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南好 第三十章 不近人情(2 / 2)

韩瑞轻笑,接过仆役呈来的画卷,在席间摊开,却知道阎婉儿的画工十分厉害,只是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支在篱边生长的菊花,迎风摇曳,丰姿独韵。

见到韩瑞观摩片刻,却不见动静,郑淖约忍不住低声问道:“怎样?”

“郑姐姐,你可不能帮忙哦。”

“就是,还没嫁呢,就急着偏帮,姐妹们会笑话的。”看似好心提醒,其实就是存心嬉笑,郑淖约置若罔闻,黛眉微颤,可知心中羞涩。

“画得真好,将菊花的丰姿,还有绚烂雍容的韵味,全部呈现出来。”韩瑞由衷称赞,不愧是阎家女儿,深得家传。

“咯咯,讨好婉儿妹妹也没用,她就是认可你,诗不成的话,我们可不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厚此薄彼,居心叵测……”

“不要轻易动手,免得弄污了婉儿……的画。”

几声调笑,阎婉儿害羞低头,小声埋怨旁边少女的捉弄,不依不饶,嬉戏打闹,充满了青春少女的活泼气息,令人会心而笑,待她们嬉闹平息,准备继续戏弄韩瑞之时,却听他笑道:“诗已经写好了,谁来诵读?”

“不会是随意敷衍了事吧。”

“普通之作,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不再多考虑片刻?”

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尽管有点繁杂,但是总体感觉还是不错的,韩瑞开怀笑道:“只要你们不是存心刁难,我想这首诗,应该还成。”

“不识好人心,活该灰溜溜走人。”一个声音清甜如玉的少女说道,伸出白嫩的小手,接过递来的菊花图,摊开观看,眼眸泛起了惊讶。

“好了,看再久,又不能变出花来,快些读诗。”

一阵催促,声音清润的少女,朝韩瑞甜美微笑,随之婉转悠扬吟诵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写尽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向往自由舒适的生活情态,而上面的诗,却是描绘了菊花傲骨凌霜,孤傲绝俗的情操,宁愿枯死枝头,也决不被北风吹落的高洁之志,意境与陶渊明极其相似。

少女们仔细品味,美眸异彩涟漪,却听旁边传来击掌喝彩之声:“好,托物言志,尽抒怀不俗不艳,不媚不屈之情,别有深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彩声中,一名身穿乌紫章服、佩挂金紫鱼袋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行来,可惜面团团似的脸孔,还有胖乎乎的肚腩,破坏了那威风凛凛的感觉,韩瑞望去,有几分惊讶,因为那人正是当日,在酒楼之中,钱丰欲拜师而不得的中年文士。

数日前在酒楼初见时,中年文士只是一袭俭朴青袍,怎么看都像贫穷寒酸,怀才不遇的儒士,今日却是穿戴齐整,身上的衣服色泽朱紫,起码是三品以上的官袍,头带乌纱直脚幞头,腰束犀角玉带,足蹬黑革官靴,一样是圆圆润润的模样,此刻却别有一番威仪。

“是长孙国舅”

韩瑞不知来人身份,旁边却有知情之人,一声惊呼,众人纷纷起身相迎,就是长乐公主,尽管身份高贵,却也乖乖上来行礼请安。

没错,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有点胖乎乎的中年文士,就是在后世传说之中,权倾朝野,一手遮天,阴险狠辣,无恶不作的大奸臣长孙无忌,可惜,传说只是传说,与现实自然有点儿距离,若说长孙无忌居于高位,那倒是没错,但是说到权势滔天,那就值得考究了。

要知道此时,我们的长孙国舅爷,已经退休了六年,好不容易上混上份工作,名为司空,乃是三公之一,官居一品,但是古代的官位就是那么奇怪,级别越高的官职,手里的权力却越小,司空司空,的确空有其名而已,没有任何的实权。

遥想当年,玄武门之变前后,长孙国舅,是何等的雄姿英发,风华正茂,挥斥方遒,李世民登基即位,立即给长孙无忌加官,什么左武侯大将军,吏部尚书,尚书右仆射之类的,军事、政事,人事一把抓,这才叫权倾朝野。

不过,好景不长,谁让他有个帝后典范,深思熟虑的皇后妹妹,多次向李世民吹枕头风,说要以什么汉代吕雉、霍光的家族予以警诫,快些把长孙无忌撤了吧,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李世民再怎么英雄了得,也没折腾几下,就乖乖服软了,然后就给长孙无忌封了个开府仪同三司官职,那是个级别很高的散官。

然而,品级再高的散官,也是没有实权的,从此以后,长孙国舅就光荣而悲剧地过起来退休生活,一连六年,就是这样,身体才慢慢地“膨胀”起来,要知道长孙皇后可是个大美女,同脉血亲,长孙无忌的相貌应该不差,现在却变成这模样,可见生活过得很是滋润。

说起来,也是托儿子长孙冲与长乐公主的福,一年之前,两人定亲,为了提高长孙家族的地位,李世民又给长孙无忌加官,得了个司空头衔,说不重要吧,三公之一,听起来就威风凛凛,说重要吧,又没有实权,名不副实,也蛮悲剧的。

当然,抛开权力官职之类,就是长孙无忌四个字,就值得在场众人景仰膜拜了。

“起来,不用多礼。”笑容可掬地抚起了乖巧懂事的外甥女,长孙无忌皱眉道:“冲儿呢,怎么不见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孩儿在这里。”长孙冲连忙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让你陪着长乐,却怎么离开了。”长孙无忌十分不满,若不是有外人在,恐怕已经板脸训斥起来了。

“孩儿……”长孙冲唯唯诺诺,不敢,也不知怎么回应。

长乐公主笑盈盈道:“舅舅,表哥帮我摘花去了。”

长孙冲感激望眼,心里却十分后悔,没有听取韩瑞的提议。

哼,长孙无忌瞪眼,自然清楚长乐公主替儿子掩饰,心中满意外甥女贤惠之时,对长孙冲更加恼怒了,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不如个女子,真是丢人。

打定主意,回家之后,定要让长孙冲尝尝家训的滋味,长孙无忌挥拂衣袖,侧身直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不远处的韩瑞,察觉目光焦点,众人十分自然地让开一条通道。

不等韩瑞上前拜见,长孙无忌居然迈步而去,和气融融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参见齐国公。”韩瑞揖身,大名鼎鼎的长孙无忌,就是这个模样?感觉十分怪异,有点儿失望,又觉得理所当然。

“宁可抱香死,不落北风中,与陶潜的那句,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之风格类同,甚妙。”长孙无忌赞叹不已,微笑道:“以物推人,确有君子之风,难怪虞秘监、魏侍中,争相在陛下之前荐举,实乃动了爱才之心。”

“他是谁呀,怎得许多大人物的看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虞学士也就罢了,魏徵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会荐举人么?”

“崔卢李王,莫不是哪家公子。”

“何独漏了郑氏?”

“笨,没见到他旁边的就是郑家娘子,两人关系非浅。”

众人悄声议论,纷纷揣测,若有所思,也没有人提到点上,非是不知韩瑞之名,主要是没见过他的面,自然没有往这方面联想。

“后学末进,多亏他们的提携,得以闻达于诸侯,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韩瑞表示谦逊,同时说道:“日后,还望齐国公,予以照拂。”

一句客气之语,韩瑞自己都没当回事,长孙无忌却好像信以为真,笑呵呵道:“照拂也非不能,就要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韩瑞惊愕,反应也不慢,拱手道:“如何表现,请国公明示。”

“菊花品格高尚,不逢迎风雅,敢于傲雪凌霜,即使是残菊,也悬挂枝头,挺然不落,依旧含香吐芳。”长孙无忌侃侃而谈,微笑道:“你刚才不就是用菊花的清雅倔强,来比喻自己的君子之节么,我也是喜菊之人,你若是能多作几首,供我鉴赏,以后在京城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报出我的名号,肯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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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瑞脸色古怪,长孙无忌的语气,那么像道上的绿林好汉,带头大哥。

“国舅不是在强人所难么,一首佳作已经难能可贵了,更加不用说几首。”人群之中有人悄声道:“他肯定是不小心得罪了国舅,不然也不会受此刁难。”

“真是可怜。”

“瞧人家长得俊俏,又有才气,心痛了吧,嘻嘻。”

轻言嬉笑,指指点点,以青春少女居多,毕竟已是妙龄,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何尝没有幻想过,自己未来夫君是什么模样,韩瑞的条件还算不错,符合她们的评选标准,可惜就是已经给人定下了。

“曲水游觞,风雅非常,国舅此来,莫不是也想参与其中。”郑淖约忽然问道,却是想给韩瑞解围。

嗯,长孙无忌自然明白,目光掠过,在韩瑞与郑淖约身上来回移动,以他的精明,自然能瞧出两人之间的情愫,况且未开口之前,就已经见到他们同席而坐,执手相依,谁会相信其中没有丝毫的暧昧关系。

小子,难道不清楚其中厉害干系,或者本身就是个贪恋美色,不顾前程之人。

长孙无忌心中揣测,微笑说道:“若是有暇,自然乐于从命,可惜现在……皇后亲临,鸾驾于厅阁之中,派我来传个口讯,请诸位夫人、娘子,移步小叙。”

“皇后来了,怎能轻慢,我等快些前去拜见吧。”

其实,长孙无忌多半是来找长乐公主与儿子的,其他人只是附带而已,但是听到皇后来了,人群之中,犹如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抛了块石头,卷起了阵阵涟漪,贵妇丽人神态各异,或兴奋,或紧张,听闻这个消息,哪里还有心思再等在这里,若不是见到长孙无忌与长乐公主还未动身,恐怕已经忍耐不住,先行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着急,去拜见皇后的人多着呢,什么时候才轮到你们,不如留下来,陪长孙国舅鉴赏菊诗,权当消磨等候的时间好了。”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声音,轻蔑的意味显露无疑。

尽管清楚,这人说的十分有道理,但还是引得不少人怒目而视,毕竟皇后什么时候接见,那是时间问题,不去恭候的话,那就是态度问题,最重要的是,那人的语气轻蔑,就算不是针对自己,听着却感觉不爽。

“赵节,桂阳公主的长子,开国县男。”

“那就那个纨绔,听说很骄横的。”

“经常惹是生非,没少进宗正寺领罚,若不是看在桂阳公主的面子上,恐怕连爵位都被剥夺了,想当年附马赵慈景,是何等的出众……”一个贵妇人目光憧憬,叹息说道:“生出的儿子,怎么这般差劲。”

桂阳公主,太上皇李渊的第五个女儿,附马赵慈景也是个出名的美男子,仰慕者不少,夫妻两人的感情不错,生了两个儿子赵节、赵斌,后来李渊起兵,赵慈景壮烈牺牲,以唐代的风气,以及桂阳公主的身份,很自然就改嫁了。

桂阳公主的现任丈夫叫杨师道,是隋朝的宗室,条件相当不错,出身高贵,多才多艺,脾气又好,夫妻感情仍然不错,又生了个儿子,可以想象,赵节的处境是多么的尴尬,尽管后爹待他不错,但怎能与亲爹相比。

身世那么悲剧,性格偏执也正常,韩瑞感叹,心肠软了,决定原谅赵节的无礼。

众人窃窃私语,微声议论,以为当事人不会听到,却不会料到,赵节心里多么敏感,根本不用聆听,就清楚她们在说些什么,心中自然恼火,只因在长孙无忌与长乐公主面前,不敢造次,置若罔闻。

不过见到韩瑞瞥来的怜悯目光,赵节微微愕然,顿时怒火中烧,自己还没那么悲惨,让那个小子替自己可怜。

“看什么看,作你的诗吧,写不出来,赶紧滚开,别留下碍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节声音暴躁,没有丝毫贵族风度,让许多人摇头不已,连长孙无忌也皱起眉头,淡声说道:“年轻人,固然血气方刚,但不能持凶斗勇,逞一时之气,桂阳公主也陪同皇后来了,你不过去给她请安么。”

一听母亲的名字,犹如一盆冷水泼来,赵节慢慢的冷静下来,忍气拱手说道:“是,谢谢国舅提醒,我立即就去。”

寥寥几句,平息了场风波,对于长孙无忌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摸着圆润的肚腩,好像没有了听诗的心情,笑语说道:“诸位夫人娘子,你们体态轻盈,身轻似燕,自然要走快几步,我可不成,走两步,就要歇一步,不能陪你们步行了。”

伸手唤来辇架,长孙无忌笑道:“长乐,皇后在等你,快些去吧。”

长乐公主柔声答应,接到父亲的眼色,长孙冲连忙上前陪行,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而去,旁边的贵妇丽人见状,自然不会迟疑,连忙随行。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曲水流觞肯定也玩不成,韩瑞微笑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是跟上去,还是转移阵地,继续赏花观景。”

眸光轻柔,郑淖约说道:“皇后来了,岂能失礼,自然要前去拜见。”

“那好,我们也跟上吧。”韩瑞说道,十分自然,牵上了美女的柔软纤手,郑淖约眸光盈溢,象征似的挣脱了下,就毫无声息,默默随行。

与郑淖约单独相处,韩瑞的心情又重新开始舒畅起来,只觉得看什么都顺眼,一路慢行,仔细欣赏着色彩斑斓,竞相怒放,粉红、雪白,娇艳的鲜花,在风中招摇,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来到阁楼之前,却见众多贵妇丽人,游散于走廊、亭台、草坪之中,或相聚言笑,或欣赏盆栽花朵,神情各异,不足而一,却是有意无意,把自己认为最美丽的姿态,呈现出来,而且,不时回眸轻盼,望着一个清瘦俊雅的男子。

当然,这人不是李承乾,只见他在视野最宽广的阁楼台阶之前,手里执笔,时而抬头观望,时而伏案勾勒,神情严谨而认真,速度也不慢,略用笔墨,淡抹着彩,就将某个少女丽人最美妙的姿势、容貌勾画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幅毕了,自有宫女小心卷起,走进阁楼,呈献给长孙皇后观赏,再之后,就摆在皇太子李承乾的案上,供其择选。

那个清瘦俊雅男子,自然就是所谓的宫廷画师,有王昭君的事例在前,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有心求他把自己画得美丽些,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上前开口,只有阎婉儿,似乎不知道避讳,上前搭讪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留在旁帮忙递笔磨墨,岂非明目张胆的讨好。

“狐媚子,真不要脸。”

“不能让她专美于前,我们也去。”

一阵诽议,心里阴暗的人,害怕在阎婉儿的劝诱下,宫廷画师会把自己丑化了,纷纷响应,却给人拦了下来。

“你说……他就是将作少监阎立本?”韩瑞说道,颇有几分惊喜,毕竟在后世,相对阎立德来说,阎立本的名声更加响亮,他的绘画,线条刚劲有力,神采如生,色彩古雅沉着,人物神态刻画细致,倍受推重,被列为神品。

机会在前,韩瑞动心了,想上前观摩下所谓的神作,郑淖约稍微犹豫,颔首答应,两人携手而去。片刻,听到旁边传来动静,阎婉儿抬头,露出甜美的笑容,轻声道:“郑姐姐,你们来了。”

“婉儿,虽然阎少监是你叔父,但是此时……你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妥。”郑淖约悄声说道:“傻丫头,也不知道避嫌。”

“嘻嘻,不怕。”阎婉儿掩袖轻笑,纤指微指桌案,细声道:“姐姐你看,叔父是在画些什么。”

“什么?”郑淖约迷惑,美眸望去,立即浮现几分讶意。

阎立本根本不是在描绘少女的容貌,而是在勾画芙蓉园中的景色,尽管他以绘制人物画见长,但是触类旁通,山水景色画的水平也差不到哪里去,以十分细致的手法,将园中的美景勾描出来,非常写意,气韵生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公子,你也懂画么?”

见到韩瑞在旁边安静观望,一副津津有味,顶礼膜拜的模样,阎立本自然有些得意,颇有几分遇到知己的感觉。

韩瑞十分诚实,摇头说道:“不懂。”

不懂你瞎啧个什么劲,阎立本瞪眼,良好的印象顿时消散大半,继续伏案绘画,不再理会韩瑞了。

一边,郑淖约轻声道:“婉儿,阎少监这是……”

“其实,叔父早就画好图了,又不想回将作监,所以装模作样的偷懒。”阎婉儿笑嘻嘻的解释道。

“什么偷懒。”耳朵灵敏,阎立本搁笔抬头,板着脸训道:“某是奉令行事,忠于职守,婉儿越来越不懂事,平日真是白疼你了。”

阎婉儿悄然吐舌,模样可爱,无声地反驳起来。

摇了摇头,觉得不应该与小孩子计较,阎立本继续绘画起来,却听韩瑞失望叹气,对郑淖约说道:“我们走吧,过去看那些菊花。”

阎立本立即皱眉,自己画的就是菊花,他却要过去看,分明是讽刺自己画得不够逼真,不过如此而已,阎家兄弟,其中阎立德以建筑闻名,而阎立本的绘画深受世人追捧,心里自然有几分傲气,当下干脆掷笔,愤然道:“小子,我的画有哪里不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别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阎家的出身不低,自北周时起,世代为高贵,属于关陇集团,阎氏兄弟的父亲阎毗娶北周武帝的女儿清都公主,真要计算起来,阎家与李世民肯定能攀上层亲戚关系,更加不用说阎立本,本身就是京城知名人物,达官权贵争相求画的对象,几重身份,纵然官职不大,但是影响力却不容小觑。

韩瑞不明所以,郑淖约却心知肚明,轻扯了他的衣袖,盈盈敛身,赔罪道:“阎少监,他只是无心之过,不懂品画,而且见识浅薄,不通人情,请你原谅他吧。”

“叔父,你宽宏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阎婉儿也在旁边娇声软语劝解起来。

也清楚两人是为自己开脱,不过没有必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差吧,韩瑞摸着鼻子,开口说道:“的确是不成比例呀。”

“什么比例?”阎立本皱眉道,消了半的怒气,又冒了出来。

“你自己看,花朵硕大无朋,堪比团扇,与实物不符。”不顾郑淖约使来的眼色,韩瑞指着图中篱笆旁边的那簇鲜花比划了下,然后又说道:“再瞧空中飞来啄枝的雀鸟,体形如同粗壮树干,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阎立本微愣,忽然放声笑了起来,畅快道:“原来你真是不懂,故意过来逗乐的吧。”

唉,瞧见两位美女瞥来的目光,韩瑞觉得自己真的很笨,明知道中国画讲究手法写意,虚实结合,自己偏要以西方素描、油画的标准,向阎立本提出意见,自然惹人笑话。

“好了,带这傻小子离开,免得扰了我的兴致。”阎立本挥手。

被人鄙视了,韩瑞很无语,如果有炭笔在的话,不介意炫耀一番,可惜……

“叔父,别这样说人家,他很厉害的。”阎婉儿小声辩解,软语道:“文学诗句,可是得到长孙国舅的赞扬,连虞秘监、魏侍中都交口称誉。”

“嗯……”阎立本瞄了眼韩瑞,若有所思道:“曾经看过篇文章,其中提到了句,术业有专攻,难道就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就是这样。”阎婉儿笑道。

“我不信。”阎立本毫不隐瞒自己的怀疑,摇头说道:“就他这般见识,才学能高到哪去,怕是谁家少年,故意吹捧出来,反正这等事情,也屡见不鲜了。”

“诶……”阎婉儿本想招呼韩瑞的,迟疑了下,却对郑淖约悄声道:“姐姐,你的未来夫君,不会真是草包吧。”

“小丫头也敢取笑我了。”

拧了下阎婉儿的腰肢,郑淖约拂捋秀发,淡然说道:“草包也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唯有将就过了。”

声音不小,传到韩瑞耳中,再看到阎婉儿嬉笑,阎立本鄙视的模样,心里怎么能舒畅得起来,揉搓唇角,韩瑞说道:“阎少监图画虽好,但是还不够尽善完美,不如让我题诗一首,以增其色吧。”

“小子,凡事量力而行。”阎立本傲然说道:“莫污了我的好画。”

“叔父……”阎婉儿嗔怨起来。

阎立本无奈,嘀咕几句,筛选许久,才挑了幅“拙作”出来,那是幅娇艳牡丹盛开的图,因为画得过于妍丽,觉得有些庸俗,所以拿出来给韩瑞练手。

韩瑞轻笑,毛笔沾染浓墨,看都不看,就在画作的空白地方,挥洒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的是王献之的一笔法草书,字与字之间,似断而连,一笔而下。

如果换成是虞世南、欧阳询,这等书法大家,功力深厚,写出来的字,肯定如同行云流水,十分赏心悦目,可惜韩瑞的毛笔字,无论行楷,都没有练到家,草书更加不用说,连小孩涂鸦都不如,只不过是区区几十个字,却乱七八糟,乌黑污抹,别谈美感,能勉强认出来,就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开始的时候,阎立本根本不屑观望,高傲昂首,见到韩瑞搁笔退下,目光才略移,乍看之下,立即痛心疾首,扑向案前,悲呼道:“我的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在使坏。”郑淖约美眸翻白,媚意顿生。

嘿嘿,韩瑞笑容灿烂,当然不会否认。

“我就知道,不应该相信那小子的。”阎立本喃喃自语,双手轻颤,捧着如墨漆染的画卷,几乎就要泪流满面,不过在此之前,阎立本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看向韩瑞,显然不会忘记谁是罪魁祸首。

“惭愧,小子才疏学浅,一笔字更是难以见人,真是献丑了。”韩瑞赧声道,神态扭捏,表现出非常不好意思的模样。

噗嗤,阎婉儿掩袖窃笑,韩瑞的字,刚才她就见过,却也不差,怎会像现在这样乌涂,分明就是故意为之,尽管明白,她却没有点破,而是在旁看起热闹来。

“小子,你再装,说什么,我也不会原谅你了。”阎立本眼睛冒出火焰,寻思着怎么教训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

“阎少监,皇后有请。”

宫女的声音,犹如一盆冷水,立即浇灭了阎立本的怒火,颇有几分慌乱,连衣裳都顾不上整理,就匆匆忙忙奔了进去。

穿越三层门廊,来到个宽敞的厅殿,正中位置,摆着一张可容人横卧的紫木龙凤床,上头铺着华丽的绣龙画凤椅垫和靠背,有七八个相貌秀美的宫女在旁边随时侍候。

精致的床上,其中两人并排而坐,一人身着素黄宽袍,绣有代表身份的龙纹形滚边,腰系一条紫色绸缎带,佩着一只双龙抢珠佩,身材魁梧,脸上挂着温和笑容,却有股难以言述的威严贵气。

在此人面前,阎立本好像连抬头的勇气也缺乏,垂头疾步而进,跪拜说道:“臣将作少监阎立本,参见陛下。”

难怪阎立本那么慌张急切,原来是李世民亲临,好像不想兴师动众,所以只对外宣称长孙皇后来了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拘礼。”李世民笑道:“今日之事,无论大小,都是皇后做主,朕不过是个看客,说话之前,还须向皇后请示呢。”

座下两旁,尽是朝廷大臣,公主勋爵,自然知道凑趣,纷纷陪笑起来。

与李世民的简单朴素不同,长孙皇后今日可谓是盛装出行,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娇艳牡丹花纹,广袖宽身上衣点缀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镶嵌着细小而晶莹的水晶宝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华丽的皇家贵气。

秀美绝伦,风华绝代,映着珠光宝气,更显华贵气息,听得李世民的戏语,却没有诚惶诚恐的姿态,只是轻柔微笑,透出柔和恬淡的神采,这是对自己充满自信的表现,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气度。

“阎少监,秀女图可都画好了?”

听得长孙皇后的询问,阎立本不敢怠慢,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叠纸,双手奉呈道:“已经画毕,恭请陛下、皇后过目。”

其实,要在短短的时间内,画出几十近百张图画,的确有几分为难阎立本,不过他的经验丰富,知道选秀的过程没有那么简单,勾勒少女的容姿时候,尽量省略笔墨,把最美的地方呈现出来即可,至于其他,反正选择中了,皇后也要召来面谈,用不着自己操心了。

“陛下,觉得这张如何?”

接过图纸,长孙皇后仔细观看起来,不时询问李世民的意见。

“这份……不可。”宫里佳丽三千,见多识广,李世民自然十分挑剔,一眼扫过,直接否定,一页再一页,后来发觉这样的速度太慢,干脆让宫女将图画摆在厅中,他拉着长孙皇后慢慢地观望,一个个评点起来。

“……之女,家世清白,鲜妍明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研媚?非太子妃之选。”李世民摇头,在他心里,李承乾是要继承皇位的,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妖娆。

“……之女,聪慧开朗,擅长刺绣。”

“再看下一个。”李世民说道,皇后要懂刺绣么?荒谬

可能是给那位大臣权贵的面子,没有直接明说,厅中众人却也明白,也纷纷摇头,就是李世民相中了,他们也会反对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图纸去了大半,却没几个能入李世民的法眼,使得龙颜颇为不悦,怀疑这帮大臣权贵,是否在敷衍塞责,来的根本不是自己女儿,而是让婢女冒名顶替。

其实李世民也是冤枉了他们,也不想下自己是什么人物,天下至尊,什么美女没有见过,眼界很高,最重要的是,连李世民自己也没有发觉,他是按照长孙皇后的标准,去给李承乾择选太子妃的,长孙皇后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完美,一经对比,结果可想而知。

一干大臣刚琢磨出点味道,长孙皇后就已经了然,心里甜蜜,美眸掠过,浏览良久,深思熟虑之后,走了出来,纤手拾了张图画,微笑道:“陛下,你看这位如何,资淑灵秀,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言容有则,乾儿脾性有些刚烈,恰好与之互补。”

李世民心思敏锐,也慢慢地反应过来,望了眼图画,耳中听着寺人讲述的资料,沉吟了片刻,忽然笑道:“苏亶,皇后相中了你的女儿,有可感想呀。”

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不亢不卑,从容说道:“臣惶恐,不胜荣幸。”

李世民微笑,又问道:“诸位卿家,觉得如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阁楼偏厅,李承乾侧卧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籍,目光浮掠,心神根本没有放在上面,感觉非常讽刺,明明是为自己选妃,然而决定的权力却不在自己手中,父皇母后也就罢了,却干朝臣何事,偏听他们多嘴。

“太子,太子……”一阵急切的声音,有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兴奋叫道:“定下人选了,是苏…的长女。”

李承乾支臂坐起,又缓和下来,目光停留书卷,神态自若,满不在乎道:“赵节,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小心让桂阳姑姑听到,少不得又要教训你了。”

嘿嘿,赵节摸着脑袋傻笑,或许是投缘,又是亲戚,他与李承乾的关系不错,在厅中听到这个消息,趁着别人没有留意,就偷偷溜了出来,兴冲冲前来报信。

“刚才,你说什么,谁的女儿?”李承乾又问,毫不在意似的,其实正悄悄侧耳聆听。

有心捏拿,赵节轻笑道:“太子你猜。”

啪,手中书卷扔了过来,赵节轻易躲开,李承乾哼声,颇有几分威仪,赵节倒不畏惧,依然笑嘻嘻模样,却不敢再隐瞒了,连忙说道:“是秘书丞苏禀的长女,听大臣说,苏家门袭轩冕,家传义方,其女又长得贞顺自然,温雅端庄,乃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苏亶是隋朝名臣苏威的孙子,其兄苏勖又是秦王府中学士馆内的十八学士之一,从龙的功臣,无论是家境背景,还是与皇帝关系的亲疏远近,的确是上上之选。

见到李承乾没有表态,赵节又继续说道:“太子,她,可是皇后亲自挑选的。”

“母后选的,那就没有问题了。”李承乾脸色稍霁,相对威凛日隆,让人敬畏的李世民,他还是比较相信慈爱的长孙皇后。

“呵呵,太子,别着急,只是初选而已,陛下还没有决定呢。”赵节笑道:“说不定后面,又出现更好的。”

“那你还说选定了。”李承乾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得太快了,难免有点儿失误。”赵节颇不好意思,试探道:“要不,我再去观望情况,一有消息,立即前来禀报。”

“不必了。”李承乾摆手,站了起来,轻声道:“我亲自去看。”

正厅之中,固然听到众臣的赞允,李世民却没有立即作出决断,而是让宫女再继续摆放图画,口中赞许说道:“阎卿着实辛苦了,画了近百张图,恐非易事,难得。”

阎立本如饮甘露,爽到了心底,谦恭不已,其实光凭他一人,肯定画不了那么多图,底下还有好几个宫廷画匠帮忙,不过这些人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面,功劳自然全部归阎立本了。

突然,李世民惊讶道:“嗯,那是何物?”

