叹气,事情不好办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轻快,来到城中主道,车夫回头问道:“公子,要去哪里?”

“回家。”韩瑞挥手,告诉车夫自己家里的地址,然后继续思索起来,直到回到了家门口,也没能理出个思绪来。

时已至下午,见到韩瑞迟迟没有回来,前来邀请、派发帖子的仆从,已经散去了大半,剩下寥寥几个不肯离去的,韩瑞也没有理会的心思,敷衍了几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二十一郎,三郎在国子监中过得怎样,没有吃苦吧。”

“没有吃苦,反而壮实了。”

走进家中,耐心细致的回答郑氏的提问,待郑氏心满意足而去,韩瑞回到房中,感觉精神有些疲惫,唉,都是给李承乾闹的……等等,韩瑞惊疑,为什么自己要替他考虑?

之前,不是已经打算,不参和这件事情了么,已经知道了最终结果,也清楚争储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而且韩家村近百户人家,也肯定因此受到牵连。

不过,现在的李承乾,是有点小叛逆,性格也有些孤傲,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对待自己足够的真诚,如果出手帮他……没有了武周、安史、藩镇、五代,历史会不会改变?

反正再过两百多年,五胡乱华的局面即将上演,变得再不好,也差不多哪里去,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可以避免一些遗憾,问题在于,韩瑞苦笑,摸了摸不算宽厚的肩膀,事情自然是说得轻巧,但是扛不动啊。

冷静,不要胡思乱想,睡觉,一拉衾褥,韩瑞倒头躺下,迷迷糊糊,似乎睡着了,然而脑海中又冒出许多念头,恍恍惚惚,似睡非睡。

“郎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好像有人在叫唤自己,声音熟悉之极,韩瑞睁开眼睛,迷离了望了眼,朦朦胧胧,好像见到了韩晦的和煦的笑脸,随之眼皮沉重,又合拢起来,真的睡了过去,十分酣甜。

傍晚,听到仆役提醒,用膳时间到了,韩瑞起榻,简单洗漱,一边舒活筋骨,一边朝厅中走去,脑袋有些昏沉,感觉非常不爽,进了厅门,见到席间几人,习惯性的叫道:“晦叔,钱叔、婶……晦叔”

韩瑞惊呼,昏沉睡意荡然无存,睁大眼睛,直盯住韩晦,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哈哈,我就说嘛,刚才二十一郎肯定没醒。”钱绪笑道:“不然见到晦兄弟到了,岂会安然若素。”

没人理会他,见到韩瑞,韩晦眼睛掠过一抹激动之意,却又强行忍耐下来,轻声道:“郎君似乎长高了些。”

快步上前,脸上充满欢喜与兴奋,深深吸了口气,韩瑞恢复几分镇静,畅快道:“晦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到驿道接你。”

“收到郎君的家书,我就匆忙赶来了。”韩晦说道,再次回到长安,心情自然有些复杂,然而也不是当年不知世事的少年公子,几经风雨,什么事情都看淡了,情绪没有想象中的剧烈,反而有几分堪破的坦然。

提到家书,韩瑞羞赧说道:“晦叔,没有与你商议,就决定的婚事,真是……”

“好了,你们待会再秉烛夜谈,互诉衷肠,许久没有与晦兄弟见面,怎么也得先饮几杯故乡的酒水。”钱绪大笑道,捧起特意从扬州带来的好酒,倒了几盏,分予众人。

“他乡遇故知,当浮一大白。”众人举杯遥敬,昂首饮酒,自然是点滴不剩,三杯之后,跪坐席间,韩晦微笑道:“郎君已经继承家业,凡事自己做主即可,况且与郑家联姻,那可是难得的机缘,怎能耽搁错过。”

身为虞氏子弟,韩晦岂能不知郑家的声名,收到书信的刹那,差点以为看错了,要知道韩瑞娶的可是郑氏嫡女,不是钱绪那样,拐走庶出旁支,心中迷惑不解,相隔甚远,写信也多半解释不清楚,所以考虑了片刻,决定亲自而来探个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排各项事情之后,就匆匆忙忙赶到长安城,到了地方,本来是想先到虞府,通过虞世南找到韩瑞,不过在城中走动片刻,发现许多人在找韩瑞,稍微打听,才发现韩瑞的声名,已经那么的响亮,根本不必费心,按照众人的指点,找到了这里。

“晦叔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韩瑞不好意思道:“按理,应该是我去接你的。”

“没事,却是没想,郎君在长安,已经闯下诺大的声名。”韩晦欣喜叹道:“亏我担心郎君在长安过得不如意,怕是很快就回去了,现在看来,才知道担忧是多余的。”

“谁说不是,来之前,我也在忧心三郎是不是吃苦了,到了才发现,这小子过得滋润,不仅没有消瘦,反而增重了几分。”钱绪附和,再次举杯。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气氛融洽,直到深夜,宴席才罢去,房屋之中,却点起了油灯,就像钱绪所言,数月没有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聊。

对席而坐,韩瑞轻声问道:“村中族老是否安好。”

“无灾无病,身体硬朗,此行,还托我问郎君,什么时候回去。”韩晦笑道,或许是他心里的想法,借机问出来罢了。

韩瑞迟疑起来,不怎么确定道:“成亲之后吧,总要回去祭祀宗庙,告知列祖长辈。”

“嗯,理应如此。”韩晦表示赞同,古人的乡土观念,不同于后世那样淡薄,就是换了姓氏,韩晦每年都返回越州,悄悄祭拜父兄,可见心里依然觉得自己是虞氏子弟,以已推人,觉得韩瑞多半也是如此,不会因为舍不得长安的繁华,就舍弃了扬州的家业、宗庙、祠堂。

“对了,其他人呢,七叔、十八哥、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逐一列举,韩晦耐心回答,把韩家村的事情说尽了,韩晦才问道:“郎君,你在书信上没有详细解释,与郑家联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个,要从我与三哥初进长安的时候说起。”韩瑞回忆起来,慢慢说道:“那天,三哥到郑仁泰将军府上拜访……”

“什么,郑家女是天子相中的嫔妃?”韩晦惊骇,急虑之极。

“晦叔,别慌,且先听我说完。”韩瑞连忙安抚,继续说道:“三哥打听到这个消息,就托我代他去赴约,婉拒此事……”

韩晦撇嘴,心里不知道怎么咒骂钱丰呢,不过也没有分心,继续留意聆听,听到韩瑞在郑仁基府上拒婚事之时,心中高兴之极,连连点头,浑然忘记,若真是如此,哪里还有什么须他亲自过来的书信。

果真,锋回路转,曲江芙蓉会,韩瑞赴约而去,韩晦喃声叹道:“郎君,你好糊涂啊。”

装做没有听到,韩瑞继续述说,一直说到最近的情况,韩晦也随之时而高兴喜悦,时而摇头叹息,到了最后,眉头才舒展开来,疑声道:“骊宫会上,天子真的没有责怪之意?”

“绝对没有,还让我参加太子的婚宴呢。”韩瑞誓言旦旦,反正在世人眼中,天子与太子是一家子,谁发出的邀请都差不多,也不算是欺骗。

韩晦不了解情况,自然没有察觉出来,彻底的释然,微笑道:“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得说,还是郎君见识不凡,没有错过这场机缘。”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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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韩晦的心中,依然存有门户之见,在什么任何麻烦的情况下,自然是希望韩瑞可以与郑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联姻,势利也好,俗媚也罢,反正都是为了韩瑞着想。

对此,韩瑞心里自然清楚,轻笑了下,忽然说道:“晦叔,虞公知道你来了,肯定非常的高兴,明日我们去拜访他吧。”

或许也有这种心理准备,韩晦也没有迟疑,微微点头答应,随之又畅谈了许久,直到夜静更深,两人才欣然睡去。

翌日清晨,用了早餐之后,韩瑞也没有耽搁,套了辆马车,与韩晦直奔长安城而去,一路上,仔细观望四周的建筑,韩晦轻轻感叹道:“二十载,不仅人非,连江山也改了。”

尽管没有什么感觉,韩瑞免得不了附和几句,与此同时,虞世南在家中,却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时抬头观望厅门,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旁边,却是工部侍郎虞昶,也就是虞世南的儿子,一直开口劝说道:“阿耶,放心,说好过来,肯定不会失约的。”

虞世南情绪稍安,不过表情还是有几分激动,纵然是举世闻名的大儒,养气的功夫深厚,但是面对亲情,未必会做到淡然处之,若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怕是让人怀疑其中的感情。

适时,虞安匆匆忙忙奔了进来,叫唤道:“虞公,来了,来了……”

虞世南连忙站了起来,在虞昶的搀扶下,颤步而出,韩晦的面容映入眼帘,一时之间,反而说不出话来。

“叔父,我回来了。”韩晦轻唤,上前跪拜,数月不见,感觉虞世南又苍老了几分,心中酸楚,眼睛渗出了微微湿润。

“回来就好……”虞世南说道,扶起韩晦,苍浑的声音中,似有几分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在虞世南的引领下,韩晦来到宅第供奉祖先牌位的屋里,烧香礼拜,祭祀祷告,半个时辰之后,才回到厅中安坐。

聊了片刻,听闻韩晦此行的目的,虞世南才恍然惊觉,好像忽略了韩瑞,目光移动,才发现他就在旁边,似有点儿歉意,虞世南轻笑道:“韩瑞才华横溢,是老夫生平少见的英才,就是有一点不好。”

“呃,请虞公赐教。”韩瑞说道,心中猜测,该不会是先抑后扬吧。

“没有少年人的朝气也就罢了,更甚的却是胸无大志。”虞世南沉吟片刻,直言不讳的说道:“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亮,实际上却没有丝毫的行动,长期以往,必然授人予话柄。”

韩瑞窘然,再次后悔莫及,早知道不应该冲动的,什么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

“办不到只是借口,是否行之,却是种态度。”虞世南淡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老夫忙着修撰经义之事,无暇理会你,不过你的事情,老夫也有所耳闻,终日游走于权贵之中,觥筹交错,吟风咏月,如此下去,疏怠学业,不思进取,迟早沦为庸俗之流。”

虞世南没有生气,也没有厉声责斥,只是平静说道:“韩瑞,天才英才,繁若星斗,诗文高绝、冠绝天下又能如何,在老夫看来,还不如一个刀笔小吏,起码人家可以刑狱断案,催租纳税,为朝廷尽微薄之力,你呢,平日陪同帝王权贵,饮酒听曲,谈诗作赋,看似风雅,其实无非是个诗客罢了,于民于国有何益处?”

韩瑞羞愧无语,韩晦张口欲言,见到虞世南目光瞥来,似乎别有用意,立即闭嘴不语。

“如果你继续如此,数十载……嗯,或许不用那么长时间,十余载之后。”虞世南估算说道:“官员百姓或许将你列为弄臣之流,一身污名,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韩瑞沉默,虞世南问道:“怎么,在怀疑老夫之言?”

韩瑞搔头,不好回答,毕竟以诗词流芳百世的人不在少数,名头反而比那些帝王将相更加的响亮,不过虞世南的话也有道理,在史学家眼中,再多的文人墨客,也比不过那些能臣干吏,毕竟人家才是办实事,利国民,推动社会发展的构成因素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纯只是文豪词客,只会舞文弄墨,耍嘴皮子,不纳粮,不交租,汲取民脂民膏,整个就是社会的寄生虫,自然,人死之后,留下的字画作品,还是蛮价钱的,至少有点儿作用,不完全是废物。

搓了下鼻唇,韩瑞觉得,是不是把自己骂得太狠了些,但是思来想去,就是在韩家村把曲辕犁捣弄出来,对村民有点帮助之外,其他时候的所作所为,不要说推动社会发展,甚至做了些不利于平民百姓的事情。

例如,纵马狂奔,惊扰行人过客,在酒馆里大呼小叫,吵吵闹闹,尽管只是小节,不过以小见大,可知以后的作为。

就在韩瑞反省的时候,虞世南说道:“你先回去吧,还是与上次一样,什么时候清楚明白了,而且不再是随口敷衍了事,再前来见老夫吧。”

哦,知道虞世南是在点醒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气动怒了,所以韩瑞也没有惶恐请罪,而是应声站了起来,带着几分茫然,告辞而去。

待韩瑞出了厅门,身影消失在长廊,虞世南才解释道:“晦儿,不是我蛮横无理,主要是不想见到,一个少年才俊,浑浑噩噩,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难道你就希望他,仅是以诗才传于后世?”

尽管以书法、诗赋闻名天下,但是,不管虞世南,还是欧阳询,都不会这么认为,反而觉得,这两样仅是休闲时候,陶冶情操的产物,真正专注的却是朝廷政治,或者儒家经学,而且,不仅是他们两人,天下的文人,多半是如此的心思,毕竟在读书识字的时候,就开始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目标,其他什么都是旁枝末节。

韩瑞是个异类,从来没有显示过这方面的志向,当日在国子监的豪情壮志,自然让虞世南大为欢喜,可是发现韩瑞有些言行不一,心中立时不满,不过考虑到,韩瑞自小卧病在榻,平时只是翻书自学,没有专门的老师教导,缺少韧性,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借今日的机会,再次敲打了番,希望他不要辜负自己的心意。

此时,漫步于坊间巷子,韩瑞也迷茫不已,或许从穿越那刻至今,已经迷茫了大半年,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直到现在给虞世南揭破,韩瑞开始面对现实,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浪费了自己的超前见识,什么也不作为,甘心情愿的窝在扬州,当个一生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的小地主么?

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闲来与妻妾**画眉,做些官*商*勾*结的生意,努力买田圈地,经营庄园,以自己的本事,就算成不了富可敌国的大贾,至少也是个在江南排得上号的大地主,说不定过了两三代,天下豪门又多了个扬州韩氏。

至于什么安史之乱,黄巢起义,藩镇割据,五代十国,的确是有些乱七八糟的,大陆怕是不好待了,干脆立下临终遗训,让子孙跑去海外称王称霸,没准遥尊自己为什么祖、什么宗之类的,至少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潮起伏,韩瑞出了城,一路行去,站在个小山头上眺望,冬天了,树木枯黄,凋落,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冷风呼啸,刮得脸面有几分生疼,韩瑞转身,望着雄伟壮观的长安城,即使时常进进出出,却依然为之惊叹。

却见,阳关大道之上,时而奔过鲜衣怒马的公子少年,或是轻车华盖、金鞍宝马的达官权贵,或是粗布麻衣,肩挑担提的平民百姓,甚至可以见到深目高鼻的异域使节,站在小山头上,韩瑞迎着阵阵冷风,仿佛可以听到骆驼的铃声,骏马的长嘶,青牛的鸣叫,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汇合,鼎沸之极,却十分的鲜活,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这,就是朝气蓬勃的大唐,包容广纳,囊括四海,犹如初生的太阳,冉冉升起,仅是一抹柔和的光辉,就可以知道,艳阳高照的时候,必然是光芒万丈,灿烂夺目的景象,可惜好景不长,落日来了,是那么的黯淡,漆黑。

“韩公子”

清脆的声音,就是百灵、泉涧,也为之黯然失色,韩瑞闻声望去,却见如意挥手驱车而来,灿烂的笑脸,迎着朝阳,愈加显得清润俊秀,白净的肌肤,泛着灼灼如华的光泽,如月般的晶莹,真是令人嫉妒。

不管怎么说,见到“美人”来了,赏心悦目之余,韩瑞稍微有些压抑的心情,也慢慢的消散几分,微笑招呼道:“如意,出城所为何事呀?”

“奉太子之令,给韩公子送些物事。”如意笑道,伸手微摆,其后几辆马车停了下来,一字排开,从道路的灰尘判断,车上的物事颇有分量。

“送我的?”韩瑞惊讶问道:“是什么呀?”

如意解释道:“韩公子不是说在筹办婚礼么,这里有些东宫采购婚庆物事的节余,日后也用不上了,太子就吩咐我给你过来。”

韩瑞愕然,却见如意愁眉苦脸,哀求道:“太子殿下说了,如果你拒绝推辞的话,就扔了,不能带回去,而且唯我是问,韩公子,你就当是可怜我,将就就收下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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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得这么可怜。”韩瑞微笑道:“我又没有拒绝的意思。”

如意轻轻笑了,仿佛如释重负似的吁气,随即好奇问道:“韩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准备回家。”韩瑞说道:“恰好,送我一程吧。”

也没有多问,如意欣然答应,收拾了下车厢,待韩瑞上车之后,立即扬鞭驱马,香车轻快平稳,激起阵阵轻尘。

透过车帘,望了眼在阳光下,显得雄浑壮观的长安城,韩瑞的眼睛多了几分坚定,马车悠悠,疾行数里,城墙消失在眼帘,韩瑞随之将注意力放在车厢之中,随意浏览,发现尽是精美的丝绸彩缎,还有其他零零星星的珍珠玉饰。

手指在礼物之间掠过,韩瑞久久不语,心里自然也有一些想法,不久之后,到了地方,韩瑞下车,招呼仆役出来,把车上的物事搬到厅里。

韩瑞神情平淡的说道:“如意,回去禀报太子殿下,礼物我尽数收受了,待他纳妃之日,再当面向他致谢。”

如意应声,待仆役把车上的物事搬空,与韩瑞闲聊几句,也告辞而去,挥手作别,韩瑞走回厅中,吩咐仆役清点礼物,列出单子,也好分类安排置放。

适时,钱绪闻讯出来,望着满厅的礼品,其中的华贵精美,坊市少见,观察片刻,连忙拉着韩瑞走开几步,轻声道:“二十一郎,龙纹凤绣,怕是犯了禁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父放心,这是宫里赐下的,作为纳征之用,平时妥善收藏,不示外人就是了。”韩瑞宽慰几句,就把这件事情交由钱绪处理,自己却返回房中,合上门扉,推开窗户,望着庭院几株依然青翠的松柏,心情舒畅之极。

仿佛拨开了云雾,见到了皎洁莹白的月亮,清明的月华透亮心底,韩瑞一阵安宁平静,什么迷茫、茫然,全部成了浮云,随风散去。

在箱柜之中,翻出了笔墨纸砚,韩瑞取来清水,慢条斯理的净手,拭干,随之铺开廉价的笺纸,引了几滴清水到砚台之中,又执了块墨锭,轻慢研磨起来,转了数十圈,待到砚内的墨汁显得油墨乌漆,芬芳亮泽,这才罢手。

收拾妥当,再次净手拭干,韩瑞执笔蘸墨,左手敛袖,右手悬腕,酝酿了片刻,笔尖落于纸上,挥洒自如,工整写了八个字,随波逐流,推波助澜,似乎是突破了瓶颈,字体中规中矩之余,又有些飘逸之气,多了分内敛深沉。

察觉出来自己的书法大有长进,韩瑞心情舒畅,觉得如果可以保持下去,再过二三十年,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一代书法大家,带着点儿自得的心情,韩瑞搁笔欣赏片刻,随手抽来,没有丝毫珍惜之意,如同废纸般揉卷成团,扔到蒌中。

好像没有了写字的兴致,收拾笔墨纸砚,韩瑞来到房中角落,见到几个沾了灰尘的箱子,脸上不觉得有些愧疚,轻轻吹了口气,灰尘弥漫,可见箱子好久没有动过了。

取来巾布,韩瑞仔细清理箱柜,抹净灰尘,净手之后,才郑重的打开箱盖,里面整齐的堆砌着一卷卷书册,这些都是虞世南多年以来的心血结晶,赠予韩瑞观阅,却是没有想到,他的一片好意,居然使得明珠暗投,宝物蒙尘。

自嘲了番,韩瑞拿起了孝经,来到席案之前,摊卷于案,跽坐下来,仔细观阅,颇有些温故而知新的意味。

此后几日,仿佛是洗尽了铅华,韩瑞推辞了所以宴会邀请,闭门谢客,专心读书,听闻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人相信,有人怀疑,反应不一,或觉得韩瑞年少成名,却不忘于学,难怪才华如此出众,或认为这不过是韩瑞推托的借口,持才傲物的表现。

纷纷扰扰,韩瑞充耳不闻,倒是虞世南,从韩晦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又送来好几箱书卷,而且托人送话过来,韩瑞想读什么书,尽管开口便是,那种语气,好像只要韩瑞开口了,就能给他弄来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不是夸大之词,纵然虞家没有,但是皇宫里肯定不缺,虞世南身为秘书监,本来的职责,就是管理天下的书籍,什么珍本、孤本、绝本,甚至是原本,都可以借得出来,只不过是没有必要罢了。

潜心学习,总是让人忽略了时光的流逝,一晃,就是太子纳妃,李承乾婚宴之日,若不是韩晦的提醒,韩瑞恐怕会疏忘了此事,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更衣换装之后,带着几个仆从,乘车向长安城行去。

进了城门,韩瑞发现,坊市之间,披红挂彩,好像都在举办喜事,一路行去,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寻思片刻,韩瑞也恍然明白,这也是天朝的传统了,帝王的红白之事,都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或普天同庆,或普天同悲,从来不会在意,他们实际的心情如何。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至少也是有些欢喜的,稳坐车中,韩瑞观察城中百姓的反应,忙碌着在屋檐上悬挂彩带鲜花,脸上挂着笑容,真诚而纯朴,不像是故作开心,房前屋后,一些顽童挥舞着彩带,嬉戏打闹,更增添几分喜庆的气息。

韩瑞不认为,李承乾会有这样的威望,多半是看在李世民的情面上,百姓才会有这样的表现,毕竟在位的几年,李世民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使得百姓度过了起初几年的辛苦日子,近些年来可谓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特别是在天子脚下,更是安享太平。

百姓是纯朴的,却也没有想象中的愚昧,自然清楚是谁带来这些变化,也自然希望可以长期保持下去,怎么可能不衷心拥戴李世民,而今他的儿子成亲,自然积极响应官衙的号召,尽些绵薄之力,举手之劳。

就在韩瑞猜测百姓心理之时,马车来到景风门前,缓慢的停了下来,韩瑞掀开帘布,却发现这里集聚许多香车步辇,衣饰华丽的权贵,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没有与往常一样,高谈阔论,寒暄客套,而是沉默寡言,态度亲和的接受皇城军卫的检查。

皇城宫门侧边,有几个礼官,跪坐伏案,手中的笔不停抄写,记录庆贺的权贵名字,以及送来的贺仪,累得膝盖生疼,手腕酥麻,汗流满面,却也顾不上休息,抹拭,其中的辛苦,又有谁人清楚。

让几个仆奉礼而去,韩瑞手执漆金请柬,走到宫门之前,任由军卫搜查,一身简单宽松的儒袍,根本藏不了什么物事,确认请柬无差,军卫也乐得轻松,挥手让韩瑞通过,自然有个宫女迎了上来引领。

皇城极广极阔,上次而来,由延喜门而进,恰好可以直接通往东宫,韩瑞只是观望到了其中一角,现在由景风门进来,看到的却是朝廷各个司职的官署,青砖黛瓦,飞檐斗拱,成排成幢,清一色的建筑,与田间的菜畦地相似,整齐分明,气势不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官署之中,偶有几个小吏留守,抬眼观望宫女引领进来的权贵,眼睛里透出羡慕,其余的正官副职,已经提前到达承天门,准备参加宴会。

速度也不算慢,几经拐弯抹角,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片空旷的地方,甬道宽敞,可以容五十匹快马并排驰骋而过,光滑平整的砖石铺垫地面,高耸厚实的城门,布满了钉刺,透出闪闪寒光,凛然的气息展现无疑。

城门的旁边是围栏白柱,汉白玉石上,纹刻着各祥云瑞兽,形态逼真,栩栩如生,一群身穿朱紫章服,头戴冠冕的权臣爵贵,聚于其中,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其下,却是地位稍有不如的达官贵人,尽管两者仅差几步,他们却不敢逾越,充分显示高官贵族,上下有别,等级分明之相。

另外的一边,却是身穿钿钗礼服的贵妇少女们,装束打扮讲究之极,风采迥然,各种美丽的颜色鲜艳夺目,再加上金银丝绣镶嵌,愈加显得炫人眼目,衣裳装饰的图案,鸟兽成双,花团锦簇,祥光四射,生趣盎然,真可谓一派大气飘逸、华丽绚烂。

与官员权贵相似,却有些不同,贵妇齐聚的地方,尽管也有高低之分,但却不明显,而是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或者容姿的美丑,又或者心情好坏……女人比较感性,谁又能猜测得出她们的心思,反正,也是大圈子,小圈子,散于各处就是了。

举步而来,见到这个场面,韩瑞一阵眼花缭乱,找不到相识之人,颇是踌躇,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韩瑞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之中,郑淖约如同盛开的雪莲,秀雅的容姿,若有淡淡光华,令人瞩目。

韩瑞也没有迟疑,神态自若的走了过去,在几个闺蜜的推挤下,郑淖约神情似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羞赧,纤步盈盈,迎了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走近了,不约而同,仔细端详对方,轻轻笑了。

“没变,依然是那么风姿卓然。”韩瑞笑道,完全把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当成了天边的浮云,固然存去,却没有理会的必要。

郑淖约也是如此,美眸盈润,轻声道:“你却变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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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了么?”韩瑞左顾右盼,故作惊讶道:“什么地方变了?”

郑淖约浅笑不语,韩瑞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避开这个问题不谈,挑了些逸闻趣事窃窃私语。

此时,他们的婚约,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对此,也是众说纷纭,不管是支持,或者淡然处之,甚至表示反对,轻易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两人的亲近态度,自然没有引人惊疑,注目了片刻,达官权贵也没有了关注的闲情逸致,因为李承乾出来了。

在古代,无论贫富贵贱,帝王将相、平民百姓,只要是成亲,不可避免要遵循三书六礼的规矩,三书即婚书、礼书和迎亲书,六礼则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其他事情,可以让别人代劳,唯有亲迎之事,一般是自己亲自出马,就是贵为皇太子之尊,也不能例外。

这种重要的时刻,李承乾自然是隆装上阵,龙纹衮冕加身,束着精致考究的金玉腰带,脚踩绸缎皮履,一脸的肃然,却难掩眉目之间的喜悦,在礼官们团团的围簇下,昂首阔步,浩浩荡荡而去。

就在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李承乾身上之时,韩瑞悄然无声的上前,附在郑淖约精致的耳垂旁边,轻声道:“很快,就轮到你在家中,这样等我上门了。”

一抹羞喜掠过,郑淖约白眼妩媚,煞是迷人。

“韩瑞……”

听到招呼,韩瑞望去,发现是虞世南,不等他反应,郑淖约就听轻声说道:“是虞公唤你,不可怠慢,快些过去吧。”

名分已经定下,来日方长,不在乎一时的分开,韩瑞点头,歉意笑了下,举步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缓步回到圈子之中,少不得给几个闺中好友嬉戏取笑,郑淖约却也不在意,展颜微笑,清润美眸,望着韩瑞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

似有察觉,韩瑞止步,回首而笑,颔首示意,随之步伐快了几分,走到虞世南身前,给一帮大儒学士见礼,也不算是陌生,打量片刻,欧阳询赞许说道:“不错,少了几分浮华之气,看来真是开窍了。”

众人观望,或许是先入为主,也觉得韩瑞与往日有所不同,不仅举手投足之间,身上的书卷气息浓郁了许多,而且言辞谈吐之时,也显得更加的成熟稳重。

坦然自若,韩瑞微笑说道:“开窍不敢,多得虞公与诸位学士,不以小子顽劣,几次三番予以指点,若是再不明悟,恐怕无颜面对诸公了。”

这等气度,又得到了几句赞扬,勉励片刻,几个大儒学士又开始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谈论更多的,自然是儒家经籍学问,韩瑞静心聆听,汲取吸收,也觉得获益良多。

一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暮,一阵雍容的宫廷乐声响起,众人回望,宽厚的城门敞开,却是帝后辇驾出来,数十寺人宫女随行,提捧着鲜花彩带,充满了喜庆的氛围,众人行礼相迎,一番朝拜之后,自然而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立即成为场中的焦点,大家围着他们打转就行了,也不用有其他动作。

接着,又是一阵热闹的乐声传来,只见甬道的尽头,李承乾骑着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由一众礼官牵引而来,身后却是辆豪华的七宝香车,丝纱弥漫,几个秀美宫女分列两旁边,提着花篮,纤手挥洒花瓣,纷纷如雨。

难怪帝后出来了,原来是等待太子也太子妃的觐见,众人恍然大悟,非常识趣,让开了道路,约莫有十几丈的距离,李承乾勒马止步,轻轻跃下,回身走到七宝香车之前,这个时候,几个宫女掀开纱帘,与此同时,手执几乎与人等高的芭蕉纨扇,挡在太子妃的前后左右,遮掩着严严实实,让人难以目睹芳颜。

隐约可见,一双小巧纤秀的绣花鞋,在宫女的搀扶下,踩着一方凳子,下了七宝香车,随之宫女递来一根长长的彩虹绸缎,李承乾接过,回身走来,一牵一引,慢慢来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前面,在礼官的示意下,双双跪下。

此时,李世民身穿大裘冕,宽衣广袖,更增添几分威严,不过脸上却透出欣慰喜悦之色,挥了下龙袖,一个太监适时站了出来,展开赤黄绸缎,宣诵道:“秘书丞苏亶长女,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训彰图史,誉流邦国,正位储闱,寔惟朝典,可皇太子妃,所司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圣旨读罢,芭蕉纨扇之后,传来个好听的谢恩声音,事情到此,却没有完成,自然还有套繁细的礼仪需要举行,反正见到李承乾给折腾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韩瑞深深表示同情,依稀可以料到,自己也有今日。

好不容易,等到夕阳下山的刹那,繁文缛节告了段落,其他诸如合卺、解缨之类的仪式,则是在东宫之中举行,现场的这些人就没有机会就近观摩了,不过在礼官满意的宣告礼成,准备欢送李承乾与太子妃回寝宫之时,有人出来捣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挺着大腹翩翩的肚腩,一团和气的长孙无忌走了出来,张口就笑眯眯说道:“恭喜陛下、皇后,今日太子纳得新妇,明朝帝后抱得王孙。”

朝臣权贵纷纷附和,然而今朝明日,隔夜而已,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就抱得孙子,真要抱上了,反正惹人惊疑,不过只是讨喜之语,不要计较太多,不然就是自寻烦恼。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笑逐颜开,而且众人似乎也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番恭贺之后,立即退步,静观长孙无忌的表演。

“太子妃家传义方,柔顺表质,乃是元宪兄的掌上明珠……”长孙无忌说道,一通夸赞,拐弯抹角片刻,终于表露了心思,说白了就是想要瞧下太子妃是何模样。

其实,其他人也就罢了,像李世民、长孙皇后,就是长孙无忌等皇亲国戚,哪个没有见过苏亶之女,现在不过是应景凑趣,图个热闹而已。

众人自然心知肚明,这是婚仪的习俗,年纪较大的高官权贵,学足了李世民,在旁拈须微笑,而那些年轻的少年公子,少女顽童,却是得到了吩咐与暗示,纷纷鼓噪起来,叫嚷着要看新妇子。

一时之间,群情鼎沸,过了片刻,或许觉得气氛也够热烈了,李世民才慢条斯理的问道:“苏秘丞,你意下如何呀?”

纵然成为皇帝的亲家,秘书丞苏亶也没有骄纵,或许惶恐的神情,温文儒雅而笑,微微行礼说道:“自无不可,却要看诸位的诚意。”

什么诚意,自然是在索取却扇诗了。

“良辰美景,耽搁不得。”李世民微笑道:“两刻钟之内,若是打动不了太子妃开口却扇,那就不必等候了,免得误了婚仪吉时。”

一些年轻的官员、权贵公子眼睛顿时微亮,或许也料到有这种情况,在心中备妥了腹稿,李世民才说罢,立即有人站了出来,高声吟诵却扇诗,可惜须臾不见动静,在一片善意的笑声中,失望的败退而下。

如此再三,几乎是前赴后继,然而苏亶之女,性子仿佛比较害羞,又或许觉得听到的却扇诗只是平庸之作,丝毫没有理会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许下的时间就要耗费殆尽,一时之间,那些能诗善文的大儒学士,就成了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突然发现一个人的身影,慢慢的目光如炬,直刺而去。

万众瞩目,韩瑞微微摇头,知道逃脱不过,直接扬声吟诵道:“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暮,夜空朦胧晦涩,不过皇城军卫早有准备,伸手点火,只是顷刻之间,宫城墙壁,围栏玉杆,悬挂数百盏灯笼,光芒闪耀,将承天门映照得犹如白昼,却不及夜空月华清辉之皎洁美丽。

在月光之下,众目睽睽,几个宫女盈唇微笑,纤手微动,芭蕉纨扇依次移开,一个身穿钿钗礼衣,服饰绚丽如霞,容姿光彩夺目,清雅秀丽的秀美女子俏立其中,轻垂螓首,神情颇有几分羞涩。

一片赞叹的目光之中,长孙皇后低声笑道:“陛下,说起来,乾儿的婚礼,那个韩瑞也帮忙出了几个主意,着实增辉不少。”

“囍字与同心结么,朕也知道,的确是意味深长。”李世民微笑,沉吟了片刻,随即低语吩咐,旁边寺人闻声,连忙捏嗓叫道:“宣韩瑞觐见。”

迎着众人羡慕的目光,韩瑞坦然上前,伏拜行礼,却听寺人声音尖利道:“韩瑞有功,陛下口喻,有功必赏,想要何物,可直言以告。”

言下之意,韩瑞想要什么,李世民就给什么,自然一阵低声的哗然,如果刚才是羡慕,那么现在就是妒嫉了,不过是作了首不错的却扇诗罢了,根本算不了什么功劳,怎么得到天子如此的恩厚。

底下众人心情复杂,抛开妒嫉诅咒的心思,有替韩瑞由衷高兴的,也有暗暗担忧的,就怕韩瑞得意忘形,不知进迟,提出非分之想,不用李世民出马,那帮御史言官的唾沫,足以将其淹没。

众目睽睽,韩瑞侧头想了下,拱手说道:“陛下,小臣想……”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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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入仕为官,还是食禄封爵,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自然,开口相求的时候,肯定不会说得那么直白,只要委婉的说句,小臣别无他想,只希望为陛下尽忠,或许其他诸如此类的漂亮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懂的。

不过,最稳妥的做法,却是推托不要,再适时表达对皇帝的忠心,效果反而更好,毕竟开口相求,怎么说也有点儿邀功请赏的意味,与皇帝自己赏赐,却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就是不知道,韩瑞是否明白这个道理。

“想要何物,尽管道来。”李世民说道,声音一如既往的豪爽。

就在韩瑞开口的霎时,底下众人,已经做好幸灾乐祸、冷眼旁观、惋惜摇头的准备,自然也有人担忧的关切注视,若不是碍于皇帝当面,恐怕立即开口提醒。

韩瑞表情坦然,却有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看似没有仔细思考,其实脑海中也转了几个念头,权衡利弊,最终清声道:“小臣想请陛下赐件嫁衣。”

一阵微声的哗然,李世民也有几分惊讶,御宇多年,不管是求官求钱求宅,或许性情高风亮节,委婉拒绝推托,无论韩瑞是什么反应,李世民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这个请求,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要嫁衣何用?众人莫明其妙之时,几个反应机灵的,忽然瞧见人群之中,亦喜亦忧,感动得美眸盈润的郑淖约,立时恍然大悟,大骂韩瑞狡猾,若是皇帝真的赐下嫁衣,那与赐婚有什么区别,多半是韩瑞心里没有把握,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对此,有人高兴,有人失望,自然也有人漠然置之。

“为了个女子,何至于此。”

更多的人却是觉得不值,摇头叹息韩瑞真是痴情种子,扪心自问,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自己肯定会……然而,也有人觉得韩瑞心思缜密,这样的请求,即不显清高,也不显贪婪,又能在皇帝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才是为官之道的最高境界,不简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老官油子的想法不同,在场的贵妇少女,心情却与郑淖约差不多,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韩瑞为了郑淖约,放弃唾手可得的富贵,此心此情,犹如大海汪洋,深不可测,如果有这样的人如此对待自己,那么该是何等的幸福。

如是种种,心思千奇百怪,不足而一,其实,他们把人心想得太复杂了,也不考虑,就是那么几十秒时间,又要考虑猜测李世民的心思,又要权衡其中的轻重利弊,韩瑞又不是计算机之类,思绪万千,繁乱如麻,干脆不想了。

脑子有些空白,仿佛是要求助,韩瑞目光游掠,忽然瞄见盛装华服的太子妃,灵光突然闪现,才会开口提出这个要求。

将众人的反应,尽数收敛眼底,李世民微笑,轻凑问道:“皇后,你觉得如何?”

“仅求嫁衣,却是有些轻了。”长孙皇后笑道:“不过,既然是他自己的要求,陛下赐予又有何妨。”

仔细推敲,这两句话颇有意味,好像是在委婉的提醒李世民,身为帝王君主,可不能像韩瑞那样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是否领会了这层意思,只见李世民微微点头,饶有兴趣的问道:“韩瑞,你明明是个男子,要嫁衣何用呀?”

明知故问,绝对是明知故问,众人纷纷揣测李世民这个举动的深意,要知道皇帝纵然不清楚郑淖约的事情,也应该明白,求嫁衣肯定是要成亲办喜事啊。

给,或是不给,简单的回答,却没个准信,韩瑞也有几分迷惑不解,微微抬头,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长孙皇后的一抹浅笑,是不是别有用心,韩瑞猜测不出来,反正福至心灵似的,立即说道:“多谢陛下提醒,是小臣疏忽了,除了嫁衣之外,小臣尚差辆七宝香车。”

众人微怔,随之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打蛇随棍上,有人暗暗腹诽,干脆直接恳求皇帝出钱帮你筹办婚礼算了,也给他们猜对了,刚才韩瑞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觉得,似乎有点儿不切实际,只得打消念头。

未得寸,就开始进尺了,也不怕天子怪罪,众人心里嘀咕,纷纷朝李世民望去,仔细观察他的反应,然而,未等李世民有所表示,一旁,尚未携带太子妃返回东宫的李承乾,轻快走了出来,轻声说道:“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可以把迎亲的七宝香车赠予韩瑞。”

又是出人意料的事情,有些人奇怪了,本是小小的事情,皇帝一语可以解决,怎么弄得一波三折,没完没了的,凑字数也不是这样凑法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此,李世民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不过时下,见到众人揣测纷纷,也不再捏拿下去,和颜悦色道:“难得太子有这样的孝心,朕岂能漠然置之,那就如此决定吧,至于嫁衣也好办,依照太子妃钿钗礼衣款式,令宫里尚织局再缝制一套出来……”

“陛下,万万不可。”立即有人跑出来反对,倒不一定是对韩瑞有什么成见,主要是这样不符规矩,要知道古代帝王将相、文武官员,士族百姓的服装,都是有定式的,明文规定,只能这样穿着,错了就是违律,要受到惩治。

但是话又说回来,规矩是人定的,皇帝就是制定规矩的人,偶尔破例,也在权贵官员的容忍范围之内,在大多数的人看来,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承担触怒的皇帝后果,纷纷保持缄默,任由几个或正直无私,或别有用心的官员出来叫嚷。

不过在这喜庆的时刻,李世民似乎没有心情听他们的劝谏,好言安抚两句,立即与长孙皇后携手并肩站了起来,大笑道:“吉时将至,送新人返宫,众卿随朕前去闹房。”

众人哄然答应,至少在表面上把韩瑞的事情置之脑后,团团簇拥,围绕李承乾与太子妃两人,浩浩荡荡由宫城而进,直奔东宫而去。

到了地方,发现了东宫的简约朴素,众人在感叹的同时,对李承乾的认识又多了分,自然少不了赞誉,不过这仅是小插曲,走了片刻,来到寝宫之前,众人十分规矩,立即停步,只有那些皇亲国戚们,没有避讳的意思,随行而进。

在外面恭候了半个时辰,帝后诸王、皇子公主、嫔妃驸马之类的,终于走了出来,李世民笑容浓郁,一挥宽大的龙袖,召集众人,设宴承天门,群情振奋,返回而去,果见承天门前,已经摆放妥当宴会席案,整齐划一,错落有致。

在礼官的安排下,文武官员,贵族命妇,井然有序的进席,成排成队的宫女,犹如穿花绕行的彩色蝴蝶,托着各式各样的珍馐美酒鱼贯而入,一时之间,承天门前尽是酒肉飘香,诱人的味道,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宫廷御宴,自然非比寻常,什么龙肝、凤髓、豹胎、鲤尾、鹗炙、猩唇、熊掌之类的珍馐美味,美酒的品种更多了,异域的三勒浆、龙膏酒、葡萄酒,中原的富水春、若下春、竹叶春、梨花春、罗浮春等等,应有尽有。

不过,在数十个礼官的虎视眈眈之下,没人敢轻举妄动,省得在君前失仪,也算是冒犯不敬之罪,再者说了,若是连小小的自制力也没有,也活该受到惩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廷御宴,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具有吸引力,至少在韩瑞看来,的确如此,尽管御膳美酒佳肴,确实是滋味难言,一边品尝,一边欣赏美妙的宫廷声乐舞蹈,也是种享受,问题在于,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礼官的监视管束,哪里还有什么畅快可言。

尽管前台的李世民,不停的举杯礼敬,和颜悦色的开口呼吁大家不要拘束,不过皇帝之语,什么时候应该听信行之,什么时候应该从而不纳,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潜规则也是一种规则,不遵循的后果,等着礼官过来指正,让人私下尽情嘲笑吧。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深邃的夜空,清澈如水的光辉普照着大地,夜深人静之时,宫廷御宴也近了尾声,拜别帝后,也是在宫女的牵引下,众人散开退去,不过没人敢乱走乱闯,毕竟这里是皇城重地,一不小心走错了地方,若是军卫没空听你解释,直接挥舞刀斧枪戟,那就欲哭无泪了。

借着这个机会,韩瑞或停或避,巧妙走近郑淖约,轻声道:“要回家了么?”

美眸似水,透出醉人的柔情,郑淖约微微点头,声音低微,细语道:“你呢,今晚虽然没有宵禁,但是却出不了城,要不……你与我回去。”

咳,就在这时,郑仁基与崔氏走来,望了眼韩瑞,目光复杂,最后化成了无比的欣慰,尽管崔氏口中埋怨几句浪费了,其实心里满意之极,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毕竟能舍弃大好的机会,向皇帝提出这样的要求,可知其心意如何。

一番行礼,郑仁基摆手,笑道:“韩瑞,夜归不得,就不要去麻烦其他人了,与我们同行回去吧。”

瞧得出来,郑仁基似乎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韩瑞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答应,同行出了宫城,放眼尽是灯火通明,辉煌灿烂的情景,香车宝马,川流不息,悬挂着璀璨的琉璃灯笼,一辆辆散开,轻快朝各个方向驶去。

加快进度,第二卷收尾了,开始第三卷,转折时候,写得有些卡,好几天了,存稿的影子都没见,也是悲剧,求几张推荐票安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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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尚未回来,郑府上下,自然没有休息,听闻门前的动静,立即开门出迎,在昏黄灯笼的照映下,韩瑞率先下车,小心翼翼的搀扶郑淖约下来,末了一番好意,伸手想要扶画屏一把,不想却把人家惊吓到了。

纤秀的小脸花容失色,带着点儿惨恐,低头下车,躲在郑淖约的侧边,看都不敢看韩瑞一眼,怯懦的模样,让韩瑞十分惊疑,自己应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何至于此。

思考之时,郑仁基就走了过来,微笑道:“约儿,你也该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郑淖约微微点头,依依与韩瑞作别,临走之时,回头轻盼,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化做一抹温柔浅笑,盈盈而去。

做父亲的怎么没有这个待遇,郑仁基心里不是滋昧,做了个粗暴蛮横无礼的举动,招呼也没有打,就直接伸手扯着挥手微笑的韩瑞,快步朝客厅走去,措手不及,差点没摔了,韩瑞有些无语,急步跟行,很快就来到厅中

相对而坐,挥退奉水端果的婢文,郑仁基直接进入正题,开门见山道:“韩瑞,明日纳征。请期,月底亲迎如何?”

韩瑞微怔,随之欢喜道:“全凭世叔做主,只是……”

见到韩瑞迟疑,郑仁基皱眉道:“你有什么顾忌,不妨直言。”

“不是顾忌,只是仓促之间,纳征之礼,怕是筹办不齐。”韩瑞说道,近段时间来,恶补了下三书六礼的规矩,才清楚古代婚仪的繁琐,拿到了婚书,只是开胃小羹,一天没有亲迎接人,都谈不上保险。

其实,细算起来,六礼之中的纳采。问名。纳吉,早在书写婚书的当日,已经是一步到位了,这段时间把程序补齐了,郑家却迟迟不肯下一步程序,期间也惹得韩瑞几度担心,现在听到郑仁基肯定的回复,至少放了大半的心,随之又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纳征的纳,就是聘财的意思,征就是成的寓意,纳征的含义,就是指男家需要纳聘礼后才可成婚,三书中的礼书,名字超得不错,实际上却是详细列明礼物种类及数量的清单,只有两道程序过了之后,婚约才算是正式的定立。

当然,也不是说以前的不作数,在韩瑞看来,古代的婚姻与做生意有些相同,先是口头承诺,然后写了契约合同,接着买家先付钱,与卖家定好了日期,最后过来取货,一桩生意才算完成,途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有可能导致生意失败。

最可怕的却是婚姻不赞同于生意,货物明文标价出来,而且允许买方侃价,可是纳征聘礼却由文家说的算,基本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现在,韩瑞就是面临着这种情况,就怕郑家来个狮子大开口,那就欲哭无泪了。

“明日,你让钱兄夫妇过来就成,其他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自有我们做长辈的解决。”郑仁基轻描淡写说道,隐约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韩瑞彻底放心了

与此同时,闰阁之中,刚刚沐浴完毕,披上小衣轻袍的郑淖约,对坐梳妆台上,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更有出水芙蓉一般的清新灵秀,一双清水般的明眸闪耀着动人的神采,微微抿超的啃唇正透着一丝灿烂的笑容,可知其舒畅欢喜的心情。

“娘子,今日怎么这般高兴?”嫩白小手拿把柄精密的小梳子,灵活的在郑淖约的青丝秀发上滑下,绾了个简单的发型,流萤黑白分明的眼眸,泛着丝缕的好奇,一直待在庭院之中准备浴涌,却是没有听到韩瑞到来的消息。

嘻嘻,一旁的画屏抿唇轻笑,秀气的眉目中却有几分羞涩,流萤闻声,眸光顾盼,好奇问道:“好屏儿,你是否知道原因?

“自然。”在好姐妹面前,画屏没有了刚才的拘谨,巧笑说道:“不过,不能告诉你,不然娘子会生气的。”

“屏儿,你也学坏了,与流萤一样,整日就知道嚼舌。”郑淖约娇斥了句,只觉脸上不由发烧,晕红已渐渐染满粉面,泛着绚烂的霞光。

“娘子,婢子什么也没有说。”画屏连忙说道,俏丽的眼眸隐约藏着几缕羞意,显然还是忘记不了刚才见到的情形。

带着几分狐疑,流萤清亮的眼眸溜溜转动了下,掠过一抹光泽,娇笑道:“屏儿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韩公子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真厉害,画屏无声望来,妙目透出佩服之意。

仿佛是性情率真,口无遮拦,流萤理所当然说道:“有什么难猜的,除了韩公子,谁能惹得娘子这般春心荡漾……”

“流萤……”

听到这话,郑淖约再也淡然不起来了,如同火上加油,粉面霞光浓郁堆积,若是轻掐吹弹可颇的细腻肌肤,似蘸滴出血来。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流萤,画屏心叹,俏美的眸子充满了崇拜之意,如同天上的晶莹剔透的小星星,一闪一闪的,分外可爱。

眼看,就要嬉戏打闹之时,门扉悄然敞开,崔氏走了进来,听闻动静,郑淖约暂时打消了教训流萤的念头,连忙超身相迎,关切道:“阿娘,这么晚了,你也该去休息了。”

“见你房中油灯未熄,就过来了。”崔氏解释了句,微笑道:“你也是如此,辛苦了一日,不累么?”

“就要睡了。”郑淖约说道,感觉有些口是心非,红扑扑的脸上不由又烧出了两朵红霞。

“放心,客房已经安徘妥当了,亏待不了他的。”崔氏轻笑了下,伸手抚着郑淖约柔顺如丝的头发,和声道:“我与你阿耶商议过了,这几日解决纳征。请期之仪,估计在月底为你们举行婚宴。”

郑淖约惊愕,随之是无边无际的羞喜,再也技撩不住,投扑到崔氏的怀中,全部身心都给这个消息充盈溢满,再也容纳不了其他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抚慰,崔氏却有几分伤感,叹了口气,轻声道:“这是喜事,不知为何,阿娘心里却不怎么欢喜。”

这是为什么,郑淖约迷惑不解,轻抬秀首,美眸泛出茫然,还有几分紧张。

唉,女儿真的大了,崔氏心中泛酸,旁观者清,流萤却是看出一些端倪来,连忙乖巧的说道:“夫人舍不得娘子……”

听到提醒,郑淖约恍然,欢喜的心情渐渐回落,想到父母多年的养育恩情,还有这几年以来,为了自己的事情,辛苦担忧。寝食不安,美眸不由得泛起了晶莹湿润。

心中安慰,崔氏反过来劝解道:“好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之理,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伤心的,最重要的是给你找到了个好归宿,这才是阿娘长久以来的夙愿。”

含泪垂首,郑淖约轻咬柔唇,微声道:“阿娘,我不嫁了…

绝对是冲动之语,过来人了,崔氏岂能不知,尽管如此,心情还是很畅快的,以她的理智,更加做不出顺水推舟的事情,好生宽慰起来。

过了片刻,劝得郑淖约‘回心转意’,崔氏侧身而视,仔细打量流萤与画屏两人,波光流盼,似乎在权衡什么事情,两人心中自然有点儿不解,以为是自己做错事情了,莫不是刚才打趣娘子,让夫人听到了,心中恼怒,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有几分紧张,连忙出来请罪。

郑淖约开口解释道:“阿娘,她们一向乖巧,刚才我们只是在戏耍而已。”

崔氏微微摆手,谨守主仆名分即可,嬉戏耍闹之类的只是小节,反正不是真的招惹郑淖约生气,她怎么会在意,继续打量,过了片刻,伸手指着画屏,淡声道:“你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脸煞白,画屏连忙跪了下来,哀声遭“夫人,婢子知错了,求你不要赶婢子走。”

流萤目光闪过一抹决然,立即伏跪下来,轻声说道:“夫人,适才是婢子的错,不该取笑娘子,事情与屏儿无关,要罚你就罚我吧。”

“阿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郑淖约秀眉轻蹙,帮忙开脱道:“我们真的只是在……”

轻笑摇头,崔氏说道:“约儿,你误会了,我没打算赶她走。”

“那阿娘的意思是?”郑淖约问道,流萤与画屏也抬超了眼泪汪汪的俏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十分惹人疼惜。

笑容微敛,崔氏沉吟了下,也没有顾忌郑淖约就在这里,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是让她去侍寝。”

侍寝,与谁?迷惑瞬间即逝,答塞显而易见,古代可没有婚检的说法,大户人家的女儿成亲,为了防止文婿身体有问题,会事先送个丫环过去陪侍,检查无误之后,才放心的将女儿嫁出去,免得成亲之后,才后悔莫及。

作为郑淖约的贴身婢女,这种事情,既然崔氏已经决定了,不管两是生气也好,委屈也罢,自然不容她们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机会,更加不容她们反对拒绝,明白怎么回事之后,两人对望了眼,立即低头下去。

“阿娘……”郑淖约语气幽幽,心情滋昧难言。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好快

皇太子纳妃,李世民诏令,暂时放开宵禁,众人也不用担心夜行被捉住,不过普通百姓没有夜生活的习惯,而且东西两市已经关闭,自然没人会出来逛街赏景,若是有人从高处俯视,就会发现,仅是皇城附近地区有灯火迹象,其余地方,皆是漆黑一团。

此时,权贵官员宴罢返家,轻车华盖,绸灯如星,却也给昏暗寂静的长安城,带来几分生气,自然也扰了百姓的清梦,不过权贵们显然没有这个意识,驻足停留片刻,相互拜别之后,才挥鞭而去。

然而,皇城之地,谁也不敢久留,韩瑞等人出来的时候,宝马香车已经去得差不多了,见到郑仁基的身影,郑家的仆役连忙驱车而来,与来时一样,共有两辆马车,迟疑了下,崔氏说道:“约儿,你……”

“约儿与韩瑞同车吧。”郑会基说道,使了个眼色,拉着崔氏上了辆马车,随之吩咐仆役驱车回家。

马车悠悠而去,崔氏微微皱眉道:“夫君,你不是有事要与韩瑞细谈么。”

“回家再谈也不迟。”郑仁基笑道:“好些天没有见面了,也让他们小聚片刻。”

崔氏略微点头,开口说道:“夫君,真的决定了?”

“不是商量过了吗。”郑仁基微笑道:“议定婚书之后,我拖到你回来,你又拖到现在,冬季了,再拖就要过年了,约儿又长一岁……”

“好了,莫要说这个。”崔氏板脸说道,好像十分忌讳提到年龄问题。

郑仁基噤声,意识到说错话了,口锋立转,轻声问道:“怎么,夫人舍不得约儿?这样的话,倒是可以斟酌延迟几月,来年开春再说。”

“没说要延迟时日。”崔氏说道:“你不是说要给他求官么,现在有什么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仁基顿时迟疑起来,一脸的为难,唯唯诺诺,捋须说道:“这个事情,不好办啊。”

“什么不好办,是根本没办吧。”崔氏叹气,没好气道:“我还不了解你,自诩儒家门生,礼义气节,自视清白,不敢自污,免得坏了郑家的声誉。”

“最了解我的果然非夫人莫属。”郑仁基说道,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几次三番,找到吏部尚书,鼓气的勇气却突然泄了,明明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来。

“算了,下次我亲自出马。”崔氏说道,毕竟是山东士族第一高门,博陵崔氏的招牌,或许比荥阳郑氏更加管用。

郑仁基说道:“夫人,瞧刚才的情形,或许根本不用我们出马,多此一举,陛下就有意让韩瑞出仕为官。”

“可他却错失了良机。”崔氏说道,也不知道是埋怨,还是欢喜。

“那说明他心思纯朴,而且没有辜负约儿的情意。”郑仁基笑道,表情尽是满意之色,捋着胡须,赞叹自己果然是慧眼识珠,一眼就相中了个好女婿,天知道当初是谁误会了,见面就把韩瑞骂得狗血淋头。

“算了。”崔氏再次叹气,沉吟了下,断然说道:“有陛下赐予的嫁衣与七宝香车,也能给崔郑两家一个说得过去的交待,婚事的确不能再拖了,待会你暗示也好,直言也罢,让他赶快纳征、请期,月底亲迎。”

郑仁基自然不会反对,掀开后尾车帘观望,微笑说道:“理该如此。”

后面,也是辆油壁香车,车身造型美观,运转迅速,乘坐舒坦,马车的车身精心雕刻了各种图案,四角挂着金铃,不住随车发出悦耳的声音。

韩瑞坐于其中,郑淖约就在旁边,触手可及,肤若凝脂,颊似粉霞,似嗔似喜,让人望之怦然心动,可惜,韩瑞想动,却不好意伸手,心中无奈之极。

因为郑淖约的旁边,有个秀美的少女,弯弯的细眉,雪白的肌肤,精致俏丽的容貌透露出一股文静的气息,一双秀气清灵的眸子,悄悄地打量韩瑞,不时掠过好奇的波光,这应该就是流萤经常提到的画屏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猜测,十分的肯定,朝她微笑了下,随之侧头面对郑淖约,和声道:“最近几日,我闭门谢客,潜心修学,没有到郑家拜访,你不会怪我吧。”

“光阴易逝,学海无涯,你心怀豪情壮志,的确应该旦夕勤读。”郑淖约轻声道:“我心中欢喜都来不及,岂有怪罪之理。”

“淖约……”韩瑞饱含深情的声音歇了,望了眼画屏,觉得满腹的柔情蜜语,却无用武之地,真是件令人悲摧的事情,不由感叹起来,如果流萤在旁边就好了,以她的机灵,肯定躲到角落里装睡。

唔,郑淖约俏面飞霞,微不可闻地轻叹,似乎也有几分无奈,察觉出两人的怪异反应,画屏懵懂的眨了下秀气的眼眸,有些莫明其妙,不过还是尽忠职守,十分文静的待在郑淖约的旁边,尽管没有其他动作,可是在韩瑞心中,却比车厢悬挂的灯笼还要碍眼。

或许是路过的神仙,听到了韩瑞的心声,悠悠而行的香车忽然震荡了下,伴随着车夫惶恐不安的声音,灯笼顿时熄灭,车厢内陷入了一片昏暗,夜里路暗,借着朦胧的灯光月色,看不清楚前方道路也正常,没有什么值得责怪的。

“没事,继续驱车吧。”郑淖约说道,柔语安抚车夫,香车悠然前行,不过吸取教训,速度稍微放缓。

天赐弗取,反受其咎,韩瑞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敢错过这个机会,凭着感觉,轻轻拉住郑淖约的纤手,轻揉细捏,只觉得柔绵如柳絮,光滑软腻,轻颤了下,郑淖约也没有挣扎,眸中尽是盈盈水波,在昏暗的车厢中,闪耀着晶莹的光泽。

夜里,总是容易滋长情意,两人执手,韩瑞悄无声息的移近,朦朦胧胧之间,依稀可以见到郑淖约秀美俏脸的轮廓,吐气如兰的气息近在咫尺,嗅到如脂似麋的处子芬芳,韩瑞心神摇曳,低下头去,轻轻印吻,却是光洁柔润的玉颊。

就在韩瑞靠近之时,郑淖约也有察觉,莹然如玉的俏脸渐渐泛红,这时更是不胜娇羞,肌肤霞光流彩,秀美难言,可惜夜里光线不足,韩瑞没有机会欣赏,嘴唇仔细摸索,慢慢找到了两片娇嫩的嘴唇,火热的吮吸起来。

郑淖约压抑的呻吟如低低,微不可闻,刹那之间,全身的力气仿佛都消失了,慢慢的伏在韩瑞的怀中,柔唇轻启,似乎在迎纳等待什么,伸手轻搂她的身子,那柔软细致的触感,是那般的熟悉,让韩瑞微微用力紧抱,身体紧贴,清楚感觉到其中的柔滑和弹性。

一阵心猿意马,韩瑞的鼻中暗香浮动,再也不满足在柔嫩光滑的嘴唇边上打转,直接深入,勾住了丁香软肉,轻轻厮磨,热烈的纠缠,过了片刻,熟悉这样的感觉,郑淖约开始羞涩的迎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浑然忘我,突然火光跳动,却是他们忘记了旁边的画屏,只见她在车厢里翻找出支火折子,秀唇微吹,火星闪烁,焰光灼燃,照亮了车厢,画屏一阵眉开眼笑,准备向郑淖约请功之时,眼前的情景,让她瞠目结舌,茫然不知所措。

郑淖约星眸紧闭,已经沉醉于与情郎的亲密接触之中,不闻身外之事,双手搂住她的不堪盈握细腰,韩瑞却有察觉,动作停了下来,轻轻抚拍了下郑淖约,算是提醒吧。

郑淖约美眸轻眨,这才明白发生何事,粉颊立即涌现惊艳绚丽的绯色,嘤咛了声,如乳燕投林,螓首埋于韩瑞的怀中,久久没有离开,旁边的画屏也是如此,眉目之间透出红晕,柔滑纤细的小脸差点要埋到胸前,充满了羞愧不安。

呼,韩瑞轻吹,火折子熄了,此时,画屏自然不敢再点燃了,松了口气,也终于知道该怎么办了,如逃窜似的,蜷曲于车厢角落,抿唇屏息,连大气也不敢出。

轻轻抚着郑淖约如丝绸一般光滑细腻的背肌,韩瑞嘴角掠过一丝笑意,悄声道:“放心,她看不见了。”

美眸半眯了条缝隙,发现车厢又归于黑暗,郑淖约也轻吁了下,恼羞成怒,立即挥舞纤手捶打韩瑞,却舍不得用力,轻轻如绵絮,反而颇为舒服。

有过亲密无间的接触之后,郑淖约放下了些许矜持,继续伏在韩瑞的怀中,闻着温润柔和的气息,慢慢平复羞涩的心情,只觉得一片温馨,伸手轻抚着她的秀发,韩瑞也非常享受这样的宁静,闭上了眼睛,凑近她娇嫩的耳边,轻轻呢喃,一遍又一遍,重复循环的述说着那些让人百听不厌的私语情话。

夜凉如水,月华清冷如霜,郑淖约却觉得非常温暖,甚至乎觉得心胸之中,有团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顾不上画屏就在旁边,身子移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伏在韩瑞的怀中,星眸半睁半闭,眸光蕴含着缕缕情丝,似乎可以穿透黑暗,望见爱郎的模样。

清脆的蹄声在夜空中隐隐回响,渐渐的马车停了下来,掀开车帘半角,漆金的郑府二字在灯烛下闪耀灿灿的光芒,韩瑞小声提醒道:“淖约,到了。”

带着几分恋恋不舍,郑淖约支臂而起,美眸渗出情意,轻声道:“好快……”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客厅之中,闲聊了些家常,夜色渐深,明日还要忙碌纳征之事,郑仁基叫唤了声,仆役进来,听从吩咐,引了韩瑞,来到布置妥当的客房,告退了声,掩门而去

房中的灯光不是很亮,一点豆油青灯,只照明了桌塞三尺方圆,房中的其他地方,尽是昏睹嗪腿,隐约可以看到床席陈设的轮廓

在宫廷御宴之上,饮了不少美酒,也有几分醉意,现在又夜了,多了七分睡意,借着豆油灯光,认准了床榻的方向,呵气吹灭了灯火,脱去衣袍,走近榻旁,一股温馨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大户人家,使用熏香香料之类,韩瑞已经习以为常,自然不会觉得有异,身体的疲乏与醉上涌,似乎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轻身扑进香软舒适的丝衾之中,霎时,深重的睡意袭来,瞬息之间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毕竟是在郑府作客,不愿意给人留下懒惰的印象,几乎是种本能,东方的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之时,韩瑞就悠悠醒来,翻身榻,穿好衣服,推门而出,却发现仆役婢文已经端水执巾在门外等候了

果然不出所料,韩瑞心中睹赞自己机灵,简单洗漱,来到厅中,发现郑仁基已在其中,连忙上前行礼问安,郑仁基点头示意,轻轻招手,自有婢文奉上清雅的早餐,郑家崇道,确切的说,崔氏与郑淖约信道,所以郑府的膳食,自然偏素,口昧清淡

对此,韩瑞没有什么意见,尽管本身不是素食主义者,但是也不反对吃素,而且说句实在话,唐代时候的餐饮,与后世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纵然品尝到大厨精心烹饪的美昧膳食,韩瑞很少称赞,倒不是昧道不成,而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一切旨是习惯,反正只是偏素,清淡,又不是不吃荦,韩瑞自然无所谓了,陪郑仁基用了早餐,聊了片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告辞回去,通知钱据过来商议纳征之事,或许是心想事成,外面就有仆役前来通报,钱绪夫妇来了

“适才,我派人邀请他们过来了”郑仁基解释,也没有怠慢,身出门迎接

韩瑞随行而出,才发现来的不仅是钱绪夫妇而已,还有十来个仆从,又挑又担,外加几辆马车,箱柜礼盒堆积,分量可不轻呀

“郑舍人”钱据行礼,笑呵呵道:“又来打扰了,莫怪莫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贵客上门,欢迎都来不及,岂麓怪怨之理”郑仁基笑遭,挥手让府中仆役上前帮忙搬卸礼品,随之满面笑容的迎了钱据夫妇来到客厅之中

寒暄了片刻,崔氏闻讯也出来了,又是一番客套,探讨了气候与温饱问题,互相表达了自己的关心,这才转入正题此时,也就没有韩瑞什么事情了,崔氏轻飘飘说道:“约儿要到景云观祈福,你若有空,不妨陪行同往”

哈,求之不得,却之不恭,韩瑞立即点头,乐滋滋的走了,出了大门,却见郑淖约已经坐于车厢之中,微微探首,空山灵雨般秀雅的玉容上,神情恬然而祥和,气质出尘,就如谪落凡间的瑶池仙子

韩瑞笑容灿烂,疾步而上,却听郑淖约说道:“车厢满了,你坐在前面”

嗯,韩瑞惊讶,透出帘缝,发现里面的确有两人,却是流萤与画屏,乖巧的蜷曲于角落,蠊首轻垂,俏脸粉红如霞,说不出的娇美可爱

目光匆匆掠过,韩瑞却没有留意,加没有多想,恨叹自己的青骢金马没有骑来,只得委屈坐于车夫的旁边,带着几分惨惨表情,车夫请示之后,小心翼翼的振鞭驱马,香车平稳而轻快,悠悠而去

饶有兴趣观望车夫驱车的技术,不过很快就失去了兴致,坐了片刻,望着向后掠移的房屋建筑与过路行人,韩瑞也颇赏无聊,侧身轻敲了下车厢木板,只听两声轻呼,过了半晌、才传来郑淖约隐隐的声音:“有什么事情么?”

总不麓说无聊,况且在车夫在旁,有些话也不好说出口,眨了下眼睛,韩瑞干脆明知故问遭:“去景云富做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会,郑淖约才说道:“……祈福”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为什么不进来陪同祈愿,韩瑞叹气,我也想来这,可惜被人赶了出来,瞄了眼郑淖约,发现浅笑依然,作为知情识趣的好男人,自然清楚女子面皮薄,拆穿了的后果,所以非常诚恳的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李希音置若罔闻,与郑淖约小声聊了几句,皱眉道:“是他萋祈福?”

“是呀,李观主在么,请他代为主持。”郑淖约柔声说道。

李希音明显迟疑了下,摇头说道:“这几日,观主闭关修行,暂不待客。’

郑淖约似乎有几分失望,韩瑞不解道:“不就是祈福而已,何需别人帮忙,我自己祷告几句,不就成了么。”

李希音抬眸望来,眼睛充满了鄙视之意,差点没有直接骂出白痴两宇,若是祈福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那么直接在家里供奉就行了,还要道士道观做什么。

“韩公子,娘子是想做场醮事。”流萤轻声说道,提醒了句,又退到郑淖约身边,与画屏并徘而立,小脸红扑扑的,又多了分羞涩。

和尚法事,道士醮事,尽管韩瑞不清楚具体过程怎样,却是知道,很复杂就是,而且更是和尚道士的主要敛财手段,自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摇头说道:“好端端的,做什么醮事,烧几柱清香就可以了。”

李希音冷冷说道:“心中如此不诚,必不得三清庇佑。”。韩瑞开口,起码有几十个可以反驳的理由,却悄然无声,没有办法,谁叫郑淖约就在旁边,就算驳得李希音哑口无言又能怎样,反而让她心中不喜,男子汉大丈夫,偶尔吃点小亏,礼让女子,也不算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况且,瞄了眼李希音,韩瑞决定不开口打击了,免得她信仰崩溃,万念俱灰,一时想不开,那就麻烦了,这样思虑,韩瑞立即觉得心情舒服了些,改口附和起来,表达了对三清祖师诚挚的歉意。

态度明显的转变,房中几人自然察觉得出来,郑淖约若有所思,接触到韩瑞投射而来的目光,立即恍然大悟,心中甜蜜蜜的,柔情溢满。

没骨气,出尔反尔,明媚的眼眸瞥过,见到韩瑞与郑淖约眉目传情的模样,李希音暗暗咒骂,沉吟了下,吐字如珠道:“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这场醮事,我替你护持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韩瑞惊讶之极。

什么反应,分明是瞧不起人嘛,李希音柳眉又挑了起来,一抹清冷的目光投射,又是准备翻脸的模样。

“你不要失礼。”郑淖约连忙说道:“音希道长自幼修行,兼修内外,符图。经法。诰诀。斋醮,无所不通。”

这么厉害,韩瑞惊疑不定,怎么看不出来啊。

尽管清楚郑淖约言语有点了奉承,李希音的妙目多了几分笑意,察觉韩瑞的神情,娇哼了声,淡然说道:“区区祈福醮事,有我出手即可,不用再烦劳其他师兄了,诸位稍候,我去去就回。”说罢,挥了下素雅的袍袖,飘逸而去。

待她离开,郑淖约柔声说道:“出家之人,难免有几分孤傲之气,你莫要介意。”

“明白,就如同贤达隐士,世俗礼仪,对他们来说,没有有什么意义。”韩瑞笑道:“只是觉得奇怪,她不是在朝圣宫修行的么,怎么跑到景云观来了。”

“我也不怎么清楚,好似来参加什么辩法论道会。”郑淖约想了下,浅笑遭:“前些时候陪阿娘过来进香,才发现她也在这里,不过却是没有打听原因。”

“何须什么原因,反正道士与和尚差不多,闲云野鹤似的,在庙观待不住,总是喜欢跑来跑去……”韩瑞随意说道,却见到郑淖约使来眼色,微怔了下,立即回头,李希音的窈窕身影映入眼帘,俏面粉若霞光。

韩瑞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害羞,瞬息换了张笑脸,打了个哈哈,准备发表对于天气情况的感言之时,就听李希音斥责道:“道是道,佛是佛,道为先,佛在其次,两者天差地别,可谓是泾渭分明,岂能相提并论,一概而谈。”

一句寻常之语而已,有必要这么较真吗,韩瑞微微皱眉,不过为了风度,只得忍了,可见有些时候,男人也是蛮辛苦的,不得不为了些虚无飘渺的理由,谦虚避让,保持沉默

“希音道长,他刚才也是无心之语。”郑淖约柔声劝解道:“若是有冒犯遭长之她,请莫要见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气消了些,李希音解释说道:“非是冒犯我的缘故,而是气不过他,居然拿那些无君无父的髡徒,与我道门相比,令人难以忍受。”

“不过是打个比方……”韩瑞肯定要为自己辩解。

“比方也不成。”李希音哼声道:“油嘴滑舌,巧言令色,花言巧语,与那些和尚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好人。”

非常明显,这是在训斥自己,韩瑞愣了,那些和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连累了自己。

见到韩瑞受到责骂,郑淖约心里自然有几分不悦,蛾眉轻蹙,轻声道:“希音道长,准备妥当了么,是否可以开始祈福了。”

李希音愣了下,雪白的俏脸忽然掠过一抹羞赧,悄悄吸了口气,定神说道:“可以了,请诸位随我来吧。”

举行醮事的地方,就在静室隔壁的偏殿,二十几步的砸离,难怪李希音这么快就回来了,韩瑞等人来到之时,观中道童已经收拾妥当,青词法器,井然序列,前台墙壁供奉三清祖师画像,香烟袅袅,多了几分肃穆。

取来清水,李希音姿势优雅,敛超衣袖,伸出一双美白玉手,十指纤秀修长,微微沾水轻洗,以净巾拭干,点燃了三柱清香,拢于手中,拜了三拜,敬于塞前,神情归于淡然,无喜无怒,美目空灵清澈,气息出尘,仿佛有道全真。

至此,郑淖约才恢复点了笑容,柔声道:“一切拜托希音道长了。”

李希音点头,纤手执了根细长柳枝,沾水轻拂,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飘然落到韩瑞的身上,似乎无昧,又有点儿素雅淡香。

醮事的仪式也是极其繁琐,韩瑞就把自己当成扯线的木偶,任由李希音的摆布,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跪拜磕头也就罢了,又是给淋水,又是给撇灰,感觉就是在种树,哪里是什么祈福,不过见到李希音也是香汗淋漓的模样,韩瑞心里也平衡了,至少可以肯定,她不是存心报复,戏耍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笔轻晃,蜿蜒曲折,如同行云流水,一张娟秀飘逸的云符画成,点燃焚烧成灰,让韩瑞再拜之后,李希音睹吁了口气,声音带了分倦怠,轻声道:“行了,你随我来。”

韩瑞站了起来,见到郑淖约点头,也没有迟疑,随行而去,绕行偏殿,又来到间宽敞的房屋,一个澡盆摆放其中,氤氲雾气弥漫,乍看之下,韩瑞就觉得浑身难受,很想立即扑到盆中,揉搓泡洗。

“衣架有干净衣裳,净身之后,换上即可。”李希音说道,纤手微指,随之在外掩上了门扉,俏脸多了抹淡淡红星。

二话没说,扯开衣服,踩着凳子,全身浸泡在温暖的泡水中,韩瑞十分惬意,泡得舒服叹气的时候,外面却传下几下敲门的声音。

韩瑞愕然,扬声道:“等等,没得呢。”

静了半晌,李希音的声音传来,似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说道:“刚才我失态了,不该因和尚的事情怪怨你……”

“没事。”韩瑞大度回应,心里的那点儿芥蒂随风消散而去,反问道:“怎么了,那些和尚惹你生气了?”

“……我问你。”李希音避而不谈,轻声道:“道生一切,是否正确?”

“肯定……”韩瑞顿了下,高声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这个角度来说,自然是正确无误的。”

“既然如此,道生善,也生恶吗?”李希音问道,似乎有些期待。

韩瑞没有仔细思考,随意答道:“如果什么都生,自然包括善恶,就如同阴阳,乾坤之类的,一体两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生恶,那么道就不是尽羞的,如此我们修行得道干什么?如果说道不生恶,恶又从何处而来,又如何能说明道生一切?”李希音喃声说道,语气说不出的失落。

哈,搓手的动作停滞,寻思了下,韩瑞笑道:“你是不是与那些和尚争辩了?”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显然是默认了,韩瑞拂水,晔晔作响,好奇遭:“辩不过他们,输了,又觉得不服气?”

又是一阵沉默,韩瑞也不在意,轻笑道:“那些和尚,出了名的能说会道,你争辩不过也十分平常,不要灰心丧气,其实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

哐铛,房门开了,李希音探身进来,急切问道:“是什么?

双手护身,潜进水中,只露出脑袋,韩瑞哭笑不得,怪异说道:“喂,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妙目眨了下,李希音俏脸飞起一抹绯红,目光别过他处,轻声道:“你且说说看,应该怎么对付那些和尚?”

“不要理他们。”韩瑞得意笑遭:“视之如无物,任由他们胡扯,看他们能如何。”

“哼……”

埋下了几条线,再有几章就结束第二卷,开始第三卷。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早点休息

砰,门又合上了,韩瑞从水里钻了出来,捋了下头发的水珠,觉得也差不多了,爬出澡盆,抹净水渍,换上了干净的衣袍,或者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错觉,反正觉得身体通透舒畅,一阵神清气爽。

上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李希音就倚在旁边,螓首低垂,似乎还生着闷气,见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韩瑞轻笑道:“怎么,觉得我的办法不行,这也是为了你好,别看那些和尚平时吃斋念佛的,好像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深谙雄辩之术,只要给他们机会,就能滔滔不绝说上几天几夜,而且不带重复的。”

“你是佛家门徒?”李希音抬头,秀眉轻皱,非常不悦。

“自然不是。”韩瑞摇头,神态自若,从容不迫,微笑道:“说起来,你肯定不会相信,我信奉的是……家。”

“家?”李希音明媚的眼眸轻眨,莫明其妙道:“天下有这个流派么?”

是笑话太冷,还是美女迟钝,韩瑞摸摸鼻子,哀叹秦汉之后,天下只有三教九流,却淡忘了诸子百家中的家,真是令人扼腕长叹。

懒得计较些旁枝末节,李希音俏脸又板了起来,轻斥道:“不是佛教徒,难道不知和尚专门剥削民财,割截国贮,不事二亲,专行十恶,可谓是罪恶昭彰,怎会帮他们说话。”

“公允而论,这个时代的和尚……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这样解释吧,一句话,和尚之中也有好人,不能一棒子都把他们打死。”韩瑞说道,僧尼广占良田,道士也不是如此,应该说天下的宗教,初始积累的阶段,都有这样的行为。

至于愚民什么的,就算没有佛道,只要统治者有需要,肯定会有其他教派冒出来,抛出这个主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有独尊儒术的事情发生,毕竟是接受了二十多年的现代教育,对于和尚道士之流,韩瑞谈不上亲近,也说不上厌恶,反正存在了,兴盛了,肯定有它自己的道理。

道家是原生产物就不说了,佛法东进已经几百年了,说是根深蒂固一点也不为过,如果说灭就能灭,周武帝早就成功了,何必等到现在。

哼,李希音狠狠瞄了个白眼,转身就走,颇有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思。

“诶,听不得半点逆耳之言,难怪会输。”韩瑞摇头,悠悠随行,回到偏殿,郑淖约微笑迎了上来,小声说了几句,也就要告辞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李希音递来四张平安符,让韩瑞等人悬挂身上,香客要离开道观,自然不可能开口阻拦,也没有多说废话,带着几个道士,礼送他们上车,行礼作别。

与来时相同,韩瑞与车夫并坐,马车轻快,朝郑府驶去,过了片刻,身后车厢传来郑淖约的声音:“觉得怎样?”

“还行。”韩瑞说道,至少难受之后,能泡个热水澡,多了点人文关怀。

“是有些辛苦,不过……”迟疑了下,郑淖约说道:“若是你不喜欢,我以后不来就是。”

韩瑞连忙说道:“怎么会,祈福多好,既能趋喜避凶,又能消灾解难,以后你再去时,一定记得唤我随行。”

既然要共同生活,那就要懂得包容与放弃,郑淖约可以为了韩瑞改变一些习惯,韩瑞何尝不是如此,耐着性子在景云观中任人折腾,也说不上谁为谁付出,谁付出的多些、少些,若是这样也要斤斤计较,姻缘岂会长久。

回到郑府,客厅之中,事情好像已经敲定了下来,郑仁基与钱绪笑语晏晏,崔氏与郑氏不见踪影,应该在后宅聊女人家的体已话去了。

上前见礼,郑淖约招呼了声,与流萤、画屏盈盈而去,也不知道是否错觉,韩瑞觉得她们今日有些异常,至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时之间,却是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特别是流萤,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文静了,似乎有些紧张羞涩……

韩瑞带着几分疑惑,在厅中与郑仁基、钱绪闲聊起来,过了片刻,仆役来报,午餐已然准备好了,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就是在等韩瑞他们回来而已,在郑仁基的热情招呼下,韩瑞与钱绪欣然来到偏厅,这个时候,崔氏与郑氏也走了出来,一同入席。

“崔焙呢?”就坐之后,崔氏环视,皱眉道:“刚才还见他的,怎么转眼就不在了。”

“估计有事出去了吧。”郑仁基随口回答,随即举杯笑道:“好了,且不理他,今日亲家在此,少不得一醉方休。”

钱绪自然奉陪,觥筹交错,席间气氛融洽,郑仁基自然是学识渊博,但是钱绪早年也是才华出众的文人士子,十数年来,尽管有些疏怠了,不过根基仍在,而且多年以来,走南闯北,若说见识,也不比郑仁基差,两人自然聊得来,加上旁边的韩瑞,不时奉承几句,捧得两人心情舒透,开怀畅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宴和气融融,郑仁基的兴致上来了,不时吩咐仆役添酒上菜,崔氏也不过问,宴席朝廷过半,就拉着郑氏走了,留下三人在这里斟酌对饮,一晃就是华灯初上的时刻,崔氏带人出来了,见到郑仁基与钱绪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两人自然是烂醉如泥,伏案昏睡,口中还叫嚷着斟酒,相对他们,韩瑞的情况稍好,至少能保持清醒,见到崔氏来了,知道站起来行礼,尽管有些摇摇欲坠,不过说明了韩瑞知道少饮节制。

察觉出来,崔氏心中满意,挥手吩咐仆役搀扶郑仁基与钱绪回房休息,和声对韩瑞道:“夜了,你汤浴之后,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在仆役的引领下,韩瑞来到宽敞的浴室,一只制作精良,刻有浮雕的巨大澡盆映入眼帘,几个仆役轮流提水进来,不多时便已积蓄起大半桶水,一人从旁边的囊里取出数种香草和晒干的花瓣,酌量放入少许香精油,点燃下面的炭火,随水温的提高,房间里很快弥漫开湿润的芬香,将干净的毛巾、衣物放在妆台,几个仆役识趣退去,随手关上房门。

浸泡在澡盆之中,韩瑞舒畅的叹了口气,搓了下,光滑洁净,苦笑了下,中午泡了次,现在又要再泡,想不干净也不成,也不用怎么洗了,随之闭目养神,炭火微旺,汤水升温,额头慢慢溢出汗水,脸庞愈加的红润,不过脑袋却少了几分昏沉醉意。

约莫过了两三刻钟,觉得温水有些不热了,韩瑞才从澡盆里出来,换了件宽松的衣袍,穿着木屐,在木质的走廊上滴答挪步,故意踩出韵律,颇是动听的。

夜色浓郁,韩瑞走到庭院之中,凉风习习,吹散了沐浴后的热气,望着在风中摇曳的树叶枝影,低头沉思片刻,又抬头仰望夜空,月朗星稀,深蓝的颜色,使整个世界变得宁静而充满诗意,深邃而孕含着哲理。

因此,韩瑞得出了个结论,明日应该不会下雨。

怎么突然有兴致当起气象员了,韩瑞呢喃自语,回身观望小院客房,门前两旁悬挂着两盏红灯笼,房内烛光摇曳,透窗而出,如水的月色和如火的烛光,相汇交融,形成了色彩斑斓的光影,在红色灯笼的照映下,却仿佛如血般绚丽。

算不算是种预示,韩瑞搔头苦恼,在小院中来回走动,考虑要不要进去。

滴答,答滴,步伐乱了,韩瑞犹豫不决,进去吧,好像有点儿内疚,不进去吧,心里又十分不舍,两种念头互相倾轧,最后取得压倒性胜利的,自然是……

“你在做什么,为何不进房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吓了跳,韩瑞连忙回望,却见一身素雅白衣的郑淖约,犹如凌波仙子似的,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小院门前,美眸盈光,温柔浅笑。

“汤浴之后,感觉有点儿热,我在吹风纳凉。”韩瑞笑道,快步走来。

笑意渐浓,眸光闪烁,郑淖约柔声道:“夜了,风寒,切莫待久,免得生凉。”

“嗯,你也是。”韩瑞说道,望着郑淖约,欲言又止。

“我走了。”没有给他机会,郑淖约飘然而去,途中,忽然回身,见到韩瑞仍然,美眸弯成半月,轻声道:“快些回房休息吧。”

“好。”韩瑞答应,脚步却没有挪动。

两人对视了片刻,郑淖约微微甜笑,挥手回身,轻盈而去,很快消失在角落,韩瑞依然没有转身走开,心中开始倒计时,……三、二、一,零。

白影拂掠,郑淖约探身出来,见到韩瑞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欢喜,一阵灼热,俏脸莫名多了抹灿烂的霞光,似嗔似喜道:“好了,不要待着了,回房吧,莫要人家等急了。”

一语说罢,没有丝毫的停滞,又是飘然而去。

等了片刻,再三确认,郑淖约不会回来之时,韩瑞才转身,朝房间走去,木屐滴答作响,富有规律韵味,表情严肃之极,不过心里却突突突的直跳,说不出的紧张、刺激。

仿佛过了漫长岁月,其实就是几步的距离,走到门前,韩瑞止步,伸手微推,门扉吱呀,应声而开,烛火摇曳之中,一片飞舞的红色薄纱扑面而来……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成亲,本来是件简单的事情,可是有人却要把它复杂化了,听说这个人是周公,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韩瑞天天在画圈圈诅咒他,不过到了最后,由于累得有气无力,几乎是倒头就睡,也没有什么开口咒骂的心情。

只是筹备而已,好比开昧小羹,就那么辛苦,亲迎当日的大餐,岂不是要人性命,躺在榻上哼哼,韩瑞筋疲力尽,虽然知道会很累,却是没有想到这么累,难怪那天李承乾眉目喜气洋洋的,脸色却煞白一片。

钱丰嘿嘿说道:“我看你不是累,而是流萤回去了,晚上没人给你暖榻,心里憋得慌。”

嫉妒,纯粹是嫉妒,韩瑞置若罔闻,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在最后的几天,流萤给召回郑家汇报情况,习惯了温香软玉的日子,而今独守空房,一时之间,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本来不想理会,但是见到钱丰笑得猖狂,韩瑞轻轻瞄了眼,淡声道:“偶尔听到叔父与婶婶商议,开春之后,他们回到扬州,就给你说门亲事,不过怕你拒绝,好像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情,反正等到明年,无论你是否及第,都要回乡的,那个时候,万事就由不得你了。”

钱丰错愕,成亲他自然不会反对,但是受到韩瑞的影响,他更加希望娶到的媳妇,是与他志趣相投的,最起码对得上眼,可是听韩瑞的意思,父母不准备征求自己意见,仅凭媒妁之言,就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那也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他们怎么能这样。”钱丰大声抱怨,跳了起来,匆匆忙忙跑去找父母说理去了。

须臾之后,钱丰垂头丧气返回,瞪着韩瑞,咬牙切齿道:“二十一郎,你在耍我,根本没有这回事。”

“是吗?”韩瑞轻笑道:“那肯定是我听错了,真是抱歉,让你白跑了趟,受累了。”

“岂止是受累而已。”钱丰眼睛睁得圆圆滚滚,恨声道:“本来没有的,现在却有了。”

韩瑞眨眼,猜测道:“嗯,该不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多谢你的提醒,让他们萌生了这个念头,而且讨论了其中的可行性,已经准备马上付诸实施了。”钱丰的表情语气,绝对称不上感激,握拳捏指,一脸的狰狞,杀气腾腾的走来。

此时,韩瑞身体疲惫不堪,都不想动了,只得开口求饶,钱丰自然不为所动,本来以为难逃劫数之时,千钩一发,厅外传来仆役的声音:“郎君,贺兰公子他们来了。”

韩瑞勉力起身,钱丰也顾不上玩闹,与他快步出门迎接,却见门前聚集了二三十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为首的正是贺兰楚石,见到韩瑞出来,笑容满面,行礼之后,还未说话,后面的少年就开始叫嚷起来了。

“韩大哥成亲,我们是过来帮忙的。”

“有什么粗活琐事,尽管开口就是,千万不要客气,把我们当成了外人。”

热情的声音传来,韩瑞拱手道谢,迟疑道:“贺兰,你们这是?”

拂手让少年安静,贺兰楚石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了,收到你的请柬,才知道你要成亲,想到你孤身前来长安,这等终身大事,肯定忙不过来,所以了解商讨,决定过来帮忙,拿我们当兄弟的,就不要推托,不然,我们拂袖就走,以后都不来了。”

已经说得这个份上,韩瑞自然拒绝不得,心中感激,叹了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就要招呼众人进去,适时又是十几辆马车行来,缓慢停在宅第门前,为首马车车厢之内,悄然跃下两个翩翩俊美少年,唇红齿白,眉清止秀,肌肤晶莹如玉,姿态秀雅,胜似女子,自然是称心如意两人

“韩公子,我们是奉令而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两个风神俊秀,柔弱如柳的少年,自然办不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们身后,却站着三十多个体格结实健壮的仆从,无论怎么使唤,也不怕人手不足。

韩瑞苦笑,心里却暖暖的,也没有矫情,一挥手,邀请众人进屋,幸好宅院也算宽敞,足够容纳来人,确切的说,人数再多两三倍,也会绰绰有余,平日宅院空旷,现在来了这么多人,才算是多了几分热闹气息,没有了之前的冷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枉我还寻思着,要不要到虞家借调仆役,看来是用不着了。”韩晦摇头说道,抚着柔密的短须,脸上笑容可掬,尽管清楚韩瑞在京城闯下了诺大的名声,却是没有直观的感受,现在总算是有些体会了。

“晦兄弟,别着急感叹,到了亲迎婚宴之日,你就明白,二十一郎,已经不是扬州韩家村的小孩子了。”钱据大笑片刻,叹声道:“才大半年而已,我怎么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谁说不是,来到京城之后,所见所闻,让我精神恍惚。”韩晦苦笑道,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肯定不会相信,韩瑞不仅与朝中几个炙手可热的权贵关系不错,居然还与当朝太子攀上了交情,令人难以置信。

“钱叔父,晦叔,且过来片刻,与你们引见一些好友……”听到韩瑞的声音,钱绪与韩晦相视而笑,快步走了过去,韩瑞的长辈,众人自然不会怠慢,纷纷招呼失礼,一番寒喧,仆役搬来了美酒,觥筹交错,更加热闹起来。

当然,酒喝了,话也聊得尽兴,却也没有落下正事,有了两拨人的帮忙,婚礼的筹办工作进展顺利,有条不紊,很快就到了亲迎之日,清晨时刻,五更鸡呜,韩瑞就给韩晦带人进来拍醒,迷迷糊糊的,以冷水拂面才算清醒过来。

温热毛巾拂面,韩瑞再度睁开眼睛,顿时给眼前的情形一了跳,惊讶道:“晦叔,她们这是要做什么呀?”

开始的时候,韩瑞以为梳妆打扮,就是简单换件新衣袍,披红挂彩,再不济胸前多戴朵大红花,就可以粉墨登场了,可是看见几个婢女手中拿的刷子。刀子之类,塞上摆的盒子。罐子之类,身边放着十余套色彩斑斓的衣袍之时,韩瑞就知道事情绝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自己的估计或是有误。

这个时候,韩瑞已经没有任何的人权可言,韩晦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抗议,把他撩在镜台之前,亲自动手,拿了柄锐利无比,足以吹毫断发,寒光闪耀的小刀,直接把韩瑞的俊脸当成了毛球,刷刷刷的刮剃起来。

如此再三,待韩瑞脸皮薄得几乎能透出血渍来,韩晦才满意罢手,这个时候,轮到几个婢文上台表演,手中的小刷子,沾了浓厚的咽脂水粉,根本不讲究什么浓装淡抹,直接像刷墙似的,一层又一层的往上涂。

到了最后,韩瑞麻木不仁,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脸了,好像戴了厚厚的面具,而且不能有任由她们的摆布,其他表情,嘴角稍微动了下,白色的粉末就晔啦啦的往下掉,这也就罢了,妆成对镜观望,白茫茫的,就好像是舞台上的戏子,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韩瑞欲哭无泪,此时天空才露出丝丝鱼肚白色,韩晦就开始催促韩瑞赶快起程,到郑府接人回来,门前也已经准备就绪,七金香车,备色彩礼,五六十个仆役跟随,这样的迎亲队伍,在京城也不算简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啧啧,见到韩瑞的刹那,钱丰口中就开始发出莫名的声音,眼睛充满了调侃的笑意,旁边几个比较熟悉的朋友,例如贺兰楚石他们,也是嘴角抽动,憋着忍耐。

“笑吧,迟早你们也会这样的。”韩瑞小声道,不是不想破口大骂,主要是开口就要掉粉,妆坏了,又要重新来过,韩瑞可不想再经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哈哈,哈哈……

本来是可以忍住的,但是见到韩瑞满腹委屈无她伸的模样,实在是太惹人了,众人自然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

“大伙莫要笑了,三郎,赶紧出发,错过了吉时,回头收拾你。”钱绪说道,挥舞拳头以示?q威胁,转身的时候,也是满面笑容。

笑是笑,也不会耽误正经事情,牵来了青骢马,韩瑞跃身而上,拦动缰绳,轻快而去,身后众人连忙举步随行,队伍浩浩荡荡,特别是进了长安之后,一路上招摇过市,自然引得许多人注目观看。

听闻迎亲的是韩瑞,这个名字很响亮了,就是没有多少机会见过本人,而今机会在前,一些清闲无聊的好事之徒,或者素来仰慕韩瑞的女人士子,忍不住随行围观,观看热闹,成亲,图的就是热闹,韩瑞自然不会驱赶,反而骑于马背之上,直腰挺胸,勉强在厚厚浓粉之中、挤出一抹微笑,拱手示意。

反应过来,人群之中有人叫道:“恭喜韩公子新婚大喜。”

“……韩公子大喜。”

努力保持笑容,韩瑞拱手连连,还注意别得意忘形,捧下马去,众目睽睽之下,那就沦为京城百万人的笑柄了,速度缓慢,停停转转,总算到了郑府了,只见门前也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情形,一身光鲜锦衣的崔焙,与一帮酒肉朋友严阵以待,见到迎亲的队伍,不仅没有露出丝毫的欢迎笑容,反而横眉冷目,手拿棍棒,一脸的不善。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如真似幻,与昨日相比,客房布置得更加的温馨秀雅,充满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一只精巧的香炉搁在案上,一抹淡淡的烟雾蜿蜒浮空,缭绕房中,摇曳的烛光与似有若无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屋子变得朦胧迷离,雪白的纱帐高高挂起,绣着几朵粉淡颜色的梅花,更多了层惹人遐思的暧昧。

急速的心跳突然变得缓慢,沉重而有力,举步进房,唯恐动作惊扰了别人似的,韩瑞小心翼翼合上房门,悄然无声的回身,望着纱帐之内隐约浮现婀娜身形,一股炽热气息,在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仿佛是在做贼,心虚挪步,走到床榻边缘,韩瑞伸手,轻轻的掀开充裕着脂粉香气的纱帐,只见柔软的丝余之下,露出几缕青丝,散落于枕间,微微颤抖,韩瑞勉强定住心神,伸手轻碰丝衾,好像可以感受到,丝衾之下的香滑温润。

轻扯丝衾,纹丝不动,从颤动的情形,可以推断,里面有人紧揪丝衾不放,韩瑞也不打算用力硬扯,只是轻声低唤道:“流萤……”

“嗯。”似有若无的声音传来,韩瑞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有猜测错误,其实也不算是猜测,今日陪行到景云观祈福,心里就有些奇怪了,当走到小院,见到悬挂的红灯笼之时,就有五六分迟疑,听到郑淖约临走之语,已经有八九分肯定。

现在,自然是确定无疑,大户人家的嫁娶耳俗,韩瑞也特意了解了番,对于这个陪嫁侍寝的安排,若是在后世,肯定予以讨伐谴责,不过现在,就有点儿犹豫不决。

要知道这是古代的婚前检查,让流萤侍寝,了解韩瑞的身体情况,一切无恙的话,自然放心大胆的让郑淖约嫁过来,若是不动,得到的恐怕不是忠贞不渝的评价,而是各种非议猜测,婚事十有八九要告吹了。

韩瑞发呆的时候,流萤的心情也十分复杂,紧张、期待,还有点儿委屈,五味杂陈,尽管之前也有过几次亲密接触,但是今晚却是不同,一时之间,茫然不知所措,只懂得蜷曲于丝余之中,仿佛即将给大灰狼吞进腹中的小绵羊,簌簌颤悠。

见此情形,韩瑞心中怜意大牛,相对自己,不知是出于自愿,还是硬给塞进自己房中的流萤,心里恐怕更加的委屈吧。

伸手抚着她的秀发,柔声哄慰,流萤身乎微僵,慢慢的,放松下来,惯无声息的掀开了些丝衾,露出了秀美的容颜,嫩颊红云朵朵,娇艳欲滴,小半截雪腻的香肩也同时若隐若现,令人心神摇曳。

韩瑞弯腰俯首,轻轻地亲吻着她的发丝,低声道:“心里委屈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韩瑞这般温柔的对待自己,流萤心中微微荡漾,柔软的身子轻轻地扭了扭,怯怯的眸光之中,浮现晶莹湿润。

弯腰太累,顺势躺了下来,伸手隔着丝衾,轻搂住流萤,韩瑞轻声哄道:“其实,我心里有你的。”

女人是不经哄的,听了这话,流萤心花怒放,迷迷糊糊的,松开了紧揪丝衾的小手,韩瑞趁虚而入,搂住她香软嫩滑的身子,一阵轻抚,流萤她只觉身子软软柔柔,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想要乖乖地偎在韩瑞怀中。

直到韩瑞的手缓缓滑向上去,流萤的脸儿才微泛红润,眸子有些迷蒙,芳心犹如小鹿乱撞,羞声颤道:“你……别乱摸。”

微微的月光洒入房内,只见软软的床榻之上,流萤外露的肌肤洁白如玉,泛着似诱惑又似娇羞的颤抖,伸手轻引,将流萤搂入怀中,只觉触手之处软润轻滑,真正是暖玉温香,不过她的娇躯微微有些僵滞,紧张之极,韩瑞心中怜意愈浓,低下头来,轻吻樱唇……

几乎是一夜无眠,清晨时候,迷迷糊糊小睡了半个时辰,韩瑞才懒洋洋的醒来,却发现枕边空荡荡的无人,走得还真是彻底,若非鼻间依然缭绕温软香气,丝衾暖意未消,残留着明显痕迹,韩瑞恐怕要怀疑昨晚是否一场春梦。

抓了下脑袋,韩瑞起榻,穿戴整齐,拉开房门,与往常一样,早有仆役等候,端水递巾,伺候洗漱,唯一有点差别的,却是嘴角多了抹暧昧的笑意,韩瑞将其理解为尊敬热情。

简单晨漱,洗脸抹净,来到客厅,却见郑仁基陪同钱绪夫妇用着早餐,见到韩瑞前来,城府的确要比仆役高明,脸上不见丝毫的端倪,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神态自若,吩咐仆役给韩瑞奉上膳食。

拘谨的吃过早餐之后,与郑仁基闲聊片刻,钱绪夫妇提出告辞,也没有合适的借口留下,韩瑞自然乖乖随行回去。走出乖府门前,两辆马车左右停泊,好像等候多时了,与郑中丞拜别之后,走了几步,钱绪嘴角泛起莫名笑意,轻声道:“二十一郎,昨晚舒坦吧。”

韩瑞窘然,嗫嚅了下,东张西望,暗暗腹诽某人为长不尊。

“小子,迟早的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钱绪笑容可掬,悄声道:“与叔父说下,昨晚是个什么情形。”

韩瑞败退,落荒而逃,三两步爬上了后面的车厢,突然之间却愣住了,只见流萤怯生生的恳跪在车厢角落,洁白无暇的小脸,透着一抹绚丽的红晕,媚眼瞄了下韩瑞,又低垂下去,可谓娇羞不堪,百媚横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心头微荡,忍不住开口问道:“流萤,你怎么……”

“夫人让婢子先行……过去,服侍郎君起居。”流萤蚊语细语道,粉面若霞。

原来如此,韩瑞恍然大悟,一夜风流之后,难忘销魂的感觉,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哪里还有拒绝的心思,灿烂的笑容浮现,瞬间又收敛回来,拉着流萤柔软如絮的手儿,温柔道:“昨夜……现在,身子觉得如何?”

眸光似要滴出水来,流萤蚊声道:“没……事。”

一路柔声轻语,韩瑞怜惜关切,流萤羞涩甜蜜,很快就回到了家中,韩瑞率先而下,伸手搀扶,流萤迟疑了下,伸出软绵绵的滑嫩柔荚,放在韩瑞的手心上,借力下了马车,嫩脸如烧,低头不敢观望众人。

钱绪夫妇好像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没有露出惊讶之色,郑氏走了出来,从韩瑞手里“夺”过流萤,慈祥笑道:“小姑娘长得真俏,以后住在一起,有什么事情,或者谁欺负你了,记得前来找我……”

那个谁,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自己,韩瑞对号入座,瞄了眼俏美羞涩的流萤,水灵白嫩的模样,心里一阵火热。

“谢谢夫人。”流萤低声道,螓首微抬,发现韩瑞投射而来的灼热目光,心中突跳,慌忙垂头,升腾两朵红云。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怎么能够隐瞒作为过来人的钱绪夫妇,对视笑了下,郑氏拉着流萤向宅中走去,跨过门槛,走到前院,却听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

“阿娘,你们总算回来了。”叫嚷的声音未消,钱丰已经疾步来到,以他的体形,重量,走动起来,的确有几分虎虎生风的气势。

“昨日我回来,你们却去郑府了,也不多等几刻,待我回来再去……”埋怨几句,却是见到了流萤,钱丰声音立止,一脸的惊讶莫名。

“也不提前知会,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郑氏回了句,引见道:“他是我家三郎,你应该听说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曾经在郑府捉弄过钱丰,小胖子也长得颇有特点,流萤怎么会忘记,但是此时此刻,坚持不会承认此事的,衽裣为礼,娇柔说道:“婢子流萤,见过钱公子。”

“流萤,好像在哪听……对了,是郑家娘子的婢女,前来有什么事情么?”

钱丰心里奇怪,也不隐瞒,直接询问起来,不过也不是很关心答案,见到钱绪与韩瑞走了出来,连忙上前迎接,笑嘻嘻道:“阿耶,一些日子不见,听说你很担心挂念我,所以我特意请假回来探望你老人完“

见到儿子,钱绪的心情很早舒畅,但是听到这话,顿时变脸了,破口骂道:“谁担心挂念你了,什么请假回来探望,多半是受不了苦,想要偷懒,才跑回来吧。”

给钱绪识穿了,瞄了眼流萤,钱丰有点儿苦恼,轻声叹道:“阿耶自己清楚就好,有外人在,你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啊。”

“这里哪有什么外人。”不像钱丰那样粗线条,钱绪心思缜密,闻声直接说道:“不过你回来也好,二十一郎准备迎亲了,你正好帮忙,亲迎之时,做不了傧相,挑担提拿的粗活,还是可以胜任的。”

有必要这必贬低自家儿子么,钱丰心里嘀咕,忽然回过神来,惊呼道:“亲迎,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已经商定了婚期,就是这个月的二十八日。”韩瑞笑道:“到时候,傧相肯定非三哥莫属。”

韩晦走来,惊喜交集道:“真定下来了?”

“自然。”钱绪笑道:“晦兄弟尽管安心,没有瞧见么,贴身的婢女都已经……咳,过来帮忙布置铺房了。”

听出言下之意,流萤轻咬柔唇,心情滋味难以描述,忽见韩瑞走来,握住她的手儿,笑容可掬道:“晦叔,她是流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三十五章洞房花烛

秦汉乃至秦汉以前,迎亲仪式比较简单,一般就是新郞官带婚车来到岳父母家,请新娘子上车,新娘家的长辈分别对新娘子说些勉励的话,教育她要做一个孝顺的儿媳妇,然后新娘子登车到夫家,与丈夫举行共牢合卺礼。

不过经过几百年的发展,规矩就开始有些变化了,瞄见崔焙等人手里的棍棒,韩瑞一阵头痛,知道这是迎亲过程中的拦门之礼,要对新郞百般刁难,也就是所谓的下婿,以确立新娘子在家庭中的地位。

“棒杀,下马威来了,二十一郎,你自己小心点。”钱丰告诫了句,很不讲义气,与贺兰楚石等人退避三舍,幸灾乐祸的观看热闹。

“韩瑞,你率队来势汹汹,意欲何为呀?”崔焙明知故问道,一脸的狡赖笑容,不时摩挲着手里的棍棒,分明是不怀好意。

“今日郑府有事,恕不接待,你改日再来好了。”说话的却是从国子监中,请假回来参加婚礼的郑维德,小舅子看似笑容可掬,行动更绝,一挥手,十几个手执棍棒的僮仆小步跑了出来,分列两旁,如同公堂之上,以棍击地,咚咚直响。

真的改日再来,第一个不答应的,怕会是你们,韩瑞心里嘀咕,顾不上厚粉掉下,挤出灿烂的笑容,一边上前,一边说道:“维德,我是来迎你姐姐……”

“止步,再上来,就……打。”

一声令下,十几道棍影呼呼挥来,卷起阵阵风尘,自然,看起来威慑十足,真的落在韩瑞身上,却是极为讲究分寸,没有多少的力道,而且棍上缠绕得丝绸绵布,打起人来,根本没有多少痛疼,不过有些丢脸就是了,韩瑞左抵右挡,最后狼狈不堪的败退下来,引得旁边众人阵阵哄然,会心而笑。

好说歹说,闹腾了半个时辰,依然不得其门而进,抹了下额头,擦去大半脂粉,韩瑞低声抱怨道:“喂,你们几个,还不过来帮忙。”

憋笑不止,钱丰等人一拥而上,又是递喜钱瓜果,又是套交情,应诺请客,总算是把崔焙那帮纨绔公子打发走了,然而郑维德却丝毫不为所动,高声强调,与郑淖约姐弟情深,舍不得她出嫁,不将新郎打跑绝不罢休。

这小子,区区小利打动不了他,分明是想狮子大开口,韩瑞腹诽,笑容可掬,扯着郑维德走开两步,小声道:“你想怎样,不妨开个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你识趣,郑维德心中得意,悄声道:“那个什么春风楼,我也想去。”

“你……不成,岳父大人知道了,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韩瑞说道,却不是戏语,郑氏以礼传家,家教严格,真让郑仁基知道,自己带郑维德去寻欢作乐,第一个翻脸的说不定就是郑淖约。

“凭什么十九舅去得,我去不得。”郑维德埋怨,哼了声,大声道:“不行就算了,来人,有恶客上门了,将他轰走……”

显然韩瑞没有买通郑维德,郎子与郎君,谁更有分量,僮仆们自然清楚,尽管一脸的和气融融,笑容满面,手里却高举棍棒,喊打喊杀,虚张声势起来。

无奈,韩瑞又把小舅子拉到旁边,指着钱丰道:“好了,待会你去找那个小胖子,他会安排妥当的。”

“这还差不多。”郑维德心满意足。

吁了口气,韩瑞微笑道:“那么,可以让他们放行了吧。”

“不成。”郑维德说道,斩钉截铁,有点儿翻脸不认人的意味。

韩瑞惊讶道:“又怎么了?”

“姐姐在梳妆,你再等候片刻吧。”郑维德说道,有意无意的,声音高了几分,旁边众人清晰可闻。

新娘出嫁自然不舍娘家,借口梳妆未完而迟迟不出门,为了赶吉时,这时便要念催妆诗,催妆诗风俗各地皆同,有新郎自作的,也有他人代作的,不过以韩瑞现在的名声,他便是要别人代作,恐怕也没什么人敢出这个手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僮仆早有准备,呈来一页制作精美的笺纸,递上毫笔,韩瑞微笑,随意涂抹,写了首催妆诗,交给钱丰等人,让他们齐声高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烟树迥垂连蒂杏,采童交捧合欢杯,**不是神仙曲,争引秦娥下凤台。”

来回唱诵,声音传进郑府之中,过了片刻,府内传来阵阵动静,大门中开,在郑仁基与崔氏的左右簇拥下,身穿钿钗礼衣,头披红丝幔纱的郑淖约纤步行来,隐约可听到阵阵微弱的泣声。

出嫁之后,别离了嫁家,成为别人的媳妇,心中自然不舍,哭泣那是必然的事情,所以韩瑞不会误会,连忙上前见礼,崔氏置之不理,只顾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千般叮咛,万般嘱咐,谆谆教导。

没奈何,韩瑞讪笑,幸好郑仁基没有忘记这个女婿,感叹了下,告诫道:“韩瑞,淖约是郑家的掌上明珠,而今交付给你了,莫要负了她。”

来回反复,韩瑞唯唯诺诺,连声答应,就差没有指天立地为誓了,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到郑仁基与崔氏没有停下的意思,韩瑞却是不敢催促,乖乖的聆听教训。

最终,似乎也意识到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再不走就耽搁了吉时,崔氏才消停下来,满面悲伤戚意,与郑仁基依依不舍的搀扶郑淖约上了七宝香车,这下子不仅韩瑞松了口气,钱丰等人也如释重负,打起了精神,准备打道回府。

车行几步,又给拦了下来,却见崔焙几人,设了下路障,一脸的贼笑,这是继下婿、催妆之后,迎亲时候遇到的第三个难关,障车,韩瑞苦叹,挥手示意,仆役也没有怠慢,识趣的将肩挑背担的礼品,尽数交到崔焙他们手中。

收足了过路费,崔焙等人这才同意放行,韩瑞不也再停留了,火急火燎的招呼了声,与郑仁基他们拜别,匆匆忙忙驱车策马而回。见到迎亲车队远去,郑仁基怅然若失,慢慢平复心情,悄声安抚崔氏,露出了笑颜,高声说道:“今日郑府嫁女,设宴款待四方来客,诸位若是有暇,不妨前来。”

听闻可以勉强听喝,响应的自然不少,取来红纸,封了几枚钱,充当红包,讨个彩头,随之走进郑府,享受美味佳肴。

郑府自然是宾客云集,高朋满座,但是韩家却也不差,韩瑞成亲,亲自前来道贺的权贵官员,虽然不多,但是却派了仆人送上了贺仪,而且一些关系不错的,更是亲自前来贺喜,一片热闹非凡的场面。

而且,当见到迎亲的队伍回到之时,更是掀起了高/潮,韩瑞笑容可掬,待宝香车停了下之后,轻手掀开车帘,引着郑淖约下车,众人纷纷涌了出来,争相观望新妇的风采,可惜郑淖约披着帽纱,自然观看不到容貌,不过纤美的身形,绚丽多彩,犹如霞蔚的钿钗礼衣,也让他们感叹不已。

毕竟这可是御赐之物,别说其他,仅是顶着皇家的名头,就能让人刮目相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门前烧起了爆竹,哔叽哗啦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手里攥着彩色丝带,韩瑞满面春风,率先向院中走去。

其后,自然是郑淖约,在流萤与画屏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前行,走到门槛的时候,纤步忽然停了下来,因为依照旧俗,新娘进男方家大门时脚不能着地,必须铺上毡或席,只是稍微迟疑,就有婢女手执色彩斑斓的谷袋、锦绣而来。

两人踩着谷袋、锦绣走进院中,寓意新婚夫妻传宗接代、前程似锦,韩瑞步伐故意放慢了速度,引导郑淖约来到拜堂的青庐帐中,这个时候,韩晦出场了,青须飘逸,精神焕发,红光满面,说不出的兴奋欢喜。

目光慈祥打量韩瑞,韩晦心中欣慰,高声笑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众人哄然,祝福之声,络绎不绝,韩瑞拱手拜谢,却也没有迟疑,与郑淖约跪下,行交拜之礼,一番磕头叩首,礼毕之后,自然就是送入洞房了。

在众人的簇拥下,韩瑞不留痕迹的握住郑淖约的纤手,察觉她的欢喜与娇羞,还有彷徨紧张,心中感同身受,手中多用了几分力,紧紧握住,久久没有松开。

拜堂之后,新婚夫妻入洞房,依次有撒帐、观花烛、合卺、却扇等仪式,整个过程之中,前来宾客,不分长幼,有的争拾钱果相戏,有的专给新娘子出难题,称作弄妇,不过也捏拿分寸,不会太过分就是了。

然而,韩瑞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诸礼行完,众人告辞,顺便扯住韩瑞出去,天色尚早,没到圆房的时刻,肯定是要出去陪大家饮酒,招待来客,新婚大喜,韩瑞自然成为众人争相敬饮的对象,几乎是轮番上阵,大有不把其灌醉,不肯罢休之意。

这种时候,钱丰等人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在受了韩瑞许诺的好处之下,充分发挥不怕醉不怕吐的精神,一个倒了,十几个站了出来,前赴后继,勇于挡酒,终于让韩瑞坚持到了最后,脱身而去。

逃窜似的,回到内宅院中,悄无声息的走了几步,推开房门,一抹红色轻纱飘来,如梦似幻,好像韩瑞现在的心情,仰首观望,只见夜空之中,月亮就似一弯银钩,银色的月光映着几丝羽毛般的轻云,洒下无限清辉,心中顿时宁静如水,举步而进。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三十六章荒唐

冬季了,天气逾冷,小院宽敞,寂静而清凉,庭中树叶猎猎作响,呼呼拂来,吹得韩瑞背后衣袍飘飞,连忙合上房门,刹那之间,就觉得温暖舒适的起来,扫视屋内,只见角落摆放着两个炭火盆,案几上摆了一个博山古铜炉,轻烟缭绕,清香馥郁。

目光继续上移,只见郑淖约姿势优雅,安静跪坐榻上,螓首低垂,双手笼在袖中,听闻动静,眸光飘来,充满了情意,俏面却娇羞不堪,肌肤霞光流彩。

旁边,却是流萤与画屏两人,同样的服饰,并蒂百花上衣,百蝶丝绣的裙子,披着四合如意的云肩,美丽的小脸尽是巧笑,纤秀的身子轻轻行礼,娇滴滴唤道:“见过郎君。”

一个大美女,两个小美女,光洁的肌肤犹如冰雪,润美如玉,仿佛散射光华的夜明珠,眼波流动,亦喜亦羞,连炽亮的烛光也为之黯然失色。

“不用多礼。”韩瑞说道,轻走几步,发现案上的菜肴醇酒未动,略有几分爱怜,责怪说道:“不是说过了么,不用等我的,你们一日没有进食,饿坏了怎么办。”

上前拉着郑淖约起来,招呼流萤与画屏,共围在案几旁边,杯盏是现成的,就是美味佳肴有些微凉,不过有炭火在旁,可以小灼温热美酒,郑淖约坐在韩瑞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美酒,与之碰杯小饮了口,一双美眸多了几分朦胧,水汪汪的,妩媚迷离,白腻如雪的俏脸红润润的,火烧起来,艳丽绝伦。

小院之外,摆了数十桌酒席,桌上坐的多是官绅权贵,或许文人士子,不不了纵酒戏谑,好不热闹,角落却是聘请而来的伎乐,**、抚琴、鼓瑟、唱诗舞舞,音韵缭绕,夹在客人的吵闹之中,若隐若现。

各种声音随风飘到卧房之中,韩瑞等人却是置若罔闻,举杯小饮,仔细咀嚼泛着珍珠光泽似的米饭,眼波欲流,听着情郎讲述奇闻逸事,郑淖约紧张的情绪,缓慢的消散。

“一人言,死后舒服,自然有人不信,那人解释,假若死后不佳,逝去之人就应该逃回来了,然而自古至今,未听闻死去的人返回之事。”

一些小笑话,流萤与画屏二人,给逗得抿嘴娇笑,郑淖约却微微皱起了秀眉,低语道:“……夫君,大喜之日,不该提此不吉之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怔,含笑道:“刚才,你叫我什么?”

郑淖约满脸红晕,一阵羞涩,轻轻低头,细语唤道:“夫君。”

如闻天籁之声,韩瑞笑逐颜开,伸手握着郑淖约软绵绵的柔荑,悄声道:“不提不吉之言,那么我们说些吉利的,比如……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郑淖约只觉得俏脸火烧似的,涨得通红,绚丽如霞,一双娇羞美眸,波光粼粼,根本不敢直视韩瑞,小手抽了回来,揉搓着衣角,芳心如小鹿乱撞,突突突的,仿佛要透胸而出。

流萤巧笑嫣然,眸光流彩,自然明白怎么回事,画屏半知半解,清亮秀气的眼睛,七分茫然,三分好奇,不清楚郑淖约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模样。

咳,在两人的注视下,韩瑞故作从容道:“夜了,你们两个不回房休息么?”

画屏恍然大悟,一张吹弹得破的小脸红扑扑的,心里也开始乱了,七上八下的低头不语,流萤小脸也是粉红妩媚,不过却勉强壮胆,小声说道:“今晚,婢子与屏儿,要留下来服侍郎君与娘子安寝。”

什么,轮到韩瑞傻眼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一边发愣,一边看着流萤与画屏,拥着郑淖约走进屏风之后,过了片刻,又走了出来,却是脱去了钿钗礼衣,仅剩下贴身的诃子与亵裤,不过丝质轻薄透明,根本掩藏不了什么,烛光照在她近乎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润滑犹如凝脂,仿佛是一块没有丝毫瑕疵的美玉。

韩瑞灼热的目光投射而来,郑淖约莹然如玉的肌肤渐渐泛红,再也不堪忍受,逃窜似的,跑到床榻之上,以丝衾遮羞,但情急之下却是难以尽掩*光,香肩粉臂裸露,曲线说不出的柔滑可人,甚至隐约可见胸前峰峦起伏之美。

随着轻微的翻身动作,一双纤巧秀美的玉足也露了出来,粉白的十趾如宝玉般光滑可爱,竟似天生天成,粉雕玉琢、精洁柔细,未染半分尘色,白嫩得犹若婴儿肌肤一般,格外有种令人心动的诱惑。

韩瑞深深为之吸引,这个时候,流萤悄无声息的走来,一双白嫩的小手,轻轻为他宽衣解带,小脸不胜羞红,低声道:“娘子还是初次承欢,你小心些,不要粗鲁弄疼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韩瑞连连点头,至于流萤说些什么,未必听是清楚,只是觉得自己热血沸腾,百脉贲张,一股冲动从脚下直窜头顶,浑身说不出的燥热,俊脸像是给点燃了似的,火辣辣的往外冒着热气。

一边,画屏也没有闲着,来到榻上,感觉自己抖得厉害,不但心脏抖得厉害,连伸出去的嫩白小手也抖得厉害,身子更是颤抖如筛,一抹白绫怎么也摆不正位置,半响,才布置妥当了,回眸观望,却见到韩瑞坦露的身体,羞得慌忙把眼睛闭上。

“郎君,可以了。”流萤蚊声道,声音发颤,可见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镇定自若。

如同扯线的木偶,韩瑞动作僵硬的走到榻边,落下四面纱帐,望着蜷伏于丝衾之下的郑淖约,还有旁边两个俏美婢女,心中大受刺激之极,却有些哭笑不得,尴尬说道:“你们,真的不能回避?”

流萤含羞,微微摇头,仿佛是为了表示诚意,居然褪了自己的衣裳,随之也伸手解开画屏的衣物,画屏躯体不住发抖,双目紧闭,蛾眉微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却没有挣扎反对的意思。

片刻之后,两具曲线玲珑的少女躯体呈现在韩瑞眼前,柔若无骨,细腻的肌肤温润如玉,粉嫩的光泽惊心动魄,韩瑞心跳如鼓,口干舌躁,在床第之间,耳鬓厮磨多日,流萤也有些明白火候到了,忽然伸手抽拿丝衾,露出郑淖约美妙的娇躯,灼人眼目的粉腻肤光,一床的脂香粉气,春色浓烈。

明亮的烛光透过芙蓉纱帐,照在郑淖约线条柔美的双腿上,光滑洁白的肌肤细腻得犹如象牙,流萤手指伸到她的后背,轻手巧妙轻解,轻轻拉去,两座含苞欲放的**怒耸而出,饱满、柔嫩、丰润,巍然挺立,跌荡起伏。

胸口陡然微凉,郑淖约红霞扑面,娇羞不禁,口中惊呼嘤咛,本能地用一双玉臂抱住自己的柔美雪峰,流萤也是娇羞难抑,迷蒙的眸子仿佛一弯碧水,娇嫩鲜红的小嘴轻轻开启,腻声道:“郎君……”

一声招唤,韩瑞猛然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惊醒,再也按捺不住了,扑身而上,将郑淖约压在自己的身下,低头亲吻她的香甜柔唇,伸手握住两座高耸坚实的雪峰,轻轻揉捏,触手温柔软滑,炽烈下身更是……

一阵风流,说不出的**蚀骨,道不尽的惊悸和颤栗,左右逢源,温香满怀,软玉在手,几次三番,筋疲力尽,很想昏昏睡去,不过在温柔乡中,就是钢铁也能化成绕指柔,更别说韩瑞这种血气方刚的少年,稍微撩拨,又生龙活虎起来,直到夜静更深,大家都通体舒透了,也没有了折腾的力气,精神极度疲倦之下,才双双搂抱在一起沉沉地睡去。

夜间,狂风呼啸,吹得窗棂哐哐作响,顷刻之间,天地就变了颜色,不过房中炭火温暖,几人身体缠绕拥抱,更是舒服之极,香甜酣睡,附近寺庙道观的晨钟隐约,好像清晨了,韩瑞习惯性的睁开朦胧眼睛,瞄了眼窗外,天空依然暗暮,自然没有起榻了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闭上眼睛,脸颊厮磨了下,找了个质地嫩滑,如同丝缎的地方,贴脸轻枕,轻轻呼吸,一股甜腻的乳香缭绕,渐渐的再次进入了梦乡。

“郎君,醒醒……”

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有人叫唤自己,韩瑞才悠悠醒来,睁开倦怠的眼睛,流萤千娇百媚的笑靥映入眼帘,茫然了半响,思绪才慢慢回归脑海,抬头望窗,才微微泛白,不由得呢喃说道:“流萤,时辰还早,再睡会吧。”

“郎君,不早了,已经巳时二刻,再不起来。”流萤悄声道:“娘子就没脸出房了。”

“娘子,淖约。”韩瑞猛然惊醒,伸手摸榻,扑了个空,支臂坐起,扫视屋内,却见郑淖约跽坐梳妆台前,画屏小手在她梳理着青丝秀发,听到韩瑞的叫唤,回眸而笑,脸颊上残存着一抹动人的潮红,彩霞隐隐浮动,散发出娇媚无比的瑰丽光泽。

韩瑞松了口气,真怕是在做梦,定了下心神,掀开丝衾,走下榻来,奇怪道:“你们,怎么都起来了。”

突然之间,三人脸颊滚烫如火,目光羞涩,纷纷避开,流萤好心,慌忙捧着衣袍,眼眸半睁半闭,娇声道:“请郎君更衣。”

哦,韩瑞低头,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也十分窘然,连忙捉了件衣袍,胡乱套在身上,越急越是乱,反而穿不上去了,最后流萤也看不过眼,目光羞涩,伸出嫩白小手,帮韩瑞穿好了衣袍。

此时,韩瑞才自嘲说道:“唉,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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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惹得三个美女羞嗔不止,韩瑞轻笑了下,习惯性的走到窗前,伸手轻推,一团浓重的寒冷气息扑面而来,冰冷刺骨,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啊,居然下雪了。”

退开半步,韩瑞打量,惊讶之极,只见小院之中,几株树木的枝叶之上,悬挂了一片片雪花,仿佛不堪负重,深深弯下了腰,寒风呼来,纹丝不动,已经给冻住了。

平坦的小院坪间,积满了雪,白茫茫的,将青翠的小草裹了起来,晶莹剔透,单调的白色之中,隐约可见点点绿意,分外喜人。

清冷的气息随风吹进房中,带到几分新鲜的空气,却也有几分寒冷,流萤连忙从箱柜之中取出棉衣裘袍,披在韩瑞的身上,一切整理整齐,却故意留着零乱得不成模样的床榻绵衾没有收拾。

拉开房门,几个婢女恭谨的走了进来,神情坦然,端来温水,干净丝巾,服侍韩瑞他们洗漱,其中两个前去理事床榻,有意无意,拿了块血迹斑点累累的白绫在韩瑞身前走过,发现韩瑞没有注意,再次转了圈,就差点没有直接摆呈在他面前了。

郑淖约神情扭捏,肌肤流光溢彩,韩瑞心中暗笑,只得瞄了眼,挥手让她们退下。

虽说韩瑞的双亲已经逝世,没有了拜舅姑的程序,但是钱绪夫妇住在这里,也算是长辈,新婚夫妻两人,自然要去拜见,问个晨安,才符合礼仪,所以洗漱之后,韩瑞与郑淖约便走出了房门,开始了婚后第一天的生活。

夫妻,应该是什么样子,韩瑞有些糊涂,郑淖约也不清楚,前后走出房门,望着对面的小院,开始踌躇起来。

沉吟了下,韩瑞伸手轻拉郑淖约纤美柔荑,就这样朝钱绪夫妇居住的小院走去,途中遇到不少仆役婢女,见到他们两人,自然纷纷行礼问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夫人。”

韩瑞点头示意,郑淖约却有几分矜持,渐渐的,也慢慢放开,抬起了秀首,柔唇泛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气度从容,初显韩家女主人的风范。

拜见了钱绪夫妇,见到了春风得意的韩瑞,还有艳光四溢,风情妩媚的郑淖约,两人对望了眼,心中有数,宽慰不已,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引着小俩口儿,来到偏院的祠堂,又是一套繁琐的礼仪,焚香烧纸,正式将郑淖约纳入宗族家谱。

“九郎,总算没有辜负了你的嘱托……”这个时候,韩晦也跑出来凑热闹,与钱绪伤感的对着韩九的牌位,小声呢喃了片刻,抹了把眼泪,谆谆教导小夫妻俩,以后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等等,最重要的自然是开枝散叶,一年一个,二年三个,三年六个……

这种事情,再是羞涩,郑淖约也不敢回避,小心翼翼应承下来,又给逝去舅姑的牌位上了几柱香,恭敬磕头顿首,表示以后一定尽到儿媳的责任,相夫教子,恪守妇道之类的,反正听得三个中年长辈心花怒放,夸赞不绝。

祭祀之后,也不见得轻松下来,继续摆酒,宴请客人,这回可没人帮韩瑞挡酒了,因为宴请的正是帮忙筹办婚礼的贺兰楚石等人,一餐下来,也是从中午到傍晚,途中没有停顿时,喝得昏天暗地的,若不是风雪稍急,夜路难行,恐怕他们也不肯轻易放过韩瑞。

第三日,一夜宿醉,日上三竿,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却听闻又要摆酒,韩瑞差点反胃呕吐,幸好今日是家宴,没有太多的讲究,确切的说,是把韩家上下仆役婢女伙夫,召集起来聚餐,一是自家人也要庆贺一番,二是几日下来,仆婢他们也辛苦了,也要给个甜枣,算是安抚人心吧。

午膳时候,在大厅开了十几桌丰盛的酒菜,听说是做给自己吃的,厨房里的厨师伙夫更是卖足了力气,很快就准备妥当,摆开了宴席,韩瑞走了出来,这些仆从婢女,有些是钱绪帮忙招来的,有些是郑淖约陪嫁而来的,加起来也有四五十人。

相对京城的权贵之家来说,这点僮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在韩瑞看来,却是人数众多,也不知是否能养得起,要是退些回去,会不会惹人笑话,心里嘀咕,表现却不动声色,露出和煦的笑容,说了几句套话,入席就坐,敬了几杯酒水,动了下筷子,意思意思,就走了。

见到韩瑞离开,仆役婢女松了口气,少了拘束,面对平时难得品尝的美味佳肴,不由食指大动,眉开眼笑的吃喝起来。

也不指望小恩小惠,赐宴一两餐,就能让所有的仆从忠心耿耿,反正这种事情,有韩晦帮忙处理,不对,现在应该是郑淖约执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好像是公认的道理,就在郑淖约祭拜祠堂的当日,确定了韩家女主人的身份,韩晦就把韩瑞撇开,捧着库房账本典册之类的东西,汇报了韩家的家底,顺便将库房钥匙交由她保管了,同时千叮万嘱,持家之道,在于节俭,就是郎君有所需求,也要斟酌再三,切不可随意应许……

对于韩晦“变节”的行径,韩瑞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摇了摇头,快步回到房中,却见郑淖约优雅坐于案边,纤手翻着册本书页,美眸浏览,口中不时低语,流萤与画屏两人,柔润的手儿,拿着片片算筹,不停的计算起来。

微怔了下,韩瑞走来,笑问道:“你们在做些什么?”

“夫君。”郑淖约叫唤,连忙站了起来,身份的骤然转变,让她欣喜之余,也颇有几分不适应,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不过矢志做个好妻子的心思,却一直没有改变,这不,新婚的蜜月期未过,就拿起了账簿翻阅起来,努力熟悉韩家的事务。

拉着郑淖约回席坐好,取来本账簿随意翻看,与之前相同,密密麻麻的繁体数字,让韩瑞看得眼花缭乱,立即丢了回去。

“郎君,人家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你不要弄乱嘛。”流萤嗔怪道,不过撒娇的意味多些。

握住郑淖约的纤手,在掌中摩挲,韩瑞轻笑说道:“这些事情十分繁琐,你们慢慢整理就是,不必着急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晦叔,不要太辛苦了。”

“晦叔已经把账目列举清楚了,也不怎么辛苦。”郑淖约说道,俏脸微红,十分享受这种温情接触。

成亲之前,韩瑞已经与她们说过韩晦的事迹,就算不是虞家的子弟,就是多年扶养、救治韩瑞的恩情,就足以让郑淖约她们心中感激涕零,自然十分敬重,不以寻常仆役视之,而是与韩瑞一般称呼。

“这么乱,还叫清楚呀,算了,教你们个简单的计算方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日,韩瑞不怎么理会这些事情的,都是听韩晦汇报,本来没想改变什么,不过现在见到郑淖约她们,拿着算筹在那里摆来摆去,抄抄写写,立即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什么方法?”

“数字计算,还有分账记录……”

拿了支毛笔,在纸上写了十个在郑淖约三人看来十分怪异的符号,韩瑞讲述起来,古代习惯,字体从上而下,由右至左排列,而这些数字恰好相反,郑淖约她们理解起来,自然有几分难度,但是对于分账记录,却是大加赞赏。

“郎君真是聪明,收入支出,左右分开而已,账数就一目了然,这么简单的方法,怎么我们之前没有想到。”流萤笑道,美丽的眼眸颇有些不解。

局限思维,可以理解,韩瑞微笑,忽见画屏伸出嫩白的纤指,在案上卷卷画画,好像是初步掌握了数字加减的方法,见到韩瑞的目光投射,缩回了纤指,小脸微红,一副娇羞怯懦的模样,更加惹人怜爱。

“屏儿,你记下这些数字了?”韩瑞柔声道,对于这个仅是见了几面,就成为枕边之人的美丽少女,他的心中,或多或少,也有那么一丝惭愧的。

画屏秀丽的小脸通红,微微点头,若不是仔细观察,还真是发现不了。

“屏儿真是聪明,这么简单的符号,我怎么记不下来。”流萤赞叹道,语气与刚才相同,就是换了称呼而已。

郑淖约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屏儿用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附和,兴致勃勃道:“真记了,那我再教你们个乘除口诀吧……”

“太难了,不想学这个,郎君教屏儿就好。”

俏眸微转,流萤伸手忽扯,把画屏推了过去,一时温香扑鼻,怀中多了个娇羞颤音的美丽少女,韩瑞轻轻搂住,发现郑淖约神态自若,唇角含笑,也就放下了顾忌,握住画屏柔嫩的手儿,耐心的传授起来。

画屏羞怯学习,郑淖约倾耳聆听,加上流萤的逗趣,气氛十分融洽,有娇妻美妾陪伴,嗅着三种不同的清幽香气,韩瑞的心情自然格外的舒畅,只觉得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夫复何求?

适时,郑淖约的声音,打断了韩瑞的畅想,只听她柔声道:“对了,夫君,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事情呀?”韩瑞自然问道。

郑淖约说道:“我们成亲,长孙国舅派人送来了这份礼物。”

“什么?五里山林……”

这章第二卷完结,下章第三卷开始了,期盼各位书友继续支持,谢谢。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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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何所似?

披着厚棉裘衣,韩瑞仰天长叹,望着漫天飞雪,主要是成亲之后,过得太惬意了,基本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以后自然是夜夜……咳,反正就是说不尽的温柔,可能是舒服过头了,所以忍不住无病呻吟下,免得物极必返。

话虽如此,但是婚后的一段日子,肯定是清闲不下来,收敛房屋,清理坪院之类的琐事,虽然有韩晦指挥负责,但是回门省亲,却要韩瑞亲自出马了,携着郑淖约返回郑家,也少不了吃喝应酬,同时也要拜访答谢虞世南他们出席参加婚宴……

特别是长孙无忌,送了这么重的厚礼,若不是亲自上门,表示感谢,推辞之意,那也未免太不懂做人,好吧,必需承认,听闻长孙无忌送来的贺礼,韩瑞当时真的给惊愣住了,五里山地,那该是多大的地方?

一里五百米……那是后世的算法,要知道古代的单位,不是那么精确的,什么亩、里,说的都是概数,想想,送人离别的时候,习惯是在十里长亮挥泪作别,那么五里之地,也应该没有多大。

然而,这里所说的五里,可是指方圆五里之地,就是韩瑞宅院附近的几个山头,有了长孙无忌送来的地契,那里就属于韩瑞私有的地盘,平民百姓要是想在那里砍柴狩猎,都要得到韩瑞的批准,不然就是犯法。

再说得直白些,那些都是韩瑞的私产,谁没经他同意动了,给打死打残,赔了点钱财,官衙也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就像影视上经常出现的那种恶毒大地主差不多,由小地主升级为大地主,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而且,根据郑淖约的说法,骊山附近的山林,大部分是属于皇家所有,也只有程咬金这样的权贵,才有资格在这里建筑庄园,然而长孙无忌更胜一筹,能从皇家林地之中,拿来了五里山地的契约,赐予韩瑞,也算是不错的厚礼了。

到底是高门大阀出身,在郑淖约眼中,方圆五里的山林,只是区区的数额,还不如几亩良田有用,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世人的认知中,山林之地,除了可以砍伐柴火木材,狩猎,摘取草药、一些鲜果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用途了。

认真思考片刻,韩瑞也不得不承认,郑淖约说得有道理,以古代的技术,开发山林不过是个空想而已,最多能种些桑麻之类的经济作物,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的确不如几亩良田来得实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堂堂国公,这般小气,送田多好,要什么山……

听到流萤的嘀咕,韩瑞哭笑不得,心里居然有一丝认同,不过表面上,当然要板着脸,轻轻的斥责,虽然是小农社会,山地不值钱,但怎么说,也是难得的厚礼,怎么得把人家说得那么不堪。

吐了下可爱的舌头,流萤献宝似的,小手微抽,白嫩的掌心多了页笺纸,娇媚笑道:“小气就是小气,郎君且看,还不如娘子的嫁妆多呢。”

嫁妆,看了眼娇羞埋怨的郑淖约,韩瑞取来笺纸,低头观望,却是张田契,数额是……一、二、三千亩,字迹纸质,好生的眼熟,依稀记得,好像是郑仁基当日送给自己,又让自己拒绝了的,韩瑞眼睛不眨,打量片刻,再三确认,的确就是那张。

搔着脑袋,韩瑞有些无语,之所以拒绝,不就是害怕担了吃软饭的名声,怎么到头来还是躲避不了,压力好大啊。

沉默有些久了,郑淖约关切问道:“夫君,怎么了?”