众人顺势望去,却见宫女手中,拿着一张乌涂之作,隐约可见图画的轮廓,是丛怒放的鲜艳牡丹,可是图中的空白处,却漆黑成团,一片污涂,与宫女那双白净莹润的玉手,形成了鲜明对比,却是韩瑞顺手涂鸦之作。

苦也,一时不慎,居然没扔,而且还随手挟杂诸多画像中,阎立本腋背冒出冷汗,连忙俯跪请罪,颤声道:“那是废图,臣一时疏忽,夹带其中,请陛下赐罪。”

小事而已,这点容忍肚量,李世民还是具备的,挥手让阎立本起来,温言相劝,让他不必在意,不经意又瞄了眼所谓的废图,忽然怔住了,让宫女摊开,驻足打量起来。

皇帝的动作,自然引得众臣的关注,仔细观察,有人也瞧出点端倪来。

“好像是张芝的草书。”

“不对,墨采飞动,无藉因循,淋淳酣畅,与王子敬的落en赋十三行贴近似。”

“笔断气连,一气呵成,颇得几分一笔书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应该要承认,贞观初年,若论治国安民的能臣干吏,朝中数不胜数,但是提到文学造诣,书法字画,只有寥寥几个可以发言,其他都是闲杂人等,很自然退开几步,嫉妒地看着他们与皇帝亲切的交流意见。

“阎卿素来工篆隶书,以绘画见长,却没想草书也颇是可观。”李世民笑道。

“的确。”虞世南点头道:“虽然有点儿凌乱,但是整体而言,也有三四分味道了。”

本朝书法第一,尽管也是欧阳询承让前辈,不与之相争的原因,但是虞世南的书法造诣,那可不是盖的,连李世民都时常向他请教学习,现在开口赞许,众人看阎立德的目光之中,不由多了几分佩服,不管是什么方面,有才能的人,总是受到尊重的。

“牡丹图,是臣所为。”憋了半响,阎立本低头,干巴巴道:“字,是别人写的。”

嗯,李世民惊讶,再次打量,逐字念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众臣肃静,聆听诗句,目光闪烁,有心赞叹,见到李世民沉吟不语,也不敢开口打扰。

片刻,李世民洒然,上前拉着长孙皇后的纤手,微笑道:“牡丹国色天香,说的不正是我的观音婢么。”

容颜风姿绝代,盛装丽服,长袍广袖,鸾凤图纹之间,却是几朵娇艳绽放的牡丹花绣,肌肤莹白细腻,宛如晶莹白玉,与怒放的牡丹交辉争映,更增添华贵风情。

“二郎……”长孙皇后轻唤,一抹嫣红浸染玉颊,说不出的温柔美丽。

人家帝后情深意重,一帮朝臣王公凉在旁边,心里却生不起气来,就连魏徵这样的诤臣,更是连指责的情绪都没有,乖乖低头垂目,充当渲染气氛的背景。

良久,察觉时间地点不对,长孙皇后很自然的抽回纤手,盈盈笑道:“臣妾恭喜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从何来?”李世民笑道。

“诗可观人,作者必是位才学之士。”长孙皇后笑道:“日后的弘文馆学士,怕是又要增加二席了。”

“一人而已,何为二席?”李世民奇怪道。

“岂忘记阿房宫赋耶。”

长孙皇后的回答,让众人叹服,特别是虞世南,暗暗打定主意,回去立即把这事告诉韩瑞,让他知道,皇后是何等的贤良淑德,就是在平常时候,也不忘记巧言劝谏皇帝。

“好,就依皇后之言,在弘文馆增添两个位置,虚席以待天下英才。”李世民大笑说道,可见手腕之绝妙。

要知道弘文馆只有十八学士,期间有人逝世,就择选贤士补上,按照长孙皇后的说法,所谓的两人,或能成为其中之一,李世民却干脆表示,现在就增加两个名额,自然引得群臣心动不已。

当年,李世民还是秦王的时候,在府衙帐下,设置文学馆,招集天下名士,表面上是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辞而咏风雅,其实说白了就是他的智囊团,在李世民南征北战,甚至登基即位的过程之中,可谓是功劳显赫。

名列弘文馆学士之人,深得李世民的信任器重,尽管现在有人居于高位,也有人官小职微无足轻重,但每个都是皇帝的心腹,地位十分特殊,加入其中,不是为了待遇,而是一种证明,证明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不过此时,就算心里蠢蠢欲动,却也不是谋划的时候,高呼陛下圣明,然后乖乖退了下去,期间偶有几个自觉颇有竞争力的文官目光碰撞,明明已经激烈了火花,表面之上却是一团和气,笑容可掬的模样。

自然,这种现象是李世民非常乐意见到的,如果官员们抱结成团,那离皇帝易位的日子也不远了。挥袖让宫女把画像收拾起来,与长孙皇后返回龙床上就坐,李世民问道:“阎少监,在画上涂抹作诗的是谁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也十分好奇,且不论这首诗是否以物喻人,赞美皇后国色天香,既然天子金口玉言,不是也得是了,机缘巧合,不留痕迹地奉承了皇后,又让皇帝那么高兴,赏识未必,赏赐却肯定少不了。

“臣却是没问。”天子没有怪罪,阎立本的心却依然没有放下,心里绷紧根弦,恭谨说道:“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今日盛会,前来参加的少年公子,王孙爵贵子弟,数不胜数,就算是礼官司仪,也未必能认得全,阎立本不认识也正常。

有官员就要建议皇帝派人出去探问之时,却听长孙无忌忽然说道:“阎少监,此人是否与中书舍人郑仁基之女结伴而行?”

嗯,众臣下意识地瞄了眼皇帝,瞬间纷纷别过,望向阎立本,只见他惶恐低头,吞吞吐吐,暗暗埋怨长孙无忌,你知道就好,别说出来拖累我呀。

座上,李世民气结,这帮臣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了解丈夫的脾性,长孙皇后温柔抚着他的手背,恬静说道:“好了,正事要紧,陛下,臣妾欲召见苏禀女,可否?”

“皇后做主即可。”李世民说道,虎目含煞,扫视而下,众臣勋爵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喘,心里却悄悄嘀咕,看来天子还是没忘此事,却不知,正是由于他们时常的旁敲侧击,搞得李世民想忘记都难,而且这种事情也不能解释,不然只会越抹越黑,成为心虚的表现。

阁廊,李承乾也有些好奇,轻声自语道:“那人是谁,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不怕父皇雷霆之怒。”

“他不仅胆大妄为,而且还十分无耻。”赵节愤然骂道,心里却有点儿悲凉,本来以为天子不会惦记美人的,但是现在看来,却是依然念念不忘,那自己的心愿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如何无耻?”李承乾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从某次邂逅,郑淖约秀美容姿,让赵节惊为天人,爱慕之心顿生,可是打听她的底细之后,却迎来了残酷无情的打击,原来她是皇帝看中的美人,虽然由于魏徵的原因,最终放弃此事,但是谁能保持,天子心里是什么想法。

人心,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奇怪,自己得不到的事物,若是别人得到了,心里就会觉得很不舒服,而让皇帝心里不舒服的后果,就是你这辈子都不用指望安逸了,前车之鉴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个被上皇李渊夺妻贬职的倒霉官员,就是实证,每听到长安来人,就惶惶不可终日,深怕是奉旨来取自己性命的,整天忧心忡忡,没过几年,就一命呜呼。

哪怕是皇亲国戚,赵节也毫无办法,更是不敢把想法表露出来,不然,第一个铙不了他的,恐怕就是他的母亲桂阳公主了。

现在,再看到皇帝的态度,赵节再是不死心,也只得熄灭了亲近美人的念头,不过正应征了那句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话,对于韩瑞,赵节还是充满了恨意,听到李承乾的询问,立即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刚才,我亲眼看到,他为了……占个观赏芙蕖的位置,把人悄悄推下池塘,还装成无辜模样,真是卑鄙无耻呀。”

“对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少女,搂搂抱抱,道德败坏,有辱斯文,成何体统。”想到这里,赵节更加地激愤起来,恶狠狠说道:“太子,待日后你即位了,一定要把这样的败类逐出京城,或者打入天牢,绳之以法。”

“赵节,听起来,你与他像有深仇大恨。”李承乾若有所思,猜测道:“难道说,被推进池塘的人是你?”

“怎么会,是陆家的那个混蛋。”赵节脱口而出。

“拒婚的陆爽。”李承乾稍加联想,忽然恍然过来,笑道:“赵节,你话中有言之不尽的地方,我们走吧。”

思维跳跃,赵节有些跟不上,莫明其妙道:“去哪,苏禀之女就要来了,太子你不想看看她是什么模样?”

“迟早会见到的。”李承乾拂袖,淡然说道:“再说看了又能如何,相中与否,又轮不到孤来决定。”

转身而去的时候,回廊侧边,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走来个美丽女子,肌肤洁白细致,粉雕玉琢,天然而成,黛眉凝翠,美目流盼生波,气质与长孙皇后有三四分相似,举手投足间都流动着端庄典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驻足凝视,察觉他投射而来的目光,美丽女子秀首微抬,盈盈望去,眸波流掠,耳边传来宫女小声的提示,精致的脸颊忽然浮了层绯色,娇羞低头,莲步翩跹,轻快而过,在迈进厅门的刹那,回眸轻瞥,明媚生姿。

李承乾呆望许久,虽然没有表现出失魂落魄的模样,但却是春心荡漾的神态,赵节见了,轻轻窃笑,小声说道:“太子,还走不走了?”

再三询问,李承乾恼怒瞪眼,挥舞衣袖,踌躇不定,在回廊之间徘徊起来,良久,里面传来皇帝摆架回宫的口喻,随之在众臣的簇拥下,李世民昂首阔步而出,李承乾连忙上前迎接,陪行恭送起来。

到了阁楼出口,李世民说道:“乾儿,随朕到西宫。”

西宫是太上皇李渊居住的地方,李世民每日必去参拜问候,问题上升到孝道的高度,纵然李承乾不愿现在离开,却也无奈听从而去。

阁楼厅中,皇帝与大臣回宫,留下的大都是公主贵妇之类的女眷,少了男人的存在,气氛反而更加轻松自在。

“苏禀之女性情和顺,知书达礼,面对陛下与朝廷重臣,不露丝毫怯意,应对如流,有节有度,颇具大家风范,我比较看好她。”

“她是不错,不过太子妃之选,也不是轻易可以决定的,可以把她归在良娣、良媛一列之选,再挑出几人来,与之评比,挑出最优者,册立为妃。”

女眷们议论纷纷,有表示赞成的,也有持相反的意见,不过也知道决定事情的权力不在自己手中,也没有争吵起来,而是望向长孙皇后,等候她的意见。

长孙皇后笑而不语,只是推说自己也难以抉择,也要静心考虑,听出言外之意,一干贵妇女眷纷纷起身告辞,仅留下几个皇家公主。

“桂阳,长乐……据你们的观察,谁才是乾儿的良配。”在至亲面前,长孙皇后也没有讳言,微笑道:“我看,苏禀之女,的确不错,却不知私下的风评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时深居家中,极少外出,众人对她的了解不多,但是从待人处事的细节来看,不愧是名门之女,质性柔顺,谙礼明训。”桂阳公主赞许道:“待我再观察打听,若真是表里一致,立为太子妃,也未尝不可。”

长孙皇后微笑默许,却听长乐公主笑盈盈道:“母后,孩儿在流觞亭附近,却是没有机会接触苏禀之女,不过也发现了几个不错的大家闺秀……”

“阎婉儿?”长孙皇后秀眉微蹙,奇怪道:“适才,怎么不见她的画像。”

“她是工部侍郎阎立德长女,今日负责给众女画图的是她嫡亲叔父。”长乐公主猜测道:“或许为了避嫌,故意漏下了吧。”

“这个阎立本。”长孙皇后笑叹:“也太实诚了。”

话虽如此,却透出对阎立本行为的满意。

“母后,要不要召她来见下。”长乐公主说道:“婉儿相貌出众,温柔可人,才艺也不可多得,就算成不了太子妃,当个良娣也绰绰有余。”

想了想,长孙皇后摇头拒绝,为太子选择妃这种大事,甚至乎称得上关系国本,不能授人予话柄,难得阎家兄弟考虑周到,岂能辜负他们的心意,今日有所亏欠,待以后寻个机会,再予以补偿他们吧。

长乐惋惜轻叹,可见她对阎婉儿颇有好感,要知道太子东宫也有内官,其中以太子妃为首,下有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等品级,现在陪嫁东宫,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为皇帝的妃子,运气好的话,率先生下皇子,争得宠爱,日后成为皇后也不稀奇。

不过,相对阎婉儿,长孙皇后似乎更加关心另外的事情。

“长乐,你看清楚了,那个少年与郑家女的关系非常亲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长乐乖巧回答,语气之中带着羡慕的意味,肯定说道:“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却毫不避讳,执手相依,大家都看到了。”

“如此,甚好。”长孙皇后有些欣然。

说起来,事情的风波还是因她而起,当年长孙无忌成为右仆射之时,就有人向李世民上书,说这位国舅爷权势太盛,恐有不轨,李世民却将这封奏章拿给长孙无忌过目,并公示群臣,表示自己绝对信任长孙无忌的忠诚。

尽管如此,却让长孙皇后更加的忧虑,长孙无忌也听从了妹妹意见,辞去实权官职,然而长孙皇后并未真正轻松下来,也许是为了进一步表明自己和家族绝不争夺权势爱宠的心迹,就在长孙无忌辞官退休之后,她便主动为李世民四处寻访绝世美人。

那人自然就是郑淖约,可惜,长孙皇后打听得不够仔细,才惹出这场风波来,就是害怕再犯下同样错误,所以在为李承乾择妃的事情上,才显得那么的谨慎小心。

“不想,天底下,除了魏徵,居然还有不怕皇兄雷霆暴怒之人,有机会的话,定要召来与之会见,看他是否吃了熊心豹胆。”

说话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云鬓微松,一根银钗儿斜斜的插着,华丽的罗衫衣领微微向后褪去,披肩薄纱之间,纤细香肩线条优美,白玉象牙般润泽的肤色,慵懒而妩媚的眸子,令人怦然心动。

“永嘉,不要胡言乱语。”桂阳公主斥声道,隐约有告诫之意,知道这个妹妹向来放浪形骸,不拘礼法,但也要看时候,就是兄妹又怎样,冒犯了皇帝,一样没有好下场。

“好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吐了下舌头,抚着高耸的胸脯,永嘉公主娇腻说道:“皇后嫂嫂,你不会告诉皇兄的,对吧。”

“自然不会。”长孙皇后温柔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知道皇后嫂嫂最好了。”永嘉公主欢喜道,甜软糯滋的声音,勾人心神。

“就你缠人。”轻轻松了口气,捏着永嘉公主的腰肢软肉,桂阳公主嗔怪道:“让你去打探情况,却毫无所获,尽是游玩了吧。”

“哎呀,那些小娘子,青涩娇嫩的,风情不及我的百分之一,有什么好看的。”末了,永嘉公主讨好笑道:“自然,更不及皇后嫂嫂,桂阳姐姐,对了,还有长乐侄女的千分之一。”

“惫赖,一听就知道是偷懒的借口。”桂阳公主笑斥,清楚永嘉公主是在奉承,但是听得赞美,心里还是有几分喜悦的。

一阵嬉笑,长孙皇后沉吟了片刻,吩咐道:“去向国舅打听下那个少年的身份。”

宫女依从而去,长乐公主不解,问道:“母后,你是要?”

“颂扬牡丹诗句,深得帝心,理应予以奖赏。”长孙皇后笑道,也算是了结一桩心事。

不久,宫女匆匆返回,回禀道:“皇后,少年姓韩名瑞,户籍扬州……”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真的是他”郑仁基十分震惊,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天色未亮,他就进宫点卯,处理政事,回家的时候,却没见女儿前来请安,一问,却得到个出乎意料的消息。

那个小子,不是已经拒绝了么,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其中有什么缘由……

郑仁基迷惑不解,掐算时间,觉得他们也该回来了,立即走到院门前徘徊,准备第一时间问个明白,或许是考虑太深,有些出神了,没有听到马车停下的声音,在仆役的提醒下,郑仁基回过神来,快步而出,见到的场景,却让他疑似梦中,抚着额头,一阵晕厥。

清风徐徐,几株繁盛树木枝叶摇曳,几片秋叶飘扬脱落,纷纷扬扬,逶迤而下,场景唯美,充满了秋天的气息,树荫之下,一个云状发髻,简洁脱俗,身形秀美,有种难以形容优雅风姿的美女,亭亭玉立微风之中,纤纤玉手,轻捋几根在风中漫舞着的青丝,风吹得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姿势美妙动人。

这也不是重点,郑仁基可以肯定,自己的眼睛没有失明的话,眼前的美丽女子,百分之百,就是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郑仁基感慨万端,遥想当年,儿女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丁点,现在却已经……

不对,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郑仁基眼睛圆瞪,什么魏晋风度之类的,早就抛到九宵云外,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心头泛起丝丝绞痛,隐约察觉,或许再过不久,自己珍藏日久的宝贝,就要易于他人之手了。

“大人,你怎么在这”郑淖约惊呼,柔唇微弯的笑容化做了难言的羞涩。

“呵呵,出来散步,散步。”勉强笑出声来,郑仁基脸皮抽搐,完美无缺地展现了叫做皮笑肉不脸的经典表情。

“……女儿累了,先回房休息。”挣脱韩瑞的手掌,匆匆丢下句话,郑淖约盈盈而去,翩跹而行,绣履悄无声息,不沾丝缕灰尘,如同传说中的凌波微步,瞬息消失在众人眼前。

真是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韩瑞由衷感叹,恋恋怀念,还在沉醉,忽然打了个激凌,却觉一阵杀气扑面而来。

“今天,没空理你,明日自己过来负荆请罪。”一挥广袖,郑仁基吩咐仆役关门,不准闲杂人等进出,就匆匆奔向内宅闺阁,找郑淖约探个清楚明白。

吱…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门缓缓合并,韩瑞郁闷叹气,徘徊几步,估计也难以进去了,转身离去,出了安兴坊,雇了辆马车,返回居住之地。

“三哥,我回来了。”推开篱笆竹门,韩瑞叫道,却没听到钱丰的回应,径直进屋,更是没见他的踪影。

不会又跑出去潇洒了吧,韩瑞猜测,也没有在意,躺在榻上,仔细回思,脸上浮现一抹幸福的笑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屋外传来动静,韩瑞慢慢起身,叫道:“三哥,刚才你去……虞公。”

哼,似有几分不满,虞世南面无表情,也不反搭理韩瑞,径直走到席间跪坐,其后还有几个仆从,手里提拿彩盒礼箱,小心翼翼放置屋中。

“虞公,来了便是,何须送来重礼,小子万万不能接受。”韩瑞急声推辞。

“不是我送的。”虞世南说道:“那是皇后的奖赏。”

若是以前,虞世南肯定欣然欢喜,和颜悦色的向韩瑞表示自己的祝贺,或许还会谆谆提醒他,虽然取得了点成绩,但是日后的路途还很长,且莫骄傲自满,应该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争取再创辉煌。

可是现在,想到韩瑞与郑淖约的关系,虞世南就满肚子意见,不立即破口教训,已经是很有修养了,哪里还有什么祝贺的心情。

“皇后的奖赏……”韩瑞愕然,惊讶。

“你在曲江苑中,作的两首诗,深得皇后欢心,所以赐下些彩缎,以示奖赏。”虞世南说道,欣喜与愤慨互相交掺,心情十分复杂。

原来如此,韩瑞还是有些得意的,盘算着应该向哪个方向拜谢的时候,忽然瞄见虞世南的脸色,那抹得意立即消失,有几分不妙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没有请柬,你是如何得进曲江苑的。”虞世南问道,到底是文人,学不了单刀直入那套,比较喜欢循序渐进,拐弯抹角。

“哈…这个……”韩瑞察颜观色,吞吞吐吐。

“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继续隐瞒。”虞世南吹胡子瞪眼。

“其实也不想隐瞒。”韩瑞讪笑道:“不过,只是觉得,虞公对郑家娘子,有些偏见,或许你不知道,她……”

“能赋善诗,文才横溢,而且弹筝抚琴,字画棋艺,造诣非凡,和顺贤良,又有倾城之貌,谁人不知,奈何……”虞世南叹息道,颇为惋惜。

韩瑞不解道:“既然如此,大家为何望而生畏?

“又装糊涂了。”虞世南愤然,忍耐下来,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韩瑞,你太年轻了,阅历不足,想当然而为之,就怕陷足过深,追悔莫及啊。”

“虞公,我……”

“你先别着急回答。”虞世南伸手阻止,平静说道:“其实,老夫也是有点危言耸听了,年少轻狂,一时冲动,偶尔犯了糊涂,也十分正常,只要知错能改,没人会责怪你的。”

然后,把错误推到郑淖约身上,红颜祸水嘛,顺理成章,韩瑞暗暗推测,觉得按照虞世南的吩咐行事,八九不离十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过,作为新时代的好男人,就是这样想而已,韩瑞都觉得良心倍受谴责,更加别说依照行事了,那与陆爽那个渣滓有什么区别。

“虞公,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韩瑞轻轻摇头,认真说道:“我与郑家娘子两情相悦,彼此之间情投意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万万不能分开,不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怎样,你还想自挂东南枝不成。”虞世南哼声,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儿女情长所缚,随之苦口婆心道:“初时,老夫也听过点风声,本以为只是谣传,不想确有其事,韩瑞,难道你就不知道,郑仁基之女……”

“我当然也有耳闻。”韩瑞辩解道:“可是,虞公,陛下乃是贤明之君,肯定不会如同常人猜想的那样,不然已经三四年过去了,却迟迟没有动静,不合常理啊。”

“天威难测,岂是你能知之。”虞世南沉声道,算起来,这话已经是犯了忌讳,不过为了点醒韩瑞,也顾不上许多了。

“大不了回扬州。”韩瑞嘀咕道,山高皇帝远,应该管不着了吧。

虞世南给气笑了,怒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你回扬州又有何用,真有心拿你,恐怕连长安地界也出不了。”

听出虞世南话里包含的关切,韩瑞心里也有触动,但是在没有吃亏之前,尽管韩瑞也有些担忧,却不会百分之百的重视,犹豫了下,轻声道:“我只不过是卑微庶人,有谁会拿我。”

“没人会拿你,但是老夫却知道,你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当作儿戏。”虞世南轻轻叹气,郑重说道:“韩瑞,你要考虑清楚,为了一个女子,是否值得?”

值不值得,韩瑞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贪恋美色,还是真上爱上了郑淖约,不过,体验了那种心动的滋味之后,韩瑞舍不得放弃,也不想放弃。

“韩瑞,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折损于妇人之手,夏桀、商纣、周幽……”虞世南劝告道:“你要引以为戒呀。

韩瑞微微摇头,轻声问道:“虞公,你所谓的前程,到底是指什么?”

“自然是……”虞世南突然语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功名利禄?勋爵贵胄?虞公不是这等庸俗之人。”韩瑞摇头,微笑说道:“至于我,更是胸无大志,什么封侯拜相的豪情壮志,不过是敷衍欺人之语而已,今生之愿,不过是与相爱的女子长相厮守,画眉描黛,有无前程,并不重要。”

深深望了眼韩瑞,虞世南拂袖而起,疾步而去,连点志向也没有,空有才华又有何用,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能雕,本以为是块璞玉,不想却裹着草包。

“虞公,慢行……”韩瑞随行恭送。

虞世南沉默,在上车的刹那,终于暴发起来,声色俱厉,怒喝道:“真不知道虞晦是怎么教你的,不求你立德立功立言,治国平天下,为庶民请命,但是居然连最基本的上进之心都缺乏,苟活世间,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韩瑞惊愣,慢慢地,低头听训。

“竖子,何时幡然悔悟了,再来见我。”

留下最后一句,听得虞世南吩咐,车夫扬鞭,马车轻快而去。

韩瑞遥望,久久无语,直到马车消失无踪,才长长叹息了声,慢慢走回屋中,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倒不是怪怨虞世南的多管闲事,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何以动怒如此。

而且,韩瑞躺榻,呆呆凝视屋顶,思绪如麻,自己真的没有任何志向么?

“二十一郎,快些出来帮忙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才因皇后奖赏而兴奋,瞬息之后,又被虞世南狗血淋头地教训了顿,感觉就像是冰火两重天,忽热忽冷,十分难受,正准备好好理顺思路,却听外面传来钱丰鬼哭狼嚎的声音,韩瑞十分无奈,一边出门,一边应声道:“三哥,又怎么了。”

“二十一郎。”

爽朗熟悉的笑声传来,明媚中带着慈祥的笑靥映入眼帘,让韩瑞为之惊愣,随后大喜,笑容满面,连忙上前拜见道:“叔父、婶婶,你们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会我一声,没能前去迎接,真是失礼之极。”

“起来,起来。”钱绪以与肥硕的体型不相衬的敏捷动作,快手扶起韩瑞,仔细打量片刻,感叹说道:“没想就是转眼之间,你就在京城闯下诺大的声名,真是……这般出息,九郎泉下有知,一定非常欣慰,可惜,他没有亲眼见到……”

前来的途中,听到钱丰的述说,钱绪真是有些难以置信,再三确认之后,已把韩瑞视若子侄,闻他名动京城,更多的自然是由衷的欢喜,也有点儿伤感。

韩瑞也有几分黯然,就算功成名就又有如何,无论今生父母,还是前世亲人,都不在身边,少了他们分享自己的快乐,幸福的感觉,也没有那么浓厚了。

“好了,瞧你……”郑氏悄悄埋怨,上前两步,微笑说道:“二十一郎,别理你叔父,他就是喜欢在高兴的时候,尽说些败兴的话,三郎说你刚才与参加什么芙蓉会了,一定热闹非常,能否与婶婶说道说道。”

“唉,你们顾着欢聚说笑,也不过来帮我一把。”钱丰大声抱怨道。

韩瑞望去,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却见钱丰现在的模样十分狼狈不堪,身腰肩背手肘,只要能用上的地方,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锦盒礼物,犹如一条被各色丝带捆扎起来的肥粽子,勉强露出一张大汗淋漓的脸庞,满面通红,悲苦呼叫。

“臭小子,平时让你少吃些,多活动,现在好了吧。”钱绪顿觉脸上无光,板脸训道:“简直就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年轻力弱,再过两年,恐怕连路都走不动了。”

钱丰嘴唇嗫嚅,暗暗嘀咕,总数落我,你自己不是如此,心里虽想,却不敢发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俊不禁,韩瑞连忙上前,帮忙卸下几个沉重礼盒,微笑道:“三哥,明知道郊外道路崎岖,为何不雇辆马车,弄得自己这么辛苦。”

突然,钱绪钱丰父子两人脸色变了,肥润的脸孔浮现一层绯红,尴尬无语。

旁边,郑氏掩袖而笑,盈盈乐道:“二十一郎,来的时候,的确是有辆马车的,但是不知为何,在半路却垮烂了。”

“肯定是做车的工匠偷工减料,做得不够结实。”钱丰骂道。

难得父子有意见相同的时刻,钱绪也点头附和道:“哎,没有想到,京城脚下,浩荡皇城,居然也有这等狡赖之辈。”

明白了,韩瑞暗笑,肯定是他们一家三口,加起来的体重,就算没有超越马车可以承受的负担,也到了临界点上,道路崎岖不平,颠簸几下,自然散架了。

心知肚明即可,没有必要点破,做人要识趣,韩瑞装成没有听明白的模样,帮钱丰减轻一半负担,引领钱绪夫妇走进屋中。

走到屋中,打量了片刻,郑氏关切问道:“二十一郎,这里地方僻静,环境清幽,的确适宜专心读书,不过墙梁屋壁有些单薄,怕是挡不住风,气候渐凉了,你们能吃得消么。”

“夫人,不用担心,怕冷,可以多盖几层衾布嘛,我看这里很好,远离城坊闹市,恰好可以让三郎在这里安心学习,天气越冷越好,权当磨砺心志好了。”钱绪满不在乎,转身对着韩瑞的时候,换了张笑脸,和蔼可亲道:“不过,二十一郎的身子的确有些孱弱,不适合久居此地,最好搬到京城里住。”

稍想片刻,郑氏赞同道:“没错,让三郎留下来就行了。”

厚此薄彼,钱丰满面悲愤,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有意见?”钱绪摆出严父模样,教训道:“还没有与你计较呢,此来长安,本是你自己的事,却撺掇二十一郎陪你,难道不知路途遥远,辛苦难受,二十一郎的身体一向偏弱,怎能承受得了。”

“还弱呀,一路上,受苦的尽是我,他可是生龙活虎的模样。”钱丰小声反驳。

“你还有理了。”钱绪拍案而起,勃然大怒道:“几日没有管教,也就放荡惯了,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是吧。”

“我可没有那么说。”钱丰低声道。

钱绪瞪眼,好像要发作了,韩瑞连忙在旁边劝说道:“叔父消气,其实三哥也是一番好意,想带我来京城见下世面,恰好我也有这个打算,就跟着来了。”

装模作样哼气两声,钱绪趁机下台,坐回席间,抱怨道:“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能省心,放任自流了。”

在家里的时候,父子俩吵吵闹闹,那是常有的事情,郑氏已经习惯成自然,以前,心情好就笑语两句,心情不好,就完全视若无睹,不会偏谁人,只是现在,郑氏却认真说道:“三郎,这回你阿耶说的有道理,的确是你错了。”

“阿娘,怎么你也这样呀,你们看清楚,二十一郎根本没事啊。”钱丰有些失望,甚至于有点儿委屈。

“不是这事。”郑氏摇头道:“其实途中,我就想说了,马车却……算了,在这说也一样,反正没有外人。”

察觉钱绪夫妇严肃认真的神情,韩瑞与钱丰对望了眼,也有几分明悟,该不会又是郑家的那件事情吧。两人猜测正确,只听郑氏说道:“让你去与郑家娘子见个面而已,为何却推三阻四的,甚至逃避不去。”

“阿娘,你不知道,郑家那个娘子,她……”钱丰急忙想要解释,却让郑氏伸手制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小子,别把你阿耶想得那样疏忽大意。”钱绪说道:“给你说亲找媳妇,岂会草率从事,自然打听得清清楚楚。”

“既然如此,你们还……”钱丰撇嘴,在心里加了句,把亲生儿子往火坑里推。

钱绪更加蛮横无理,大大咧咧道:“哼,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该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谁说的,当年你们就不是这样。”钱丰反驳道:“阿耶你不是时常提到,生平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当年把阿娘拐跑了。”

郑氏脸面羞红,掐着钱绪埋怨道:“……怎能什么事情都跟孩子说。”

嘿嘿傻笑,钱绪心有三分得意,却有七分迷惑不解,摸着唇边短须,奇怪道:“我记得,没和你说过这事啊,对了,难道是……”

“喝醉的时候,大声嚷嚷,想让人不听都难。”钱丰神情怪异,目光充满佩服,让钱绪得意洋洋,却听他说道:“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吧。”

“混账,当年你阿耶我,也是风度翩翩,饱读读书,学富五车的英俊郎君。”钱绪斥喝了句,也给勾忆起往事:“那时,钱家还没有败落,我外出游学,路经荥阳……”

嘶,腰间软肉突然多了两根纤指,钱绪立即止声,咳嗽了声,故作严肃道:“算了,两个小孩子,尽听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认真钻研学问才是正理。”

唉,韩瑞与钱丰失望叹息。

不过从这些端倪,也可以推测出来,两人在荥阳相遇,多半是一见钟情,然后就是什么天雷勾地火,或许期间还掺杂着什么恩怨情仇之类的,完全可以再写部言情了,篇幅有限,不再赘言,反正结果就是,郑氏离家出走,跟钱绪跑了,这也是为何,近二十年来,从来有郑家亲戚到钱家探望的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时搁置熊熊燃烧的好奇心,钱丰委屈道:“圣人都说了,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自己都不遵守规矩,为何让我照做,难道真跟钱贵说的,就是为了生意家业?”