“没事。”韩瑞含笑摇头,心里却多了几分感触,沉吟了下,也没有隐瞒,叹声道:“若是我们返回扬州,那么这里的产业,怕是照顾不及了。”

成亲之后,身上陡然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韩瑞风花雪月之余,也开始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来,毕竟浪漫爱情只是生活的部分,只有甜言蜜语,没有面包的滋味,婚姻的花朵迟早会枯萎的。

郑淖约默然,眸光流盼,似有所语,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有流萤心直口快,娇声道:“郎君,长安不好么,为何要回扬州?”

嘘,韩瑞小心示意,左顾右盼,悄声道:“小声些,不要给晦叔听到,不然他不责斥你,却来骂我。”

“好了,流萤,莫要嚼舌,落叶归根,乡土之情,自然之理也。”郑淖约也柔声说道:“扬州是夫君的家乡,宗祀所在,岂能弃之不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娘子,人家是在帮你说话。”流萤娇嗔道:“听说长安到扬州,路途遥远,坐车行舟,起码也要一个多月,以后岂是不能时常回去看望夫人了。”

郑淖约神态自若,嗔怪道:“流萤,夫君这里才是我们的家,怎么能说是回去。”

“是人家说错话了。”流萤乖巧行礼,柔声细语道:“郎君莫要怪罪。”

好媳妇,韩瑞夸赞不止,心里也在烦恼,什么乡土之情,他也不会看得那么重要,只不过是待久了,有点家的感觉,初来长安时候,人生地不熟,所以时常想着回去,不过现在,在长安久了,安家定居,而且有娇妻美妾陪同,回去的心思自然淡了。

不过,正如同郑淖约之语,扬州是宗祀故乡,平白无故,不回扬州,却留在长安,怎么也说不过去,起码韩晦那里就交待不了。

看出韩瑞的犹豫,郑淖约连忙说道:“夫君,反正现在大雪飘飞,再过些日子,说不定封山断路,想要返回扬州,怕是要等到来年开春,此事暂且容后,过些时候再议吧。”

也对,韩瑞点头,把这烦心事抛开,继续传道授业解惑,沉醉于美妙的温柔乡中。

一晃又是几天过去,到了回门探亲之期,或许是考虑到小俩口的心情,天空难得放晴,一抹阳光飘落,照映在素裹的大地,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不过韩瑞也没有心思欣赏,伸手搀扶郑淖约,小心翼翼的下了山丘,到了平坦的官道附近,才上了准备妥当的马车。

仆役轻抖缰绳,驱车而行,由于道路积雪滑润,容易摔倒翻车,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小心控制骏马不要跑得过快,一路缓行,直到进了长安城,情况才好些,毕竟是帝国都城,自然有专门人员清扫积雪,城中大道十分洁净,而且热闹景象依然如故。

冬天,物资奇缺,才是最赚钱的时候,任何的寒风暴雪,都抵挡不住商贾逐利之心,不仅是他们而已,透出车帘,偶尔也能见到成群结队进城的文人士子,韩瑞稍微寻思,恍然醒起,参加来年科举的乡贡,也该是这个时候抵达京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去让钱丰留意扬州而来的士人,不管是否相识,找个机会聚会下,免得有人造谣中伤,说自己怠慢同乡,韩瑞暗暗摇头苦笑,应酬多了,自己也开始变得圆滑起来,多了几分八面玲珑的心思,这种习性,也不知是好是坏。

反省的时候,马车也到了郑府门前,仆从上前投帖,韩瑞也下了马车,轻柔搀扶郑淖约下来,回身之时,一脸的和煦笑容。

“大家快去禀报,郎子携同娘子回门了。”郑府守门的仆役,也没有接帖,认得韩瑞,见到他的身影,就已经高声呼喊起来。

韩瑞微笑道:“走吧,莫要让岳父岳母久等。”

郑淖约微微点头,如同小鸟依人似的,与韩瑞并肩而行,纤纤细步,进了院中,却听到长廊之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估计是郑仁基与崔氏思女心切,所以才跑得这般疾快,韩瑞心中寻思,笑容更加灿烂。

步子快了几分,准备上前迎接,然而出乎意料,率先而来的,并不是郑仁基与崔氏,更不是崔焙或者郑维德,而是十几个相貌儒雅,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其中也夹杂几个面如冠玉英俊清逸的青年公子。

穿着打扮,轻裘锦缎,腰缠玉带,悬挂精美玉佩,充满富贵的气息,但是却不显庸俗,举手投足之间,与郑仁基极为相似,尽是文人雅士的气度,由此韩瑞可以大胆推测,他们应该是世家贵族出身。

只是,他们的态度,好像不怎么友善,韩瑞暗暗寻思,只见这些人走来,眼睛仿佛可以透视似的,来回打量韩瑞,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这种熟悉的气场,似曾相识,韩瑞情不自禁止步,却见郑淖约似有几分兴奋,上前柔身行礼,逐个叫唤道:“…伯、…叔、…舅、…哥、…表哥。”

“约儿乖……”这是长辈的声音,目光带着慈祥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妹,好久不见了。”这几人应该是郑家子弟,而且多半是郑淖约的堂兄之类的,也不用特别注意,只有旁边几个,面目可憎,满脸贼笑的青年,与崔焙……不对,比崔焙还要惹人生厌。

“表妹,听说你成亲了,不是真的吧。”

“自然呀,肯定是姑姑在说笑,逗我们开心。”

“没错……”

几个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韩瑞暗暗腹诽,自己刚才明明拉着媳妇的纤手,他们却偏偏视若无睹,眼睛肯定是瞎了。

郑淖约微笑,回身走到韩瑞身边,主动搀住他的手臂,柔声道:“是呀,我成亲了,这就是我的夫君,韩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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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时候,韩瑞的心情舒畅,得意之色就不用多说了,勉强没有表露出来,在郑淖约的提示下,态度谦和的给这些亲家长辈。平辈行礼。

郑崔两家的长辈,自持身份,尽管对于韩瑞还未了解,但是心思较为缜密,起码有几分和颜悦色,至于几个青年就不同了,只是听说郑淖约嫁了个扬州的小地主,有几分才学罢了,具体怎么回事,也没有来得及细问,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说到底,还是门第的观念作祟,韩瑞心中索然,也懒得计较,反正郑淖约不这样觉得就可以了,何必理会他们。

“韩瑞,约儿,你们回来了。”

适时,崔氏的声音传来,一抹兴奋欣喜之意,却是没有掩饰,家里没有女儿的身影,心里总是觉得空荡荡的,不至于难受,就是有几分难以适应。

“阿娘。”郑淖约迎了上去,韩瑞也没有怠慢,趁机撇下这帮来意不明的亲家,快步上前见礼,毕恭毕敬的问好。

一番寒暄,崔氏笑道:“你们见过几位长辈了吧,他们是昨晚到的,若是提前几日到来就好了,恰好能参加你们的婚宴。”

“姑姑,也不怪我们,因为表妹的婚事太过草率。

一个青年开口,冷不防旁边有人扯住他的衣袖,使了个眼色之后,那人笑道:“那么说来,的确是我等的罪过了,待会要自罚三杯才成。”

秀眉微蹙,见到韩瑞神态自若,没有异常反应,郑淖约这才微微舒展,轻问道:“阿娘,阿耶呢,还在富里?”

“也快回来了,知道你们今日回门,我让他请假了。”崔氏说着,也是巧合,门外就走来郑仁基的身影,一脸的笑容,呵呵笑道:“见到门前的马车,就知道是你们回来了。”

“岳父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

听闻韩瑞与郑淖约的叫唤,郑仁基心情畅快,注意到旁边的族兄妻弟,立即明声笑道:“人都齐了,站在这里做什么,来人啊,摆酒设宴,接风洗尘与回门省亲,可谓是双喜临门,而且只须办场酒宴,也算是节俭之道。

一阵哄然,在郑仁基的引请下,众人往大厅走去,尽管没有刻意的聆听,但是他们聊天的声音隐约传来,却让韩瑞了解他们的身份,有些是郑仁基同房的兄弟。侄子,另外的自然是崔氏的同堂兄弟、侄子。

而且他们之间,好像也联姻了,这个娶了那个的姐姐,那人又娶了这个的妹妹,称呼非常的复杂,不仔细梳理的话,根本弄不清楚他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可以肯定,他们都是亲戚。

宴席的过程也不用费言,无非是觥筹交错,畅叙前事,其乐融融,虽然有几人的眼神,让韩瑞觉得很不舒服,不过看在郑淖约的面子上,直接视而不见,当他们不存在。

宴罢,郑淖约自然给崔氏拉回房中,说起了悄悄话,仔细盘问,让郑淖约满面红晕,娇羞嗔怨,风姿十分动人,只是韩瑞却没有机会欣赏,陪同郑仁基来到客厅之中,小口饮着婢文端上来的解酒参涌,耳中听着郑仁基与族兄妻弟谈笑风生。

慢慢的,韩瑞也察觉出来,应该是由于自己的存在,这些人言辞有所顾忌,仿佛在刻意回避什么,好像也感觉到了,郑仁基语锋即转,有意无意的把话题转移到韩瑞身上,言语之间不吝于赞美。

韩瑞自然谦虚起来,却发现他们的反应十分平常,只是看在郑仁基的情面上,不咸不淡的附和了几句,随之又聊起了经箱学问,郑仁基有些尴尬,韩瑞的心里也不是滋味,稍坐了片刻,就找了个借口出厅透气。

山东世家士族,还真是高傲,派头居然比长孙无忌等人还要足,难怪让李世民起了打压的心思,韩瑞嘀咕,招了个婢女询问了下,听到郑淖约没有出来,也没有心情继续回厅,就在郑府园子随意逛了起来。

大雪飘飞的日子,园中的奇花异草已经败落大半,余下的都经不过霜冻,枯黄的枯黄,凋谢的凋谢,唯有几株寒梅,古朴乌苍的树枝之中,冒出了几个苞子,稚嫩的芽尖,显得生机盎然,不畏寒霜冻雪,迟早会绽放出灿烂芬香的花朵。

韩瑞脚步轻移,眼睛微闭,依稀之间,仿佛已经见到了寒梅绽放的时刻,嗅到了高雅清洁的梅香,心情慢慢归于平静。

“嘿,小子,梅花没开呢,有什么好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多了多久,耳中传来声音,韩瑞睁眼,回身望去,只见崔焙倚在长廊栏杆旁边,手里拿了壶美酒,迎风自饮,颇有几分飘逸如仙的气度。

对于崔焙,韩瑞没有多少恶感,走了过去,微笑道:“十九舅、厅里……”

“嗯,那些家伙没走啊。”崔焙满面的失望,叹气道:“唉,看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还要在外面躲几天才成。”

韩瑞惊讶,什么意思,里面的可是他的堂兄弟,怎么畏之如虎。

“怕,怎么可能。”崔焙嗤之以鼻,一脸的傲气,也没支撑多久,立即悻悻说道:“的确是有点儿,不过是怕他们的说教,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一辈子穷首皓经,张口圣人之道,闭瞒以礼传家,也不管别人是否愿意,硬要逼着人家读书。”

“唉,好不容易来到京城,潇洒了几日,他们又跟着过来了。”崔焙悲哀叹息,忽然说道:“韩瑞,能不能让我到你家里躲几天。”

呃,韩瑞愕然,迷惑的望着崔焙,有这个必要么?

“怎么没有盛要。”

好像精通读心之术,崔焙愤然说道:“不过是少读几本经书而已,就撇住你不放,滔滔不绝的教训,动辄闭屋禁足,这样的日子,是人过的么。”

夸张了吧,连国子监也没有那么严格,韩瑞表示怀疑。

“绝对没有虚言。”崔焙誓言旦旦,见到韩瑞依然不信,突然小声说道:“你应该有所体会才对,他们刚才是不是…轻怠你了?”

这种事情,韩瑞打了个哈哈,微笑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子,不用讳言。”崔焙稍微鄙视道:“他们几个,终日专研经学,所谓物以类器,郑家几人也是,与我们没有任何共同的语言,自然理解不了诗词歌嘱之美,甚至乎认为精通诗嘱之人,就是不务正业,从来不给好脸色。”

韩瑞没有应声,只是笑笑,没有透露任何心思。

轻瞄了眼,崔焙叹声道:“算了,你与约儿才成亲,小俩口儿柔情蜜意,我去了肯定碍眼之极,就算你不反对,约儿心里也会有所埋怨。”

“舅舅,我怎么埋怨你了。。郑淖约娇嗔道,盈步而来,白狐轻裘,在素裹白雪之中,显得更加的纯净洁白,就如同她的的肌肤,晶莹透明,莹白似玉,风姿绰约。

“埋怨我?约儿你听错了吧。”崔焙狡黠说道:“我是在告诫韩瑞,没事别来园子赏景,有空就应该多陪约儿,免得她心里埋怨。”

“推诿之辞。”郑淖约自然不信,走到韩瑞身边,笑容甜蜜。

韩瑞微笑,也没有揭穿的意思,而且诚恳说道:“谢谢舅舅的告诫,我必当铭记心中。”

“记住就好,我也知情识趣,不打扰你们亲近了,不过也要小心,莫要给人撞见了。”崔焙笑嘻嘻道,快步而去,片刻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口无遮拦。”郑淖约轻嗔薄怒,带着点儿娇羞,随之拥香投情,蜷伏在韩瑞的胸膛,美眸微闭,吃语道:“夫君,我们回家吧。”

搂住妻子,嗅着淡淡温香,韩瑞想通了些事情,微笑道:“还没有向长辈们告辞呢。”

“不用了……”郑淖约声音微滞,能即展颜笑道:“阿娘我们过几天再来,夫君觉得怎样?

“自然没有问题。”韩瑞笑道:“只要你不是回娘家诉苦就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颤了下,郑淖约低声道:“若是夫君不喜,那就……”

“好了,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以后我会陪你回来的。”放开郑淖约,握住她的纤手,韩瑞轻柔说道:“多年的养育亲情,岂是轻易割舍得了的,你我夫妻同体,自然也要前来尽孝。”

嗯,郑淖约点头,笑容透出无比欢喜。

“长辈虽然不会在意,但是我们小辈却不能失礼。”韩瑞淡笑道:“先去告罪请辞,我们再回去吧。”

郑淖约自然不会反对,与韩瑞执手向厅中走去,望着他们夫喝妇随的身影,倚立楼阁富口的崔氏,满意点头,回身笑道:“十九,刚才韩瑞是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就是以前那样,通情达理,没有表现出介怀之意。”嘴角掠过一抹赞赏似的笑容,崔焙抱怨道:“阿姐,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何偏偏让我来弥补。”

崔氏瞥视道:“之前你还在抱怨,自己心地善良,不是装扮坏人的料,怎么给你当回好人了,却又埋怨起来。”

“嘿嘿,一向当恶人习惯了,现在当回好人,反而有些不适应。”崔焙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呵呵傻笑片刻,收敛情绪,皱眉道:“阿姐,不过是件小事而已,有必要这么做么?”

崔氏淡然说道:“他是约儿的夫君,我不想为了这事,使他心存芥蒂。”

“不只是如此吧。”崔焙摇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另外的原因,难道你猜测不出来吗。”崔氏叹气道:“本家兄弟没见,他们却来了,京城水深,又逢多事之秋,他们便要过来凑这个热闹,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读书多了,脑子自然有些顽固不化,好吃好喝招待他们就行了,其他事情,千万不要理会。”崔焙说道,露出类似讥讽。嘲笑的表情。

“我自然明白,现在就是怕你姐夫,脾性太耿直了了,给他们撺掇下,耐不住情面,妄自出头,那就麻烦了。”崔氏担忧道

“呵呵,那就要看阿姐的手段了,想瘩你说话了,姐夫不敢不听。”崔焙笑嘻嘻道,看似没个正形,心思却没有那么简单。

“多舌。”嗔斥了句,崔氏继续说道:“其实依我来看,朝廷修撰什么正义,就让他们修好了,与我们有何干象。”

“的确没有什么关系。”崔焙赞同道,他比较务实,绝对不会为了什么虚无飘渺的道统,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寻花问柳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自找麻烦。

“算了,他们自然也有他们的计较,我也懒得理会。”崔氏淡声道:“不过,我们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可不希望别人破坏,要做什么事情,他们自己出头就行了,不要扯上我们就成。”

“天下太平多好,没事出什么头,真是自寻烦恼。”崔焙嘀咕几句,‘哨然笑道:“阿姐,你好像很看好韩瑞哦,居然真的舍得把宝贝儿女嫁出去。”

崔氏傲然说道:“卢氏能把文儿嫁给县令之子,裴氏也是如此,将女儿许给了乡间地主,我为何不敢。”

“当年的县令之子,而今已经贵为宰相,乡下地主也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知道崔氏说的是房玄龄与程咬金,崔焙微笑说道:“所以大家都十分佩服,卢。裴两位老爷子的眼力,津津乐道他们薯眼识英才的故事,相比之下,阿姐就……差多了。”

崔氏也不生气,反问道:“怎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韩瑞如今的名气,出人头地并不困难,况且他与太子交情非比寻常,期间若无差错,数十年之后,必为相卿,说不定本家还要他帮忙照拂,由此可以看出,阿姐谈不上慧眼识珠,只能说是当机立断而已。”崔焙笑道:“我更加佩服的是姐夫,在韩瑞尚未声名鹊起之时,就把婚事给定下来了,让别家干瞪眼,无可奈何。”

崔氏轻笑,摇头说道:“运气而已。”

“真的只是运气,那么姐夫当年是怎样……”崔焙立即止声,本来想调笑崔氏几句,但是见到她瞥来的目光,为安全着想,还是尽早闭嘴为妙。

“几十年后的事情,谁能料得准,这样猜测,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崔氏轻叹道:“说到底还是约儿自己喜欢,我有什么办法,她性子烈,真不同意了,跟人跑了怎么办。”

“与阿姐当年差不多。”崔焙微笑,终于忍耐不住,调戏了句,拔腿就跑了。

嗔怪之色渐消,崔氏低声自语道:“韩瑞不好,难道嫁进世家高门呀,终日勾心斗角,同房主脉,嫡系旁支,堂兄堂弟,甚至本家兄弟,有的时候也不能尽信,这样的日子,约儿怎么承受得住……”

这个时候,韩瑞与郑淖约走了,郑仁基送别之后,返回厅中,迎面而来的却是质问之声。

“郑氏嫡子,何以嫁予平头百姓。”

“小小布衣小子,怕是不能高攀荥阳郑氏。”

“……匆忙决定,有欠思虑啊。”

有个外人在,顾及风度,没有开口,在他们眼中,韩瑞自然是外人,现在外人走了,憋了满肚子的话,终于倾泄而出,或直接质问,或旁敲侧击,或语重心长,异口同声,就是表示对这门亲事的不满,仿佛他们才是郑淖约的父母。

果然来了,郑仁基心中睹道,神态自若,从容说道:“诸位,请听我详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好说的,就算约儿名誉有损,但还是我们荥阳郑氏之人,那个小子再有才华,身份还是不配啊。”

“言之有理,不过是趋炎附势之徒罢了。”

“都静下来吧,也听下仁基的解释。”

纷纷扬扬,郑仁基冷眼旁观,没有回应,过了片刻,一位年纪明显偏大几岁的人开口了,好像有点德高望重,众人也给他面子,扮妨闭口不语。

“韩瑞非是寻常百姓,不仅与朝中权贵交往密切,而且深得天子皇后器重,曾经当众予以嘉奖赞誉。”郑仁基说道,多少有点儿扯虎皮做大艟的意味,但是也要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撒谎骗人,就是充了些水分罢了。

嗯,众人果然有几分动容了

别看山东五姓士族,平日自诩高门大阀,觉得皇族李氏,与关中高门陇西李氏,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血脉门第没有他们高贵,多有轻视李唐之意,不过这等高低言论,只是私底下说说罢了,要知道如今在位的是李世民,一代雄主,杀人盈野,谁敢嚼舌,多半是嫌命长了。

况且,李世民在位期间,励精图治,横扫突厥,声名显赫,可谓是四方臣服,百姓归心,天下大冶的气象已经显现了,这样雄才伟略的帝王,怎么不让人心感敬服,贵族子弟也不是清心寡欲的圣人,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一向是他们的准则,而今天下太平了,自然开始谋划出仕的事情。

听闻韩瑞得到李世民的赏识,料想以后应该会平步青云,也不算是普通的百姓,心里的成见立时少了两分,虽然有点现实,不过现实向来是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的,多半败落了。

虞世南、欧阳询、李靖、程咬金、长孙无忌……与韩瑞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听到郑仁基娓娓而谈,众人沉默了片刻,一人开口说道:“好了,约儿成亲,虽然比较重要,但是事已至此,难道还要反悔不成,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而今最要紧的……”

“而今最要紧,却是朝廷修撰正义的事情。”旁人接口说道:“仁基,你在朝中,了解的情况应该比较全面,快些与我们细说。”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要做这件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是郑氏家事,崔姓几人沉默不语,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听闻此事,我们匆匆忙忙赶来了,只是听说朝廷准备将天下经书典箱,重新注释整理成篓,颁布天下,具体怎么回事啊。”

说起来,还是韩瑞好心惹下的祸事,自家的女婿,郑仁基当然不能撒手不管,带着几分偏颇说道:“我在朝中,终日忙碌政事,了解的情况也不多,只是听闻孔颖达等人,觉得几百年来,战乱四起,儒家经典散佚,文理乖错,不利于传播儒道,所以联合朝中学士,向陛下谏言,修撰经学义疏的结果,以利天下女人

一个青年笑道:“嘿嘿,真是好算计,修好之后,他们的宗派学说得以发扬光大,恐怕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住口,孔司业乃是当今大儒,言行举止,必有深意,岂是你小小孺子可以揣测的。”有人斥责道,脸上却浮现赞同之意。

宗派学术之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反正春秋战国时期,就有诸子百家之争,直到汉武帝时代,实行独尊儒术的国策,也确定了儒家独大的地位,其他学派败落,几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过,儒家的内部,也是流派林立情况,两汉时期是今。古文之争,魏晋时期是郑学与王学之争,南北朝时期,然是南学与北学之争,争了几百年,直到现在,谁也不服谁,宗派林立,各承师说,互诘不休。

有识之士,自然看得出来,争来争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也想要统一,但是谁统一谁,那就值得商榷了,修撰经义的时候,采取哪家的学说,这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现在主持修攘经义的是孔颖达。虞世南等人,他们是南学的代表人物,但是崔郑两族,传承的却是北学,郑学一脉,怎么安稳放心。

古人对于宗派师法的执著,不是后人可以理解的,不过有句话叫做,名不正-言不顺,读书出身的,谁不清楚文化的作用,特别是传承多年的世家贵族,自然明白经书学问,不单纯只是学问而已,更是一种无形的影晌力。

山东五姓,为何得到天下人的敬重,不是因为他们的财大气粗,而是他们能文能武,治国安邦的才俊辈出,什么轰宅。良田。金银珠金都是虚的,人才,才是核心竞争力,这个道理人家早就明白了。

然而怎样培养人才,毫无疑问,肯定是传道授业解惑,尽管世家大族之中,肯定有些歪瓜劣枣的纨绔子弟,但是人家基数大,子弟众多,谁便哪家出了个才俊,就足以支撑一房一脉不倒,鼎盛几十年,现在却有人站出来,准备动摇家族传承的根基,他们心里怎能不急。

不过,郑仁基好像有些迟钝,没有察觉众人的心思,居然点头说道:“孔司业是圣人的后裔,主持此事,再恰当不过了。”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府发生的事情,与韩瑞没有什么关系,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回到家中,平常自若,没有留下什么芥蒂,毕竟站在的高度不同,韩瑞对于所谓的世家大族,没有多少敬畏,更多的是漠视。

韩瑞有这个自信,如果给他机会,毫无顾忌的做任何事情,二三十年时间,未必不能建立个传承几百年的名门士族出来,也不比所谓的山东五姓,关陇贵族差多少,之前是害怕没有自保的能力,如同三岁小儿,拿着赤金在闹市行走,惹来祸事。

不过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韩瑞也不怎么确定,认真分析自己的优势,不管承不承认,反正郑家女婿的招牌,应该能称得上是立业之本,其次就是与朝中权贵的关系了,谈不上亲密无间,但是起码有所交往,至少能让一些人心存顾虑。

最后,自然是太子李承乾,韩瑞沉吟,心中有些温暖,他对待自己却是赤诚以待,有什么事情,自己开口了,他应该会出手帮忙的,不过李承乾的身份特殊,没有必要的话,肯定不好去烦劳人家。

古人常说,先成家,后立业,这是自然之理,现在优势有了,该经营什么产业,怎么发展经营,也是要仔细斟酌考虑才行。

“夫君,是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么?”秀首轻挨在韩瑞的肩膀,郑淖约美丽眼眸掠过一抹气恼之色,对于叔伯兄弟的行径,心中不满之极好心前去告别,他们的反应却那么冷淡,真应该听从阿娘的建议,不辞而别。

“什么?”韩瑞恍然惊醒,迷糊道:“什么事情呀?”

郑淖约抬起头来,仔细打量韩瑞确认他没有在意此事之后,心里松了口气,甜蜜而温柔笑了,轻轻蜷伏在他的怀中,悄然闭上的美眸,再次告诉自己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

有点儿莫明其妙,不过女人的心思,一向很难猜测,韩瑞也没有揣摩的意思,反而觉得这种给人依恋的感觉不错暂时放下了思绪,轻搂妻子,享受这种无声的温情。

过了片刻,马车回到家中,也差不多是申时末刻,宅院前的小路,已经清除了积雪古朴的青石阶梯却有几分平滑,两人携手并肩而上,进了院门,郑淖约兴致勃勃,扬言要到厨房给韩瑞亲手烹制晚膳。

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难道是崔氏的吩咐?韩瑞暗暗嘀咕好言劝了几句,夸大了油烟对于女人皮肤的伤害,郑淖约果然迟疑起来,美眸闪动了下,居然没有改变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终见到郑淖约心意已决,韩瑞也没有继续劝止,只是笑道:“可以去,不过想烹制什么菜肴,你自己在旁边指点吩咐庖丁动手即可,免得伤了自己。”

郑淖约点头答应,随之兴冲冲似的,带着流萤、画屏直奔厨房而去,看她们的模样,不像是准备做菜,而是参加什么聚会。

“让厨房多留份食材,以备不时之需。”

韩瑞悄悄地吩咐下去,显然是对郑淖约没有多少信心,仆役也深以为然,为了晚上不饿肚子,连忙拔腿快跑,抢在郑淖约之前抵达厨房。

“唉,晦叔,晚膳时候,若是觉得滋味不对,就忍耐下吧。”韩瑞叹气,轻声说道:“让她玩闹片刻,夜里我再劝她。”

韩晦走来,捋须而笑道:“郎君,你也太武断了吧,焉知少夫人厨艺不行,或许精湛异常也说不定。”

“你觉得有可能吗?”韩瑞笑道,琴棋书画之类的高雅艺术,韩瑞已经领教过了,郑淖约的确出众不凡,但是厨艺,连他这样的小地主,也没有几次下厨的机会,更加不用说郑淖约这样出身娇贵的女子了,或许现在是她初次踏进厨房。

然而,尽管表面没有在意,韩瑞心里也蛮感动的,毕竟这是郑淖约的心意,决定待会不管菜肴做成什么模样,能解决就尽量解决,哪怕食物中毒也在所不惜,韩瑞一脸的悲壮,考虑着是不是请个医生在家里坐镇比较妥当。

同时,韩晦考虑了片刻,轻轻讪笑,识趣转移话题道:“郎君,回门探亲,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在郑家过夜呢。”

“郑家来客人了。”韩瑞说道。

注意到韩瑞表情似乎有点儿不自然,韩晦皱眉道:“什么客人,居然比女儿女婿回门探亲更加重要?”

“岳父和岳母的同族兄弟、子侄。”韩瑞说道:“联袂而来,好像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与岳父商量,我们也不好打扰,反正两家距离这么近,什么时候拜访都行,就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韩晦的阅历,自然可以看出,韩瑞话里有几分言不由衷,却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淡淡笑过“五姓七家,名门贵族,郎君的岳父,也算是脾性比较随和的……”

韩瑞微笑了下,也明白韩晦的意思,看来郑仁基的随和只是特例,心高气傲才是世家大族子弟的本性,不过人家也有高傲的资本,自从北魏孝文帝对天下姓氏进行排名,确立尊贱之后,山东士族就成了天下最显赫的高门。

相传,排定姓氏之时,陇西李氏得到消息,担心不在其中,连忙乘驼星夜赴洛阳,但是到达之时,排名已定,没有陇西李氏,韩瑞猜测,也许这就是山东士族轻视李唐皇室的原因吧,不是一个级别的,自然没有多少尊崇的心理。

不过现在,建唐功勋的关陇贵族的权势,才是最为显赫的,虽然李世民还没有刻意压制,但是纵观朝廷重臣,出身山东士族的没有几个,可见他们的影响力也有所下降,确切的说,朝廷强盛的时候,掌控天下全局的肯定是皇帝朝臣,不关什么贵族集团的事情。

来年就要举行科举,韩瑞心里腹诽鄙视,暗暗推测,这种时候,崔郑两姓的族人,眼巴巴的跑来长安,不是疏通求官,就是行卷备考。

不过,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韩瑞也没有理会的打算,与韩晦聊了片刻,跑去钱绪那里,告诉他们晚膳可能有异常情况,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又走去厨房,想要亲眼目睹,郑淖约她们把厨房糟蹋起什么模样了,这也是其次,就怕她们玩闹尽兴,不小心伤了自己。

可惜,才到厨房门口,就给发现了,在郑淖约娇嗔推按下,韩瑞只得败下阵来,乖乖的返回书房,至少厨房没有乌烟痒气的迹象,也让他稍微有些放心。

好不容易,到了晚膳时刻,小厅之中,钱绪夫妇、韩晦静?q坐于席中,见到韩瑞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得相视而笑,纷纷劝韩起来。

“二十一郎,万事开头难,第一次嘛,经验不足,我们是可以理解的。”钱绪笑道。

郑氏赞同说道:“若是约儿有心学习,日后我可以教她……”

“如果,待会菜肴真的……不怎么样。”韩瑞脸色有点红润,尴尬说道:“你们也要帮忙掩饰,莫要责怪。”

“郎君已经说了不下数十遍,我们自己记得。”韩晦笑道,心中欣慰,郎君情深,少夫人也不差,准备效仿举案齐眉,有这份心意就行了,至于其他倒是其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坐的每个人都有这种想法,不抱什么期待,稍等片刻,郑淖约走来了,纤手托案,盈盈细步,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浮掠动人的神采。

“淖约。”韩瑞笑容可掬,站了起来相迎,目光掠过案盘,多了抹惊讶,菜肴好像外形也不差呀,油润光泽,摆放整齐,冒着升腾热气,隐约可以闻到诱人的香气。

“夫君久等了。”郑淖约微笑道,学足了小媳妇姿态,纤手轻托,把案板举到秀眉之间,小心翼翼搁到韩瑞的身前。

其后,几个婢女鱼贯而入,依次膳食搁到钱绪等人案上,却步退出。

众人打量案前的膳食,真是出乎意料,色香形俱全,味道好像也不差,一时之间,都有几分愕然,若不是亲眼见到郑淖约把庖丁赶了出来,厨房里只有她与流萤、画屏,韩瑞真的要怀疑,这些菜肴是不是她亲手烹制的。

“夫君,请用膳。”郑淖约说道,低眉顺目,递来一双筷箸,眼眸里充满了期盼。

也没有迟疑,韩瑞举著夹了片羊肉,放到口中轻嚼,味道适中,纵然称不上珍馐,却也是家常小菜的上品,至此,韩瑞终于可以肯定,这绝对是郑淖约亲力亲为烹制的菜肴,惊讶之余,当然是赞不绝口。

旁边,钱绪他们也是如此,品尝之后,毫不吝啬称赞之词,夸得郑淖约娇羞低头,柔唇笑容灿烂,俏脸浮现动人的红晕。

夜晚,泡汤沐浴之后,换了件宽松袍衣,韩瑞回到卧房,只见案边灯烛之旁,郑淖约翘首而坐,烛光摇曳处,身形纤美修长,不堪盈握的腰肢笔挺,房中炭火正旺,似乎觉得有几分暖和热气,她的衣领微微后褪,香肩莹白细腻,如脂如玉,扣人心弦。

听闻动静,郑淖约蓦然回首,嫣然浅笑,妩媚生姿,微微起身,柔声唤道:“夫君。”

韩瑞笑了,上前拉住郑淖约纤手,奇怪道:“淖约,我才离开片刻而已,你这般模样,让我觉得好像过了好久似的。”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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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过郑淖约的羞嗔,韩瑞拉她回席坐好,轻声道:“淖约,今日怎么想到要下厨调羹,这些琐细的事情,自然庖人处理,你可不能抢了他们的饭碗。”

郑淖约迷惑,在韩瑞的解释下,才明白饭碗的意思,抿唇笑道:“为丈夫素手调羹,不是妻子应该尽到的责任么,莫不是我烹制的羹肴难以下口,夫君心中不喜。”

“怎么会,淖约的厨艺,可谓是世上少有,连宫廷御厨来了,也会自叹不如,烹制的膳食更是人间美味。”韩瑞意犹未尽说道:“尝了你烹饪的羹肴,以后再吃其他食物,多半是食之无味了。”

郑淖约轻笑,自然清楚韩瑞是在虚夸自己,心中欢喜,柔声道:“既然如此,以后我天天为夫君下厨。”

“那可不成。”韩瑞缓缓摇头,握住郑淖约的纤手爱抚摩挲,微笑道:“别人也就罢了,这双美白细嫩,浑然天成的手儿,偶尔调羹就好,若是终日如此,岂不是暴殄天物,纵然老天爷不怪罪,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夫君……”郑淖约低唤,美眸流光溢彩,透出欣喜、感动。

“我迎你进门,是想娶个秀美无双的媳妇,不是用来使唤的小丫环。”韩瑞笑道:“今日的事情,偶尔为之尚可,不可形成惯例。”

郑淖约妙目微闪,却是没有答应,韩瑞见状,微微皱眉道:“是不是岳母她老人家这般吩咐下来的?”

清明透澈的眼眸眨了下,郑淖约轻轻摇头,低声道:“是我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呀,突然之间心血来潮。”韩瑞轻笑道:“想学孟光举案齐眉,知道她最后是什么下场么?”

郑淖约迷茫摇头,不解道:“史书上没提,是什么下场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光本来就不漂亮,天天下厨,相貌更加丑陋了,后来梁鸿当了高官,就把她休了,另娶了娇妻美妾。”韩瑞笑嘻嘻道:“这可是前车之鉴,淖约,久受油烟火气熏染,美白如脂的俏脸自然变黄了,那个时候,你不怕我会嫌弃呀。”

心中微惊,郑淖约望着韩瑞,发现的目光尽是关心爱护之意,立即明白过来,轻轻嗔怪道:“夫君,怎么如能诋毁贤达。”

“好,好,是我错了,不该编排他们。”韩瑞轻拉,将郑淖约搂在怀中,温柔道:“天下夫妻,犹如天上繁星,他们相处之道,自然是尽不相同,我们过自己的就好,不必效仿他人。”

嗯,郑淖约闭了眼睛,娇腻有琼鼻轻轻应声,酸酸的,美丽眸子有些盈润的感觉。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耳鬓厮磨,嗅着郑淖约温馨沁脾的体香,嘴唇在雪腻的香肩上微微掠过,来到晶莹可爱的耳垂旁边,呵了口气,韩瑞轻声道:“自然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成亲多日,不再是青涩少女,充分领略了男女之事,只是轻轻的撩弄,郑淖约就有些心神摇荡起来,身子轻轻颤抖,软软地靠在韩瑞怀中,咬着娇嫩的柔唇,沉默不语。

“怎么,还要继续隐瞒,快些从实招来,不然大刑伺候。”韩瑞威胁说道,伸手轻扯,剥开她的外袍,让那大片的雪白粉肌直接暴露出来,光滑的肌肤犹如丝绸锦缎一般,闪耀灼灼莹光,似乎连旁边的灯烛都显得有些暗淡了。

郑淖约已然动情,俏脸生晕,透出霞光,柔唇微启,似有若无的轻喘,泛着似诱惑又似娇羞的颤抖,韩瑞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帮她把外袍褪去,曲线玲珑的娇美身子,只剩下几片透明似的诃子裹住,薄薄的丝绸之下,**傲然挺立。

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韩瑞不由伸手摸去,软润柔滑,如脂如绵之中,又充满了热力与弹性,触感妙不可言,使得他久久不肯松手离开。

抚揉之间,郑淖约慢慢觉得身体渐渐火热,纤手软绵无力的搭在韩瑞肩上,柔软的纤腰轻轻扭动,俏脸一层艳丽的彩霞,眸光流溢,似要滴出水来。

勉强忍耐心中的炽烈**,郑淖约闭目,呢喃呓语道:“我只是想向夫君表明,嫁予夫君之后,人家就是韩家的人了,不再是郑家娇贵的娘子,而是夫君的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错愕,轻轻抬头,微抚她的秀美雪腮,认真说道:“淖约,我也要告诉你,我从来不在乎郑家的权势地位,娶你为妻,只是喜欢你的人而已。”

眼眸充溢感动之意,星眸微闭,高耸的**起伏,郑淖约不堪娇羞,纤手扯开韩瑞腰带的锦带,颤声道:“夫君,夜了,妾身伺候你休息。”

真是可爱,韩瑞微笑,见到郑淖约纤手颤抖,摸索半响,才解了外袍,这样的效率,什么时候才能吞到美味的小白兔,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三两下把衣服脱了,丢到旁边,拦腰抱住郑淖约肌若凝脂、香滑柔软的身子。

匆匆来到榻上,伸手轻拉,雪白的纱帐蓦然跌落,几声呻吟之后,却是一床春色。

一夜之后,夫妻两人更加恩爱了,天气愈冷,时常有雪花飘飞,不是外出观景的时机,不过待在宅院之中,陪着娇妻美妾,烤着旺盛炭火,观看雪花片处,飞舞飘扬的情景,若是看久了,觉得单调,可以听曲,小饮对酌,再调戏下几个美女,也是人间美事。

天气冷了,上门拜访,设宴邀请的事情,也渐渐稀少,没有了这些烦琐事情的打扰,韩瑞的日子自然是过得清闲自在,颇有归隐山林的感觉,然而毕竟是名声在外,没人会忽视他的存在。

逍遥的日子也没有过得几天,钱丰就兴冲冲的从国子监跑回来了。

这个时候,韩瑞待在书房,屏气凝神的练习书法,其实也想沉醉在温柔乡中,把豪情壮志消磨去了,可惜郑淖约出身书香门第,本身也是不大不小的才女,也未等韩瑞开口,或许韩晦的悄然提醒*就来2580.*最快~,就已经参照郑仁基的习惯,给韩瑞制订了个日程表,规定清楚,应该什么时候读书,什么时候习字……等等。

对于这个举动,听了消息之后,韩晦肯定高声赞同,连连赞扬郑淖约不愧是荥阳郑氏之女,知书达礼,贤惠淑德,相夫教子之类的言辞滔滔不绝,天花乱坠,郑淖约自然是欢喜之极,在她的娇声软语之中,韩瑞也不好拒绝,应该说是抹不开才华横溢、勤快好学的名声,乖乖听从安排行事。

不过心里自然不会反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韩瑞还是明白透彻的,而且近段时间以来,书法学问不断长进,也让韩瑞颇有几分成就感,又或许是养成了习惯,毕竟古代娱乐消遣的活动较少,声色犬马的事情,又不合他的性子,出去应酬,觥筹交错的热闹喧嚣,怎及在家逍遥自在清闲,不读书写字,怎么打发时间?

说到底韩瑞还是保留了前世的宅男习性,不怎么喜欢走动,然而有些事情,却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该发生的,还是避免不了。

比如现在,钱丰闯了进来,开口说道:“二十一郎,扬州的贡生都差不多来齐了,准备办个酒宴,大家聚会畅谈,交流学问,想请你参加,托我问你,是否赏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拒绝,问题在于,这样做的后果,不是韩瑞乐意见到的,古往今来,能够视名声如浮云的人,寥寥无几,反正韩瑞不是其中之一,所以没有其他选择,自然是含笑答应。

“在何处聚会?”韩瑞问道。

“待定。”钱丰笑道:“不过只要你肯参加,就算是露天举行,冒着漫天飞雪,恐怕大家都不会缺席。”

韩瑞笑了下,没有在意,钱丰却是知道,自己并没有撒谎,在扬州的时候,韩瑞的名声就已经非常响亮了,可是与如今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云泥,根本没有可比性,上能通达天子,下可结交朝廷权贵,这样的影响力,怎能不让贡生们趋之若鹜。

按理来说,韩瑞的宅院,地方宽敞,应该适合举行聚会,然而有意无意,两人却是直接忽略了,毕竟名为同乡,但是相识之人,怕是没有多少,贡生人数众多,称之为龙蛇混杂也不为过,若非关系亲密之人,还是不要请到家里来了,免得出了麻烦,也不好解决。

想到可能会出现的情况,钱丰告诫说道:“二十一郎,虽然大家是同乡,不过你也要多长几个心眼,有些事情,帮衬不了的,宁愿给人在背后非议几句,也千万不要胡乱答应。”

“三哥,我明白的。”韩瑞叹气道:“能帮就帮,投卷行书之类的,我倒是可以帮忙传递,至于其他,那就要凭自己本事了。”

“这话是正理。”钱丰赞同。

聊了片刻,钱丰立即匆匆忙忙走了,由于提前来到京城,而且又在国子监中就读,在贡生眼中,自然也成了威望之士,自然成为筹办聚会的组织者,联络韩瑞之后,还要忙碌其他事情,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清闲下来。

片刻,一身雪白裘衣,如同雪莲花般清润的郑淖约盈盈走来,奇怪道:“夫君,三哥怎么走了,也不留他下来用膳。”

“不必管他。”韩瑞掷笔,清水净手之后,拥着郑淖约,歉声道:“淖约,接下来几日,怕是不能在家陪你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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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殿神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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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唐朝小地主文字版第二百四十三章趋附

事情也如同韩瑞所料,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钱丰筹办聚会的进度更快了,根本不用几天,翌日就驾着马车过来,给爹娘问安之后,小坐了片刻,就拉着韩瑞出门而去。

“从出在外的,自然一切从简。”钱丰解释道:“找个清雅安静的地方,饮下小酒,听下曲儿即可,没有必要那么讲究。”

韩瑞点头,忽然问道:“对了,忘记问你,今年扬州有多少贡生的名额?”

“二十多个吧。

“钱丰说道,颇有几分感叹,想到扬州各级官学之中,有意参加科举的士子不下千人,最后仅是二十来人得到名额,竞争的激烈程序可想而知,不过更激烈的却是科举考试,数千近万人之中,每科只录取区区数十个,想要出头冒尖,自然得多做些准备。

在京城待久了,听到国子监众生时常谈论,钱丰才发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那么的天真可笑,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试答卷出彩,就能应试及第,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非常的渺茫而已,几乎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也就是说,哪怕参加考试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都得中了,自己也未必榜上有名。

了解到科举考试的残酷、现实,钱丰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幸运,通过韩瑞的关系,行卷到虞世南那里,而且得到了赞许,只要自己在考试时候,发挥正常,考丵中的机会,肯定要比别人高上几成。

所以,对于同乡士子的期盼、急切心理,钱丰自然深有体会,在得到韩瑞的充允之后,就随意选了家清静酒楼作为聚会的地点,通知众人之后,果然得到他们的一致赞同,而且十分干脆的把时间定在了今日。

“他们怎样,都找到住的地方了吧?”韩瑞问道,二十几人而已,自家宅院宽敞,全部容纳下来也不成问题,只是也要看有没有这个必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都定下来了,大多是住在城南。”钱丰说道,长安的坊市布局十分整齐,就好像是棋盘,一块一块的,平民百姓,多数是集居在城南,皇城在北,东西附近的坊间,自然是达官贵人的住宅区。

前来京城应试的贡生,有亲戚在京城的,自然最好,可以投奔他们,没有的话,家境殷实之人、可以在客栈投宿,不然借居民宅也行,再不济求到道观寺庙之中,想必这种时候,那些道士和尚也十分乐意伸出援手。

当然,考试之后,得中肯定是皆大欢喜,若是没有得中,那么赶紧收拾东西走人,不然也少不了吃他们的白眼。

一边随口闲聊,马车也到了长安城,由宽敞的街道,直接朝西市驶去,不久之后,就来到了一家酒楼之前,位置比偏僻,前来光顾的客人却也不少,下了马车,钱丰在前面引路,韩瑞随行而去,才到门口,就有人迎接,少不了一番客气。

他乡相遇,尽管不是故知,但至少也是同乡,韩瑞心里未必欢愉非常,不过笑容还是有几分真诚之意,你推我让,走进了客栈,只见里面走廊曲折,庭院树木萧疏,枯枝残叶沾着片片白雪,别有一份幽然。

位于闹市之中,却有这样清幽之处,想必也是客人众多的原因吧,人类就是这样的矛盾,既喜欢热闹,又想要享受安静,人来多了,又破坏了这份宁静,听到酒楼厅阁隐约传来的曲乐吵杂的声音,韩瑞微微摇头,未来得及感叹,就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一个花阁厢中。

“韩兄,数月不见,风采愈加卓然了。”

举步而进,立即有人迎了上来,依稀有几分印象,韩瑞连忙拱手回礼,客套了几句,在钱丰的引见下,与同乡贡生打起了招呼,互道久仰,笑语晏晏,席间气氛颇为热闹,不过却萎了分拘谨。

毕竟现在的韩瑞,已经不复当日,身在扬州之时,不过是得到几个当地大儒的赞赏,现在人家却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子,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不过,事情过去了,后悔也没有用,还是把握现在比较重要。

一番寒暄,在众人的坚持下,韩瑞无奈坐于首席,传话下去,酒楼的伙计,连忙捧着膳食进来,摆放妥当之后,恭敬退下。

“能够在这里见到诸位同乡,也是人生的庆事。”举起了酒杯,韩瑞微笑道:“第一杯酒,却是要预祝各位,长安此行,如愿以偿,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众人纷纷应和,别的事情可以推让,这事却是绝对不能谦恭的,立即端起了杯盏示意,昂首饮尽,气氛更加融洽热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筹交错之间,屋外走了两个少女,眉清目秀的,也是娇俏可人,一人弹拨了琵琶,一人小手挑了红牙板,咿呀唱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众人停杯罢酒,仔细聆听,一脸的憧憬,借着这个机会,韩瑞低声道:“三哥,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钱丰含笑点头,小声说道:“是有些俗气,不过也是个好彩头。”

韩瑞所写的那么多诗赋之中,最有争议的就是这首劝学诗了,武官自然觉得这是在胡说八道,若不是看在李靖、程咬金的面子上,差点就要找韩瑞麻烦了,然而文人也觉得劝学诗俗不可耐,读书,乃是为了明理,岂是为了功名禄,韩瑞也因此得到虞世南的批评,典型的两面不讨好。

不过,年青的士子,或许依然保持几分单纯,却非常喜欢这首诗,觉得真是说到自己心侃上了,所以私下聚会的时候,却是经常传唱,视之为彩头。

对此,韩瑞只得苦笑,一曲罢了,伴着不断地赞许之声,众人又苯酒互敬,不过敬得最多的当然是韩瑞,自然不好拒绝,来回往复,好几杯下肚更新最*快韩瑞脸上浮现几分红润,冒起了细微热汗。

见到这个情况,钱丰停下了杯盏,笑着说道:“大家别太热情了,且少敬几杯,要知道二十一郎在京城数月,师从朝廷几位大儒学士,学问大有长进,今日聚会,我特意带来了几分行卷,准备让他帮忙指点一二,若是灌醉了他,那就不好办了。”

钱丰说得很自然,态度更是随意之极,真的从袖里拿出了行卷,放到韩瑞的莽上。

两人什么关系,可谓是总角之交,在场的众中心知肚明,哪里需要什么行卷,钱丰这个举动的当的,还不是为了照顾大家的颜面,确切的说,是给大家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心里感激之意,就不用多说了。

立即有人站了起来,悄然吸了口气,几步上前,捧着一份行卷,心情忐忑道:“……也请韩兄,多多指点。”

“指点却是不敢,互相学习而已。”韩瑞笑道,起身接过行卷,从怀里取出丝巾,抹净了手掌,这才拿起了行卷,仔细翻阅起来,见到这样的细节,那人心情舒畅,退步归坐,好像已经有了默契,众人安静下来,没有发生争先恐后的事情。

不是在故弄玄虚,韩瑞非常认真细致的观看,毕竟是精心准备的,行卷文章诗赋自然不会很差,不过也不会是精妙绝伦、花团锦簇,真有这样厉害,韩瑞没有理由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浩瀚几千年历史,不知淹没了多少高才贤士,毕竟出名也看机遇的,所以韩瑞也没有轻视的意思,脸上浮现笑容,举杯小饮了口,准备开口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屋中光线忽暗,却是有人挡住了门口。

“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大家莫要介意。”声音很是平常,没有道歉的诚意也就罢了,居然带着几分傲气。

“萧…兄。”

适应了房中光线,众人举止观望,也看清楚了来人模样,却是萧晔与周纬两人,一人是扬州刺史的公子,一人是扬州官学之中的风云人物,众人自然不会陌生。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钱丰皱眉道,透出不欢迎之意。

“听闻同乡好友在此聚会,我们若是不来,岂不是怠慢了,让人非议。”萧晔笑道,只是微微拱手,一副贵族公子的作派,除了韩瑞与钱丰纹丝不动之外,其他贡生却不敢得罪兰陵萧氏子弟,慌忙起身回礼。

“萧兄,好像有人不欢迎我们呀。”周韩轻笑道,耳濡目染,他已经没有了乡下土豪的气息,锦衣华服,举手投足的气度,与寻常公子哥儿近似。

“不欢迎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是来过打个招呼而已,这就走了。”潇晔满不在乎,转身与周纬出门,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忽然回头说道:“对了,与诸位说声,陛下四皇子越王殿下在德贤楼设宴,邀请我们参加,大家都是同乡,你们有谁想去的话,不妨同往。”

众人面面相觑,猜测他们的举动之时,听闻此言,一阵惊愕,相互对视,迟疑不决,不过见到萧晔与周纬走远了,再也按捺不住,也不敢看韩瑞与钱丰的脸色,纷纷告辞而去。

这次聚会,无非是通过韩瑞,结交朝中权贵罢了,现在有机会直接面见越王,何必再多此一举,机会难得,稍纵即逝,不能错过啊。

霎时,众人都走了,钱丰脸色铁青,拍案大骂道:“呔,这帮趋之若鹫的小人,我真是瞎眼了,居然帮他们的忙帖子20276精华积分82873权限101在线时间0小时注册时间2006831最后登录当前时区gt8,现在时间是x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钱丰继续破口大骂道:“趋炎附势,斯文扫地,没有半点读书人的骨气。”

旁边,自然在所难免,韩瑞也有些生气了,不过却没有钱丰那么愤然,随手把行卷扔了,和声劝解道:“三哥,何必为了这些人大动肝火,不值得。”

“二十一郎,我没有生气。”钱丰苦笑道:“而且觉得对不住你啊,这帮小人好了,三哥,你注意到没有,过来聚会的多是生徒,没有几个乡贡。”韩瑞说道,生徒是官学保送的名额,乡贡却是通过州试,得到赴京的资格,能够就读官学的,多数是富家子弟,然而自学成才,参加州试成为乡贡的,多是贫寒士子。

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钱丰考虑片刻,也恍然大悟,继续苦笑道:“二十一郎,其实富家子弟之中,也有傲骨傲气的,只是他们没来而已。”

“或许吧。”韩瑞笑道,心里怀疑,若是钱丰仍然留在扬州官学,如果身存骨气,能不能得到名额还是个问题,就算学正颜师友正直无私,底下的教授也会弄虚作假,风气如此,怕也是无可奈何。

“混蛋。”钱丰也想通了,心中愤愤不平。

“再饮一杯,消下气,也该回去了。”韩瑞笑道,往好的方向寻思,起码不用应酬了,也算是意外之得吧。

在韩瑞的劝说下,钱丰勉强喝了口酒,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了,自然拂袖而去,好好的聚会,突然散了,反正酒资提前付了,伙计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恭送他们出了酒楼,立即回去收拾餐桌,有好几坛美酒没有开启,自然要搬回库房或许,经营酒楼的,最愿意遇上他们这样的客人吧,钱丰闷闷不乐。韩瑞却是看得开,上了吗,马车,吩咐仆从去国子监,便饶有兴趣的打量起西市的景观。

与东市一样,西市也是封闭式的建筑,集市的四周,环筑有厚墙,俨然就是整个长安城中一座小的城中城,都是临街设店,甚至一些小的曲巷中,也有开设的店铺,然而,东市,由于靠近皇宫,周围多达官显贵住宅,所以市中四方珍奇积集,上等奢侈品很多。

相对西市就平民化些,大铺小店林立,或许占了距离的便宜,丝绸之路的往来胡商,多数是积聚在西市,至少韩瑞粗略的观望,这里的胡人商客,的确要比东市多些,特别是酒肆、金银器店铺之类,多是胡商经营。

也难怪西市有金市之称,一路过去,半条街的店铺,都是经营金银器皿,在阳光的照应下,闪耀灿烂的光泽,自然,这只是原因之一,金市之名,主要是因为这里占地广阔,各行各业的商铺多达万家,每日交易的金银堆积如山,才因而得名。

什么名字之类,韩瑞也没有在意,津津有味的观看西市的热闹场面,忽然见到侧边停了辆马车,虞世南在仆从的搀扶下,踩着小凳子下车,眨了下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韩瑞连忙呼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缓缓停下,一个摇晃,钱丰惊醒,迷糊道:“二十一郎,这么快就到国子监了?”

“是虞公。”韩瑞提醒,下了马车,连忙行礼呼叫。

走了几步,好像要去哪里,听到呼唤,虞世南回身,发现是韩瑞,脸上多了抹温和笑容,奇怪问道:“你不在家里,来此地做什?”

“与扬州几个同乡小聚了片刻,准备回去了,不料却遇到虞公。”韩瑞笑道,扯了下钱丰的衣袖,让他莫要胡乱说话。

“虞公近来安好?”钱丰恭敬行礼,自然不提刚才的事情,气愤是气愤,但是太丢脸了,他都不好意思到处宣扬,免得给自己抹羞。

好,虞世南友善回答,对于韩瑞的回答,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赴京赶考的生贡,也差不多抵达了,这可以从投到他门上的行卷数量得出答案。

关系熟络,韩瑞问候了声,就直接说道:“虞公,这是准备前往何处,若是要事在身,我们也不多加打扰了。”

“也没什么要事,几个友人设宴,老夫应邀而来,估计与你此行的目的差不多吧。”虞世南说道,微微苦笑,颇有几分无奈,每年这个时候,这些人情应酬,总是避免不了的。

呵呵,韩瑞笑了,也没有多言,拉着钱丰,开口告辞。

“且慢。”虞世南叫住他们,沉吟了下,微笑道:“你们有空,就陪老夫同往吧。”

钱丰乐意非常,连忙答应,目光带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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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李泰,素有贤名,雅好文学,在儒士之间的风评不错,而且深得天子的宠爱,无论是依礼,还是心中喜恶感觉,都没有婉拒不见的理由,所以虞世南与几个老者,稍微对望了眼,就立即点头,有请……

一声罢了,却见李泰趋步而进,深衣广袖,一身儒生的装扮,举止优雅,更加容易博得文人士子的好感,在席前停步,拱手躬身道:“小王见过几位先生。”

彬彬有礼,不因为身份高贵而目中无人,的确让人心情舒畅,席间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虞世南微笑了下,淡然说道:“越王多礼了。”

礼多人不怪,李泰好像也明白这个道理,十分的客气,旁边伺候的伙计,反应却也不差,连忙搬案增席,添置杯盏。

依照李泰的身份地位,坐于首席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他却温言推托了,自诩不及虞世南和几个老者德高望重,自然要居于下首,与韩瑞对席而坐,这样的举动,不管是否刻意为之,至少礼让的气度,就能让人心折。

虞世南性格缜密,轻易不动声色,神态自若,几个老者却是露出赞赏之色,觉得李泰不愧贤达的名声。

安然跪坐,李泰也没有拘谨,更是没对乔岩出现在这里表示任何的疑义,伸手举杯,礼敬众人,觥筹交错之间,宴席的气氛却是有几分融洽。

与几个老者谈笑风生片刻,李泰举杯,面对韩瑞,语气诚恳说道:“前些时候,韩兄大婚,小王恰好在宫中聆听父皇教诲,没有前往祝贺,不仅失礼,小王心中也分外遗憾,在此表示歉意,希望韩兄莫要责怪。”

“岂敢。”韩瑞笑道:“越王殿下人是没来,心意却是到了,我经常寻思,若是当日婚宴,人人皆是如此,那应该是多好的事情啊。”

众人微怔,立即醒悟过来,知道韩瑞是在说笑,一阵哄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坐了片刻,李泰也知情识趣,委婉拒绝了众人的挽留,告辞而去,这样的风度,又得到几个老者的赞叹,借这个机会,钱丰悄声问道:“这里是德贤楼?”

“没有注意酒楼的名字,不过越王在此,那么应该是吧。”眨了下眼睛,韩瑞说道:“怎么,还在气恼刚才的事情呀。”

“我可没有你心胸豁达,就像你经常说的,胖子都是小心眼。”钱丰没好气道,哼哼说道:“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非要狠狠收拾他们不可。”

“喂,小心眼什么的,我可没说,是你自己会错意而已。”韩瑞慌忙辩解,或许是天下太平,日子过得舒心安稳,京城之中,多是腰围圆大的权贵,或是让他们知道这话,非收拾自己不可。

哼哧,钱丰嗤之以鼻,没有理会韩瑞,举杯自酌。

李泰走了,少了几分拘束,众人聊得更加欢畅,几个青年也知道机会难得,捉紧时间表现起来,诗词歌赋,瞄了眼韩瑞,立即取消这个打算,免得人家笑话自己,米粒之珠却与皓月争辉,不自量力。

经学策论,这是进士、明经两科必考内容,虽然在虞世南等人之前,也有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嫌疑,但是至少可以名正言顺的请教,顺便增进学问,若是能得到他们的赏识,那么更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听到几个青年高谈阔论,钱丰也顾不上生气了,积极参与其中。

这些年轻人的心思,虞世南与几个老者岂能不知,淡笑了下,也没有理会,更不会开口阻止,而是悠然自得的举杯小饮,倒是乔岩,却颇有兴趣,不时插话两句,或是询问,或是赞许,自然让几个青年欢喜不已,仿佛吃了兴奋剂似的,你争我辩,毫不谦让。

现在可不是谦虚的时候,关系前程,谦让不得,不过有几个老者在旁,尽管言辞有几分激烈,却是没有多少火药味,韩瑞认真的聆听,也有点儿受益,好像是注意到韩瑞的反应,虞世南若有所思,却没有说些什么。

辩论持续到宴会罢散,没有分出高低上下,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众人也不在意胜负,反而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相约来日再论,虞世南与几个老者捋须而笑,也不管年青人的事情,起身向外走去。

来到走廊,迎面却来了群青年,为首的却是越王李泰,好像也是散宴,准备离去,见到虞世南等人,李泰侧身说道:“诸位且自便,小王前去恭送几位长者。”随之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迎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是秘书监虞公。”

“对了,还有京城几位大儒……”

“不是吧,考功司乔郎中也在。”

那群青年少说也有五十多人,挤在走廊之中,却是没有离去,反而退让空间,让虞世南等人经过,不时窃窃私语,一脸的羡慕,羡慕的对象,自然是乔岩旁边的几个青年。

“咦,不对,韩瑞怎么在那里。”

“嗯,真的是也,难道他也想参加科举不成?”

“他要是参加的话,那么状头多半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部分青年悄声议论,却是没有留意,他们的旁边,聚在萧晔与周玮附近的几人,脸色有些不自然,慢慢滋生了后悔情绪。

却见酒楼院前,与几个老者打了个招呼,虞世南拉着韩瑞走开几步,肃容道:“韩瑞,成家之后,也莫要松懈了学业啊。”

“虞公放心,今日只是偶然,迫不得已,才会出来应酬,以后多半不会了,回去之后,我会继续潜心修学的。”韩瑞说道。

“那倒不用,闭门造车,虽有收获,不过学问到了某个程度,就会停滞不前了,甚至闭目塞听,应该多与同道知己交流,增广见闻。”虞世南沉吟说道:“过些时候,有个经论辩会,参加的多是大儒贤士,你也来旁听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自然答应,细问之后,尽管虞世南没有多说,只是含糊表示,出席辩论会的不仅有朝廷学士,更有各地而来的名家宿儒,听到这里,韩瑞就知道这个辩论会不简单,多半是为了修撰经义的事情。

“时间地点未定,你就莫要外传了。”虞世南告诫道,在韩瑞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旁人的礼送下,作别而去。

见到虞世南走了,几个老者也跟着乘车归去,适时乔岩也上了马车,礼貌的感谢李泰的相送,最后拱手,逐一与众人道别,轮到韩瑞之时,含笑邀请道:“韩公子何时有空,不妨到寒舍小叙。”

“自然。”韩瑞微笑回应。

欢笑留了句恭候光临,乔岩也走了,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邀请韩瑞上门拜访,不是客气之语,这种待遇,不只是令人羡慕,而是令人发指了。

“韩兄也不能这般厚此薄彼呀,不知韩兄什么时候有空,也到小王府上小聚啊。”李泰笑容可掬,顺势发出了邀请。

“新婚燕尔,一时半会,怕是没有闲暇时候,想必殿下也能理解体谅。”韩瑞轻笑说道:“比如现在,也该向殿下告辞了,不然回家稍晚,夫人又该怪罪了。”

李泰愕然,哈哈大笑,与韩瑞作别,回身的刹那,似乎有几分不愉,瞬息却消失了,笑容满面,朝那群议论纷纷的青年走去。

萧晔连忙迎了上来,小声道:“殿下,既然那个小子不识抬举,何必待他那么客气,依我之见,不如……”

“住口,你是在教本王做事么。”李泰斥声,笑容却是没变。

萧晔心颤,连忙低头道:“在下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哼了下,李泰神态自若,众人没有察觉端倪,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打听起来,韩瑞是否准备参加科举。

“呵呵,诸位宽心,以韩兄的才学名声,朝廷大可直接征召,小王也可以保举,何用参加科举……”有意无意,李泰的声音大了几分,恰好传到前院,韩瑞的耳中。

韩瑞微笑,仿佛没有听到,拉着得意洋洋,脸带讥笑的钱丰,也不等马车了,直接朝酒楼大门走去。

走廊的边缘位置,见到钱丰饱含讥讽的笑容,扬州而来的生徒,脸色又红又白,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面见了越王又能如何,这里少说也有几十号人,他怎会记得自己,若是刚才没走,说不定自己就能见到秘书监虞世南,对了,还有考功司郎中乔岩……

世间最令人悔恨的事情,不是错过了机会,而是机会就在眼前,而且明明已经捉到手了,却让自己放跑了,那种滋味,犹如钻心刺痛,久久没有消散,当韩瑞的身影消失在门前,眼不见心不烦,他们才觉得好受些,不过火上浇油的事情又发生了,让他们一阵煎熬。

只见李泰走来,笑容亲切道:“差点忘记了,诸位是扬州才俊,与韩兄是同乡,想必素有交情,以后……”

以后怎样,他们没有听清楚,不过却是知道,李泰无非是看在韩瑞的面子上,才会对待他们这样客气,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才得罪了韩瑞,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些人享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时候,韩瑞已经上了马车,送钱丰返回国子监,打道回家的途中,却是发现了熟人。

犹豫了片刻,韩瑞让仆从放缓了马车速度,拆开车帘,和煦笑道:“青云道长,不在老君殿清修,准备前往何处啊?”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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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宽大的道袍,更显得青云道士的体形翩翩,却不同于钱丰类型的虚浮,行走在积有冰雪的路上,颇有几分如履平地的轻快,听到声音,回身望了眼,见到是韩瑞,眼睛略转,直接偏过头去,视若无睹。

一些日子没见而已,却是忘记了自己,韩瑞心中疑惑,含笑说道:“青云道长,是我呀,韩瑞,当日在骊山……”

冷哼了声,青云瞥视道:“当日在骊山作诗骂我的小子,岂能忘记。”

啊,真是糟糕之极,却是忘记这回事了,两人是亲生父女,李希音肯定把这事告诉他了,韩瑞后悔莫及,早知道不应该主动打这个招呼的,弄得现在这般尴尬。

察觉韩瑞的窘然,青云哼声道:“小子,贫道自问没有怠慢之处,为何作诗诋毁,让贫道受人讥笑,颜面无存。”

韩瑞嗫嚅了下,却是无言相对,恨不能地上开裂缝隙,好让自己跳下去躲避,吱呜了片刻,挥手唤停马车,跃然下车,抱手施礼到底,歉疚道:“的确是小子无状,一时起了戏谑之心,没有顾虑道长的声名,有损道长的清誉,心中难安,惭愧之极,请道长原谅。”

青云眼睛多了分迟疑,这小子,今日怎么换了个人似的,这般客气,心里嘀咕,却板脸说道:“既然知道坏了我的清誉,你觉得作个揖,口中轻飘飘几句,此事就可以作罢了?”