“钱贵说什么了?”钱绪迷惑道。

“他说,没有郑家的支持,钱家就要垮了。”钱丰说道,眼睛带着关切,不是关心钱财,还是担心父亲。

毕竟钱家败落之后,钱绪可谓是白手起家,再创辉煌,如今的家业,都是他辛辛苦苦、呕心沥血打拼回来的,垮了钱丰不会很心痛,就是害怕钱绪授受不了。

“危言耸听,生意上的事情,他岂能清楚尽知。”钱绪鄙视了句,握住房郑氏的手,微笑道:“再说了,垮了又如何,反正忙活了十几年,我也累了,早想退下来,好好陪你阿娘,嘿嘿,我也搛了不少私房钱,足够我跟你阿娘后半生享受了。”

羞赧笑了下,郑氏哼声道:“好啊,你居然有私房钱,我怎么不知道,藏哪去了,给我交出来。”

“夫人,小辈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钱绪俯首求饶,一边斥喝道:“笑什么笑,不孝子,看你母亲的面子上,给你留了间宅子,不至于露宿街头,若是考不上状头,就乖乖就回扬州乡下,尚有百亩良田可耕种,够你养家糊口了。”

钱丰哭丧着脸,唉声叹气道:“我也想呀,可是被你们搅和,多半是没有希望了。”

“叔父、婶婶,何以执意让三哥与郑家娘子联姻,其中是否另有隐情。”韩瑞猜测道,似乎看出了点端倪。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呵呵,还是二十一郎聪明。”钱绪开口称赞,瞥了眼钱丰,沉吟片刻,小声问了下郑氏,才开口说道:“也不是什么隐情,三郎他娘,离家几近二十载,岳母牵肠挂肚,我们做小辈的,却没能探望几次。”

“前些时候,收到来信,说她老人家病得厉害,想念女儿,我与夫人匆匆忙忙奔去。”感叹了片刻,钱绪继续解释,咬牙切齿道:“有人却拦门不让我进,真是老……咳。”

在郑氏的逼视下,钱绪连忙改口,笑容满面道:“那位老先生,自然就是三郎的姥爷,他老人家,好像对我有些误会……”

误会,韩瑞暗暗腹诽,拐跑人家女儿近二十年,期间又没回去探望过,见到不拿竹杖暴打已经很给面子了,还想要笑脸相迎,简直就是做梦。

突然之间,韩瑞有些理解郑仁基的心情了。

“再三恳求,他老人家的态度,终于有点软化,愿意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恰好听说我有个好儿子,所以……”钱绪说道,连岳父都不叫声,可见两人的关系的确不怎么样。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钱丰悲愤填膺。

“什么卖了,说话难听。”钱绪轻描淡写道:“老子有麻烦,儿子出来帮忙,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了,能与郑氏长房联姻,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好事,你运气不错,看在你母亲的份上,勉强给你个机会,可惜你却没有珍惜,害得我给那老…人家,埋怨。”

还好没有把混蛋两个字骂出来,钱绪暗叫侥幸。

“这件事情,与姥爷有什么关系?”钱丰抱怨道:“连我都没有见过,就让我进京去见郑家娘子,难道就不觉得冒失吗。”

“老人家的想法,的确有些异想天开……咳,不过做小辈的,听从吩咐就是了,问那么多为什么做什么。”钱绪义正词严道:“反正,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你错了,明日,乖乖地跟随我们去郑家请罪就是了。”

“又去。”钱丰抚额叹道,表情郁郁寡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郑氏笑道:“郑中书温厚儒雅,绝对不会因区区小事怪罪你的。”

韩瑞心中微动,好奇道:“婶婶,你也是郑氏长房的?曾经见过郑中书吧。”

“不过是三房旁支之女而已。”郑氏轻柔笑道:“和他有过数面之缘,虽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也有些了解他的性情。”

“二十一郎,你别听信坊市谣言,世家门阀之中,只是有少些子弟心高气傲而已,大部分都是饱读诗书,通情达理之人。”钱绪笑道:“好比郑仁泰将军,尽管是三房嫡系,少时却与夫人亲厚,直到现在,地位相差悬殊,却依然不忘旧情。”

韩瑞微微点头,沉默下来,眸光微闪,像是在盘算什么。

旁边,钱丰希冀道:“阿耶,只是前去请罪而已,应该没有别的事情吧。”

“这个……”钱绪犹豫了下,坦诚说道:“请罪之后,看看郑中书的意思,如果他不介意的话,还可以继续谈下去的嘛。”

钱绪好像已经习惯成自然,不自觉把婚事当成了生意。

“啊,就知道会这样……”钱丰抱头痛呼。

“臭小子,别叫了。”钱绪哼声道:“你以为事情真是非你不成啊,若不是看在郑将军的情面上,郑中书早就……现在就算你想,人家也未必同意。”

哦,也是,钱丰醒悟过来,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心情舒畅,跃然而起,手舞足蹈了番,忽然碰到几个锦箱,盖子翻开,发现里面尽是精美细致的绫罗丝绸,色彩斑斓、轻柔如云,华美之致,坊市少见,有钱买不到。

钱丰惊讶道:“二十一郎,哪来这些贵重物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赏赐的。”韩瑞随口回答,依然沉醉于心事之中。

“什么”钱氏一家三口自然震惊之极,原来是宫里的,难怪那么精美,那可是贡品啊。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尽管也见过世面,但是郑氏还是忍不住,上前仔细观赏,惊叹道:“这是益州的云锦,这是金陵的彩缎,苏州的丝绣……”

“二十一郎,皇后为何赏赐这些予你?”欣赏片刻,终于记得打听原因。

“在芙蓉会上,作了两首诗。”韩瑞腼腆说道:“然后,宫里就送礼物来了。”

“哈哈,我早说了吧。”钱丰兴奋,拍着韩瑞的肩膀,笑道:“一定要参加盛会,看吧,好事马上就来了。”

“二十一郎的名声,已经传到宫里了。”虽然也不是乡下的愚夫愚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钱绪夫妇还是难以置信,就好比知道邻家的小孩天资聪明,长大之后肯定很有出息,却没想才几天功夫,人家就已经考上了状头,准备登堂入阁,封侯拜相了。

“途中告诉过你们,你们不相信而已。”钱丰嚣张笑道:“现在知道,儿子没有撒谎蒙骗你们了吧。”

到底是在商场中沉浮了多年的大贾,钱绪立即清醒过来,打击说道:“哼,得到赏赐的又不是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是。”郑氏也开口附和道:“三郎什么时候也有今天,阿娘这辈子也算知足了。”

“迟早的事情。”钱丰说道,尽管信心满满,却掩饰不住郁闷的表情。

也心疼儿子,适当的打击,会激励他的上进,过犹不及,郑氏自然明白,一边收拾翻乱的丝绸锦缎,一边笑盈盈道:“二十一郎,这些物事很贵重,不能轻易摆放显露,要仔细收藏起来,留着以后当娶亲的彩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错,这样的彩礼,天下间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够拒绝吧。”钱绪笑道,要是当年自己有的话,直接光明正大的提亲,何须偷偷摸摸地跑路。

“真的?”韩瑞下意识地问道。

“自然。”钱绪回答,突然暧昧笑道:“怎么,有爱慕的女子了?”

“嗯。”终于下定决心,韩瑞郑重说道:“本来,是想等晦叔来长安的,但是叔父、婶婶也是关系深厚的长辈,由你们出面,也合乎情理,不容他人诽议。”

钱绪夫妇愕然,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

“二十一郎,你该不会是想让他们帮你去提亲吧。”钱丰笑道,心头缭绕了丝缕疑虑。

“正是如此,请两位长辈成全。”韩瑞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真的要提亲?”钱丰惊道,犹如连珠炮似的追问起来:“谁家娘子,什么时候认识的,性情相貌如何,父母兄弟底细……”

“停,你闭嘴。”瞪了眼钱丰,郑氏欣喜道:“听二十一郎说。”

“一边去。”走了过来,把儿子挤到旁边,钱绪亲切说道:“二十一郎,是谁家的娘子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不是也这样问,钱丰很是委屈,不忘侧耳聆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起来,还是三哥的功劳。”韩瑞微笑道:“若不是昨晚,三哥鼓励支持,我恐怕还迟疑着要不要赴约……”

“大家兄弟,应该的。”钱丰哈哈大笑,忽然反应过来,愣然道:“你说的赴约,该不会是曲江芙蓉会吧。”

“是啊。”韩瑞笑道:“其实我想去的,只是有些纠结犹豫,后来听得三哥一席话,犹如云开见月,人生有许多的机会,错过了不再,要懂得把握,不然肯定追悔莫及,好男儿就应该有担待,勇往直前。”

“对,就是如此。”钱绪露出几分赞许,大笑道:“不愧是我儿子,有的时候,还是明白几分道理的。”

顾不上思量钱绪是否在夸赞自己,心头有种不详的预感,钱丰连忙问道:“二十一郎,不是参加曲江会而已么,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啊。”韩瑞摇头,笑道:“不过邀请我参加的,不是虞公而已。”

“那……是谁呀。”钱丰额头隐约冒汗,有些紧张,千万不要是她。

“其实,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就怕三哥你反对。”韩瑞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真的是她。”钱丰声音发颤,蹦跳出来,大声道:“二十一郎,你好糊涂,你怎么能答应啊,这事开不得丝毫玩笑。”

“三哥,我是认真的,希望你一如既往的支持。”韩瑞说道,表情诚挚。

“你叫我怎么支持。”钱丰神情激动,叫喊道:“眼巴巴看你往火坑里跳,不管不顾也就罢了,还要在背后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半天,钱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禅机。”

“问他。”钱丰气呼呼道。

羞涩笑了下,韩瑞轻声道:“只是想请叔父与婶婶,明日见到郑中书的时候,顺便替我求亲而已。”

啊,钱绪夫妇顿时愣眼,求亲,什么意思?

半天,钱绪才精神恍惚似地问郑氏:“夫人,郑中书膝下,应该没有别的女儿了吧。”

“应该没有了,难道是新收养的义女?”郑氏也是一脸的迷糊。

“咳,两位不必猜疑,就是你们想象的那样。”韩瑞轻松说道:“我与郑家娘子两情相悦,志趣相投,愿意与之共伴终生。”

“我看你是魔障了。”钱丰有气无力地骂道:“才见了几次面,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缘分不在时间长久,叔父与婶婶当年,何尝不是如此。”韩瑞笑道:“风雨二十年,不是一路相伴而行过来了吗。”

钱丰顿时无话可说,只得向父母求助,钱绪与郑氏对望片刻,默契开口道:“我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郑府内宅,也是偌大的一座庭园,用六尺高的院墙围着,一个圆洞门与前面相通,小巧的卵石小道延伸尽头,两旁栽着各式花草乔灌,假山怪石错落其间,弯弯曲曲地几条花径,中间是一间雅致的亭台。

清晨时候,艳阳温暖,和风习习,不再是贪恋衾榻的少女时代,东方泛起鱼肚白之后,郑淖约已经醒来,在婢女的服侍下洗脸拂面,用过早膳,与往常一样,领着贴身侍女,流萤与画屏,来到亭台,观风赏景,拂琴清心。

然而,今日,在琴台旁边,静坐了许久,郑淖约一双纤美玉手,微扣着琴弦,时断时继,时缓时快,弹出的曲子,不成曲律也就罢了,居然有几分嘈杂,让人侧目惊讶。

“流萤,娘子是在练什么新曲,还是琴艺大进,达到我不能理解的境界了。”

“应该是后者。”流萤十分肯定。

“怎么说呢?”画屏迷惑不解。

流萤嘻笑道:“新曲,总有个曲调吧,现在却个连旋律也没有,肯定不新曲,排除了一个,答应显而易见,自然是第二个了。”

“言之有理,流萤真是聪明。”画屏说道,终于忍耐不住,也噗嗤笑了起来。

“你说,要是韩公子在这里,听到娘子的琴声,为是什么反应?”流萤好奇道。

画屏掩袖轻笑道:“肯定惊为天人,交口称誉,佩服得五体投地。”

铮……

一个断音,郑淖约神情平静,美眸却掠出丝丝羞意,难怪那个坏蛋,都家门口了,都不肯放手,现在好了吧,家里人人尽知,害得自己差点没脸见人了,对了,今日他要过来,大人会不会故意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心烦意乱,却听婢女匆匆来报:“娘子,韩公子来了。”

“嘻嘻,我说娘子今日静不下心来,原来是有人来了。”流萤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画屏也煽风点火起来:“听说阿郎非常生气,要好好教训某人呢。”

“阿郎真是的,他也不怕娘子心痛……”

“两个小丫头,说够了没有。”秀美的玉颊惊现一抹亮丽的绯色,郑淖约再也坐之不住,轻盈扑向两个调皮可爱的小姑娘,依稀之间,仍然记得,已经多年没有这样放纵了。

客厅之中,钱绪诚恳地说道:“是我教子无方,小子生性玩劣,愚鲁无知,多有冒犯之处,望郑中书宽恕。”

“请郑中书原谅。”钱丰乖乖俯首说道。

“快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郑仁基和声道:“不知者无罪,年少轻狂,偶尔糊涂,也十分正常,知错能改就好。”

听着,怎么那样耳熟,韩瑞心里嘀咕,连忙使了个眼色,钱丰明白,再次顿首道:“谢郑中书宽宏大量。”

“算起来,也有十余年,没有见到妹子了”

解决此事,郑仁基开始感慨万端,与郑氏叙起了衷肠,由童年开始,聊了半天,还在十五六岁那里徘徊,想要聊到中年,恐怕也要一天两功夫,可是自己却等不到那么久,韩瑞心中着急,悄悄扯了扯钱绪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绪了然,忽然长声笑道:“说起来也是怪我,多年以来,忙忙碌碌,没有空闲的时候,带夫人回家探亲,阔别日久,物是人非,令人嘘唏。”

郑仁基表面附和,却瞥视钱绪,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你,若非见到生米煮成熟饭,而且连儿子都这么大了,直接乱棍打出。

钱绪继续东拉西扯,郑仁基也听出点味道来,皱眉说道:“钱兄,我们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那我就直说了。”钱绪瞄了眼韩瑞,咬牙说道:“其实,今日前来,除了赔罪之外,还有件事情,要与郑中书商议……不是商议,而是求郑中书同意。”

“何事?”郑仁基问道,也看了眼韩瑞,隐约觉得事情与他有关。

“韩瑞,如同我子侄,当年他父亲临终之时,把他托付予以我照顾。”钱绪说道:“按此来说,他的事情,我是可以做主的。”

“钱兄,你这话是何意思?”郑仁基说道,目光如炬,难道是想再请罪推托。

“意思是……”韩瑞突然站了起来,跪在郑仁基前面,肃容说道:“今日小子为求亲而来,希望得到郑中书的赞同。”

求亲?郑仁基脸色微变,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这混蛋小子,不准备认账呢。

“正是,久闻令暧甚有妇德,敬顺恭谦,谨礼持家,乃是良配。”韩瑞诚恳道:“今日小子斗胆请求,愿娶之为妻,望郑中书允肯。”

“你……”郑仁基迟疑不决,人心就是那样奇怪,没得之前,千方百计谋求,现在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却开始犹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亭台之上,赶走了两个胆敢取笑自己的侍女,郑淖约轻轻叹气,走到井栏边上,对着清澈平静如镜的水面,顾盼起来,鬓挽乌云,目如秋水,双眉如抹黛,肌如凝脂,意态自然,应该不是很差。

要说唯一让人顾虑的,无非就是年纪相差两岁而已,想到这里,郑淖约秀眉微蹙,心中莫名烦恼,犹如西子捧心,惹人生怜。

摘了载枝叶,扔进井中,平静的井水荡起了阵阵涟漪,待水面平息下来,郑淖约再次对照观望,仔细端详自己,或许是幻觉,井中之中,却出现了韩瑞的身影,脸上还挂着那抹让人讨厌的笑容。

“无赖,晚上梦里乱人心绪,白天也跑出来……”郑淖约喃喃自语。

“是在说我么。”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郑淖约惊吓,莲足不稳,前倾向井中倒去,幸好旁边有人眼明手快,伸手牵扯,幽香扑鼻,一具软软的身子倒进他的怀中。

惊魂未定,郑淖约却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秀发簪子似乎碰到什么,却听那人闷哼了声,却依然温柔说道:“别怕,是我。”

声音熟悉,郑淖约停下动作,轻缓回身,却是梦中之人。

“吓着你了。”韩瑞不好意思道:“本来是打算给你个惊喜的,如今看来,只有惊,没有喜,枉费心机,真是失败。”

呆呆凝视片刻,郑淖约确认自己不是幻觉,双颊突然火烧起来,绯若彩霞,眸光如春水般的湿润,娇羞姿态,说不出的诱人心神。

韩瑞怦然心动,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微微摇头,纤手微伸,抚着韩瑞脸上被簪子划过的一抹红痕,柔声道:“痛么。”

“小问题,明天自己就好了。”韩瑞笑道,虽然有些微火辣,但是经美女纤手摸抚,尽是温香滑腻的感觉,哪里会觉得痛楚。

“我回房拿些药来。”郑淖约说道。

盈盈转身就走,韩瑞连忙伸手轻搂,手掌环在她那平坦的小腹,肌肤温暖而细嫩,郑淖约身子轻颤,微微喘息,虽然隔着两层衣料,却依旧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脯的起伏,如小鹿乱跳,难以平静。

见到怀中美女没有挣扎的意思,韩瑞屏气凝神,慢慢地贴身,耳鬓厮磨,抱得更加亲近自然,一抹醉人的晕红浮现在郑淖约美丽的容颜上,耳垂玉颈的那片娇嫩雪腻的肌肤,也染上了淡淡粉红。

呼息微微急促,如兰似麋的气息更是让人闻之欲醉,勉强收敛跃跃欲试的冲动,韩瑞以生平最柔和的声音说道:“刚才,我向你大人求亲了……不过他没有答应……而是让我来问你的意见。”

柔软的身子僵滞,心跳一度停止,然后以数倍的速度剧烈跳动起来,郑淖约回身,明眸透着欣喜与羞涩,还有一丝微嗔薄怒,坏蛋,故意戏弄人家。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风姿,让韩瑞心动不已,嬉笑道:“美人,你是什么意见,三个选择,是答应、同意还是赞成。”

这叫三个选择,郑淖约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无边欢喜,柔唇轻弯,微微的笑了,秀美绝伦,风华绝代。

“不回答,就当你默许了。”韩瑞得意说道。

“不……”郑淖约忽然开口,见到韩瑞笑容僵滞的模样,美眸掠出一抹娇羞,却没有掩饰的意思,笑盈盈道:“我选择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如释重负,长吐了口气,报应呀,不过,刹那之间,韩瑞心花怒放,恨不能仰首高呼,抒泄喜悦的心情,忽然低下头来,望着那两片娇艳的嘴唇,慢慢移去。

郑淖约察觉,心头轻颤,半推半就,星眸半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心中有些期待,适时,却听重重的咳嗽传来,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郑仁基已经走到园中,以四十五度抬角,欣赏着天空飘荡的浮云。

“大人。”连忙推开韩瑞的怀抱,郑淖约脸色娇艳欲滴,却没有开走。

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意中人,心里就没有爹娘了,郑仁基有些酸溜溜的,望向韩瑞的目光颇为不善,可谓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觉得碍眼,恨不得抽打几鞭才觉解恨。

“郑中书……”

听到哼声,韩瑞连忙改口,揖身道:“岳父大人。”

郑仁基伸手打断道:“先别急着叫唤,你们还没有成亲呢。”

“大人。”郑淖约叫唤,似有两分不满。

“约儿,去写封家书,催你母亲亲快些回来。”长长叹息,郑仁基表情无奈,又瞪眼说道:“小子,你跟我来,我们要好好商量点事情。”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书房,布置十分雅致,案席书架非常考究,醒脑的香烟袅袅弥漫,尽力营造出一个适宜读书的环境,然而这时,两人对坐,气息静谧,眼神复杂地望着韩瑞,郑仁基心绪有些烦乱,又有解脱的感觉,难以平静。

良久,郑仁基问道:“韩瑞,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娶我女儿。”

“千真万确,真心诚意,恳请郑…伯父同意。”韩瑞说道,态度无比认真。

“哪怕前程受阻,也在所不惜?”郑仁基问道,李世民是个雄主明君,心胸豁达,这是毫无疑问的,问题在于,当年的杨广,登基前与登其后的前几年,何尝不是英明神武的帝王,后来不是一样成为昏庸无道之君,落得国亡身殒的下场。

前车之鉴,天威难测,伴君如伴虎,作为隋朝遗臣的郑仁基,深有体会,或许是充分了解权力官场的波诡云谲,有时候明明是简单的事情,却不能轻而视之,若是不想得透彻清晰,迟早会因不密而**。

未雨绸缪啊,郑仁基心中暗叹,不得不顾虑李世民的想法,韩瑞真是与郑淖约成亲,纵然可以步入仕途,但是能不能得到皇帝赏识,居于高位,那就难以预料了。

“陛下雄才大略,乃是古今少有的贤明君主,连魏侍中屡次三番,犯颜直谏都可以忍耐下来,事后予以嘉奖,想必不会在意此事的。”韩瑞说道,吸取教训,不敢再提退隐山林的打算,免得又被责斥缺乏上进心。

少年郎就是少年郎,见识就是不足,郑仁基暗暗摇头,却不知对于男人来说,其他事情可以豁达大度,唯独在女人的事情上,说什么也难以放开胸怀。

旁边,韩瑞也在寻思,话是这样说没错,问题在于,李世民可是与曹操一个德性,出了名的喜欢收集**,虽然李世民比较低调,没有传出夺**女的恶名,但是这种癖好还是让人担心不已,决定了,成亲之后,立即返回扬州。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自动消失,以李世民的性格,肯定不会追究下去的。

准岳父、女婿陷入沉思默想之中,又过了许久,郑仁基率先回过神来,在书架的角落,抽出一本毫不起眼的书卷,随手翻开,取出一页颜色泛黄,十分轻薄的纸片,悄无声息地推到韩瑞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低头观看,却是张庄园契约,韩瑞惊讶抬头:“伯父,这是?”

“庄园在骊山附近,还算宽敞雅丽,附有良田三千亩,今年的麦粟已经收割,储于粮仓之内,男仆二十三人,婢女……”郑仁基缓声介绍说道:“庄园并没有归于郑家名下,管家是我的心腹,你带此契约过去即可,接管庄园之后,将仆从遣散,其他事情他自会安排。”

韩瑞听明白了,郑仁基分明是要把这个庄园送给自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财色兼收?

“……解决琐事之后,记得到长安县衙门备案。”郑仁基说道,心情复杂,倒不是舍不得区区产业,主要是这份契约,是他精心准备了几年,要送给女儿的嫁妆,一直珍藏至今,现在却要送出去了,难免有几分嘘唏感慨。

财帛动人心,但是韩瑞的脸皮还不够厚,很自然的推辞说道:“伯父,我不能收。”

阅历丰富,深谙人情世故,韩瑞这点小心思,怎么瞒过郑仁基,也没有怎么劝诱,只是不痛不痒道:“庄园是归在淖约名下的,你只是代为接管而已,再者说了,议定婚期之后,一些礼节可以将就,但是婚宴,你准备在何处举行?

“虞世南的那间破茅庐?”郑仁基语气没有嘲笑之意,只是阐明事实而已,同时多了两分笑侃:“若是你不怕丢脸,在这里设宴待客也成,或许干脆入赘,我更是欢迎,而且十分通情达理,以后淖约有两子,可以斟酌过继个姓韩。”

要不是清楚韩瑞是独子,而且自己也有儿子,郑仁基真打算这样办了。

无论古今,上门女婿的地位,都是非常的悲剧,韩瑞自然清楚,尽管对吃软饭的行为没有什么歧视,而且也蛮觉得羡慕的,但是放在自己身上,那就很成问题了。

爱,需要勇气,然而,入赘,需要的不仅是勇气了,想到父老乡亲、兄弟朋友,听闻消息之后,接连不断的指责、嘲笑、怒斥,韩瑞就不寒而栗,坚决摇头表示拒绝。

“不妨考虑。”眼睛多了抹笑意,郑仁基说道:“当然,也不强求,不过,淖约的婚宴,我不求你能办得多么风光得意,却也不能寒酸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伯父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韩瑞保证,把庄园契约推了回去,轻声道:“请给我些时间,婚宴之前,若是还未能解决此事,再厚颜而来,拜请伯父相助。”

郑仁基想了想,收回契约,年轻人嘛,总有股傲气,轻易抹不下面子接受,过几日,单独派个仆役送去,就不会推辞了。

“走吧,一些婚礼细节,还要与钱兄他们商讨。”把契约放回原处,郑仁基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刹那,回身道:“别让淖约伤心,她已经承受不住了。”

是在告诫,祈求,期待……或许都有吧。

韩瑞顿首,郑重行礼道:“明白,我也希望每日见到她最美的笑靥。”

“不是希望,而是必须。”

“好……”

返回客厅,韩瑞才意识到,为什么后世有那么多人,会得婚前恐惧症,不是害怕承担责任,而是害怕麻烦,只是敲定一个粗略的结婚议程,就有诸多繁杂步骤,更加不用说,以后的其他程序了。

看到一尺长的素布,上面密密麻麻列举出来的事项,韩瑞头皮隐约发麻,第一次怀疑,自己匆匆作出的决定,是不是真有些草率了。

幸好,也清楚韩瑞没有经验,郑氏接过素布,观望片刻,连连摇头,拿起朱笔,涂涂抹抹,勾去一些步骤,让韩瑞感激涕零,可惜胸中的感激,在几息之后,立即荡然无存,只见郑氏奋笔疾飞,在抹去字迹的旁边,又添加起来。

很快,一尺长的素布书写满了,郑氏却意犹未尽,再唤仆役取来新布,又写了三尺,才心满意足地收笔,同时摇头说道:“有些忘记了,要回去翻查周礼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韩瑞一阵怵然,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情舒畅了许多。

在众人的见证下,郑仁基取来张精细朱帖,字体飘逸,写下婚书,附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令人送回后院,没过多久,仆役就将婚书呈回,望着帖下郑淖约三字,郑仁基心中一阵不舍,犹豫了半响,才递给韩瑞。

乐滋滋地观赏半天,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大名,待钱绪夫妇在见证人之下附名之后,韩瑞迫不及待收取回来,贴身收藏,笑容满面,然后当然是开宴庆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唯一让韩瑞觉得遗憾的是,直到宴席散去,却没有再见到郑淖约的身影。

回去途中,为了安全着想,自然是分开两辆马车而坐,韩瑞与钱丰同车,却没有聊天的兴致,拿出婚书,看了再看,差点笑不拢嘴,反正没有外人,也不怕丢脸。

“这么久了,我都能倒背如流,有什么好看的。”钱丰哼声道,直到现在,他还持反对的意见,可惜三比一,容不到他说话。

“哪天轮到你了,就会明白的。”韩瑞笑道,也不着恼。

“一意孤行,你迟早会后悔的。”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无力的劝告,钱丰十分无奈,眼睁睁的看着兄弟沉沦苦海,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痛苦不堪。

“好了,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扬着手中的婚书,韩瑞笑道:“乖乖祝福我吧,说不定明年今日,三哥你就荣升为三伯了。”

别是忌日才好,钱丰眉目忧虑,忽然伸手道:“拿来给我看看。”

韩瑞自然伸手递去,突然收缩回来,藏于怀中,笑吟吟道:“就像三哥说的,其实也什么好看的,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国子监报到?”

“看情况吧,这两天没有心情,倒是你,只是借婚书观看而已,居然不给,不是那么小气吧。”钱丰说道,目光闪烁,寻思着要不要干脆明抢,把婚书毁了,或许晚上偷偷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哥,别乱来哦,不然就翻脸了。”韩瑞察觉,立即防备道:“叔父、婶婶就在旁边,你敢抢,我就敢叫。”

“哼哼,小人之心。”钱丰不屑道:“现在给我,都懒得看了。”

随便怎么说,反正韩瑞心情畅快,自然觉得一切冷嘲热讽都是浮云。

过了片刻,钱丰问道:“二十一郎,你说国子监,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

“也是官学,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韩瑞说道,有些怔然。

“地方官学,怎能与国子监相比。”钱丰似乎有些惴惴不安,轻声道:“监中学生,大多数是高官权贵子弟,怕是不好相处吧。”

“哈,三哥,你怕什么。”韩瑞笑道:“别忘记了,只要你进了国子监,在他们的眼中,也是权贵子弟,不会排斥你的。”

“嗯,也是,反正我只是进去暂读几个月,拿个应试资格而已,低调一些,肯定不会有问题的。”钱丰说道,有点自我安慰的意味。

“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走趟……”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由于郑仁泰的推荐,尽管不是进学时期,钱丰却能挤身国子监广文馆进修,只要通过监中博士的考核,就可以直接参加科举应试,不用再考取什么生徒名额了。

尽管心情不佳,但是事关前程,翌日清晨,钱丰先把自己收拾整齐,准备妥当,再三检查之后,才叫上已经等得有几分不耐烦的韩瑞,上了马车,直奔国子监而去。

进了长安城,来到皇城朱雀门附近的务本坊,一条幽深安静,古意盎然的街道尽头,是片古槐树林,国子监就坐落其中,因自周代起,就有面三槐,三公位焉之说,即在皇宫大门外种植三棵槐树,分别代表太师、太傅、太保的官位。

在周代,国子监的内外就广植槐树,世人把国槐视为公卿大夫之树,隋唐自然沿用周礼之制,在国子监里广植槐树,喻示着监中学生可以考中高官之意,就是所谓登槐鼎之任,取个好兆头。

小道槐树成荫,安静而清幽,有种莫名的肃穆气息,行驶其中,车马变得极为轻缓,悄无声息地停在国子监门前,钱丰与韩瑞下来,观望周围景色,也一阵肃然起敬,交谈的时候,也分外小声。

国子监的院门,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派,台阶门前,打扫得极为干净,一尘不染,两株粗壮的树木立在旁边,秋风徐徐,吹落几片残叶,似乎也不忍沾染高洁之地,摇摇曳曳,随风飘到远处林中。

院门之前,没有守卫,只是一个年轻儒士静坐旁边,手里拿着一卷书,细看默读,安然而恬静,见到两人过来,甚至连询问来意的举动也没有,微微伸手虚引,让他们自行进去。

入得院内,只见全是高大的苍苍古槐,拔地而起,枝繁叶茂,粗干遮蔽天空,更兼树身纹理,一丝不乱,周旋树身,便如一股苍烟般直冲天际,行走几步,有尊孔子圣像在前,两人更加不敢怠慢,连忙毕恭毕敬的行礼参拜。

绕像而行,依稀可见儒生学士的人影,或徘徊于阁廊之间,或跽跪在树荫席上,无一例外,手不释卷,勤学苦读,这种气氛,在官学之中,少有见到,钱丰不由得深深为之叹服,到底是国学,果真是超凡脱俗之极。

寻了个孜孜不倦的儒生,打听清楚广文馆具体位置,怀着朝圣的心情,钱丰慢步而去,须臾,却隐约听到阵阵喧闹之声,不由皱眉,以为是幻觉,却是不像,轻声道:“二十一郎,你是否听到什么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有些迟疑,聆听片刻,肯定说道:“坊市的闹声。”

“不至于吧。”钱丰表示怀疑。

“去看下。”韩瑞提议。

钱丰没有拒绝,寻声而去,刹那间,瞠目结舌,朝圣般肃然起敬的心情荡然无存,却见一片空旷的坪间,大小店铺林立,书集字画,食物糕点,应有尽有,琳琅满目,而兜售货物的却非商人伙计,而是一个个,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书生士子。

“兄台,留步,且看这方砚台,色泽紫中泛青,色彩深沉,隐隐的透出密密的青花,触手细腻娇嫩,石质滋润异常,可是难得的上等好砚,我观兄台相貌出众,非是凡人,欲与之相交,忍痛割爱……”

“张僧繇、郑法士……展子虔的游春图,挥泪抛售,走过路过,莫要错过。”

“酥脆的麻糕,清甜爽口,尝尝?”