“那么依道长之见,小子应该如何赔罪?”韩瑞笑问道。

“这个么……”青云思虑,悄悄地瞄眼,觉得韩瑞不似虚情假意,立即叫嚷道:“听闻你家就在附近,却让我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不是待客的道理。”

打蛇随棍上,却是赖上来了,韩瑞暗笑,没有拒绝的意思,伸手引请道:“如此,请道长上车,欢迎到寒舍作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韩瑞的预想之中,这个时候,青云应该摇头,然后让自己乘车先行,他随之施展踏雪无痕的轻功,从车顶飞过,让自己瞠目结舌,大为叹服。

可惜,事实却是,在韩瑞说话之后,青云根本没有客气,不顾马车是否能够承担自己的身体重量,直接爬了上去,辘轳立时陷下几分。

摇头苦笑,韩瑞非常识趣,跑到了车架位置,与仆从挤坐,自己挥手扬鞭,骏马长嘶高叫,奋蹄迈步,缓缓而动,好久之后,才回到家门口,不过那个小山坡,无论如何也是爬不上去了。

“道长,到地方了。”韩瑞含笑招呼道,没有什么异样表情。

不过,青云却是有几分尴尬,下了马车,望着重重喘息的骏马,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不是要减肥了。

咳,拂了下宽大袍袖,青云举目观望,故作高深说道:“嗯,此地藏风聚水,连绵不断,地方不错,风水尚佳,在这里安家,肯定是富贵繁华,儿孙满堂。”

又来了,不愧是职业道士,韩瑞腹诽,却是笑容可掬道:“多谢道长吉言了。”也不理会青云的叨念,在前面引路,朝院门走去,同时吩咐仆从,置办酒席。

“韩公子,宅院布局尚可,若是能……飞星祈福……点穴……百零八势……”

仿佛见猎心喜,青云不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若非看在真是有缘的份上,所谓道不轻传,一般人他才不会主动提点。

可惜,青云这番话又将是注定无果,韩瑞表面上是认真聆听,甚至不时点头附和,不过心里是否当真,那就值得考量了。

韩瑞的意思,是想请青云到客厅小坐片刻的,然而他却推托了,兴致勃勃在宅院走动打量,观察细致,若不是清楚他的底细,韩瑞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青云也十分识相,到了内宅垂花门附近,却没有进去的意思,就要转身按原路返回客厅,却听到温柔的声音叫唤:“夫君,听说青云道长来了。”

一身素雅轻裘的郑淖约盈盈走来,浅笑道:“真的是青云道长。”

“郑夫人。”青云连忙行礼,笑容可掬。唐代女子嫁人后,一般被尊称为夫人,不过前面冠盖的却是自己本来的姓氏,可见女子并不是丈夫的附属,有着自己的地位。

郑淖约轻柔还礼,好奇道:“青云道长此来,所为何事呀。”

韩瑞准备解释,青云却抢先说道:“郑夫人,韩公子特意请贫道前来,观望宅第的风水,准备做几场醮事。”

“真的?”郑淖约道,似有几分惊喜。

咳,韩瑞无奈点头,心中大叹,果然是引狼入室了。

今日出门卜卦,上上大吉,果然灵验了,真是太……出乎意料,青云也是满面的欣喜,寻思着自己修行多年,功力也该有所增进了吧。

聊了片刻,韩瑞也想开了,只要郑淖约高兴,偶尔浪费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况且也算是给青云道士赔罪了,这个时候,酒席准备妥当,在韩瑞的热情招呼下,青云欣然而往,来到厅中,入席就坐。

听闻家里来了客人,钱绪、韩晦也出来了,只是郑氏信佛,对道士没有好感,而且忙着其他事情,就没有出来凑热闹,一番引见,听到是韩瑞的长辈,青云言谈举止更加的出尘,毫无烟火气息,确实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气度。

这个年头,形象不佳的奇人异士,屡见不鲜,或许是韩瑞心里已经先入为主,有了成见,却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但是在郑淖约等人看来,青云不愧是修行中人,气度出众,而且精通相学卦象,非是寻常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是聆听道长教诲了,却是忘记敬道长一杯酒水,以表寸心。”钱绪笑道,豪爽举杯,直接饮尽,青云也没有故作傲慢,端杯陪同,仿佛不胜酒力,脸上多了抹红润,却是少了几分出尘之气。

眨了下眼睛,韩瑞招来仆役,低语吩咐,仆役点头,径直出去,过了片刻返回,手里却抱着一个坛子,韩瑞接过掀开封泥盖子,微笑道:“刚才出门,品尝了种新酒,味道难得,买了几坛回来,准备孝敬两位长辈的,恰好青云道长来了,更加不能错过。”

把你灌醉了,看你是什么表现,韩瑞颇有几分居心不良,笑眯眯的斟酒,忽然停了下来,吩咐道:“酒冷,且拿下去温烫。”

仆役应声,抱坛走了几步,忽然听到青云叫道:“且慢。”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青云脸上红润隐约,掠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淡然说道:“不必搬来抱去麻烦,取煮酒器具过来就行了。”

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在厅是烧炭煮酒,也不怕乌烟瘴气,韩瑞嘀咕,挥手让仆役照办,很快器具就拿了上来,摆在一方案上,顺便带来了烧火的木炭。

青云站了起来,挥袖说道:“无须炭火,且拿回去吧。”

嗯,众人惊愕,莫明其妙之余,心中多了几分兴奋与期待,难道青云准备为大家表演修真仙法神通,口吐三昧真火,把酒给煮烫了。

很享受众人注目的滋味,青云道士撩起了衣袖,走到方案之前,露出了肥大的手掌,就当众人期待手掌能变出火焰之时,青云肥手一挥,掌心多了只精美碧绿的小葫芦,未等众人惊疑,他就拨开软布塞子,在煮酒的炉子里倒了许多莫名液体。

收拾葫芦,青云退步,隔空伸指微弹,只听扑的一声,火炉无炭自燃,升起了赤红炽热的火焰,这种神仙般的手段,立即惊愣住了众人,有几分如梦似幻的感觉,青云颇有几分自得,径直退下,示意仆役可以煮酒了。

半响,才从迷糊中醒来,钱绪由衷叹道:“道长,真是好手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青云谦虚叹道:“也是惭愧,贫道功力太浅,未曾得到仙家法术真传,勉强发出星星之火,不然大可将坛酒蒸干。”

哼噗,韩瑞憋笑,很想直接揭穿青云的把戏,不过想了想,这样做的后果,那就是反目成仇了,所以保持沉默,见到仆役畏畏缩缩的模样,知道他心中惧怕,不敢上前煮酒,便自己亲自上阵,从容不迫的倒酒温烫起来。

“韩公子,也是胆识过人。”青云开口称赞,却不是奉承之语,这种手段,他已经表演很多次了,但是很多时候,直到“仙火”耗尽,却极少人敢上前碰触。

“夫君……”郑淖约轻唤,却是有点儿担心。

“放心吧,有青云道长在,不会有事情的。”韩瑞笑道,嗅到熟悉的气味,隐约杂有其他香料,不过却是掩饰不了本来气息,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误。

真是天才,他是怎么想到利用这个来变戏法的,韩瑞心中迷惑,忽然想到青云道士精通炼丹术,立即恍然大悟,难怪后世经常自夸,化学起源于中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无炭之火炽烈,稍微烧烫片刻,酒水就温了,浓厚的酒气飘散,若不是自矜高人身份,青云恐怕忍不住吞咽喉咙。

还好韩瑞也没有让众人久等,拿起了烫好的美酒,一一斟满他们的杯盏,到了最后,为自己倒了杯,微笑对郑淖约说道:“这酒性烈,如同火烧,你就不要饮了。”

郑淖约轻柔答应,很是乖巧温顺,韩瑞乐滋滋的,举杯说道:“先饮为敬。”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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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韩瑞提供的方法,酒水自然是醇烈之极,闻起来香气扑鼻,但是喝到口中,真的如同火烧似的,青云没有防备,一口吞下,喉咙直冒火,差点没有咳嗽呛气,半响才缓了过来,一阵暖烘烘的感觉,由胸口遍布全身,轻吐了口气,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难得的好酒,却不知道是何名字?”

估计也想买几坛回去珍藏,反正是酒肉不忌的道士,韩瑞不会觉得奇怪,不过这酒的名字却是忘记打听了,随口说道:“如水似火,应该是叫做烧酒吧。”

“有道理。”青云赞同说道,微微咋舌,回味无穷,目光似有几分期盼,在韩瑞的示意下,旁边的仆役连忙拿起酒壶给他倒满杯盏,觥筹交错,宴席却是和气融融。

不过,这种小型的宴席,与后斟茶待客差不多,并不是为了吃喝,只是为了聊天助兴,小饮了片刻,众人就放下了杯盏,谈笑风生起来,自然,谈论得最多的,肯定是青云道士刚才演示的仙家手段,若不是还有几分自矜,恐怕大家会强烈要求青云再示范一次。

在众人的恭维之中,青云表现谦虚异常,再三表明,这只是小手段罢了,若是与修真大道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告诫大家莫要本末倒置,只顾追求技末伎俩,却疏忽了修道之心,口中一套一套的,娴熟非常,显然经常这样忽悠。

其实,如果青云是在一些愚昧落后的百姓面前,演示刚才的手段,那些百姓肯定会立即扑倒上来,跪抱粗腿,大呼仙师,青云又多了批虔诚信徒,然而在场众人,且不提那些仆役,钱绪、韩晦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意志坚定,区区的小手段,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有两分看头罢了,心中是否相信,那就难说了。

郑淖约,尽管信奉道家,但是出身富贵之家,什么“仙家法术”没有见过,反应自然十分的淡然,惊呼赞叹几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至于韩瑞,一眼就能看破把戏,太小儿科了,没有丝毫的技术含量……等等,技术含量,似乎有点,如果……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时,青云继续吹嘘……呃,应该是宣扬仙道,毕竟是老君殿的高层之一,自然有几把刷子,博闻强记,谈经论道,滔滔不绝,头头是道,不过最得意的却是炼丹之术,反复提到,似乎在暗示什么。

作为一个有追求的道士,青云自然也有成仙飞升的梦想,平日最崇拜的是南北朝时期的炼丹士葛玄葛洪祖孙两人,对于太清丹经、九鼎丹经、金液丹经、抱朴子之类的秘经,已经翻阅得滚瓜烂熟,可惜由于条件限制,只得小打小闹,炼制几炉丹药而已,至于传说中活死人、肉白骨,羽化飞升的仙丹,却是没有着落。

青云也有自己的难处,丹药不是那么容易炼制的,特别是服用后长生不老仙丹,需要的珍贵物事实在是太多了,尽管老君殿香火鼎盛,不过花销也大,没有余财提供青云道士炼丹之用,这让他十分的失望。

所以,青云只好打起了其他主意,最方便快捷,也是最常见的办法,自然是让权贵供奉,只是如今年头,道士也不好混,绝对不是矫情之语,君不见自从李唐天子尊道家为国教之后,全国各地,多少道观仙家如雨后的春笋,纷纷冒出头来,青云虽然觉得自己的本事也不差,但是机缘却差了那么点点,名声自然不及人家响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帝都,各路高人汇聚,可谓是人才济济,真人如云,这个挂着法师名头,那个经过朝廷认证,无论是炼丹、捉妖、驱邪、风水、卦象,甚至姻缘求子,各个专业,应有尽有,竞争之激烈,不是外人所能想像的。

反正,青云也走访过几家权贵,隐约透露这方面的意思,得到的回应却不怎么热烈,甚至乎称得上冷落,毕竟高人太多了,肯定选择名声最大的,老君殿的确是仙家道观,但是青云道士却未必是得道高人啊。

有了这种顾虑,青云注定要失望而归,刚才就是从京城碰壁返回,心情低落,途中遇到了韩瑞,几杯烧酒下肚,心思突然活络起来,大权贵不肯供奉自己,但是小权贵,应该比较容易糊弄,正是存了这样的想法,所以才有了刚才之举。

话又说回来,作为李淳风的师兄,青云道士,肯定不是普通的神棍,一般情况下,自然不屑于装神弄鬼,不然他大可以通过李淳风的关系,结交朝中权贵,相信看在李淳风的面子上,肯定有人愿意出资供奉,但是他心中存有傲骨,不愿意借助别人之力,觉得凭自己的本事炼出仙丹,方显真诚。

至于忽悠韩瑞,也是迫不得已,大不了仙丹炼制成功之后,多分他几粒,青云如是寻思,愧疚的心情少了几分,随之振奋精神,口若悬河起来,大肆宣扬仙丹的妙用,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韩瑞却悄然皱眉,仙丹是什么玩意,别人不知道,他岂能不清楚,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根本就是慢性毒药,杀人于无形。

若是相术风水占卜之类,求个心安罢了,听信倒也无妨,唯独丹药,却是丝毫沾染不得,心中有了主见,找了个空隙,韩瑞微笑说道:“烧酒性烈,后劲十足,道长是否觉得醉了,已经准备好了静雅客房,请道长前去小憩片刻,待会小子有些事情向你请教。”

怎么突然冒出这句,青云道士愕然,瞄了眼韩瑞,忽然恍然大悟,笑眯眯的应声而去,胖乎乎的身形轻快如风,心情十分舒畅。

青云才离开,厅中就静了下来,过了片刻,郑淖约轻声道:“夫君,你想供奉青云道长炼制丹药?”

“二十一郎,听叔父一句,仙丹难炼,哪怕是倾家荡产,恐怕也不能成功。”钱绪连忙劝阻,韩晦在旁边附和,两人明白生活的艰辛,不似衣食无愁的权贵,功名利禄在手,却没有心满意足,转而追求虚无飘渺的长生大道。

“两位叔父所言及是。”郑淖约说道,居然也表示赞同,如果青云道士见到了,肯定泪流满面。

“淖约,你不是最信奉仙道的么,怎么也反对呀?”韩瑞惊讶道,十分的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轻柔笑了下,认真说道:“只要虔心向道,念头通达,功德圆满,自然可得长生,何须借助外物修行,青云道长虽然是高人,可惜却误入了歧途。”

哈哈,原来媳妇是内家流派的,韩瑞心中欣慰,轻笑道:“丹药有毒,若是吃多了,轻则伤残,重则性命难保,我可不敢尝试。”

以为韩瑞是在说笑,众人哄然轻笑之余,也告诫他莫要在外面乱说,免得那些炼丹道士听到了,心中不喜,无端生事。

韩瑞表情严肃,轻声道:“金银铜铁、珠玉石沙,硫黄水银,松香蜜蜡……,除了少数几样,其他哪样不是巨毒之物,混合起来炼制,纵然是把剧烈的毒性中和了,但是仍有残留,积少成多,必然非残即死。”

“郎君,没有那么严重吧。”韩晦迟疑道。

“找个机会,我证明给你们看。”韩瑞说道,站了起来,走向厅外,没有办法,只得找几只小白鼠来虐待了。

“夫君,去哪?”郑淖约问道。

韩瑞回头微笑,回应道:“找青云道长聊聊天,顺便向他打听个事情。”

此时,在客房之中,青云道士颇有几分激动,更多的却是高兴、憧憬,不过听到门外专来动静,立即收敛情绪,恢复了淡然的神态。

“青云道长,是否睡下了?”韩瑞敲门问道。

“出家之人,打坐养息即可,何须安眠睡觉。”故意等了片刻,青云才牛气烘烘回了句,起身拉开房门,明知故问道:“韩公子,前来造访,所为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云急了,不然应该请韩瑞进去,东拉西扯,久久不切入正题,让韩瑞自己主动开口,这才是最高明的做法。

对于青云的心理,韩瑞也能猜测几分,没有说话,径直走进客房转了圈,微笑道:“寒舍简陋,招呼不周之处,请道长多多见谅。”

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了,青云反应过来,暗暗埋怨自己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居然连个少年都不如,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悄悄凝神,青云笑道:“修行之人,餐风宿露那是常有之事,相对丹房静室,这里已经是奢侈的享受了,反而颇不习惯。”

韩瑞去过青云道士的房间,除了丹炉与团蒲比较精美之外,其他真是简陋之极,自然不会怀疑他在撒谎,现在想来,这个道士也有自己的执著,不是一无是处,客气几句,发现青云真是三句不离炼丹,韩瑞无奈笑道:“道长,丹药真有那么神奇?”

“那是自然。”

终于问及此事,青云道士精神抖擞,振奋说道:“传说丹师葛玄就是……”

“就如道长所言,只是传说罢了。”韩瑞开口打断道:“几百年前的事情,无非是口耳相传下来,岂能让人信服。”

青云微怔,立即辩解道:“书中所记,岂能有假……”

韩瑞摇头说道:“伪书伪作,难道还少么,我只相信亲眼所见,就以道长为例吧,这些年来应该服食了不少丹药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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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下,青云道士承认道:“自然。”

吃了那么多年,居然没事,真是运气,韩瑞心里嘀咕,继续说道:“那么可感觉身体有什么……异常。”

“异常,什么异常?”青云迷惑不解。

如果直接明言,他肯定会翻脸,所以韩瑞换了个方式,微笑道:“仙丹呀,难道就没有点神奇的功效,比如身轻如燕,翻江倒海,飞天遁地……”

听了几句,青云道士的脑袋立即冒出黑线来,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皇宫金库任已遨游,何必让权贵供奉,小子真是敢想,而且也不好糊弄,心里腹诽,口中解释道:“韩公子,你却是想差了,普通的丹药,没有那么神奇,只有仙丹才有这样的效果,食之飞升成仙,区区神通,算得了什么,甚至可以点石成金。”

立即意识到这是种诱惑,青云道士连忙说道:“韩公子,说到点石成金,贫道也有几分心得……”

惭愧呀,惭愧,没有想到贫道也有蒙骗世人之日,一切都是为了仙丹大道,不过事后贫道会予以补偿的,青云道士心中暗叹,信念却愈加的坚定起来。

“不是说这是仙家的神通么,怎么道长却突然会了。”韩瑞含笑道,还真别说,古代的炼丹术,就是只有两种目的而已,一是炼制仙丹,期待长生不老,二是用普通的金属炼成黄金白银,获取巨大的财富。

听出韩瑞隐藏的讥诮,青云道士老脸微红,瞬息敛去,脸色微正,肃然说道:“所谓道不轻传,要不是贫道与公子有缘,必不会轻易泄露,服食丹药多年,若是没有丝毫的效果,刚才贫道怎能隔空燃火。”

韩瑞含笑不语,只是看着青云道士,这点小手段,别说降妖捉鬼的道士,随便找个经常诵经做法事的和尚来,估计也会这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青云道士也想到了,连忙补充说明道:“其他道友,只是点燃符纸篆书,贫道却能以水生火,自然更胜他们……”

微微摆手,韩瑞问道:“道长,刚才那葫芦‘水’,能否拿给我见识下。”

怎么人家随意糊弄,就能哄骗得大量钱财,到了自己这里却不管用了,青云道士自我反省,听到韩瑞的要求,却是为难起来,思绪烦躁之时,隐约听到韩瑞小声问了句,青云道士恍惚,不解道:“没油,没什么油?”

果然不是穿越者,不然也不会混得那么差劲,居然当了道士,而且还不要命的炼丹服食,莫名松了口气,韩瑞笑道:“道长见多识广,恰好向你请教件事情。”

“什么事情?”青云道士问道,心里奇怪,不习惯韩瑞这样跳跃似式的转移话题。

“道长,有没有见过,一种可以燃烧的黑色石头?”韩瑞随意问道,眼睛却悄悄地留意青云道士的反应。

心中微惊,青云道士不动声色,沉吟道:“可以点燃的石头……汉书记载,豫章郡出石,可燃为薪,水经注有云,屈茨北二百里有山,夜则火光,昼日但烟,人取此山石炭,冶此山铁,恒充三十六国用,想必韩公子所说的,是这种石炭吧。”

哇,了解这么详细,可见着实下了番功夫,韩瑞笑道:“应该是那个没错。”

“那么公子算是问对人了,这种石头,贫道却是见过。”青云哈哈笑道:“而且就在附近,若是公子在附近山村走动过的话,就不用向贫道请教了。”

韩瑞好奇问道:“这么说来,附近山村的百姓,已经开始用煤……呃,用那种石炭烧火取暖了?”

“的确如此。”青云点头,试问道:“公子为何打听这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冬了,家里薪炭准备不足,京城的干燥柴火又涨了三成,实在是……”韩瑞一脸的羞赧,拱手说道:“依稀记得,好像有这种石炭,积于山中,比比皆是,十分廉价,多谢道长的指点了。”

哼,一听就知道是借口,谁相信谁是呆子,青云道士打了个哈哈,推说只是小事而已,用不着客气,然后,两人你望我,我看你,沉默不语,久了,青云抬头,观察屋顶的瓦片,韩瑞低头,无聊的数着衣服纹路,房中的氛围十分的怪异。

良久,韩瑞按捺不住,轻轻咳嗽了下,青云暗暗得意,小狐狸,再是狡猾,也斗不过经验丰富的猎犬,却要看看你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个时候,他也算是琢磨出来了,韩瑞对什么炼丹、成仙,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却来找自己东拉西扯的询问,却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韩瑞请求道:“道长,那种石炭在何处,能够带我去见识下呀。”

认真望了眼韩瑞,青云道士含笑应允,也不迟疑,直接领着韩瑞出门而去,就不信了,小狐狸会无端有这样奇怪的举动。

这两天,天气放晴,太阳也出来了,不过却没把积雪融化,出了门口,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白茫茫的颜色,不过偶尔会有绿树点缀,在冰天雪地之中,多了几分生机,见到这样的景观,也别有情趣。

“道长,地方远吗?”韩瑞问道,准备叫唤仆役牵马出来。

青云顺手微指,随口说道:“不远,就在那里。”

望山跑死马,本来韩瑞想要骑马的,但是青云执意步行,也就随他而去,没想走了片刻,过了一个山头,慢慢走到山坳位置,青云用脚在地下扒了几下,怪异笑道:“就是这里了。”

是的,就在韩瑞宅第不远处的山坳,就有煤矿的存在,所以青云才会那么惊讶,极度怀疑韩瑞是不是在寻自己开心,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韩瑞表现得太逼真了,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似的。

天知道,韩瑞真的不知情,望着堆积在雪中的原始煤炭,喟然长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不成,自家门口藏有宝贝,居然要让外人告诉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等,煤矿在这里,那么……韩瑞连忙招来仆役,轻声问道:“这几个山头,应该是我们家的吧。”

仆役的回答,肯定非常,长孙无忌送来的山林契约,已经到长安县衙备案,得到官府朝廷的承认,这里就是韩瑞的私人产业,就是皇帝来了,没有合理理由,也不能说收回就收回。

长孙无忌的大礼,居然比想像中的还要厚重,韩瑞惊愕,可能是太兴奋了,反而有种给黄金砸中脑袋的感觉,晕晕的,茫然不知所措。

还好,旁边的青云不会让他继续茫然的,开口叫道:“韩公子。”

“什么。”恍惚了下,韩瑞回神,微笑道:“……道长,有何吩咐呀。”

“吩咐却是不敢,只是希望韩公子诚实相告,找寻这种石炭,有何用处?”青云问道,一双眼睛盯住韩瑞,若是察觉他言有不实,立即拂袖离去。

踌躇了下,韩瑞问道:“道长,你觉得,若是把这些石炭,运到京城抛售,是否有人愿意花钱购买?”

瞧不出什么端倪,青云心中微动,考虑了片刻,摇头说道:“只怕会让公子失望,石炭烟火浓郁,而且兼杂有异味,普通百姓偶尔使用也就罢了,富贵殷实人家,必是不屑一顾。”

言之有理,因为这是原始煤炭,没有经过提炼,气味肯定不好闻,而且说不定其中含杂有毒物质,而且韩瑞也很无奈,他是文科出身,对于化学物理,只不过是有点粗浅的了解,知道煤矿要炼焦,问题在于,具体是什么步骤,却两眼捉瞎了。

然而,自己不懂,有人知道呀,韩瑞瞥视,认真的思考、沉吟、琢磨、推测……

半响,韩瑞笑道:“道长,起风了,或许要下雪,请到寒舍稍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韩公子好意,不过天色渐暮,贫道也该告辞了。”青云委婉拒绝道,脚步却没有挪动,对于韩瑞的用意,明明已经猜出几分,可是却偏偏没有了解清楚透彻,心里痒痒的,怎么会轻易离开,现在无非是欲擒故纵罢了。

“难得道长来我家作客,怎能轻易离开。”韩瑞热情洋溢的说道:“对了,还未正式向道长请罪呢,今晚就留下住宿吧,好让我聊表寸心,以示道歉诚意。”

刚才你怎么没说请罪之事,现在却献起殷勤来,原因何在?青云绞尽脑汁的猜测,百思不得其解,心里犹豫不决,不知是拂袖离去,还是跟去探个究竟。

察觉青云的迟疑,韩瑞眼睛溜溜转了几圈,微笑道:“对了,前些时候,我在京城景云观遇见了希音道长,她……”

青云脸色微变,急声问道:“她怎样了。”

老君殿与朝圣宫的距离那么近,青云道士却不清楚李希音的情况,父女两人的关系果然值得考究,韩瑞寻思,回答却也不慢,微笑道:“她很好,就是有点儿烦闷,好像是为了……”

“为了何事?”青云松了口气,继续追问起来。

真不清楚,那就好办了,韩瑞趁机说道:“说来话长,道长不如随我回屋慢慢详谈。”

“既然如此,愣着做什么,走吧。”青云十分干脆,先行而去,尽管知道这是韩瑞的小伎俩,不过女儿的事情比较重要,至于其他,以后再谈。

韩瑞应声,连忙跟行,忍不住回身望了眼乌黑的石头,笑容满面,在他的构想之中,煤炭只是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餐却是……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四十九章说客

雪花片片,犹如柳絮当空飘舞,摇曳而下,悄无声息,房间门窗半开,缕缕寒风渗了进来,角落炭火旺盛,蒸得房中温暖如春,却是没有多少冷意。

“那些该死的贼秃……”

两人相对而坐,举杯饮了口烧酒,青云道士不顾几度的大骂起来,看得出来,他对女儿还是十分关心的,却不知为何原因,父女关系那么僵滞。

韩瑞心里猜测,口中自然附和说道:“就是,那些和尚,别的可能不会,耍嘴皮子却是他们的强项,希音道长性格比较…呃,比较纯善,自然争辩不过他们。”

“就是,希音自小乖巧,生性柔顺,与世无争……”青云理所当然的赞同,愤然说道:“这些贼秃居然敢欺负她,这事我记下了,少不了与他们算账。”

韩瑞满头黑线,柔顺乖巧,是在说李希音么。

青云半是轻叹,半叹欣然,得意洋洋似的说道:“不过,她也有点儿好强,不愿意轻易服输,性子与我相似。”

幸好只是性格相似,不是体形类同,韩瑞心里嘀咕,唯唯诺诺,只顾应和,仿佛勾起了以往的回忆,青云道士沉思道:“她小的时候,就是如此了,有一次……”

尽管有些凌乱,不着边际,韩瑞却认真聆听,没有开口打扰,直到青云道士叹息道:“不过这几年来,或许是她娘亲的缘故,她却是不怎么理我了。”

“唉,与她解释过很多次了,她娘亲……算了,不提也罢。”青云说道,一脸的嘘唏无奈,不堪回首。

脑中浮现一些狗血情节,自以为明白了,韩瑞立即安慰说道:“道长不必难过,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过去了,希音迟早会想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说谁死了,你才死了呢。”青云怒目而视,唾沫横飞。

咳,抹了下脸颊,韩瑞傻眼了,难道是会错了意?

只听青云愤激道:“她娘活得好好的,是朝圣宫的观主,不清楚却胡言乱语,小心贫道翻脸……”

靠,真是出乎意料,还以为是青云当了道士,抛妻弃女了,居然不是这样,而且听起来事情好像很复杂的样子,韩瑞惊愕,不过如今也没有打听的心思,连忙道歉不已。

半响,青云道士的怒气才消散了些,哼声道:“小子,听你说话,好像与希音很熟?”

“只有数面之缘。”韩瑞坦然笑道:“不过,荆拙与她的关系是不错,而且十分钦慕希音道长的道行。”

“郑家娘子……”青云略微点头,好像也有耳闻。

“自然,也一向很敬仰道长。”韩瑞厚着脸皮说道:“而我却屡次三番冒犯了道长,在此自罚三杯,以示赔罪,希望道长不要怪罪。”

“小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言,已经拖了半天,就不要再遮掩了。”青云说道,颇有几分不耐烦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他未必知道,却明白这种意思。

啊哈哈,韩瑞有些尴尬,其实也明白自己太嫩了,这种旁敲侧击的事情,要是交给钱绪、韩晦他们来办,肯定不会像自己,一眼就让人看穿。

不过,既然已经摊开,韩瑞也不打算隐瞒,迟疑了下,留了个心眼,开口说道:“道长,我想向你请教炼制石炭的法子。”

“我估计也是。”青云淡然说道,然后就没了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白无故,自然不能自己说要,人家就给,所以韩瑞也十分识趣,轻声道:“道长意下如何,若是应允,我可以……”

轻手拂袖,青云说道:“韩公子,你心有不诚,让贫道难以决定啊。”

“道长此言何意?”韩瑞问道,有意装糊涂。

“贫道从未透露口风,公子是如何肯定贫道懂得炼制石炭的。”青云微笑道:“况且石炭炼制之后,是什么模样,公子也不加详问,怎么不惹人生疑。”

呵呵,韩瑞笑了,摸着脑袋,有几分憨态可掬,果然是宅男的通病,出谋划策可以,但是执行能力却差劲之极,还须加强历练。

一边反省,韩瑞正容说道:“好吧,其实我是想知道,道长葫芦里的那种可以燃烧的……对了,道长把那种‘水’称做什么?”

“没有什么名字。”青云说道,眨了下眼睛,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噗嗤笑了,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韩瑞奇怪道:“道长,怎么了?”

“没有什么,突然想起,老君殿里有急事要办,贫道就先行告辞了,日后有空,再来拜访。”青云道士说道,没有理会韩瑞的挽留,也不顾外面的风雪,匆匆忙忙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留下来给韩瑞揭穿自己的把戏不成,不过,这小子也太可乐了,居然……

韩瑞莫明其妙,跟行上去送别,到了门口,却见青云道士已经走远了,不停的反省回思考虑,怎么回事啊,明明说得好好的,难道是觉得自己的没有诚意。

唉,不过是想知道怎么用煤矿炼制煤油罢了……等等,韩瑞灵光闪现,脸面通红,火烧似的,滚烫非常,完蛋了,真是丢脸,丢脸到家了,难怪青云道士的反应那么奇怪。

一时之间,韩瑞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再穿越回去,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想到自己刚才的试探,是多么的可笑,无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靠,居然忘记了,煤矿炼制出来的是煤焦油,不是煤油。

苍天呀,大地,就算是文科出身,好歹也上过化学课吧,怎么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光顾高兴了,说话不经过大脑,下意识的认为,煤油么,肯定是煤矿提炼出来的,韩瑞无语抬头,泪流满面。

不对,韩瑞凝神思虑,刚才闻到的,的确是煤油的味道,小时候经常使用,不可能会闻错的,这怎么解释,揉搓脑袋,韩瑞终于记起来了,煤油应该是石油分解出来的产物,问题在于,关中地区,好像没有石油分布吧。

啊,韩瑞很想仰天大叫,丢脸不说,还浪费自己大半天的感情,白高兴了,发财的美梦破灭,怀着郁闷的心情,韩瑞返回房中,寻求安慰之余,却有几分不死心,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到老君殿找青云道士,了解具体的情况。

翌日,清晨,天空又放晴了,不过云层却遮蔽住了阳光,偶有几束光线透射下来,映照大地,却是少了几分寒冷,从温暖衾榻上爬了起来,洗漱用膳之后,练了一个时辰书法,算是完成了今天的日程安排,韩瑞又开始清闲无聊起来。

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的事情,韩瑞俊脸仍存红润,使劲的摇晃脑袋,好像能把尴尬的感觉挥出脑外,不过也在寻思,现在有空了,要不要去老君殿,打听清楚,要是关中没有石油,那么青云道士是怎么把煤油给炼制出来的。

心动不如行动,韩瑞准备起身出发的时候,门外走来仆从道:“郎君,有客到访。”

接过仆役呈来的拜帖,韩瑞随手翻开,一脸的欣喜,吩咐准备酒宴,快步走到院门,只见台阶之上,一个相貌清逸的青年垂手而立,见到韩瑞,也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问候道:“韩兄弟,日久不见,一切安好?”

哈哈,韩瑞轻笑,回礼道:“自然安好,却是不及上官兄,风采愈加卓然了。”

来人正是上官仪,在韩瑞热情的引请下,推让了片刻,与他并肩走进院中,朗声笑道:“的确是废话,京城谁人不知,韩兄弟娶得荥阳郑氏女,珠联璧合,柔情蜜意,岂能不好,真是羡煞人也。”

笑语晏晏,走进了厅中,以酒水待客,寒暄客气,天南地北的海聊起来,渐渐的,韩瑞也察觉出几分端倪,微笑道:“上官兄,贵人事忙,今日不在宫里当差,该不会是专程前来找我叙旧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如此,难道不行呀?”上官仪笑道:“如今京城,扬州同乡,却也没有几人,若是不多走动联系,情分却是淡了。”

“言之甚是。”韩瑞表示赞同,举杯敬饮。

陪同饮了杯,上官仪趁机笑道:“韩兄弟这样觉得,自然最好,都是乡里乡亲,又远在他方,少不了互相帮助,一些过往小事,莫要太过介怀,多多包容才是。”

“上官兄此言,好像意有所指啊。”韩瑞举酒沾唇,莫名笑道:“与说客近似。”

“你看出来了。”上官仪笑容可掬,也没有掩饰的意思,温和说道:“韩兄弟,我比你痴长几岁,故而托大,自称为兄,而且有几句劝勉之言,你不会介意吧。”

“自然之理。”韩瑞正容道:“请兄长赐教。”

上官仪伤感叹道:“上官仪年幼丧亲,孤苦伶仃,多亏扬州乡亲救济,才得有今日,乡亲恩情义重,却不知何以为报,羞惭之余,只得铭记于心,时时不敢忘怀。”

韩瑞听得仔细,郑重点头,安慰说道:“乡亲助你,只为善心,不求你有所回报。”

“我自然清楚,所以更加感激涕零。”上官仪叹道:“乡里乡亲,名为乡里,却似亲人,亲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误会,只消说明清楚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怨隙不成,韩兄弟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韩瑞笑了,平和说道:“上官兄,那些生徒找你了吧,他们是怎么说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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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几分难为情,上官仪吞吞吐吐说道:“他们也没有怎么说,只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吧,大家都是同乡,不管什么矛盾,都要尽量化解,切莫如同仇敌似的,这样不好。”

看得出来,这是上官仪的真心想法,韩瑞本身,也不是个记恨的人,但是有些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韩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看在上官仪的面子上,勉强说道:“上官兄,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否清楚?”

“呃,却是没有刻意打听。”上官仪犹豫了下,据实说道:“只是听他们说,昨儿不慎得罪了你,心中后悔莫及,让我代为请罪。”

哈哈,韩瑞差点给气乐了,这帮人真是天才,自己不来,却求别人出面,真是“诚意”十足,不得不令人佩服。

嘴角泛出一抹讥笑,韩瑞说道:“原谅他们也不是不行,也不用做其他,只要他们能在三百息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当昨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上官仪先喜后叹,无奈说道:“韩兄弟,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我算过了,从厅里走到门外,只要两百四九息而已。”韩瑞锱铢必较道:“已经看在上官兄的情面上,多给了他们五十一息时间,绰绰有余了。”

立即明白韩瑞的意思,上官仪辩解道:“韩兄弟,其实,他们也想前来负荆请罪的,不过……不过,却给我阻止了。”

颇有几分不自然,上官仪继续说道:“毕竟贸然造访,非常的失礼,若是韩兄弟不介意,我现在可以回城,唤他们前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了。”韩瑞摇头说道,机会从来就是这样,稍纵即逝,昨天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他们没有把握得住,那也怨不了别人。

“韩兄弟,何以如此耿耿于怀。”上官仪轻叹,但是也不糊涂,知道要问个清红皂白,皱眉道:“他们做了何事,居然让你这般痛恨,不可原谅?”

“不是痛恨,只不过心中郁积罢了。”说起来,昨天,真是自己的倒霉日,近乎幽怨的长长哀叹,堪称一生之中最为羞愧,丢脸的事情,还是憋在肚里比较妥当,问题在于,青云道士却清楚明白,试想着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韩瑞不堪回首,有气无力道:“不想提了,想起来就觉得……痛恨。”

不是痛恨别人,而是痛恨自己,韩瑞的表情,全部表现在脸上,根本没有丝毫作假之色,上官仪自然没有怀疑,心中打了个突,本来以为,双方都有过责的,自己做个调停,现在看来,多半是那些同乡生徒,犯下了什么重大的错误,才让韩瑞这般厌恶。

好歹也要打听清楚,上官仪连忙劝解,同时断然说道:“韩兄弟,不论什么事情,也不能闷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不如倾诉出来,如果真是他们的过错,我就与他们割席绝交,从此以后,不与之往来。”

“背后论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你去问他们吧。”韩瑞懒洋洋道。

上官仪哭笑不得,非议了那么久,关键时刻,你才说这个,分明就是卖关子的典范,然而上官仪脾性实诚厚道,却不是死心眼,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宫廷之中站稳脚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

眼睛微转了下,上官仪轻笑道:“韩兄弟,你不开口,就只是一面之词而已,你也不怕他们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说你持才傲物,怠慢同乡。”

“他们……或许真敢。”韩瑞犹豫了下,毕竟人心难测,无耻的事情已经做过了,难道还怕更不要脸吗。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所以呀,我先问你,然而回去再问他们,才能站在中立的角度,判断谁是谁非。”上官仪淡然说道:“若是最后发现,是韩兄弟你错了,却不知悔过,那么也与你割袍断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从来都是,别人不仁,我才不义。”韩瑞从容不迫,娓娓而谈,把昨天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士告诉上官仪,末了,叹息道:“其实,趋炎附势,人之本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上官沉默,半响之后,起身,拱手施礼,歉意道:“韩兄弟,却是我突兀了,没有打听详情,却匆匆忙忙前来调解,真是愚昧鲁莽之极。”

“上官兄,不须如此。”韩瑞连忙起来搀扶,反倒过来劝慰道:“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幸好只是小撮人而已,并非全部,不然真是给我们乡里抹羞了。”

上官仪同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十分赞同韩瑞之言,趋炎附势,人之常情,若真是清高到了极点,无欲无求,就不会出来做官了,问题在于,也不能这样赤/裸/裸的表现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摇头叹气,心中愧疚难安,无颜再留下来,勉强坐了片刻,上官仪立即提出告辞,准备到午时了,韩瑞自然热情挽留,只是察觉上官仪的坚决,也不好强求,礼送他出门。

手执马缰,与韩瑞作别之时,上官仪心中忽动,试问道:“韩兄弟,近日是否清闲有暇?”

“自然,无事没事,欢迎上官兄多多上门作客。”韩瑞笑道。

“如此,明日寒舍,却是有场聚会,我约了几个同道知己,一同品酒畅谈,观赏雪景,也算是件雅事。”上官仪笑道:“厚颜相邀,期盼韩兄弟赏脸参加。”

“求之不得,岂能推辞。”韩瑞笑道,三言两语,敲定了这件事情,挥手道别,目送上官仪骑马而去,消失在苍茫的边际,这才回到房中,与郑淖约聊起了刚才的事情。

“郎君,上官秘郎有情有义,值得深交。”郑淖约柔声说道,玉指执着一枚银针,引着各色丝线,在一面白素纨扇上,灵巧轻绣起来,隐约之间,已经有了鸳鸯的雏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微点头,半倚在榻上,望着郑淖约动作娴雅的刺绣,心中慢慢宁静,真正的开始反省起来,自己的确有些好高骛远了,什么石油、煤油,后世不好弄,古代更加难搞,尽早放弃为妙。

至于煤炭,那可是来用炼钢炼铁的最佳燃料,问题在于,钢铁这类营生,基本是朝廷官营,私人销售,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若只是用来取暖,那也未免太过浪费了,而且柴火木炭之类,达官贵人家中却是不缺,卖给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有没有赚头。

算了,考虑了片刻,觉得投入与回报,可能不成比例,韩瑞干脆放弃了这个打算,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不是没有赚钱的门路,而是想法太多了,反而是种麻烦,半天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见到韩瑞若有所思的模样,郑淖约微微抬头,好奇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琢磨怎么……”停顿了下,韩瑞笑嘻嘻道:“怎么快些生个孩子。”

“油嘴滑舌,又不正经了。”郑淖约羞嗔道,雪白如脂的俏脸,多了分淡淡的艳丽彩霞。

韩瑞自然反驳,轻笑说道:“若是传宗接代,继承宗嗣香火的事情,不正经的话,那么天下之间,还有严肃之事吗。”

“郎君之言,极有道理。”轻盈走来,流萤笑兮兮的附和道:“前些时候回门,夫人还郑重叮嘱娘子,最好是开春之前……”

“流萤,你又嚼舌根子了。”郑淖约嗔怪道,红霞飞面,刹那风情,难以描述。

“流萤别怕,快些说下,岳母大人是怎么吩咐的,我肯定依令行事。”韩瑞兴致勃勃说道,一脸惟命是从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不能说,告诉你了,娘子会发脾气的。”流萤娇声道,嫩白小手拍着奇峰突起的**,装模作样的露出害怕之色,明媚的眼眸尽是笑意。

“真的不说……”韩瑞笑道,尾音拖得长长的,神情似乎有点儿不怀好意。

好像联想到些什么,流萤小脸透出红晕,腻声道:“好啦,告诉你也无妨,就是……”

“不准说,屏儿,帮我堵住她的小嘴。”

一时之间,卧房中传出阵阵嬉笑求饶的声音,充满了温馨气息,韩瑞笑容可掬,觉得这样才是人生乐事,至于屋外的风雨,自然有自己承担,她们只要负责欢心喜悦就可以了。

又是一天清晨,云层薄了几分,大片阳光透射下来,尽管没有多少暖意,不过却让众人心情一阵舒畅,应邀赴会,自然不能迟到,起来之后,陪着家人吃了早餐,闲聊片刻,韩瑞就出门了。

驾轻就熟,乘车来到长安城,拐弯抹角,费了些时辰,寻到城南的兴化坊,再沿途打听,找到上官仪的住宅,建筑不算豪华富贵,却也清幽雅致。

敲门,递上了拜帖,也不用韩瑞等候,仆役就引了他进去,过了前院,由侧边长廊而进,也没走多久,就来到个比较宽敞的园子,中间小亭旁边,几株寒梅的枝上,已经抽出了花苞,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来。

却非花香,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肌肤美白,身态婀娜多姿,长袖舒展,翩翩起舞,一个侧身,轻盈回眸,却是见到了韩瑞,眸光盈盈,欣喜笑道:“上官郎君,贵客来了,你也不前去相迎。”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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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园不大,却贵在清幽,布局考究,处处透出江南园林的气息,中间有个小池子,修的是暗渠,活水不停流淌,在严寒的天气下,也不至于凝结成冰,几尾耐寒的小鱼,悠然自得的游动,颇有几分雅趣。

小池旁边,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几张胡床,几个书生似的青年,或正襟危坐,或轻倚半躺,姿势各异的居在床上,杯盏美酒就放在他们垂手可得的地方,一边欣赏秋娘曼妙的舞姿,一边笑语轻聊,却也是逍遥自在之极。

几杯醇酒下肚,渐进佳处之时,听闻秋娘的声音,几人回头,却见韩瑞微笑走来,连忙起身相迎,一番寒暄,褚遂良、欧阳通几个,也不是陌生人,不用再特别的引见,只是相互行礼问候,随之韩瑞与上官仪同床而坐,率先拿了杯酒,微笑道:“看来,却是我迟到了,不用各位提醒,且自罚三杯。”

众人举杯陪同,却也不介意,毕竟韩瑞住在城外,晚到片刻,也无可厚非,有的人居于城中,现在却迟迟不见呢。

一段舞蹈打断,秋娘干脆不继续了,挥手让婢女罢曲,自己盈盈上来,与韩瑞见礼之后,开起了玩笑,抿唇说道:“韩郎君新婚燕尔,家中夫人又是出了名的美丽娴雅,两人郎才女貌,说不尽的柔情蜜意,自然是不舍轻离,来迟了片刻,也是可以理解的。”

无伤大雅,引得众人轻轻哄然,韩瑞苦笑了下,目光轻瞥,一脸的惊讶道:“秋娘,好些日子不见,却是愈加的丰腴了。”

丰腴,自然是客气的说法,该不会是胖了吧,想到这里,秋娘一阵紧张,伸手摸着白皙细腻的脸颊,迟疑道:“真的?”

“不是脸,是腰。”韩瑞轻轻笑道,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记得上次在欧阳询府上的笑语,明白怎么回事,纷纷笑了起来。

“韩郎君……就知道欺负奴家,还是上官郎君比较实诚,要替人家做主呀。”

妩媚瞅了个白眼,秋娘跺了下莲足,卷起了一缕香风,来到上官仪身边哭诉,软绵绵的身子,轻倚微伏,亲密无间。

众人笑容暧昧,也不等韩瑞开口,就有人打趣道:“仔细打量,好像也是,上官兄,你可要负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娘的腰身丰腴了,却要上官仪负责,这么明显的隐喻,哪个听不出来,众人哼哧暗笑,乐不可支,上官仪尴尬之极,秋娘俏脸也多了抹明艳红晕,嗔怪道:“物以类聚,没个好人,不理你们了。”

招了下玉手,带了两个婢女,盈盈退去,这个时候,也不知是谁冒出了句:“秋娘,我们不是好人,但上官兄可是难得的良人,你不妨考虑考虑。”

“何须考虑,趁着大家都在,今日就办了吧……”

有人推波助澜,引来一阵附和,秋娘再也从容不下去,俏脸好似火烧,怦然心动,莲步慢了几分,却没听到上官仪的回应,心中莫名气恼,贝齿轻咬,匆步而下。

好像给他们取笑惯了,上官仪八风不动,宠辱不惊,脸上尽是和煦的笑容,沉默不语,大家也无可奈何,纷纷摇头,又聊起其他事情来。

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上官仪与秋娘之间的情愫,不过这种感情上的事情,还是少插手为妙,不然撮合不成,反而弄巧成拙,那就麻烦了,韩瑞心中暗想,微笑举杯,与旁边的褚遂良笑语交流。

应了秋娘物以类聚的那句话,上官仪的朋友圈子,多是身份地位与他相当的中下层官员,不过深有默契,不提朝廷政事,只谈风花雪月之事,不过,韩瑞与褚遂良探讨最多的自然是书法,尽管现在的褚遂良,书法未达大家之境,但是这样才能更好的交流。

毕竟,虞世南、欧阳询,书法字体已经臻致化境,面对他们,只要仰望的份,不如看褚遂良是怎样登顶的,说不定可以吸取其中的经验,就是成不了书法大家,小家也不错,或许可以留下几幅流传后世的字帖。

这个不大不小的野心,也是支持韩瑞坚持练字的动力之褚遂良自然不清楚,不过见到韩瑞诚心请教,也不藏掩,详尽的把自己的经验告诉了他,述说之时,旁边的欧阳通也不甘寂寞,不时补充似的说上几句,众人的兴趣也来了,热烈的开始探讨书法问题。

有几分浑然忘我之时,附近传来道歉之声:“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到,真是失礼之极,请诸位恕罪。”

声音字正腔圆,就是多了丝怪异味道,韩瑞怔了下,抬头望去,却见尉迟乙僧一脸的惭愧模样,抱手深深施礼,好友聚会,给事情耽搁了,迟来晚到,也是正常的事情,大家岂会计较,只是谑笑道:“尉迟,逾迟,理所当然,怎会怪罪。”

“言之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哄然声中,上官仪笑道:“乙僧,该不会是沉浸于画作,忘记了今日聚会之事吧。”

也算是解围,帮忙打了个圆场,不过尉迟乙僧却也没借机下台,而是诚实说道:“这倒不是,清晨时候就要过来了,但是一个从家乡远道而来,好久不见的朋友突然上门拜访,就先接待他了。”

尉迟乙僧的家乡,是西域于阗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里之遥的朋友上门,也算是难得的喜事,众人只有替他高兴,没有怪罪之理。

“乙僧,过来稍坐。”上官起身招呼,见到尉迟乙僧没动,错愕了下,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了,微笑说道:“既然是同乡欢聚,派人捎个口信就行,何用亲自过来解释。”

“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不过乌萨尔,就是我那个朋友,听闻这边的聚会,也想过来参加,结识各位才俊,现在他就在外面。”尉迟乙僧说道,却是有几分难为情,知道这样颇为失礼,但是耐不住情面,就把人带过来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能怠慢整]理,我们同去,快些请他进来。”上官仪笑道,表示了欢迎。

众人颌首赞同,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但是看在尉迟乙僧的面子上,还是要热情接待的,一旁的韩瑞,也饶有兴趣笑道:“由西域而来,其中经过路途万里,肯定见多识广,熟知异域趣事、风土人情,待会恰好请他讲述,好让我开下眼界。”

感激笑了下,尉迟乙僧与上官仪出门迎客,众人留下继续饮酒聊天,褚遂良随口说道:“陛下寿庆将至,龟兹、吐蕃、女国、石国、于阗等番邦使者纷至沓来,可谓万邦朝贺,四夷臣服,如此升平气象,当浮一大白。”

众人齐声应诺,举杯饮尽,其实这话也没有什么用意,只是单纯为喝酒找个理由罢了,不过韩瑞却颇有感叹,在众人看来十分正常的事情,到了后世,只能缅怀而已。

“诸位,乌兄来了。”

适时,上官仪的声音传来,大家也给面子,纷纷起身望去,只见他的身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胡人,高鼻深目,深色的皮肤,瞳孔是淡蓝色的,上唇蓄着粗黑浓密的短须,末尾微微上翘,嘴角含笑,异域风情十足,别人是什么看法,韩瑞并不清楚,反正在他看来,这个乌萨尔,是个很有魅力的帅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在明清时期,见到所谓的番邦异族,少不了万众注目,指指点点,但是现在可是大唐帝国邦来朝,或许只是个形容词,但是百多个国家部族,还是不缺的,况且京城里的胡商成千上万,天天遇见,都腻味了,哪里有什么惊奇可言。

在众人拱手的同时,乌萨尔也捂胸鞠躬,声音生硬,咬文嚼字道:“鄙人乌萨尔,初次见面,请各位兄台,多多照拂。”

语速稍慢,众人都听得明白,含笑回应,客气了几句,重归于席,显然乌萨尔也懂得中原的礼节,跪坐的姿势十分端正,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举杯敬饮,以示欢迎。

上官仪笑道:“乌兄,是跟随使节而来吧。”

“没错。”乌萨尔点头,慢声道:“使节团人多,比较安全。”

在场的众人,与尉迟乙僧相交,自然听他说过西域的情况,几十个小国并存,情况十分复杂,路途遥远也就罢了,途中也不太平,风沙漠原,毒虫猛兽,而且人心叵测,一些部族平日蓄牧之余,经常干些无本的营生,一路行来,在抵达边境之前,可谓是险象环生,听到乌萨尔的经历,众人不由得感叹起来。

乌萨尔之言,多少有些夸张之处,不过韩瑞却相信其中大部分属实,毕竟尉迟乙僧就在旁边,不时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显然是感同身受,连人数众多的使节团,也遇到这么多的危险,那么孤身跑到印度的玄奘和尚,居然可以平安回来,也真是运气。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玄奘和尚去了没有,韩瑞心里嘀咕,随波逐流举杯,向乌萨尔的勇敢表示敬意,同时好言劝慰,说些到了长安,就可以平安无事之类的废话。

“乌兄,此次前来长安,为了何事,有什么打算吗?”

聊了片刻,有人问了,乌萨尔望了眼尉迟乙僧,想起他的告诫,微笑说道:“鄙人自小就仰慕中原文化,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到亲临中原……”x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惦记

听到乌萨尔怎样仰慕中原文学,怎样敬佩憧憬中原物事,激动的表达羡慕的心情,众人优越的感觉,油然而生,对于乌萨尔愈加的顺眼,韩瑞也是如此,不过却比他们多了分理智,在乌萨尔的身上,韩瑞发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眼睛闪烁精明亮光,与钱绪类似。

不是使节,却冒着各种各样、不可预知的风险,前来长安,为了追求的梦想,的确是个充分的理由,然而乌萨尔怎么看,都不像这样狂热的理想主义者,巨大的风险,也意味着巨大的回报,丝绸之路,不正是这样形成的么,韩瑞微笑,也没有揭穿的意思,轻倚胡床,聆听乌萨尔讲述途行中的艰辛与历险。

满足了猎奇心理之后,众人又探讨了片刻,客人也算是齐全了,中午时分,厅中设下丰盛的宴席,见到乌萨尔娴熟的使用筷子,韩瑞却是知道,他刚才之言,也有几分可信度,或者西域诸国的风俗习惯与中原相同,不过,动作稍显生涩,而且应该是膳食不合口味,限于礼貌,浅尝辄止而已。

期间,秋娘也出来歌舞助兴,引得众人掌声阵阵,午宴散去,小憩了片刻,众人又来到小园之中,或执子对弈,或临书作画,十分风雅,也是借这个机会,韩瑞发挥水磨的功夫,让褚遂良、欧阳通给自己写了几幅字帖。

自然,像尉迟乙僧这种青史留名的画家,肯定是不能错过的,由于精良的画作,一时半会是完成不了的,所以韩瑞很是大方,让尉迟乙僧不必着急,回家慢慢的画,月底之前,记得把画送到他那里就行了,当然,他也可以自己上门去取。

无赖似的纠缠,引得众人哄然而笑,尉迟乙僧也是笑叹连连,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不过,所谓风水轮流转,韩瑞光顾求书要画,却忘记自己本身,也是大名士,先是秋娘开口,软言侬语索诗,其他人也不落后,个个围逼而上,最后连宅中的侍婢,也前来凑趣,吓得韩瑞赶紧落荒而逃,望着他狼狈不堪的身影,众人哈哈大笑,也随之告辞而去。

日已偏西,天空云层堆积,缝隙之中偶尔透出赤黄灿烂的霞光,也算是美丽景观。

一驾宽敞的马车之上,乌萨尔感激说道:“好兄弟,谢谢了。”

“你我之间,不必提这个。”尉迟乙僧摇头,轻叹说道:“乌萨尔,也仅是这样而已,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啦。”

“好兄弟,这样已经足够,长安简直比你描述的还要宽旷,如果不是你的指引,我就如同迷途的小羊,肯定找不到前行的方向。”乌萨尔诚恳说道,掀开车帘,望着城中整齐有序的建筑,不由得再次露出惊奇的表情,真是奇迹之城。

“乌萨尔,这些不过是其中部分而已,真正的奇迹,却是在那里,可惜你不是朝贡使节,不然也有机会前去观赏。”尉迟乙僧说道,手指宫城方向,替他可惜。

“会有机会的。”乌萨尔自信道,尉迟乙僧摇头,在长安居住几年,明白中原的规矩,清楚以乌萨尔这样的身份,怕是很难实现这样的心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忍打击好朋友的念想,尉迟乙僧转而说道:“乌萨尔,你真的打算留在长安,不回于阗了么?”

“暂时不回去了。”放开车帘,乌萨尔兴致勃勃道:“接到你的书信,一直以为,你描述的情况,可能有几分夸大,现在来了,才发现,原来不仅没有虚假,反而比描述中的还要繁华、热闹、壮观、富饶……”

“不仅如此吧。”尉迟乙僧笑道。

“哈哈,当然,难以置信,堪比黄金的丝绸,在这里居然那么廉价,简直就是天国。”乌萨尔兴奋道:“赞美真主安拉。”

尉迟乙僧微笑道:“写信告诉你许多次了,你却是不信。”

“信,中原盛产丝绸,价格便宜,我自然是信的,不过若不是亲眼见到,谁知道那些黑心商人,居然提价了百倍。”乌萨尔愤然骂道,想到以前,花了百倍价格购买的丝绸,不由自主一阵肉痛,咬牙切齿的诅咒起来。

尉迟乙僧淡笑说道:“你也不是如此,由于阗带来的美玉宝石,卖给长安的珠宝家铺,赚的也不少吧。”

“不多,不多,勉强能在市集买间铺面。”乌萨尔笑道,春风得意,可知言之不实,有个好朋友在长安,掌握了这里的信息,自然明白怎样利益最大化,尽管旅途充满危险,但是巨额的回报,已经抵消一切了。

难怪,每年都有那么些多的商人,明知道可能意外身亡,却前赴后继穿梭两地,因为得到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让人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铺面?”尉迟乙僧皱眉说道:“乌萨尔,我以为你只想在长安玩些日子,然后随使节团回去,没想你居然要在长安开店,难道准备留下不走了?”

乌萨尔神情突然暗淡下来,轻声道:“尉迟,我的好兄弟,忘记告诉你了,半年以前,阿巴尔逝世了。”

“哦,可怜的阿巴尔。”尉迟乙僧一脸的伤感,安慰说道:“乌萨尔,节哀,相信阿巴尔会在天国得到永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巴尔去逝之前,指定由乌索尔继承家族。”乌萨尔似有几分无奈,摊手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恰好,收到了你的书信,所以,我只能按照真主的指示,不远万里来到长安,投奔我最好的兄弟。”

豪门恩怨,争权夺利的事情,在什么地方都有发生,尉迟乙僧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宽慰片刻,也识趣不提,踌躇道:“乌萨尔,你能留在长安,我心里自然高兴之极,但是我清楚你的脾性,开设店铺,肯定不会小打小闹,然而,这里不是于阗王城,恐怕……”

“好兄弟,你不用多说,我自然明白的。”乌萨尔笑道:“在这里,我只是个外人,在唐国权贵的眼中,甚至连25]8]。]普通的民众都不如,想要在这里站稳脚跟,肯定需要你的帮助。”

尉迟乙僧苦笑道:“能帮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在这里,我只不过是小小的宿卫官,能力有限,怕是有心无力。”

“好兄弟,你小瞧自己了。”乌萨尔狡黠道:“比如刚才,你的几个朋友,恐怕不是普通的人物吧。”

“就知道你跟来,不只是好奇而已。”尉迟乙僧笑斥,也不隐瞒,承认说道:“且不提本身的才华,有几人的父辈,是朝廷的高官权贵,不过你想通过他们,结交他们的父辈,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是为什么?”乌萨尔自然不解。

尉迟乙僧耐心的解释道:“因为在这里是中原,他们的父辈,在朝廷和民间,都有很高的威望,就像小鸟爱惜自己的羽毛一样,珍惜自己的声誉,不会想与你有什么联系的。”

尽管半知半解,但是却明白尉迟乙僧不会欺骗自己,乌萨尔轻轻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却是没有泄气,继续问道:“难道全部都是如此吗?”

“也不尽然,比如游韶,还有……韩瑞。”尉迟乙僧忽然愣住了,猛然击股,失态笑道:“真是该打,居然把他给算漏了。”

“韩瑞,就是那个催你作画的?”乌萨尔说道,记忆力也不差。

尉迟乙僧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来头,据我观察,你们对他好像很是敬重。”乌萨尔连忙问道:“他的父辈应该不是什么大贵族吧。”

“不是,不过他岳父却是。”尉迟乙僧露出佩服之意,微笑道:“乌萨尔,莫要以为他是靠姻亲关系,才得到大家的尊重,这人的才华惊艳,不是你所能想像的,诗赋文章……呃,算了,说了你多半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他在京城结识很多大权贵,要是他肯出手帮你,你就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其他事情了。”

“真的。”乌萨尔惊喜道:“好兄弟,快些和细说,他有什么喜好?”

“这个……我却是不知。”尉迟乙僧摇头说道:“我与他,只是有几分交情而已,对他的了解实在不多。”

“那么,好兄弟,辛苦你了。”乌萨尔说道,拍着尉迟乙僧的肩膀。

“辛苦什么?”尉迟乙僧莫明其妙。

“回家之后,赶快把他要的图画,连夜绘画出来,好让我明日给他送去。”

“啊,乌萨尔”

此时,韩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给人惦记上了,悠然的在长安城闲逛,找了家比较出名的书画店铺,让匠师装裱自己缴获得来的字帖,付了定金,店铺伙计自然会送货上门,见到天空渐渐暗淡无光,也没有耽搁,连忙打道回府。

出去了趟,回家的心情,真是舒畅难言,韩瑞搂着温香软绵的娇妻,交待了今日的行程,以及在上官仪家中发生的见闻,然后就是屡行丈夫的职责,争取早日为人类的繁衍做出贡献,一片娇嘤喘息之中,充实的夜晚又过去了。

翌日,美好的清晨,天空却阴沉沉的,好像准备下雪,尽管书屋摆放了炭盆烤火,但是韩瑞还是拒绝不了妻子的好意,拿了块精致雄黄石在手中取暖,酝酿了片刻,准备提笔疾书临帖之时,仆役却递来了客人的拜帖。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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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乐令吕才……”

翻开拜帖,韩瑞有几分惊讶,只是点头之交而已,吕才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心中奇怪,不过也没有怠慢,连忙出门迎接。

门外,一身白衣似雪的吕才,风度翩翩,嘴角微笑,行礼道:“贸然到访,却是失礼了,希望韩公子不要见怪。”

“吕先生难得光临寒舍,只会觉得蓬荜生辉,欢迎都来不及,哪有见怪的道理。”韩瑞笑道,连忙把人迎到客厅之中。

奉上了酒水,客气寒暄片刻,吕才也没有废话,直接说道:“今日贸然而来,却是有件事情想拜托韩公子帮忙。”

帮忙,什么事情呀,心里犹豫了下,韩瑞笑道:“吕先生有事,且吩咐就是,只要是力所能及,小子岂有推辞之理。”

吕才卖了个关子,微笑问道:“秦王破阵乐,韩公子觉得如何?”

尽管心里有些迷惑不解,但是韩瑞还是老实回答道:“当日在骊宫会上,有幸目睹,只觉得气势雄浑,感天动地,可惜只是其中片段,让人意犹未尽,恨不能观其全貌。”

“呵呵。”吕才欣然而笑,他本人就是这个大型而富丽堂皇的皇家舞乐编者之一,得到别人的肯定赞扬,他心里还是有几分高兴的,不过也没有忘记正事,神秘笑道:“如此,韩公子是否有空,现在就陪我到太常寺走趟,说不定可以如愿以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望了眼吕才,韩瑞笑道:“心中所愿,岂会推辞。”

请吕才稍等,韩瑞回房更衣,披了件轻裘,再与郑淖约等人打过招呼,出门而去。

太常寺,掌朝廷礼乐,说重要又不是很有权势,说不重要又不能忽视,放在几百年前,朝廷政体还是三公九卿制度之时,从相卿这词,就可以知道太常寺的权力有多大,可惜现在是三省六部制,又有尚书省辖下的礼部分权,太常寺的风光自然大不如前了。

然而,礼部只掌政令的颁行、礼仪原则的制订,对于礼制的具体细节,则很少过问,所以太常寺才不至于沦落为清水衙门,毕竟也是朝廷卿监百司之首,还是很受人尊重的,而且也没有想像中的清冷。

比如,今年的天子寿庆,尽管是以礼部的名义操办,但是具体负责实际工作的,仍然是太常寺各署官吏,这件事情,丝毫怠慢不得,早早就开始筹办了,日期愈加的临近,自然更加的忙碌起来。

所以,当韩瑞在吕才的热情引领下,来到太常寺官署之时,见到的却是一片杂然忙乱的景象,如果不是大呼小叫的人,都穿着青红官袍,而且没有店铺摊子货物,不然肯定会让韩瑞误以为自己来到了,城中东西两边的闹市之中。

官署之内也就不说了,甚至稍微宽敞的走廊,都给人占据了,一个个官吏,抛下了平日温文儒雅的矜持,口沫横飞的指挥着一群群伎乐弹唱起舞,可谓是漏*点四射,活力无限。

“韩公子见笑了。”已经习以为常,吕才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察觉韩瑞的惊异,觉得有必然解释下,微笑说道:“排演节目较多,地方不够宽敞,只得将就在这里练习。”

韩瑞含笑点头,好奇观望了几眼,吵吵闹闹,节目眼花缭乱,而且排演断断续续,自然看不出什么来,随之也没了兴致,跟行吕才,走了片刻,来到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雄壮的鼓乐,身材魁梧的军卫,披甲执锐,短兵交接,高吼冲撞,金戈铁马,骏马嘶鸣,听着就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两千军马,各自为阵,对垒刺杀,乍看之下,几乎让人以为这里发生了叛乱,有人要攻打宫城,不愧是军阵之舞,逼真之极,吼声震天,厮杀之声不绝于耳,让人心神激荡,韩瑞仔细欣赏,脸上慢慢泛出几分红润,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你来了。”熟悉的声音传来,韩瑞抬头望去,却见李承乾迎了过来,满面笑容,态度友善,在韩瑞眼里,这十分正常,但是在他人看来,却是让人嫉羡的事情。

“太子殿下。”韩瑞叫唤,众目睽睽,自然恭敬行礼。

李承乾伸手搀扶,亲和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却是学会了这套虚礼。”

“这里是太常寺,掌管礼仪的地方,不学不成啊。”韩瑞悄声辩驳,轻笑问道:“自然好些日子不见,太子殿下成亲之后,都没见过你了,也想进宫拜见,但是想到你与太子妃新婚燕尔,恩爱甜蜜,肯定没空见我,所以就不敢前去打扰了。”

“你不也是如此。”李承乾瞪眼,随之笑了起来。

尽管隔着远,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但是见到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着实让很多官吏羡慕不已,纷纷打听韩瑞的底细,有了太子的照应,日后的前程似锦啊。

说了几句,也清楚这里不是畅谈之地,韩瑞问道:“是你让吕太乐带我来的吧,是否有什么事情?”