一墙之隔,却是另外的一番景象,钱丰难以授受,倍感打击,韩瑞却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在大学里做生意是传统,好熟悉的场面,真是令人怀念呀。

“如此高雅之地,他们……庸俗、污秽……”钱丰气急败坏,手指颤动,语无伦次。

“兄台,新来的吧。”旁边恰好有个年轻儒生走过,闻言笑道:“难道不知槐市众生之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周代时的太学旁,有一大片槐树林,当时的士人和太学生为了互通有无,每逢初一、十五,就在槐树林里,各自拿出家乡的土特产或书籍等互通有无,或进行买卖,促进了经济与学问的交流,很具有进步意义。

因都是文人进行交易,故出现和气礼让的景象,人们称为槐市,以后槐市也就泛指国子监,槐市众生也就是国子监的学生,经得提点,钱丰恍然大悟,羞红了脸,拉上韩瑞,匆忙而去,省得留下来给人笑话。

“三哥,别走那么快。”韩瑞埋怨道:“我还想看看,展子虔的游春图,是否真迹。”

“赝品无疑。”钱丰断言道:“天下谁人不知,游春图在上皇手中,那人也是好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贩卖赝品。”

“嘿,那是临摹之作,那人是国子监中有名的画师,经常效仿前人名作出售,不求钱财,只是让人鉴赏,识破其中伪劣之处,加以改进,提高画技。”有人笑道,却是刚才提醒钱丰的年轻儒生。

“谢谢兄台指教。”钱丰拱手说道。

“不必,我看你们面生,怕是初次前来吧。”年轻儒生倒也热情,微笑道:“因何事而来,我对国子监不算陌生,或许能帮得上忙。”

韩瑞仔细打量,年轻儒生年纪不大,十七八岁模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充满了书卷气息,依稀之间,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钱丰再次拜谢之余,连忙自我介绍起来,却听年轻儒生回礼,笑道:“在下郑维德,算是长安人士,却久闻江南风光秀丽……”

郑维德自顾说着,没有留意两人的表情怪异,特别是韩瑞,揖身行礼,欲言又止,一时之间,反应颇有些手足无措,半响,才涩声道:“我是韩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郑维德脸色平静,笑容依然如故,拱手道:“韩兄也是扬州人士?”

不对劲,反应那么淡然,有古怪,钱丰迷惑,下意识地问道:“郑兄,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他吗?”

偏头打量韩瑞,发现他神态热情和煦,透出亲切友好的意味,郑维德也是一阵疑惑,稍微寻思,颇有几分了然,或许这人在扬州士子之中小有名气,却以为传到京城来了,想到这里,郑维德心里有些觉得好笑,却没有点破,而是装成恍然大悟的模样,拱手道:“久仰大名,失敬了。”

还是不对,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呀,钱丰迷惑不解,倒是韩瑞,看出些端倪来,亲切友好的微笑道:“……维德,你是否很久没有回家了?”

非亲非故,叫唤这么亲热,真是无礼,郑维德暗暗皱眉,良好的家教,却让他保持谦恭的态度,开口解释道:“国子监生,无故不得外出,许假之日,我恰好有事留在监里,算起来,也有月余没有返家了。”

“难怪。”钱丰叫道。

“难怪什么?”郑维德迷惑问道,终于察觉出来,两人的态度很是怪异。

“没有什么。”韩瑞抢先说道:“他是广文馆的新进学生,第一次前来,不认识道路,你能带我们去么。”

“哎呀,真是凑巧,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同窗了。”郑维德笑道。

不仅是同窗,钱丰暗暗嘀咕,还是我兄弟的小舅子,望了眼韩瑞,见他摇头示意,也乐得装聋作哑,没有戳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他就是郑仁基的二儿子,韩瑞不时瞄向郑维德,目光带着丝缕……慈爱?爱屋及乌,可以理解。

郑维德在前引路,不时介绍几句,两人对于国子监,也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国子监,武德初年称为国子学,隶于太常寺,贞观二年改称监,下统国子学、太学,广文馆、四门馆、律学、书学、算学等七个部门,其中以国子学为尊,掌教三品以上官员及国公的子孙,依次而下,算学为末等,负责教育八品以下及庶人之子中的生员。

等级分明,自然容易惹出事端,但是上面有帮大儒名士压着,也不至于闹出乱子来,再说这里是求学之地,又不是逞凶斗狠的场所,加上时常有高官重臣前来讲学,有时天子甚至亲临,矛盾再大,也没人敢在此放肆。

走了片刻,来到个树木围绕,地方平坦宽敞的地方,中间是个用青石砖砌的平台,普通平凡,没有什么引人注目之处,可是这时,平台周围,却挤满了儒生士子,粗略计算,少说也有百来两百人,分散平台附近,正襟危坐,敛声仰望,仔细聆听。

平台之上,是个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年约四五十岁,广袖宽袍,身量不高,面色白晰,却生得一幅好须髯,言语温和,声韵高朗,有若成诵,自有一番风度。

“却是孔司业讲学,怎的没人通知。”郑维德惊道,撇下两人,匆匆奔行过去,找了个空隙位置,悄无声息坐下,静心关注。

“国子司业,孔颖达。”韩瑞与钱丰对望了眼,立即得出结论,国子监中有祭酒一人,司业两人,但是姓孔的司业只有圣人后裔,门下给事中,曲阜县男孔颖达而已,这样的名儒讲学,自然不容错过。

两人马上走了过去,找位置坐下,只听孔颖达娓娓而谈:“想我幼时,家中管教极严,自小习学诸经,浑浑噩噩,不求甚解,后来熟读百经,疑惑愈多,游学诸地之后,眼界才得以渐开,心有所得,只是士林风气,终无儒家堂堂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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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孔颖达,字冲远,生于有地位、有名声的富贵之家,但与膏粱世胄不学无术不同,孔颖达并无半点纨绔子弟的习气,也不希冀凭借父辈的恩荫步入官场,自幼耳濡目染,对以礼乐为准则的儒家经学,由惑生爱,进而产生浓厚的兴趣。

大业年间,隋炀帝杨广征天下名儒,会集于洛阳,仿当年汉宣帝石渠议经,汉章帝白虎论礼之事例,下令在洛阳举行大规模的儒学讨论大会,孔颖在响应参与,英才秀发,斩关夺将,舌战群儒,成为盛会上最炫目的青年大儒,时年仅三十二岁。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被孔颖达击败的先辈宿儒都心怀羞耻,愤愤不平,暗中派遣刺客欲加害,提到这段往事,平台之上的孔颖达,神态自若,却透出无奈之意,叹息道:“儒生士子只顾互相倾轧,勾心斗角,谁还能静心钻研学问,寻究经中真意,传播先圣之道。”

众人齐叹,底下几个胡须发白的儒士更是连连点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孔孟之道,由汉魏至今,自正朔不一,将三百年,师说纷纶,无所取正,家法各异,流派众多,群经异说,诸师异论,更不下数十百千,纷纷攘攘,至有互为水火之势。”孔颖达痛心疾首道:“更甚,暨仁寿间,废天下之学,唯存国子一所,弟子七十二人,炀帝即位,复开痒序,国子郡县之学,然而却空有建学之名,而无弘道之实。”

“今大唐天下太平,文风武略均立不世之基,上所好者,唯尧、舜、周、孔之道,以为如乌有翼,如鱼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暂无耳。”孔颖达激动说道:“陛下尊崇儒学,提倡教化,始立孔子庙堂于国学,以宜父为先圣,颜子为先师,大征天下儒士以为学官,数幸国学,令祭酒、博士讲论,不时赐以柬帛……”

犹如江水滔滔不绝,天花乱坠,把李世民夸赞成天上地下少有的圣明皇帝,引得一帮儒生高声附和不已,几个博士助教呼喊得更是厉害,毕竟也是事实,而且希望能传到皇帝耳中,使得龙颜大悦,拨钱增修国子监舍。

大儒就是大儒,洋洋洒洒千言,只是前序而已,还未正式进入主题,就成功调动了众人的气氛,微微而笑,孔颖达继续说道:“每个人读书,都有自己的目的,或为进身之阶,或为立身之本,挣一份家业,求得高官厚禄,恩荫子孙,未尝不可。”

“然而,人生一世,悠悠不过数十载,如同过眼烟云,转眼便是一杯黄土,我辈中人,日夜苦读,皓首穷经,孜孜不倦,难道就是为此而已?”孔颖达突然伸手,指向人群之中,声色俱厉道:“儒者,何为?”

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人群之中,有个儒士站了起来,扬声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孔颖达收回手臂,轻轻闭目,不置可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孔颖达不满意这个答案,又有人站了起来说道:“奉圣人之言,行圣人之则,追寻圣人足迹,弘扬圣人之道。”

是也,几个白发苍苍的博士捋须含笑,这才是儒者应为之事。

这个答案,该满意了吧,在众人的注视下,孔颖达睁开眼睛,平静问道:“圣人本意是什么,世间至理是什么,什么才是圣人之道,你是否真的明白?”

愕然片刻,那个儒生低头,满面羞红,无言相对。

“如此,不过是碌碌朽儒罢了。”挥手让其坐下,孔颖达轻轻叹息,喃喃自语道:“儒者,何为也。”

众人安静,有几个年轻儒生跃跃欲试,可是想了片刻,又不得要领,叹然放弃,见到几个博士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当下也与旁边同窗好友交流起来,声音嗡然,孔颖达却充耳不闻,不加理会。

“孔司业到底是想问什么。”

“兄台,你为何而读书?”

“或者是为了明理,不然就是为了教化百姓。”

众人议论纷纷,众说纷纭,诸多猜测,却没有一个定论,角落之中,钱丰也是迷惑不解,不知所以然,习惯性的问道:“二十一郎,你知道答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选择供你参详。”韩瑞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究先圣至道,明本性真心,什么探经学真谛,洗士林尘埃之类的,你随便答个,肯定能得到孔司业的赏识。”

啊……

一声惊呼,吸引众人的目光,韩瑞立即止声,回头望去,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坐了个年轻儒生,长得浓眉粗眼,朴实憨厚,发现自己惊扰了众人,着实尴尬不已,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欧阳通,司业讲经授学之时,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一个博士皱眉道,若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肯定加以责训。

“无妨。”孔颖达微笑,问道:“欧阳通,莫不是心有所悟?”

“究先圣至道,明本性真心,探经学真谛,洗士林尘埃。”欧阳通恍惚说道,声音不大,却遍布全场。

一阵哗然,孔颖达微笑,露出赞许之色,点头说道:“不愧是欧阳学士之子,家学渊源,心怀壮志,见识高远。”

醒悟过来,察觉众人投射而来或佩服,或嫉妒的目光,欧阳通手足无措,连忙伸手指向韩瑞,大声说道:“不是我,是他说的。”

众目睽睽,韩瑞想躲避也来之不及,百多双眼睛,整齐刺来,目光如炬,透射洞穿,滋味真是不怎么好受。

“不是很面善,是你们馆的学生?”几个博士轻声交流,底下儒生也相互打听,孔颖达微愣,立即欣然伸手示意,和颜悦色道:“请上来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一郎,别磨蹭的,快点上去。”

在钱丰的推托下,韩瑞也知道避不过去,无奈站了起来,走到平台前面,揖手为礼,见过孔颖达与一帮国子博士、助教。

身为国子司业,但是孔颖达平时以政事为主,偶尔前来讲学,自然不能尽识监中学生,见到韩瑞这种陌生面孔,也不觉得奇怪,微笑再问道:“儒者,何为?”

下意识的回顾四周,韩瑞正准备重复,忽然身体微滞,却见平台一端,一字排开,坐着几个相貌儒雅,气度非凡的老者,其中一人,灰白须髯飘逸,宽袍广袖飘飘,气质犹如苍松翠柏一般,老而弥坚,见到韩瑞,目光泛起讶意,却忽然板脸肃容,漠然置之。

怒气未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是虞世南,又是谁人。

哈,前天才给怒训斥喝了顿,现在又跑来人家的地盘,若是不小心应对,讨得他老人家欢心,肯定吃不了兜着走,韩瑞思量了片刻,举止从容,神态自若道:“记得前日,一位长者训示,说我苟活世间,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一片哗然,众人惊讶,前言不搭后语,什么意思?

在惊疑的目光中,韩瑞继续说道:“那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安眠,想我少读诗书,虽然至今未曾窥得先圣至理,但是也有末微心得体会,可是近段时间来,却在红尘俗世之中,迷失了本性,辜负了长者期望,在此,我要向他老人家请罪。”

说着,韩瑞侧身跪下,端重顿首,朝此方向望去,尽头处却是虞世南等人,捋着须髯,虞世南哼声别头,这般动作,落到明白人眼中,事情却是昭然若揭了。

“虞兄,小儿辈顽劣,训示几句即可,何需重语责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几人,却是姚思廉、陆德明、令狐德棻等大儒,与虞世南年龄相近,同为弘文馆学士,又是志同道合的知交好友,说话自然随意。

“没错,闻其言,观其行,这少年郎,也非愚鲁之辈,温言和语相劝就行了,不必下如此激烈的猛药。”

“虞兄,过了,后学晚辈,就要多提携,多夸赞,自然不可让他心生骄意,却也不能打击辱没,致使沮丧泄气,一蹶不振。”

听得几个老朋友的言论,虞世南沉默不语,却觉得有些道理,心中不免有几分悔意,寻思着要不要借机下台。

“适才,孔司业训问,我辈中人,日夜苦读,皓首穷经,孜孜不倦,究竟是为了什么?”韩瑞长跽直身,朗声说道:“君不闻,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这首劝学诗,自然引得不少儒生的共鸣,特别是那些家境贫寒的士子,孜孜苦读,求的不正是出人头地,富贵返家么。

“竖子,辗转反侧,就是悟出此理,真不可教也。”虞世南愤然道。

几个大儒也摇头叹息,不过他们也是不知人间烟火的隐士,又劝道:“小小少年,贪图安逸享受,也可以理解,未尝不可,未尝不可。”

“或许长者认为小子如同朽木,屡次三番教训,却难以点化成材。”韩瑞微笑道:“对此,小子却也有辩解之言,若是连修身齐家都没有做到,终日只为生计而奔波劳碌,何言治国平天下,同理可推,儒者立志,也须循序渐进,逐步提高,若我衣食不愁,无后顾之忧,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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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豪情壮志,犹如洪钟大吕,直指人心,振聋发聩,刹那之间,将一帮儒生博士全部震住了,全场肃然,久久无语。

半响,孔颖达站了起来,情绪激动,抚掌叹道:“甚是,我辈中人,就是应该有这等豪气志向。”

听得夸赞,以及众人投望而来的目光,韩瑞却没有多少得意,的确也没有必要得意,毕竟漂亮的空口白话,谁都可以说,但是不能身体力行,最后只是一场笑话,或许几年之后,人家提及四言之时,少不了一阵诽议。

一时冲动,把话说过了,韩瑞有点后悔,年轻人呀,就是考虑不周,不密而**,要吸取教训,暗暗告诫自己,韩瑞不动声色,敛手行礼,谦逊起来,举止不骄不躁,态度谦虚谨慎,更加得到众人的好感。

“虞兄,你族中后辈?心怀鸿愿,非是常人。”姚思廉惊叹,略带不满道:“平时,却不给我们引见。”

陆德明也摇头埋怨道:“是呀,老朋友了,族中有出息子弟,我们也替你感到高兴,现在却藏着掩着,真是不够厚道,莫是怕我们争抢不成。”

“我倒是希望他是虞家人。”虞世南苦笑,却有几分欣然,忽然招手道:“韩瑞,还不过来拜见几位宿儒学士。”

“韩瑞,是谁,以前怎么未曾听说?”

“平时隐藏得够深的,现在不鸣则矣,一鸣惊人,真是令人佩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你们这些书呆子,平日只顾埋首苦学,自然不清楚韩瑞是是谁,只要在长安城中稍微打探几句,你们就知道了。”

“请兄台赐教……”

且不提国子监儒生议论纷纷,听到虞世南召唤,韩瑞连忙小跑而去,深深鞠躬,惶恐不安道:“虞公,可是原谅小子了。”

“韩瑞,可是师说、阿房宫赋作者。”

“嘿,虞兄,少不了又要抱怨你,说着怎么找不到人,原来是给你藏匿起来了。”

“怎么?他得罪你了,还是你故意为难人家。”

“少年郎,不用害怕,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样,为防万一,待会你随老夫离去吧。”

一帮老朋友嬉笑调侃,明着暗里使伎俩,让虞世南分外不爽,却拿他们没有办法,干脆耳不闻,拂了下宽袖,缓容说道:“嗯,既然你幡然悔悟,又有如此抱负,就暂且饶恕你一回,下不为例。”

“装模作样。”

“指不定心里多么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一阵损贬,却听令孤德棻叹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豪情壮志,荡气回肠,当浮一大白。”

“那还等什么,虞兄郊外茅庐清静素雅,许久没有前往,颇为怀念。”

“特别是,记得年前,虞兄在茅屋阶下,埋了几坛好酒,也该够醇了吧。”

“同去,同去。”

几个七老八十的宿儒名士,挤眼弄眼,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韩瑞就居住在虞世南郊外茅屋的事情,瞒得了普通百姓,但是对于一些高官权贵而言,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地位达到某个程度的时候,难免会有矜持之心,觉得韩瑞虽有才华,但也不过如此罢了,要结交相识,也是他登门拜访自己,自己没有必要屈尊降贵,自掉身份。

“去吧,知道你们惦记我的佳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今日就去把它饮尽,省得某些人不顾身份,做出斯文扫地的行径。”虞世南哼声道,招呼平台上的孔颖达,抽袖而去。

韩瑞却也机灵,连忙上前搀扶,同时回头叫道:“钱丰,郑维德,别楞着,过来帮忙呀。”

默契十足,听到韩瑞的叫唤,已经做好准备的钱丰,三两步跑到旁边,一把拉住依然有些迷蒙茫然的郑维德,匆匆跟上,至于报到什么的,早就抛开九霄云外去了。

“恨不能随行,纵然当个使唤小厮也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宿儒名士聚会,自然使得一些儒生为之向往,就是几个国子博士、助教,也意动不已,却有自知之明,不敢贸然跟行,惹人生厌,那就得不偿失了。

惆怅片刻,众人也三三俩俩散去,却没有平息议论,在知情人口中得知韩瑞的事迹之后,心中不由为之叹服,自然也有妒贤嫉能的,面带不愤,诅咒不已。

“他就是你们所说的,贪恋美色,卑鄙下流的韩瑞?”说话的是个体形偏胖,举止雍容有度,有几分书生气息,却散发出贵胄气度的少年,一身华贵锦衣,云纹暗藏,既适合身份,又不显奢侈,言语温和,未语先笑,望之令人心生好感,与之相交,更易为其折服。

“越王,你莫要被他骗了,这人表面浮华,嘴里仁义道德,其实却满肚子男盗女娼,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萧兄所言属实,请越王明察,此人早晚会露出本性,必为世人所耻。”

旁边两个还算英俊的青年连忙劝说,本来是有几分翩翩气息的,可是现在却满面狰狞,露出愤恨交加之色,风度荡然无存。

“孤求才若渴,若他真有才华,却也不必拘泥于小节。”越王淡然说道:“孤知道你们与韩瑞有些怨隙,但在孤与其结纳之时,不可妄动。”

两人面面相觑,心有不甘,却清楚越王的性情,不敢违意,乖乖俯首答应。

越王满意颔首,忽然笑道:“不过此事也不急,皇兄大婚在即,孤怎能怠慢,自然要准备贺礼,免得父皇母后怪罪。”

这等皇家事务,不是两人能应对的,只有唯唯诺诺附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个时候,几辆马车,已经到达郊外茅屋,韩瑞几人先行下车,搀扶几个老者下来,又跑到屋里搬来草席,铺在篱笆旁边的树荫底下,恭请这些宿儒就坐,以他们的关系,也不用多作客气,很自然分席列坐,笑言起来。

“虞兄,茅庐简陋,小住三五日尚可,非是久居之所。”陆德明微笑,扬声对着还在忙碌的韩瑞说道:“韩家少年,老夫家中宽敞,还有几间舒适客房,尽管开口,我不像某人那么小气。”

“老夫家中藏书万卷,可供翻阅。”

“……金石砚印,书法字画,不乏精品。”

似在拉拢炫耀,其实无非是打趣虞世南而已,韩瑞自然清楚,奉来几杯清水,呈分众人,同时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绣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曰:何陋之有?”

众人仔细回味,再三叹息,还是忍不住说道:“精妙绝伦,字字珠玑。”

“妙文在此,虞兄还不拿美酒出来祝兴,好像闻到了酒香,肚里酒虫已经开始造反。”姚思廉说道,一脸垂涎三尺的模样,引得一片哄然笑声。

茅屋是典型的唐代建筑风格,底下铺板留空,冬春不易潮湿,秋夏温热清凉,在虞世南的指点下,韩瑞挖出了几个坛罐,取来杯盏,斟酌分发,也不自饮,含笑在旁伺候。

“醇厚爽口,贮藏年余而不坏,魏徵的手艺越发精湛了。”姚思廉叹道。

没有听错,这酒的确是魏徵亲手酿造的,唐代的酿酒技术虽然不差,以米酒为主,容易挥发,自然解决不了贮藏问题,多数是现酿现喝的,能收藏几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而西域的葡萄酒有较高的酒精含量,可以贮存长久,所以才得以盛行一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若有所思,却见几人觥筹交错片刻,自然不免提起立心立命四言,交口称誉几句,才意犹未尽地止声,若不是害怕致使韩瑞心生骄矜,肯定会不停夸赞下去,不过相对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三言,为往圣继绝学更加深得宿儒之心。

自东汉末年以来,儒学内部宗派林立,战乱四起,儒家经典散佚,文理乖错,魏晋南北朝时期,经学更是逐渐形成了南学、北学之争,再加上儒学内部各承师说,互诘不休,经学研究出现一派混乱局面。

“儒生士子,只顾相互攻讦,长期以往,莫说继往圣绝学,窥至道真理,恐怕先贤之言就在我辈手中断送了。”孔颖达忧心忡忡道,身为孔子的后裔,却连老祖宗的学说都不能继承,他的确要比其他人更为担忧。

众人齐声哀叹,却也束手无策,韩瑞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如此,诸位大贤,何不重建儒学道统,统一经学?”

“重建道统,统一经学。”

众人微怔,却纷纷摇头,只听虞世南说道:“孔孟之后,经学百家,汉独尊董派,稍有起色,却不得人心,后汉大儒郑玄,包容并采,企图一统,却有王学抗之,晋之时诸国纷乱,分裂而成南学北学,直到今日,依然纷纷攘攘,势如水火,岂能轻易统一兼并。”

“谁说不能,诸位不是已经在做了么?”韩瑞奇怪说道:“而且成效显著,我看再过几年,就不定就成功了。”

“何出此言?”众人惊讶,不明其意。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科举。”韩瑞轻吐两字,见到几人半知半解,干脆直接点明道:“近些年来,科举考官多由几位担任,应试生徒,为登榜及第,不免有揣摩诸位心意的想法。”

这点,钱丰深有体会,连连点头,脑中想到的就是虞世南那几大箱子书稿,定要在几个月内默熟背诵,若是能融会贯通,考上进士易如反掌。

“不过,有些儒生也未必知道变通,或许不屑为之,成效自然不大。”韩瑞笑道:“若是能借朝廷之力,请得陛下召集儒士,修撰一部经集正义,考前儒之异说,符圣人之幽旨,再以颁布实施,诏令天下,凡士人应试科举,均须诵习儒经,义理全据经集正义所说,否则就不予采纳,短则三五年,长则十余载,儒学必为之一统。”

众人默然深思,上屋抽梯,釜底抽薪,好歹……绝妙的主意。

虽然现在朝中为官的,多是世家勋爵子弟,但是近几年下来,皇帝龙椅坐稳,开始有目的的打压豪门权贵,偏扶寒门士子,以在朝中形成制衡,虞世南几人,又不是只会懂书的酸儒,对皇帝的心思了然于胸,清楚献上此策,龙颜必然大悦,绝无拒绝之理。

因为矢志参加科举的士人,多为贫寒书生,统合经典,颁布天下,肯定会增加朝廷的控制力度,收尽这些读书人之心,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尽管也是出身士族之家,但是虞世南几人,显然更加注重儒道,视之为毕生追求,相互对望片刻,纷纷捋须颔首。

孔颖达笑道,举杯相敬,不掩兴奋之色:“韩瑞,儒道大兴,当记你首功。”

“不敢,旁观者清而已,其实不须小子提醒,诸位也能想到的。”韩瑞微笑说道,事实的确就是这样,再过几年,就该孔颖达奉命修撰五经正义了,自己不过是顺势提醒而已。

“明日,我当向陛下奏请此事。”孔颖达表情严肃,拱手道:“请诸位前辈予以声援。”

“那是自然。”虞世南几人欣然答应,其实他们也清楚,统一经学,修撰正义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实行起来肯定不会简单,尽管困难重重,但是没人会因此退缩,这等功在千秋,造福儒林的盛事,舍己予谁?

“诸位,再来一杯,与尔同醉……”

心情激荡,众人开怀畅饮,高歌笑谈,很快解决了几坛美酒,尽兴而回,不过虞世南却留了下来,找了个借口支开钱丰,与韩瑞在屋中对坐,喝了杯温水,虞世南迷离的眼睛渐渐清明,没有丝毫醉意,挥手阻止韩瑞请罪的动作,神色复杂,轻声道:“韩瑞,适才你不该当众出主意的,太冒失了,传扬出去之后,不知有多少人恨你入骨,知道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至于吧?”韩瑞惊讶道。

“重修儒道,统一经学,谈何容易。”虞世南皱眉,沉吟片刻,指点道:“高门世家,门阀盛族,以各派经学持家,传承日久,若是逼急他们,致使联合,连朝廷也忌惮三分,轻易之间,他们岂会改弦易辙。”

韩瑞顿时无语,好像真是如此,孔颖达主持修撰的五经正义完成之后,立即有人跑出来挑错,尽管最后修正过来,得以颁布天下实施,却不知道具体的反响怎样,但是怎么也有点成效,不然五经正义也流传不下去。

“心滋骄矜,不思不密,后悔莫及了吧。”虞世南哼声道,颇有恨其不争的意味。

“呵呵,不怕。”韩瑞笑嘻嘻道:“不是有虞公等诸位大贤吗,我冒了大风险,给你们支招,应该予以庇护吧。”

“滑赖。”虞世南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正容说道:“保你平安,自然不成问题,但平时也要低调行事,不要招惹是非,授人把柄。”

“谢谢虞公。”韩瑞笑道,就是说嘛,堂堂弘文馆十八学士,声名赫赫,堪称初唐儒林领袖人物,能量应该不小,庇护自己绰绰有余。

“不过,你心里也要有个准备,就不要妄想与郑家联姻了。”虞世南得意笑道:“郑家信奉的是大儒郑玄学说,将其视为正统,你出了这个主意,肯定大大的得罪他们。”

“修撰经集正义,无非是诗、书、礼、易、春秋,五经而已,其他四经不敢言,大儒郑玄的礼记注,内容详实,素为儒士所重,修撰正义,岂能少得了它,况且……”韩瑞满不在乎,忽然从侧边抽出一张帖子,恭敬呈献,得意洋洋道:“有婚书在此,想必郑家也不会背信弃诺的。”

“婚书……什么时候立的。”虞世南接帖,摊开观望,立即吹胡子瞪眼。

“就在昨日午时。”韩瑞回答,缓缓顿首说道:“虞公,小子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真非一时冲动,请你成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叹气,良久,虞世南伸手搀扶韩瑞,心平气和道:“起来吧。”

“虞公……”韩瑞俯跪不起。

虞世南也不强求,只是说道:“初时见你,也是出于一片私心,寻你打探虞晦的事情,但后来看你年纪虽小,见识却也不凡,便动了爱才之念,日前怒斥,非是怪你与郑氏联姻,或犯天子忌讳,而是怨你不思进取,庸庸碌碌,实在让人愤恨。”

“虞公,是小子辜负了你的期望。”韩瑞惭愧说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言深得我心,天下儒者,当以之为模范,坚定行之。”虞世南微笑,瞄了眼韩瑞,说道:“就怕许下鸿愿的某人,口中固然说得天花乱坠,却不实行为之,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令儒林士大夫讥笑。”

“那是自然。”韩瑞干笑道,追悔莫及啊。

“老夫也想明白了,达则兼济天下,为官出仕,为民请命,贫则独善其身,钻研学问,究经明理,也没有什么不好。”虞世南说道。

韩瑞惊喜交集,轻声道:“虞公的意思是,不反对我……”

“娶妻生子,自然之理,只要不迷失真心,坚守本性,与谁成亲,又有何妨。”

虞世南谆谆教导之时,郑维德也匆匆返回家中,心情本来就兴奋不已,喝了点酒,更加难以压抑,高歌吟唱起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维德,光天化日之下,饮酒放纵,成何体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声斥喝,犹如冷水,把郑维德浇醒了,驻足观望,发现父亲郑仁基严肃的面容,不由得打了个颤抖,连忙上前行礼,拜见道:“阿耶,孩儿回来了。”

“月余不见,若不是派人唤你,恐怕不记得回家了吧。”郑仁基板脸训道:“居然还纵酒欢歌,难道觉得离开国子监,就如同脱离了牢笼,要庆贺一番。”

心中着急,郑维德自然忽略派人叫唤的问题,连忙说道:“阿耶,听我解释。”

郑仁基一语不发,拂袖转身,沉脸走进厅中,席地而坐,郑维德不敢怠慢,伏跪于前,惴惴说道:“阿耶,非是孩儿放纵,实乃事出有因。”

“怎么回事。”郑仁基问道。

“阿耶,孩儿今日认识了个大才。”郑维德兴奋道:“托他之福,得以参加几位宿儒的聚会,聆听教诲。”

“哦,具体经过,详细说来。”郑仁基脸色稍霁,多了几分好奇。

“就是清晨时候,孩儿在国子监中遇到……”郑维德连忙据实以告,听到四句真言,郑仁基动容赞叹,对于陋室铭更是称誉有加,但是听到韩瑞出的损招,脸色立时变了。

“借朝廷之力统一经学,倒是好谋划,却不知要以谁家为宗。”郑会基冷笑,质问道:“提这主意的小子是何姓名,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子弟,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有机会定要给他知道什么叫做众怒难犯。”

郑维德迷惑不解,却乖乖回答道:“姓韩名瑞,好像是扬州人吧。”

“什么?”郑仁基瞠目结舌,大失风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扬州韩瑞。”郑维德小心翼翼说道。

“混蛋小子,就知道整日惹是生非,难道就不能安分些呀。”郑仁基拍案怒骂。

唾沫飘拂,郑维德不敢抹拭,委屈异常道:“阿耶,不是我……”

“是你姐夫。”郑仁基哼声道。

郑维德浑浑噩噩,眨眼半天,才反应过来,惊呼道:“姐夫?阿耶,刚才说什么。”

“你跟去聚会了,没收到仆役的口信。”郑仁基没好气道:“你姐定亲了,对象你见过了,就是那个韩瑞。”

“居然是他。”郑维德呆若木鸡。

“不该着急写下婚书的……”郑仁基后悔莫及,咬牙切齿片刻,怅然长叹,收敛心情,严肃说道:“维德,韩瑞出谋划策的事情,你别传扬出去,免得让人群起而攻之。”

“孩儿明白。”郑维德连忙答应,其实心里却稀里糊涂的。

再三告诫,郑仁基表情古怪,似喜似怨,嘴角逸出一缕笑容,口中却无奈说道:“这个小子,才到长安多久,诗句文章一篇赛过一篇,以后谁敢轻易动笔,少不得又招人嫉恨,再让人知道他出的主意,还不给人生吞活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唐初以来,天下大定,所谓以武夺江山社稷,以文治国安邦,这是必然趋势,李世民深谙此理,经常公开或许私下尊崇儒道,而且有机会更是亲力亲为,题诗作赋,收集字帖,倡导经学,文风自然日益俱盛。

作为大唐的顶级官学,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大儒名士、少年英才,国子监不仅是天下文人向往之地,更是京城流行动态的风向标,因为监中多数是达官贵人的子弟,只要事情在他们口中传诵,瞬息之间,即可遍布整个长安。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扬州韩瑞,少年行、阿房宫赋,曲江芙蓉会的诗句……”

一桩桩事情,再次给人挖掘出来,传诵不息,再经过商人的口耳相传,恐怕很快会散播到各地,甚至赛外、西域,风头之盛,无人能比。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再深,有龙则灵……”

继阿房宫赋之后,一篇陋室铭再度受人传唱追捧,这个时候,一些高官权贵也放下了矜持,纷纷派遣仆役,递上拜帖,请韩瑞前来一叙,僻静的茅屋不再平静,每日都可见到华盖飞车,骏马奔行而来。

“二十一郎,我帮你分列出来了,这几张是三品以上,王公级别的拜帖,这些是五品以上,侯伯等级的请帖,这些是六品以下,子男勋爵的礼物。”钱丰笑容可掬道:“自然,有些是大儒名士,我没按官爵大小区分,另外取出来,归成一类,你自己看吧。”

朱色金字,或豪华,或朴素,一字排开,层层叠叠,少说也有百张,韩瑞揉搓额头,苦恼说道:“都是宴请酒会?”