“这回你可猜错了。”李承乾笑道:“我只是提议,决定邀请你来的却是吕才。”

“哦,那是为了什么事情呀?”韩瑞好奇道。

“进去说吧。”李承乾说道,微微招手,吕才快步过来,三人向官署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乐署建筑还是比较古朴典雅的,内部陈设也不豪华,不过也称得上精致,给韩瑞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旁边一排排书架上的各式乐器,自然还有很多竹简书册,想必应该与音乐歌谱之类,不过现在韩瑞却没有心情过去观赏。

走到屏风旁边,三人分席列坐,官署小吏连忙奉来炭火,一个东宫寺人搁了个造型精致、纹刻祥瑞云兽的青铜炉子,随之点燃了珍贵的龙涎香料,片刻之后,一股浓郁提神的清香在室内弥漫。

这些琐碎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三人的对话,李承乾率先笑道:“父皇今年的寿庆宴礼,由太常寺全权负责,孤就是个看客,韩瑞,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吕太乐好了。”

显然,李承乾成亲之后,成家立业,李世民觉得,有必要适当让他涉及到朝廷政事之中,恰好寿庆临近,就让李承乾过来帮忙,明为督促,实则学习,毕竟类似国宴级别的宴会,其中肯定要遵循朝廷制定的各项规章制度,而且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唐朝虽说是以孝治天下,其实说白了还是礼法的问题,只要将礼法琢磨透了,处理朝廷政事也不算什么困难,只要套用进去,即使不能做到最好,但是也不会将事情办差,李世民的用意,李承乾未必可以理解,但是却能明白这个举动的含义。

这是个考验,若是连这关都过不了,父皇怎能放心把其他重要的政事交给自己处理,就是有了这个觉悟,所以李承乾来到太常寺之后,只是多听、多看、多问、多学,轻易之间,决不开口决断。

对于李承乾这个做法,吕才心中还是很赞赏的,做人下属的,最害怕的就是遇到明明什么都不懂,却偏要胡乱指手画脚之上司,把事情弄得乱七八糟,就把责任推到下属身上,幸好太子贤明,识大体,不愧是东宫储君。

只是心里思虑,也不算是阿谀奉承,吕才坦然笑道:“太子统筹全局,运筹帷幄即可,余下的琐事,吩咐下来,自然有微臣等人执行。”

韩瑞赞同说道:“甚是,身为上位者,只须识人之才,择优选用就行,凡事躬亲而为,反而让大家觉得太子不相信臣下,心生怨意。”

“言之有理,孤记下了。”李承乾点头,神情肃然,认真的听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讶望了眼韩瑞,这不是臣民应该说的话,不过太子的态度也有些异常,吕才若有所思,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自若说道:“韩公子,此次贸然请你前来,却是有一事相求。”

“吕先生客气,有事吩咐下来就行了,敢不尽力。”韩瑞笑道,在李承乾在这里,也不怕吕才提出什么难以做到的要求。

“吩咐不敢,只是想求韩公子,为破阵乐撰写一首新歌词。”吕才微笑说道,往年的歌词,都是由魏徵、李百药这些文官谱写的,本来今年也不例外,准备派人前去托求之时,太子却大力推荐韩瑞,经过磋商,太常寺的官吏同意了。

一是不好驳太子李承乾的面子,二是韩瑞诗赋才华,已经得到众人的公认,很多朝廷文官学士都自叹不如,请他谱写一首精妙绝伦的歌词,肯定能为破阵乐增色不少。

听到这个要求,韩瑞松了口气,又微微皱眉道:“此事不难,问题在于,诗歌是否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

“那是有许多外国使节,最好能够大气磅礴,扬我国威,威震四夷。”吕才考虑了下,又加了句:“也不要忘记了,这是为陛下庆寿。”

果然不是那么简单,要求真多,韩瑞冥思苦想起来,见他这个模样,李承乾笑道:“不急的,回家慢慢思索,寿宴前的几日,把诗歌送来就行了。”

眉毛微动,吕才也没多说什么,但见韩瑞抓了下脑袋,羞赧笑道:“好像想到了首,就是不知道是否可以。”

吓,这么快,吕才惊讶,连忙起身,自己动手,取来纸笔,韩瑞也没有捏拿,拿了趁手的毛笔,一挥而就,旁人挤来观看,轻诵下来,默默对视了下,齐声大叹,服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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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拿着这首诗歌,下去谱曲排演。”吕才轻声喝道,把围观的从属的官吏挥退,随之感激说道:“真是麻烦韩公子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能为陛下寿庆尽绵薄之力,那是臣下的荣幸。”韩瑞挥手笑道,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气度,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夸奖赞誉实在太多了,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兴奋。

旁边的李承乾,见到韩瑞这么快速、完美的完成吕才交托的事情,想到这是自己的推荐,脸上也有荣光,自然也不吝啬夸奖之词,赞叹不已,韩瑞自然谦逊起来,见到两人唱双簧似的模样,吕才轻笑了下,拱手说道:“太子,且容下臣暂时告退,为韩公子的佳作谱曲,以增其彩。”

吕才精通音律,朝中少有匹及,不然也坐不上太乐令的位置,对此李承乾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点头应允,待他离开,房中的气氛反而更加自然轻松了。

日久不见,两人热切畅谈,过了片刻,李承乾忽然叹起气来,一脸的苦恼表情,韩瑞有些愕然,莫名问道:“怎么了,无缘无故的,为何愁眉不展?”

“父皇的寿辰,我不知道应该送他什么贺寿礼物?”李承乾皱眉说道。

想了想,韩瑞说道:“孝心到了就成,所谓礼轻人意重,宫里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陛下坐拥天下,见多识广,早就不在意这些物事了。”

“也是,往年我送了块玉璧,父皇还责怪我奢侈。”李承乾撇了下嘴角,无奈说道:“有些人送了本经书之类,却得到夸赞。”

有些人,不是李泰,就是李恪,韩瑞暗暗猜测,微笑说道:“谁叫你是东宫太子,未来的皇帝,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陛下对你的要求,自然比普通皇子高出数倍。”

听到这话,仔细考虑,也觉得不是没有道理的,李承乾心里顿时舒坦很多,展颜微笑,随之又有点儿为难,迟疑说道:“那你觉得,我该送什么礼物,即能表达孝心,又不奢侈,最好……得到父皇的称赞。”

其实,李承乾是想说,最好能压盖其他皇子,独占风头,只不过心里有几分自矜,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隐约明白,心里知道就行,肯定不会点破,考虑片刻,摇头说道:“这种事情,一时半会的,真的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李承乾有些失望,又振奋精神,笑道:“也不急,你回家慢慢考虑,想到了,记得告诉我就行。”

又聊了片刻,发现有官员在门口徘徊,似乎有事禀报请示,又不敢走进来的样子,韩瑞自然识趣,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留下来好像打扰了人家工作,所以就提出了告辞。

李承乾微怔,见到门外的官员,也明白过来,也没有挽留,不过却先送韩瑞出了太常寺官署,在宫门之前依依作别,又笑谈了片刻,目送韩瑞离去,才返还屋中处理事情。

适时,一个小胖子从宫城的角落走了出来,左顾右盼,迷惑不解道:“他来这里做什么?似乎相谈甚欢呀……”

踌躇了片刻,小胖子走了,不过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打听清楚,肯定不会罢休。

一晃又两天过去了,日子风平浪静,虞世南所说的辩论会,一直没见消息,韩瑞也不着急,尽管没事,但是却清闲不下来,主要是要考虑的问题不少,最烦恼的,自然是李承乾所说的寿礼。

新奇,不花钱,而且能讨好李世民,符合要求的礼物,不是没有,有很多的灵感,不过却有些不合时宜,捉不到关键的头绪,还好韩瑞也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想得烦了,就不想了,转而练习书法,调节心情。

这天,韩瑞屏气凝神,对照欧阳询的墨宝,临摹一行字帖,搁下笔来,准备仔细欣赏,却收到仆役递来的拜帖。

“乌萨尔。”

见到拜帖上的名字,韩瑞沉吟起来,异族胡人,见还是不见,考虑了半响,回想当日宴会的情形,觉得这人却也有趣,随之挥手让仆役请人到厅中等候。

过了片刻,韩瑞收拾笔墨,这才动身向客厅走去,只见身穿汉家儒袍,显得不伦不类的乌萨尔,大步走出,恭敬的行礼,豪迈笑道:“韩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庆幸你没有忘记来自远方的乌萨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乌萨尔兄,你是在质疑我的记性么?”韩瑞笑道,迎他进厅。

“不敢,不敢。”

察颜观色,发现韩瑞只是说笑,乌萨尔也顺势笑道:“只是乌萨尔相貌平常,不及韩公子风采出众,自然担心你不记得了。”

笑语几句,乌萨尔连忙捧着一管卷轴,诚恳说道:“韩公子,我的好兄弟尉迟乙僧,今日要到皇宫宿卫,托我把这幅图画送到府上,没有亲自而来,要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请你不要怪罪。”

“尉迟兄真是有心,也辛苦乌萨尔兄了。”道谢之后,韩瑞接过画卷,随手搁在旁边,想了想,又招来仆役,取来笔墨纸砚,亲笔写了封书信,也没粘贴,只是放在信匣里,托乌萨尔帮忙转交,并传达自己的感激。

完成任务,小坐了片刻,乌萨尔也十分识趣,带上信匣,告辞而去。

此后几天,就是借着这个事由,乌萨尔频频前来拜访,或是与尉迟乙僧一同,或是单独而来,次数多了,韩瑞肯定有所察觉,这个乌萨尔,似有所求。

不过,韩瑞自诩不是大慈大悲的观音,如果是尉迟乙僧相求,还可以以事论事,斟酌帮忙,但是乌萨尔,素无交情,不可能因为,他多拜访几次,就有求必应,所以,在一次招待的过程之中,态度稍微有几分冷淡。

乌萨尔也是个聪明人,立即退去,只不过翌日,却令人奉上张漆金请柬,与之而来的,还有辆豪华的香车,请柬语气谦恭,多谢韩瑞几日来的招待,邀请他到城中小聚,必要赏脸云云,字斟句酌,以乌萨尔的汉语水平,根本达不到这个高度,应该是请了枪手。

是否应邀出席?也没有考虑多久,韩瑞决定,给尉迟乙僧几分面子,同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弄清楚乌萨尔是什么目的,所以就带上几个仆役,上了宝马香车,很快就来到了长安城中的西市中央,最热闹的地段,一家比较豪华清雅的客栈。

下了马车,发现是在这里请客,更加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一股冷风吹来,韩瑞紧了紧衣襟,还没有走动,客栈门前就出现了乌萨尔的身影,一番客套,乌萨尔躬身亲迎,韩瑞向客栈内部走去,过了长廊,拐弯抹角,走了十余步,一幢独立清静的小院映入眼帘。

走了进去,顺着甬道,来到厅中,韩瑞微怔,只见绚丽多彩的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地面,精致的暖炉内炭火正红,一缕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异香弥漫,正从一只古朴小巧的紫檀炉内袅袅溢出,布局装饰,却是充满了异域风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韩瑞的反应,乌萨尔心中泛起几分得意,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发现韩瑞,对于西域的事物,风土人情,好像比较感兴趣,所以费了几日功夫,在集市搜集材料,连夜赶工布置,现在看来,辛苦却是没有白费。

乌萨尔走了几步,来到客厅上首,一块编织纹绣更加精美的小毯子前面,引手笑道:“韩公子,请坐。”

韩瑞也不客气,欣然落坐,这个时候,乌萨尔也乖乖的按照中原礼节,跽跪而坐,然后奇怪的语言,招呼了声。

适时,几个身材曼妙,小麦色的肌肤,淡蓝色眼睛,脖颈、腰肢、手腕、脚踝,穿套有银铃的胡姬,赤着纤秀的玉足,叮叮当当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却不是膳食美酒,而是一盆温热的清水。

也不需要乌萨尔示意,韩瑞就伸出了手右,浸在盆中净手,再由美丽的胡姬服侍抹干,几个小仪式结束,夜光杯、琥珀酒、羊肉片、手抓饭才奉了上来,韩瑞的淡定,让乌萨尔暗暗称奇,寻思着是不是哪位前辈,已经这样设宴招待过他了。

不过,也不要紧,我还有后招,乌萨尔笑容可掬,举杯礼敬,语气无比真诚的感谢韩瑞多日来的盛情款待,让自己感受到家乡般的温暖。

有点儿假了,韩瑞心里评价,却一脸和煦笑容,饮了杯冰镇葡萄酒,味道不错,接下来就是觥筹交错,听着乌萨尔说些有营养,没营养的话,气氛倒是有些融洽,

旁边,倒酒伺候的胡姬,或许是新手,动作有点了生硬,几次下来,却没有出现差错,然而现在,好像也给乌萨尔谈及的事情吸引住了,一个不小心,倒酒的时候,神思恍惚,葡萄酒洒泄成片,渗满了洁白如雪的垫子。

韩瑞没有觉察,乌萨尔却注意到了,顿时大发雷霆之怒,以异族的语言,厉声责斥,吓得胡姬眼泪花花,簌簌求饶,对象却是韩瑞。

或许是乌萨尔指责她怠慢自己吧,韩瑞也没有在意,淡声说道:“乌萨尔兄,小事而已,让她退下更换即可,没有必要计较。”

在韩瑞的劝说下,乌萨尔挥手让美丽胡姬收拾杯盘,余怒未消似的,抽拿湿酒的垫子,随手扔到旁边炭火正红的暖盆中。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五十五章礼物

雪白的垫布在暖盆之中,没有丝毫燃烧的迹象,轻瞄了眼,韩瑞似笑非笑道:“这块布垫,好像有些不寻常啊。”

乌萨尔暗自得意,表现上却装成满不在乎的模样,招呼韩瑞饮酒,决口不提布垫之事,准备卖足关子,待韩瑞忍耐不住心中好奇,再三询问之时,才开口解释,

然而,乌萨尔什么都盘算清楚了,却是没有料到,韩瑞二世为人,一些在古人看来,稀松平常的东西,在他眼中却是绝世珍宝,反之,一些稀罕宝贝,却是普通货色,不值得一提,所以乌萨尔的算计,注定付诸东流。

轻笑了下,韩瑞举杯小饮,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这多少让乌萨尔有两分失望,暗叹韩瑞沉得住气,非是常人,不过待会……肯定坐不住。

片刻,乌萨尔突然说道:“差不多了。”

随之,伸手在炭火旺红的暖盆上,扯过垫布,轻轻抖动,仿佛变法术似的,垫布重新归于雪白,没有留下丝毫的酒痕乌渍,一抹得意的笑容在乌萨尔嘴角隐约浮现,抬头朝韩瑞望去,见到他神态自若,没有半分动容,不由得愣住了。

不对呀,这种宝贝,在西域诸国,也是十分难得之物,而且他专门打听过了,中原地区,更是非常稀罕,或许只有皇宫之中,才有外国使节进献的贡品,一般是深藏库中,按理来说,就算韩瑞曾经见过,也不应该这样淡然处之。

面对稀世珍宝,却不动声色,城府也太深了吧,乌萨尔疑虑,反而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

韩瑞微笑,语气平常说道:“列子书中有云,火浣之布,浣之必投于火,布则火色垢则布色,出火而振之,皓然疑乎雪,莫非这个就是产于西域的奇珍,火浣布。”

以乌萨尔的中文水平,勉强听懂了大概,反正奇珍两字,总不会错的,连忙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不错。”韩瑞说道,略微有丝赞许。

就这样?乌萨尔呆若木鸡,也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就是很想揪住韩瑞大吼咆哮,这是宝贝,价值千金的宝贝,你给些面子,至少表现出点儿激动兴奋,成不成

石棉而已,放在后世,没有清洁工处理的话,烂在大街都没人拣,有什么好惊奇的,韩瑞如是寻思,又饮了口葡萄酒,冰冰凉凉的,滋味确实不错,嗅了下酒香,韩瑞突发奇想,好奇问道:“乌萨尔兄,你懂得怎样酿造葡萄酒吗?”

半响,乌萨尔回过神来,什么,酿酒,当然不会,乌萨尔正想回答,突然迟疑起来,好机会呀,灵光闪现,连忙说道:“韩公子,稍等片刻,我立即回来。”

望着乌萨尔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韩瑞笑了笑,也不理会,吃了片羊肉,是炭火烤熟的,外焦里嫩,的确别有风味,或许跟新疆羊肉串差不多吧。

一会,乌萨尔又匆忙奔来,手里多了个精美木匣,到了厅门,步伐放缓,轻步走来,微笑说道:“让贵客稍候,真是失礼了。”

道歉之后,乌萨尔归席坐下,将手中的木匣,悄无声息的推到韩瑞身前,客气说道:“韩公子,虽然我不会酿酒,但是家族之中,却有几张酒方,公子且看,是否有用。”

“不过是随意提及罢了,乌萨尔兄无须如此费心。”韩瑞笑道,推托起来。

“近日来,多得韩公子照顾,这只是乌萨尔一点心意而已,请你不要推辞。”乌萨尔郑重说道:“不然就是看不起乌萨尔。”

根本没做什么,谈何照顾,韩瑞微微摇头,只是一时性起而已,又不是真的打算酿酒,不知乌萨尔何求,这份人情还是不要欠下为妙,心里有了决定,韩瑞自然不会接受,口中继续委婉拒绝。

真是油盐不进,难道这个就是尉迟乙僧所说的文人风骨,乌萨尔十分苦恼,总不能真的生气吧,只好暂时放下此事,仿佛只是段小插曲,两人又开始谈笑风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韩瑞也不时试探,乌萨尔接近自己的目的,但是觉得时机未到,乌萨尔自然不肯透露口风,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对此,韩瑞也没有在意,不说就不说,反正又不是自己求人,而是他求自己,迟早会知道怎么回事的。

酒足饭饱了,韩瑞休息片刻,提出告辞,乌萨尔也不好挽留,只得欣然答应,礼送韩瑞出了客栈,准备派车送他回家,然而却让韩瑞拒绝了,趁着天色尚早,他准备到虞世南家里拜访,顺便请教几个书法与经学的问题。

拱手作别,乌萨尔笑容敛去,垂头丧气的返回屋中,喃声说道:“好兄弟,是你赢了。”

“乌萨尔,已经告诉过你了,这里不是于阗王城,中原的贵族,非常讲‘礼’,轻易不会为财帛动心的。”尉迟乙僧笑容灿烂,算是安慰似的说道:“你应该感到庆幸,没有其他的动作,不然效果更加适得其反,惹人生气,拂袖而去。”

“中原,真是神奇的地方。”乌萨尔感叹。

“好了,乌萨尔,听我的,不要再算计什么了,敞开你的胸怀,认真的结交朋友,坦诚相待,大家都会真心接纳你的。”尉迟乙僧劝说道。

乌萨尔若有所思,慢慢的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

午后了,虞世南也从官署回家,按照以往的习惯,在书房里翻阅经籍,听到韩瑞来访,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自然吩咐仆役请人进来,驾轻就熟,韩瑞来到书房,微笑行礼问候,在虞世南的示意下,来到他的对面,席地屈膝跪坐。

“今日,怎么得空,前来探望老夫呀。”虞世南随意问道,低头翻阅着几页经书。

韩瑞笑说道:“恰好有事到城中,办妥之后,自然要过来拜访,顺便聆听虞公的教诲。”

“有很多的教诲之语,可惜从未见你听从行之,所以老夫也懒得再提了。”虞世南说道,微微抬头,一脸的轻描淡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尴尬而笑,也没有多少愧疚,毕竟古人都说了,择善而从,不可能凡事都听从别人的安排生活,那样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近段时间来,韩瑞也称得上是修心养性,潜心苦学,虞世南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只是稍微敲打了下,也没有揪住不放的意思,放下了书卷,和声说道:“说吧,又遇到什么难题了。”

韩瑞欣喜,连忙遍讨教起来,不愧是当世书法儒学大家,寥寥几句,就解决了韩瑞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所谓见微知著,从韩瑞读者的问题,就可以知道他的水平,虞世南解答之后,赞许说道:“不错,看来真是用心学习了。”

“那是自然,多得虞公指点,名师出高徒,若是没有丝毫进步,那岂不是让你脸上抹羞吗。”韩瑞笑嘻嘻说道,颇有点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意味。

“不会,大家都清楚,这是朽木不可雕也,与老夫没有关系。”虞世南捋须笑道。

韩瑞笑容立滞,却是忘了这茬,干笑打起了哈哈,撇下此事,改说其他道:“虞公,你所言的辩论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此事……却是不急。”虞世南沉吟了下,皱眉说道:“看如今的情形,恐怕还要压后。”

韩瑞迷惑不解道:“这是为何?”

虞世南轻轻摇头,避而不谈,反而笑道:“韩瑞,你又出风头了。”

“什么?”韩瑞惊讶,不明白虞世南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世南笑道:“你为破阵乐撰写的诗,已经在朝堂上下广为流传,铮然豪迈,浑雄激荡,得到文武百官的赞叹,尽管陛下没有开口,但是神情和悦,想必心中肯定非常赞许。”

“啊,这么快就传出来了?”韩瑞惊愕道。

“也不算快,你也不想下,太常寺,就在皇城之中,与各个省部司监的官署相离不远,伎乐高歌吼唱,精妙绝伦,谁能忽略过去。”虞世南笑道:“甚至,一些官员,都没有办事的心思,偷偷跑去观望,让御史揪住了,参奏弹劾,受到责怪,指不定心里怎样埋怨你呢。”

“不是吧,这样也怪到我头上?”韩瑞顿时无语。

虞世南轻笑,与韩瑞聊起了朝廷趣事,有意无意,让他多了解些,朝堂的结构,以及一些官员的基本情况,末了,别有深意说道:“韩瑞,多听,多学,或许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韩瑞微怔,这算不算是暗示,有心向虞世南打听清楚,不过也知道他不会直言相告的,心情有几分荡漾,片刻之后,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发现太阳偏西渐暮,也就告辞回去了。

一路琢磨,回到家中,才坐了片刻,韩瑞发现案上有个雕饰精美的木匣,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了,询问旁边的仆役,得知这是乌萨尔送来的礼物。

韩瑞终于记起来了,随手翻开打开盒子,发现最上面有张便笺,拿起来细看,说辞与刚才宴上差不多,多谢他的关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望请笑纳。

“乌萨尔。”韩瑞摇头,将便笺放到旁边,低头打量,只见盒中叠有几块羊皮纸,拿出来一看,韩瑞顿时哭笑不得,皮纸上尽是蝌蚪似的文字,谁能看得明白,这也就罢了,起码可以找人翻译,但是其中一块,却是画着勾勾线线,不像文字,倒像……地图。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雪花片片,犹如柳絮当空飘舞,摇曳而下,悄无声息,房间门窗半开,缕缕寒风渗了进来,角落炭火旺盛,蒸得房中温暖如春,却是没有多少冷意。

“那些该死的贼秃……”

两人相对而坐,举杯饮了口烧酒,青云道士不顾几度的大骂起来,看得出来,他对女儿还是十分关心的,却不知为何原因,父女关系那么僵滞。

韩瑞心里猜测,口中自然附和说道:“就是,那些和尚,别的可能不会,耍嘴皮子却是他们的强项,希音道长性格比较,呃,比较纯善,自然争辩不过他们。”

“就是,希音自小乖巧,生性柔顺,与世无争。”青云理所当然的赞同,愤然说道:“这些贼秃居然敢欺负她,这事我记下了,少不了与他们算账。”

韩瑞满头黑线,柔顺乖巧,是在说李希音么。

青云半是轻叹,半叹欣然,得意洋洋似的说道:“不过,她也有点儿好强,不愿意轻易服输,性子与我相似。”

幸好只是性格相似,不是体形类同,韩瑞心里嘀咕,唯唯诺诺,只顾应和,仿佛勾起了以往的回忆,青云道士沉思道:“她小的时候,就是如此了,有一次毗”

尽管有些凌乱,不着边际,韩瑞却认真聆听,没有开口打扰,直到青云道士叹息道:“不过这几年来,或许是她娘亲的缘故,她却是不怎么理我了。”

“唉,与她解释过很多次了,她娘亲……算了,不提也罢。”青云说道,一脸的嘘唏无奈,不堪回首。

脑中浮现一些狗血情节,自以为明白了,韩瑞立即安慰说道:“道长不必难过,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过去了,希音迟早会想明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呸,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说谁死了,你才死了呢。”青云怒目而视,唾沫横飞。

咳,抹了下脸颊,韩瑞傻眼了,难道是会错了意?

只听青云愤激道:“她娘活得好好的,是朝圣宫的观主,不清楚却胡言乱语,小心贫道翻脸…”

靠,真是出乎意料,还以为是青云当了道士,抛妻弃女了,居然不是这样,而且听起来事情好像很复杂的样子,韩瑞惊愕,不过如今也没有打听的心思,连忙道歉不已。

半响,青云道士的怒气才消散了些、哼声道:“小子,听你说话,好像与希音很熟?”

“只有数面之缘。”韩瑞坦然笑道:“不过,拙荆与她的关系是不错,而且十分钦慕希音道长的道行。”

“郑家娘子……”青云略微点头,好像也有耳闻。

“自然,也一向很敬仰道长。”韩瑞厚养脸皮说道:“而我却屡次三番冒犯了道长,在此自罚三杯,以示赔罪,希望道长不要怪罪。”

“小子,有什么话,尽管直言,已经拖了半天,就不要再遮掩了。”青云说道,颇有几分不耐烦之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他未必知道,却明白这种意思。

啊哈哈,韩瑞有些尴尬,其实也明白自己太嫩了,这种旁敲侧击的事情,要是交给钱绪、韩晦他们来办,肯定不会像自己,一眼就让人看穿。

不过,既然已经摊开,韩瑞也不打算隐瞒,迟疑了下,留了个心眼,开口说道:“道长,我想向你请教炼制石炭的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估计也是。”青云淡然说道,然后就没了声响。

平白无故,自然不能自己说要,人家就给,所以韩瑞也十分识趣,轻声道:“道长意下如何,若是应允,我可以……”

轻手拂袖,青云说道:“韩公子,你心有不诚,让贫道难以决定啊。”

“道长此言何意?”韩瑞问道,有意装糊涂。

“贫道从未透露口风,公子是如何肯定贫道懂得炼制石炭的。”青云微笑道:“况且石炭炼制之后,是什么模样,公子也不加详问,怎么不惹人生疑。”

呵呵,韩瑞笑了,摸着脑袋,有几分憨态可掬,果然是宅男的通病,出谋划策可以,但是执行能力却差劲之极,还须加强历练。

一边反省,韩瑞正容说道:“好吧,其实我是想知道,道长葫芦里的那种可以燃烧的……对了,道长把那种‘水’称做什么?”

“没有什么名字。”青云说道,眨了下眼睛,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噗嗤笑了,最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韩瑞奇怪道:“道长,怎么了?”

“没有什么,突然想起,老君殿里有急事要办,贫道就先行告辞了,日后有空,再来拜访。”青云道士说道,没有理会韩瑞的挽留,也不顾外面的风雪,匆匆忙忙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留下来给韩瑞揭穿自己的把戏不成,不过,这小子也太可乐了,居然……

韩瑞莫明其妙,跟行上去送别,到了门口,却见青云道士已经走远了,不停的反省回思考虑,怎么回事啊,明明说得好好的,难道是觉得自己的没有诚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不过是想知道怎么用媒矿炼制煤油罢了……等等,韩瑞灵光闪现,脸面通红,火烧似的,滚烫非常,完蛋了,真是丢脸,丢脸到家了,难怪青云道士的反应那么奇怪。

一时之间,韩瑞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能再穿越回去,连最基本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想到自己刚才的试探,是多么的可笑、无知。

靠,居然忘记了,煤矿炼制出来的是煤焦油,不是煤油。

苍天呀,大地,就算是文科出身,好歹也上过化学课吧,怎么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光顾高兴了,说话不经过大脑,下意识的认为,媒油么,肯定是煤矿提炼出来的,韩瑞无语抬头,泪流满面。

不对,韩瑞凝神思虑,刚才闻到的,的确是煤油的味道,小时候经常使用,不可能会闻错的,这怎么解释,揉搓脑袋,韩瑞终于记起来了,煤油应该是石油分解出来的产物,问题在于,关中地区,好像没有石油分布吧。

啊,韩瑞很想仰天大叫,丢脸不说,还浪费自己大半天的感情,白高兴了,发财的美梦破灭,怀着郁闷的心情,韩瑞返回房中,寻求安慰之余,却有几分不死心,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到老君殿找青云道士,了解具体的情况。

翌日,清晨,天空又放晴了,不过云层却遮蔽住了阳光,偶有几束光线透射下来,映照大地,却是少了几分寒冷,从温暖奔榻上爬了起来,洗漱用膳之后,练了一个时辰书法,算是完成了今天的日程安排,韩瑞又开始清闲无聊起来。

不由自主的想到昨天的事情,韩瑞俊脸仍存红润,使劲的摇晃脑袋,好像能把尴尬的感觉挥出脑外,不过也在寻思,现在有空了,要不要去老君殿,打听清楚,要是关中没有石油,那么青云道士是怎么把煤油给炼制出来的。

心动不如行动,韩瑞准备起身出发的时候,门外走来仆从道:“郎君,有客到访。”

接过仆役呈来的拜帖,韩瑞随手翻开,一脸的欣喜,吩咐准备酒宴,快步走到院门,只见台阶之上,一个相貌清逸的青年垂手而立,见到韩瑞,也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问候道:“韩兄弟,日久不见,一切安好?”

哈哈,韩瑞轻笑,回礼道:“自然安好,却是不及上官兄,风采愈加卓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人正是上官仪,在韩瑞热情的引请下,推让了片刻,与他并肩走进院中,朗声笑道:“的确是废话,京城谁人不知,韩兄弟娶得茶阳郑氏女,珠联璧合,柔情蜜意,岂能不好,真是羡煞人也。”

笑语晏晏,走进了厅中,以酒水待客,寒暄客气,天南地北的海聊起来,渐渐的,韩瑞也察觉出几分端倪,微笑道:“上官兄,妾人事忙,今日不在宫里当差,该不会是专程前来找我叙旧吧。”

“就是如此,难道不行呀?”上官仪笑道:“如今京城,扬州同乡,却也没有几人,若是不多走动联系,情分却是淡了。”

“言之甚是。”韩瑞表示赞同,苯杯敬饮。

陪同饮了杯,上官仪趁机笑道:“韩兄弟这样觉得,自然最好,都是乡里乡亲,又远在他方,少不了互相帮助,一些过往小事,莫要太过介怀,多多包容才是。”

“上官兄此言,好像意有所指啊。”韩瑞举酒沾唇,莫名笑道:“与说客近似。”

“你看出来了。”上官仪笑容可掬,也没有掩饰的意思,温和说道:“韩兄弟,我比你痴长几岁,故而托大,自称为兄,而且有几句劝勉之言,你不会介意吧。”

“自然之理。”韩瑞正容道:“请兄长赐教。”

上官仪伤感叹道:“上官仪年幼丧亲,孤苦伶竹,多亏扬州乡亲救济,才得有今日,乡亲恩情义重,却不知何以为报,羞惭之余,只得铭记于心,时时不敢忘怀。”

韩瑞听得仔细,郑重点头,安慰说道:“乡亲助你,只为善心,不求你有所回报。

“我自然清楚,所以更加感激涕零。”上官仪叹道:“乡里乡亲,名为乡里,却似亲人,亲人之间,有什么矛盾、误会,只消说明清楚了,难道还会有什么怨隙不成,韩兄弟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笑了,平和说道:“上官兄,那些生徒找你了吧,他们是怎么说的?”

似有几分难为情,上官仪吞吞叶吐说道!“他们也没有怎么说,只是听闻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吧,大家都是同乡,不管什么矛盾,都要尽量化解,切莫如同仇敌似的,这样不好。”

看得出来,这是上官仪的真心想法,韩瑞本身,也不是个记恨的人,但是有些人,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韩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看在上官仪的面子上,勉强说道:“上官兄,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是否清楚?”

“呃,却是没有刻意打听。”上官仪犹豫了下,据实说道:“只是听他们说,昨儿不慎得罪了你,心中后悔莫及,让我代为请罪。”

哈哈,韩瑞差点给气乐了,这帮人真是天才,自己不来,却求别人出面,真是“诚意”十足,不得不令人佩服。

嘴角泛出一抹讥笑,韩瑞说道:“原谅他们也不是不行,也不用做其他,只要他们能在三百息之内,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当昨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上官仪先喜后叹,无奈说道:“韩兄弟,这岂不是强人所难么。”

“我算过了,从厅里走到门外,只要两百四九息而已。”韩瑞铅袜必较道:“已经看在上官兄的情面上,多给了他们五十一息时间,绰绰有余了。”

立即明白韩瑞的意思,上官仪辩解道:“韩兄弟,其实,他们也想前来负荆请罪的,不过…不过,却给我阻止了。”

颇有几分不自然,上官仪继续说道:“毕竟贸然造访,非常的失礼,若是韩兄弟不介意,我现在可以回城,唤他们前来。”

“不用了。”韩瑞摇头说道,机会从来就是这样,稍纵即逝,昨天如此,现在也是这样,他们没有把握得住,那也怨不了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兄弟,何以如此耿耿于怀。”上官仪轻叹,但是也不糊涂,知道要间个清红皂白,皱眉道:“他们做了何事,居然让你这般痛恨,不可原谅?”

“不是痛恨,只不过心中郁积罢了。”说起来,昨天,真是自己的倒霉日,近乎幽怨的长长哀叹,堪称一生之中最为羞愧,丢脸的事情,还是憋在肚里比较妥当,问题在于,青云道士却清楚明白,试想着杀人灭口的可能性,韩瑞不堪回首,有气无力道:“不想提了,想起来就觉啊…痛恨。”

不是痛恨别人,而是痛恨自己,韩瑞的表情,全部表现在脸上,根本没有丝毫作假之色,上官仪自然没有怀疑,心中打了个突,本来以为,双方都有过责的,自己做个调停,现在看来,多半是那些同乡生徒,犯下了什么重大的错误,才让韩瑞这般厌恶。

好歹也要打听清楚,上官仪连忙劝解,同时断然说道:“韩兄弟,不论什么事情,也不能闷在心里,容易憋出病来,不如倾诉出来,如果真是他们的过错,我就与他们割席绝交,从此以后,不与之往来。”

“背后论人是非,不是君子所为,你去问他们吧。

“韩瑞懒洋洋道。

上官仪哭笑不得,非议了那么久,关键时刻,你才说这个,分明就是卖关子的典范,然而上官仪脾性实诚厚道,却不是死心眼,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宫廷之中站稳脚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

眼睛微转了下,上官仪轻笑道:“韩兄弟,你不开口,就只是一面之词而已,你也不怕他们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说你持才傲物,怠慢同乡。”

“他们……或许真敢。”韩瑞犹豫了下,毕竟人心难测,无耻的事情已经做过了,难道还怕更不要脸吗。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所以呀,我先问你,然而回去再问他们,才能站在中立的角度,判断谁是谁非。”上官仪淡然说道:“若是最后发现,是韩兄弟你错了,却不知悔过,那么也与你割袍断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从来都是,别人不仁,我才不义。”韩瑞从容不迫,娓娓而谈,把昨天上午的事情,一五一士告诉上官仪,末了,叹息道:“其实,趋炎附势,人之本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上官沉默,半响之后,起身,拱手施礼,歉意道:“韩兄弟,却是我突兀了,没有打听详情,却匆匆忙忙前来调解,真是愚昧鲁莽之极。”

“上官兄,不须如此。”韩瑞连忙起来搀扶,反倒过来劝慰道:“这种事情,谁能料到,幸好只是小撮人而已,并非全部,不然真是给我们乡里抹羞了。”

上官仪同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十分赞同韩瑞之言,趋炎附势,人之常情,若真是清高到了极点,无欲无求,就不会出来做官了,问题在于,也不能这样赤,裸,裸的表现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摇头叹气,心中愧疚难安,无颜再留下来,勉强坐了片刻,上官仪立即提出告辞,准备到午时了,韩瑞自然热情挽留,只是察觉上官仪的坚决,也不好强求,礼送他出门。

手执马缰,与韩瑞作别之时,上官仪心中忽动,试问道:“韩兄弟,近日是否清闲有暇?”

“自然,无事没事,欢迎上官兄多多上门作客。”韩瑞笑道。

“如此,明日寒舍,却是有场聚会,我约了几个同道知己,一同品酒畅谈,观赏雪景,也算是件雅事。”上官仪笑道:“厚颜相邀,期盼韩兄弟赏脸参加。”

“求之不得,岂能推辞。”韩瑞笑道,三言两语,敲定了这件事情,挥手道别,目送上官仪骑马而去,消失在苍茫的边际,这才回到房中,与郑淖约聊起了刚才的事情。

“郎君,上官秘郎有情有义,值得深交。”郑淖约柔声说道,玉指执着一枚银针,引着各色丝线,在一面白素纨扇上,灵巧轻绣起来,隐约之间,已经有了鸳鸯的雏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微点头,半绮在榻上,望着郑淖约动作娴雅的刺绣,心中慢慢宁静,真正的开始反省起来,自己的确有些好高鹜远了,什么石油、煤油,后世不好弄,古代更加难搞,尽早放弃为妙。

至于煤炭,那可是来用炼钢炼铁的最佳燃料,问题在于,钢铁这类营生,基本是朝廷官营,私人销售,却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若只是用来取暖,那也未免太过浪费了,而且柴火木炭之类,达官贵人家中却是不缺,卖给平民百姓,也不知道有没有赚头。

算了,考虑了片刻,觉得投入与回报,可能不成比例,韩瑞干脆放弃了这个打算,一时之间,思绪万千,不是没有赚钱的门路,而是想法太多了,反而是种麻烦,半天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

见到韩瑞若有所思的模样,郑淖约微微抬头,好奇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琢磨怎么……”停顿了下,韩瑞笑嘻嘻道:“怎么快些生个孩子。”

“油嘴滑舌,又不正经了。”郑淖约羞嗔道,雪白如脂的俏脸,多了分淡淡的艳丽彩霞。

韩瑞自然反驳,轻笑说道:“若是传宗接代,继承宗嗣香火的事情,不正经的话,那么天下之间,还有严肃之事吗。”

“郎君之言,极有道理。”轻盈走来,流萤笑兮兮的附和道:“前些时候回门,夫人还郑重叮嘱娘子,最好是开春之前……”

“流萤,你又嚼舌根子了。”郑淖约嗔怪道,红霞飞面,刹那风情,难以描述。

“流萤别怕,快些说下,岳母大人是怎么吩咐的,我肯定依令行事。”韩瑞兴致勃勃说道,一脸惟命是从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哎呀,不能说,告诉你了,娘子会发脾气的。”流萤娇声道,嫩白小手拍着奇峰突起的酥胸,装模作样的露出害怕之色,明媚的眼眸尽是笑意。

“真的不能…”韩瑞笑道,尾音拖得长长的,神情似乎有点儿不怀好意。

好像联想到些什么,流萤小脸透出红晕,腻声道:“好啦,告诉你也无妨,就是……”

“不准说,屏儿,帮我堵住她的小嘴。”

一时之间,卧房中传出阵阵嬉笑求饶的声音,充满了温馨气息,韩瑞笑容可掬,觉得这样才是人生乐事,至于屋外的风雨,自然有自己承担,她们只要负责欢心喜悦就可以了。

又是一天清晨,云层薄了几分,大片阳光透射下来,尽管没有多少暖意,不过却让众人心情一阵舒畅,应邀赴会,自然不能迟到,起来之后,陪着家人吃了早餐,闲聊片刻,韩瑞就出门了。

驾轻就熟,乘车来到长安城,拐弯抹角,费了些时辰,寻到城南的兴化坊,再沿途打听,找到上官仪的住宅,建筑不算豪华富贵,却也清幽雅致。

敲门,递上了拜帖,也不用韩瑞等候,仆役就引了他进去,过了前院,由侧边长廊而进,也没走多久,就来到个比较宽敞的园子,中间小亭旁边,几株寒梅的枝上,已经抽出了花苞,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来。

却非花香,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肌肤美白,身态婀娜多姿,长袖舒展,翩翩起舞,一个恻身,轻盈回眸,却是见到了韩瑞,眸光盈盈,欣喜笑道:“上官郎君,贵客来了,你也不前去相迎。”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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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藏宝图,几乎是下意识的,韩瑞脑中出现这个荒谬的念头,细看之后,虽然不懂图中的蝌蚪文,但是也可以从画里的山山水水,还有城池漠原推断出来,这应该是张普通的地图,或许是乌萨尔没有留意,随手夹带放进木匣里,真够粗心的,也不想想,自己又不是西域人,拿了这些酒方,也看不明白,还要找人翻译,多了层麻烦……

韩瑞心中微动,乌萨尔看来来,好像蛮精明的,不至于犯下这样粗浅的错误吧,会不会是故意为之……呃,最近喜欢胡思乱想,却是有几分多疑起来,韩瑞自嘲,顺手将几块羊皮放回木匣之中,反正用不着,抽空退还给他吧。

“夫君,回来了。”

听到声音,韩瑞露出笑容,只见郑淖约盈盈走来,屋中暖盆炭火旺盛,烘得卧室温暖如春,也不须出门,郑淖约只穿着月白色的襦裙,雪白赤足踏在一对小巧木屐之中,露着一段光润如玉的肌肤,说不出的温婉可人。

“是啊,其实早该回来的,又顺便去探望虞公,请教几个问题,耽搁些许时间。”韩瑞说道,其实也没有必要解释,不过极力于成为古代好丈夫典范的韩瑞,觉得很有这个必要。

且不见,郑淖约眸光流盼,似有感动,笑容又浓郁了几分,轻柔说道:“夫君有志于学,的确应该多向虞公这些大儒学士请教。”

韩瑞点头,一脸受教了的模样,屏风之后,流萤探出半边身子,青丝秀发半掩秀美脸颊,扑哧笑道:“娘子,有话就直接和郎君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嗯,有什么事情吗?”韩瑞微笑问道,拉着郑淖约的纤手,带她坐到自己的旁边。

似有几分羞涩,嗔怪白了眼流萤,郑淖约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几个好友,约我明日到终南山赏雪……”

“呵呵,我说什么事情,反正也是闲着,去也无妨。”韩瑞笑道,他又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者,自然不会因为两人成亲,就禁锢似的阻拦郑淖约的活动。

“郎君,还听不出来呀,娘子是想你陪她去。”流萤说道,恨铁不成钢的娇嗔模样,煞是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这样呀。”韩瑞恍然大悟。

郑淖约连忙说道:“若是郎君没空,那就算了。”

“怎么会,你看我这些天,不知道有多么的清闲。”韩瑞握住郑淖约的温润纤手,笑呵呵说道:“你们不提,我差点就忘记了,来长安这么久,居然连天下道林张本之地的终南山也未曾去过,真是不应该啊。”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婢子刚才就说了,这回无论如何,郎君也不会拒绝的。”流萤笑道,一副我很有先见之明的样子。

“流萤小仙姑,那么你算下,明日我们带不带你去?”韩瑞轻笑道。

郑淖约掩袖而笑,流萤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自然不依,嘻嘻哈哈笑闹了片刻,晚餐的时候,与钱绪韩晦他们打过招呼,估计会在终南山上住上几日,吩咐仆役收拾携带之物,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天空泛着鱼肚白,就坐上了宝马香车,直接朝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素有仙都,洞天之冠的称誉,在京畿蓝田县附近,千峰叠翠,景色幽美,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相传当年老子西游入秦,在这里遇到了函谷关令尹喜,传下了道德经五千言,随之飘逸而去。

自此,终南山就成了道教的发祥地之一,更有着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道教产生后,尊老子为道祖,尹喜为文始真人,奉道德经为根本经典,当年尹喜在终南山中结草搭建的楼观,更成了虔诚香客信徒争相来拜的圣地。

就是风雪飘漫的天气,也阻止不了狂热信众的脚步,况且终南山丽肌秀姿,千峰碧屏,深谷幽雅,美丽景观,令人陶醉,特别是下雪的时候,更是别有情趣,每年都吸引不少文人骚客,王公贵族前来观赏。

从京城出发,再到终南山脚下,由于雪地路滑,需要小心行驶,所以速度自然要比平常慢上几分,差不多费了两三个时辰,才到了地方,下了马车,只见终南山群山如秀,千峰如屏,深谷幽雅,满眼苍白,风光无限,方圆数百里,好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

吹了口雾气,韩瑞回身,搀扶郑淖约下来,笑着说道:“淖约,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去哪里,妇唱夫随,就看你的了。”

“与她们约好了,在楼观见面,就是不知她们到了没有。”郑淖约说道,唇间泛起一抹浅笑,身上披了一袭雪白裘衣,却与旁边的景色相得益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韩瑞笑道,招呼流萤、画屏等人跟上,携美而游。

古人云,关中河山百二,以终南为最胜,终南千里茸翠,以楼观为最佳,自尹喜草创楼观后,历朝于终南山皆有所修建,到了唐代,皇室尊奉道祖老子为圣祖,大力尊崇道教,特别是楼观有道士曾经赞助李渊起兵,当李渊当了皇帝后,对楼观道特予青睐,修建了规模宏大的宗圣宫。

所以,尽管楼观居于山上,也不愁道路崎岖,难以攀爬,顺着建筑整齐的台阶,步步而上即可,沿路还可以观赏山上山下的风光景色,倒也不觉辛苦劳累,慢步而上,终于到了楼观山门,两层飞檐斗拱,雕饰瑞兽龙纹,十分气派。

山门十分热闹,大批的游人香客,进进出出,熙熙攘攘,雄伟的宫殿香烟缭绕,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纵然山风带寒,却驱散不了这股暖流。

韩瑞等人,在这股人流之中,毫不起眼,差点淹没其中,左闪右避,才从山门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九棵历经千年仍然蓊郁青翠、苍劲挺拔的古柏,相传其中一棵是老子当年系牛所用,也不知真假。

反正韩瑞琢磨半天,觉得只绑了次绳,树上不应该留下痕迹才对,不过望到旁边众人,一脸崇敬的神情,觉得还是不要点破为妙,省得受到千夫谴责,难以脱身。

“郑姐姐……”温柔细气的声音飘来,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可惜就是音量小了点儿,若不是韩瑞耳聪目明,怕是发现不了站在远处的阎婉儿。

白皙的肌肤,如同江南水乡的女子那样光滑水嫩,弯弯的柳眉,明亮的眼眸,好像灵秀的山水画儿,似乎怕冷,轻裘披风紧紧包裹纤秀的身子,阳光之下,映着她如玉般无瑕的娇颜,透出一线淡淡的红晕,却是一种平易可近,小家碧玉般的感觉。

“婉儿。”

在韩瑞的示意下,郑淖约回眸观望,浅笑欣然,纤步盈盈,迎了上去,说起来,自从郑淖约嫁人之后,两人好久没见了,再度相逢,自然有种难言欢喜,相互拉着手儿,莺莺燕燕的畅谈起来,声如珠玉,娇声软语,如娟娟泉水般美妙,引人关注。

咳,韩瑞上前,挡在两个美女前面,亲切友好的笑道:“婉儿姑娘,日久没见,一切安然无恙否?”

小脸微红,悄悄靠近郑淖约,阎婉儿低声道:“好……”蚊声细语,似有若无,若不是见到她的柔唇微启,韩瑞真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嗔望了眼韩瑞,郑淖约笑道:“婉儿,走了,我们到观里说话,她们应该是在里面吧。”

阎婉儿慌忙点头,扯着郑淖约,秀足轻快,好似逃跑似的走了,这个时候,流萤也拉着画屏跟随而去,经过韩瑞旁边,甜美微笑,酥声道:“嘻嘻,肯定是郎君欺负人啦。”

韩瑞无语,大声的在心中喊冤叫屈,普通的问好而已,有必要这么惊吓么,长长叹气,摇头晃脑随行,向楼观走去。

有了皇家的扶持,楼观建筑自然恢弘之极,由几个主殿,十几个偏组成,大院小院落,亭台楼阁,石砖铺地,汉白玉为栏,奇花异草,随处可见,还有白鹤飞禽在园中漫步,却有几分仙家的气象。

阎婉儿来得早,也预定了住宿的房间,带着韩瑞等人,安置下来之后,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叫来斋饭,毕竟清早而来,到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就算有干粮充饥,怎么能与烹饪美味的素斋相比。

用膳之后,小憩了片刻,郑淖约就开始招朋引友了,一群青春亮丽的美女,围聚成团,轻言细语,娇笑嬉戏,的确十分养眼,可惜不能参与其中,不过韩瑞也不愁寂寞,毕竟陪同家眷而来的,不仅是自己而已。

旁边,也有几个同病相怜的青年,大家相视而笑,也干脆来到相对的亭子里面,烫了壶温酒,高谈阔论、指点江山,韩瑞也渐渐习惯这种贵族似的作派,应酬交际,谈笑风生。

聊了片刻,气氛融洽,有个青年神秘说道:“诸位兄台来得很巧,明日时候,楼台说经台却有热闹可看。”

“什么热闹?”众人迷惑不解,自然追问起来。

那有有几分得意,悄声说道:“近段时间以来,有个狂僧法琳,与京城名家道观辩法,连续胜了好几场,风头一时无两,大有日渐骄狂、力压群道之势,作为关中道观之首,楼观自然忍耐不住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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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教、孔教,此土之基,释教后兴,宜崇客礼,今可老先,次孔,末后释宗,是为道一儒二佛三,这是唐初制定的基本国策,所谓风水轮流转,隋朝兴盛一时的佛教,在这个时期,政治地位大不如前了,自然让一些和尚,心有不甘,一心谋求恢复往日荣光。

自然,也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近些年来,道儒信众,对待佛教的态度可谓是穷追猛打,恨不能再来次灭佛运动,把佛教赶出中原,这种情况下,一些高僧和尚也坐不住了,纷纷从深山寺庙里出来,寻求出路。

受到后世的影响,韩瑞崇尚宗教自由,信与不信,都是大家的自由,不管两教孰是孰非,都不愿意掺和其中,听闻这个消息,一笑置之,其他人好像也是这个心思,有人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道佛争端,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妥当。”

旁人深以为然,却见那个透露消息之人,继续笑道:“兄台言之有理,不过在下之意,非是在乎那佛道之辩,而是观礼之人。”

在场的聪明人不少,瞬息有所猜测道:“怎么,京中权贵,也对这场辩论感兴趣?”

“好像是吧。”那个也不敢确定,只是揣测道:“毕竟也算是场盛事……”

话音刚落,突然之间,观中钟声轰鸣,一连三下,巨大的响声在山中回荡,只见观中的道士,脚步疾快朝山门方向走去,井然有序,训练有素。

“应了兄台之言,应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韩瑞笑道。

众人点头,有人心中好奇,提议道:“要不也去瞧个热闹?”

“这个……”有些人动心了,也有淡然不动的,韩瑞就是其中之一,回头望了眼郑淖约,委婉说道:“我才从京城过来,疲惫未消,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打了招呼,有几人朝山门而去,也有两三个留下,陪同韩瑞,相视而笑,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片刻,郑淖约带着一帮少女走了过来,见到亭中只有韩瑞等寥寥几人,一些个少女俏脸掠过不满之意,碍于众人在前,自然没有责斥出来。

一个少女燕语清声问道:“钟声是怎么回事呀?”

“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来访,观中道士前去迎接。”

“那么他们几个呢?”声音明显带着责怪。

你们自求多福吧,默哀了下,有人诚实说道:“他们……去看热闹了。”

“哼。”

几个少女的脸色变了,十分明显,旁边的蜜友连忙劝慰,出谋划策对付几个负心薄情郎,听了几句,轮到几个青年脸色变了,心中大呼侥幸。

“算了,不理他们,我们要到台峰观景,你们要去么?”

这个时候,谁敢说不去,多半会得罪美女,这等愚蠢的事情,想必没人愿意为之,自然欣然答应,举步随行。

经过山门附近之时,只见一群道士,簇拥着十几个章服冠冕,紫朱袍服的权贵行来,为首的却是越王李泰,一行浩浩荡荡,片刻走进了文始殿中,见到没有热闹可看,旁边围观的香客游人,也纷纷散开,烧香的烧香,观景的观景,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此时,韩瑞等人,已经到了台南山峰上仰天池的附近,这里有个亭子,名曰栖真亭,传说是老子修真养性的地方,山峰的周围,多被苍茫白雪覆盖,在一束束阳光的照映下,显得晶莹通透,好似美玉,的确是难得的好景观。

下雪不冷,积雪不寒,而且众人轻裘棉衣,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担忧冻着自己,踩着松软的雪花,观赏着白皑皑的山峰雪景,谈笑风生,吟风咏月,倒是悠然自得,心情舒畅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那几个去看热闹的青年,终于寻到了众人的踪迹,又是求饶,又是陪罪,私下应诺了许多不平等的条约,才得到了女伴的原谅,对此韩瑞与郑淖约,执手相笑,依偎缓行,观赏雪地之中,仰天池中那泓清澈不冰的泉眼。

期间,韩瑞这个声名鹊起,诗才无双的大才子,少不了吟诵几首诗作,享受少女们崇拜的目光,娇声赞语,气氛融和,却是没有察觉时光流逝,不经意之间,就夕阳西下了,夜长昼短,不过是酉时初刻,天空很快就暗淡无光。

约定明日清晨,起来上山观望朝阳,众人按照原路,返回楼观,聚餐享用清淡,却美味可口的斋食,宴罢之后,天空已经布满漆黑的颜色,深邃、宁静,一轮皎洁的月亮,冉冉升起,浮现正空,光辉清明透亮,映得闪烁星斗黯然失色。

月光似水,如霜如雪,尽管屋中点暖盆如春,清辉流泄进来,却多了几分凉意,这是心理作用,也物理温度无关,沐浴之后,披着单薄的衣裳,受到月光的照映,一缕冷风拂来,韩瑞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随手关上窗户,几支蜡烛火光明亮,映得房中犹如白昼,却更加显得孤寂、清冷。

轻躺榻上,韩瑞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书卷,郑淖约给几个好友拉去聊天了,到现在都没见身影,多半是秉烛夜谈,估计不会回来了,习惯了拥香而眠的日子,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孤枕难眠的滋味。

过了片刻,书卷翻到了最后,韩瑞随手合上,完成任务,准备睡觉,至于书中说的是什么内容,还真是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也不要紧了,反正不用考试,抱着这种想法,韩瑞把书卷搁到旁边,就要吹烛休息之时,门外却多了个婀娜曼妙的身影。

小心翼翼敲门,韩瑞眨了下眼睛,扬声道:“进来。”

悄无声息的推开房门,一个美丽的少女进来了,合上门扉,以横木栓妥,迟疑了下,纤巧走来,羞答答的低头,小声说道:“郎君,今晚娘子在婉儿姑娘房里过夜,吩咐婢子回来禀报……”

“知道了,就是这样而已?”韩瑞轻声道,嘴角多了抹暧昧笑容,目光灼灼,仿佛见到了可口小羊羔的大灰狼,目的昭然若揭。

画屏香嫩的小脸微红,颤悠说道:“还有,伺候郎君……安寝”

“嗯,也累了,现在休息吧。”韩瑞起身说道,伸了伸懒腰,一脸倦意上涌的模样。

俏脸绯红,画屏连忙上前,一双细嫩的小手,轻颤的在韩瑞身上摸索,好不容易解开了腰带,却不知道怎样持续下去,小脸羞红,似要透出血来,尽管不是初次亲密接触,但是自从那个荒唐的晚上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同榻而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种刺激的感觉,在韩瑞心头涌起,见到画屏生涩的模样,干脆自己动手,一拉一揽,抱起她柔软如绵的身子,放到床沿,弯腰脱去她的绣花丝缎小鞋,露出一双纤秀玉足,踝圆肤嫩,粉雕玉琢,精致而完美,轻轻揉捏了下,似比绸缎还要光滑。

一股莫名的羞悸,猛然在心中荡漾,画屏抽*动双脚,侧卧在榻上,秀首埋于枕间,如同害羞的鸵鸟,久久不敢抬头。

三两下把衣裳丢到旁边,韩瑞怀抱着画屏的柔软身子,在她香嫩的粉颈亲了两口,呵气笑道:“小屏儿,来,让郎君伺服你宽衣。”

经验丰富,一双手掌灵活转动,画屏娇羞不堪,悄悄配合,露出柔美粉嫩的身子,在烛光的照映下,即使不像郑淖约那样的曲线玲珑,惊心动魄,却也有着小家碧玉的清秀,细嫩肌肤晶莹如玉,泛着粉红之色,诱人之极。

韩瑞伸手握住两座小巧玲珑的雪峰,轻轻揉捏,触手温柔软滑,滑腻又坚挺,质地嫩滑,如同丝缎,说不出的舒服,一番**,画屏一阵轻颤,小嘴里发出细小的呻吟,却强行克制忍耐,使得声音轻若蚊吟,羞涩中透出无边的妩媚。

娇嫩诱人的模样,更是充满了诱惑,韩瑞抓住她两只茫然不知置放的纤滑小手,低头亲吻两片香唇,破开小美女的贝齿牙关,含住温润的丁香小舌,缠绕吸吮,顷刻之间,画屏觉得全身的力气,都随之化去,如同轻快的小舟,在波涛中荡漾飘摇。

美丽的眸子迷迷朦朦,慢慢的轻闭合上,秀眉微蹙,分不出是痛苦还是快乐,清丽的容颜红扑扑的,娇艳欲滴,月色迷人,淡月笼纱,娉娉婷婷,四周是无边的寂静,空气中弥漫着男女愉悦的气息,如火如荼,荡人心魄。

良宵苦短,远方的天色微微有些明白,耀眼的太白星挂在山崖的峰巅,清扬悠远的钟声响亮,有种神秘莫测的气场,或许有洗涤人心的效果,但是在韩瑞看来,却是扰人清梦,可见骨子里,韩瑞还是庸碌的凡夫俗子,没有悟道的机缘。

迷迷糊糊的,韩瑞慢慢睁开眼睛,瞄了眼案几,几支蜡烛已经燃尽,留下斑驳的血泪,窗外的天空,依然乌黑漆暗,不过敲钟诵经的声音,却隐约飘来,渐趋响亮,目光拉近,怀中的少女未醒,不过纤秀细美的身子,却披上了丝绸诃子,小脸红潮残余,嘴唇挂着甜美的笑容,惹人怜爱。

端详片刻,却见少女秀美的睫毛轻颤,韩瑞心中微动,伸出手掌握住了两团滑腻,却听嘤咛一声,画屏睁开美丽的眸子,嫩白小手回护,俏脸羞红似血。

“郎君,醒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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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醒了……”望着娇羞扑面,眸光似水的画屏,韩瑞跃跃欲试,不料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还有流萤的叫唤,未等他有什么动作,画屏一张俏脸登时涨得通红,连忙扯过丝衾,从头到脚,蒙住身子,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了。

这种自欺欺人的表现,令韩瑞摇头笑叹起来,翻身起榻,一边应声,一边胡乱套了两件衣衫长裤,也没有仔细整理,抽开横木,拉开门扉,一阵凉风随之扑了进来,清爽之余,也让韩瑞的皮肤汗毛颤栗,情不自禁缩了下身体。

清香拂来,流萤小手端着温水,纤巧而进,灵活的用秀足关上了房门,嗔怪道:“清晨天冷,郎君也不注意保暖……屏儿呢?”

指了指温香缭绕的床榻,韩瑞无声而笑,接过毛巾,简单的洗漱,流萤也没有闲着,抿嘴笑了片刻,却也没有闲着,在旁边帮韩瑞扯正衣衫袖口,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取来暖和的裘衣给他披上,小声说道:“娘子起了,现在应该是在三清殿,随观里道长诵经,郎君快些过去吧。”

韩瑞微笑点头,顺手在她娇俏妩媚的小脸捏摸了下,在一片轻嗔薄怒之中,开门而去,流萤在房中倚门挥手,随之又关了门,唇角泛起坏坏的笑容,悄无声息的来到榻边,猛然轻抽丝衾,却发现纹丝不动,干脆扑身上去,房中顿时响起了阵阵嬉戏求饶之声……

一路行去,来到三清殿中,这里香烟袅袅,经声阵阵,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充满了祥和的气息,却是有几分特别的韵味,尽管韩瑞不明**大意,但是见到人人肃然盘坐,也不会在这里标新立异,找到郑淖约的身影,走到她的旁边,席地而坐,笑了笑,也装模作样的动起嘴唇来,不过是有口无心罢了。

良久,晨课完毕,殿中道士纷纷散去,韩瑞也站了起来,伸手搀扶郑淖约,微笑道:“现在就上山么?”

“是啊,想必大家都起来了吧。”郑淖约浅笑说道,双目犹似一泓清水,纤手捋了下领间的几根青丝,动作自然,却添了几分娴雅气息。

趁机拉住她的纤手,韩瑞笑道:“那就出发吧,早些返回,好像说经台有热闹可看。”

“经辩会么,却是不能错过。”郑淖约说道,轻依在韩瑞肩膀上,纤步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殿外,却见众人已经整装待发,也不迟疑,趁着天空朦胧,挂着几颗明星,提着灯盏,小步朝山门而去,这个时候,万物从静寂中复苏,虫鸣鸟啼,山下村落不时传来阵阵鸡鸣犬吠之声,预示着新的一天,又将开始,充满了生机活力。

在观中有高墙厚壁遮挡,却是没有觉得寒冷,出了山门,众人才发觉清风寒露的厉害,就算包裹着严严实实,也抵挡不了无孔不入的冷风,即使称不上冰凉刺骨,但是滋味绝对不怎么好受。

不过都已经出来了,也不好打退堂鼓,少女们却是比较幸福,你挨我搂,拥挤成团,慢慢腾腾的挪步而上,几个青年,包括韩瑞,就有些悲剧了,肯定要表现英雄气概来,所以走在前面,充当人墙,给她们挡风。

好不容易,来到了昨日的栖真亭中,适时,一抹阳光映照在身上,尽管没有丝毫暖意,但是众人却觉得非常温馨,心情舒畅,愉快之极。

呃,实际上,在半山腰的时候,朝阳就已经从东边的天际飘然浮出,不过即使错过了日出浮现的刹那,但是大家不屈不挠、奋勇前行,没有半途而泄的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不要灰心丧气,今日不行,还有明天嘛……

在韩瑞的劝慰下,一众少女才眉开眼笑起来,沐浴着明媚的朝阳,留下了阵阵珠玉般的欢声笑语,在山峰上逗留了良久,领略了晨曦映雪的美丽风光,众人随之下山,准备用过早膳之后,再到其他山峰观赏。

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是不缺少虔诚的信众,才卯时二刻而已,折算后世时间,不过是早上七点,楼观的山门,又来了许多香客,互不干扰,井然有序的烧香膜拜,一夜之后,又恢复了热闹的气象。

十分正常的事情,众人也不觉得奇怪,回到里殿,用了早膳,小憩了片刻,一众少女也不清闲,相约跑去求签拜神,而且明确提出,男士止步,不准跟随,带着几分歉意,郑淖约给几个少女拖走了。

估计是去问姻缘之类的事情,韩瑞猜测,摇了摇头,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走廊经过,到尽头拐弯消失,眨着眼睛,与旁边青年打了个招呼,韩瑞连忙追寻而去,拐弯抹角之后,却没有发现那人的踪影,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韩兄,好巧,你也在这里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叫唤,韩瑞寻声望去,却见对面是幢宽敞的偏殿,小胖子李泰,正坐殿中,笑容可掬的挥手招呼。

“越王殿下。”再不识趣,这个时候,韩瑞也不好开走,只得露出惊喜交集似的笑容,走了过去,又是见礼,又是问候,做足了功夫。

“韩兄,来给你引见,这位是……”

陪同李泰在殿中安坐的,除了楼观高层道士之外,就是昨日而来的十几个华服权贵了,有的听说过,有的却是初次耳闻,不过却不妨碍韩瑞,这个失敬,那个久仰的招呼。

如今的韩瑞,大小也是个名士了,引见的道士、权贵,态度或温和,或倨傲,至少给李泰面子,纷纷点头回礼,到了最后,来到一位华发如银,精神矍铄的老者身前,李泰多了分郑重说道:“这位是傅太史。”

太史令傅弈,在后世的时候,韩瑞隐约有点儿印象而已,但是来到京城,对于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肃然起敬,却是不敢怠慢,连忙行礼。

敬重傅弈的原因,不是他是太史令,可以修书记史,所以要讨他欢心,让他给自己立个传什么的,而是因为傅弈是继范缜神灭论之后,又一位坚定的无神论者,反佛斗士,几次三番,上书朝廷,废除佛教佛法,令天下僧尼还俗,安心生产、增强国力。

看来,对于这场辩论,道士的信心也是不足,所以才搬来这尊大神帮忙,要知道傅弈反佛经验丰富,而且更是精通雄辩之术,几年以前,与前中书令萧瑀,针对佛教的事情,发生了口角,取得最终胜利,萧瑀争辩不过,只得大失风度,诅咒死后傅弈下地狱。

不过对于诅咒,傅弈更是嗤之以鼻,两年之前,西域来了个高僧,号称精通咒语,能让人死去,又复生,抱着猎奇的心理,李世民挑了几个军卫前去试验,好像蛮灵验的,傅弈却是压根不信,亲自出马,任由西域高僧施法诅咒,到头来傅弈安然无恙,倒是那个西域高僧心急如焚,把自己给吓死了。

消息传出,可谓是轰动一时,大涨了儒、道威风,却是使得京城里的和尚们灰溜溜的,好长时间不敢抬头见人,诸多努力,才把这事混了过去,表面不说,私底下肯定有许多和尚恨傅弈入骨,不过他从来不惧,反佛的信念,非常的执著,坚定不移,这样的精神,韩瑞自问难以做到,所以格外的佩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面看来正经严肃,不过傅弈倒不是道学先生,对于韩瑞这种才华横溢,又知书达礼的才俊少年,不免有几分爱才之心,当下脸色稍缓,和颜悦色的回应起来,也没等韩瑞与傅弈交流几句,表达自己的敬仰,门外就有道士走来,沉声说道:“他们到了。”

“来得正好。”傅弈起身,意气风发说道:“走吧,去会会他们。”说着直接绕过李泰,走出了殿门,其他人没有这个胆子,恭请李泰先行,这才跟随而去。

有几分好奇,韩瑞自然随行,来到了山门之前,只见那里也聚集了数百之众,一片光圆锃亮的脑袋,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光泽,若是在晚上,说不定可以节省很多灯烛。

今日的主角,法琳和尚,也很好辨认出来,在前方一群披着丝绵袈裟的和尚之中,有个特别嚣张,坐在抬辇之上的,应该就是他了,韩瑞注目打量,四十来岁,白白净净,十分的自信,一抹笑容自始至终,都挂在嘴边,眼睛炯炯有神,没有锐利的感觉,很是和气。

不过,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不一,有句话叫做先入为主,在众多道士看来,这分明是法琳和尚欺世盗名的伪装,今日就是揭穿他的时刻了。

双方慢慢走近了,目光很是不善,心里都恨不能把对方……但是表面,却是客气问好,法琳和尚也早从抬辇里下来,给李泰等权贵见礼,没有办法,天朝上国就是这样,宗教只得屈服于朝廷,不然,也存活发展不了,如果让佛、道两教的教众,知道西方有个教皇的存在,心里肯定羡慕得直流口水,大呼天道不公。

随之,就是和尚道士之间,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然后也不耽搁,直奔说经台而去,准备来场龙争虎斗,分出高下。

“也不知道谁能取胜。”韩瑞自语说道。

“废话,肯定是我们……”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五十九章一场风花雪月的误会

千年以前,尹喜为函谷关令,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原来是老子西游入秦。

尹喜忙把老子请到楼观,执弟子礼,请其讲经著书,老子在楼南的高岗上为尹喜讲授道德经五千言,然后飘然而去,讲经之处就是今日的说经台,是为楼观圣地中的圣地,今日在此与佛教争辩,不免有借圣地之威,压制法琳和尚之意。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在圣地争论,赢了自然没话可说,若是输了,那可是面子里子一起丢,也不知,那些道士有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还是自信心暴涨,觉得赢定了。

对于韩瑞的担忧,旁边的美丽女冠,嗤之以鼻,轻蔑说道:“今日我道家高人云集此地,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岂会输……不对,应该是一定可以取得胜利。”

也是好心,怕你们阴沟里翻船罢了,韩瑞暗暗嘀咕,却也没有说出来,免得又惹怒了有点儿小心眼的李希音,轻轻瞥眼,只见她青丝鬓发轻如蝉翼,秀美如云,披着彩霞般的披肩,身姿却窈窕动人,亭亭如玲珑玉树,袅袅如弱柳垂条,仪态娇美飘逸,肌肤胜雪,似有几分仙家气息。

然而,白玉般的纤手,却执着几根细长的银针,锋芒毕露,寒光闪闪,生人忽近的模样,直是吓煞人也,反正韩瑞回头看见之时,顿时心惊胆战,情不自禁退步。

“胆小如鼠。”扑哧笑了,娇妍清丽,从袋囊抽出扁长锦盒,小心翼翼放好银针,有意无意,李希音解释道:“适才,给一个患病的信众施针,听到那些和尚来了,就赶了过来。”

“你,施针?”韩瑞很是惊疑,心中替那个信众默哀,肯定是给她蛊惑了,现在定是悔恨之极,白白受到了虐待,却没有申冤的地方。

韩瑞的表情太明白了,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李希音哼声,一阵恼怒,箭步上前握住韩瑞的手腕,半响没有松开。

也算是肌肤相接,能过自己手腕,就能感受纤美玉手的柔软温润……呃,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韩瑞有些羞赧,悄声道:“唔,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不好?”李希音迷惑不解,反应过来,一抹羞意在眼眸掠过,触电似的把韩瑞的手腕丢开,咬着丰盈的嘴唇,恨声道:“真是个登徒子,心思果然不良,我是在给你把脉。”

呵呵,原来是误会了,韩瑞摸摸鼻梁,虚心请教道:“我身体如何,肯定很是健壮吧。”

虽然有点自夸的嫌疑,不过每天坚持练习剑术,锻炼身体,自然没法与军卫武将相比,但是也不至于很差。

“健壮?”柔唇含着讥笑,李希音正容说道:“你有病。”

“你才有……”本能反应,韩瑞回击,突然止声,停顿了下,心中忐忑,讳疾忌医是要不得的,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小声问道:“什么情况,是否严重?”

“前倨后恭……”鄙视了下,李希音尽责说道:“不必担心,小问题而已。”

“哈哈,我就知道。”韩瑞心安,笑道:“是不是天气冷了,没有注意保暖,染了点儿小风寒之类的。”

“风寒?”李希音连忙摇头,郑重其事说道:“真的只是小问题而已,就是*房频繁……阳气有些不足……”

呃,差点忘记,在古代,伤风感冒是大毛病,很难治愈的,张仲景就是凭着一本伤寒杂病论奠定了医圣的地位,至于什么开颅换脑之类的大手术,无非是小菜而已,传说中,只要是神医出马,基本是手到病除。

感叹了番,韩瑞反应过来,阳气不足,肾…肾……晴天霹雳,彻底给打蒙了,却是错过了李希音娇妍俏脸泛过的羞红,流光溢彩,瞬间即逝的美丽表情。

唇边微弯,好似月牙,李希音若无其事说道:“以后,稍微注意节制,莫要贪图……嗯,再给你个药方,一天两剂,坚持半月,就可以痊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利索的拿出毛笔,抽了页黄纸,搁在旁边的栏杆,运笔如飞,写下了十余行娟秀小字,不仅只是药方而已,连一些忌宜都详尽的列举出来,可谓是尽责尽心,没有敷衍了事。

“诺,给你,收好。”李希音说道,递来黄纸,眼眸隐约蕴藏笑意。

倍受打击,韩瑞麻木了,迟迟没有动作,充满了抵触的情绪,又有点儿想拿,如果是换个地方,换个医生,韩瑞还可以坦然自若的接受,问题在于,现在……还有什么颜面可拿。

“真是的,你脸皮不是很厚的么,怎么现在却这般薄了。”李希音埋怨,小心翼翼对折药方,犹豫了下,直接塞到韩瑞的怀里,随之纤步优雅而去,回身的刹那,玉颊微热,一抹飞红悄然浮现。

此时,大部分人都去说经台看热闹了,但是不代表这里没有其他人,最起码几个与韩瑞相识的青年,似乎就在不远处驻足旁观,李希音前脚才离开,他们后脚就拥了上来,一脸的暧昧笑容,好奇的打听起来。

“韩兄,那个美丽的女冠是何人呀?”

自然,最感兴趣的,却是韩瑞怀中的书信,若不是交情不够深厚,他们肯定直接动手掏抢来看,以满足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韩瑞终于清醒过来,小心护着胸怀,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泄露出去,不然肯定沦为大众笑柄,以后都不用出去见人了。

韩瑞越是保密,旁人越是好奇,尽管唐代的男女之防,没有明清时期那样的保守僵滞,随意闲聊,肯定不会让人胡乱猜测,但是又握手接触,又赠送书信的,不免让人浮想联翩,按照自己的意想揣测,流言蜚语,就是这样产生的。

逼得急了,韩瑞心念百转,干脆大方承认,坦然笑道:“没错,就是鸿雁锦书,如此私隐之物,诸位兄台就不必看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不出所料,众人理所当然的点头,有人笑道:“既然如此,韩兄留下独自欣赏,自然无可厚非,不过话又回来,韩兄风流韵事,真是让人羡慕。”

一帮人齐声附和,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向往,女道士呀……

这帮yin人,心思真是不纯,韩瑞摇头叹息,忽然愣住了,只见殿门附近,在画屏与流萤的陪伴下,郑淖约翘首而立,神态自若,似乎已经听到刚才韩瑞那番言辞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要命呀,韩瑞心中泪流满面,旁边几人注意到他的异常,顺势望去,顿时心惊,一阵尴尬,面面相觑,风流韵事,自然是很美妙的,但是给家中正妻捉个正着,那么就是乐极生悲了,心里为韩瑞默哀,几人连话都不敢多说半句,纷纷作鸟兽散去,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还好,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韩瑞心中坦荡,快步上前,笑道:“不是求签问解吗,怎么这般快就出来了。”

“郎君是怪我们出来早了,坏了你的美事吧。”流萤呶着小嘴,嗔怨道:“不出来,怎的瞧见郎君是这样的……”

负心薄幸,拈花惹草,多半是这个评价,韩瑞会心虚吗,当然……有点,但是这次的确没做什么事情,所以自然不怕,坦然望向郑淖约,却发现她眸光平静,仔细打量,就能察觉其中蕴藏着丝缕幽怨,可见天下没有不吃醋的女人,就是在于有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们听到了。”韩瑞叹气道:“我也有苦衷的。”

害怕出现什么狗血情节,韩瑞直接掏出药方,递给了郑淖约,低头不语,人生,有时就是这样悲剧,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这是……”郑淖约惊讶,怎么看也不像什么情书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挤来观望,也迷惑不解道:“咦,好像是药方,那封书信呢,是不是郎君藏起来了。”

“冤枉啊,你们不信,可以来搜。”韩瑞委屈说道:“刚才,希音道长替我把脉,发现了些……小问题,这是她开的药方。”

“郎君也不早说,惹人误会。”流萤嗔怪道,心里立即信了八九成,俏丽的眼眸,眯成了半月,一闪一亮,很是灵润。

旁边的画屏,安静的侍立旁边,但是小脸欣喜之意,却是没有掩饰,倒是郑淖约,带着几分急切说道:“夫君患了什么病,是否严重?”

“没有什么,真的只是小问题。”韩瑞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小声道出实情。

什么,居然是……一阵惊讶之后,想到韩瑞在榻上无度索求,也难怪会这样,不过这种事情也是相对的,三个美女俏面涨红,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韩瑞尴尬说道:“现在,你们总该明白,我为什么要隐瞒事实了吧。”

半响,郑淖约慌忙收好药方,白嫩脸颊泛着霞光,妩媚的瞥眼,轻声说道:“好了,是我们误会了夫君。”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只要说开了就好,走吧,去说经台看热闹……”韩瑞笑道,拉着郑淖约的纤手,温柔絮语,很快就拥香而去,见到这个情景,旁边几个满心期待,准备幸灾乐祸的青年,瞠目结舌,眼睛里充满了崇拜之意。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章故弄玄虚

谣言,就是在误会之中诞生的,不过韩瑞现在却没空理会那些目光灼灼,八卦燃烧的青年,携着三个美女,慢慢来到了说经台,这个时候,说经台附近,挤满了前来围观的道士、和尚、游人、香客,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像终南这样的名山福地,除了名头最响的宗圣宫楼观之外,其他千屏山峰之上,也建了大大小小数十近百个道观,寺院也是不少,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个,今日听闻高僧法琳,要在说经台与杂毛道士争论辩法,自然蜂拥而来,摇旗呐喊,助威喝彩。

话说当年,佛法初始西来,和尚们都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的传法,面对道教与儒家的诸多责难,只有低声下气辩解的份,从来不敢表示不满,不过经过几百年的传播,佛法已经在这片土壤扎根结果,有了底气,自然开始回击叫板。

好比现在,对于道教第一,佛门第三的位置,极端不满,形势逼人,为了公理与正义,一些和尚挺身而出,通过自己的方法,力挽狂澜,化解大劫,那可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必能抵达彼岸。

“动辄就是什么彼岸,般若波罗什么的,狂妄自大,空洞无物。”

“总比道经支离破碎,不成章法强。”

正主还没有登台辩法争论,底下两教的信众就开始唇枪舌箭,斗得不亦乐乎,其实韩瑞觉得这些争论根本没有必要,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一方赢了,对方根本不可能服气,还会继续再争论不休,没完没了。

韩瑞暗暗摇头,举目四望,发现来看热闹的人数众多,居然找不到摆席跽坐的地方,难道在站着观看,那还不如回去休息。

就在这时,几个侍卫模样的人走来,恭敬说道:“韩公子,越王殿下请你过去。”

韩瑞微怔,游目打量,发现说经台的正方中央位置,李泰含笑点头,他的附近,有几个空荡荡的席位,应该是给某些人预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歉意微笑,拉着郑淖约的纤手,示意了下,侧身对侍卫说道:“烦劳回复越王殿下,谢谢他的好意,不过……就不好意思前去打扰了。”

侍卫退回,郑淖约轻声道:“夫君,其实你不必如此。”

“说好的,来终南山陪你游玩,不是去交际应酬的,你应该知道,我最烦这个了。”韩瑞笑道,目光继续打量,刚才好像见到阎婉儿她们,寻找了片刻,果然发现她们的踪影。

“看那边,我们有地方坐了。”

拉着郑淖约缓步而行,就在坪台的侧边,一帮少女占了片草坪,扫去了积雪,垫上了厚厚的席子,几方案几之上,搁放着瓜果糕点,都是少女最喜的零食,估计她们是把这场严肃的辩论会,当然了游宴看热闹的地方。

不过,看着这些青春亮丽,姿容秀美的少女,哪个道士和尚敢过去斥喝赶人,恐怕经法没有辩成,就让怜香惜玉的青年,欣赏美色的权贵,联手给收拾了吧,招惹不得,只能当成没有看见了。

还好,一帮少女也知书达礼,最多是窃窃私语,小动作的嬉戏笑闹罢了,却是没有什么影响,望着场中众人,目光投射的方向,几个佛法道行高深的和尚道士,忍不住皱眉,不情不愿,睁只眼,闭只眼,自欺欺人。

沾了郑淖约的光,韩瑞得以坐于其中,脂香阵阵,听着一些少女娇声软语,左声姐夫,右声公子的呼唤,特别是察觉众人深藏眼睛的嫉妒羡慕,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隔空见到这个情形,李泰目光闪烁了下,低语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

旁边侍卫连忙应声,快步通传双方,只听钟声震响,全场也慢慢的安静下来,万众瞩目之下,法琳和尚率先站了起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徐徐登台,似乎有种莫名的气场,充满了飞扬的自信。

不等楼观道士派出人来,法琳扬声说道:“今日,和尚为何来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惊愕,只各底下和尚齐声呼道:“弘扬佛法,普度众生。”

声势浩大,在山谷回响,给是给了道士们一个措手不及,急速之间,虽然也能调动道众有样学样,叫喊几句,问题在于,这样岂不是拾人牙惠,不如不做,小声商讨几句,否决这种不智的行为,道方的代表出场了。

是个中年道士,面如冠玉,额头微宽,眼睛充满智慧光泽,尽管气势没有法琳和尚高昂,但是贵在没有烟火之气,悠然闲步,一抹及胸长须,随风飘逸,宽松的袖袍,掠掠拂动,仙风道骨,犹如天人下凡。

“那位道长是谁呀?”韩瑞问道,这种风仪相貌,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李荣道长,楼观三清殿主事。”郑淖约轻声道:“听说,过两年会接任观主之位。”

果然,这些事情,自家媳妇最是了解,韩瑞感叹,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握住了郑淖约的纤手,两人柔情蜜意之时,台上却是风云骤起。

“李先生有礼了。”法琳和尚双手合十,鞠躬行礼,和颜悦色,热情洋溢,仿佛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好友。

从容淡泊,李荣微笑稽首,未等他开口,法琳和尚就抢行说道:“李先生,今日是佛门道教论法之会吧。”

“那是自然。”李荣考虑了下,微微点头,却也知道法琳和尚不会明知故问,心中暗暗提防起来。

“阿弥陀佛。”宣了个佛号,法琳和尚说道:“如此,小僧就放心了。”

什么意思,李荣微怔,忽然瞄到前排的傅弈,顿时暗骂秃驴狡猾,先下了个套子,让自己往里面钻,又堵住了退路,众目睽睽之下,肯定不能改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果然是蛮夷佛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傅弈板脸,有几分生气,这等小把戏,怎能瞒过他的眼睛,若不是考虑到这里是道士的主场,而且也相信李荣的能力,恐怕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的,直接上台,义无反顾的诉骂法琳和尚了。

就在李荣皱眉的时候,法琳和尚就开口了,直言问道:“你们道家常说道生一切,那么万物是道非道?”

“即是即非,即非即是。”李荣从容回答。

在韩瑞看来,这种摸棱两可的答应,应该砸臭鸡蛋的,但是法琳和尚却是微怔了下,似乎没有疑意,又继续笑道:“那么道与物是同是异?”

李荣说道:“常同常异。”

“阿弥陀佛。”法琳和尚念诵佛号,显然认可这个回答。不要以为,现在就是辩论了,这个不过是开胃小菜,戏论罢了,还没有归入正题呢,不过若是连这个都应付不了,李荣道士就落了下风,待会辩论的时候,气势不足,可能失败。

见到台上两人寒暄完毕,一个权贵模样的华服中年上台,高声说道:“今日论题,教化。”

什么是教化,有些复杂,不过对于朝廷官员来说,政治清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三纲五常,lun理有序,这就是教化。

吸取教训,李荣率先责道:“佛僧剃发,穿着僧衣,不事双亲,是为不孝,目无君主,是为不忠,礼仪异中原,何谈教化。”

“阿弥陀佛,李先生此言差矣,今日论题乃是教化,非是夏夷之辩。”法琳和尚却是凛然不惧,大声说道:“秦火六经,汉兴杂霸,仲尼之仁谊、伯阳之道德几乎丧失殆尽,全赖我浮屠之为训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淋琳认为,佛教传入中国时,正值汉魏时期的动乱年代,佛教在维护社会秩序,净化社会风俗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不仅没有损害传统礼仪,反而是种很大的弥补。

李荣自然不会认同,反唇相讥,然后就是你来我往,口沫横飞,滔滔不绝,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普通信众,自然看不出,两人在台上唧唧歪歪争些什么,就是盲目的呐喊助威罢了,但是佛道双方的高层,却是听明白了。

毕竟,要打倒对方,肯定要明白对方的优劣,不然怎么驳斥,很浅显的道理,和尚道士自然明白,所以在完善自家理论的同时,也要研究对手的经法,台上两人的争辩,都离不开这个范畴,底下的双方,仔细聆听之余,也随之时而欢欣鼓舞,时而抑郁不乐。

台上两人,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辩就是几个时辰,太阳渐渐西移,尽管没有下山,却也不早了,但是他们却没有分出高下来,这个时候,权贵都有些不耐烦了,不虔诚的香客更是零零碎碎走了许多,说经台周围,顿时宽松起来。

台上两人,也有些口干舌躁,声音嘶哑,见到这个情况,双方高层接触了下,决定暂且停论,明日再辩,反正论战已经争了百多年,也不差一时半会。

通知了台上两人,双方自然没有意见,法淋和尚合手行礼,忽然伸出手掌,缓慢转圈,回头向台下走去,这个举动很是突兀,让人费解。

“什么意思呀?”郑淖约迷惑道,秀眉微蹙。

“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不是故弄玄虚罢了。”韩瑞笑道:“估计是接引众生,回头是岸的意思吧。”

“施主身具慧根,请教姓名?”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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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真是灵敏,韩瑞低头,当做没有听见,法琳和尚微笑了下,也没有在意,径直朝本方队伍走去,心中有几分慎重,看来确实是小瞧了楼观,这个李荣不好对付,回去之后,定要与诸位师兄弟,仔细商量对策,做好筹备,明日再战。

道士们也是这个心理,论战结束,与权贵见礼之后,纷纷散去,做个战后总结什么的,那是必然的事情,从今日的辩论情况来看,一决胜负的机会不大,那么只好打持久战了。

不说台上辩论的两人,就是台下的听众都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听到散场,居然有几分解脱似的愉悦,韩瑞起身,悄悄伸了个懒腰,舒展久坐的酸麻,随之搀扶郑淖约起来,与众人同行,往楼观殿中走去。

相依而行,故意放慢速度,与众人落了几步,郑淖约悄声说道:“夫君,要不我们明日就回去吧。”

“为什么?”韩瑞惊讶道,不是说要住上三五天,陪同好友游玩终南山群峰美景,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俏脸亦嗔亦羞,郑淖约小声说道:“夫君…身体要紧,早些回去…慢慢调养。”

韩瑞立即无语,心中悲痛之情,足以搬山填海,伸手搂住郑淖约柔软纤腰,咬牙切齿说道:“其实,我觉得,身体没事,或许是希音道长误诊了,要不晚上我们,做个试验……”

郑淖约羞红低头,回应他的却是三百六十度转角的纤指旋掐。

一夜漫长,至少对于韩瑞来说,就是如此,好不容易到了清晨,道士初起,准备诵经做晨课的时候,吸取昨日的教训,众人已经起来,冒着清冷的寒风,爬上了峰顶坪台,目睹了朝阳升起了全部过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束霞光照耀雪山,那些晶莹的冰层熠熠生辉,就像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水晶,似云似雾的白气笼于连绵起伏的山峦,遥望近观,美丽秀奇的景色,让人感觉自己置于仙境之中,如痴如醉,久久没有回神。

慢慢的,众人收敛了心神,感叹自然造化的神奇美丽,下了山峰,回到殿中,这个时候韩瑞与郑淖约提出了回去的说辞,少女们昨夜已经知道了,也不知道郑淖约找了什么理由,反正她们也没有什么责怪之意。

见到马车渐行渐远,几个青年却是没走,留来笑谈议论。

“昨日韩兄风流潇洒,别看郑家娘子表面不介意,其实还是有些看不过眼的,不然岂会急忙回去。”

“言之有理,嘿嘿,家有悍妇,韩兄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呵呵,可惜的那个美丽的女冠……”

对于这些青年来说,什么佛道之争,谁占上风,与他们无关,若不是旁观的有权贵在场,恐怕不会去凑这个热闹,反而对韩瑞这种风流韵事更加感兴趣,在那里议论了许久,回到京城之后,更是炫耀似的,对身边的朋友提起。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对于名人的隐私,更是偏爱有加,韩瑞大小也是名士,在京城的风头很盛,况且这个话题也很引人入胜,风流、女冠、情信,惹人遐想,顷刻之间,就在京城里传遍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百姓当成饭后的闲谈,文人士子自然是充满了羡慕之情,至于朝廷权贵听到此事,更是一笑置之,年少才高,又不是德行无双的道学先生,偶尔做出一些怜香惜玉的举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冰天雪地的气候,少了许多户外游玩的机会,京城百姓无聊久了,难得有个讨论八卦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所以几天下来,谣言没有停息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不断扩大,各种凭空捏造的情节,也开始产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月下相逢,鸿雁传书,道观幽会之类的故事,编造得有模有样,仿佛亲眼所见似的,也不想想,如果事情真是那么隐蔽,怎么能让人见到,但是百姓就图个乐子,至于是真是假,根本没人追究。

况且,现在是唐初,保留着很多胡人的习惯风气,**女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韩瑞虽然是有妇之夫,但是李希音不是呀,道士又怎么样,还俗就行了,至于委身韩瑞之后,是妻是妾,那就不在他们讨论的范畴之内。

社会的风气就是如此,没有人觉得不正常,也没有人拿此事抨击韩瑞的人品,就是郑仁基知道了,也没有当回事,最多是崔氏私底下,寻来郑淖约,不是要找韩瑞麻烦,只是宽慰郑淖约,让她不要介怀。

事情的来龙去脉,郑淖约自然清楚,却羞于启齿,心中哭笑不得,表情怪异,也让崔氏误会了,表示可以斟酌招来韩瑞告诫几句,自然给郑淖约阻止了,尽管没有道出实情,却是明白表示,他们夫妻两人感情和谐,十分恩爱,不会因此生隙,这才敷衍过去。

回家之后,听到郑淖约的嗔怪,韩瑞也哭笑不得,不过是件普通小事而已,居然也弄得满城风雨,真是无话可说了,幸好郑淖约没有泄露天机,不然更是没脸见人了。

至于药方,尽管韩瑞弄不清楚,李希音是不是在戏弄自己,但是这种事情,事关今后的幸福生活,马虎不得,所以在郑淖约的劝说下,韩瑞也半推就的服食药汤,主要是预防为主,就当是固本培元,也没有什么坏处,最让韩瑞感到庆幸的是,大户人家都有饮用补汤的习惯,换了方子而已,却是没有惹人怀疑。

“夫君,这样坏了希音道长的清誉,似乎有些不妥。”郑淖约说道。

韩瑞轻轻皱眉,当初一时情急,没有仔细考虑,就胡乱承认了,现在想来,确实是对不住人家,应该想个办法予以弥补,不过这种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澄清的,就怕说得越多,反而越抹越黑,适得其反。

就在韩瑞忖度之时,宅外传是来了客人,肌肤犹如冰雪般白皙透明,柔弱之中又带着几分俊美妖娆之气,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避免不了引人关注。

听闻仆役的汇报,韩瑞走到厅中,微笑说道:“如意,有些日子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过韩公子。”如意优雅行礼,寒暄了片刻,才说出此行目的,李承乾约见。

轻拍了个额头,差点忘记了,韩瑞暗道惭愧,连忙吩咐几句,就与如意出门,乘车而去,不久之后,再次来到东宫,与上次不同,内殿肯定是不能再去了,在如意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布置舒适的偏殿,也不用韩瑞等候多久,李承乾就含笑迎来。

一番见礼,没有外人,也不拘束,相对而坐,李承乾略微急切道:“韩瑞,怎么样,想到了么?”

韩瑞微笑点头,悄声细说,李承乾听了,若有所思,随之露出欣喜笑容,末了,自然是心中感激,愉快说道:“韩瑞,我觉得,这分礼物,父皇肯定十分喜欢。”

“其实,我却是觉得,只要是各位皇子,用心呈献的礼物,陛下都会喜欢,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韩瑞笑道,也不算是乖巧话,只不过是按照常理推断,什么最是无情帝王家,也要分人看时候。

反正根据史书记载,在李承乾被废的情况下,李世民舍弃李泰,改立李治为太子,就是希望两个儿子都可以保存下来,可见他们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不轻,所以才令人费解,权谋政治无比厉害的李世民,怎么在对待子女的教育问题上,却是一塌糊涂。

李承乾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韩瑞也很无奈,有些话不好说得太白,旁敲侧击已经很犯忌讳,再直言告诫,恐怕没人保得了自己。

慢慢来,潜移默化,总有成功的时候,韩瑞自我鼓励,继而笑道:“太子,太常寺的保密措施不力啊。”

“什么意思?”李承乾迷惑不解道。

韩瑞解释道:“我给破阵乐做的诗歌,才半天而已,大家都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问题吗?”李承乾奇怪道。

咦,韩瑞皱眉,搔了下额头,立即明白什么地方不对了,又忘记现在是古代,寿宴歌舞节目之类,根本没有保密的观念,不过未曾表演,大家都知道有什么内容,这样能有什么惊奇可言,韩瑞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李承乾,一个成功的宴会,应该具备的因素。

“保密工作,一定要到位,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了,却纷纷喝彩叫好,不是你的功劳,而是给陛下面子。”韩瑞坦诚说道:“这种情况,岂能瞒得了英明神武的陛下,之所以没有揭穿,无非是需要……咳咳,太子明白吧。”

好险,差点连粉饰太平,歌功颂德都说出来了。

李承乾考虑片刻,叹息说道:“自然明白,你怎么不早说,现在什么都晚了。”

“有什么晚的,调换几个节目不就成了么。”韩瑞说道。

“章程制定出来了,太常寺与礼部商定之后,已经呈报给父皇。”李承乾嘴角多了抹苦笑,无奈说道:“之后,父皇还夸赞我办事沉稳,看来,不过是敷衍之语。”

“没出差错,自然是沉稳,若是敷衍,陛下就不会夸赞了。”韩瑞连忙安慰,轻声问道:“陛下钦定,不能改动了?”

“你说呢。”李承乾反问,漆黑明亮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下,迟疑说道:“也不是不行,除非……”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二章麻烦来了

“除非什么?”韩瑞问道。

“除非有母后的懿旨。”李承乾说道:“有她的手令,才能让太常寺与礼部官员,隐瞒改动节目的事情,不然他们肯定会据实上报父皇,改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的确如此。”韩瑞深以为然,却没话可说了,毕竟宴会看似为李世民庆贺寿辰,但是何尝没有政治意味,妄自修改变动,成功固然可喜,若是失败了,恐怕不仅李世民会生气,也要面对朝廷百官的指责。

犹豫不决,过了好久,李承乾叹息,摇头说道:“韩瑞,此事算了,下次若有机会,再依你之计行事吧。”

准备解释之时,却听韩瑞灿然微笑,认真说道:“理应如此,这是太子第一次处理陛下交办的差事,凡事以稳为先,不可冒失,发生任何差错。”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李承乾连忙点头,大生知己之感。

作为太子,肩上压力之大,来自方方面面,轻易之间,伤不起啊,相对之前,李承乾的性格变得更加的沉稳,或许不是自己的功劳,但是韩瑞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在东宫之中,停留半个时辰,与李承乾聊了些京城逸事,自然,自己的绯闻肯定是决口不提的,然后也就告辞了。

送韩瑞到宫门之前,作别之时,李承乾迟疑了下,轻声说道:“你有没有办法,在不变动的前提下,将宴会办得更好?”

韩瑞微怔,苦笑摇头,李承乾颇有些不好意思,羞赧说道:“知道是我强人所难,算我没说,下次请你喝酒,当作赔罪了。”

“要求真多,让我想下吧。”韩瑞无奈,拱手而去,李承乾欣喜,心中告诉自己,韩瑞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一位美丽女子走了出来,素雅简单的衣裳,衬托出温柔贤惠的气息,却是太子妃苏绫,款款来到李承乾身边,衽裣为礼,轻声说道:“太子殿下。”

“让你不用多礼的。”李承乾伸手搀扶,带着怜爱之意埋怨起来。

苏绫甜美浅笑,也没有反驳,一如既往的恭敬柔顺,李承乾摇头,轻叹了下,无可奈何,指着韩瑞远去的背影,愉快笑道:“他就是我经常向你提到的韩瑞,是我最好的朋友。”

或许……也是唯一的朋友,听不到李承乾的心声,不过就算知道了,韩瑞恐怕也没有高兴的心情,因为才回到家中,就遇到了麻烦的事情。

客厅之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小道童,恭敬的稽首行礼,客气说道:“韩公子,老君殿青云主事,让我前来,请你到殿中作客。”

来者不善啊,韩瑞心中嘀咕,第一个反应,就是委婉的拒绝,就要考虑着用什么借口合适之时,却见那个小道童继续说道:“青云主事说了,若是你不去,他就亲自过来拜访。”

哈哈,威胁么,韩瑞肃容,沉声说道:“……稍等,我更衣就来。”

返回房中,郑淖约一脸的担忧,轻声道:“夫君,青云道长找你,所为何事呀。”

“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兴师问罪罢了。”韩瑞无奈道,青云是李希音的父亲,听到这些流言蜚语,肯定按捺不住,没有气呼呼上门寻衅,已经是蛮给面子了。

郑淖约关切道:“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大不了豁出去了。”韩瑞咬牙切齿,拉住郑淖约的纤手,嬉皮笑脸道:“淖约,宅第那么宽敞,多住个人没有问题吧。”

眨了下美丽眼眸,瞬间抽手,郑淖约平和说道:“夫君真是这样觉得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韩瑞无比认真,随之长长叹气道:“其实我也不想的,那青云道士膀大腰圆的,又不忌荦酒,每日供奉他的开支,足够我们几个的家用了。”

“没个正经,在与你说正事呢。”郑淖约嗔怪起来。

“我现在就是在想,告诉他实情之后,以什么好处来封他的嘴。”韩瑞悲哀说道:“不然你夫君我,就等着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哪有这般严重。”郑淖约温柔浅笑,轻声道:“其实青云道长也是得道的高人,供奉他也不是什么不能授受的事情。”

“说得倒是轻巧,那道士痴迷炼丹,哪天不把我们宅院给炸了……”韩瑞怔然,突然灵光闪现,一阵狂喜,连忙抱起郑淖约,转了几圈,又亲又吻,激动说道:“媳妇真是聪明,我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

亦羞亦嗔,俏脸绯红,肌肤流光溢彩,郑淖约柔若无力打了两下,低声道:“坏蛋,快些放我下来,让人笑话。”

“谁笑话啊。”韩瑞环视,霸道说道:“我就这样惩治她们。”

“郎君就是无赖。”流萤嘻笑道,拉着画屏跑开了。

又捶了几下,郑淖约索性放弃了,就蜷伏韩瑞的怀里,轻悠问道:“夫君想到什么了?”

“暂时保密。”韩瑞神秘微笑,随之叹气道:“算了,告诉你吧,省得你胡思乱想。”

人家才没有胡思乱想,郑淖约心中辩驳,微微仰首,等候韩瑞的答应,没想迎着的却是一个深吻,火辣辣的,贪婪的吸吮,旋绕缠绵,直到氧气耗尽,韩瑞才放下嘴唇,抱着软绵无力的郑淖约,小心翼翼放到绣榻上,得意笑道:“小约儿,乖乖沐浴,洗得白白嫩嫩的等我回来,送你束天下最美丽的花朵。”

美眸似水,目光朦胧,望着韩瑞消失在房门,郑淖约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忍不住轻咬柔唇,轻斥道:“真是无赖。”随之轻轻闭上星眸,一抹甜蜜的笑容,悄然在唇角绽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着冷风,直奔骊山老君殿,韩瑞心里却火热非常,难怪常说,身在局中,考虑不周,看不到全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宅院就在骊山附近,到老君殿也不费多少时间,约莫有半个小时,就到地方了,由小道童带路,由侧边小门而进,拐弯抹角的,就到来内殿,青云道士丹房前面。

“青云主事,韩公子来了。”

听到小道童的叫唤,丹房应声而开,青云道士快步而出,随手关门,这个空隙,韩瑞已经瞧清楚里面的情景,白烟飘渺,炭火正红,好像是在炼制丹药,难怪没有亲自上门问罪,原来是脱不开身啊。

脸色阴沉,怒目而视,青云道士挥退小道童,却是没有着急与韩瑞算账,而是说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随我来吧。”

韩瑞微笑随行,很快就来到附近一间静雅的房屋,在合上房门的刹那,青云道士表情变了,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愤然暴怒,只是十分的平静,无比严肃的说道:“韩瑞,我现在不是什么道长,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父亲,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情。”

韩瑞连忙辩解说道:“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与希音道长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坊市之间的都是流言蜚语,道长千万不可轻信。”

“真的?”青云道士问道,面无表情,这个模样,反而更加吓人。

韩瑞诚恳说道:“千真万确,我可以与希音道长对质。”

“嗯,我相信。”青云道士说道。

“道长请听我解释……呃。”韩瑞愕然,下了极大的决心,准备自暴其丑的时候,却是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应,让他惊疑不定,以为青云道士在说反语,不然,就是李希音为示清白,把实情告诉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韩瑞心里有些不自在,理智上自然清楚,人家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自己没有指责的资格,不过心里却不是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儿的脾性是有些倔强,但是从来没有欺骗过我,既然她说没有这件事情,那么外面的肯定就是谣言,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有这种流言蜚语?”青云道士问道:“她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原因,那么我只好请教韩公子了。”

韩瑞忍不住问道:“她就没说什么?”

“没有,我让她做个澄清,她却是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用理会。”青云道士有几分无奈,叹气说道:“再问,她就生气了,我也不好强迫,只得找你了。”

莫名有些欣喜,韩瑞笑道:“其实真的只是误会,前几天,我陪妻子到终南山赏雪,偶遇希音道长在替香客治病,我自觉得身体有点儿不适,就请她把脉,随之希音道长给我开了药方,没想旁人见了,却是以为……以讹传讹,真是可恨。”

“原来如此。”青云道士点头,心中的疑虑,尽管没有完全消散,但是却信了九成多。

韩瑞趁热打铁道:“道长,其实坊市流言,真的很容易揭穿,时间地点之类,完全就是凭空捏造,臆想编排,没有丝毫可信之处。”

青云道士赞同,淡声说道:“所以我才会相信你。”

说开了就好,没有想到,青云道士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心情舒畅,韩瑞笑道:“道长,其实我也想要澄清的,就是怕适得其反,反而落了口实。”

“有些道理。”青云道士叹息道:“人心难测,说了实话,反而觉得是在掩饰,明明是流言蜚语,却深信不疑,真是可悲。”

“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只有道长这样修行得道的高人,才会分清其中是非。”小小奉承了下,想到此行的另外目的,韩瑞投其所好道:“刚才见到丹房之中,布满氤氲之气,莫非是道长在炼制仙丹?”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三章一个解释

“没错。”青云道士略微有点儿自得,随之摇头叹气道:“不是仙丹,只不过是普通的丹药罢了,传说之中,服食即可飞升羽化的仙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炼成。”

昧着良心,韩瑞说道:“只要持之以恒,相信道长肯定会如愿以偿的。”

“希望如此。”青云道士说道,从神态反应来看,对于韩瑞这个违心祝福,他还是很受用的,借这个机会,韩瑞顺势表达想要前去观仰丹房的意思。

青云道士犹豫了下,起身笑道:“既然韩公子有兴趣,贫道也不好拒之千里,不是丹炉之中火焰纯青,十分危险,公子远观即可,切莫近触。”

韩瑞连忙点头,而且打定主意,看两眼就行了,韩瑞可是时刻铭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训言,若是发现情况不对,自然是立刻逃窜,绝不耽搁。

丹房僻静,角落是堆放整齐的木柴,旁边是几个锁封的箱子,里面安放的,应该是炼制丹药的材料,中央自然就是丹炉了,底下柴火燃烧,青焰幽幽,温度很高,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扭曲起来,炉上几个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的洞孔,冒着烟雾,升腾浮空,久久不散。

青云打开丹房的刹那,一股烟雾就随之扑来,隐隐约约杂带着丝缕异香,然而却摭掩不了其中的炭酸味道,日夜受到二氧化碳的熏染,居然安然无恙,身体真好,韩瑞暗暗羡慕,不过想到青云道士,一年到头,也没有亲自炼制几炉丹药,也就释然了。

挥袖拂开烟雾,青云道士率先走了进去,望着里面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松了口气,其实,之所以同意带韩瑞前来,主要是他也不怎么放心丹炉的情况,干脆顺水推舟,返回丹房。

就在青云道士小心检查炉火的时候,韩瑞却避开丹炉,沿着墙壁,走到角落,看见几个封锁的箱子,颇有几分失望。

青云道士忽然回身,微笑问道:“韩公子,是在寻找何物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什么。”韩瑞有些尴尬,迟疑了下,笑着说道:“只是好奇,道长炼丹,是以什么物事为原料的。”

“自然是以药材为主,人参、灵芝、奇花、异草、虎骨、鹿茸……”青云道士滔滔不绝,都是些名贵珍稀的药材,却是丝毫没有提到硫磺水银之类的有毒物质。

韩瑞自然觉得,这是丹士们的潜规则,他们相信通过神秘的力量,可以化凡为仙,但是却害怕世人知道了,产生不好的想法,惹人非议,自然予以掩饰。

寻了个空隙,韩瑞连忙说道:“但是我听闻,有些道长,炼制丹药之时,却是需要硝磺汞铅之物辅助……”

“哼,这些人乃是道门之耻,经常扬言要以铜铁之物,炼成黄金白银。”青云道士嗤之以鼻,直言不讳说道:“那多半是骗人的把戏,愚弄百姓之语,韩公子千万不要相信。”

韩瑞顿时愣住了,这算不算是同门相残?

丹成在即,心情舒畅,青云道士不介意指点迷津,郑重说道:“韩公子,贫道早就说过,点石成金,那是仙家手段,我等道人,修行再是高深,没有飞升之前,神通不广,绝对无法做到这种事情。”

居然说实话了,也不怕其他道士知道群起而攻之,韩瑞心中多少有些触动,他却不知道,道门的炼丹士,也分很多流派的,内部矛盾也很是激烈,若不是顾忌大家知根知底,暴料对谁都没有好处,恐怕早就相互揭短攻讦了。

见到韩瑞神情怪异,考虑了下,青云道士说道:“韩公子,贫道自问眼力不差,也能瞧得出来,你对于炼丹妙术,有些不以为然,为何却对炼制丹药的材料,那么感兴趣?”

韩瑞迟疑,半响没有回答,青云道士摇头,说道:“既然韩公子,不愿意告之,贫道也不会强人所难,今日之事已了,韩公子请回吧。”

逐客令下了,韩瑞没有离开,厚着脸皮,腆声说道:“道长,小子有件事情向你请教,希望道长指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事?”青云道士问道。

“硝磺等物,什么地方有卖?”韩瑞连忙问道:“还是道长自己搜集配制的?”

“二者兼有。”青云道士露出玩味的笑容,说道:“怎么,韩公子打听这个,难道是准备自己炼制黄金?”

“自然不是……”韩瑞含糊其辞,请教道:“道长,能否告知具体的商铺位置。”

“城个各个药铺,都有出售,不过数量较少。”青云道士颇是遗憾的摇头,微笑说道:“算了,告诉你实情,免得你旁敲侧击,当日可以点燃的火油,是河东一位道友赠送给我的,至于怎样炼制出来,我也不得而知,反正不是你想像的,从石炭得来。”

脸上热辣辣的,反正已经得到了想要答案,韩瑞也不留下给人笑话了,连忙告辞而去。

青云道士也没有送行的意思,继续照看炉火,待韩瑞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后,过了片刻,李希音纤步飘逸而来,白皙雪腻的玉颊却蕴着几分怒容。

“希音,你来了。”听到动静,青云道士回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悄目在丹房掠过,李希音责问道:“韩瑞呢,听说你把他招来了,不是告诉过你,坊市那些都是流言蜚语,不要相信,怎么还要找他麻烦。”

“没有。”青云道士连忙解释道:“请他过来,绝对不是问罪。”

“那是为了什么事情?”李希音自然不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云道士迟疑了下,见到李希音愤然的表情,不敢隐瞒了,连忙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末了,笑道:“真的只是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早就告诉你了,是你不相信而已。”李希音说道。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青云道士赔笑说道,看到女儿的神态举动,心里突然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回到家中,韩瑞第一时间,就是吩咐仆役到城中买来硝磺,然后拿了些木炭,兴致勃勃的在后院捣弄起来,郑淖约她们,清闲无事,自然跑来凑热闹。

“郎君,你拿这些物事,准备做些什么?”流萤十分好奇,黑白分明的俏丽眼睛,充满了求知的神采。

笨拙的把木炭捣成粉末,韩瑞笑呵呵说道:“我在做爆竹。”

“骗人。”流萤呶嘴说道:“这些与竹子根本扯不上关系。”

爆竹是什么,就是拿要大毛竹,伸到火里烧,然后听着响,这种行为,肯定让韩瑞有些不习惯,以前没有这个闲功夫理会,不过现在,受到李承乾的拜托,为宴会增彩,听到郑淖约无意之中的提醒,自然而然,想到把鞭炮做出来。

自然,韩瑞最大的目的,还是制作烟花,深邃的夜空之中,一束束流星火花,闪耀着刹那的灿烂,瞬间即逝,犹如昙花般令人惊艳,这才是晚会的大杀器,不过,尽管知道烟花与鞭炮的原料是什么,但是具体的过程,韩瑞自然不可能清楚,只得慢慢的摸索。

“我做的爆竹非比寻常……算了,一时半会,没有参照对象,也解释不清楚。”韩瑞笑道,手中却没有闲着,把硝磺灰的粉末,用厚纸包裹起来,留了根长丝作引。

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韩瑞起身,郑重说道:“你们躲远些,用手捂住耳朵,待会听到打雷的声音,别吓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美女半疑半信,却也听话,远离后院,在门前探身观望,只见韩瑞点燃长引,飞快的跑到这边,火光闪烁,长引很快就燃尽,然后……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又等了半响,众人面面相觑,听到韩瑞刚才的描述,爆竹有多么的厉害,现在却是这般的结果,却是有些想笑,又怕打击韩瑞,不敢笑出声来。

“果然,就知道是这样的下场,文科生的悲哀啊。”韩瑞喃喃自语,声音轻微,旁人却是没有听见,但是从他的表情,就清楚韩瑞心情不好。

郑淖约连忙安慰道:“夫君,初始而为,难免有些不足,再多做几次,应该就好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请懂做的人前来帮忙。”

“嗯,没错,术业有专攻,我就不掺和了。”韩瑞无奈道,理论与实际,往往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一时之间,心灰意冷,懒得理会了。

拥着郑淖约回房,流萤脆声道:“郎君,这些物事怎么处理?”

“收敛包好,那是我送给太子的礼物。”韩瑞随口说道,实际上也准备这样做,甩手掌柜不是那么好当的,本来是他的事情,怎能不帮忙出力,况且李承乾作为太子,手头上有那么多的资源,不充分利用,实在是太浪费了。

相信,有自己的理论,再加上朝廷的能工巧匠,别说什么烟花爆竹,就是炸药火炮之类,也可以研制成功,不过现在大唐陌刀铁骑天下无敌,好像没有这个必要,而且朝廷官员的保密意识太差劲了,指不定知道配方之后,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堂而皇之的印在书上。

韩瑞摇头,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最起码,要等到自己……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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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就到了深冬季节,快要立春,*光明媚,山间路上堆积的冰雪隐约有融化的迹象,天气反而更冷了,这些日子以来,没有足够的例证,坊市之中的流言蜚语渐息,又没有别的什么事情,韩瑞过得十分惬意,基本上,就是在深居宅第,勤学苦练,修身养性。

然而,久静生动,也不是没有道理,清晨起来,城中就开始忙碌起来,无论士农工商,普通百姓,朝廷文武百官,勋爵权贵,甚至连异族使节商旅,无一例外,全部忙活开来,因为今日是大唐皇帝、天可汗李世民的寿辰,自然要普天同庆,拂水净街,披红挂绿,欢歌喜舞,鼓声阵阵,热闹之极。

这些,只不过是普通百姓的欢庆行为,宫城之中,自然又是另外的情况,几乎是一夜没睡,四更就爬起来的李承乾,匆匆忙忙赶来玄武门,却发现几个筹备庆典的礼官,已经提到到达,指挥着数百工匠,搭建高台,铺垫席毯,点缀珠饰。

见到太子前来,众人自然连忙迎上行礼,李承乾挥手,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了,尽管睡得不多,但是精神却兴奋之极,荣光焕发,神采飞扬,现在就如同韩瑞之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庆贺是庆贺,但是早朝照样举行,太极宫殿之中,李世民的心情舒畅,文武官员也十分的识趣,就连魏徵这样的铮臣谏官,也不会在今日,拿些惹人厌烦的事情,来破坏李世民的好心情,毕竟再挑剔的官员,也不得不承认,李世民即位以来,无论是治国安邦,还是行军打仗,总体而言,称得上古往今来少有的明君。

自然,李世民的表现,也不是完美无缺,有着这样那样的小缺点,但不过是小节罢了,难得寿辰,也没有必要给他添堵,所以李世民得以轻轻松松的度过早朝,接受群臣的恭贺,返回内宫,又受到嫔妃侍婢的口彩。

什么千秋万代,万寿无疆之类的词汇,屡屡传来,这个时候的李世民,英明神武之极,对于这类奉承之语,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吉祥顺耳,听起来还是蛮舒服的,也能从脸上看得出来,和颜悦色,嘴角含笑,威仪比往日淡了几分。

最后出场的自然是内宫之主,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一身的盛装,大袖袆衣,华丽明艳的凤纹,晶莹闪亮着珠光宝气,灿烂夺目,身后随行四个华服丽人,风华美艳,容姿各异,气质各不相同,都是人间美色。

款款行来,一同跪拜道:“愿陛下鼎盛千秋,文皇武德,泽荫苍生……”

“行了,自家人,不用这般隆重。”李世民含笑说道,亲手搀扶长孙皇后,同时示意旁边四人起来,随之,携同长孙皇后,高坐紫檀香雕龙床之上,准备接受皇子公主的朝贺。

虎目扫视,李世民皱眉道:“乾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内苑筹备庆宴。”长孙皇后笑道。

微微点头,李世民笑道:“有始有终,尽心了。”

“那是自然,听他说,要给陛下一个惊喜。”长孙皇后说道,预先做了个提醒。

“朕也有耳闻,很是期待。”李世民爽朗笑道,挥手示意,自然有宫婢匆忙下去,召唤李承乾前来。

殿下,皇子公主到齐了,就是襁褓幼婴,也让乳母抱来,只要等李承乾来到,也算是一家团聚,李渊当然不用过来,毕竟天下间没有儿子寿辰,父亲过来拜贺的道理,待会李世民还要自己去西宫问候呢。

就在天子之家,享受天伦之乐之时,韩瑞也没有闲着,跪坐梳妆台前,乖乖低头,任由两双白嫩的小手,在脑袋上摩挲、梳理,固定成形之后,以绩巾包扎起来,随之取来锋利的刀子,小心翼翼的刮去绒须,以湿巾抹净,上粉、涂脂……

“屏儿,你弄错了吧,香脂水粉,那是淖约用的。”韩瑞说道,企图蒙混过关。

可惜,郑淖约就在旁边,浅笑说道:“屏儿,不理他,继续。”

显然,闺房之中,郑淖约的地位比较高些,画屏轻笑点头,在嫩白的掌心抹了点儿脂粉,直接在韩瑞的脸上,温柔细致的涂抹起来。

也是悲剧,三比一,没有反对的余地,那只得乖乖接受,韩瑞闭眼,深深的叹气,任由两个美女又涂又抹,勾勒轻划,反反复复,两刻钟之后,才满意罢手。

“郎君,真俊。”流萤笑嘻嘻说道。

“你的意思是,没有化妆之前,我不俊啊。”韩瑞佯怒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抿嘴而笑,纤步疾快,跑得远远的,娇声道:“看来,郎君也很有自知之明,让人十分佩服。”

韩瑞挑眉,就要张牙舞爪之时,郑淖约柔声道:“夫君,莫要闹了,换件衣裳,也该出发了,与爹娘汇合,再前往宫城。”

“知道了,还是小屏儿最乖巧。”韩瑞叹气,忽然伸手搂住旁边的画屏,脸庞对着两团玲珑柔腻的软肉中间,厮磨起来,温香扑鼻,滋味难言,也趁机把讨厌的脂粉擦掉。

啊,画屏措手不及,忍不住惊呼,挣扎了两下,见到没有效果,小脸通红,娇艳欲滴,似能滴出血来。

“郎君坏蛋,就知道欺负屏儿。”流萤愤然道,气呼呼上前拉扯。

“呵呵,你是在怪我没有欺负你么。”韩瑞笑道,趁机捉住流萤,在她肋下轻搔,自然引得一阵娇笑求饶之声。

嬉闹片刻,韩瑞也不敢耽搁正事,心满意足的收手,携同郑淖约出门而去,这个时候,流萤才缓了口气,忽然惊声道:“屏儿,你胸襟怎么白了……啊,是涂好的粉脂,知道了,郎君真是无赖。”

马车悠悠,不久之后,到达了郑府,宫廷宴会,韩瑞无官无职,按理来说,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由李承乾的照应,区区请柬,肯定没有问题,况且还有郑仁基,以他的官位品级,也可以带上子女参加宴会了。

女婿半子,也说得过去,见到两人执手而来,亲密恩爱,郑仁基捋须笑道:“人齐了,那就走吧,不然迟到,宫门关闭,想进去就难了。”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天子寿辰,礼仪规矩自然繁琐,况且参加人数众多,出于安全考虑,层层检查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去得晚了,真有迟到的可能。

出行之后,分车而行,安兴坊离宫城很近,知道宴会在玄武门举行,直接前行,在建福门下车,通过了初步的检查,在宫女的引领下,朝内苑走去。

一路而行,可谓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诸多军卫严阵以待,不管来者是何身份,一律予以注目打量,若是发现有异常的地方,立即上前拦截,谁敢轻举妄动,不会听任何解释,先擒拿扣下,打入天牢,事后再行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城重重,深如大海,金碧辉煌,雄伟壮观,不过这种时候,众人哪里有欣赏的心情,纷纷低头不语,小心谨慎的步行,岂会东张西望,惹人怀疑,到了内苑之后,情况才好些。

不愧是皇家园林,韩瑞惊叹,尽管是在严冬,这里却犹如暖春,奇花异草,争相绽放,绿意盎然,美不胜收,也印证了句话,没有早的,只有更早的,花圃坪间,许多勋爵权贵已经接到到场了,三五成群,欢声笑语,颇是热闹。

不好意思到女眷那边凑合,与郑淖约分开,韩瑞就跟着郑仁基,周游权贵之中,对于这种交际应酬,已经驾轻就熟,虽然称不上如鱼得水,但是起码不亢不卑,应对如流。

慢慢的,天色渐暮,宫苑悬挂起灯笼烛火,灿烂辉煌,粗略计算,少说也有几千支烛蜡,也称得上奢华之举,然而,眼下这点排场,距离当年隋宫的豪奢情形还差得很远,人家夜宴之时并不点灯,而是在廊下悬挂几百颗直径数寸的夜明珠,再在殿前设火焰山数十座,焚烧檀香及香料,既能使殿中光耀如白昼,又有异香绕梁,犹如仙境。

场中,有许多隋朝遗臣,却是没有忘记当年的盛况,自然不把眼前的奢侈当回事,相对而言,这场宴会,已经是非常节俭了,华灯初上,也意味着宴会即将开始,事情也果然不出所料,只听尖锐的声音传出:“陛下驾临,百官朝贺。”

寻声望去,见到李世民龙行虎步而来,众人自然而然,异口同声道:“恭迎陛下……”

“众卿免礼,不必拘束。”李世民笑道,与后妃、皇子、公主,走到前台席上,按照地位尊贵,分席列坐。

在礼官的指引下,参加宴会的皇亲国戚、勋爵权贵、文武官员,外国使节,诰命贵妇,也逐一对照位置,安然就会,沾了李承乾的光,韩瑞的居于中间,不前不后,又不显眼,很符合他的心意。

开宴之前,自然是恭贺李世民寿辰,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之类的吉祥话,一套礼节下来,李世民红光满面,笑容可掬,心中肯定畅慰之极,双手虚抚,让众人归席坐下,接下来却是几个皇子的表演时间了。

也不用礼官提醒,李承乾率先起身,朝韩瑞方向笑了下,双手托着一个卷轴,从容不迫的走到李世民身前,跪下说道:“儿臣献礼,祝父皇福寿安康,于万斯年。”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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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含笑示意,旁边自有寺人接过李承乾呈上的礼物,小心翼翼摆放在御案之上,却步退后,众人的目光自然注目观望,猜测那是什么礼物,不过从形态来看,应该是书法字画之类的,可能是前朝名家之作,或许是王羲之的字帖。

众人也不是凭空猜测,毕竟李世民热衷收集王羲之字帖的事情,在朝中上下,也不是什么秘闻,太子肯定也清楚,进献这份礼物,也不是没有可能,众人猜测纷纷,目光齐聚台上,等待李世民解惑。

“起来,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不用什么礼物。”李世民微笑,随手解开卷轴丝事,轻轻展开观看之时,脸色顿时有些错愕,片刻之后,好像有点惊喜交集,低头观赏半响,才欣然笑道:“乾儿,真是有心了。”

“父皇喜欢就好。”李承乾连忙说道,却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

“是什么呀,令陛下爱不释手。”

“肯定是王羲之的真迹。”

一些皇亲国戚,仗着自己身份不同寻常,小声的议论起来,不过却也知道收敛,只是窃窃私语罢了,不敢大声喧哗,李世民欣赏画卷半响,也察觉众人的好奇,示意旁边宫女把画卷悬拿起来,示予众人观赏。

“咦,好像是幅地图。”前排权贵,距离较近,自然看得比较清楚,出乎意料,不是什么字画,自然惊呼起来,仔细打量,只见画卷之上,以细线勾勒出很多山河城池的形态,应该是幅地图无疑。

“不是普通的地图,画的好像是……”

“九州,没错是九州图。”

说话的却是几个武将,眼尖目利,而且行军作战,哪有不看地形地图之理,自然比文官更快些发现地图画的是什么,听到提醒,众人恍然大悟,出于针对相逢的心理,几个文官再三端详,又有所得,相视而笑,一人开口说道:“错了,不是九州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切的说,应该是九州四夷图。”

众人又看,果然发现,画卷之上,除了九州之外,周围还有许多零零星星的板块,上面标出了高丽、突厥、吐番、石国、于阗等等,反正不管有没有使节前来朝贺,只要在鸿胪寺备有名字的异族国家、部族,都在图上标示出来。

其实,在韩瑞看来,这张地图,严重失真,疆域大小,根本不成比例,不过现在的测量技术,自然有些落后,肯定不能要求过高,而且韩瑞也不想表现得太过妖孽,惹人怀疑,所以也就将就认同了。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对于歌功颂德,好像是蛮有经验的,待几个宫女拿着地图转了圈,返回李世民御案旁边之时,立时站了起来,高呼陛下英明,天下归心,四夷臣服,众人反应过来,连忙附和,也算是掀起了场小高潮。

热闹了片刻,在李世民的安抚下,众人才慢慢平息下来,不过对李世民歌功颂德之后,自然不会忘记赞扬太子李承乾几句,什么贤达,聪颖,寓意深长之类,一通夸赞,反正也不用多费唇舌,何乐而不为。

隐约也听到几句赞誉,李承乾心情自然格外的舒畅,但是也不至于得意忘形,愉悦的返回席位,却听到长孙皇后赞许说道:“乾儿,礼物的确是别出心裁,不仅你父皇喜欢,尤其节俭,我也很是欣慰。”

太子妃苏绫似在埋怨说道:“大家,为了绘制这份地图,太子已经废寝忘食好些日子了,任我怎样规劝,都没有用。”

长孙皇后温柔笑了,轻斥道:“乾儿,你这样可不成,冷落了绫儿,皇孙从何而来。”

一阵哄然声中,苏绫羞涩垂头,李承乾尴尬请罪,其乐融融,欢庆时刻,不管谁有什么心思,都不会表现出来的。

李世民皇子不少,太子李承乾为长,楚王李宽早逝,三子李恪,四子李泰,五子李祐,六子李愔、七子李恽、八子李贞,九子李治……

其中,最为得宠的,自然是长孙皇后生下的三个皇子,而且根据礼法,嫡子的地位,自然比庶子高,所以李承乾之后,出来献礼的,不是李恪,而是李泰,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体形已经有朝长孙无忌方向发展的趋势。

然而,古代,从来不以肥胖为耻,所以李泰没有什么自卑的情绪,挂着春风般的笑容,趋步上前,献出了自己的礼物,一首祝寿赋,文章通篇华丽,词藻优美,可见是下足了功夫,自然引得在场文臣赞赏点头,也得到李世民的夸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谦虚低头道谢,李泰目光有些黯淡,抬头之时,又充满洋溢的笑容,优雅退下,然后,就是白皙粉嫩,乳臭未干,一脸稚气的李治登场了,有模有样的走到御案之前,眨着清亮可爱的眼睛,半响却是没有动静。

李世民含笑提醒道:“雉奴,是不是有礼物要送给父皇?”

“对哦。”李治迷糊点头,似懂非懂道:“今日是父皇寿辰,母后让雉奴上来……上来做些什么?”

居然回头询问,声音清脆,传遍周边,引得轻轻哄然,李治有些茫然,不知道大家在笑些什么,李世民放声大笑,招李治过来,抱放在膝盖,御案旁边,搁着一方造型精美的酒具,已经倒上醇香的宫廷玉酿,李世民随手拿来,轻笑说道:“是上来陪父皇饮酒么。”

“好像是吧。”李治不敢肯定,却伸出白嫩的手掌,接过酒具,小抿了口,灿然笑道:“父皇,甜的,你也喝。”

“雉奴真乖。”李世民笑道,拿起酒具,昂首饮尽,父慈子孝的模样,却是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主要是李治年纪太小了,根本没有重视的必要。

适时,长孙皇后无奈微笑,温柔唤道:“雉奴,回来。”

李治应声,快步奔了过去,李世民含笑,突然站了起来,拿起了已经斟满美酒的酒爵,朗声说道:“诸位卿家,今日寿辰,朕与诸君共庆……”

全场肃然起立,举杯陪饮,霎时钟鼓齐鸣,号角吹奏,宫廷礼乐响起,预示着宴会正式开始,至于还有皇子没有献礼的问题,就不在众人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一声传膳,左右前后,四面八方,数千宫婢,手捧托案,鱼贯而入,井然有序的在席间穿梭越过,小心翼翼放下托案,仿佛经过千百次演练一样,每个动作,每个步骤,都是那么的一丝不苟,没有出现丝毫的失误。

百息之后,宫蛾却步退下,众人案上,整齐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膳食,第一次参加宫廷宴会的外国使节,包括朝廷权贵官员,心中自然由衷的感叹,一些人甚至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差点就在君前失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随着宫廷礼乐的声音,数百个身穿丝绸宫装,相貌皎好的女子,跃步而来,翩翩起舞,姿态曼妙,精彩纷呈,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转睛。

当然,对于经常参加宫廷宴会的高官权贵来说,这个节目,根本不具备任何吸引力,轻描淡写瞄了两眼,就不再理会了,只顾与同僚好友觥筹交错,小声交淡,最多在结束之时,习惯性的喝彩叫好。

不过,宴会的气氛很是高涨,无论是李世民,还是勋爵权贵,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欢乐祥和的笑容,与往常差不多,借着酒兴,几个弘文馆学士吟风咏月,挥毫泼墨,一些粗鄙武夫,不知礼节,兴致来了,拔刀击柱,以示勇武,引得御史弹劾,臣子诚惶诚恐,不过天子仁厚,细语安抚,不予怪罪。

韩瑞冷眼旁观,看着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外国使节,心里暗笑,这些,也不算是安排好的,但韩瑞却是察觉出来,君臣之间,很有默契,特别是见到诸如长孙无忌几人,嘴角悬挂的一抹会心笑容,更加的肯定了。

夜了,残月悬挂,清冷朦胧,月光如水,纯洁透明,不染丝毫杂色,一朵云雾飘来,遮住弯弯月亮,万点繁星如同撒在天幕上的颗颗夜明珠,闪烁着灿灿银辉,与宫殿之中的数千支灯烛争辉交映,良辰美景,天上人间。

宴会慢慢接近尾声,众人都有几分醉意,然而却有七分清醒,毕竟身在宫廷之中,肯定没有哪个权贵敢放开畅饮,酒醉酣睡也就罢了,若是不小心做犯禁的事情,恐怕人头落地,以后都不用醒了。

咚、咚、咚、咚……

突然,一阵震天动地的鼓声传来,号角嘹亮,让人仿佛觉得自己身在军营之中,听到气势雄浑的大鼓响声,不仅那些外国使节惊愕莫名,就是初次参宴的官员也动容不已,若非见到天子与大臣纹丝不动,恐怕要惊慌失措起来。

鼓声渐歇,一段婉转而动听的音调飘扬而来,高昂而且极具感染力,伴随着阵阵骏马长嘶之声,两队军马,缓慢登场,战旗飘飞,兵戈挥舞,杀气腾腾,两军对垒,空气之中凝聚着紧张的气息。

“圣德期昌运,雍熙万宇清,乾坤资化育,海岳共休明,辟土忻耕稼,销戈遂偃兵,殊方歌帝泽,执贽贺升平。”刹时,有人以苍劲雄浑的声音,高歌起来,一听开头,李世民与几个大臣就皱起了眉头,不对呀,不是这首诗。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六章烟花易冷

一众君臣心中充满了迷惑,按照章程议定,这个时候歌唱的应该是韩瑞的那首诗作,非是这首颂词,怎么突然之间更改了,不过他们的心思缜密,尽管心中不解,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容可掬,欣赏气势磅礴的破阵乐。

鼓声雷动,震惊百里,气壮山河,两队军马,以战阵之形,交错屈伸,首尾回互,往来刺杀,兵戈交击,逼真之极,看得众人热血沸腾,血脉贲张,如痴如醉,心中充满豪情壮志,忍不住随之手舞足蹈。

良久之后,破阵乐毕,众人平复心情,场中静了片刻,顿时掌声雷动,喝彩叫好之声,不绝于耳,久久不歇,外国使节,满面尽是叹服之色,纷纷交口称誉,不顾礼官的拦阻,上前跪拜,以示臣服之意。

李世民朗声大笑,挥手示意,让宫婢把他们搀扶起来,宴会进行到此时,一切十分圆满成功,然而,李世民与一些大臣,心里泛起了狐疑,隐晦的对望,谁有这个胆子,居然敢更改钦定的章程,诗歌不对,怎么回事?

难道是太子……几人瞥视,却发现席案空无一人,李承乾不知去向,心中更加的惊疑,就在这时,激昂的弦乐之声,如同雨打芭蕉,叮咚作响,一阵接着一阵,好像是汹涌澎湃的波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狂潮叠浪,声势浩大,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记得,破阵乐之后,没有这个安排呀,李世民与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就在他们心中踌躇之时,一身戎装,披着铠甲的李承乾,率队而出,走到前台,拔剑而舞。

众人惊讶,李世民却若有所思,扬声笑道:“皇后,这个就是乾儿所言的惊喜吧。”

长孙皇后轻笑点头,如果没有她的允许,礼部与太常寺的官员,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下改动安排,几个大臣安心了,只要不是官员自作主张,自然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大唐尚武之风,自上而下,尽管身为太子,平日锦衣玉食,生活安逸,前呼后拥,出行动辄有数百上千军卫保护,根本没有习武的必要,但是李承乾的武艺却也不差,一柄三尺寒锋利剑,如同龙蛇腾飞,鳞光闪烁。

不同于韩瑞的花架子,李承乾学习的是上阵杀伐之术,只有斩刺几个简单基本的动作,却能演化出许多招式,三五兵卒,不能近身,那些眼光老辣的将领,比如李靖之类,目光掠过一抹赞赏,以李承乾的身份,武艺能有这样的水平,也是件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李世民的嘴角也绽放出欣喜的笑容,李承乾毕竟是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于其他子嗣,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要求更加严格,就目前而言,李承乾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尽管私下有些贪玩嬉戏的缺点,不过近段时间来,却是改正了许多,值得嘉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一首豪迈大气的诗歌在李承乾口中唱出,诗句十分熟悉,众人微怔,随之释然,原来移到这里来了,难怪刚才没有听到。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一个利落的收剑式,李承乾反手执剑,单膝跪下,适时,宫城四面八方,传出数千上万军卫的吼声:“陛下之寿三千霜,但歌大风云飞扬,安用猛士兮守四方,胡无人,汉道昌。”

如是再三,如雷贯耳,声嘶力竭,吼声依然:“陛下万寿,陛下万寿……”

声音在宫殿之中回响,如同洪钟大吕,余音绕梁,久久不散,一些个聪明机灵的官员,也随之起身,扬声高叫,仿佛火引,众人纷纷效仿,叫得耳红面热,激动兴奋。

精心的安排,让李世民格外惊喜交集,情不自禁站了起来,一种异样心情在胸中涌动,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了,只有当年登基即位之时,才有这样的感觉。

“父皇”

一瞬间,也可能很久,直接李承乾叫声传到耳中,李世民才回过神来,心中的情绪却没有平息,和煦笑道:“乾儿,你这个惊喜,的确令朕心中惊喜畅快。”

“父皇,儿臣还有一份礼物进献。”李承乾大声说道,气喘吁吁,眼睛却十分的透亮,神采奕奕,兴奋之极。

李世民笑道:“怎么,给朕一个惊喜不够,准备再来一个呀。”

“正如父皇之言,儿臣确有此意。”李承乾说道,随着他们父子对话,众人也渐渐安静下来,好奇观望,还有什么惊喜?