“没错。”钱丰笑道。

“能不去么?”韩瑞期待道。

“可以。”钱丰断然说道:“只要你不怕把人都得罪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的意思,你斟酌参加几个宴会,然后再说需要静心苦读,如此,老夫方能名正言顺替你推辞。”虞世南苦笑道,请帖之中,有他几个知交好友,耐于情面,也不好帮忙。

连虞世南也毫无办法,韩瑞默然,身不由己,心有所求,没有达到不在乎外物的境界,拒绝不去,心胸豁达大度的,一笑置之,遇到心胸狭窄之辈,肯定诽谤非议,口诛笔伐,平白无故,韩瑞自然不希望落得这个下场,无可奈何,唯有泯然于众了。

“韩瑞,应酬唱和,在所难免,老夫何尝不是如此。”

虞世南无奈道,有的时候,皇帝兴致来了,设宴款待群臣,诤臣直官,最多是劝谏皇帝几句,却也不免歌功颂德,粉饰太平,因为这样符合帝王之礼,祭祀,赐宴,封赏,都是天子的责任,再怎么频繁,只要不奢侈浪费,节制行之,实在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

韩瑞抱怨说道:“虞公,参与宴会,应酬唱和,交游通达,我也不反感,只是请宴太多,安排紧密,我分身乏术呀。”

“这样,老夫倒可以帮你参详一二。”虞世南说道,的确是经验丰富,随意看了几眼,就抽出几张请帖,画了几个圈,做了标识,又取来几张空白帖子,沉吟片刻,重新措辞,把几个宴会合并在一起。

如此再三,宴会渐少,韩瑞喜忧参半,指着余下的大堆帖子说道:“虞公,这些呢,又该如何处理?”

“你只要参加这些个聚会,其他的大可推辞了,礼物退回,再奉上情真意切的赔罪书信即可。”虞世南叹气道:“少年晚辈,又是白身,就想推辞,也没有借口,你就忍耐几日吧。”

“多谢虞公赐教。”韩瑞感激道。

“早些去吧,少饮些酒,接下来恐怕要一连好几日不得消停。”虞世南说道,再次摇头叹气,坐上马车,告辞而去。

“二十一郎,别垂头丧气的模样,你应该这样想,自己不花钱就能享受美酒美食,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钱丰劝说道,羡慕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的话,可以陪我去的。”韩瑞说道。

“嘿嘿,这样不好。”钱丰笑眯眯道:“况且我才在国子监安顿下来,今日告假回来,就是收拾行李,以后就在监舍生活了,没空随行啊。”

“怎么,真是不能外宿?”韩瑞皱眉道。

“不是不行,而是麻烦呀。”钱丰解释说道:“国子监规定,五更就晨起,洗漱之后,博士、助教就开始授经讲学,午膳之后,又要继续,直到晡时晚膳,准时熄灯安寝,十分规律,想想,如果我住在这里,岂不是要四更起来,天色未亮,就要匆匆忙忙奔赴长安城,还要等到城门打开,再去国子监,算算,就知道时间肯定来不及啊。”

“嗯,也是。”韩瑞点头说道:“留宿也好,多与老师同窗交流,学问自然容易增进。”

“话是如此。”钱丰抚着微凸的肚腩,愁眉苦脸道:“一日才两餐,折煞人也。”

“两个字,忍耐。”韩瑞笑道:“然后,就习惯成自然了。”

“哼,总是有办法的。”钱丰撇嘴说道:“规矩再严,难免有疏漏的时候,我不信国子监三千儒生之中,没有不偷吃的同道。”

韩瑞无语,拍着钱丰的肩膀,安慰道:“实在不行,叫钱贵带个口信,想吃什么,我给你捎带送去。”

“那不如直接让钱贵买,还须要经过你?”钱丰鄙视,摇头叹道:“果然,就像你说的,快要成亲的男人,果真容易犯傻。”

韩瑞恼羞成怒,立时扑杀过去,折腾了良久,笑喘吁吁地躺在席间,休息片刻,才站起来收拾凌乱的房屋,不过是寥寥几张草席而已,随手摊铺摆正就行,望着朴素,甚至说是简陋的屋子,韩瑞的笑容慢慢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拍了下榻上的钱丰,韩瑞席地而坐,认真说道:“三哥,快则一月,慢则两月,我就要成亲了,想想,好像有些草率了。”

“怎么,你后悔了。”钱丰翻身而起,一脸的兴奋,急忙说道:“准备悔婚,我帮你参详,有几个方案,一是直接一走了之,二是……”滔滔不绝,立即说出四五个办法,甚至连逃亡的路线都已经策划出来,说不定连行李盘缠,都替韩瑞准备妥当,真是够兄弟。

“那是当然,为兄弟两肋插刀,乃是我的本性……”钱丰拍胸,豪爽大笑,发现韩瑞脸色不善,立即止声讪然。

“我不是要悔婚。”韩瑞说道。

钱丰不解道:“那你说的草率,是何意思?”

“匆忙决定,却忘记,长安到底不是扬州。”韩瑞苦恼道:“虽然这些日子来,承蒙三哥你,还有许多新朋好友的照顾,携带而来的盘缠未动分毫,却也难以支撑一场婚宴。”

“二十一郎,那就是你的不对了。”钱丰不悦道:“虽然我不赞成你与郑家的联姻,但是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有困难了,难道把兄弟我当成摆设不成。”

“向你求助,也非是不可,大不了回去之后,立即奉还罢了。”韩瑞坦然说道:“问题在于,婚宴耗资怕是不少,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叔父,恐怕也没有吧,出门在外,不比家中,自然按量携行,没料居然出了意外。”

“说的也是。”钱丰深以为然。

毕竟是唐代呀,不比后世,一张卡足以漫游世界,只要有银行的地方,不怕取不出钱来,前提自然是卡里有钱,韩瑞感叹,其实他何尝不清楚,在唐朝开个钱庄,也是个生财致富之道,或许不用几年,就能搛下富可敌国的钱财。

但是,春秋战国以后,特别是汉武帝之后,商人的地位,一代不如一代,所谓的名商大贾,走的都是官*商*勾*结的道路,钱绪也是如此,每年的孝敬数额也不小,而且仍然朝不保夕,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给贪婪的官员一口吞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钱绪才费尽心机,弄了个地主身份作为保护,毕竟在权贵眼中,商人与羊无疑,养肥了,自然要宰杀吃肉,最多注意一些吃相,不表现得难看罢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情,韩瑞当然不能接受,宁可诸多生财之道埋藏于心,也不愿泄露出去,让人觊觎。

“我觉得,你可以延迟日期,再作打算。”钱丰提议说道,其心昭然若揭。

翻着白眼,韩瑞说道:“迟恐生变。”

就是想要这个结果,钱丰暗暗嘀咕,摊手说道:“就算派人回扬州取来,也要费时日久,我没有任何办法了,总不能凭空变出钱来吧。”

“如果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韩瑞叹气道:“那我就吃回软饭了,反正软饭香糯可口,吃上也是本事,有些人想吃都没有机会呢。”

“吃软饭,什么意思呀?”钱丰莫明其妙道。

“嘿嘿,没有什么意思。”韩瑞搔首挠头,讪笑道:“算了,你安心去读书吧,有空我会去看你的,我再想想办法,不行,只有……委曲求全一回。”

“不对,你肯定是隐瞒了什么。”钱丰哼哼说道:“二十一郎,对人不诚,非是君子所为,还不快从实招来。”

“绝对没有。”韩瑞说道,底气却不足,钱丰正待严刑拷打,却听外面传来个少年的声音:“韩哥哥在么,贺兰大哥出事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贺兰楚石……出事了?

韩瑞连忙走了出去,却见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神情急虑,揉手搓拳地来回度步,见到韩瑞的身影,连忙惊喜迎去,口中飞快说道:“韩哥哥,贺兰大哥他受伤了,好像很严重,卧床不起,你快些去探视,劝他不要再比了。”

吐字如珠,速度疾快,韩瑞勉强听出几字,情况似乎很急,顾不上询问细节,与钱丰打了个招呼,牵来青骢马,立即与少年扬鞭而去,途中再问,才清楚怎么回事。

说起来,事情真与韩瑞有些关系,当日在城中比试赢了李德奖等人之后,他们心中依然不服,没过几日,再次前来挑衅,显然是准备充分,找了不少高手帮忙,将贺兰楚石众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我们自然也不服气,特别是贺兰大哥,说输人不输阵,纵然再败,也不能让那些豪门子弟小瞧我们,相约来日再战,贺兰大哥的意思是,这次我们比马球,却没想……”少年握紧拳头,眉宇间泛起忧虑说道:“昨日练习的时候,贺兰大哥他从马上摔了下来。”

“怎样,伤患有多严重?”韩瑞连忙问道,眉头皱成了川字。

“脚崴了,通红浮肿。”少年眼睛有些湿润,悲声道:“可是他却执意参加明日的比赛,我们怎么劝他都不听,只好来找你了。”

“发生这些事情,怎么没人来告诉我。”韩瑞问道。

“贺兰哥哥说,你如今已经……不是一般人物。”少年瞥了眼韩瑞,低头说道:“或许,不会……想跟我们往来了。”

“那个傻蛋,居然忘记当日把酒言欢的交情。”韩瑞咬牙骂道,心中却一阵愧疚,自从搬到茅屋之后,的确没有再见过贺兰楚石几人,也难怪他们心中有此想法。

“我就知道,韩哥哥英雄豪迈,不是那种不念旧情的人。”少年欣喜笑道,积压在胸中多日的怀疑与怨气,立时烟消云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沉默,策马加快速度,在少年的指引下,很快来到新丰小城郊外附近,一幢依山傍水,结构细致,庭院清幽的宅第前,也没闲情逸致关注周围的环境,韩瑞连忙勒马,却见宅第前面,聚集了十几个游侠少年儿。

听到动静,纷纷寻声望去,顿时喜出望外,迎了上来见礼,阵阵哥哥叫唤,韩瑞粗略回礼,张口问道:“怎么都在门前待着,不进去看望贺兰。”

游侠少年儿面面相觑,表现得十分无奈,半响才有人低声说道:“贺兰大哥的兄长,不让我们进门。”

“不给进,为什么。”韩瑞不解道。

又是一阵沉闷,游侠少年们垂头丧气,一个少年轻声解释道:“他不喜欢我们。”

“对我们有成见。”

“就知道对贺兰大哥呼来唤去的,不是好人。”

“若不是看在贺兰大哥的情面上,我早就用丸子弹他。”

“扒他的衣裳,绑在马上游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们七嘴八舌,好像已经积恨很久,怨念颇浓。

一阵恶寒,韩瑞没有开口附和,毕竟只是片面之词,具体怎么回事,还需要详细了解,不过也可以判断出来,贺兰楚石与他的兄长,多少有些矛盾,而且不支持他平日的行为。

伸手制止少年们的批判,韩瑞说道:“再去敲门。”

少年正要听从行事,却听大门吱哑响了,缓缓开启,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楚石,你都这样了,却依然执迷不悟,不肯悔改么,出了这个门,以后都不要回来了,不思进取,就知道与那帮浪荡无赖厮闹,贺兰家没有你这个不孝子孙……”

“我也是贺兰家的嫡子,名字列在祠堂家谱上,你没有资格驱逐我。”

“长兄如父,你再不迷途知返,我立即报请族老,将你除名。”

“不怕背上薄待兄弟的恶名,随你之意……”

贺兰楚石硬邦邦回了句,啪的关门,隔绝里面的声音,缓缓回身,望着一群少年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准备打个招呼,忽然见到韩瑞的身影,登时多了几分惊诧,

“你们几个,不要愣站着了,去扶下贺兰。”韩瑞说道,微笑迎了上去。

“韩兄,你怎么来了?”贺兰楚石惊讶道,有些不好意思,其他少年知底根也就罢了,韩瑞却是才认识不久,家丑就暴露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来问罪的。”韩瑞肃容说道。

“何出此言。”贺兰楚石莫明其妙。

“相逢意气为君饮,君却视我如过客,岂不是让人齿冷寒心。”韩瑞抱怨道:“事情因我而起,你们是受我拖累,为何不来告诉我。”

“这个……”贺兰楚石无言以对。

“还有,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浅薄之人,与人相交,贵在缘分,志趣相投,身份地位不过是其次。”韩瑞明白表露自己的不满,同时承认错误,躬身行礼道:“然而,近段日子来,的确是我疏忽,忙于俗事,一时冷落了诸位兄弟,在此向各位赔罪了。”

“韩兄,不可。”贺兰楚石连忙伸手搀扶,心中却泛起欢喜感动。

韩瑞却硬要行礼,两人僵持不下,旁边少年见了,纷纷开口说道:“真的不怪韩哥哥,听你在京城扬名出彩,大伙也与有荣焉。”

“意气相投,讲那么多虚礼做什么,走,去喝酒。”

一个少年的提议,立即得到众人的响应,韩瑞却迟疑起来,皱眉道:“贺兰,你的伤势怎样,医嘱是否点明要忌酒?”

“对了,多亏韩哥哥提醒,贺兰大哥,你好些了么?”少年们追问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兰楚石豪爽大笑道:“小伤,积淤而已,又不是断了,哪里有什么忌讳,待我上马,照样可以驰骋千里,更加别说开怀畅饮了。”

“那好,我们走,饮酒去。”韩瑞微笑,牵来青骢骏马,与几个少年,抬起贺兰楚石坐于鞍上,附近就有个游侠少年聚会的场所,也不需要奔行,韩瑞干脆步行而去。

贺兰楚石坐在青骢马上,感觉十分平稳,心中感激韩瑞考虑周详,自己脚上有伤,不宜策马颠簸,却因年少气傲,贺兰楚石也抹不开面子开口道谢,而是捋着马鬃,赞叹说道:“这可是少有的西域良驹,韩兄何处得来?”

“是李兄所赠。”韩瑞叹气道:“说起来,你们两个,是我初进京城就结识的朋友,但是,一个家里管教甚严,经常不得外出,而你……不说了,省得翻脸。”

“是我错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成了吧。”贺兰楚石撇嘴道:“不要总是说别人,自己何尝不是,搬地方住了,也不知捎带个口信,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韩瑞反驳道:“嘿,那是因为我有先见之明,谁不清楚白马堂主神通广大,区区小事肯定瞒不过你,随便打听就能知道了。”

“明明是自己的责任,却推到我的头上,真是……”

一路笑语,片刻来到一个小树林前面,这里地势平坦宽敞,而且有条清澈溪水流过,尽管是秋季,溪边的草色仍然泛青,绿油油的娇嫩,最适宜喂马。

在韩瑞与贺兰楚石达到之时,少年们已经布置妥当,直接搬来几块平整的石头,当成桌案,摆上果疏酒食,一两个箭术高超的少年,蛰伏于林中,寻找猎物,三五善水之人,脱去袍衣,淌水捕鱼,一切井然有序。

搀扶贺兰楚石下来,韩瑞关切问道:“怎么样,没有碰到伤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放开。”贺兰楚石傲然说道:“说过几遍了,某的腿没断,可以自己走路。”

“不理他,逞能也不看时候。”韩瑞笑骂道,一挥手,带着几个少年,架起贺兰楚石,走到草坪之上,才轻缓放下。

“拿几个绳床来。”韩瑞叫道:“哥今日,也要尝试下,胡人是怎么聚餐的。”

一群少年笑眯眯应声,搬来几个绳床,也就是所谓的小马扎,摆在韩瑞等人面前。

“贺兰,你家老祖宗的物事,想必不会陌生吧,愣着做什么,坐下来呀。”韩瑞笑道,坐了下来,双脚自然垂地,在几百年前,这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就是现在,权贵之家,虽受胡人风气影响,但是秉承的还是汉家礼节,少有垂腿而坐的。

贺兰氏,是鲜卑支脉,人尽皆知,贺兰楚石否认不了,尽管清楚韩瑞是为照顾自己腿脚受伤,不能跪坐,才取来马扎,但是依然辩驳说道:“贺兰氏在中原传承数百年,一向以礼传家,尊奉炎黄,你莫要把我们与夷狄胡人混为一谈。”

哈,差点忘记,现在的大唐,虽然包容兼并,风气开放,不歧视胡人,但是民间却以汉家文化为尊,方外四夷都以取得大唐户籍为荣,特别是那些外簇权贵,最恨的就是别人提起他们具有胡人血统,恰好与千百年后相反。

韩瑞感叹了番,诚恳赔礼,贺兰楚石才心满意足,坐于马扎之上,举杯笑道:“诸位兄弟,别忙活了,先来喝一杯再说,韩兄,来,敬你,事情就过去了,谁也不准再提。”

觥筹交错,一切尽在不言中,举杯昂首,滴酒不剩,韩瑞微笑道:“往事不提,那明日的事情,应该可以说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日,哈哈,明日有什么事呀。”贺兰楚石笑道,虎目含威瞪眼,这帮小子,嘴巴真是不够牢靠。

“不要装傻,凡事量力而行。”韩瑞微笑,劝说道:“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那不叫英雄,也不是逞能,而是愚蠢。”

贺兰楚石辩解道:“我的就是小伤,医生诊治之后说,明日就差不多复原了。”

“是哪个庸医,改天让兄弟们把他的店铺砸了,省得祸害别人。”韩瑞哼声道:“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昨日受的伤,明天就能治愈,恐怕是扁鹊华佗复生,也难以做到此事。”

一帮少年深以为然,纷纷开口附和起来,劝阻贺兰楚石不要逞强,安心休养。

“没有伤到筋骨,就是淤肿而已。”贺兰楚石连忙说道:“医者诊断,只要敷药静养,淤血散开,就没事了。”

“大伙都听到了吧。”韩瑞笑道:“贺兰,你可是不打自招,静养是什么意思,顾名思义,让你不管有事没事,待在榻上别动就成了,不行,喝酒之后,立即送你回去,大家都记得,伤势痊愈之前,别去打扰他了。”

喏,少年们纷纷应声。

“那明日的约战怎么办?”贺兰楚石急虑道:“少了我,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贺兰大哥,莫要小瞧人,以前是让着你,真要是动手,你肯定不如我。”

“就是,看来,明日我也不能有所保留了,全力以赴,你们等着看我出彩就成。”

几个身强力壮的少年拍着胸口,一脸的自信,贺兰楚石感动之余,却摇头说道:“不是说你们技艺不成,而是平常时候,都是我来领队的,现在少了我,你们谁来指挥?就算推出人选,匆忙之间,也配合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兰楚石言之有理,一帮少年立即沉默下来,却听韩瑞说道:“能不能推迟几日,待贺兰伤愈之后,再行比赛。”

“大丈夫一诺千金,宁可抱病赴约战败,也不屈膝求人乞怜。”贺兰楚石扬声道,自然一股傲气。

见到嗷嗷呼叫的少年们,韩瑞知道他们肯定赞同贺兰楚石之言,也不再多加劝说,而是皱眉问道:“这般郑重其事,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败了,从此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见到对方的人马,就自动退避三舍。”贺兰楚石说道,心中愧疚不安,都怪自己,连累了大家。

自然,在韩瑞看来,这不叫什么事,但是对于少年们来说,的确是种耻辱。

一个少年叫道:“我们不能输啊,要是他们跑到我们的盘地来耀武扬威,大家却要避开,面子往哪搁,以后都不用出来见人了。”

“就是,输了,白马堂多半要散了。”

众人忧心忡忡,议论纷纷,也没有解决的办法,未战而先言败,看来在他们心中,也清楚少了贺兰楚石,取胜的概率不大,韩瑞沉默静思,贺兰楚石更是羞愧难安,抱坛狂饮,酒水溢流,把衣襟都渗湿透了。

一阵酒香扑面而来,韩瑞抬头,立即劝说道:“贺兰,多饮无益,宿醉伤身。”

“醉了更好,不用烦心了。”贺兰楚石说道,放下了酒坛,晶莹的酒液滴滑草坪,慢慢的渗透融化消失了。

摸着下巴考虑了片刻,韩瑞若有所思,突然说道:“贺兰,和你们约战比试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都是些豪门子弟,李德奖、程处弼、尉迟宝琳,还有另外几家子弟,也在旁边看热闹,所以我们不能避战。”贺兰楚石握拳说道:“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家世出身虽然没有他们显赫高贵,但也不是庸碌之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哥儿也分成很多类,比如贺兰楚石等人,或没落贵族出身,或是家境殷实子弟,然而李德奖几人,父辈是军中重将,又是国公勋爵,的确当得高贵显赫的评价。

两者之间的地位相差悬殊,根本没有可比性,然而知道李德奖几人的身份之后,却更激起了贺兰楚石等人的不服之心,在长安城中比赛之后,自然是兴奋之极,可惜没过几日,李德奖几人卷土重来,却轮到他们大输大败了。

“他们卑鄙,居然找人帮忙。”

有人不愤,贺兰楚石却摇头说道:“战场之上,没有胜之不武的说法,况且我们自己也寻求援助,一样败下阵来,更是没有借口可言。”

众人无言以对,长长叹气,愁眉不展。

“贺兰,若是你相信我,这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沉吟片刻,韩瑞开口说道:“或许不能让你们得胜,却能保证不会让你们丢脸。”

贺兰楚石惊喜道:“你有办法?”

“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是需要你们配合。”韩瑞笑道:“而且还要你们的信任。”

“我们自然相信你。”贺兰楚石认真道,在刚才见到韩瑞前来的那刻,他就知道,此人可引为知交。

“韩大哥,需要怎么配合,尽管吩咐就是,我们绝无二话。”

一帮少年誓言旦旦,韩瑞欣然笑了,说道:“暂时保密,明**们就知道了。”

一阵埋怨,尽管不清楚是否可行,但是见到韩瑞自信模样,少年们也恢复了几分信心,放下担忧,举杯畅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翌日,艳阳明媚,和风流畅,长安城郊五里,一个宽敞平坦的坪间,挤满了鲜衣怒马,华盖香车的贵族子弟,天气渐凉,一些公子哥儿换上了轻裘袄袍,悬挂香囊,涂脂抹粉,鲜艳夺目,阵阵扑香,似能招蜂引蝶而来。

固然他们自我感觉良好,但是也有人看不过眼,掩袖厌恶而去,口中骂道:“这帮纨绔,学甚不好,偏打扮成娈生模样,真是碍眼。”

“别抱怨了,那拨人来了,准备对阵,等着看好戏。”

“来了就来了,败了那么多次,也不知教训,真是自取其辱。”

“屡败屡战,精神可嘉。”

“事不可为,偏要为之,不知变通,就是愚蠢。”

“哼,如果不是我们出手帮忙,谁胜谁败也不好说吧。”

“老2,注意身份,长幼有序,大哥说话,别乱插嘴。”一个浓眉大眼,英武粗壮的青年挥舞手臂说道:“免得我不小心把你拍下马。”

旁边,有个同样相貌气质的青年,鄙视说道:“来呀,我不还手,只是回去告诉老头子而已,让你屁股开花。”

“大哥,二哥,就要开赛,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程处弼小心翼翼说道。

“老三,这里你最小,没有资格说话。”两人同声喝道,默契十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揉搓额头,程处弼乖乖退开旁边,叹气说道:“德奖,宝琳,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把他们请来帮忙的。”

“再忍耐一下,今日应该是最后一局了。”尉迟宝琳安慰道,望着仍然叨唠不停的程处默与程处亮两人,也随之长叹。

李德奖突然说道:“那个贺兰楚石好像没来。”

“咦,真是。”尉迟宝琳观望片刻,微笑道:“难道是怕了,不敢应战。”

“那小子傲得很,轻易不会放弃的。”程处弼说道,尽管是敌对状态,倒不至于让他贬低贺兰楚石。

“这倒也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李德奖猜测道。

“人来了,问一声便知。”尉迟宝琳说着,纵马上前,扬声道:“你们大哥呢,让他出来答话。”

“直接比赛就行,别诸多废话。”一个少年挥舞着马杖,十分不客气。

碰了一鼻子灰,尉迟宝琳自然无话可说,回到队伍之中,低声道:“德奖,你猜测应该没错,那小子多半是出事了。”

“无端能出什么事情?”程处弼沉思道,哪里还有丝毫粗鲁莽撞的迹象。

程处默纵马而来,斥喝说道:“傻蛋老三,想想小八今日怎么没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受伤了。”程处弼恍然大悟,小声嘀咕道:“本来聪明的,却给你们骂傻了。”

“比赛准备开始。”李德奖勒马前行,拱手说道:“处默大哥,处亮二哥,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只要记得胜利之后,请我们到春风楼就成。”程处默笑道,表情十分憨厚,如同邻家的兄长大哥般亲和可靠,说出的话却让李德奖三人肉痛滴血。

“对了,还要胡姬亲自侍酒才行,光看不过瘾。”程处亮很诚恳的提出建议,程处默深以为然,相视而笑,兄弟情深。

“喂,别太过分了,当初可没有这个约定。”程处弼叫嚷道,什么兄弟情深,分明就是狼狈为奸,连嫡亲弟弟都不放过。

“没错,大不了一拍两散。”尉迟宝琳说道,眼睛咕噜转动,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两个小子,当我们兄弟是那种,可以随意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仆呀。”程处默握拳折指,一阵哔叽啪啦响,杀气腾腾道:“别以为你们的小心思能瞒得过去,无非是见到贺兰小子没来,觉得比赛十拿九稳,就想撇开我们,赖账是吧。”

“老大,没说的,这事我们占理,就是老头子在这里,也会给我们撑腰的。”程处亮说道,裂嘴一笑,露出两枚闪烁寒光的虎牙,充满威胁之意。

尉迟宝琳与程处弼面面相觑,有几分怯意,就在这时,李德奖扬声道:“诸位,注意了,准备接球。”

铛,铜锣敲响,一阵鼓乐声传来,红旗招展,伴随着场外众人的欢呼雀跃声音,一个浑圆的马球在裁判手中向天空抛去,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慢慢地掉落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球,也称击鞠,是一种十分刺激剧烈的运动,古文献记载,击鞠一词最早出现于三国时曹植的诗篇,连骑击鞠壤,巧捷推万端,尽情地赞扬了击鞠之人炉火纯青的技艺。

球、杖、马是马球运动的三样基本器具,缺一不可,球场大小不一,平整坚硬即可,球门一般设在球场两端,上有网囊,两队对垒时,以规定时间内进球多少算胜负,场外还设有裁判二人,举小红旗发令,以彩旗计分。

打马球,最讲究的就是精湛的骑术,以及对于战机的把握,击球时候的力道、角度,与团队之间的配合,显然,对此,程家三兄弟经验丰富,在马球落下的瞬间,几个少年正在伸脖仰望,老大程处默就策马而上,踩环站了起来,双手挥杖,弯月形杖头正中球心,由毛线缠成,外裹一层皮革的马球,立即呼呼直飞对方阵地而去。

“注意防卫……”就在场外有人大声喊叫之时,一匹快马悄无声息出现在马球浮空之处,一杆飞打,啪的一声,圆球轻松落网,一阵欢声雷动,程处亮回首,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略有几分得意。

策马而回,程处亮叹声说道:“贺兰小子没来,对付他们,真是太简单了。”

“正是如此,所谓杀鸡焉用牛刀,不如二哥先下场休息,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程处弼连忙劝说起来。

“下场不是不可,但是你们照样要请客。”比赛继续进行,程处亮在挥杖击球的时候,犹有空闲回应。

“你们两个小子注意一点,人家反攻……混蛋。”程处默气急败坏吼道:“叫你们不要分心,现在知道后果了吧。”

“好球。”却是对方板回了局。

场外一方,鼓乐阵阵,程处亮与程处弼灰溜溜的回来,低头露出羞愧之色,不敢望向程处默的黑脸,李德奖连忙上来劝和道:“几位兄长,莫要大意,就是少了贺兰楚石,他们的实力也不弱,但是我们自己也不能乱了,让他们有机可乘。”

“知道了。”程处默恶狠狠道:“回去再收拾两个小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自然不敢辩驳,其他人更是收敛了轻敌之心,认真起来,提起精神,稳扎稳打,默契配合,再次板回一局,随后乘胜追击,一连夺取七面彩旗,尽管对方少年,并没有因此而气馁,依然保持旺盛斗志,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铜锣再次敲响,比赛结束,李德奖等人,手中执有九面彩旗,而对方只有三面,胜败一目了然,不过纵然取得胜利,但是胜者没有多少兴奋之意,毕竟最厉害的贺兰楚石没有上场,赢了不见得有多么光彩,同此理由,败者自然不是十分沮丧。

“你们输了,若是不服气,我们可以再比一场。”程处默说道:“你们老大呢,来了没有,现在可以让他出来答话了。”

几个少年对望了眼,朝右侧方向看去,顺着他们的目光,却见一个白袍飘逸,相貌俊逸的少年站在其中,灿然微笑,眼圈有两分微红,似乎宿夜未眠的模样,精神却是不错,挥手招呼几人过来。

“韩大哥,我们败了。”几个少年牵马而下,脸带惭愧之意。

“尽力而为,虽败犹荣。”韩瑞温和安慰道:“不要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们先拭汗更衣,休息片刻,其他事情,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随行过来,程处默十分惊讶道:“你们大哥不是贺兰小子么,怎的突然换人了?”

“贺兰不慎伤了,正在家中休养,白马堂现在由我做主。”韩瑞轻笑说道:“有什么事情,与我道来就行。”

程处默凝目而视,体形消弱,如同书生儒士,从来没有见过,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代替贺兰楚石成为大哥,众人居然心服,应该有几分本事,却是瞧不出来,心中推测,却没有表露出来,程处默大咧说道:“不管你们谁做主,反正你们输了,是否心服?”

“服。”韩瑞笑道。

“也知道你们不服,所以我……你刚才说什么?”程处默以为自己听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位技艺高超,我等自愧不如,自然口服心服。”韩瑞说道,望着程处默,眼睛深处闪烁着一种叫做狡黠的目光。

“服了?”程处默怀疑,侧头问道:“你们也服了?”

清楚韩瑞别有用意,附近的少年反应平静,纷纷点头附和,然后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不对,一定有诈,程处默警觉起来,仔细思考,却没有发现其中的破绽,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服输,肯定不会反悔,不然必沦为笑柄,颜面何存,问题在于,轻易就认输,连再比一次的好事也不答应,不合常理啊。

就在程处默猜测琢磨的时候,却见韩瑞笑着说道:“这位公子,白马堂中人,向来一诺千金,绝无反悔之意,以后只要是白马堂的游侠儿,见到诸位尊驾的身影,立即退避三舍。”

“好……”程处默答道,寻思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

“对了,顺便告诉公子。”韩瑞叹气道:“也是从今日开始,世间再无白马堂的名号。”

旁边少年脸色大变,面露戚意,连带空气之中也充满了凝重的气息。

杀人不过头点地,现在却逼得人家散伙,太不厚道了吧,程处默心中也有些愧疚,就要说两句场面话,再回去和几个兄弟商量,退上半步,毕竟同是出来混的,就是没有交情,也要讲下道上的义气嘛,下一秒,程处默就为自己的慈悲心肠感到羞耻。

“还有,若是诸位有暇,不妨移步五里村。”韩瑞又微笑起来,诚恳说道:“见证我们白马盟的成立。”

白马盟?与白马堂有何区别,摆明是换汤不换药,瞬息之间,程处默终于想明白了,难怪这小子张口闭嘴都是白马堂,根本不提人的姓名,原来是打这个主意,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卑鄙无耻,阴险狡诈。”程处默逐字吐出。

摸了下鼻子,韩瑞摊手,无奈似的解释道:“公子,非是我们想耍赖,而是迫不得已,贺兰受伤了,你们胜之不武,我们岂会心服。”

“那就相约来日再比个高低,何须用此无赖方法。”程处默不屑道。

韩瑞反问道:“贺兰的伤,至少要两个多月才能痊愈,你们能等吗?”

“这个……”程处默迟疑起来,居然那么严重呀。

“所以,尽管是下策,也唯有不得已而为之。”韩瑞说道:“除非……。”

“除非如何?”程处默自然问道。

韩瑞暗示道:“你们愿意再比其他,最好是文雅一些,没有剧烈动作的。”

“哈哈,你们直说就好,何须拐弯抹角的。”程处默十分豪爽,大方说道:“说吧,你们想比什么?”

“真的什么都可以?”韩瑞眼睛亮了,轻笑说道:“文的也行?”

“文的,当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三人的声音同时吼来。

程处弼匆匆策马奔来,低声说道:“大哥,不要胡乱答应,其他都好,就是别比文的。”

“怎么了?”程处默不解道:“德奖小子,你不是经常自诩文采风流,京城第一,尽管有几分夸大,但是应该也不差,为何怕成这样。”

李德奖哼声,别过头去,白皙英俊的脸孔,罕见泛起一抹羞意。

程处弼小声说道:“老大,他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满肚子坏心眼的小子,现在摆明是设下了圈套,让老大你往里面跳,不能上当啊。”

“你就是那个什么……韩瑞的。”程处默惊讶,睁着铜铃大的眼睛,仔细端详,挥出粗壮的胳膊,嗡声说道:“想找我比武?那么孱弱,我一手就能拍晕。”

现在装傻,晚了,心里暗暗嘀咕,韩瑞又不笨,怎能瞧不出程氏三兄弟,表面憨厚老实,其实就是传说中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嘿,小子,我们不想欺负你们,所以才决定答应你们再比试的请求,让你们心服口服,但是你们也不能耍花招。”尉迟宝琳叫嚷道,目光却看向韩瑞。

“他就是韩瑞,那个很有才华的?”

“名头响亮,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真不明白阿耶怎么对他交口称誉的。”

场外议论纷纷,韩瑞充耳不闻,微笑道:“放心,若是比试诗赋文章,的确有些刁难你们了,我也不想落得欺凌弱小的名声。”

欺凌弱小?几个公子哥儿脸色顿时黑了,什么时候,打遍京城无敌手,纨绔子弟中有名的小霸王组合,居然成了弱小,不过,势比人强,尽管对诗呀歌呀什么的,瞧不上眼,但是贵有自知之明,找虐的事情,坚决不干。

韩瑞,这个名字,近段时间,无论是家里仆婢,还是外面的公子哥儿,寻常百姓,都在谈论,什么阿房赋、菊、牡丹之类的,天天有人诵唱,想不知道都难,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听到少年行的时候,他们的确有些热血沸腾,豪气萌生。

与这样的人物比试文章试赋,别说程家三兄弟,就是有些自傲的李德奖,也不敢答应。

“不用拐弯抹角,直说了吧,到底想比什么。”李德奖问道。

韩瑞微笑,目光狡黠道:“斗酒,如何?”

嗯,程氏三兄弟互相观望,忽然仰天大笑,李德奖与尉迟宝琳也满面笑容,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斗酒,小子,你不要后悔。”程氏兄弟笑得很是嚣张,了解的人都清楚,他们父子可谓是无酒不欢,堪称酒桶海量。

“胜负难料,莫要得意。”韩瑞笑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走吧,想必贺兰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谁来都不怕,只要你是们的人就成。”程处默叫嚣道。

含笑望了眼,韩瑞也没有再废话,直接挥手招呼,与一帮少年翻身上马,驰骋而去,程家兄弟等人也没有退缩之意,立即策马随行。

“走了,去看热闹。”

旁边,是鲜衣怒马的贵族少年,观赏了场持强凌弱的马球比赛,却是没觉得有多少热烈兴奋的感觉,正当以为事情了结,准备散去之时,突然峰回路转,当事人又是近日来风头最盛的韩瑞,好奇的人自然不少,纷纷呼啸跟上。

一时之间,宽阔的官道上,卷起了阵阵烟尘,过往行人商客,已经见怪不怪了,摇头叹气几声,作鸟兽散,避开锋芒,瞬间又聚了回来,继续前行。

“韩大哥,他们似乎很有信心啊。”纵马狂奔,迎风传来一个少年担忧的声音。

近段时间来,经常骑马代步,韩瑞的骑术大有进步,在抓劳缰绳的同时,犹有余闲侧身笑道:“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的酒,不是那么容易喝的。”

须臾,来到昨日聚会的小树林旁边,贺兰楚石已经等候多时,见到韩瑞几人,还有他们身后的阵阵烟尘,不同得露出欣然的笑容,看来,计划成功了大半,接下来,就是按照韩瑞的安排行事即可。

“贺兰小子,腿脚断了没有?”吼声传来,程家三兄弟勒马停下,尽管问得有些不地道,语气之中却没有多少恶意,毕竟对这帮从小锦衣玉食,不愁吃喝用度的贵族子弟来说,输赢胜负很重要,因为关系到面子,但是有人陪自己玩乐更加重要。

在京城纵横捭阖多年,那些高官权贵子弟,见到他们,纷纷闻风避让,自然很是无趣,难得遇到个有几分实力的对手,就是没有惺惺相惜的心思,但是对贺兰楚石的感观还是不错,听闻他意外受伤了,不能再陪自己嬉耍,程家兄弟不免觉得有几分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才断了。”贺兰楚石不屑道:“若非崴了足,今日该打你得你们灰溜溜逃窜,退避三舍,敢是这般叫嚷。”

“嘿,连路都走不动了,还是那么大的口气。”程处默不知道是讥讽,还是赞叹,笑嘻嘻说道:“不愧是屡败屡战的贺兰小子。”

贺兰楚石勃然大怒道:“什么屡败,我们也胜过几场的。”

“贺兰,别与他们多费唇舌,偶尔小挫算得了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真英雄。”韩瑞劝慰几句,回身笑道:“诸位,你们可要考虑清楚,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马球比赛的确是你们取得了胜利,现在再来比过,结果就未知了,若是怕输,不肯再比,我们也认了。”

“怕输,哈哈……”浅显的激将法,程家兄弟几人,自然看得出来,问题在于,对于喝酒,他们信心满满,况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不能避让退缩,所以就是个圈套,他们也毫不畏惧。

“怎么比法,可有章程?”李德奖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免得在阴沟里翻船。

“最简单的,多饮者胜,谁先醉了,对方则赢。”韩瑞笑道,招唤一声,几个少年搬了张方案过来,摆了两个铜钱大小的白瓷杯盏。

一阵微怔,程家兄弟狂声大笑,捧着肚子,悄然对视,本来还担心韩瑞,是否天赋异禀,酒量超绝,现在可以放心大半了。

“三位,莫要大意,小心他是示敌以弱。”李德奖小声说道。

尉迟宝琳赞同道:“他敢提出这个建议,肯定有几分自信的,不能小瞧。”

“嗯,有点儿道理。”程处默摸着粗犷的脸庞,侧头说道:“老2老三,你们在旁压阵,待会我去会会他。”

“大哥,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小事,何须你亲自出马,小弟我代劳就成了。”程处亮拍着胸口叫道,一脸义气冲天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处弼笑容可掬,腼腆说道:“嘿嘿,二哥,我才是小弟,还是我上吧。”

“两个小子,老头子天天教训你们,要懂得孔融让梨,尊敬兄长,全当成耳边风了么,见到有免得的酒水喝,就把大哥扔到一旁了。”程处默瞪眼,握紧拳头,亮出结实雄壮的胳臂,威胁之意显露无疑。

“阿娘也没少叫你爱护幼弟,却没见你行动过。”程处亮、程处弼嘀咕起来。

老头子平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拳头硬的果然是老大,程处默满面得意洋洋之色,走到韩瑞之前,拍案叫道:“小杯子不够塞牙缝,快去换大碗来。”

“酒水性烈,劲道十足,一杯就能醉人。”韩瑞好心提醒道:“千万不能逞强。”

“哈哈,就是最烈的曲米春,我也是用大碗喝的。”程处默豪迈大笑,同时告诫说道:“小子,酒量不行的话,赶快换人,免得我才喝了碗,你就醉了,比赛结束,不够尽兴。”

“只要你没醉,喝多少也无妨。”韩瑞说道,嘴角微弯,目光浮掠一丝怜悯,嘿,辛苦一晚,彻夜未眠的成果,可不是轻易可以化解的,这样算计,是不是太卑鄙无耻了。

生性纯良的韩瑞,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又开口说道:“比赛的酒水,是我特别制造的,比曲水春还要……醇厚,初次品尝,需要慢慢的轻吞细饮。”

“咦,小子,居然还会酿酒。”程处默随口说了句,接过旁人递来的大碗,拍案笑道:“好了,费话少说,给我满上,满上。”

不是酿,是制造,两回事,韩瑞在心里解释,很温柔敦厚的笑了,轻轻颔首示意,一个少年搬来一个坛子,走到案边,拆开封泥,浓厚的酒香顿时弥漫,凝结在空气之中,久久没有散去,光是气味,就足以让人垂涎欲滴。

“好浓郁的香气,闻着好像是曲米春,不对,竹叶春,也不是,似乎是土窟春。”

“真想尝尝,刚才不应该退让的。”程处亮后悔莫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清风拂过,酒香飘溢,就是平时不好杯中之物的贵族少年,也不禁产生想要品尝一口的念头,拆封的少年更是,酒气迎面扑来,不过是重重嗅了几口,白皙的脸面就浮现一抹红润,未饮就有几分醉意。

“上等好酒,在哪有卖……嗯,你酿的,叫什么名字。”程处默问道,努力咽吞喉咙,铜铃大小的眼睛却直直盯住酒坛,大有伸手抢夺之意。

“二锅头。”韩瑞随意说道,至于到底是两锅,还是三锅,就不必究于细节了。

推碗上前,程处默眼巴巴说道:“快点给我来一碗。”

在韩瑞的示意下,少年抱坛,小心翼翼的倾斜坛口,一道如水银颜色,却清澈透明的液体如丝而下,酒香更加浓厚,勾人垂涎。

咦,酒水与碗面齐平,少年停下动作,却见酒水没有丝毫的浑浊,程处默惊讶异常,如果不是白色的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肯定以为韩瑞在拿白水糊弄自己。

“程公子,请。”韩瑞微笑伸手。

暂且搁置心中的疑问,程处默双手捧碗,先凑近唇边,轻嗅了口,味道熟悉,是酒无疑,当下张口直吞,一股呛辣冲鼻,忍不住咳嗽喷了出来,酒水四溅。

“大哥,怎么回事。”两个兄弟连忙围了上来。

伸舌头直喘,程处默摆手,半响才说道:“好烈的酒。”

“不是提前告诉你了么,我的酒性烈,极猛。”韩瑞从容自然,举着小盏微饮,轻笑道:“心急易醉,应该学我,慢慢品尝,细水长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处默充耳不闻,直顾咋舌回味,一股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滋味在味蕾上盘旋,唾沫立时滋生,不由得喃喃说道:“极品,人间美味。”

酒香扑鼻,又听到兄长的夸赞,程处亮按捺不住,伸手端碗说道:“我尝尝。”

“走,一边去。”劈手夺碗,程处默黑脸说道:“我在比赛,知道么,不要在旁边打扰,乖乖退下。”

懒得理会两个兄弟的悻悻不满,程处默举着半碗酒,不顾韩瑞的劝告,依然生猛吞咽,好像也适应了呛辣的味道,没有再喷吐出来,一碗见底,程处默吐了口气,胸中似乎有团火在燃烧,慢慢地,额头冒汗,忍不住站了起来,准备脱去外袍,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啪,程处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几人立即冲了上来,搀扶检查,发现程处默脸色发白,李德奖顿时大怒,吼声道:“你居然下药使诈。”

“李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胡言。”韩瑞皱眉,不悦道:“光天化日之下,我与程公子同饮坛中酒水,若是有问题,我岂能安然无恙,程公子没事,不过是醉了而已。”

“那是因为你饮得少。”李德奖哼声道:“处默的海量,岂能一碗就醉,这酒必有问题。”

韩瑞没有反驳,而是再取坛倒了碗酒,伸手示意道:“我再三声明,这酒性烈易醉,非是曲米春可以比拟,不能急饮,程公子却不相信,执意豪饮,醉了也正常,诸位不想,大可亲自品尝试验。”

“我来”程处亮叫道,端碗就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倒不是程处亮鲁莽,而他心中清楚,在众人面前,就算韩瑞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下毒谋害他们兄弟,所以就算是使诈,也无非是下了那种令人晕迷的药物,不过是睡上一觉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吸取兄长的教训,程处亮看似急猛,其实喝得很细,酒水慢慢落肚,或许心里有了防备,自然不像程处默那样立即醉倒,虽然也是满面通红,但是眼睛依然有几分清明。

“二哥,怎样?”程处弼连忙问道。

“没事。”吐了口浓郁的酒气,程处亮眨着眼睛,摇头说道:“酒没有问题,就是……”

瞬息之间,如同烈火的气息汹涌澎湃,直奔脑袋,程处亮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在程处弼的搀扶下,没有倒下,脸面涨红,结舌说道:“就是太劲头猛了,承受不住。”

旁边,经过再三仔细的检查,尉迟宝琳也开口说道:“处弼,德奖,处默大哥没事,好像真是醉了。”

众人观望,只见程处默脸颊红润,鼻腔呼呼打着鼾,不时咋舌几声,好像在回味美酒滋味,呢呢喃喃,依稀听闻好酒,再来的声音,看来的确是场误会,李德奖放下心来,嘴唇嗫喏,却没有开口。

“怎样?”韩瑞笑道:“看来,比试是我们赢了。”

目光在案上转了几眼,心中盘算了片刻,李德奖说道:“处默大哥喝了大碗,你才饮了半杯,怎能说你赢了,多饮者胜,你先喝完一碗再说。”

酒水浓烈,李德奖不信韩瑞的酒量堪比程处默,就算真的更胜一筹,也不能立即认输,毕竟还有一点希望。

韩瑞微笑,悠然说道:“李公子好眼力,但你也莫要忘记了,多饮者胜的前提,却是未曾喝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好算计。”李德奖回思,立即明白韩瑞的策略,根本不是要与程处默拼酒,而是通过示弱、激将、暗示等小伎俩,让他多喝先醉,不过尽管现在明白过来,但是李德奖却无话可说,毕竟韩瑞也是按照约定行事,没有任何违背规矩的地方。

“怎么,心中不服?”贺兰楚石挪步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的欢喜笑容,挥手说道:“既然你们肯给我们机会,我们也不会小气,相约再战如何?”

“比什么?”李德奖冷冷问道。

贺兰楚石干脆回答:“促织。”

“好,一言为定。”李德奖也没有迟疑,挥手让随行仆役抬扶程处默、程处亮上马,再望了眼亲切友好的韩瑞,立刻转身,准备离去。

跃身坐上五花马,尉迟宝琳招呼道:“处弼,走了。”

程处弼应声,浓密的眉毛挑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方案,抱起酒坛就跑,连头也不回,直接跃马驰骋,大声叫嚷道:“酒水肯定下药了,我要拿回去检验。”

韩瑞瞠目结舌,半响才叹声道:“抢劫都那么冠冕堂皇,真是虎父无犬子。”

一阵哄然,众人都明白韩瑞的意思,谁人不知,当年程咬金在瓦岗寨落草,做的就是打劫营生的买卖,现在程处弼的行为,的确称得上子承父业。

“处弼,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你不怕丢脸呀。”尉迟定琳叹气道,他在旁边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亏做的人,却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丝毫没有惭愧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用衣布蒙住坛口,程处弼理直气壮的说道:“德奖不是说了么,酒里多半是给下药了,为了两位兄长的安全着想,我自然要带回去仔细检查,不然给他们毁灭罪证怎办。”

“你的脸皮居然这么……真是让人佩服。”尉迟宝琳拱手,忽然笑道:“处弼,不如我和你一起检查吧。”

“太麻烦你了,怎么好意思。”程处弼憨厚笑道:“这等危险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然让尉迟叔叔知道,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尉迟宝琳骂道:“屁,好小子,你想独吞。”

“什么,你说什么?回家……”故意纵马拉来距离,程处弼作出侧耳聆听模样,立即点头叫道:“好呀,我恰好准备回去,儿郎们,撤。”

一声令下,程处弼调头就跑,旁边几个仆役噗嗤轻笑,扶稳晕醉的程家兄弟,扬鞭随行而去,留下尉迟宝琳破口大骂,不讲义气,不够交情。

回到家中,打发仆役搀扶兄长回房休息,程处弼偷偷摸摸溜到后院花丛,解开坛口衣布,闻了口,露出陶醉之色,喃声道:“老头子,不要怪我,是你经常说的,好物事要自己先尝,吃饱了再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嘿,放心,谁叫你是老子,我会给你多留点的。”程处弼憨笑了下,拿了个水袋,倒了点进去,然后抱着酒坛,闭着眼睛,轻轻闻了口,再也忍耐不住,昂头喝了口,滋味难言,飘飘然……

先后,富丽堂皇的程府大门中开,在十几快骑的簇拥下,大将军程咬金,威风凛凛的回到家门口,连马都没下,由仆役牵引而行,片刻走到马厩,也不用仆奴搀扶,程咬金直接跳跃而下,亲自给爱骑添加草料,拂水清理马鬃。

听着爱骑嘶鸣撒欢的叫声,程咬金脸上多了几分笑容,忽然瞥见马厩中的几匹坐骑,心中却有些奇怪,时辰还早,三个混蛋小子居然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抚摸马头,吩咐马夫仔细照料,带着一丝疑惑,程咬金走回屋中,脱去铠甲,换上常服,随口道:“那三个浑小子呢?”

旁边奴仆说道:“大公子、二公子醉了,在房中休息。”

“大白天就酗酒,待会非要好好收拾他们。”程咬金哼声,又问道:“老三呢,不知道老子回来了,居然不过来请安。”

“三公子……”奴仆迟疑起来。

“怎么了。”程咬金皱眉道,态度平常,却有股不恕自威的气势。

奴仆低头,惶恐道:“回大将军,三公子也回来了,却是没在屋里。”

“大活人,难道还会变没了。”程咬金说道:“让人去叫唤几声,多半又躲到角落里玩蛐蛐了吧。”

奴仆应声而去,按照程咬金的提醒,着重在偏僻的房屋角落里寻找,程府占地宽敞,宅内楼台、庭园布置精巧华丽,层层叠叠,曲径通幽,存心隐藏,找起来的确有几分困难,几十个奴仆出动,几乎翻遍整幢豪宅,却毫无所获。

“什么,不见踪影?”程咬金眉头一皱,猜测道:“该不会是又出门了吧。”

“奴问过前门后门的卫士,他们都说没有见到三公子出去。”仆役说道,心里也十分奇怪,毕竟程咬金从来没有,禁止过三个儿子出门,程处弼想出去玩耍,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出行,没有必要偷偷摸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着粗黑浓密的胡须,程咬金自语说道:“倒是稀奇了,莫非想与老子玩什么花样。”

适时,一个奴仆匆忙来报:“大将军,找到三公子了。”

“不躲了。”嘴角绽出笑容,程咬金喝道:“让他滚来。”

“这个……大将军,三公子他也……”

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眉毛耸动,眼睛却没有睁开,程处弼伸舌舔唇,迷迷糊糊说道:“下雨了,记得收衣裳。”

耳边一阵轻笑,又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继续。”

又是一盆冷水激面,程处弼打了个寒颤,睁开眼睛,手忙脚乱站了起来,大声叫嚷道:“哪个混蛋拿水泼我。”

好像没有弄清楚状况,程处弼无意识接过旁边扔来的毛巾,擦拭脸面水渍,却发现自己身在凉亭中间,再观望旁边,忽然愣住了,连忙叫唤道:“阿耶,大哥,二哥。”

自家人面前,程咬金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怎么回事?”

程处弼很自然地躲在两位兄长身后,打量了眼,发现他们身上也有水迹,显然也是给泼醒的,心中倒是颇有几分平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你想问什么?”望着搁在程咬金旁边的竹鞭,程处默表现十分老实,完全没有外面时候的嚣张得意,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给我装傻。”抄起竹鞭,程咬金得意,嘿嘿笑道:“小子,你们的娘不在家,现在是老子做主,不识时务的下场……”

鞭子一抡打在案上,哔啪直响,三个兄弟一阵心惊肉跳,互相观望,脸色发白,知道老头子心狠手辣,不开玩笑的,不想被揍,只得全盘托出。

听到三个儿子与人打马球,最后取得了胜利,虽然不是什么成绩,程咬金还是有两分欣然的,但是听说他们与人斗酒,败下阵来也就罢了,居然一口也支撑不住,就晕醉了,程咬金登时勃然大怒,拍案训道:“以后出门,别说自己是老程家的种,我丢不起这张脸。”

“阿耶,你不知道,那酒非常醇烈。”程处默吞着口水,怀念陶醉道:“一口下去,香浓爽口,一股气就冲上来了,晕晕的,比骑马纵横还要畅快。”

“滋味妙不可言,与它相比,什么曲米春、竹叶春之类的,提起来就感觉没劲。”程处亮赞同之余,也十分惋惜道:“唉,真想再尝一口。”

“真的那么好?”程咬金怀疑,又拍案骂道:“白养你们三个崽子,遇到绝世佳酿,也不知道给老子买坛回来。”

哥俩无言以对,程处弼却乐颠跑了出来,呈上截留下来的美酒,谄媚笑道:“阿耶,看吧,还是我最孝顺,帮你把酒带回来了。”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弟,你怎么有?”程处默、程处亮惊讶,有些蠢蠢欲动,程处弼没有回答,奉上美酒之后,满面笑容,等待老爹的夸奖。

“你孝顺?”程咬金神情古怪,指着花丛旁边的空坛,再摇着水袋,斥喝道:“你自己喝了大半坛,就给老子留了点儿,这叫孝顺?”

“哇,老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程处默叫嚷起来:“居然独吞。”

程处亮附和道:“难怪泼了几次冷水都不醒……”

面对父兄指责,程处弼厚颜讪笑,乖乖退了下去忏悔,早知道应该全部喝完的。

拧开木塞,浓厚的酒香涌出,勾引得程家三兄弟又流口水,眼巴巴地望着程咬金,指望他不要喝完。

“嗯,酒香的确是有几分特色。”各种美酒品尝不少,嗅到酒香,程咬金自然不会轻易动容,待举袋喝了口之后,脸色顿时大变。

“阿耶,怎么样?”三兄弟追问起来。

“不怎么样,再尝尝。”程咬金淡定从容,慢条斯理的,把水袋中的美酒,饮得一滴不剩,才叹了口气,赞叹道:“带劲,就是少了点,不过瘾。”

“老三……”

“大哥,二哥,不怪我。”程处弼低头,小声辩解道:“这半坛还是我不要面子,硬从人家手里抢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抢的?”程咬金吼了起来。

程处弼吓了跳,连忙请罪道:“阿耶,我错了。”

“小子,你……”一声怒吼,大手挥了过来,哥仨个连忙闭眼,做好给痛打的准备,等了半响,却没见动静,睁开眼睛,却见程咬金拍着程处弼的肩膀,裂嘴大笑道:“不错,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虚惊一场,抹了把汗,程处弼眉开眼笑,得意洋洋,奉承道:“多亏阿耶教导有方。”

“傻蛋。”

程咬金脸色突变,一个弹指打了过去,敲得程处弼嗷嗷叫痛,才哼声训道:“小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你这样做,分明是拣了枚铜钱,却把金帛扔了。”

揉搓额头,程处弼不解道:“为何?”

“抢酒顶什么用。”程咬金大吼道,口沫四溅,遥想当年,与兄弟在瓦岗寨的时候,如何如何。

三兄弟深以为然,对望了眼,齐声道:“阿耶,我们明白了,立即去办。”

“三个浑小子,真明白还是假明白。”程咬金摸着胡须,悄声低喃,粗犷的脸孔隐约浮现一抹狡赖之色。

“韩兄,慢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兰,好好休养,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骑在青骢马上,韩瑞挥了下手,纵行而去,蹄声滴答,很快冲到里外之地,韩瑞低头,有意识地收敛速度,似乎在沉思默想。

“大哥、二哥,那小子过来了。”

吼声传来,韩瑞惊吓勒马,定下神来,仔细观望,却见旁边多了三匹骏骑,成犄角之势,挡住了自己的去路,骑上之上,十分眼熟,却是程家三兄弟。

“原来是三位程公子。”韩瑞拱手笑道:“真巧,居然又遇上了。”

“遇上什么,我们等你半天了。”程处弼说道,策马而行,绕到韩瑞的身后,好像是要堵住他的退路。

心中凛然,韩瑞皱眉道:“三位,这是何意?”