“来人,点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神秘微笑,挥手下令,只见宫苑四方角落,星火闪烁,就在众人迟疑之际,却听到阵阵沉闷扑声,好像万箭齐发,嗖嗖嗖,好像流星赶月,千百道火光朝天奔射,随之就是砰砰砰的响声。

众人下意识的昂首观看,却是见到了人生之中最为灿烂美丽的景观,一朵朵五光十色,绚丽多彩,犹如霞光的颜色,如同凄婉的昙花,瞬间即逝,刹那芳华。

众人愣住了,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观赏,一束、一束、一束,碎裂,灿烂,夺目,勾勒无数的弧线,刹那消失。

烟花放完了,又过了良久,众人没有丝毫的反应,李承乾也没有在意,嘴角掠过理解的笑容,当日见到这样的场面,自己何尝不是呆愣了很久,才清醒过来,如此奇妙美景,谁能淡然处之……

不对,的确有人无动于衷,李承乾目光移动,在人群之中找到韩瑞,心中感叹,真不清楚他的脑子是怎么生成的,哪来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神迹,此乃神迹,陛下寿辰,天上降下奇观,此乃祥瑞之兆……”

几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听力不行,还是装聋作哑,一同跑出来,伏跪在李世民脚下,神情激动,难以自抑,泪流满面,歌功颂德之后,撺掇皇帝快去祭祀封禅。

李世民顿时哭笑不得,好言劝解,令左右近侍,把他们搀扶下去,仔细照料,这才有空平息心境,看着李承乾,好像有许多问题需要解答,不过却忍耐下来,端起酒爵,高声笑道:“今日欢宴,朕非常畅快,与诸君同乐。”

就是宴会结束的信号,尽管众人心头有很多疑问,不过也只得憋在心上,举杯同饮,现学现卖,呼叫几句陛下万寿,随之等待礼官的安排,分批离宫。

“乾儿,你随朕来。”李世民摆驾返回寝宫,自然没有忘记叫上李承乾,什么神迹祥瑞,如果没有之前的对话,他或许还会顺水推舟,现在却是十分好奇,这样奇妙的景象,李承乾是怎么办到的。

欣喜应声,李承乾快步随行,却让李世民唤上了辇车,见到这个情形,一些人的脸色,却是有些异样,不过掩饰得非常巧妙,没有显露出来,随之也各自散去,待天子嫔妃、皇子公主走了,众人才小声议论起来,相互打听,刚才在天空灿烂开花的是什么物事。

韩瑞没有泄露天机,他们自然没有任何收获,百思不得其解,只有纷纷猜测,胡思乱想,没有丝毫沾边的地方,想像力太过丰富,差点让韩瑞笑喷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轮到韩瑞等人离宫了,一盏盏明亮的灯笼,映照宫殿如同白昼,在军卫的护送下,出了宫城,数百辆华盖香车在这里等候多时,各自寻找,上了马车,扬鞭而去。

这么晚了,尽管城中没有实施宵禁,但是城门肯定不会敞开,所以韩瑞自然是随行到郑府过夜,半躺在舒适的车厢中,拉着郑淖约的柔软纤手,韩瑞笑道:“你好像有事情要问我。”

美眸盈着清亮光泽,郑淖约轻声道:“夫君,刚才绽放的,是不是你说的烟花。”

“媳妇真是聪明,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很绚烂美丽吧。”韩瑞笑道,反正经过自己的指点,匠师的努力,烟花已经提前发明出来,而且又当众演示,自然没有否认的必要。

“的确如此。”郑淖约叹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妙的景观。”

“哈哈,东宫应该还有节余,明日我去取来,你想看多久,我就放多少。”韩瑞说道,慷他人之慨,十分的豪气。

“夫君,不必了。”郑淖约连忙劝说道:“这等奇物,必是珍稀非常……”

“珍稀?”韩瑞轻笑道:“约儿,你忘记了,前些时候,我不是在后院制造过烟花吗,说穿了,无非是硝磺木炭几种原料配制而成,根本不值几个钱。”

不等郑淖约表示惊讶,韩瑞继续说道:“不过,原料不值钱,但是为了研究出来,着实耗费不少钱财,所以出售的价格,肯定要贵上那么点儿,反正对于勋爵权贵、巨商富贾来说,价格便宜,才是对他们的侮辱。”

“夫君的意思是……”郑淖约隐约有些明白,更多的是迷惑不解。

“小约儿,还不明白么,现在掌握烟花生产技术的,除了东宫匠役之外,就只剩下我了。”韩瑞得意笑道:“不是我小瞧太子,他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利益最大化,就算有了这个技术,多半是束之高阁,或许公布出去,这样的结局,着实令人痛心疾首,我怎能坐视不理,所以干脆把那些匠役都要了过来,准备与他合作……”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七章来自天使的福音

夜静更深,宴会散去之后,李世民并没有安寝,心情十分的愉快,不过回到宫殿之中,却慢慢收敛下来,与长孙皇后同坐于胡床之上,微笑问道:“乾儿,适才空中燃放的是何物?”

“烟花。”李承乾微笑解释道:“如烟似雾,形态万千,好像鲜花般绽放的意思。”

“形容倒也精辟。”李世民表示赞许。

一旁的李泰好奇问道:“这等奇物,皇兄是何处寻来的,以前却是从未见过。”

“是韩瑞进献的,借我的名义,为父皇寿辰增添光彩。”李承乾笑道,自幼锦衣玉食,他自然没有经商的概念,根本没有在意韩瑞描述的什么利益最大化,不过却按照两人商量好的言辞应对。

毕竟这也是事实,在研究制作烟花的过程中,李承乾只是出人出钱,具体技术指导之类,都是韩瑞负责操办,从某种意义上说,李承乾的确是坐享其成,烟花的归属权,属于韩瑞,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韩瑞……”

李世民默念这个名字,心中似有所思,脸上却不露出丝毫痕迹,也就没有了其他问题。

灿烂的烟花,普通百姓见了,觉得十分美丽,起初的反应,应该是再次欣赏,或许自己亲手点燃放射,考虑再深些,就是明白烟花的价值,将其据为已有,发家致富,韩瑞就是在于这个层次。

然而李世民却是不同,毕竟身为天下至尊帝王,站在无人能及的高度,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异于常人,心中容纳的是文官武将,江山社稷,千万臣民,区区的烟花,如同皇宫库房中的稀世珍宝一样,不过是偶尔点缀生活的物事,不会放在心上。

“又是他……”李泰暗想,心念百转,仔细的计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一个俏娇可爱的小女孩,轻声细气道:“皇兄,烟花很美,我还想再看,你还有没有呀?”

“城阳想要,自然不会没有。”李承乾笑道:“明日我让人送来给你。”

“谢谢皇兄。”城阳公主乖巧说道,漂亮的眼眸泛起几分兴奋的神采。

旁边,一些公主也露出渴望的表情,不过却没有开口讨要,毕竟李承乾与城阳公主是同母兄妹,关系自然不同,换成自己开口,未必会如愿以偿。

“客气什么。”李承乾轻笑,心中微动,立即说道:“有很多烟花,你可以与巴陵、东阳、临川、雉奴他们一起燃放观赏。”

“谢谢皇兄。”一群公主欣喜,纷纷拜谢,声音各异,或柔媚、或婉转,或清脆,交杂综合,仿佛优美的曲律。

李承乾笑容和煦,摆手说道:“对了,燃放烟花,有些危险,你们要注意安全……”

一群公主认真聆听,李承乾耐心解说,却是有几分和谐,至少在李世民眼中,可以见到一抹欣然之意。

人家皇室贵胄,自然不会把这点蝇头微利放在心上,不这韩瑞却是十分重视,毕竟今晚之后,可以料想,烟花肯定大行其道,若不是借这个机会,大赚一笔,难道等到以后,那些能工巧匠破解配方,百家争鸣,与自己抢生意呀。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第二天清晨,韩瑞就与郑淖约匆匆返回家中,找来钱绪商议,这种事情,韩瑞认识的人之中,肯定没有谁人比钱绪的经验丰富,自然要听从他的意见。

观看烟花绽放的美丽绚烂之后,钱绪立即两眼放光,以他的见识,自然清楚,这样的商品有什么样的价值,站了起来,来回走动,过了半响,平静心情,这才说道:“二十一郎,你想怎样?”

“卖钱。”韩瑞坦荡,直白说道:“趁着新鲜,京城权贵肯定很乐意购买燃放观赏,不过烟花的制作,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据我估计,一两个月,就应该有人能仿造出来,那个时候,自然是泛滥成灾,不稀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的意思,只是借这个东风,不准备长久经营了?”钱绪问道,态度认真,平日的憨厚豪气消隐,取而代之的是种精明强干之色。

韩瑞也不觉得奇怪,如果钱绪真的只是普通平常,脾性温和的胖子大叔,怎么可能赤手空拳,打下大片家业。

想了想,好像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韩瑞抓头说道:“叔父,你觉得呢?”

钱绪哑然失笑,果然只是一时兴起,随之分析说道:“如果只是借东风为之,那就没有什么顾虑,聘请百几十个匠人,日夜赶工,做多少就卖多少,直到出现别家作坊为止,但是想长久经营,那就要仔细斟酌了。”

嗯,韩瑞点头,也明白做生意,不仅是随意说说而已,从生产到销售,自然有套规矩,然而该选择哪套方案,韩瑞却犹豫不决,又问道:“叔父,你觉得,我该怎么样。”

“那就要看你以后的打算了。”钱绪笑着说道,眼睛有种智珠在握的光泽。

韩瑞沉吟,叹息道:“我就是不清楚以后有什么打算,才不知道应该怎样选择。”

“二十一郎,在叔父面前,何必隐瞒。”钱绪轻声道:“其实,你已经打算好了,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罢了。”

韩瑞抬头,发现钱绪嘴角含笑,一副了解的模样,有点儿惊讶,装傻说道:“叔父,你是什么意思呀,我能有什么打算?”

“见识了京城的似锦繁华,心野了,肯定不想返回扬州了吧。”钱绪说道,摇头叹气,瞥了道你还很嫩的眼神。

韩瑞尴尬笑道:“怎么会,乡情是立身之本,古语有云,落叶归根,我身为韩家宗长,岂能抛下父老乡亲不顾……”

钱绪不置可否,端杯饮了口温酒,微笑说道:“开春了,冰雪融化,我与晦兄弟商量过,准备过些时候就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快。”韩瑞惊讶,连忙说道:“春寒料峭,融雪路滑,不宜长途跋涉,不如……”

“不如盛夏再回去吧。”旁边有人开口,韩瑞连忙点头说道:“对,对……”

忽然发觉情况不对,韩瑞寻声望去,只见韩晦面无表情走来,有种莫名的气场,镇得韩瑞瞠目结舌,乖乖低头不语。

钱绪谑笑说道:“二十一郎,到了盛夏,天气严热,容易染病中暑,不如到秋天凉快时候,再行出发吧。”

韩瑞幽怨望了眼钱绪,怪他落井下石,与韩晦算计自己。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韩晦叹道:“郎君,这可是你自己之言,不会忘记了吧。”

“自然不会。”韩瑞苦笑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肯定不能忘记。

“那样就好。”韩晦笑道:“算起来,郎君离开扬州,也有半年之久,怎么也要回村告个平安,而且成亲之事,也该到祠堂焚香祭祖吧。”

理由充分,的确应该,韩瑞自然只有点头的份。

韩晦满意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收拾行李,安排行程吧。”

“晦叔,这里的宅院,良田怎办?”韩瑞眼巴巴说道,虽然说,这份家业,垂手而得,跟白拣似的,但是也不能轻言放弃吧。

“没事,反正郎君是当今名士,理应视钱财如粪土,卖了,或许赠予郑家,要不然就送给三郎吧。”韩晦笑道:“钱郎肯定不会让郎君吃亏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自然。”钱绪爽朗笑道:“我们走了,三郎还在京城参加科举,他得中了自然最好,这宅院就当做我给他的奖励,落第了也无妨,明年继续考,这里就是他的安身之地。”

他们居然什么都计算好了,也没有问过自己的意见,韩瑞顿时无语了,随之嗫嗫嚅嚅,欲言又止,心里挣扎了好久,才小声说道:“其实,我……”

突然,一个仆役连忙门都没有敲,直接闯了起来,一脸兴奋,气喘吁吁道:“郎君……外面……天使……”

天使,韩瑞皱眉,我还上帝呢,没想仆役之中也有信奉基督教的,对了,这个时候,有基督教到大唐传教了?脑中转过乱七八糟的念头,却见韩晦与钱绪站了起来,见到韩瑞没有动静,干脆拖拉着他就往外面走去。

“叔父、晦叔,你们怎么了?”韩瑞莫明其妙道。

“天使来了,愣着做什么,快些出去拜见。”

两人异口同声训斥起来,韩瑞眨了下眼睛,突然反应过来,天…使,不是长翅膀的鸟人,而是天子的使者,传达皇帝的旨意,明白天使的含义,韩瑞怦然心动,一些心慌意乱,来这里宣布什么旨意?好事坏事?

来到前院,却见几个仆役在那里焚香摆案,郑淖约素手指挥,颇有经验,见到韩瑞,连忙迎了上来,柔唇浅笑,低声道:“夫君,紫气东来,福运临门,或许……”

或许什么,韩瑞暗暗猜测,定了定神,快步出门迎接天使,那是几个白净无须的寺人,脸上笑容可掬,没有倨傲之意,很是客气与韩瑞见礼,走到院中,见到里面的布置,满意微笑,为首之人,从怀中取出锦帛,高声宣读:“朕膺期御宇,静难齐民,钦若典谟……韩瑞,扬州人士,素有贤名……”

这是李世民的手敕,前面的大堆大段,韩瑞听得迷迷糊糊,不解其意,大概是李世民自述求才若渴的心思吧,后面的才是重点,特别是几个关键字眼,韩瑞听得很是清楚,心跳速度不由加快几分。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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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省,着作局,校书郎,什么官职?

就在韩瑞沉思之时,郑淖约轻轻伸手推了下,这才回过神来,却见寺人已经宣读完毕,连忙上前拜谢皇恩,领取证明身份的牙牌,至于官袍之类的,恐怕要到吏部报到之后,才有资格拿取,或者找人订做吧。

这个时代的宦官,在李世民的治下,还是十分的安分守己,没有中唐时期的滔天权势,完成任务之后,拒绝了韩瑞的盛情挽留,半推半就拿了点喜钱,再三提醒韩瑞,三日之内,定要到吏部听训备册,随之欣然而去,回宫复命,不敢有所滞留。

挥手送别,拿着牙牌,韩瑞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要做官了,其实,之前心里也有过这种揣测,但是却没有想过这样的突然,没有丝毫的准备,滋味真是特别,有点兴奋喜悦,又有点惶惑不安,隐约有些担忧害怕。

“恭喜夫君,以后就是堂堂朝廷官员了。”郑淖约笑道:“秘书省韩校书。”

一众仆役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恭贺,七嘴八舌道:“恭贺郎君。”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猜测,所以韩瑞也慢慢克制,恢复了平常心境,嘴角含笑,打发仆役散去,拉着郑淖约向厅中走去,悄声道:“校书郎是几品官啊?”

“正九品上。”郑淖约温柔笑道。

哦,韩瑞有点失望,喃声说道:“常言道,七品芝麻官,那九品算是什么。”

“夫君,你说什么?”郑淖约没有听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笑不语,却也知道,自己这个抱怨,在其他人眼中,明显就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现,要知道京城勋爵贵族多如牛毛,但是官员却相对稀少,李世民实行的是精官并省政策,认为官在得人,不在员多,所以京城三省六部,寺监司台,文武官员,仅有六七百人。

韩瑞能成为其中之一,不知道有多少在羡慕妒嫉,在唐代,无论是科举、门荫、流外铨通过者,只是取得了任官资格,真正担任实际官职,还需要经过铨选,而韩瑞却由一介白丁,不经过任何考试,直接跳过三极,成为正九品校书郎,称之为鱼跃龙门也不为过。

况且,秘书省名为监掌经籍图书之事,却兼职帮皇帝撰写文章圣旨,也称得上是天子的近臣,与皇帝经常接触,升官的机会肯定比别的官员大,官职再是低微,也不容人小觑。

想想,人家生贡寒窗苦读多年,就算考上了进士状头,在没有通过吏部铨选之前,也没有这个殊荣,与之相比,韩瑞的起跑线,明显高出大截,还有什么好失望的。

放开心情,走进客厅,韩瑞想着应该怎样庆贺,呼朋唤友,举行个宴会,或许秉承低调的作风,隐瞒不报,给他们个惊吓,就在韩瑞迟疑之时,忽然见到韩晦与钱绪两人,喜悦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俊逸的脸庞渐渐的发苦起来。

郑淖约没有察觉,兴致勃勃询问庆贺事宜,韩瑞考虑了下,轻声说道:“约儿,你准备下,给岳父母大人捎个口信,对了还有三哥,办个家宴即可,就不对外宣扬了。”

“也对,还是夫君考虑周全。”郑淖约浅笑点头而去,做官之后,身份不同,自然要注意检点,风光庆贺,却是给人小人得志的感觉,影响不好。

待她离开,韩瑞犹豫了下,小心翼翼说道:“叔父,晦叔,我好像……走不了啦。”

钱绪与韩晦对望了眼,前者露出微笑,后者轻轻叹气,无奈说道:“我就料到是这种情况,本想趁早离开的,没想却是迟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让二十一郎抗旨不遵啊。”钱绪笑道,却是没有多少沮丧的表情。

“这个想法不错。”韩晦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也微笑说道:“也没有那么严重,无非是拒绝征召罢了,算不上抗旨。”

“二十一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绪惊讶道。

“不过是小小正九品的校书郎罢了,我还没有放在眼里。”韩瑞傲然说道:“不做就不做,有什么好惋惜的,太瞧不起人了,起码给个秘书郎,才对得起我的名声与能力啊。”

一脸的做作,两人给逗笑了,韩晦摇头说道:“郎君,这些话私下说说就行,传扬出去,人家肯定指责你大言不惭,妄自尊大……”

“二十一郎,有些话说易行难,心里怕是舍不得放弃好大的前程。”钱绪笑道,这绝对是经验之谈,毕竟也是士子出身,早年接触过许多文人名士,平常聊天,肯定是崇尚隐士,志向高洁,不为名利,真正遇到追名逐利的事情,却把什么都抛开了。

“呃,也真是有点。”韩瑞承认道:“不过,若是两位长辈坚持,我怎会有所忤逆,大唐以孝治天下,想必陛下知道此事,也不会怪罪下来。”

韩晦脸上多了点笑意,轻声说道:“钱郎,你就不要戏弄郎君了。”

“又怪我了,他真从旨为官,最失望的不是你吗。”钱绪笑道:“我可是在帮你。”

“郎君出仕为官,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失望。”韩晦说道:“这般出息,不仅父老乡亲心中欢畅,就是九郎在天之灵得知,也应该十分的欣慰。”

“可是晦叔,这样一来,我恐怕不能返回扬州了。”韩瑞说道,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反正两咱滋味都有,中和冲淡,愉悦的心情,也就消失了。

“不回就不回,反正我们也预料到了,你不会随我们回去的。”韩晦有些感叹道:“以郎君的才华,的确不应该窝在扬州,好比鸿鹄,翅膀硬了,迟早要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晦叔……”韩瑞有些心酸。

“呵呵,干什么,弄得好像是生死离别似的。”钱绪笑道:“我们还没有走呢,况且我返回扬州,那是为了经营生意,晦兄弟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对呀,听到钱绪的提醒,韩瑞连忙说道:“晦叔,其实你也可以留下来……”

“不了。”韩晦摇头说道:“在韩家村待了十余年,早就习惯那里的生活,在京城两月,浑身都不自在,还是回去比较安稳,况且,难道郎君一辈子,都不回扬州了?”

韩瑞连忙摇头,毕竟是感情寄托的家乡,路途再是遥远,都要抽空回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替郎君守着扬州家业。”韩晦说道,语气十分坚定,显然不会轻易动摇这个念头。

韩瑞眉目微锁,也没有办法,幸好还有段日子做为缓冲,至少在元宵之前,大半个月,韩晦不会离开,可以加以劝诱。

见到气氛有些沉闷,钱绪打了个圆场,微笑说道:“二十一郎,现在你已经是官身了,那个烟花生意,准备怎样处理?”

考虑了片刻,韩瑞断然说道:“过几天就是春节,然后元夕,这段日子,却是一年之中,最欢庆的时刻,烟花的需要量最多,不能过错了,按照叔父的提议,聘请百多个匠人,做多少就卖多少,说不定能赚几万贯钱。”

“想法倒是不错,不过叔父却有个更好的法子,其实也是根据你自己的主意变通得来。”钱绪神秘笑道:“你想不想听下?”

“请叔父赐教。”过了片刻,韩瑞两眼发光,一脸的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人家在生意场上摸爬打滚了大半辈子,果然不是自己这种新丁所能比拟的,尽管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劳,但是见识再怎么超前,却没有人家举一反三的灵活敏锐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要表达自己滔滔不绝的敬意之时,厅外传来一个鬼哭狼嚎的声音:“二十一郎……”

三人不约而同笑了,还没有起身,钱丰就风风火火奔来,沉重的步伐,震得木板走廊咚咚作响,让人心惊胆战,害怕他一个不小心,摔跤跌倒,这也就罢了,若是把板层戳破,得重新修葺,那就有些麻烦。

无视这些讥讽,连父亲的责骂也没有在意,钱丰兴奋叫道:“二十一郎,秘书省校书郎,是不是真的?”

“如果刚才几个宦官不是冒充的,那应该不是假的。”韩瑞微笑道。

“牙牌……”钱丰笑容灿烂,迫不得已的伸出肥嫩的手掌,见到韩瑞掏拿出来,干脆夺手抢过,仔细观赏,在手掌磨磨蹭蹭,一脸的陶醉。

丢脸呀,钱绪看不过去了,大骂道:“摸什么摸,有本事,你自己搛个。”

钱丰充耳不闻,半响之后,才依依不舍还给韩瑞,傲然说道:“校书郎不稀罕,要搛,我也要搛个秘书郎的牌子。”

这话好生熟悉,韩晦与钱绪对望了眼,忍俊不禁,齐声欢笑,钱丰莫明其妙,也不加理会,好像没有过瘾,缠着韩瑞,再拿牙牌来瞧瞧。

又过了片刻,郑仁基一家子也到了,听到这个消息,郑维德的脸上,也颇有几分羡慕,就算他靠着父亲恩荫,得了个勋爵散官,不过是白领俸禄而已,却没有韩瑞这种实职荣耀,这点却与后世相同。

宴会融洽,充满了欢声笑语,郑仁基也十分上心,谆谆教导,认真的指点韩瑞,一些官场上的规矩,叮嘱说道:“出仕之后,凡事不可张扬,恪守本分,尽量少些文人书生的迂气,莫要与同僚有所争执,更加不可自视甚高,持才傲物,视上官如无物,此乃大忌……”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六十九章渔人之利

一两天时间,韩瑞出仕的消息,也慢慢的流传开来,不过由于韩瑞的低调,不张扬,也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而已,京城权贵百姓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李世民的寿宴之上,其中关注的重点,自然是刹那芳华的烟花。

见过那瞬间即逝的美妙景象,参加的勋爵权贵都念念不忘,回家之后,立即打听,这种奇物的来历,可惜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只有向太子李承乾求教了,自然,以一些高官重臣的能量,旁敲侧击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名字是清楚了,但是什么来历,那就不好当面打听了,只得通过其他渠道,迂回了解,不过这两三天以来,宫城之中,却是可以时常观赏到烟花绽放的情景,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视之为神迹祥瑞,磕头参拜不已,沸沸扬扬,差点惊动了朝堂,幸好长安令第一时间出来,告知事实,至此,烟花之名,不宣而扬。

皇宫大内,聚集世间珍宝,那是世人公认的事情,况且居于京城之中,就是普通百姓,见识却也不差,得到解释,也就散去了,不过也少不了议论纷纷,顷刻之间,传遍全城,若不是夜晚有宵禁,而且宫城禁地,不能随意靠近,恐怕晚上时刻,肯定有万千百姓围观。

百姓再是热议,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在一些勋爵权贵,富商大贾眼中,烟花之物,却是可以大做文章,然而,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听到烟花是在太子手中流传出来的,无论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望而却步,兴叹不已。

只是,当他们死心之时,一张突如其来的请柬,却让很多人燃起了希望,收到请柬的都是京城较有名望的商号东主掌柜,邀请他们到灞桥附近的长亭聚会,请柬却没有任何落款,如果是平常时候,众人肯定嗤之以鼻,扔到角落,不予理会。

可是,请柬提及烟花作坊字样,那就值得思量了,再三考虑,出于种种原因,有些人选择了漠视,不准备参与,有些人心中好奇,准备探个究竟,反正是在午时聚会,光天化日之下,又带足仆从,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当然,也有些人做不了主,要请示幕后的主人,得到什么结果,也不多言,反正众人去到之后,却发现这里好多熟人,有的更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一阵惊讶,反而更加安心了,至少不用担心遇到骗局。

皮笑肉不笑的相互打过招呼,试探,都不是正主,众人也散开等待,执有请柬的东主掌柜也不多,不过是十余人罢了,只是他们都带足了护卫,亭子不在,却是显得十分拥挤,还好这里是灞桥送别的地方,时常有人聚集,也不引人注意。

等了片刻,正主却没有出现,也有人不耐烦了,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戏耍自己,就在迟疑之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带着两三个仆从,匆匆忙忙走了过来,拂袖抹着额头的汗水,环视了眼,也没有废话,笑容可掬说道:“某来迟了,请诸位恕罪。”

嗯,正主到了,众人精神振奋,仔细打量来人,脑中却是没有印象,纷纷上前见礼,准备寒暄套话,打听对方底细,以及邀请自己目的之时,却见胖乎乎的中年人摆了摆手,从仆役手中拿过管状的竹节,退了几步,取火点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霎时,怦然之声忽响,一流火光冲天,在半空之中炸开,激起绚丽的火花,尽管是在白昼,也格外的灿烂美丽,让众人看得心神摇曳,迷醉不已。

钱绪的眼中掠过一抹得意,咳嗽了声,引回众人的注意力,抢先说道:“这是烟花,想必诸位兄台也有耳闻吧。”

“那是自然。”众人七嘴八舌的点头,目光灼热,毫不掩饰其中贪婪之意,反正大家都是商人,对于此行的目的,也有过推测,多少有些明白钱绪的用心,现在就等他开诚布公,讨价还价了。

“大家都是明白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钱绪笑着说道:“尽管烟花是新鲜物事,但是京城的王公贵族,富裕殷实人家,若有机会,肯定愿意重金以求,然而市面上却稀缺之极,甚至可以称得上没有。”

“这位兄台,你也不用多言,划个道来,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没错,只要兄台有货,再多我也能吃得下。”

“……”

众人动心了,商人逐利,几乎是天性,只要有利可图,管钱绪是什么来历,反正做生意都是一手交钱,一手拿货的,也不会有多少风险。

“诸位兄台莫急。”钱绪微笑,重复着已经说过好几遍的道:“你们是否发现,自己有着相同之处。”

众人面面相觑,相同之处,大家都是商人,只是经营的店铺不同罢了。

赶时间,钱绪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你们的店铺都是同条街巷的,然而根据我们东主的意思,为了避免送货的麻烦,还有不必要的竞争,每条街只供应一家店铺,签订契约,现在,就看诸位兄台的意思了。”

只供应一家店铺,摆明了是让大家争,真是好算计,众人心中顿时凛然,沉默了下来,盘算其中的得失,钱绪微笑,知道又能如何,难道他们会放弃送上嘴边的肥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给众人考虑的时间,钱绪说道:“诸位兄台,考虑得怎样了,我还约了邻街的掌柜在附近聚会,耽搁不得,若是诸位兄台不想做这门生意,那我就走了。”

“仁兄留步。”自然有人阻止,苦笑说道:“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但是具体什么章程,却是没有解释清楚,进货的价格,怎样确定是哪家店铺……”

“呵呵,多亏兄台提醒,是小弟忙糊涂了。”钱绪抱歉,微笑说道:“一节烟花百文钱,以一个月为期限,我们每日可以提供商铺价值千贯的货物,至于是怎么定价,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进货百文,卖出两百文,应该没有问题,扣去成本,还有一倍的利润,如果一日千贯,那么一个月就是三万贯,岂不是赚翻天了,众人浮想联翩,却是明白,那不过是最为理想的情况,与实际经营肯定有所出入,但是赚钱那是必然的事情。

“一个月之后呢?”有人问道。

钱绪笑着答道:“一个月之后,如果谁有兴趣,我们可以继续再继约。”

众人目光闪烁了下,都明白钱绪的意思,人家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就是趁着市面上没有仿制的烟花,做独家生意,大大的捞钱,至于以后,那就看情况而定了。

又考虑了片刻,终于有人问道:“兄台,如何确定供应谁家的店铺?”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钱绪轻松说道:“价高者得。”

“什么意思?”众人迷惑不解。

钱绪悠然解释道:“一文钱为底价,上不封顶,你们谁出的价格高,我们就与谁合作。”

瞬间,众人脸色变了,好阴险的用心,难怪扬言只供应一家店铺,分明是想让他们竞争,自己渔翁得利,获取更多的利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绪笑容可掬,心中也在感叹,没有办法,底蕴不足,广招匠人,加班加点,日夜赶工,也供应不了东西两市,全部的店铺,那只得取个折中的主意,不过来钱好像也蛮快的。

心中得意,钱绪说道:“诸位考虑得怎样了,只是一文钱的加盟费而已,先出价者得。”

“兄台,在下愿意出百贯。”一人说道,什么一文钱,谁信谁是傻蛋。

“两百贯……”

这个时候,众人明知道钱绪居心叵测,却也不得不咬着牙齿,慢慢的加价,毕竟只要有几分眼光,都可以看得出来,烟花上市,肯定是全城哄抢。

一边计算着自己能够获利多少,一边踌躇不安的加价,风险危机与巨额利润并存,应该怎样找到平衡,却是众人头痛的难题,竞价很快就突破了一千贯,达到了一些人的心理底线,纷纷犹豫不决,心有不甘,而且见到旁人没有停下报价的意思,更加的纠结……

这个场面,一天之内,在京城各地,上演了好几回,过程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惊叹、失望、愤然、幸灾乐祸,各种心情,应有尽有,而且以后几天,应该会持续上演这种场面,至于会不会掀起什么暗流、浪花之类的,那就不在韩瑞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过,这样一来,肯定会暴露自己,毕竟那些权贵商贾也不是吃素的,钱绪又没有隐藏行踪的意思,但是韩瑞也不担心,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十分复杂,不过也有简单的时候,明面上,是钱绪负责此事,韩瑞随时都可以撇得干净清楚,一些事情,大家心理清楚就可以了,捅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况且,现在韩瑞做的是独家生意,不是在吃独食,只提供商品,不插手销售环节,应该会少了很多麻烦,不用担心某些人眼红,作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所以,韩瑞十分心安理得,悠然自在的骑着青骢宝马,春风满面的向皇城奔去,有了证明身份的牙牌,一路通行无阻,直接到达吏部,一番周折,听到通知,要去礼部培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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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是你自己想要吧,又扯上我与屏儿。”

一阵嬉笑之中,众人出去用膳,一天又过去了,时光如水,一晃又是几日,一番考较,韩瑞顺利通过了礼部的测试,即日就开始赴任,然而,恰好春节将临,除夕之夜,朝廷惯例许假数日,以示庆贺。

尽管错过了赴任时机,但是名字已经在吏部挂上了号,所以韩瑞也十分幸运的得到通知,到户部领取了过节的炭薪、俸米、绢布,虽然东西不多,但是韩瑞心情还是蛮舒畅的,毕竟第一次领工资的感觉,总是有些不同的。

兴致勃勃的提拿着有些沉重的包裹,从皇城出来,韩瑞却是忍不住噗嗤笑了,还好自己不是个例,旁边也有一些低级官吏陪同,不至于尴尬,四五品以上的官员就轻松多了,不用自己领取,自然有小吏送上门去,令人羡慕。

寻思着这样回去有些招摇,还是雇辆马车比较妥当,把包裹放在马背上,韩瑞拉着缰绳,悠然自得的朝东市走去。

经过两三月的冬季,气候逐渐回暖升温,冰雪消融,反而更加的寒冷,但是阳光却十分的明媚,五光十色,灿烂的照耀,天空青蓝碧透,阴霾的乌云散开,一切显得那么的盎然,充满了生机活力。

逢年过节,坊市之中,又迎来了新的热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行人商贾,摩肩接踵,各行各业的叫卖揽客的声音,交织汇杂,此起彼落,没有消停的时刻,很多人都像韩瑞一样,牵牛拉马,驮着各样的年货,脸上洋溢愉快的笑容,缓慢的前行。

当然,最为高兴的,却是米行、肉档、布店、酒肆、饭馆、杂物,等等,各行各业的掌柜们,这个时候,笑得下巴合拢不住,多半是僵了,数钱的手也累得麻木不堪,不过精神却格外的振奋,恨不得客源再多几倍。

不过,爆满拥挤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东市至少有十家店铺的生意,非常的火爆,顾客争先恐后的挤身进去,挥舞着铜钱,你抢我夺,唯恐落于人后,任由掌柜伙计怎样劝阻,也没有丝毫的效果,人数渐多,却是把街巷给堵住了。

“掌柜,烟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二十支。”

“百支”

见到哄抢似的场面,附近商铺的掌柜,不免有几分后悔,如果当日出价再高些,说不定大出风头的就是自己了。

不过是初日而已,大家贪图新鲜,过两日就不会如此了,况且……有些人这样安慰自己,目光闪烁不定,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可以研究制造了吧,如果成本不高,那么就适当的降价,让那些签订契约的商铺掌柜,也尝尝后悔莫及的滋味。

商场上的竞争,韩瑞从来没有在意,在坊市逛了几圈,雇了马车,就直接回家了,除夕当日,宅院也打扫了番,这些琐事,也不用韩瑞操心,吩咐下去,底下的仆役自然收拾妥当,显得干净整洁,披红挂绿的,多了几分喜庆气息。

付了车钱,打发车夫离去,韩瑞拒绝仆役的帮忙,自己背着包裹,喜气洋洋向内宅走去,才踏进房门,就让流萤发现了,大惊小怪的娇呼起来,帮韩瑞把包裹放下,随意翻看了下,惊讶道:“郎君,你这是干什么呀,又绢又米,连炭都搬来了。”

“不止,还有这个。”韩瑞笑道,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约莫有一千五百枚,这是九品官员的月菥,俸一千五十,食料二百五十,杂用二百,算是逢年过节的奖励。

京城物价稍高,普通的粟米,每斗七八钱,韩瑞每个月能拿一千五百钱的薪俸,相对寻常百姓来说,也算是属于中薪阶层,当然,也只是吃喝用度不愁而已,想要舒服享受,还要努力奋斗,不停的上进,不然就算不吃不喝,几百年都未必能住得上豪宅。

“可惜,听同僚说,如果我早两天任职,现在可以拿双月薪俸的。”韩瑞懊悔说道,很怀疑李世民是不是捏拿准了时间,才给自己旨意的,一个月的薪水啊。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抿嘴轻笑,以韩瑞现在的家底,岂会在乎区区一贯钱。

“郎君又在作怪了。”流萤娇嗔说道,把炭、米、绢布分开,忽然发现,包裹底下,还有几个精巧的锦盒,心中好奇,就顺手拿了出来,悄悄打开,美丽的眼眸就变得亮晶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屏风换了件宽松的常服,韩瑞走了出来,轻笑说道:“流萤,鬼鬼祟祟的,在瞧些什么?”

“郎君才鬼祟呢。”流萤亦嗔亦喜,娇媚白了眼,腻声说道:“娘子,快过来看呀,郎君藏了几样礼物,不知道安什么心。”

郑淖约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针线,望了眼韩瑞,见他含笑不语,却见流萤已经捧着几个锦盒走了过来,搁放在案上,笑容绚烂,不过却没有打开。

郑淖约柔问道:“夫君,这些是……”

“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呀,估计是在回来的路上,天上掉下来的吧。”韩瑞说着不着调的话,悠然走了过来,翻开个方长锦盒,执了根精美的金镶玉步摇钗出来,钗股鎏金,钗首以金丝镶嵌玉片,呈蝶翅状,下以银丝编成坠饰,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十分的华美。

“寻思着,应该是天赐之物,送给你应该是最恰当不过了。”韩瑞笑道,伸手抽拿郑淖约插在青丝柔发间的簪子,小心翼翼的将步摇钗插妥,退步欣赏,一脸的赞叹之色。

“娘子真美。”流萤笑盈盈说道。

什么天赐之物,分明是夫君的情意,郑淖约心里甜蜜,纤手微触,迟疑了下,就走到屏风后面的妆镜之前,顾盼起来。

流萤准备随行,却给韩瑞拉住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和煦微笑。

“郎君,怎么了。”流萤问道,一双俏美的眸子,似有几分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掌轻翻,多了双鎏金点翠花篮耳坠,韩瑞轻笑道:“这是给你的,自己戴起来,还是让我帮你。”

俏脸多了抹脂红,流萤神情扭捏,低声道:“你来,快些……”

也知道是这样,韩瑞心情愉悦,将两枚小巧精致的坠子,轻轻挂在流萤耳垂之上,磨磨蹭蹭,吃了点水嫩的小豆腐,惹得美女轻嗔薄怒,匆匆忙忙逃走了。

适时,外间,只剩下低眉顺目,文静乖巧的画屏了,见到韩瑞径直走来,小脸泛红,嫩白小手绞着衣裳,心中窃喜。

大大咧咧跪坐下来,韩瑞招呼道:“屏儿,我累了,帮我捏下肩。”

画屏微怔,心里微酸,说不出的幽怨,小步走到韩瑞身后,柔软素手搁在他的肩膀上,揉了几下,秀美的眼眸有些湿润,盈光暗浮,冷不防,纤手给扯了下去,瞬息之间,纤美的皓腕,多了只晶莹的玉镯,秀气圆润,与白腻如雪的手腕十分匹配。

伸手轻扯,把画屏纤细的身子,抱在怀中,韩瑞轻声问道:“喜欢吗?”

“谢谢郎君。”画屏小声说道,小手抚摸玉镯,欣喜非常。

“口头说的不算,来点实际的。”韩瑞挟私说道,伸臂轻环,触手温软舒适,芬香的气息扑鼻,沁人心脾。

“坏蛋郎君,又在欺负屏儿了。”流萤好像没走,第一时间在屏风闪了出来,大义凛然的予以谴责,画屏小脸羞红,趁机挣脱韩瑞的怀抱,携同流萤,翩急来到妆台,三个美女,莺莺燕燕的嬉戏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笑了,心中宁静温馨,招呼了句,向外面走去,除夕啊,作为家主,尽管不用操办琐事,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清闲下来的,拜神祭祖之类的事情,肯定需要亲自出马,才显诚意。

一番折腾,也到了晚上,点燃大红灯笼,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却闻夜空之中,一片雷鸣的声音,透窗而望,只见长安城方向,烟花四溢,灿烂绚丽之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光耀十里,十分壮观。

目睹这个美妙的景象,钱绪感叹说道:“二十一郎,你好像做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韩瑞微笑,也没有谦虚之意,不过却没有自得,毕竟烟花爆竹之类,只不是粉饰太平的点缀而已,于国于民,没有多少关系,而且由于是新事物,朝廷没有征税,更是便宜了商贾。

如痴如醉的观赏片刻,钱丰连忙叫嚷道:“用膳,用膳,吃完了,我们也燃放……”

众人欢笑,安稳的用餐,觥筹交错,浅尝辄止,罢席之后,齐集后院,观赏着钱丰兴致勃勃的燃放烟花,十道,百道火光,如同流星,飞向天空,绽放绚丽灿烂的花朵,随风而逝,是那么的唯美。

今年的除夕,多了韩瑞,自然与往年不同,无论是皇宫,还是民间,多了项燃放烟花的节目,显得更加的喜庆热闹,不过这应该只是,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变化,抬头仰望夜空,韩瑞憧憬。

一夜无眠,也没有办法,除夕夜守岁是传统的习俗,韩瑞作为家主,总要承担起责任来,幸好有钱丰陪同,秉烛夜谈,也不算寂寞,熬了几个时辰,天边依然悬挂着几颗稀疏而凌乱的星星,但是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府中仆役纷纷起来,升火烧水……

“二十一郎,你在做什么?”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上班喽

“郎君、娘子,外面好多人,真是热闹。”一辆豪华舒适的马车沿着宽敞的街道平稳地向前行驶着,流萤掀开车帘半角,好奇的打量着路上商铺行人,兴致十分的高涨。

今日,趁着还有空闲,韩瑞携带家眷,大清早就来到长安城,准备在城中找间合适宅子,作为安身之地。

过年之后,天气骤变,凌晨之时,居然下了场小雨,到了黎明破晓,才慢慢停下,朝阳东升,光照大地,水雾蒸腾,更增添几分冷意,充分说明春寒料峭的含义,街道之上,依然湿漉漉的,但是百姓的兴致不减,探亲访友的热潮,却是没有停息,百万人口在城中活动,其中热闹的场面可想而知。

也没有理会流萤的叫嚷,韩瑞继续皱眉,经过牙人的介绍,连续走访了几家,却没有找到符合心意的宅子,真是让人烦心,长久居住的地方,肯定不能随便,有些挑剔也不算过分,问题在于,明日就要上班,今日无功而返,那么只得在郑府暂时住下,虽然情有可原,但是韩瑞心里却不怎么情愿。

“永兴坊,崇仁坊,平康坊,务本坊,兴道坊……”好像也察觉韩瑞的烦恼,流萤放下车帘,回身坐好,掐指算了起来,柳眉轻蹙,幽叹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距离皇城最近的坊间,娘子和我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却是找不到满意的。”

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们满意的宅第,人家却没有转让的意思,毕竟这里是京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巨富大贾,犹如星斗,数不胜数,若不是当年李渊攻破长安,抄家灭门折腾了下,恐怕都没有空余地方安置打下江山的权贵。

况且,经过二十年的经营,长安重现繁华景象,勋爵权贵已经安居乐业,国人素有多置良田宅第的传统,以此为传家之本,轻易之间,怎么可能舍弃,越是靠近皇城的坊间,越是贵族聚居之地,以他们的条件,平白无故的,只有买的份,从来没有卖的道理。

当然,也不绝对,也有愿意出让的,但是那些宅院,韩瑞等人,却看不上眼,就是所谓的吃惯了大鱼大肉,对于清素小菜,自然接受不了。

“慢慢来,不必着急。”韩瑞安慰说道,大不了,在客栈包个院子,直到找到合适的宅子为止,坚持不能在郑府久住,省得听到一些人唧唧歪歪,更加不爽。

“要不,到延兴门附近几个坊间看看。”郑淖约提议道,既然皇城附近找不到合适的,那么只得舍近求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韩瑞赞同,本来想距离近,上班比较方便,可惜这个简单的道理,大家都十分清楚,占尽了好地方,唉,看来,古往今来,房子的事情,一向那么让人纠结。

感叹了番,韩瑞吩咐仆役,调转方向而行,为了找到一间满意的宅子继续奋斗,可惜仓促之间,又不愿意将就的后果,只能是一无所获,败兴而归。

自然,为了确保,第一次上班,不会迟到,韩瑞留在郑府过夜,幸好郑淖约那些个叔伯兄弟住在别处,多少让韩瑞轻松不少,心情舒畅,仔细聆听郑仁基的指点,重复温习官场的一些注意事项。

夜了,烛光摇曳,朦胧似雾,阁楼厢房内布置精美,古朴雅致,粉蝶扑花纱帐高挂,透着暗香,极有情趣,却是郑淖约以前的闺房,时常有人收拾,一点都没有变化。

韩瑞饶有兴趣的观赏起来,东摸西碰的,直到郑淖约盈步走来,俏脸蒸红,才刚泡了个晚浴,浑身清爽,披上小衣轻袍,青丝随意绾起,留过腰际的长发微微摇摆,滑顺如缎,遥与窗外月光相映,浮溢着一片朦胧光泽。

习惯性的搂着她的纤腰,拥到榻上躺下,韩瑞柔声道:“今日累了吧。”

“没事。”郑淖约说道,俏目微闭,蜷伏韩瑞的胸膛,轻声道:“夫君,刚才阿娘说,家里宽敞,尽管住下就好,无须另外再寻宅子了。”

“这样,有些不合适。”韩瑞说道,手掌轻探,由纤细平坦的小腹掠过,握住一团柔软,爱不释手地轻抚,雪腻香酥,滑润之极。

嘤,郑淖约喘气了下,温香柔软的身子微舒,找了个更加舒服的位置,美白玉颊贴在韩瑞肩上,轻幽说道:“怎么不合适呀,夫君是怕别人说闲话么?”

“咳……是有点儿。”韩瑞承认道:“女婿整日赖在岳父家里,传扬出去,有些不好听,特别是流言蜚语,转了几圈之后,都不知道成了什么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像也是。”郑淖约点头说道,想到的却是李希音那件事情,直到现在,尚有余波,让人讨厌。

“况且,住在这里……”手指拎捻了颗樱红葡萄,韩瑞贼兮兮笑道:“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做了。”

心中悸动,郑淖约温柔婉约的俏脸多了两片脂红,纤手柔若无力的捶打了下韩瑞,嗔羞娇斥道:“无赖,又想坏主意了。”

“嘿嘿,我没说,你却知道了,我们真是心意相通啊。”韩瑞调笑道,随即吻上了她的柔唇,卷着她的香舌,缠绕起来,手掌也没有闲着,剥开她的小衣轻袍,片刻之后,郑淖约如脂如玉、柔软娇滑、美妙无比的雪白yu体,就完全呈现出来。

郑淖约玉颊潮红,喘气细细,丁香暗吐,那娇软柔滑的可爱香软小舌羞答答地和韩瑞交缠热吻起来,身体渐渐发热、发烫,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纱帐之内,热情高炽,春意盎然。

一片摇红似雾如水,只见雪白的帐上映出两人的倒影,阳刚的身形鞠躬挺进,柔美身形像蛇一般不住扭动,身子的曲线好像波涛一般汹涌起伏,哀婉撩人、断断续续的娇啼呻吟,若隐若现,慢慢的飘散,回荡,消逝在夜空之中……

五更时刻,韩瑞醒了,悄悄地挣脱郑淖约玉臂雪股纠缠,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温柔乡中,帮她盖好了丝衾,胡乱披上衣袍,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迎着冷风出去了,示意在庭院迎候的婢女小声,不要惊扰了香甜安睡的郑淖约,韩瑞出了小院,简单的洗漱,整理仪装,就与郑仁基出门而去。

晓色朦胧中,街道行人稀少,毫无熙熙攘攘之状,极为幽静,然而出了坊门,来到城中大道,隐约可闻鼓声阵阵,又走了片刻,只见四面八方,涌来许多宝马香车,都是参加早朝,或者上班点卯的官员。

通过安检,进了皇城,韩瑞就与郑仁基分道扬镳了,根据他的指点,韩瑞疾步朝秘书监官署走去,这些日子以来,韩瑞也没有少做功课,了解清楚秘书省的情况,发现的确是相当的精简。

秘书监虞世南,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对此韩瑞心里肯定窃喜,但是以虞世南公正廉明的性格,就是偏帮照应,恐怕也不会那么明显,不过朝中有人好做官,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顶头上司是熟人,心里也觉得舒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就是秘书少监二人,下领著作局,设有著作郎、著作佐郎等主官,专掌甲乙丙丁四部图籍,每部皆有正、副、贮三本,有秘书郎三人、校书郎十人、正字四人,全部加起来,不超过三十人,想想,相当于后世中央级别的秘书处,人数就这点,真是少得可怜。

韩瑞感叹,快步来到秘书监官署,正监少监三人已经到朝堂听政,很是遗憾没有见到虞世南,不过也不要紧,反正只是九品小官,按照规矩,也没有资格让人家接见,直接面见著作局的几个主官,一番例行公事的对答。

见到韩瑞态度恭谨,没有因为盛名而露出骄纵之意,几个主官很是满意,叮嘱了几句,什么努力奋斗,尽职尽责之类的套话,就带着韩瑞在官署转了圈,引见同僚,由于上官仪的存在,与几个同僚也曾经会面,现在交流起来,韩瑞也不觉得生疏,轻易融入了集体。

不过笑语表示友善之后,众人却十分自觉,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初次上班,总是些不知所措,想要表现,却不知道要做什么,韩瑞就是这样,见到没人安排自己,也不好打扰人家工作,干脆跪坐案旁,拿了卷书册,无聊的翻阅。

午时,韩瑞饥肠辘辘,不过古代的朝廷,还是蛮人道的,有膳食供应,没让官员空腹的鞠躬尽瘁,借着聚餐的机会,上官仪走近,微笑道:“感觉怎样?”

韩瑞笑而不答,上官仪哑然,悄声提醒道:“我当年,也是如此,过几日,就好了。”

韩瑞点头,轻声致谢,心中却明白怎么回事,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考验,先放任几日,故意不管不顾,观察言行举止,磨练心性,俗称下马威。

见到韩瑞明白,上官仪心中赞许,笑道:“其实秘书监的工作,无非是雠校典籍,刊正文章罢了,有的时候,撰写撰碑志、祝文、祭文之类,十分清闲自在,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便是。”

“以后,少不了向上官秘郎请教,多多指点,下次请你喝酒。”韩瑞拱手笑道,毕竟身在官署,称兄道弟的,显然不合适,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相视而笑。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七章不要参合

相逢就是有缘,而且聊得比较投契,两家人干脆同行,随意散步,观灯赏乐,笑语晏晏,直到子夜,众人都有几分疲惫之意,这才各自返家,作别而去。

尽管说是通宵达旦,但是生物钟使然,一些百姓却是已经习惯早睡,也纷纷散去,街头巷尾有些冷清,漫步回家,流萤笑嘻嘻说道:“郎君,翩跹娘子真是无邪烂漫,一直在缠着娘子,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请她去帮忙,让娘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坏流萤,又嚼舌了。”郑淖约嗔斥,肌肤流映彩霞,轻倚韩瑞的肩膀,心中却有些憧憬期盼,成亲两月,也该有动静了吧。

韩瑞笑而不语,这种事情,不好参合,搂住郑淖约的纤腰,慢慢朝郑府而去,却也觉得,生个孩子,像李翩跹那样天真可爱,也是蛮有趣的事情。

夜色皎然,月华如水,热闹的声音持续,一夜过去了,京城之中,又是车水马龙,人潮如流的景象,却是没有昨晚那样热闹,不时可以遇到,一些个精神恍惚,两眼乌黑的百姓,一脸憔悴模样,应该是通宵达旦,没有睡觉的缘故。

不过,一年下来,也只有几天功夫,遇上这般良宵,吃些苦头,也值得了。

钱丰就是这种想法,昨夜根本没睡,相约三五同窗好友,就在朱雀街头游玩通宵,回家补觉之时,却听到韩瑞的叫唤,匆匆赶来,捂嘴长呵,迷糊说道:“二十一郎,到底是什么事情呀,急着让我过来?”

“三哥,累得厉害?”韩瑞试问道。

“没事。”钱丰轻描淡写说道:“熬得住,反正这些时日也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轻轻点头,表示理解,也听钱丰提起过,临近科举,国子监之中,一些贫寒学子,自觉的挑灯夜读,直到清晨,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可谓是日以继夜,持之以恒,别人只见到他们表面风光,却不知道其中的辛酸苦楚。

出身不如权贵子弟,又想要鱼跃龙门,肯定得加倍努力,而且付出了,也未必会有收获,世道往往就是这样现实无奈,韩瑞自问,现在没有能力改变,只能照顾与自己亲近之人。

“洗个脸,待会陪我去拜访乔郎中。”韩瑞轻声说道,根据往年的惯例,元宵节之后,朝廷就开始举行科考,两层用意,一则是为表明,为国择才是朝廷的头等大事,至少是这样宣称,二则是要抢在春耕之前,解决此事,毕竟在封建王朝,农业才是国之根本,自然要全力以赴,不能为了科举而有所耽误。

算算时间,最多几天,就要考试了,现在前去拜访乔岩,是何用意,昭然若揭。

“等我一会。”钱丰脸上掠过惊喜,快步跑到井边,打了桶水,也不顾冰冷,直接拂面,片刻之后,神采奕奕走了过来,容装整齐,不见丝毫的疲乏,低声问道:“现在怎样?”

“可以,就是这样。”韩瑞笑道:“走吧。”

备了几样礼物,乘车而去,坐于车厢之内,钱丰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轻声道:“二十一郎,这样贸然前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正常拜访走动而已。”韩瑞说道:“公卿权贵之家,客如潮汐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只是顺应时事罢了。”

钱丰点头,如果大家都不走动,他自然不屑于此,但是而今却是这样的情况,如果因为没有行动,应试不第,岂能甘心。

身为即得利益之人,韩瑞不准备评价这种风气,只是提醒道:“三哥,到地方了,平时怎样,现在就怎样,其他的也不用多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心里清楚,点破就没意思了,钱丰自然明白,深吸了口气,神态自若,笑容如初。

马车轻快,不久之后,就来到了地方,作为吏部考功司郎中,时常有人前来拜访乔岩,特别是近段日子以来,更是络绎不绝,没有停息的时候,开始之时,乔岩还热情接待来客,慢慢的却不胜其烦,干脆闭门谢客。

当然,也不是谁也不见,一些同僚来访,也要给他们面子的,就比如现在,接过仆役呈来的拜帖,随意翻开,直接看落款,校书郎韩瑞,乔岩二话不说,直接吩咐厨房备下酒宴,自己快步前去相迎了。

“韩公子……不对,应该是韩校书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虽然是初次前来拜访,但是在虞世南府上,经常遇见,也不算陌生,所以见到乔岩身影,韩瑞拱手行礼,笑嘻嘻道:“乔郎中,贸然来访,讨几杯酒喝,不会见怪吧。”

“见怪,自然见怪,请你好几次了,现在才来,怎能不怪。”乔岩笑道,扯着韩瑞就往客厅走去,钱丰自然随行。

到了厅中,分席列坐,酒膳适时奉了上来,觥筹交错,乔岩笑道:“校书郎,昨夜良辰美景,可得有佳句妙诗?”

“有是有,仅是半截。”韩瑞笑道。

乔岩好奇问道:“何也?”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韩瑞吟诵起来,文人聚会,少不了这种场面,他已经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树银花合……”乔岩沉吟了片刻,击掌赞叹道:“此句,足矣,当饮。”

举杯陪同,韩瑞笑问道:“昨夜良宵,郎中可有所得?”

“有是有,在校书郎之前,却不敢献丑。”乔岩叹声道,却是诚心之言,给打击多次,一帮文人士子已经有了默契,只要韩瑞在场,坚决将藏拙进行到底。

韩瑞也不介意,没有办法,记忆之中,最多的自然是经典名篇,普通的诗词文章,没事谁会背诵,却不想,居然给人那么大的压力,惭愧呀惭愧。

呃,可能也有点自得之意,不过现在不是反省的时候,小酌几杯,韩瑞趁机把自己买宅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打听说道:“乔郎中可知道那位顾老先生,是何许人也?”

也不疑有他,乔岩捋须沉吟:“致仕告老,江南润州……”

饮了口酒,乔岩眼睛微亮,欣然说道:“想起来了,应该是左谏议大夫顾……不对。”

顿了顿,乔岩眼眉轻皱,有几分疑虑,心中仔细斟酌起来,韩瑞见状,连忙问道:“乔郎中,有何不对之处?”

端杯轻转了下,乔岩笑道:“可能是我多想了,顾大夫的确是年老多病,承受不住关中风雪寒气,月前递奏辞呈,陛下已经恩准,念及多年功劳,赏赐恩厚,返回江南安度晚年也不奇怪,不过……”

“不过什么?”韩瑞举杯说道:“请乔兄明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顾大夫有子,现在越王府上任王府官。”乔岩轻声说道。

越王李泰,韩瑞苦笑,明白了,拉拢人心的手段,真是厉害,自己不过是小小的校书郎罢了,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吧。

“乔兄,谢谢了。”韩瑞说道,敬酒自饮。

乔岩微笑不语,韩瑞也识趣,转而聊起风花雪月的事情来。

“最近西市,新开了家酒楼,里面侍酒的姑娘,全部都是胡姬,风情迥然……”

乔岩兴致勃勃的畅述见闻,韩瑞的反应有些平常,然而钱丰却很感兴趣,两人意趣相投,热烈的探讨起来。

良久,酒宴罢去,小坐片刻,韩瑞、钱丰告辞,乔岩起身相送,期间没有提及任何关于科举的事情,不过走到门前,依依作别的时候,乔岩声音轻微,有意无意提了句:“褚学士。”

一怔,韩瑞若有所思,笑容灿烂,拱手道别,乘车而去。

马车悠扬,行驶老远,钱丰神情激动,低声道:“二十一郎,今年的主考官……”

“嗯,**不离十了。”韩瑞说道:“回去之后,立即翻阅褚学士的文章诗赋,小心点儿,莫要透露口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丰迟疑了下,缓慢点头,科举的主考官人选,为了显示公平,一般不会公布的,只有在考试的时候,生徒士子才知道是谁,提前知道结果,肯定是种优势,秘而不宣,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韩瑞心里也清楚,既然自己能知道这个消息,那么有些人,肯定也能通过其他渠道了解明白,想必他们也是这种想法,不会主动宣扬,倒也不用担心人尽皆知,在不同等的条件下,褚亮又是杭州人士,会不会看在钱丰同属江南之地的份上,随手给个照顾。

韩瑞寻思,觉得这样不保险,反正还有几日功夫,却是可以找个时机,前去拜访褚遂良,探下褚亮的性情,也好投其所好。

就在这时,钱丰忽然问道:“二十一郎,宅院的事情,是不是越王殿下特意安排的?”

“哦,应该没错。”韩瑞说道。

“那你准备如何?”钱丰好奇问道。

“钱不够,不买了,再找便宜的。”韩瑞十分干脆,在古代,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可以用在男女私情之上,但是政治上绝对不能这样,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李商隐,弄得两面不是人,毕生郁郁不得志,很是悲剧。

钱丰摇头说道:“其实,越王殿下礼贤下士,也蛮好的,可惜……”

可惜什么,韩瑞心里清楚,犹豫了下,郑重说道:“三哥,认真考试,及第之后,通过铨选,外放也好,留京也罢,光宗耀祖,娶妻生子,让叔父婶婶享受清福,至于其他事情,就不要参合了。”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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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解独到?未必,在朕看来,不过是少年人的异想天开罢了,有些不切实际。”李世民摇头,敲了下旁边的十份试卷,平静说道:“嗯,就比他们好点,仍需磨砺啊。”

“陛下圣明。”褚亮说道。

“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书法,工整优美,匀圆丰满,有点像欧阳学士的笔法,颇为赏心悦目。”李世民赞许道。

褚亮深以为然,赞同说道:“臣阅卷万千,笔法极佳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不知为何,观看到韩校书的卷面,字体书法不算优异,通篇诗来,却是觉得……顺畅,很是舒服。”

韩瑞的文章,是用考试专用的馆阁体写成,不过虽然方正光洁,但是显得有点拘谨刻板,在李世民与褚亮这种经常欣赏顶级大师书法的人看来,自然是不错而已。

评价几句,李世民也没有忘记正事,随手将几页纸夹在龙案之下,沉吟了片刻,犹豫不决,干脆问道:“今科省试的状头,褚卿觉得应该予谁?”

“这个……”褚亮迟疑,皇帝问了,不可能又推回去。

就在褚亮为难不决之时,韩瑞却是春风得意,满情期待的,等待最后的结果,一个月过去了,合约到期,烟花生意的盈利额,也该计算归纳出来了。

或许是高估了古代匠人的仿制能力,这些日子以来,市面上却是没出现料想中的竞争对手,垄断的后果,自然是极端的暴利,有价无市,那些掌柜天天催着要进货,可是作坊已经是满负荷的工作,一日三班,没有停歇,却依然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

京城的达官贵人,豪门巨富无数,又容易形成攀比之心,见到别人烟火灿烂,自家却冷冷清清,比拼起来,自然是便宜了那些商家,两三倍的利润,抢钱似的,让那些签订了契约的掌柜,乐得心花怒放,自夸英明,决策果断,才没有错过这个捞钱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知道这样红火,何必与他们合作,干脆我们自己开店算了。”钱丰嘟喃说道,省试结束,不意味着松了口气,等到结果更是种煎熬,现在的钱丰,就是如此,侧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模样,幸好红光满面,眼睛充满生机活力,不至于让人担心。

“不合作,怎能这样红火。”钱绪慢声道,知道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也没有多解释,拿着算筹,继续计算起来。

心情舒畅,韩瑞笑道:“三哥,在京城,我们根基浅薄,时间不等人,打开销路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利合作,看似吃亏了,但是他们二十家商铺均分,哪有我们自己赚得多。”

况且,蛋糕太大了,一口吞下,没准吃不成胖子,反倒是会噎死自己,很浅显的道理,韩瑞清楚,钱绪也明白,现在多好,独乐不如众乐,双赢。

“二十一郎,那些掌柜有意续约,你是什么意思?”钱绪问道,觉得韩瑞不去做生意,实在是太浪费了,尽管没有计算出结果,但是肯定要比自己打拼二十年赚得多,只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要是一年半载的,该是什么数额。

续约,韩瑞犹豫,有些动心,不过想了想,微笑说道:“算了,我做官了,偶尔为之,还说得过去,不好长期经营。”

“怕什么,不用你出面,叔父帮你打理。”钱绪说道,想到这些天在自己手中流动的钱,多少有些激动兴奋。

“这样不妥。”韩瑞摇头,诚恳说道:“上次让叔父出面,差点连累了三哥,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现在又是关键时刻,怎能再让你冒险。”

“什么险不险的,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钱绪摆手,却没有再提,毕竟相对钱财,还是儿子的前途比较重要。这个时代,成了天下首富又能怎样,就是大肥羊,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越是风光,下场越是悲惨。

千万不要学沈万三,韩瑞告诫自己,心中有了决断,开口说道:“叔父,派个人,私下联系那些掌柜,问下他们,有没有意思,购买烟花的配方。”

“什么……”钱绪震惊,连躺在榻上的钱丰也坐直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在,不同于后世,只要出得起价钱,什么配方技术都可以转让,所谓的非卖品,只是出的价码不够罢了,祖传秘方,敝帚自珍更是成了通病,再破旧的扫帚,宁愿藏在角落发烂,也不愿意送人。

上次,韩瑞用酒方换了这间豪宅,钱绪等人知道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蒸馏酒之类的,尽管味道独特,但是世间的美酒也不少,称不上独一无二,但是烟花却是不同,那可是天下无双的物件,说得白些,就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只要技术在手,钱财自然滚滚而来。

而今,韩瑞却要把金鸡给卖了,这是什么情况,脑子进水,糊涂了?

“别这样看着我,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的。”韩瑞无奈说道:“一个月来,烟花的火爆情况,你们都看见了吧,要是换成你们,会不会心动?平头百姓也就罢了,只是心中想下而已,那些……大人物,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反正最后,多半会保不住,为何不干脆主动,反而能够卖个好价钱。”

钱绪父子家境殷实,但是说到底,还是平民百姓,对于一些勋爵权贵的事迹,也耳闻目见不少,虽说当今天子贤明,朝臣清廉,奈何日理万机,不可能面面俱到,了解清楚,发生韩瑞所说事情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一定。

钱丰轻声道:“二十一郎,何不求助太子。”

“除了陛下,谁来也没用。”轻叹了下,韩瑞幽幽说道:“况且,太子也不容易啊,没事不要给他添堵了。”

为了摆不上台面的事情,求助李承乾,对他的名声,是个严重的打击,肯定有帮迂腐儒士,或许别有用心的人跳出来,叫嚣什么与民争利,非君子所为,太子身为储君,应当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要计较什么污浊之物,按照他们的理论,天下最合适当皇帝的,就是乞丐了,这也就是朱元璋能够成功的原因。

腹诽片刻,韩瑞笑道:“叔父,出卖配方的理由,不仅是如此而已,怕人惦记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却是,想要把市场做大,吃独食肯定是不行的。”

“什么意思?”钱绪理解起来都有些困难,更加不说钱丰了,根本不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慢慢解释起来,说得口干舌躁,却发现没有丝毫作用,毕竟是一千四百年的代沟,不是那么容易抹平的,两人听得一头雾水,若不是相信韩瑞不会糊弄自己,恐怕会直接把他当成疯子。

钱丰摆手,赞同说道:“好了,二十一郎,不用说了,只有千日做贼,岂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卖了就卖了,省得担心受怕。”

“不错,这样心里安稳。”钱绪说道。

一个理由足够了,也不早说,害得自己浪费唇舌,韩瑞无语,喝了口水,笑道:“京城水深,自然不好涉足,但是我们可以另辟蹊径啊。”

“二十一郎,你的意思是?”钱绪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扬州。”韩瑞轻声道,不仅是天下闻名的都市,富绅巨贾不少,更是自已家乡,人脉资源都在那里,那样美丽富饶的地方,怎能视若无睹。

钱绪眼睛亮了,拍案赞叹,却听韩瑞说道:“叔父,若是一切顺利,我与三哥留在京城,这事又要拜托你了,我出技术,叔父经营管理,所得利润,大家各半。”

“二十一郎,这怎样成。”钱绪连忙拒绝。

韩瑞点头说道:“是有些不公平,什么事情都是叔父处理,辛苦劳累,占六成比较合适。”

“二十一郎……”钱绪略带不满道:“成心埋没叔父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敢,知道叔父家大业大,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但也是小侄的心意。”韩瑞说道:“你不要,那就给三哥……”

“诶,你们谈,不干我事。”钱丰连忙摆手。

“的确与你无关。”韩瑞瞥眼说道:“那是给我未来侄儿的。”

钱丰哭笑不得,钱绪捋须道:“嗯,是时候给他说门亲事了。”

“叔父,莫要扯开话题,就是这样定了,再推辞,这事就算了。”韩瑞断然决定,患难见真情,二十年来,已经验证了两家关系的亲厚,还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钱绪微微摇头,心中盘算,大不了编造假账,把钱退还过去,心里有了打算,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算账,很快有了结果,数额出来之时,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钱绪还是忍不住一阵惊叹。

“多少?”钱丰飞奔而来,看到账簿上的数字,顿时瞠目结舌,半天没有言语,嗑嗑碰碰道:“阿耶,你没有算错吧。”

若在平时,听到钱丰的怀疑,钱绪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现在却颇有几分赞同,拿起算筹又重新计算起来,片刻之后,吸了口气,声音微颤道:“没错,就是这个数,二十一郎,你过来看下。”

走了过来,见到数额,韩瑞瞳孔涨了几分,脸上掠过一抹激动的潮红,长长吐气,轻松说道:“看起来蛮多的,不过有一半,不是我的。”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八十四章夜直

“让开,都让开,容他们张榜。”

“不要挤,诶,你踩着我了。”

“后退,后退,后面的兄台,莫要推啊。”

几个书吏走了出来,见到他们手中拿着的黄纸,个个恨不能跑上去抢夺观看,可是在军卫拦截下,众人只得让路走开,悬着心,提着胆,等待最后结果,成与败,就在今朝了。

在军卫的挡驾下,几个书吏悠悠来到宽厚的城墙脚下,也不着急,蛮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与同僚笑语几句,这才慢条斯理的拿起刷子,蘸了抹糨糊,在墙上抹刷几下,旁边的书吏却不敢随意,取出榜旨,小心翼翼粘贴上去。

“出来了,有没有我?”