当众败了,觉得丢了面子,准备私下报复,韩瑞浮想联翩,却听程处默憨厚笑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请你到我们家里作客罢了。”

“好呀。”韩瑞立即答应下来,微笑道:“久闻程公英明,几欲上门拜访,但唯恐贸然,便打消念头,没想今日却如愿以偿了。”

咦,出乎意料,程氏三兄弟面面相觑,本以为韩瑞不会答应,准备强行掳人,然而人家却表现得那么上道,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眼睛咕噜转动,程处默摆手示意,让两个弟弟位于韩瑞左右,同时开口说道:“那样,我们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虽如此,程处默自己却没有动身的意思,韩瑞也不介意,微笑拱手,率先前行,速度不快不慢,任由程家三兄弟包夹其中。

须臾,进了长安城,韩瑞心中慢慢的安稳起来,至少现在看来,程家三兄弟并没有敲自己闷棍的打算,安全得到保证,心思也开始活络,考虑他们邀请自己的目的,莫非是为了……

在城中又行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右前方突然现出一所偌大的庄院,庄子占地宽敞,高墙耸立,朱红大门,六个披甲卫士峙立左右,昂首挺胸,表情肃然,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

墙内楼台屋宇,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头,粗略计算,起码有三、四十栋之多,一般的画栋雕梁,华美雅致,充满富丽堂皇的气息,这样的豪宅,即使是在京城长安,恐怕也不见得能有多少幢。

一路行来,也察觉程家三兄弟,似乎没有多少恶意,况且光天化日之下,又有许多人见到自己与他们随行,进到程府之中,料想应该不会有危险,事到如今,韩瑞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在程处默的引请下,坦然自若步入院中。

通过几层院门,来到宽敞的厅堂,掀帘而进,程处默叫道:“阿耶,我们把人带回来了。”

嗯,程咬金应声,抬起头来,半眯着眼,习惯性地露出招牌笑容,仔细端详起来,近些日子,时常听人提起韩瑞这个名字,倒要瞧瞧有什么稀奇之处。

韩瑞也在观察,后世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程咬金,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可怕,相貌普通,络腮须髯,身材还没有三个儿子魁梧健壮,没有李靖潇洒飘逸的气度,不过笑起来却分外和蔼可亲,就像个心地善良,性格温和的邻家大叔。

尽管告诫自己这是错觉,但是韩瑞心里还是多了分亲切感觉,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小子拜见程公。”

“哈哈,不要拘谨,坐下说话。”程咬金爽朗大笑,声音在厅堂里回响,开口就道:“我听倔道士提起过你,好像写了篇夸赞老房家宅子的文章,嘿,其实我说,房玄龄的宅院也不怎么样,还不如我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噗,程家三兄弟低头闷笑,程咬金顿时瞪眼骂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老房家的宅第跟倔道士的差不多,破破烂烂的,亏他们居然住得下,老子可怜他们,让他们搬来我家住,居然不领情,真是……”

一通埋怨,回顾往事,提起当年在瓦岗寨的时候,与倔道士的交情怎样深厚,在秦王府的时候,又多么照顾房玄龄,滔滔不绝,仿佛没有他的帮衬,两人根本没有可能身居高位,让程氏三兄弟听了,都觉得羞愧不已,暗暗腹诽老头子今天的牛皮扯大了。

过了片刻,父子默契十足,悄然打量韩瑞,却发现他神态自若,脸上挂着抹和煦的笑容,一脸注意聆听的模样,时而感叹,时而附和,根本没有丝毫怀疑之意,堪称难得的好听众。

咦,这小子似乎也不好糊弄呀,程咬金心里嘀咕,口中说道:“若不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老子早就与他们翻脸了。”

“程公义薄云天,世人皆知。”韩瑞笑吟吟说道:“想必魏侍中与房相公,心中肯定感激涕零,非是故意辜负你的一番好心,只是不想打扰你罢了。”

“呵呵,好像也是。”程咬金毫无心机似的笑了起来,突然猛拍额头,笑容敛去,皱眉问道:“唉,差点忘记了,你来我家做什么?”

适时,程咬金脸色微沉,目光凝聚,立即让韩瑞产生了种错觉,眼前的邻家大叔,瞬间就变成了让人望而生畏的洪水猛兽。

心脏微紧,瞳孔收缩,韩瑞笑了,轻松自在道:“久闻程公英武之名,心中仰慕,今日特来拜见。”

胆识不错,程咬金又哈哈大笑起来,恢复刚才亲切友好的模样,伸出浦叶大小的手掌,拍着韩瑞的肩膀说道:“来就来了,还给我带什么礼物,真是见外。”

父子连心,程处默立即笑道:“阿耶,他来得匆忙,忘记带礼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下次记得补上就成。”程咬金十分善解人意,侧头说道:“对了,听你们说,刚才尝了种什么酒,滋味似乎不错,就随便拿几坛来吧。”

程家三兄弟嘻嘻哈哈的答应下来,眼睛却看向韩瑞,这么明显的暗示,应该听得懂吧。

“其实……”韩瑞从袖中取出个信封,轻轻推上前去,微笑说道:“小子也非空手而来,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希望程公莫要嫌弃。”

嗯,程咬金微怔,大手拿起信封,随意扯开封口,抽出一页单薄的宣纸,粗略过目,脸色顿时变了,半响,才惊讶说道:“你确定将这份礼物送与我。”

“礼物虽轻,却代表小子一番心意,岂有收回之理。”韩瑞笑道,态度十分坚定。

把信封覆盖纸上,程咬金沉默下来,目光闪烁,打量韩瑞片刻,忽然放声笑道:“好,初次见面,不知为何,看你小子却十分顺眼,所谓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件礼物,不准推辞。”

轻轻招手,微语吩咐几句,仆役领命而去,片刻返回,手中多了个信封,在程咬金的示意下,搁置在韩瑞面前。

“如此,小子却之不恭了。”韩瑞笑道,坦然拿起信封,也没有拆开的意思,直接放到袖中,开口就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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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六十章安家了求月票

走到街上,回首望了眼程府,韩瑞穿行于僻静的巷子之中,从袖中取出信封,拆开之后,里面也是页单薄的纸片,仔细观看,韩瑞笑容灿烂,不愧是程咬金,果真没有让人失望,心满意足,韩瑞悠然而去,今晚可没得空闲,还要参加宴会呢。

“阿耶,什么礼物,值得你这般动容。”程府厅中,待韩瑞离去,程家三兄弟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挤到程咬金旁边,口中问道,伸手就要拿来观看。

啪啪啪几声,打落三人伸来的爪子,没有理会他们装模作样的悲呼,程咬金瞪眼,喝道:“莫要急躁,小心撕破了。”

乖乖地站好,三兄弟眼巴巴问道:“阿耶,到底是何物?”

那小子真是舍得,沉默了片刻,程咬金目光带着欣赏,裂嘴笑道:“酒方,酿造美酒的方法。”

“什么?”三兄弟惊呼,他们是装傻,不是真傻,自然清楚这个酒方的价值,回想二锅头的美妙滋味,三人立即垂涎欲滴,只要坊市中有,自己肯定会花钱购买的,然而有了方子,就如同授人予渔一样,可以滔滔不绝酿造出好酒来,易地而处,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示人,更加不用说赠送出去了。

“不会是假的吧。”程处弼喃声说道。

“不可能吧,或者……”程处亮摸着下巴,猜测道:“他想依附阿耶,做程家的门客,然后借以为官入仕,谋求富贵。”

“不对。”程处默摇头否定两个弟弟的推测,分析说道:“他并非愚昧无知之辈,岂敢拿个假酒方蒙骗阿耶,至于依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以他现在的名声,朝中又有虞世南引以为授,既然与文臣亲近,何须走阿耶的路子。”

嗯,程咬金心中满意,长子足以继承家业,次子却毫不逊色,三子尚幼,阅历稍显不足,缺乏经验也十分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抄拿酒方,程咬金唤来管家,吩咐安排几句,才转头慢声说道:“你们三个小子,觉得事情有什么问题?”

“阿耶,初次会面,就赠予价值万金的酒方,不合情理。”程处默说道,旁边两人也深以为然。

程处弼更是直接猜疑道:“无故献殷勤,其中肯定有诈。”

“你们的心思太重了。”轻拍案板,程咬金训道:“十分简单的事情,你们却偏要把它想得极其复杂。”

“阿耶明示。”三兄弟对望了眼,请教起来。

程咬金问道:“换成是你们,是否会把价值万金的物事随身携带?”

“自然不会。”程处默摇头,若有所思道:“除非知道会用得上。”

“这般说来,他岂不是早就谋划好了。”程处弼叫嚷道:“如此处心积虑,图谋非小,我们更要小心提防。”

“混蛋。”程处亮一个响指弹了过去,轻骂道:“是我们临时起意,去堵人家的好不好。”

“呃,也对啊。”程处弼憨态笑了,非常不好意思。

“他好像已经料到,必然会有人去寻他。”程处默笑着说道:“方子是为他们而准备的,当然这个他们,也包括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我们找他,只是想讨几坛酒而已。”程处弼迷惑道:“他为何直接将酿酒的方子送给阿耶呀。”

“为何不行,送谁不是送,还须要分什么时机。”程咬金笑道:“况且,我也没有亏待他,礼尚往来,十分正常。”

“看来只是机缘巧合。”程处默下了结论,又好奇问道:“阿耶,你给他回了什么礼物?”

“郊外有幢宅子,还算可以,本想送给老魏老房,可是他们又不要。”程咬金大大咧咧道:“留在那里,白养帮闲人,好像浪费了,干脆给他算了。”

三兄弟没有什么反应,想来也是,平时住的就是顶级豪宅,普通宅院岂会放在眼中。

似乎想到了什么,程咬金说道:“对了,你们几个,立即给我在坊市宣扬……”

须臾,长安城中开始流传一段趣闻,分外引人注意。

“听说了么,又是那个韩瑞。”

“怎么了,又作新诗了?”

“不是,呵呵,听人说,他只用一坛美酒,便从程将军那里换了幢大宅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哪个程将军?”

“具体怎么回事,能不能说得细说些。”

在旁人的催促下,那人着实满足了心中的虚荣,这才慢慢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话说当日,程家三位公子在郊野路遇……”

“在他们的盛情邀请之下,韩公子欣然前往程府作客,不料程将军也在家中,两人相见恨晚,畅谈之际,韩公子献上一坛美酒,谁人不知,程将军嗜酒如命,品尝佳酿之后,心头大畅,拍案叫绝,当下赐予厚礼,以示谢意,韩公子固然再三推托不纳,程公却坚持已见,无奈之下,唯有从命收受……”那人颇有几分说书先生的功力,把这个趣闻说得一波三折,引人入胜,听众纷纷喝彩之余,心中也羡慕不已。

“哪天,我也带坛美酒到程将军府上拜访。”有人说道,其目的昭然若揭。

“嘿,浮于表面你真以为事情就是这样?程公什么人物,什么美酒没有品尝过,岂会为区区好酒所动,赠送厚礼,无非是表示对韩瑞的看重。”

“有道理。”旁人点头,心中赞同。

“哇,只是作几首文章诗赋而已,都不用自己花钱,就有人送宅院来了,不行,也让家里的小崽子读书。”

“哈哈,没有听说过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

“的确没有听说,这话是谁说的,真有些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

纷纷扰扰,两三日之内,这段趣闻就传遍了长安城内外,同僚或者部下自然向程咬金求证,得到的却是他招牌似的憨厚笑容,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不过从程府传出小道消息,赠礼的当日晚上,程大将军醒来,知道有这回事,立即捶胸顿足,连摔了许多物件。

原来如此,众人顿时了然,一阵窃笑,程大将军醉酒误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却屡次不改,现在又尝到苦果了,表面强颜欢笑,心中肯定悔恨之极,自己机灵一些,不要总是揭人伤疤,免得让他记恨。

真相大白,城中百姓恍然大悟,一切猜测,归于虚无,对于这段趣闻的兴致也慢慢的沉寂下来,偶尔有人谈论几句,见到没有旁人附和,自己也感到无趣,自然闭口扯过,转而聊起其他新鲜事情。

对此,韩瑞深感佩服,其实在赴宴的时候,初次听闻有人询问这件事情,他都有几分瞠目结舌,坛酒换豪宅,亏有人相信,现在看来,却是自己低估了流言蜚语的威力,真有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的作用。

不过,事情的结果,却让韩瑞非常满意,其实当日,所谓的拼酒,除了替贺兰楚石等人挽回面子之外,还有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让那些贵族少年注意到自己制造的美酒,而且从一开始,韩瑞就打定主意,卖酒方换钱。

本来,还以为要过几日,待贵族少年传扬开来,自己手中有酿造绝世美酒的方法,然后那些商人大贾,肯定会闻风而来,自己就可以待价而沽,却是没有想到,程家三兄弟率先找上自己……韩瑞抚着唇角,对自己当时的机灵巧动,感到非常得意。

给谁不是给,交易的对象,也十分重要,以程咬金现在的身份地位,再根据他平日的脾性传言,韩瑞决定赌上一把,将酒方奉上,结果表明,事情就在意料之中,程咬金没有表现出贪婪小气的行径,果然有所回赠。

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宅子了,韩瑞心情舒畅,纵马驰骋,其实他也知道,如果是自己经营酒坊的话,得到的利益更加丰厚,然而时间太慢,他等不起,况且古代的酒业,多是官营,商人要私营需要办理很多手续,而且还要课以重税,特别是酿酒消耗的粮食太多,朝廷时不时下令禁酒……

种种原因,让韩瑞放弃的开办酒坊的打算,而是选择卖出酒方,完成第一步原始积累,然后……韩瑞扬鞭,高声呼叫,先去看宅子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路朝着东南方向而去,很快就到达骊山附近,慢慢停在一座毫无雄峻巍峨气象的小丘陵前面,不过这里溪流清滢,峰峦秀润,却也别有一番秀丽景致。

就在韩瑞观赏景色之时,远处传来钱绪的欣喜笑声:“二十一郎,现在才来啊。”

“让叔父久等了。”韩瑞回应,连忙纵马上前。

“小子,都两天日了,都不来看自己的宅子。”钱绪埋怨道,却掩藏不住语气中的欢喜。

“叔父,我自然想来,但是实在是难以脱身啊。”韩瑞愁眉苦脸道:“就是现在过来,也只能停留片刻,晚上还要继续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呢。”

韩瑞的确苦不堪言,这几天夜夜笙歌,有时还要通宵达旦,不是在酒楼,就是在客栈里度过,根本没得睡过几个安稳觉,钱绪自然清楚,忍不住摇头叹气,关切道:“二十一郎,瞧你,脸色都白了,憔悴难言,一些应酬就推了吧,得罪人也没有办法,身子要紧。”

“叔父放心,还剩下两个宴会,参加以后,就能省心安逸了。”韩瑞说着,精神一振,欣喜说道:“就是这间宅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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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了,不过会坚持的,晚上还有一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六十一章同乡前辈

随行而去,放眼是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树枝细条枝蔓,上结各色小花,微风吹拂,似乎可以嗅到四溢的花香,韩瑞心情舒畅,只觉得多日来的疲惫消散大半,游目看去,但见叶片被风吹得瑟瑟抖动,枝叶摇曳,露出一幢宅院,墙角被矮树淹没,便如建在树丛之上,其中一角,青墙灰瓦,十分洁净清爽。

“呵呵,二十一郎,走吧。”钱绪笑道:“这几日,帮你收拾得差不多了,快些进去看看,怎么布置,自己拿个主意。”

“叔父做主就行。”韩瑞说道,步履快了几分,穿越山林,来到宅院门前,却见在程咬金口中还算可以的宅子,在韩瑞眼中可谓是豪华宽敞,门墙高耸,画栋雕梁,虽然看不到院中的情况,但是从屋檐的斗拱结构就可以知道,布局肯定是精致之极。

推开大门,钱绪笑道:“二十一郎,院里原来有些仆役的,但多是程府中人,待我来接管之后,他们就回去了,现在我替你招了几个扫地烧水的下人,不过,宅院太大,好像不够使唤,你斟酌着,要不要再招一些。”

在钱绪介绍情况的时候,几个憨厚老实模样的仆役,也连忙上前行礼,拜道:“阿郎。”

微微摆手,算是打过招呼,韩瑞没空理会他们,只顾仔细打量宅院,目不暇接,钱绪微笑了下,扯着韩瑞向里面走去,继续解说道:“这是厅堂,顺着这条走廊,可以直通偏厅、内宅,花厅侧门而去,有个小院阁楼,再继续,可以走向后院,那里有亭台……”

兴致勃勃的跟着钱绪转圈,韩瑞不时满意点头,心里居然有几分兴奋,唉,到底是定力不足,尽管清楚已经喜形于色,韩瑞还是忍不住灿然微笑,回到厅中,不忘拜谢钱绪的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都是你自己的本事。”钱绪笑叹道,几天前,听到韩瑞的请求,让自己过来接受宅院,真是给吓了跳,现在仍然还有几分难以置信的感觉。

京城,房价之贵,相当于扬州的十几倍,况且还是在骊山附近的庄园,连同山林田亩,价钱更是不能想象,少说也值万贯以上,现在有人说送就送了,怎么不令人咋舌。

不过,见到韩瑞风轻云淡的模样,钱绪更是感慨万端,一年以前,还须要自己小心照顾的少年,转眼之间,就已经取得这般成就,仿佛就像做梦。

“叔父,你和婶婶也别住客栈了,明日就收拾行李,搬进来住吧。”韩瑞诚恳道:“说实话,让我一个人待在这么宽敞的地方,真是有些发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自然好,本来我与你婶婶商议,向京城朋友借些钱,租赁一间大屋,给你筹办婚宴,没想到你自己就解决这个问题了,明日我们就过来,仔细地布置,就算不够完善,也不能让人小瞧。”钱绪笑着说道,也不推辞,以两家的关系,也没有必要矫情。

“又劳叔父、婶婶费心了。”韩瑞自然感激不已。

钱绪微微摆手,关切说道:“二十一郎,趁天色未晚,你先小睡片刻,好养足精神应付晚上的宴会。”

一提,韩瑞就觉得精神萎靡,一阵疲累袭来,随之听从钱绪的劝告,找了间房屋,和衣躺榻,几息就安危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韩瑞在迷糊之中醒来,起身活动筋骨,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抬头望向窗外,却见此时已近傍晚,天边尽是落日的霞光,太阳浮在山峰巅上,随时就要下沉。

惊呼了下,韩瑞顾不上收拾凌乱的衣裳,奔房而出,穿上屐履,匆匆忙忙与钱绪打了个招呼,来到马厩,牵上青骢宝马,立即扬鞭而去,骏马飞快,终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到长安城中,抹了把汗水,韩瑞长长喘气,模样狼狈之极。

天色渐暮,夕阳已经挂于山峰之下,只余下犹如新月的半边,仍然坚持没有落去,城中街道朦朦胧胧,一些富贵人家高墙大院之中,已经悬挂起灯烛,这个时候,再迟也不差分毫,韩瑞策马慢行,悠悠整理冠巾衣发,按照请柬上的地址,来到此行的目的地,弘文馆学士欧阳询的府邸之前。

来到此地,太阳已经落山,夜空黑沉昏暗,韩瑞跃马而下,只见欧阳府第大门紧闭,夜风徐徐,隐约可闻阵阵欢声笑语,显然宴会已经开始,对此,韩瑞倒没有什么想法,毕竟是自己迟到在先,也不能怪人家不等自己,毕竟宴会请的又不只是自己一个客人而已。

带着几分歉意,韩瑞上前敲门,须臾,侧门开启,一个青衣仆役走了出来,借着灯笼之光,打量韩瑞,问道:“公子,可是受邀前来参加晚宴的?”

“正是,因俗事缠身,耽搁了时间,请代为通告,并向欧阳学士赔罪……”韩瑞解释之时,却听背后传来阵急促的马蹄声,瞬息而至,有人跃马,疾行而来。

“抱歉,某来迟了。”来人年约二十七八岁,俊朗潇洒,唇间蓄有飘逸须短,长袖宽衣,在风中飘拂,额头有层细汗,也不显慌乱,气度从容。

青衣仆役似乎认识来人,连忙揖让道:“上官秘郎,宴会才开始不久,况且那个韩瑞还未到呢,你现在来也不算晚,快些请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讪然,就想出声提醒,我已经到了,却见来人拱手道谢,而且十分客气,微笑伸手示意道:“兄台,一起请。”

韩瑞下意识的谦让,那人却十分热情,扯住他的衣袖,向院中走去,宴会一般在地方宽敞的后院举行,这个晚宴也不例外,以欧阳询现在的地位,府第虽然称不上美仑美奂,但也是前朝时的高官府第,占地颇广,园中林木高荫,楼台阁院,回廊浅池,应有尽有,不过由于夜色昏沉,尽管有灯烛照明,却只能管中窥豹,有个大概模糊的印象而已。

在仆役的引领下,一路向后院走去,韩瑞心里考虑着该怎样请罪,那人似乎也是个沉稳脾性,见他没有说话,也沉默不语。

走了片刻,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灯火通明的场面,三十余席呈扇面形状分散园中,不时可见婢女盈盈穿梭,手提瓯壶,给客人斟酒。

“小哥,欧阳学士在何处,我们来心了,自要前去请罪。”韩瑞问道,望了眼旁边的青年,又不只是自己迟到而已,心中顿时少了几分愧疚不安。

“兄台,不急。”那人温和微笑,指着前方台上说道:“看,有伎乐起舞,我们且稍等片刻,免得惊扰了大家的兴致。”

韩瑞抬头望却,只听鼓声腾起,激如雷落,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女子双袖各持彩带,乍然舞动,在场中翩然若飞,两条彩带如风拂轻柳,浪卷长云,起落翻飞,卷起了阵阵圆弧,忽将身形定住后仰,彩带离空腾飞,脱手飞出,在高空中漂浮,慢慢的下落。

女子身体轻柔舒展,根本没有抬头看望彩带的意思,舞姿曼妙,可是底下观众却没有欣赏的心情,眼睛直直盯着空中彩带,眼看就要坠地之时,女子轻巧翻身,双手揪住彩带末端,轻轻抖动,彩带犹如鲸鱼吸水,顺着圆圈,环环扣回手腕之上。

随之,女子轻盈行礼,众人舒了口气似的,喝彩声如潮般响了起来。

“甚妙。”韩瑞拍掌叫好,上前几步,目光朝首席望去,立时惊愕莫名,却见席间空荡荡的,只听旁边的仆役解释道:“学士与几位贵客在书屋研讨字画,待会就出来了。”

俊逸青年戏笑说道:“哈哈,如此更好,只要大家不提,欧阳学士他们岂是不知道我们迟来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韶倒是好盘算,只是场中悠悠众口,岂是你能尽数可堵的。”笑语传来,却是末席位置,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满面笑容,招呼两人过去。

“上官仪,迟到了,理应自罚三壶。”旁边有人叫道,好像带有几分恶意。

他就是上官仪,上官婉儿的爷爷,韩瑞惊讶,望着旁边相貌俊雅的青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名字可不陌生,因为上官仪就是扬州人士,名气与韩瑞差不多,而且更加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在贞观元年赴京应试,一举得中进士,让扬州士林士气大振,儒生教育学生士子之时,总是以他为例子。

就连钱丰,也以老乡兼前辈的上官仪为榜样,准备仿效其一举及第的事迹,时常在韩瑞耳边提及,让他想不清楚也难,心中自然多了两分亲切感觉。

就在韩瑞寻思之时,上官仪走了上去,拱手赔罪道:“诸位,某来迟了,真是失礼。”

“怎么,这回又是什么理由,不过是小小的秘书郎罢了,哪里的来许多政务,需要劳累我们的上官秘郎处理,难道秘书监的官吏不知道,上官秘郎可是深得陛下器重,遣仪视藁,宴私未尝不预,岂有闲暇功夫,他们居然也不识趣些,帮忙代劳分担。”

充满酸溜溜的声音,醋味可闻,却也有人附和道:“是也,不过南方…不,应该是扬州的士子,或许真是经常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忙碌,我们可以理解,但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知道了,还以为你们的架子不是一般的大。”

旁边,韩瑞觉得,这个你们,应该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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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人轻看南人的传统,由来已久,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待遇,上官仪置若罔闻,走到刚才和他打招呼的青年前面,友好笑道:“乙僧,欧阳学士与客人研讨研讨字画,你怎么不去旁听呀。”

韩瑞也跟着走了过来,借着亮如白昼的灯烛打量那个青年,却发现他相貌迥异,颊骨微高,轮廓分明,却非中原本土人士,乙僧,名字依稀熟悉,韩瑞猜想,难道是尉迟乙僧?

“欧阳学士与登善在聊书法,我插不上话,估摸着你也应该到了,特意出来恭候。”貌似尉迟乙僧的青年笑道,仔细聆听,口音的确有一丝怪异。

“那你更要旁听学习,丹青再是奇妙,也须要一笔好字为辅啊。”上官仪笑道,仿佛没有见到那几个吃酸捻醋的人似的,两人就在那里热切交谈,无视,反而是最厉害的反击。

韩瑞暗笑,疾驰而来,也觉得身体有几分疲软,便走到席间坐下,却忽听一人斥喝道:“兀那小厮,宾客之席,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坐的,不懂规矩,却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主仆?韩瑞莫明其妙,上下打量,发现自己的衣裳,虽然称不上华丽,却不是仆役的装束打扮,最多是皱了些,沾染许多汗渍灰尘罢了,不至于把自己归类于仆从之流吧。

“上官仪,下人不懂事,你也不教教。”

听到动静,上官仪回首,皱眉解释道:“我想,你们误会了,这位……”

“上官郎君,你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突然传来惊喜的呼声,众人听了这声音,连忙回头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子,身边带着两个小丫头,正向这边过来,身态婀娜多姿,着了一件鹅黄长裙,上边是水红的心衣,大红的外襦长衫,越发衬得胸前白腻如霜雪。

头上乌云般的秀发,挽着一个云髻,上边几朵珠花映饰,一双如水般的秀目顾盼间眼波流动,轻轻掠过观望,众人似乎都可以感到她流露出来的几许含情脉脉,让人不经意间产生了种错觉,觉得佳人对自己或有情愫。

美丽女子亭亭玉立,掩唇轻轻一笑,无限风姿,对着上官仪说道:“你怎么才来,让奴家好等……”

侬侬软语,妩媚糯绵,与情人撒娇无疑,瞬息之间,三十几道凌厉的目光,直奔上官仪而去,虽然有些俗套,不过事实胜于雄辩,红颜祸水呀。

上仪官的反应,却是破为尴尬,俊脸浮现抹红润,咳了一声,不自然说道:“秋娘,莫要这样,容易……让人误解。”

“误解什么,谁不知道,我们的上官郎君可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许多姐妹们想要倾心迎奉,却百求而不得。”秋娘轻轻笑了起来,美目流转,步子轻巧,欺身上前,浑圆高耸的胸脯就人挨在上官仪的身上。

居然给女子调戏了,真是丢男人的脸,旁边的青年才俊又是羡慕,又是妒嫉,目光更加地税利,却没有别的动静,倒是韩瑞有些惊奇,这么明显偏爱上官仪,不顾及其他人的想法,这个女子不打算在风月界混了?

收敛衣袖,上官仪轻声道:“秋娘,有事就说,莫要拉拉扯扯。”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秋娘明媚笑道:“本想向那个韩瑞求首新诗和乐,但他却似乎没到,退而其次,只得求你了,不准推辞,不然教坊司的姐妹,可饶不了你。”

说罢咯咯笑了起来,又暧昧道:“宴后,姐妹们,肯定会尽心报答上官郎君的,红袖添香,秉烛夜谈,或许其他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香艳,露骨,如果放在后世,肯定哨声阵阵,即使在现在,青年才俊们,也顾不上自持身份了,嗡然起哄,要求同样的待遇。

“聒噪,有本事,你们也写首诗来。”秋娘纤手持腰,更显得腰肢纤秀,不堪盈盈把握,娇斥了句,笑靥如花道:“也不须达到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的惊才绝艳,只要有几分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气量就行。”

一片寂然,半响,才有人开口抱怨道:“秋娘小姐,你不是存心为难人么,一时半会的,谁能做出这等妙句来。”

阵阵附和之余,也有人妒火中烧,忍不住出声讥讽道:“何曾吹落北风中,倒是傲骨凛然,那他就乖乖待在江南好了,为何还要到京城来考取功名,一样是庸俗之辈,却偏要装成清高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上官仪与秋娘脸色微变,旁边的韩瑞也不由皱起眉头,心中格外不爽,宴席之中,也有几个江南士子,闻言也是满脸的不悦,这话打击面太广了,纷纷怒目而视,开口之人,尽管心中有几分后悔,但是骑虎难下,也不甘示弱,回目瞪眼。

空气有些凝固,大有一触即发之际,走廊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天下一统,皆是我大唐江山社稷,岂有南北之分。”

那人慢步走来,却是个身材普通的老者,容貌奇特,近乎丑陋,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什么凛然气度,就是有股书卷气息,但是众人却不敢小觑,纷纷离席,恭敬呼道:“欧阳学士。”

来人正是府中的主人,弘文馆学士欧阳询,虽然不及虞世南得到李世民的宠信,但是论起朝中资历,却是远超虞世南许多,同属前朝遗臣,欧阳询却与太上皇李渊交好,隋亡之后,为唐公府宾客,唐朝建立,多次升迁。

贞观之后,历任太子率更令、弘文馆学士之职,封渤海县男,不过欧阳询也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也慢慢地低调下来,在家安心习字,著书立说,书法臻至大成境界,影响力反而更大。

所写的碑帖书信,成为世人学习书法的楷模,甚至流行国外,高丽就几次派遣使臣到唐朝求欧阳询的书法,其声名可见一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北之见,根本就是荒诞不经之谈。”欧阳询缓声说道:“老夫祖籍潭州,生于衡州,然而却有三四十年时间在长安度过,吃穿用度,与尔等无疑,若真是要细算起来,那我是南人还是北人?”