霎时,可谓是群情振奋,众人争先恐后的挤来,若不是几个军卫见势不妙,抄出家伙,组成军阵,面对寒光闪烁的兵戈,众人才不敢造次,停下脚步,凝眸而视。

“大家莫吵了,这是道举科的榜旨”

一个目光锐利的士子大叫起来,众人闻声,大部分人都静了下来,只有那么小撮士子,带着紧张的心情,向前挤去,可惜尽管不是自己的科目,却没人愿意挪动让开。

“前面的兄台,烦劳帮忙念下榜上名字。”挤了半天无果,终于有聪明的士子叫唤起来,声音发颤,可知其心情不安。

举手之劳,排在前面的士子,也乐意施予援手,积个善缘,当下望着榜首,高声叫道:“大家肃静,我要念了,商州薛山,晋州柳嗣……”

听到前面士子叫声,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尽管底下还有几分嗡然,但是勉强能够听得清楚了,一个个名字传来,与已无关的自然不会在意,但是参加道举科考试的士子,反应就千奇百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中了,我真中了?”欣喜若狂,不敢相信。

“兄台,麻烦再念次,刚才说的是谁?”没听清楚,心里着急,到底是不是自己。

“没么呀,不要紧,之前也料到了,明年再来。”

也有表现淡然的,科举众生相,因人而异,自然没有相同之处,特别是一些士子,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最后发现前面的人念完了,还是没有自己,有些人脸色惨白,有些人失落叹气,有些人不能接受,跳脚叫骂……

第二张榜旨张贴出来了,前面众人连忙转移阵地,参加道举科试的士子,连忙涌了上去,中了的,再次确认自己榜上有名,没中的,自然不会死心,非要亲眼目睹,如此再三,有人欢喜有人愁,纷纷扰扰,却没人留意。

其他榜旨陆续公布,情况大致,循环往复,大部分的士人注定是无奈而去,只有少数的幸运儿,留了下来,满面春风,笑容可掬,得意之极。

五十张榜单,一路贴去,颇为可观,接下来的,却是最后的进士科榜旨,参考人数最多,竞争最是激烈,录取数额最少,最为风光荣耀,可谓是重中之重,在张榜的刹那,众人云集,甚至连旁科与不相干的路人都跑来看热闹。

这个时候,钱丰再也不能保持常态,双手笼袖交握,额头隐约冒汗,屏气凝神,心跳变得极快,紧张的情绪蔓延遍布全身,忐忑不安。

受其感染,韩瑞也有点儿提心吊胆的,虽说尽了努力,觉得钱丰考个进士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世事难料,谁知道过程有没有意外,所以已经在心里准备好了两套应对方案,要是中了,什么也不用多说,恭喜就行,要是没中,应该怎样劝慰,也是个问题。

“二十一郎,你眼力好,帮我看仔细些。”钱丰轻声道,努力睁大眼睛,注意书吏的一举一动,心头突突突直跳,好像要迸出来似的。

“没有问题,宽心,不会漏下的。”韩瑞自然应声,他们的运气不错,占了有利地形,排在前面,可以第一时间看到结果。

韩瑞劝说之时,几个书吏已经贴好榜单,识趣的离开墙壁,三十七个名字,附有籍贯,竖立而写,乍看之下,有些密密麻麻的,韩瑞定晴凝视,钱丰已经呼嚎起来,紧紧揪住他的手腕,神情激动、兴奋,语无伦次道:“看,那…那……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顺势望去,张三李四的名字映入眼帘,都没有熟悉的,怎么不见个名人,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目光继续移动,终于在末尾之后的第三列,见到了钱丰的名字,扬州钱丰,应该是他没错。

安心了,韩瑞由衷的欢喜,露出灿烂的笑容,祝贺道:“恭喜三哥如愿以偿,高中进士,真可谓是十年寒窗无人闻,一举成名天下知。”

听到两人的对话,旁人自然明白过来,纷纷向钱丰投以羡慕的目光,同时觉得韩瑞此言,虽然有几分偏颇,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成为进士之后,游街宴会,天下皆知未必,但是肯定轰动京城,人人尽知。

众目睽睽之下,钱丰也没有表现不堪,压制心中的激动,拱手致谢,再望了眼榜旨,榜上有名,不是幻觉,立即拉着韩瑞退去,回家报喜。

上了马车,钱丰立即露出本性,傻笑呵呵道:“中了,真的中了,没有想到啊。”

狐疑端详,韩瑞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试探反应,不想钱丰没有动静,依然一脸的傻笑,韩瑞叹气道:“可怜,多半是疯了。”

“今天三哥高兴,随便你诋毁,不与你计较。”钱丰笑呵呵道,眉开眼笑,好似花朵。

没事就好,韩瑞微笑,回到宅第,听到这个消息,众人肯定是欢声雷动,连续放了好几盘爆竹,噼噼啪啦的声音,传出数里,分外的热闹。接下来自然是欢宴,众人纷纷敬酒,没有多久,钱丰就瘫软了,乐呵呵地抱着酒坛,憨态可掬。

“这孩子,也不知道节制。”郑氏埋怨起来,叫来两个三仆役,又背又托,把钱丰抬回房中休息。

“要多练习,接下来几日,听说有很多酒宴的,轻易倒了,让人笑话。”钱绪开怀笑道,儿子出息了,做父亲的,心中肯定宽畅之极。

酒宴很尽兴,韩瑞心情舒畅,不过因为有事在身,日落之前就走了,来到郑府,由于推了顾胤的宅院,只得继续住在那里,而且扩大搜寻的范围,又找了多日,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宅院,这个结果,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是崔氏,天天能与郑淖约见面,巴不得两人长住,岂会有什么怨言,不过韩瑞心里别扭就是了。

实在不行,相中那幢,干脆砸下重金,不信有人不心动,韩瑞寻思,在郑府进出自如,来到精致的阁楼之中,见到他的身影,画屏立即迎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回来了。”画屏柔身行礼,察觉韩瑞身上的酒气,连忙端来温水,递上毛巾,又是抹脸,又是换衣,忙忙碌碌,如同乖巧的小媳妇,韩瑞舒服的享受,不时哼哼几声,表示满意,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腐化堕落了,成为万恶的封建官僚地主,令人羡慕嫉妒恨。

待收敛整齐,身上干爽了,搂抱俏娇秀气的美女,韩瑞问道:“她们呢?”

“跟夫人出去进香了。”画屏说道,身子蜷伏在韩瑞怀中,小脸挂着羞涩的笑容。

“哦,呵呵,三哥考中进士了,明日有空,备几样礼物,大家去给他庆贺。”韩瑞笑道:“今晚我去夜直,估计要子时才能回来,你们早些休息,不用等我了。”

画屏柔顺点头,忽然跑开,离了韩瑞的搂抱,走到屏风后面,拿了个包袱出来,甜笑道:“郎君,这些物事,是娘子准备的,夜直辛苦,让你带去,打发寂寞。”

韩瑞接过包袱,打开观看,都是些糖果糕点之类的零食,当下笑纳了,与画屏温存了片刻,看了下时辰,也就出发而去。

唐代有上夜班的制度,称之为夜直,像中书、门下、尚书三省,这样的要害部门,唯恐有大事发生,一般是大臣值勤,而秘书监之类的官署,没有什么特别情况,由低级官员夜直,允景应数,应付了事。

秘书监的官员不多,除去几个主官,恰好半个月轮一次,两人值班,韩瑞的运气不错,安排在上半夜,不用通宵达旦,不过回去睡了几个小时,就要起床上班点卯,也蛮辛苦的,反正对大家来说,上夜班,就是种煎熬,没有什么区别。

到了皇城,天色暗淡下来,凭着牙牌,韩瑞畅通无阻的来到秘书监,官署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三个书吏留守,一番拜见,他们退去,韩瑞自然留了下来,点了盏青灯,就开始漫长而无聊的夜直,顺手把昨日积压的事情办完了,看了下沙漏,发现才戌时初,换成后世的时间,就是晚上七点多,什么时候才到子夜啊。

勉强看了会书籍,消灭几块糕饼,韩瑞就有些烦躁,主要是外头太安静了,高墙林立,只挂着寥寥几盏灯笼,天空飘来几躲乌云,把月亮与星星都遮蔽起来,夜幕漆黑,风吹而过,若隐若现的传来一些怪异的声音,气氛恐怖。

淡定,要淡定,韩瑞告诫自己,顺手挑了下灯芯,使得灯光更亮,身影映在屋壁,显得更加的幽森,特别是外面的动静,一阵,一阵,颇有节奏,好像是……u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章贤内助

报到的程序倒是与后世公务员差不多,在吏部官员的指点下,韩瑞来到礼部,准备进行为期数天的任职培训,了解一些点卯值班、进出皇城之类的基本知识,认真聆听,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韩瑞最大的感触就是,在皇城官署之中,接触到的各个官吏,没有盛情款待,也没有刻意的刁难,态度十分的平常,并没有因为自己身负盛名,而得到格外的器重。

同时,韩瑞也察觉,办事之时,各个官吏十分的干练,一丝不苟,绝对不会无故的拖拉,有别于平常遇到的散漫,这种差别,让韩瑞颇有点儿惊讶,也有几分肃然,心中暗暗警惕,毕竟是开创贞观之治的君臣,官风肯定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浮浅。

出了皇城,韩瑞若有所思,牵来青骢马,准备打道回府,一个青衣仆役却迎面上来,行礼说道:“韩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韩瑞打量,依稀有几分印象,好像是虞府的仆役,问了句,得到肯定答案,也不迟疑,驾轻就熟来到虞府,跃然下马,径直而进,虞世南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虞公。”韩瑞含笑问候。

虞世南拂袖,伸手虚引,关系亲密,也不必掩饰,直接问道:“今**应旨前往皇城,与平日相比,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想了想,韩瑞据实回答,虞世南畅笑起来,满意说道:“孺子可教,这就是老夫想告诫你的,为官之后,就要战战兢兢,恪守本职,更要记得收敛所谓的名士风度,年轻人可以朝气蓬勃,精力充沛,干劲十足,但是有些规矩、章程、忌讳,还是要注意遵循的。”

韩瑞深以为然,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官场更甚,如果想上进,居于高位,一定要以李白、苏轼等类型的文人为戒。

提点几句,虞世南也不再言语,有些事情,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别人再怎么提醒,都不会放在心里的,说多也无益,现在无非是尽份心意而已,也不指望韩瑞一定记得,只盼他有个大概印象,少犯些低级的错误,最好不要吃亏。

“谢谢虞公教诲。”韩瑞感激道,官场新丁,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放正自己的心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世南微笑,又告诉了几句,无非是些老生常谈的话,待人友善,不骄不躁,心态平和,不要冲撞上级之类,郑仁基也做过这方面的训示,再次听到,韩瑞自然连连点头,现在肯定奉之为金科玉律,不过事到临头,那就很难说了。

“为官之后,尽管你还不用上朝听政,但是每日必要点卯。”虞世南委婉说道:“你住在城外,起得再早,恐怕也会迟到了。”

韩瑞应声,觉得这也是个问题,快马加鞭,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本来古代上班时间就很早,又要提前起来,赶到京城,或许连城门也没开,搬到城里居住,是个必然的选择,但是租房,买房,也是个纠结的问题,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尽管一些高官权贵,除了京城豪宅之外,城外也有几幢庄园,一年到头不见得住上几日,任其空置,这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但是韩瑞不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与人家相比,所以考虑了很久,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决定,回家征求大家的意见。

拜别了虞世南,韩瑞扬鞭回家,一路想着事情,有些浑浑噩噩,只是凭着本能,回到宅院山头,冷风微吹,才彻底清醒过来,至于怎么回到这里,肯定没有丝毫印象了。

“郎君回来了。”

听到叫唤,仆役很快开门,走了出来,接过缰绳,领着青骢马喂料洗刷,韩瑞也越过中堂走廊,准备返回房中,却见钱绪满面笑容,兴奋说道:“二十一郎,回来的正好,你猜我今日的收获如何?”

眨了下眼睛,韩瑞笑道:“能让叔父这般欢喜,想必收获不菲吧。”

“岂是不菲而已,简直就是大丰收啊。”钱绪放声笑道,颇有几分急切,拉着韩瑞直奔库房,韩晦也在那里,表情有些古怪,似惊似喜,难以置信,角落之中,成块的黄金、成串的铜钱,堆积如山,金灿烂的光泽,耀人眼球,吸引韩瑞的目光,久久没有离开。

“二万七千五百贯。”钱绪傲然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京城虽然是富豪云集之地,身家动辄以百万千万来算,但是一日之间,什么也不用给,只是一个合作加盟的机会,就能轻而易举得到万贯钱财,要比抢劫来得更快,的确让人难以置信。

勉强敞开目光,韩瑞说道:“叔父,记得好像只是西市而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西市十家商铺。”钱绪笑不拢嘴道:“明日,还有东市十家商铺,恐怕比现在的收获更高不低。”

连续几个深呼吸,平静心头冲动,韩瑞喃声说道:“本以为,没见到货物,他们只愿意出一两百贯钱而已,却是没有想到……出乎意料呀。”

“哈哈,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钱绪赞同点头,感叹说道:“不愧是京商,豪气果断,不惧风险,非是寻常商贾能与之争锋。”

“钱郎此言,却是有自夸的嫌疑。”韩晦笑道,却是摆脱了金钱的诱惑。

“能从他们手中赚钱,足以证明我更胜一筹。”钱绪心情畅快,也不介意自大一把。

韩瑞却是十分认同,毕竟按照他当初的想法,只是生产烟花,然后销售出去,多亏钱绪提醒,探讨之后,才慢慢完善这个方案,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心志坚韧,钱绪很快收敛兴奋心情,正容说道:“二十一郎,这是他们签订的契约,其中有几处修改的地方,各自不同,我觉得合理,就私自同意了。”

“叔父觉得可以,那就行了。”韩瑞摆手说道:“现在我实在是分身乏术,这件事情,就全部拜托叔父帮忙了。”

没有提谢,也没有酬劳,完全就是白工,钱绪却没有拒绝,含笑承诺,古代人比现代人更可爱的地方,就是他们更加看重情义,若是韩瑞敢提报酬答谢之类,反而是种侮辱,当然,嘴上没说,韩瑞肯定记在心里,已经开始寻思,一种比较妥当的报答方法。

“对了,叔父,那个爆竹,制造多少了?”韩瑞问道。

沉吟了下,钱绪说道:“百响的较多,千响、万响的较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耗纸,又费时填充,不如烟花快捷,少些也可以理解。”韩瑞笑道:“也是能多少就多少吧,哔叽啪啦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

“二十一郎,何必故作不知。”钱绪嘿嘿笑道:“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必烧竹驱除山鬼,你这种爆竹,恐怕更得百姓之心,你却隐瞒不宣,是何居心?”

韩瑞羞赧而笑,颇有几分狡黠,扯开话题道:“有件事情,要与两位叔父商量,今日进城报到,却是发现了个问题。”

“宅院离城较远,就算郎君清晨起来,匆忙赴京,城门未开,恐怕也会错过点卯时辰。”韩晦说道,一针见血。

韩瑞连忙称是,求教解决的办法。

“最佳之道,自然是搬至京城居住。”韩晦微笑说道:“只不过,住了几月,郎君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心中不舍,又觉得麻烦,一时之间,难以决定。”

不愧是心腹管家,顷刻之间,就将韩瑞的心理摸透了。

微微摇头,韩晦说道:“我也拿不定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韩瑞连忙请教。

“你可以问下少夫人的意见。”韩晦笑道:“或许她有什么安排。”

韩瑞觉得也是,心中也十分坦然,听妻子的安排,也没有什么丢人的,当下转身就走,快步回到房中,却找不到郑淖约的身影,有些迷惑,招来婢女打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出门不久,夫人也跟着出去了。”婢女细语汇报。

回娘家了吧,韩瑞猜测,挥手让婢女退下,感觉有几分疲乏,就躺在榻上小憩,迷迷糊糊之中,察觉有人走近,随之睁开眼睛,却是郑淖约柔美的笑靥。

“夫君醒了。”郑淖约笑道:“恰好,洗漱之后,就可以用膳了。”

韩瑞懒洋洋的起身,接过温热渍湿的毛巾,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才有几分清醒,一边洗漱,一边含糊其辞的说道:“淖约,我有件事情与你商议。”

取了条爽净毛巾,温柔帮韩瑞擦拭脸颊的水珠,郑淖约笑道:“什么事情呀。”

把面临的难题说了出来,韩瑞问道:“你觉得应该怎样?”

其实,这事也没有其他选择,不等郑淖约回答,一旁的流萤就扑哧笑了,俏声说道:“郎君才发现此事啊,真是后知后觉,今日娘子与我们,在城中转悠了大半天,就是在相选合适的宅子,可惜找了许久,都没有满意的。”

“淖约。”抓住纤美玉手,韩瑞心中温暖,难道古人常把妻子称之为贤内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些事情,自己考虑不周,她却细心留意,予以补漏,真是贤惠。

两人在那里含情脉脉的对视,旁边的流萤却是不甘寂寞,娇笑说道:“郎君,听说你赚大钱了,也不给娘子买些胭脂水粉,嘻嘻,还有屏儿……”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二章爆竹声碎

“写春联。”韩瑞笑道,拿出准备妥当的红纸,调配金粉油墨,反正没有人追究自己的责任,自然不介意给自己多加个春联开创者的名头。

“春联,又是什么?”钱丰迷惑不解,打了个长长的阿欠,揉搓了下惺忪的眼睛,好奇的走过来观望。

“就是桃符呀,不过总是挂那个,有些腻味了,今日我准备换个新鲜的。”韩瑞解释道,桃符起源于周代,过年的时候,在长六寸宽三寸的桃木板上,书写降鬼大神神荼、郁垒的名字,悬挂大门两侧,起到驱鬼辟邪的作用。

千百年来,世人都已经习惯了,从来没有想到改变,所以钱丰十分好奇,惊讶道:“二十一郎,你的意思是,准备用这个春联,代替桃符?”

“没错。”韩瑞肯定回答。

钱丰本人无所谓,却好心提醒道:“你考虑清楚,不要乱来,不然晦叔怪罪下来,我可不敢隐瞒。”

“隐瞒什么啊?”韩晦说道,从厅外走了进来,五更起来,却一脸的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疲惫之意。

钱丰嘿嘿笑道:“事已至此,二十一郎,你自己解决。”

懒得理会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韩瑞慢条斯理,执了支新笔,沾染了金粉油墨,屏气凝神,蜿蜒而下,一气呵成,两行飘然迥媚的字体,跃然纸上。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韩晦走来,逐字读念,也好奇问道:“郎君,写好了?”

“好了。”韩瑞点头说道,欣赏自己的书法,大有长进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两句,诗不诗,赋不赋,又不是短柱小令,什么意思?”韩晦迷惑不解。

“骈体联句。”韩瑞笑道:“粘贴在大门两侧,是不是很有气势。”

真是小孩心性,韩晦哑然失笑,这点小事,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也不再理会,只是在韩瑞粘贴春联之后,再吩咐仆役,取来桃符,分挂两旁罢了,见到这个情形,韩瑞摇头叹气,看来,春联的推广工作,任得而道远啊。

倍受打击,韩瑞也没有泄气,回厅继续奋笔疾飞,连续写了好几幅对联,直至将前庭后院宅前屋后,大门房门洞门后门,都贴得满满的,这才罢手,其实见到这么多吉利喜庆的口彩,韩晦嘴上不说,心里还是蛮赞同的,不然早就劝阻了。

这个时候,郑淖约等人也起来了,觉得新鲜,很是给面子,一番赞叹,韩瑞心满意足,估算了下时辰,连忙托出一盘鞭炮,大声笑道:“点爆竹了,不想给弹着的,赶快退避三舍。”

钱绪已经见识过了,笑容可掬,拉着郑氏走远几步,在韩瑞的关照下,郑淖约、流萤、画屏,也躲到了厅中,就是钱丰,尽管听说了鞭炮的威力,却一直半信半疑,站在庭院之中,注目而视。

取来梯子,将鞭炮高挂屋檐,挥退左右仆役,韩瑞拿了支香火,点燃火引,拔腿就跑,只听身后传来哔叽啪啦的响声,片片暗红的纸屑飞溅四溢,仿佛暴雨奔袭,打落在墙壁屋瓦,叮咚直响,可惜这些动静,都让鞭炮炸开的声音掩盖住了。

似雷鸣闪电,又似波涛汹涌,或许介于两者之间,振聋发聩,若非得到韩瑞的警告,恐怕一些仆役肯定给吓愣了,由于是给自家燃放的,鞭炮质量上乘,而且足有万响之数,持续了好久,才燃尽停罢。

庭院之间,自然是硝烟弥漫,白雾笼罩,刺激性的味道,的确不怎么好闻,阵阵清风拂过,才驱散了些烟雾,只见地上铺了层红色纸屑,很是喜气。

“郎君,这是爆竹?”流萤的声音,比往常大了几分,轻拎着粉嫩小耳,一脸的跃跃欲试,似乎还要燃放几盘,郑淖约恬静安坐,眼眸流光溢彩,显然对于刚才的动静,也有几分惊讶,画屏却躲在她的身后,皱起了弯弯秀眉,却是有些不适应。

“没错,怎么样,听到这种声音,什么邪鬼瘟神,都不敢进来吧。”韩瑞笑道,众人深以为然,纷纷称是,又是一阵赞叹,韩瑞的脑子怎会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韩瑞谦虚,忽然惊讶道:“咦,三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醒悟,连忙朝庭院望去,只见中央位置,钱丰蹲坐地上,双手抱头,身上沾挂了好多纸屑,众人连忙上前,又拉又扶,询问情况。

“什么?”钱丰有些茫然,揉搓着耳朵,大声吼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要那么小声,我听不到。”

“二十一郎,三郎这是……”钱绪夫妇自然担心不已,韩瑞连忙解释道:“没事的,三哥走近了,有点震耳欲聋,休息片刻就好了。”

众人释然,拉着钱丰回到厅中,过了片刻,见到他逐渐恢复常态,这下放下心来,不过听觉才复原,钱丰就坐不住了,叫嚷着再放两盘听响,韩瑞苦笑,任由他折腾,正月初一,就是这样过了。

翌日,也是早起,韩瑞特意装扮了番,显得精神俊朗,带齐了礼物,携同郑淖约几人,香车华盖,浩浩荡荡去给老丈人拜年了。京城之中,也是人声鼎沸的场面,家家户户,炊烟升起,大街小巷,车水马龙,探亲访友,络绎不绝,幸好主街大道足够宽敞,不然肯定造成交通堵塞的现象。

一路慢行,来到郑府门前,姑爷娘子来了,守门仆役的反应,也十分机灵,回头喊叫了几句,连忙推开大门,以示恭迎,台阶地板,也是满地暗纸色的碎片,毕竟是郑淖约娘家,有好东西,岂能不给他们预留。

也是恰巧,京城之中的郑氏族人,在此聚会,庭院客厅,十分热闹,一番引见,有的态度友善,有的倨傲无视,有的淡然平常,经历多了,韩瑞自然没有把种种反应放在心上。

“少年人,经书学问才是正途,旁门左道之类,没有什么出息。”

“听闻你出仕了,不要目中无人,多向叔伯兄弟请教。”

“仁基出力求官,讨个人情而已,不算什么,但是你自己也要争气,郑家扶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啊。”

类似这种明讥暗讽的言辞,韩瑞表面敷衍,其实全部当作耳边风,到了中午,就找了个理由,飘然离去,不过倒不是借口,真的前去拜访虞世南、欧阳询等人,有些交情不厚的,又分身乏术,自然是是差遣仆役投递拜帖礼物,也算是尽了心意。

初三,清晨,天色透亮,山峰雾气未散,上官仪,贺兰楚石等人,仿佛约好似的,纷至沓来,联袂拜访韩瑞,来到门前,见到了新春对联,一番称奇,望到满地纸色纸屑,又是一番惊讶,见到韩瑞本人,肯定打听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了解春联的寓意之后,众人自然起哄,纷纷索求,群情难却,况且韩瑞也没有推辞的意思,当下执笔沾墨,免费大赠送,直到家中存纸耗尽,这才罢休,然而,所谓得寸进尺之语,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得了几幅春联,众人没有满足之意,一些个游侠少年儿,仗着自己岁数最小,却是不怕别人笑话,直接期盼求取,可以炸响的爆竹,韩瑞摇头苦笑道:“这些爆竹,制造的流程,很是繁琐,大部分进献宫里了,库房里只留了几盘,不够你们分拿,你们且稍等时日,到时每人都有,天天燃放都成,就怕听得你们都烦了。”

“难怪,这两天总是听到宫里传出阵阵动静,似雷似鼓,原来是爆竹的声音。”上官仪恍然大悟,众人也没话说了,直接入席,畅饮起来。

期间,钱丰透露口风,韩瑞出仕为官的事情,又引得群情鼎沸,恭贺之余,一致讨伐韩瑞隐瞒不报,罪大恶极,连灌了好几杯,上官仪玩笑说道:“以后与韩兄弟是同僚了,记得多多关照提携。”

“上官兄,你这是在故意寒碜我吧。”韩瑞叫屈起来,上官仪是秘书郎,算起来却是韩瑞的上级,谁关照提携谁,一目了然,在韩瑞的号召下,众人枪口转调,举杯齐敬,反倒让上官仪叫苦不迭。

可能是酒后吐真言,一个少年多饮了几杯,清秀的脸庞泛红,也忍不住爆料,笑着说道:“嘿嘿,不仅韩大哥要出仕为官,贺兰哥哥也要从军了。”

如果说韩瑞为官,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么贺兰楚石从军,那就大大出乎意料了,韩瑞惊讶,不过白马堂的游侠儿,好像都清楚这事,也不知道贺兰楚石怎么和他们说的,反正没见多少伤感,而是由衷的高兴。

贺兰楚石微笑,昂首饮了杯酒,豪气说道:“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出身仕汉羽林郎,云台高议论战功,男子汉大丈夫,领兵征战,封侯拜相,才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一帮少年哄然应声,举杯叫嚷着要陪同参军,韩瑞立即释然,这是他们的梦想,现在不过是实现志向而已。

“你们太小,过两年再说。”贺兰楚石笑道:“我就是个探路先锋,先去给兄弟们开路,不会让大伙失望的。”

豪情满怀,众人纷纷敬酒,直到黄昏时刻,宴席罢了,众人才纷纷散去,自然没有忘记拿上春联,韩瑞的苦心没有白费,就是由于他们的推广,春联也慢慢开始流行起来,不过韩瑞却没有欣喜的心情,因为他就要上任了,但是仍为宅子的事情而烦恼……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四章太巧了

“喝酒,怎能少得了我们呀。”

隐约听到点声音,又有几人围了过来,韩瑞轻笑,顺势答应下来,申时下班,资历太浅,自然不会安排韩瑞值夜,在一帮热心同僚的拥簇下,呼朋引友的,直奔东市而去,颇有点吃大餐的架势。

不过,真是到了东市,却是找了家普通酒楼,进到比较僻静的小院,果瓜菜肴之类没上,就开始搬坛执壶,分发酒盏,举杯对酌起来,也不算是陌生人,觥筹交错,气氛浓郁,畅谈痛饮,十分惬意。

东南西北的高谈阔论,韩瑞心中一动,苦恼说道:“眼下小弟住在城外,点卯多有不便,准备在城中安居,可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宅子,诸位兄台在京城住了许久,想来是消息灵通,人脉宽广,望请帮忙留意。”

“没有问题。”众人连声答应,有人玩笑道:“事成之后,记得再请我们吃顿好的。”

“酒囊饭袋似的,就惦记吃喝,也不问个清楚。”上官仪笑骂,认真询问韩瑞,想要什么模样的宅院。

“适中的,无论东南西北,只要在城里就行了。”韩瑞笑着,又补充说道:“最好如同上官兄家,带着点江南韵味,毕竟离乡日久,颇是有些怀念。”

“哈哈,这个可不好办,游韶的宅第,好些是他自己设计,再请匠人修筑的。”

“上官兄真是多才多艺啊。”韩瑞称赞道,眼睛微亮,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买个宅子拆了,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修建,问题在于,这样费时过久,自己等不急啊。

踌躇不决,韩瑞的表情写在脸上,旁人也看得出来,上官仪笑道:“别听他们瞎说,哪里是我自己设计,多亏阎侍郎指点,不然凭我怎会修得那样精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理解点头,又遗憾说道:“可惜,时不我待,也不管有没有江南韵味,还是赶快要找间宅第,安顿下来之后,再谈其他。”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回忆起来,也有几个道听途说的消息,不管有没有用处,韩瑞逐一敬酒道谢,认真记了下来,准备回去派人了解情况,如果合适的话,那就花钱买下来,不想在郑府久住,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不怎么舒服。

喝到日落时分,赶在宵禁之前,酒楼打烊,众人也随之散去,第一天上班,没有什么特别的遭遇,称得上是平常普通,之前料想的勾心斗角,更是没有遇见,或许贞观时期的官场,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又或许是某些人,觉得自己没有威胁,自然不会刻意为难。

韩瑞揣测,没有个答案,不过对于自己今日的表现,还算是满意,既没有标新立异,吸人注意,又不会让人淡漠自己的存在,身在官场,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九品小官而已,就应该有和光同尘的觉悟。

其实,韩瑞也不想碌碌无为,做人总是有点野心的,那个位置就不用妄想了,不过位极人臣,高官朝堂之上,似乎是不错的选择,有上进的动力,不见得是坏事,但是路途遥远,还是需要脚踏实地,慢慢前行,总有水到渠成的那天,至于现在,当然是按照虞世南与郑仁基等人的吩咐,多听多看多做,少问些为什么。

此后,韩瑞就告别了在家逍遥的日子,生活变得……更加清闲起来,几天下来,韩瑞发现,秘书监的工作,果真如同上官仪所说,十分的轻松,所谓的校书郎,其实就是校对书籍文章的文字,但是秘书监好像没有那么多的书籍文章要校对。

之前,秘书监兼修史书,韩瑞还能有用武之地,但是现在,好像分离出去了,校书郎、正字等官员,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目前的工作,就是整理库藏的图书,时不时拿出来翻看,检查有没有虫蛀,发霉的情况,有的话就翻抄副本,没有,那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反正,韩瑞发现其他校书郎同僚,没事做的时候,翻书的翻书,动笔的动笔,埋头伏案,只要不打扰别人就成了,很少交头接耳的现象,毕竟这里是皇城,官署外头,时常有御吏、司谏,巡逻似的经常路过,根据几个同僚的说法,那些人的工作,就是揪住大家的过错升官求赏,然后取代自己,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给他们机会。

很形象的比喻,本来韩瑞还有点不信的,但是一个同僚得意表示,当初他可是埋伏了大半年,才捉到了这个上进的机会,有几分玩笑意味,不知真假,但是韩瑞却没有怀疑了。

期间,也见过虞世南几面,果真是如同之前猜测的一样,只是十分淡然的点头,没有多少亲近笑容,避嫌而已,韩瑞也可以理解。

至于几个主官,除了上班点卯的时候,露了个面,随之就躲在屋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有需要的话,就叫唤一声,自然有人奔去听令行事,总体而言,秘书监官署,就是那样的普通,不温不火,平淡如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又过了几日,韩瑞才发现,原来所谓的清闲,只是表面现象,翻书的是在找资料,动笔的是在写文章,这些都是皇帝交办下来的任务,可惜,尽管韩瑞在外头有诺大的名气,但是在秘书监之中,还是新丁,仍在考察期间,这等事情,却是轮不到他处理,韩瑞也没有什么怀才不遇的感觉,认清自己与别人的差距,慢慢积累学习,等待机会。

世间的事情,也不只是为个人而转移,一日复一日,不是每天都那么精彩,但是韩瑞却也觉得十分充实,毕竟人类有的时候,就是那样奇怪,如果不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就会感到无聊,没有意思。

宅子的事情,却是有了进展,韩瑞找同僚帮忙这步棋,的确是走对了,在他们的指点下,郑淖约走访之后,真的相中了一幢宅院,但是没有确定下来,其实按照韩瑞的意思,若是她觉得可以,价格又不离谱,那就直接买下来,反正最近大发横财,也不差钱。

不过,郑淖约却认真说道:“夫君是一家之主,这等大事,自然需要你来拍案决定。”

“夫妻之间,分什么彼此。”韩瑞笑道,心里却是十分欢畅,耐不过郑淖约的温柔细语,决定明日陪她前去观看。

恰好,又是元宵佳节,抓阄轮休,韩瑞运气不错,不用上班,清晨用了早膳,就陪同郑淖约她们坐车而去。

“郎君,昨日我们瞧过了,就在修政坊附近,那里就近曲江,环境清幽,郁郁葱葱,出了宅门,再走几步,就能见到江水了。”流萤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好比乳雀啼鸣,吱吱喳喳个不停。

“若在曲江苑附近,地理极佳,环境自然不错,宅院陈旧些也无所谓。”韩瑞点头笑道:“暂且住下,日后慢慢修葺,或许干脆改建。”

“郎君放心,那宅院一点也不显陈旧,犹如新建,十分的雅致……”

就在流萤的解说之中,马车飞快地行驶着,随着大道一直南下,不久之后,来到修政坊,拐过几条小巷,慢慢的停了下来。

韩瑞率先下车,搀扶几人下来,回头打量周围环境,发现的确清幽雅静,宅前几株高大的树木,枝繁叶茂,潜伏了数月,几只小巧的雀鸟,也在枝叶之间显现身影,叽叽喳喳的欢叫着,歌声清脆嘹亮,纤尘不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树木之后,却是飞檐斗拱,青砖高墙,几步台阶之上,就是宅门,涂着淡漆,门楹匾额十分讲究,修筑得很是精细。

仆役上前敲门,片刻,就有位老管家模样的人来开门,见到郑淖约等人,忙陪上笑脸,躬身道:“夫人来了,考虑得如何,若是没有意见,当下就可以立下契约。”

“不急,这位是我夫君,这事得看他的意思。”郑淖约浅笑道。

老管家一怔,却是大喜,若是无意,韩瑞岂会过来,连忙上前招呼,引着众人进了门,脚下是青砖铺地,丝毫未露泥土,甚是干净整洁,通过外院正中的垂花门,是间宽敞的客厅,布置简单,不过朝向采光良好,十分舒服。

顺着客厅走去,就是宽大的正房卧室,东西两侧各是厢房三间,正房与厢房之间,两个月亮门分置东西,通向后院,走过十字甬道,却见后院花圃葱郁,一方小池塘立于中央位置,碧水汪汪,清澈透明,几尾银鱼游动,活灵活现。

旁边却是精巧的亭子,花藤攀附亭盖,好像垂杨丝柳似的,悬挂两侧,就像是天然生成的屏障,盛夏的时候,坐于亭中,就近碧水,凉风舒爽,肯定惬意之极。

转了两圈,来到正房卧室,转过插屏,是小小的三间轩,再走到卧室,只见床榻几案之类的已经搬走了,不过却收拾得非常干净,也看得出来,这间正房的布局装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韩瑞愣是没挑出什么毛病来,眼睛带着赞赏,心里莫名多了分疑虑。

这也太巧了吧,普通适中的宅子,带着江南韵味,而且从砖瓦痕迹判断,修建的年份应该不是很长久,不过超过五年,怎么会转让呢?

“夫君,觉得如何?”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五章差距

好,非常不错,问题在于,太符合心意了,反而让韩瑞心有疑虑,觉得有必要多几分谨慎,免得遇上了骗局,陪了钱财,又惹人笑话,紧了紧郑淖约的纤手,韩瑞笑道:“尚可,再到厢房看下吧。”

出了正房,在走廊走了几步,望着熟悉的草木砖瓦,那个老管家,眼睛露出几分不舍,叹声说道:“郎君、夫人满意就好,若非家主年老多病,思乡心切,恐怕也不会离开这里。”

左右顾盼,韩瑞轻轻点头道:“落叶归根,也是人之常情,却不知尊上是哪里人士?”

“润州……”老管家回答,真情流露,其中的依依不舍,却不像有假。

“啊,也是恰巧,居然是江南同乡,在下扬州人士,与润州却是不远。”韩瑞惊叹,拱手道:“敢问尊上姓名,说不定我也曾经耳闻。”

迷惑眨了下眼睛,老管家自然以为,韩瑞要攀交情,然后侃价,当下笑道:“家主姓顾,却是在长安住了三十余载,应该没有扬州的亲戚。”

明白老管家误会了,韩瑞也不解释,笑了笑,继续在宅院逛了圈,又回到客厅,拉到郑淖约坐于角落,老客家也是识趣,借口端水待客,容他们商量。

“大家觉得怎样?”韩瑞笑问道。

郑淖约柔声说道:“若是夫君觉得没有问题,我们自然听你的。”

“找了那么多日,就唯独这幢宅院比较合适。”流萤补充说道,旁边的画屏也轻巧点头,露出赞同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喜欢就买下来吧。”韩瑞笑道,这个时候,老管家也托案走了进来,奉上几杯温水,见到众人的表情,也知道有结果了。

“老丈,这间宅院清雅宜人,的确令人心动,就是不知道这个价格……”

老管家笑了,诚恳说道:“郎君目光如炬,应该能够看得出来,这间宅院才兴建几年时间而已,是家主费了大半家私才构造起来的,而今返乡养老,价钱却不会很低,昨日已经与夫人说过,一千五百贯,不能少了。”

韩瑞略微皱眉,沉吟起来,老管家也没有催促,双手捧着杯子,也没有饮用,呆呆的望着窗外,似乎在回忆什么。

“有些偏高了。”韩瑞说道:“但是也能接受。”

老管家满意而笑,就要找来笔纸,立下转让契约,却让韩瑞挥手阻止了。

“宅院很好,我们十分满意,不过一时之间,却拿不出一千五百贯钱。”韩瑞轻声说道:“能否宽限三日?”

没有留意郑淖约三女的惊讶,老管家低头,犹豫不决,老实说道:“这事,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家主。”

韩瑞笑道:“如此,就烦劳老丈走一趟了。”

老管家点头,招呼了下青年小伙留守宅院,随之匆匆奔了出去,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个年头,出售家产的事情,传扬出去不怎么好听,一般躲得远远的,交给忠仆处理,轻易不会露面,所以韩瑞也不好明着打听对方的底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厅之中,郑淖约三人颇有些奇怪,不明白韩瑞的意思,毕竟以韩家现在的条件,别说区区一千五百贯,就是一万五千贯,也能拿得出来,为何要拖延三天。

“元宵佳节,自然是要尽心陪你们游街观灯,不想理会这些琐事。”韩瑞笑道,只是原因之一,却哄得郑淖约她们心花怒放,深以为然。

一会儿,老管家匆匆返回,代表宅院主人,同意了韩瑞的请求,之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约定三日之后再来,签订契约,交付钱款。出了大门,搀扶郑淖约她们上了马车,韩瑞回头望了眼宅院,微笑挥手与老管家作别,上车而去。

过了片刻,一个青年走了过来,老管家连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公子。”

“事情怎样了?”青年问道。

“谈妥了,三日之后,立契付钱。”老管家恭敬回答,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迷惑,轻声说道:“公子,阿郎虽然回乡了,但是公子却留在京城,为何要……”

“此事,我自有道理,你无须多问,办妥这事,你就随父亲回乡,安享晚年吧。”青年和声说道,看了眼宅院,似乎也有几分不舍,随之转身飘然而去。

回到了郑府,听说找到了满意的宅院,崔氏却不怎么欣喜,不过听说三天之后才立契,而且迁居入住,零零碎碎的事情也很是繁琐,也要四五天时间准备,郑淖约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崔氏才露出几分笑容。

母女在室内细聊,韩瑞就陪同郑仁基在外面对弈,被*久了,围棋水平大有长进,起码百手之内,不用担心给封杀大败,对此郑仁基很是满意,只不过,韩瑞的心思却不全在棋盘之上,见到郑仁基心情舒畅,立即问道:“岳父大人,最近朝中,是不是有一个姓顾的官员,告老还乡了?”

“什么官职?”郑仁基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清楚,就是那间宅院的主人,听说是润州人士。”韩瑞笑道:“和我是邻州的同乡,也算是场缘分,若是岳父认识,代为引见,套个交情,若是宅院能便宜些那更好了。”

“呵呵,狡赖,千几百贯的,你会放在眼中?”郑仁基轻笑,认真寻思了下,摇头说道:“没有听说,不认识此人。”

哦,韩瑞也没有失望,考虑着也是时候前去拜访乔岩了。

两指捻了枚棋子,动作优雅落在棋盘之上,郑仁基微笑说道:“不过,你这个借口找得不错,小小的校书郎,的确没有那么多的积蓄,宽限几日,求贷凑借也是应当的事情。”

韩瑞有钱,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使郑淖约不说,郑仁基也知道,这可以从日夜绽放的烟花爆竹推算出来,不过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却是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一来是要注意影响,二来也是自保的手段,毕竟钱多了,容易惹人觊觎。

望着韩瑞,郑仁基心中得意之极,佩服自己的目光独到,先下手为强,白拣了个好女婿,几乎是亲眼见证,一个乡下小子,从默默无闻,到名动京城,从一无所有,再到现在的腰缠十万贯,这等崛起的速度,堪比朝中几个扶鼎功臣,自然,权势肯定是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不过现在不行,以后就说不定了。

最难得的却是韩瑞与郑淖约两人恩爱情深,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感情甚笃,虽然期间也传出了些绯闻,不过年少风流,也是可以原谅的,总体而言,韩瑞属于那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女婿,郑仁基自然十分满意、重视。

所以,出于关爱,郑仁基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几句,肃容说道:“但是也没有必要,毕竟你是郑家的女婿,不用担心别人怀疑钱财来源,只是烟花爆竹的事情,迟早会流传出去的,幸好你也明白事理,从来没有亲自出面,不过也有考虑不周之处。”

韩瑞微怔,连忙请教起来,也不知道朝廷有没有官员权贵不能经商的明文规定,但是与民争利的事情,就舆论道德而言,一向不受人见待,风评不好,也就没有为官的资格,就是考虑到这点,韩瑞才让钱绪帮忙处理此事,反正大家都这样做的,应该没有哪个傻蛋御史、言官,敢拿这个来弹劾吧。

“不是你的问题。”郑仁基说道:“而是钱兄,钱丰就要参加今年科举,你却让他出面,行那商贾之事,怕是有些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岂止不妥,若是有心人揪住这个不放,简直就是毁了钱丰的前程,韩瑞冷汗直流,却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

“知道怕了吧。”郑仁基说道:“告诫过你很多次了,不能凡事疏忽大意,身在官场之中更要如此,往往只是细微之事,就能让你后悔莫及。”

顾不上抹汗,韩瑞连忙说道:“岳父大人,我现在就后悔了,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放心,不用急虑,钱兄也是精细之人。”郑仁基微笑说道:“从来没有泄露过自己身份,而且京城之中知道他与钱丰是父子关系的,不超过指掌之数,只要小心从事,不会有人注意到此事的。”

长长吁了口气,韩瑞擦拭汗水,再次认识到自己的经验不足,与长辈相差太远了,来日方长,慢慢学习吧。

见到韩瑞明悟,郑仁基也没有多言,继续对弈,今天是元宵佳节,又叫上元灯节,按照以往的惯例,皇城附近会设置歌舞场地,绵延八里,沿路搭起看棚,解去宵禁,百姓可以通宵达旦地观赏。

日暮之后,百姓之家,就开始悬挂灯笼,郑府乃是大户人家,自然不落于人后,管家早就张罗起来,庭院前后高挂几处大灯,扎得如小山也似,周边又挂满各种小灯,灯火通明,灿烂辉映,美丽异常。

“这不算什么,皇城宫门的灯火才叫精彩。”郑仁基笑道:“灯轮、灯树、灯楼,巧夺天工,精美绝伦,歌舞百戏,热闹非常,待会你陪约儿她们去观赏吧,多带几个仆从,不必着急回来。”

韩瑞含笑应声,用了晚餐,吃了两碗浮圆子,携同郑淖约等人,也不用车马,步行而去,慢慢欣赏花灯夜景。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灯火佳人

唐代实行宵禁,一年到头,没有几次开放的时候,与民同乐的情况更加的少,也只有在春节元日几天,以及上元灯节三日,才有这种热闹的机会,所以入夜之后的长安城,自然是灯火辉煌,乐曲悠扬,游人如织,花团锦簇,热闹之极。

每条街上,彩楼相望,朱门绣户,画栋雕梁,各色彩灯高悬,六角宫灯、塔灯、喜庆吉利的各种彩灯,飞禽走兽式的花灯,祥和有趣的走马灯,还有亭台楼阁式的景物灯,应有尽有,形状各异、五花八门,美不胜收。

与往常不同,今年的元宵节,又多了项新奇活动,就是燃放烟火,夜暮降临之时,只见千百道火光冲上云霄,而后自空中而落,好似陨星雨,犹如火树银花,灿烂璀璨,引得万众瞩目,伸颈观望。

动静最为响亮热闹的,自然是皇城朱雀门前,数里之地,大放炬火,光烛天地,灯火通明,映如白昼,太常寺教坊司的伎乐全部出动,丝竹歌舞之声,传达数十余里,在长安城中回肠荡气,悠扬飘远。

在这难得的几天内,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出外赏灯,轻车华盖,人潮汹涌,以致于长安城里车马塞路,堵塞难行,韩瑞等人,浩浩荡荡寻声而去,可惜沿途拥挤,差点给围堵住了,好不容易脱身而出,大道走不通,只得拐弯抹角,在小巷子里迂回前行。

小巷之中,也别有情趣,偶尔也能见到,让人眼前一亮的花灯,不过自然不及朱雀街前熙熙攘攘的场面,一杆杆灯笼,像群群飞散的流萤,灯下的歌舞、百戏更是令人目不暇接,男女拥挤,人山人海,甚是壮观。

“这里,好多人啊。”流萤惊叹起来,苦恼说道:“郎君,怎么办?”

街上人流如潮,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停息的时刻,挤身进去,肯定如同掉在大海之中的一滴水珠,淹没其中,找不到丝毫踪影。

牵住郑淖约的纤手,韩瑞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你们紧在我们后面,别光顾看热闹,走散了可找不到你们,其他人就围在四周,开路……”

一声令下,七八个仆役抱着舍生取义的精神,艰难的挤身在人流之中,为韩瑞等人开拓出狭小的空间,勇往直前,到了朱雀门前,围观的百姓更是簇拥成团,在几堆大型炽烈的火山之下,观看皇家宫廷鱼龙舞,呼唤喝彩之声如潮,不绝于耳。

望着周围,一张张激动兴奋的脸孔,韩瑞等人也受到感染,高声喝彩,直到鱼龙舞队场休息之时,才咽着干涩的喉咙,随着人流,继续前行,渐渐的,迷失在灯火辉煌的夜色之中,不辨方向,而且也没有心情理会自己身在何处,只需要知道,与众多百姓,一同欢乐,一同喝彩,一同鼓掌就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元灯节,除了歌舞伎乐、精美花灯、绚烂烟火之外,最吸引众人的,自然是各种或通俗易懂,或稀奇古怪的灯谜了,传闻灯谜源于三国时期,也没有考察出处,近些年来,在中原地区,颇是盛行,将谜面悬挂纱灯之上,供人猜测,若是中了,自然有彩头赠送。

自然,能办得起这种活动的,多是富贵之家,也不差那几件礼物,图的就是热闹兴致,这等考较智慧的小游戏,就吸引青年少女的兴趣,特别是进京赴考的生贡士子,寒窗苦读日久,也明白劳逸结合的道理,趁着科举即将临近,也出来放纵一把,况且,这也是扬名立迈的好机会,更加不能错过。

对于韩瑞来说,这种游戏,实在是没有丝毫的挑战性,一路行去,遇到了好几处举办灯谜的人家,若非韩瑞注意节制,手下留情,恐怕他们可以熄灯关门了,尽管如此,流萤与画屏手上,都挂满了一些精美的小物件,虽然不舍几个钱,但是她们却十分兴奋,红扑扑的小脸笑容可掬,秀美绚丽。

然而,她们却没有满足,随行韩瑞与郑淖约身后,不时伸出嫩白的小手,指指点点。

“郎君,那盏宫灯很好看……”

“那个绣球真漂亮。”

“小坠子,小坠子。”

韩瑞含笑,也不用自己出马,瞄了眼,就能知道答案,然后指示仆从而去,领取奖品,如此走去,又过了片刻,随行仆役的身上,也提拿着形状精美的灯盏,十分惹人注目、惊叹,大大的满足了众人的虚荣心,也失去了猜灯谜的兴致,改走他道,继续观看热闹。

情绪总容易传染的,大家的兴致高昂,累了就驻足观看歌舞表演,渴了饿了,街头巷尾就有临时摆设的膳食摊档,也有沿行叫卖的小贩,面汤、浮圆、薄饼等等,色香味形俱全的小吃,风味独特的西域胡食,一律不缺,生意红火,此情此景,小贩们恨不能天天过节。

不知不觉之中,韩瑞等人又回到了朱雀门前,这里的热闹依然如故,不过行人分散开来,没有之前那么拥堵,恰好赶上了时候,十几个身穿胡袍,深目高鼻的胡人,列队走了过来,充满异域风情的乐声响起,立即引来众人的围观。

伴随着轻快的节奏,十几个胡人举袖舞了起来,踏着整齐的脚步,做了个几怪异的动作,随之就旋转起来,一遍一遍一遍……表演的胡人没有怎样,可是围观的众人,却是看得眼花缭乱,有几分头晕,又不舍得放弃观望,陷入纠结之中。

“郎君,他们怎么还不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边传来流萤娇俏的声音,韩瑞忍俊不禁,小声说道:“快了快了,估计什么时候结束,他们就什么时候倒地。”

说话之间,十几个胡人脚步停滞,一个鞠躬收腹的动作,乐声立止,表演结束,自然赢得一片喝彩之声,流萤呶着小嘴,嗔怪道:“郎君又骗人。”

韩瑞微笑,就要解释,却听旁边传来豪迈的笑声:“早知韩公子有这个吩咐,我就让他们如此行事了。”

声音熟悉,韩瑞回头,却是有些日子没见的胡商乌萨尔,两撇胡须微微上翘,笑容可掬,熟练的作揖,动作没有丝毫生涩之处。

“乌萨尔兄,好久不见了。”韩瑞淡淡打了个招呼。

“是啊。”乌萨尔笑容灿烂,解释说道:“这段时间,都在忙着在长安城里寻找合适的宅院安顿下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过些时候搬家,希望韩公子能赏脸光临。”

找房子难呀,韩瑞心里不由产生几分共鸣,点头说道:“若是无事,自然前往。”

乌萨尔大喜过望,客套了番,给郑淖约几人行礼,也识趣告退,在十几个胡人的簇拥下,慢慢消失在人流之中。

流萤莫名不解道:“郎君,那些胡人不是教坊司的伎人呀,怎么都跟他走了?”

“那是人家的事情,我们看热闹就行了,莫要多管。”韩瑞笑道,流萤吐了下小舌头,也没有再问了。

不过,郑淖约却轻声道:“夫君,那人百般讨好,似乎有什么事情求你帮忙。”

“嗯,应该是这样,不过是否帮忙,还需要斟酌。”韩瑞说道,说起来,建议李承乾在李世民寿辰宴上,进献九州四夷图的主意,灵感就来源于乌萨尔送来锦盒的地图,不过一码归一码,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毕竟不是什么人情,都要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点头,也没有多言,美眸轻瞥,忽然愣住了,下意识的,伸手环搂韩瑞的手臂,身子贴得更近了。

“怎么了。”韩瑞低声问道,顺势望去,只见在一盏宫灯之下,一个美丽女子俏首而立,秀目澈似秋水,道袍飘逸,剪裁合身,显得身材高挑纤秀,曲线优美,烛光摇曳处,映得一张绝美玉容分外娇艳。

旁边是名丫髻少女,生得肌肤胜雪,纯真可爱,发丝乌密亮泽,钗如天青而点碧,珥似流银而嵌珠,一身月白光绢珠绣金描挑线襦裙,束一条白玉镶翠彩缎带,绕着五色牡丹花纹,华贵难言。

“希音道长,还有翩跹妹妹。”郑淖约温柔笑道:“夫君,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目光掠过,韩瑞补充说道:“还有李公、张夫人他们,既然遇到了,怎能不上前问候。”

也是,郑淖约微微点头,与韩瑞携手同行,见到他们走近,在仆从的提醒下,李靖回望过来,脸上笑容愉悦,迎了过来,劈口责怪道:“小子,两个多月了,也不见到我府上下棋,莫不是嫌我平常招呼不周,心里有怨气啊。”

“岂敢,岂敢。”韩瑞连忙陪罪。

李靖当面,郑淖约也不好意思继续搂住韩瑞,轻轻松手,上前给张氏行礼,妙目微移,朝李希音露了个浅笑,随之拉住纯真可爱的李翩跹,温柔问候起来。

“山上变冷,不好玩,就回来了。”李翩跹的声音清脆润透,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好奇问道:“郑姐姐,听说你与韩公子成亲,要生孩子了么?”

郑淖约脸面羞红,有几分慌乱,不知道如何应答。

咳,韩瑞假装没有听到,笑着说道:“李公召唤,若在平日,小子肯定欣然而往,可惜最近俗事繁多,而且承蒙陛下恩重,在秘书省任职,出仕官场,更是清闲不得,还请李公多多体谅才是。”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八章吓唬

韩瑞觉得,自己熟知历史走向,若是到了最后,发现事不可为了,应该可以抽身而出,钱丰却是不行,跌到泥潭之中,就很难爬得上来,其实,要不是机缘巧合,韩瑞也不想参合其中的,毕竟李世民的态度,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当然,这些话肯定不能告诉钱丰,但是他却有自己的理解,微笑道:“也是,还没考上,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近百年来,王朝更迭快速,篡位夺嫡的事情,发生好几轮了,就是害怕重蹈覆辙,李世民才励精图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但是人心呀,韩瑞欲言又止,算了,越说越错,还是不提为妙,直接送钱丰回去,随之又返回郑府。

说不买宅子了,固然轻松,但是怎么解释,也着实费神,韩瑞有些头痛,慢慢考虑怎样安抚几个女眷,找个什么借口合适……

延康坊,就在西市附近,越王李泰的王府,就建在其中,占地极为宽广,园林建筑,屋宇层层,堪比皇宫内苑,精致华美,某些规格待遇,甚至远远超过太子李承乾,可见李世民对于李泰的溺爱。

王府重地,虽然守卫森严,但是常年敞开,人物川流不息,多是儒袍冠巾的文人士子,特别是近几个月来,全国各地的生贡涌进京城,一些贫寒士子缺衣少食,只得宿于寺观之中,不能安心读书,李泰听闻,经常招来陪宴,多有赐予,甚至留宿王府。

元宵节三日,更是呼朋引友,夜夜笙歌,通宵达旦,吟风咏月,酣畅淋漓,几个动作,自然引得许多士人感激涕零,赞扬传诵,钦佩异常,至此,越王李泰,敬重英才,礼贤下士的名声,也逐渐散播开来。

贤王,对于这个称呼,李泰表面欣然受纳,其实心里,却很不满意,为何不满意,隐隐约约,李泰也有点想法,但是不敢深思,只是不自觉之中,在朝那个方向而努力,近年来,颇有成就,可能顺风顺水惯了,遇到挫折,让李泰很是生气。

王府是精致华美,但是李泰居住的阁楼房屋,却是十分朴素,四面雪墙,只悬挂竹帘,简单的案席,有几分损旧,几人对坐,一人说道:“殿下,那个韩瑞,太不识趣了,现在可是第三次拒绝你的好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泰眉宇微锁,那人继续说道:“其实,依我之见,天下饱学之士,比比皆是,殿下何必高看于他……”

席间众人冷眼旁观,没有开口,仿佛在看个跳梁小丑,李泰眼中也掠过一抹厌烦,旁边的周玮似有察觉,悄悄地扯了下萧晔的衣裳,噪声才停歇下来。

李泰重复道:“仓促之间,凑不出钱,不打算买了,就是这样,没有别的了?”

“退了牙人订金,且奉了礼物赔罪。”一个青年说道,却是越王府功曹参军顾胤,受到李泰的指使,准备将宅院半买送给韩瑞,可惜不知道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居然功亏一篑。

李泰沉吟,忽然笑道:“不管怎样说,这事辛苦顾功曹了。”

“不敢。”顾胤说道,不亢不卑,心中却多了分喜悦。

李泰轻声道:“顾功曹在王府数年,一向尽心尽职,能力出众,然而王府太小,不能施展胸中才华,算起来,也是小王之过。”

顾胤面带惶恐,连忙否认,李泰微微摆手,和煦笑道:“顾功曹大才,不能局限于王府之中,小王决定,明日就向父皇荐举,让顾功曹得施所长,为朝廷效力。”

霎时,旁边几人,眼睛多了几分羡慕嫉妒,顾胤也有些激动失态,就是明白李泰有功必赏的性情,他才会决定将宅院贡献出来,不想事情没有办成,却得来意外之喜,心中欢畅,顾胤连忙拜谢。

李泰含笑,亲自搀扶,心中自得,可是想到韩瑞,好心情立即消失大半,忍不住皱眉寻思,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居然让他连连拒绝自己的好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顾胤轻唤。

李泰回神,羞赧而笑,自嘲说道:“小王也觉得奇怪,莫不是不小心,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惹得韩瑞心有成见,表面曲意逢迎,实则疏远,敬而离之。”

“问题应该不在殿下身上。”顾胤说道,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那是为何?”李泰问道,顾胤却答不上来,摇头苦思。

萧晔突然说道:“依我看,韩瑞与太子亲近,肯定是太子说了殿下的坏话,所以……”

“闭嘴诋毁太子,离间我与皇兄之情,该当何罪。”李泰拍案怒斥,目光严厉,凛然锐利,充满了厌恶。

“殿下,我……”萧晔茫然不知所措,半响,发现众人的眼神,十分奇怪,似在怜悯,似在叹息,有些事情,心里清楚就好,付诸于口,岂是智者所为。

“滚,莫要让孤再见到你。”李泰斥喝,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萧晔顿时慌了,上前追行,却给王府护卫拦了下来,只得跳脚,挥手呼叫道:“殿下,殿下……”

没人理他,席间众人,纷纷站了起来,围着顾胤,一番祝贺,随之簇拥而去,周玮有几分犹豫不决,明显挣扎了下,最终咬了下牙齿,快步走了,攀上了富贵,萧晔的作用,已经大不如从前,现在又得罪了越王,再与他交往,岂不是跟着倒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体力单薄,萧晔自然冲不过王府守卫的拦截,只得悻悻作罢,回头之后,却发现屋中空荡荡的,连周玮都走了,脸色顿时苍白,一阵失魂落魄,过了良久,恨声道:“哼,你们迟早会后悔的”

丢下了句场面话,萧晔低头而去,脚步跄措,犹如丧家之犬。

韩瑞自然不知,昔日的怨敌,已经分崩离析,各自为政,不过就算清楚了,韩瑞最多是冷嘲热讽两句,也不会放在心上,元宵假期结束,返回秘书监上班,或许是通过了考验,著作局的几个主官,开始分发一些简单的事务,交给韩瑞处理。

零零碎碎的,谈不上多难,就是比较繁琐,开始的时候,韩瑞自然手忙脚乱的,但是在上官仪的指点下,也慢慢习惯,不觉辛苦,况且秘书监的官员是少,吏员却颇多,一些跑腿的事情,吩咐下去即可,也不用韩瑞亲自出马,倒也轻松许多。

转眼之间,几日过去,朝廷公布,正月二十二日,于礼部举行科考,消息传出,京城的生贡又喜又愁,心情各异,不过最为高兴的,却是东西两市贩卖笔墨纸砚的商铺掌柜,文房四宝差点脱销,存货全部搬空,换来几大箩筐黄灿灿的铜钱,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最后几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韩瑞自然是轻松惬意,钱丰却难过了,捧着书本背默也就罢了,寝食不安,夜夜苦读,眼袋都肿了。

本来,见到钱丰这样下苦功,钱绪非常满意的,但是见到儿子一天一天憔悴,身上的肉慢慢削减,小肚腩奇迹般地的消失了,一度晕倒在地,钱绪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连忙请韩瑞前来,帮忙开导劝说。

回到宅第,见到卧躺榻上,依然拿着书卷的钱丰,韩瑞顿时震惊不已,不是吧,才几日时间,就消瘦得这样厉害,起码减了二十斤,放在后世,肯定令人惊羡,难以置信,韩瑞小声确认道:“三哥,是你么?”

钱丰眼睛不动,呆呆盯住书卷,没有回答。

不会是傻了吧,韩瑞惊骇,一手抽拿书卷,却发现钱丰依然没有动静,眼睛眨都不眨,呆滞望着前方,在他眼皮底下比划了几下,还是如此,见到这个情况,韩瑞吓了跳,准备呼叫来人之时,却听到一阵鼾声,确定来源于钱丰之后,韩瑞这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睁大眼睛居然也能睡觉,真是天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久没有睡觉了吧,韩瑞轻叹,给钱丰盖了条丝衾,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钱绪夫妇立即迎了过来,准备说话,韩瑞嘘了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来到客厅,韩瑞笑道:“没事,估计是太累了,三哥睡着了。”

“真是那样就好了。”钱绪轻叹道:“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请来的医者说,再这样下去,心力交瘁,怕会出事。”

“睡不久的,待会他又醒了。”郑氏说道,忧心如焚。

嗯,韩瑞皱眉,疾步来到钱丰窗外,发现情况果真如此,钱丰已经醒了,正拿着刚才的书卷观看,呆头呆脑,没有了往日的机灵。

“二十一郎,现在怎么办?”轻拭了下眼睛,郑氏哀声道:“不考了,我们回家,不稀罕什么进士状头,只要三郎安然无恙就行。”

“婶婶,别担心,我立即进去劝导。”韩瑞说道,直接推门而入,大步上前,揪拿书卷,直接掷扔地上。

钱丰精神恍惚,迷迷糊糊,眼神朦胧望着韩瑞,半响才辨认出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嘶哑不堪,虚弱说道:“二十一郎,你来了。”

“是啊,我来了。”韩瑞语气低沉,轻轻拍着钱丰肩膀,长长叹气,一脸的悲戚伤感,噎声说道:“三哥,告诉你个消息,你千万要挺住了,不要难过,以后……还有机会的。”

“什么…消息?”好像感觉有些不妙,钱丰的意识也渐渐回归肉身。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七十九章监考

“三哥,你参加的进士科……”韩瑞语气沉重,无奈说道:“我打听了下,隐约听到了些风声,名次已经定下了,其中……”

“怎样?”钱丰颤声问道,充满苦涩的味道。

没有办法,唐代士子要夺状元,科举及第,不像宋、明、清诸朝那样,先经县、州、府筛选,再经各省筛选,然后参加会试殿试,由皇帝钦点出来,相对公平一些,而是由地方推选出来,直接赴京参加由尚书省主持的省试,考试制度不完善,规则漏洞百出,有时尚未开考,谁是状头,谁排在第几,都已经定好榜单,考试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特别是对参考士子的身份不加以限制,世家大族,高官权贵子弟不必多说,甚至连皇家宗室子弟也前来凑热闹,每年录取的名额有限,都不够他们摊分,像钱丰这种,有真才实学,却没有多少背景的平民百姓,让人挤出榜外也十分正常。

想到这里,钱丰心灰意冷,呆若木鸡,手一滑,书卷掉落也没有拣回,结果都出来了,还看什么书,心中酸楚,泪水慢慢溢满眼眶,就要滴落之时,却听韩瑞灿烂笑道:“其中有你,状头就不要妄想了,大概是在榜末吧,三十多名左右。”

啥,从天堂到地狱,再由地狱返回天堂,其中变换的速度过快,钱丰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望着韩瑞,一滴泪水由腮边擦过,滴在丝衾之上,摇曳了下,慢慢消融,了无痕迹。

韩瑞呵呵笑道:“三哥,镇静,镇静,喜极而泣也就罢了,千万不要激动过头了,成了范进……”

意识飘散,又慢慢拉回,怔愣了半响,钱丰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抹去眼泪,一脸的愤然怒气,破口大骂道:“二十一郎,什么时候了,你居然给我开这样的玩笑……”

一通埋怨,钱丰奇怪道:“对了,范进是谁?”

“一个可怜人。”韩瑞笑了笑,语气认真,慢慢讲述道:“听说,有个贫寒士子,从大业年间开始参加科举,直到贞观年初,穷首皓经一辈子,一直没有得中,一年,主考官怜其年老,大发善心,录取了他,却是没有想到,听闻这个消息,范进居然……”

“他怎么了?”钱丰问道,心里有点发怵。

韩瑞神情平常,淡声说道:“……大喜过望,迷了心窍,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吧?”钱丰怀疑,脸色有些不好看,科举而已,考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另谋出路,没有必要这样糟蹋自己吧。

“假的。”韩瑞回答干脆,微笑道:“骗你的,若有这等事情,天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何需我来告诉你。”

“二十一郎……”钱丰有些恼火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韩瑞声音高涨,直接拉扯钱丰来到镜台前面,没好气道:“看看自己,已经成了什么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精神恍惚,一脸憔悴,开考之前就是这样,若是真得中了,恐怕也落得同样下场。”

啊,钱丰对镜顾盼,抚着两圈乌肿的眼睛,自己都吓了跳,想到严重的后果,情不自禁打了个惊颤,真要疯了,活在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知道怕了吧。”韩瑞叹气道:“见到你现在的样子,叔父婶婶心急如焚,为了功名前途,惹得父母担忧劳累,不孝之极,就算是得中及第了,你还有何颜面祷告宗祖,光耀门楣。”

不得不说,古代人心纯朴,对于孝道的理解,远甚于后世,韩瑞只是随意感叹,却是没有想到,这番话犹如万箭穿心,让钱丰痛苦悔恨,拔腿就跑……

“三哥,你去哪呀。”韩瑞迷惑不解,就要赶快,就听到屋外传来钱丰嚎啕哭声,忏悔之词,连同钱绪郑氏的劝慰,此起彼落。

看来,是解决问题了,韩瑞松了口气,也没有出去打扰,良久之后,一家三口走了进来,钱丰眼睛泛红,有几分羞赧,郑重其事行礼,还没开口,就让韩瑞搀扶起来,抢先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兄弟之间,不兴这个。”

钱绪与郑氏相视而笑,搀着钱丰回榻,展衾覆盖其身,韩瑞轻声道:“三哥,什么话也不用说了,你现在就要紧的,就是好好休息,睡上几天几夜,养精蓄锐,不然真进了考场,别说应对作答,恐怕连毛笔都提拿不动。”

钱绪与郑氏深以为然,现在钱丰十分虚弱,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的确要好好休养,说到底还是儿子重要,至于中与不中,经过这番折腾,他们反而看淡了。钱丰从善如流,闭上眼睛,喃声道:“二十一郎,最后一个问题,我榜上有名那事,是不是假的?”

“绝对是真的。”韩瑞断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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