“欧阳学士言之有理,是我等无状,见识浅薄,冒犯了。”那人乖乖请罪。

“只是戏言,当不得真。”欧阳询脸色稍霁,平淡说道:“你们也莫要往外传了,免得又给朝廷诸公添麻烦。”

听到这话,几个开口附和的北方青年,脸色也变了,光顾自己爽快,却忘记朝中有不少南方籍贯的高官大臣,若是他们觉得,自己言语之中有辱没之处,以后岂不是很悲惨,想到这里,不少人暗暗发怵,庆幸自己没有出声。

安抚几句,欧阳询目光流掠,露出笑容,道:“游韶,来了。”

“欧阳学士。”上官仪连忙上前见礼。

两人的关系似乎十分亲厚,非同一般,要不是见到他们,一个相貌丑陋,一个仪态万方,根本没有相似的地方,恐怕不少人会浮想联翩,然而,知情人却清楚怎么回事,说起来,两人可谓是同病相怜。

欧阳询的父亲,在陈宣帝时为广州刺史,征召为左卫将军,不应召,举兵反,被宣帝诛杀,欧阳询也应当处死,幸好有人把他隐藏起来,才得以幸免于难。

上官仪的身世也很悲剧,当年宇文化及在扬州叛乱,弑杀杨广,那时上官仪的父亲是江都宫副监,在暴*中身亡,上官仪年幼,藏匿获免。

两人遭遇相同,一样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习,才得以出人头地,其中的辛酸苦楚,彼此相知,自然倍感亲近,一见如故,而且上官仪本身才华出众,就算没有身世的原因,恐怕也能得到欧阳询的看重,不过多了层因素,关系更加亲厚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又有几人从长廊走了出来,有长有少,气度迥异,韩瑞只认识其中两人,一个是阎立本,一个是欧阳通,两人似有所觉,抬目望来,阎立本立即转头,装做没有见到,欧阳通却露出欣喜的表情,踌躇了下,疾行来到欧阳询身边,小声耳语起来。

见到欧阳询望来,韩瑞迎了上去,拱手道:“小子拜见欧阳学士,因事耽误片刻,请学士莫要怪罪。”

“来了便好,不必多礼。”欧阳询微笑,引见说道:“这位是上官仪,与你是同乡,日后不妨多加亲近,此乃小儿欧阳通,顽劣不堪,有空请代为指点一二,阎少监你也应该认识,尉迟乙僧,于阗国的才子,宫中宿卫官………”

欧阳询的介绍没有什么规律,不分关系亲疏,官职大小,基本就是按照距离的远近,见到谁,就引见谁,韩瑞一一行礼,客气问好,可惜,除了刚才几个名人之外,再没有遇到让他精神振奋的人物,直到……

“起居郎褚遂良,褚学士之子,博览文史,擅长书法,初具大家风范,依老夫看来,再过几年,他的书法就能远超老夫了。”欧阳询捋须道。

褚遂良,四大家之一,韩瑞眼睛微亮,仔细打量,三十余岁,气度温雅内敛,听到赞美,不骄不愧,淡然微笑道:“在欧阳学士面前,岂敢称为大家,别说几年,就是几十年,也难及欧阳学士分毫。”

“哎呀,欧阳学士,你也别光顾称赞褚公子,也不给我们介绍,这位风度翩翩,容貌俊雅的少年郎君到底是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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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娇笑盈盈,美目在韩瑞身上打转,其实在欧阳询介绍的时候,席间不少人也隐约猜测出来了,不过还需要确定。

“哈哈,却是老夫疏忽了。”欧阳询笑道:“不过,以秋娘的聪明才智,想必也应该可以推测出来,不用老夫再作介绍了吧。”

秋娘娇呼不依,充满了小女孩姿态,别具风情,吴侬软语,也让韩瑞倍觉亲切,看来,她也应该是江南人士。

心中寻思,韩瑞的动作也不慢,敛袖揖身道:“在下韩瑞,见过诸位贤达。”

“真的就是韩公子。”秋娘明眸溢彩,口中却埋怨道:“上官仪,你们一起而来,怎么不早些说呀,让奴家当面错过了。”

上官仪无辜苦笑,不知道怎么解释,同是乡里,若说素不相识,恐怕没人相信,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要知道八年之前,韩瑞还是个孩童,上官仪已经及冠,就算见面了,恐怕也聊不到一块。

韩瑞站了出来,微笑道:“其实上官兄准备说的,却给姑娘打断了。”

“呀,反而成了我的不是。”秋娘眨着秀美的眼眸,突然扯住欧阳询的衣袖,楚楚动人的说道:“欧阳学士,他们来迟不说,现在居然联合起来欺负人,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行,那就罚他们饮酒。”欧阳询笑道,伸手示意,与众人入席就坐。

随着近期来的声名日增,而且又是宴会的主角,韩瑞自然位于首席之列,挨在阎立本旁边坐下,与上官仪相对,秋娘却是没有列坐席中,而是亲自取来杯盏,给欧阳询斟上,娇笑盈盈道:“学士,饮酒岂不是便宜他们了。”

秋娘的心思,欧阳询也能猜出几分来,却故作不知,含笑问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两个都是诗文双绝的大才子,起码每人写首新曲助兴吧。”秋娘欣喜笑道:“台幕里的姐妹们可是等得着急了,再没有曲子,就不上台了。”

“哈哈,也只有你们教坊司的伎乐,才敢以此来要挟人。”欧阳询摇头笑叹,捋须说道:“改天,老夫要找太常寺卿,弹劾于你才行。”

席间众人,自然听得出欧阳询是在戏语,纷纷哄然而笑,秋娘自然嗔怨不已,尽管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心静如水,但是怜香惜玉是男人的通病,况且秋娘是在活跃宴会气氛,欧阳岂能不知,推托几句,就顺势笑道:“此事,却要他们自己选择,到底是想自罚饮酒,还是以诗曲免罪。”

一些北方青年才俊,心存怨隙,反应平淡,几个南方士子,却叫嚷起来,今日宴会,不仅要饮酒,还需以佳作相配,让秋娘抿嘴娇笑起来,这个时候,在她旁边的小丫头却也乖巧,纤手执来花笺宣纸,分赴上前求诗。

韩瑞微笑,没有拒绝,几日宴会下来,这等事情也经历不少,寻思片刻,从旁边取过笔墨,刷刷点点,一气呵成,在笺纸上写了一行字。

此时,上官仪仍在深思,见到韩瑞罢笔,微微错愕,旁边的秋娘连忙迎上,拿起笺纸细阅,目光多了几分迷惑,想了一想,忽然走到上官仪旁边,将笺纸给他过目,望了眼,上官仪也惊疑起来,两人的动作,自然引得席间众人的关注,不明所以,难道韩瑞的诗句,有什么问题不成?

上官仪的旁边,就是褚遂良,他也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说道:“游韶,可否将笺纸与我观看。”

上官仪抬头,见到韩瑞没有阻止的意思,便转手递了过去,接纸观望,褚遂良轻呼了声,再三细阅,若有所思。

“登善……”尉迟乙僧伸手出来。

就是这样连续传了几人,终于有坐在末尾的客人说道:“嘿,前面的兄台,你也不用传了,直接告诉我们,笺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就行。”

一阵附和,见到有执笺纸之人准备诵读,众人纷纷屏息静气,留意细听。

“赏花归去马如飞酒力微醒时已暮。”那人轻慢念出十四个字,众人等候片刻,见到没有动静,立即开口催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完了,就这么多,不信你们自己看。”那人急了,唯恐大家不信,连忙翻手,把笺纸亮了出来,却见字体端正,一竖而下,近的自然看得清楚,远的虽然觉得糊涂,但是也知道那人没有蒙骗自己。

顿时,众人也惊讶起来,十四个字,什么意思?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就在众人猜测的时候,只听褚遂良轻声念诵,微笑道:“是首回文诗,韩兄在解释自己来迟的原因。”

韩瑞轻笑点头,举杯示意,其实也不应景,但是总不能说自己去看房子,然后睡过头了,所以迟到,文人聚会,解释文雅修饰,恐怕更得人心,事实胜于雄辩,不少觉得韩瑞迟到,是在摆谱端架子的人,听了此诗,纷纷释然,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

也有唱反调的,小声哼道:“故弄玄虚,其实是想卖弄文采。”自然,这话也只有悄声嘀咕,高声宣扬,反而显得小气,没有风度。

然而,秋娘却光明正大的埋怨说道:“韩公子,你不能戏耍奴家呀。”

“何出此言?”韩瑞莫明其妙道。

“你这首诗不合乐,叫人怎么喝。”秋娘娇嗔起来,忽然回身,好像发现了珍宝似的,从上官仪案前扯来笺纸,观阅片刻,得意笑道:“幸好,上官公子佳作已成,韩公子再接再厉,奴家待会再来寻你。”

秋娘盈盈而去,走到台上,招来鼓乐伎人,又拿起器乐,站在场中,随之轻轻几声弦起,又有箫管相和,旋律几转,传进众人耳中。

“仙歌临枍诣,玄豫历长杨,归路乘明月,千门开未央。”

上官仪的诗作对仗工整,遣词清丽婉转,值得细细品味,就是有些过于雕琢,但是也不能怪他,因为诗坛就是这样的风气,受到齐梁文风影响,写诗时要讲究声辞之美,特别是上官仪身为朝臣,时常要应制而作,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娘的声音甜美,一曲罢了,喝彩之声如潮而起,但是众人意犹未尽,目光一齐看向身负盛名的韩瑞,尽管有些人不想承认,但的确就是事实,若论文章诗赋,没人敢与之相争。

“韩公子,诗曲应该写好了吧。”秋娘在台上盈盈笑语道:“才区区数十字,韩公子胸中诗书百万,莫要推说作不出来。

“几十个字,肚里还是有的,不过却不敢为之。”存了逗趣的心思,韩瑞摇头叹气道:“毕竟与秋娘你不同呀。”

“怎么说?”秋娘惊讶道。

众人也纷纷关注,却见韩瑞灿然笑道:“你肚里若有,总会出来的,而我,就难办了,有不是,没有也不是,才是最犯难的。”

众人楞了片刻,突然明白过来,有人立即捧腹大笑,举杯饮酒的更惨,直接笑喷了,呛得咳嗽不已,被喷的更加倒霉,举袖掩之不及,满面尽是酒水,一边抹拭,一边狂笑,手忙脚乱,不能兼顾,歪歪扭扭,不成模样。

初时,见到底下众人笑成一团,秋娘有些莫明其妙,什么有没有,与自己有何关系,忽然发现几人不停朝自己的腰身观望,下意识地纤手微抚,立即明白过来,俏脸登时遍布晕红,呸了声,跺足嗔道:“一个个都不是好人,拿奴家来打趣。”

到底是在风月场中闯荡了多年,什么场面没有遇过,秋娘没有羞涩而去,反而上前找欧阳询评理,娇嗔薄怒的模样,更添三分妩媚娇姿。

“好了,莫要晃,老夫就要晕了,就不能为你做主了。”在秋娘的攻势下,欧阳询败下阵来,微笑道:“你想怎的?”

美眸掠转,秋娘娇声道:“我要他帮我写首曲乐,这个不成问题吧。”

“你倒是好算计。”欧阳询笑道:“此事老夫也不好开口,你自己去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不敢的,真要是算起来的话,我们也称得上是同乡。”秋娘嘟呶着小嘴,回眸媚笑道:“对吧,上官公子。”

咳,上官仪措不及防,心虚地应声,其实,他们两人的暧昧关系,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再怎么掩藏也没有用,不过,一人是皇帝的近臣,颇得宠信,一个是教坊司的头牌名伎,地位相差悬殊,结果不怎么被人看好。

“秋娘也是扬州人?”韩瑞好奇问道。

“嘻嘻,奴家可不是。”秋娘笑道:“奴家与褚公子才是真正的同乡。”

旁边,褚遂良含笑道:“某祖籍就是杭州钱塘,少年时候才来到京城久住至今,好些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杭州现在变成什么模样。”

褚遂良感叹,也勾起了秋娘对杭州的怀思,轻轻呓语道:“多么想再看眼钱塘江潮起潮落的情形。”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韩瑞轻叹吟道:“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秋娘眼眸微亮,立即取来笔墨笺纸,将词曲记录下来,回到台上,红唇轻启,以江南女子独特的吴侬软语唱了起来:“………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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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折服求月票

秋娘的歌声清澈婉转,词曲又道尽了江南美景,十分容易打动人心,在场之间中,不少人听得如痴如醉,但是大多数人,却低头不语,没有任何反应,一曲罢了,喝彩之声,似乎没有刚才的热烈,秋娘有些惊讶,不明白怎么回事。

“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的江南。”有人一语道破了其中玄机,却见阎立本淡声说道:“韩瑞,来到京城日久,难道就没有什么感怀?”

原来还是南北之见,毕竟在场之中的,大半是北方士子,口口声声听唱江南好,怎么能引得他们的共鸣。

“有啊,不愧是皇城,什么都让人仰视,要掂着脚尖,才可当面。”韩瑞赞叹不已,却没有丝毫的感情。

半响,自然有人领悟出来,这话不是在暗暗讥讽他们性子高傲、目中无人么,恍然大悟,席间自然传出许多哼声,一时之间,气氛显得格外凝重。阎立本叹气,真是年少气傲,自己好心帮忙打个圆场,不领情也就罢了,居然还反唇相讥,岂不是火上浇油。

却不知道,如果是在平时,韩瑞或许会忍耐下来,或许学习上官仪,直接无视那些闲言碎语,只是这几天来,日程却是安排得满满的,整日里不是东家宴请,便是西家集会,应酬醉饮,怎么能消受得了。

而今不过是应约赴宴,触景生情,帮人写首词助兴而已,却有人给自己脸色看,是人都有三分脾性,叫韩瑞怎能无动于衷,心中不爽,哪里管得了许多,得罪人就得罪人吧。

欧阳询微微皱眉,心理上,自然比较认同韩瑞,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偏帮哪边,沉吟了下,举杯笑道:“秋娘,给老夫喝首帝京篇。”

秋娘连忙答应,暗暗润喉,纤手微挥,管弦之乐渐起,启唇唱道:“秦川雄帝宅,函谷壮皇居,绮殿千寻起,离宫百雉馀……”

帝京篇共有十首,乃是当今天子李世民诗作,在场的北方士人自然耳熟能详,在秋娘唱起的时候,纷纷击案和乐伴随,摇头晃脑,不时瞥眼韩瑞,得意洋洋,乐在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沉默不语,那些南方士子也不敢有其他动作,毕竟是皇帝御笔制诗,若是表示不满,恐怕会被人扣上大不敬之罪,为了小命着想,还是乖乖缄口比较妥当。

“……广待淳化敷,方嗣云亭响。”

曲罢,喝彩如潮,掌声雷动,久久不歇,秋娘自然是盈盈拜谢,笑靥如花,其实心中却没有多少欢乐。

其实帝京篇诗句读来确实平平无奇,无非是说山河壮观,都城宫殿雄伟华丽,在气象恢宏、法度严谨方面可以得个七八十分,在诗中算不得一流水准,并不是太高明,但是能有这种水平,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帝,不是专业的诗人。

况且,皇帝之中诗词好的,有谁能与唐后主、宋徽宗相比,然而两人不过是亡国之君,人家李世民却是赫赫有名的千古一帝,不管毁誉如何,都值得佩服,所以尽管清楚那些北方士人叫得那么热闹,无非是想借此向自己示威,韩瑞还是很给面子,抱以阵阵喝彩。

满意点头,欧阳询趁机举杯,呼道:“向陛下聊表敬意。”

这下子更是没人敢不给面子,如此再三,几杯美酒下肚,凝重气氛稍霁,在欧阳询的示意下,旁边的俏丽婢女纷纷上来劝酒,温香软玉,不是谁都能抵御得住的,特别是韩瑞,更是她们照顾的对象。

娇声细语,脂香扑面,韩瑞又没有不为美色所动的定力,不由得多喝了几杯,若说酒量,韩瑞也锻炼出来了,只是几日下来,基本上是在醉生梦死,根本没有缓解过,酒精在体内残存积蓄,喝了几杯,自然给诱发出来。

醉意朦胧之中,好像有人在说话,不过韩瑞实在是憋得难受,没空理会,摇摇晃晃起身,告罪了句,在仆役的提示下,从偏门走出,来到一处点燃浓郁香料的小屋,宽衣解带,一注白练倾泄而出,半响,韩瑞缓缓吐了口酒气,觉得浑身一阵轻松清爽。

净手,出来,也没有着急返回,走了几步,找了处僻静的角落,闭目小睡,这是多日宴饮领悟出来的小招数,夜风徐徐,似乎有醒酒的作用,一会儿之后,韩瑞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之色,就准备向宴席走去,却隐约听见有人诽议自己。

“那个韩瑞,其实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如此,真是名不副实,诗曲无非是俚语之作,根本上不了台面,却不明白,为何闯下诺大的名声。”

“以前之作,定是经过精心筹备,刚才的什么忆江南,多半也是如此,现在让他再来,只得以尿而遁,茅屋也不见踪影,不知躲在何处了。”

待几人走过,韩瑞才搔首而出,心里也谈不上愤怒,只是充满了鄙视,妒火中烧的人,往往会一叶障目,只看到别人的劣处,无视优势,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韩瑞摇了摇头,慢步朝席间走去,赔罪说道:“欧阳学士府邸宽敞,亭台楼阁精致繁琐,令人目不暇接,一时迷失了方向,现在才寻声而回,望请见谅。”

“怕迷失方向为虚,借机避酒为实吧。”欧阳询含笑说道。

韩瑞不好意思道:“学士真是法眼如炬,明察秋毫。”

“如此,当罚。”欧阳询笑道,脸面微红,显然也有几分酒意了,挥手示意,自有婢女端来美酒,却不是杯盏,而是斤装的瓯壶。

身体已经临近极限,再喝就要吐了,韩瑞苦笑,求饶说道:“唯恐不胜酒力,酒后颠狂,惊扰学士。”

“哈哈,尽管放心,那时老夫也醉睡安眠,雷打不动,岂怕你惊忧。”欧阳询笑道,并不是存心为难,而是身为宴会主人,自然希望客人不醉不归,最好能留宿府中,这才是待客的最高礼节。

自然有人乐得见到韩瑞出丑,纷纷开口附和,一片哄然。

韩瑞突然问道:“欧阳学士,刚才的规矩是否仍然有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规矩?”欧阳询迷惑不解。

“以诗抵酒呀。”韩瑞挽起衣袖,扯了扯衣襟,轻笑道:“一言抵一杯,应该不成问题吧。”

旁边众人安静下来,一言一杯,那岂不是要做十几首,才能抵消一壶,就算每首尽是平庸之作,才思却也不凡了。

“好,就如你之愿,老夫也要看看,你能消得几杯。”欧阳询击掌笑道,立即吩咐仆役奉上笔墨与笺纸。

韩瑞略微瞄眼,摇头说道:“小了,方寸之纸,容不下我的惊世鸿篇。”

咦,好大的口气,众人心中嘀咕,上官仪微微皱眉,害怕韩瑞是酒醉失态,夸下海口,却实现不了,授人以笑柄。

在欧阳询的示意下,仆役又取来三尺长的笺纸,正准备轻手铺平,却见韩瑞依然摇头不已,又说小了,仆役惴惴,回头观望。

轻手捋须,欧阳询慢条斯理道:“你待怎样?”

“取匹布来。”韩瑞说道,神态自若。

稍微端详韩瑞片刻,欧阳询笑了,低语吩咐下去,过了片刻,在众人的注目下,几个仆役抬了匹布来,又搬来几张方案合并,将布轻轻摊开压平整齐,精密细致,莹白如月,却是上好的云丝锦帛。

也不怕给糟蹋了,有人暗暗嘀咕,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韩瑞身上,众人也是如此,目光齐集,屏气凝息,席间十分安静,不知不觉之中,夜色已深了,满月浮现空中,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淋浴着月华清辉,韩瑞走近案台,右手提笔,饱蘸墨汁,稍作沉吟,瞬息直落雪白的锦帛上,只见他行笔如急风骤雨,时而重挫,时而轻提,有时连绵数字,竟然一笔直下,有时又跳跃翻转,笔断而意连。

等了片刻,众人发现韩瑞好像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心中疑虑顿生,不过数十字,有必要临书许久么?带着疑惑,也不知道是谁先行挪步的,慢慢的,众人围了上去,不敢打扰依然挥毫泼墨的韩瑞,只是离案三尺,仔细观望。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皇居帝里崤函谷,鹑野龙山侯甸服,五纬连影集星躔,八水分流横地轴,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

墨迹纵横,在韩瑞的手中,一首足以已成为绝唱的帝京篇,缓缓呈现在众人面前,诗篇描绘帝京长安的繁华,轻读几句,便觉雄浑气势,扑面而来,洋洋洒洒,汹涌澎湃,近千言字,待收笔之时,韩瑞轻轻吁了口气,略现疲态,手腕几乎就要麻木了。

众人默读诵毕,胸中豪气顿生,脸面浮现红润,神情兴奋望着韩瑞,有心夸赞,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语汇,良久,欧阳询才感慨万端道:“果真是鸿篇绝唱,今晚之后,必将传遍京畿,卓荤不可一世。”

众人整齐颌首,突然,有人站了出来,俯首拜道:“韩兄大才,竟是超绝至此,令人敬佩心服,相对而言,在下等人不过是自视甚高,虽知天外有天之理,却仍然骄傲自满,甚至乎目中无人,今日才知自己不过是井中之蛙罢了,先前多有冒犯之处,还望韩兄恕罪。”

改错能改,还是好孩子嘛,韩瑞心中想着,手中却搀扶说道:“不过是意气之争,莫要如此,小弟也有不对之处,也要请兄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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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欧阳询、阎立本几人听了韩瑞这话,不由得微微点头暗许,觉得韩瑞年纪虽然不大,态度却极为温和谦让,适才韩瑞诗文惊艳当场,此刻却不以自矜,反而放下了架子,尽管不是主动为之,以他这般年纪,也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杯酒以敬,权当赔罪了。”见到韩瑞这么给面子,其他青年纷纷站了出来,盛情难却,韩瑞也不好推辞,一人一杯,接踵而至,很快就瘫软下来,迷迷糊糊之中,韩瑞不禁猜测,这些人是佩服自己,还是以这种方式作为报复。

化解了隔阂,宴会的气氛更加热烈,欢声笑语,不过谈论的最多的,自然是韩瑞的那首帝京篇,兴致来了,举杯诵读,凑近观摩,不时为之叹服,不过,也有人发表不同的意见。

“诗句精妙绝伦,就是这字不成,与诗文不相配。”欧阳询似乎也有两分醉意,在欧阳通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近案台,毫不客气地说道:“韩瑞,你过来看自己的字,笔法架构,该正的偏了,该偏的又正了,不成模样。”

韩瑞几日以来,可谓是大小酒宴不绝,经验还算丰富,虽然身为众矢之的,居然也勉强算是清醒,闻言苦笑道:“欧阳学士,你是当朝大家,书法已臻化境,小子不过是勉强初窥门径,还未得其门而入,自然入不了你的法眼。”

“是有点道理。”欧阳询捋须,似乎兴致也来了,大呼道:“笔墨伺候。”

旁边的仆役连忙铺上笺纸,递上毛笔,欧阳询看也不看,直接接了过来,按照虞世南的说法,欧阳询不择纸笔,皆能如意,写字到达这种程度,可见其高明,见到欧阳询要临书,众人也不喝酒了,纷纷围了上来观摩学习。

轻轻敛袖,毛笔染墨,欧阳询稍微沉吟,笔锋在纸上游转,口中说道:“秉笔必在圆正,气力纵横重轻,凝思静虑,细详缓临,自然备体,此是最要妙处。”说罢,在纸上写了个永字,笔力险劲,骨气劲峭,法度谨严,众人纷纷喝彩称赞。

“好在何处?”欧阳询问道。

咦,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好自然是好的,看得明白,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欧阳学士此字,于平正中见险绝,于规矩中见飘逸,愈加的老辣了。”阎立本笑道,所谓触类旁通,让他写自然不成,但是起码可以说道一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欧阳询捋须,微微点头,却没有多少欣喜的意思,显然阎立本并没有说到点上。

“四面停均,八边俱备,长短合度,粗细折中,比之孤峰崛起,四面削成,深得正字精髓。”欧阳通说道,所谓子承父业,他的书法也深得欧阳询真传,囊中羞涩的时候,偶尔也模仿父亲的笔迹,写几行字到坊市抛售,眼力不成的,往往信以为真。

欧阳询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说道:“你也写一个。”

欧阳通恭敬接笔,酝酿了片刻,执笔写了下字,欧阳询望了眼,淡声说道:“你的字隶意甚浓,锋颍过露,要注意收敛。”

欧阳通连忙称是,见到众人没有其他回答,欧阳询微微摇头,说道:“老夫这个永字,其实有八法……”

“点如高峰坠石,横戈如长空之新月,横如千里之阵云,竖如万岁之枯藤,竖戈如劲松倒折,落挂石崖,折如万钧之弩发,撇如利剑断犀象之角牙,捺如一波常三过笔。”

韩瑞的声音传来,让欧阳询惊喜动容,高呼知音,借着酒兴,呼唤仆役再拿匹锦帛来,当即挥毫,书临帝京篇,题跋附印,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赐予韩瑞,绝对是个惊喜,韩瑞怎么可能推辞,立即收下,敬酒以谢,旁人见了,纷纷举杯以贺。

又被灌了许久,好不容易熬到散席,韩瑞勉强保持一丝清明,力辞欧阳询的挽留,翻身伏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来到预定好的客栈,走了房中,什么也顾及不上,倒头躺榻,立即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悠悠醒来。

此刻,帝京篇已经传遍长安,时人叹为绝唱,有好事者,在没有征求过韩瑞同意的情况下,就直接把江淮第一才子的称誉冠盖他的头上,响应者却也不少,自然也有人中不服,不过其中的纷纷扰扰,韩瑞仍然懵懂不知,懒洋洋的起榻,只觉得腰酸背痛,十分难受。

做几个动作舒服筋骨,身体的不适才消散了些,肚子却一阵饥肠辘辘,韩瑞开窗观望时辰,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连忙开门,叫唤客栈伙计取水来,简单洗漱,饱餐一顿,匆匆忙忙奔到汤室,泡了个热水澡,通体舒畅,回到客栈换了件干净衣裳,又成了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

今日,还要应邀参加国舅长孙无忌的宴会,吸取昨天的教训,韩瑞不敢再休憩了,免得耽误时间,在城中坊市买了几件文雅礼物,直奔目的地而去,须臾到了地方,长孙无忌的府第果然如想象中的那样豪华,高墙大院,画栋雕梁,精美华丽,富丽堂皇。

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长孙府三个漆金大字,再看看落款,居然是皇帝御印,感叹了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宠信,韩瑞立即敲门递上了拜帖,便有一个下人出来,引了韩瑞,从旁边小门中进了府第,直向厅中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厅中小坐,其实韩瑞也料到自己似乎提前到了,或许要坐一会冷板凳,不过早到总比迟到要好,应付完今晚,明日就可以消停下来,想到这里,韩瑞不禁有几分得逃大难的感觉。

思索之间,有个仆役走了进来说道:“韩公子,国公有请。”

有点出乎意料,韩瑞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跟随,出了厅堂,侧边走廊而去,过了几个垂花门,东拐西折,仿佛要故意把韩瑞绕晕,或许让他见识下国公府的宽敞,反正转了好几圈,才顺着一条鹅卵石头小道,来到一个景色优美的园子中。

来到这里,韩瑞才发现,长孙无忌爱菊之言,并非欺瞒,园子之中,除了几排葱葱灌树之外,其余尽是菊花,放眼望去,尽是金黄色的花海,浓郁的香气随风飘来,沁人肺腑。

一路走去,在花海包围的中央,有个亭子,隐约可见其上书有赏菊亭字样,倒是名副其实,跟行仆役,韩瑞轻步穿越层层花丛,来到亭子之前,只见亭中摆着席榻,长孙无忌身穿常服,侧躺其中,支臂撑着团团如面的脸颊,低头凝视,好像专心致志的在研究什么。

“国公……”仆役小声叫唤,恭敬说道:“韩公子来了。”

长孙无忌似有耳闻,略微弹出两指,仆役好像明白其意,躬身告退而去,只留下韩瑞,想了一下,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站在旁边,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看到,长孙无忌在摆弄些棋子,黑白颜色各半,却不是围棋。

棋盘成方,黑白棋子之上,还刻有字,初看之下,韩瑞以为是象棋,再次仔细打量,发现又不像,棋子数额不足,而且在棋盘上摆得密密麻麻,怎么看也不是象棋的对局阵形。

或许是某种棋戏吧,韩瑞暗暗寻思,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古代有很多游戏,由于种种原因失传了,没见过也十分正常。

长孙无忌似乎是陷入苦思之中,忽然坐直身体,在旁边拿了册书卷,翻开查阅,不时摇头晃脑,口中说道:“这样走动,也不对……”

韩瑞好奇,走近两步,低头观看,不由奇怪咦声,将、士、象、车、马、卒,的确是象棋无疑,怎么少了炮,而且摆棋的位置也不对。

听到动静,长孙无忌抬头,问道:“韩瑞,你懂下象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象棋,摆得好像不对呀。”韩瑞说道,两言棋子堆砌在团,乱蓬蓬的摆放,怎么可能玩得起来。

“怎么不对,你自己看,我就是按照象经描述的那样摆放,不至于错吧。”长孙无忌迷惑说道,顺便把手中的书册递了过去。

韩瑞也不客气,伸手接来,随意翻开观看,片刻,眼睛都大了,这是象棋书么,怎么一点也看不明白。

“此乃前朝周武帝宇文邕撰写的象经,前几日陛下阅览,不明其意,让我研究,可是看了好几天,却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忌跽坐,带着几分期许道:“你可知道?”

韩瑞茫然摇头,坦诚说道:“书中文理深懊,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哦,失望叹气了下,长孙无忌也不介怀,面团团的脸孔,浮现和气的笑容,道:“晚宴还未开始,怎么匆匆前来,莫不是害怕来迟?”

韩瑞羞赧道:“昨日之事,也传到国公耳中了?”

“帝京篇出,长安传唱,我若是不知,岂不是成了孤陋寡闻了。”长孙无忌笑眯眯道:“韩瑞呀,想必你也清楚,我与欧阳询,一向不太对付,既然你在他的宴会上大放异彩,给他脸上增光,可不能厚此薄彼,让我失望啊。”

这算不算是一种威胁,韩瑞无可奈何,只得抱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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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长孙无忌与欧阳询之间的矛盾,却是源于一次宴会,据说当时李世民的兴致很好,就命大臣们做诗互相嘲讽为乐,于是国舅爷长孙无忌,就拿欧阳询来开玩笑,写了首诗:“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谁家麟阁上,画此一猕猴。”

如果单是嘲笑相貌丑陋也就罢了,反正数十年来,这等事情屡见不鲜,欧阳询应该看得极淡,不过诗中,却隐约辱及了欧阳询的父母,让他极为恼火,因为民间传传,欧阳询的母亲妻曾经给白猿精劫走,父亲率兵入山,计杀白猿,而妻已孕,后生一子,状貌如猿猴。

这个猴孩就是欧阳询,当然,这件事情未必是真的,但是长孙无忌公然讥嘲,难免不让人这么联想,这让欧阳询情何以堪,自然反唇相讥,作诗曰道:“索头连背暖,漫裆畏肚寒,只因心溷溷,所以面团团。”

不仅讥笑长孙无忌长得胖,而且心思肮脏,这下子可是犯了忌讳,毕竟人家有个皇后妹妹,做妹夫的李世民自然满面不悦,制止了这场对嘲,尽管如此,两人却也结下了梁子,虽然称不上深仇大恨,不过彼此之间,肯定看对方不顺眼。

“韩瑞,你不要推说文思枯涩,作不出好诗文来。”长孙无忌笑吟吟道:“你若是帮我在宴会上添光溢彩,回头我就送份大礼给你。”

“自当尽力。”韩瑞说道,不是贪图什么大礼,主要是长孙无忌的名头太恐怖了,没事最好顺他心意,不然下场可能会很悲剧。

“放心,也不为难你,与帝京篇差不多就成了。”长孙无忌开怀笑道,面团团的好似胖乎乎的弥勒佛。

韩瑞苦笑,这个,的确不为难,那么世间多半没有为难这个词了。

长孙无忌视若无睹,高兴地站了起来,扯过象经,随手扔下,兴致勃勃说道:“来,随我去赏菊。”

两人在菊花丛中漫步而行,只见菊花盛开绽放,露出鹅黄的花蕊,皎洁饱满,光彩夺目,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娇美,仔细欣赏,长孙无忌骄傲说道:“我家花圃的菊花,有将近三千株,品种之全,数量之多,可谓冠绝全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笑恭维起来,心中略微寻思,不管长孙无忌是否真的爱菊,但是种下许多菊花,或许是想向世人表明一种态度,菊花,隐逸者也……

长孙无忌突然问道:“此时此景,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什么想法?”韩瑞迷惑不解道。

“触景生情,诗赋歌咏,自然之理也,上回给你逃过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错过。”长孙无忌笑眯眯道,挥了下衣袖,花丛之中居然盈盈走来几个秀美婢女,白嫩纤手捧着笺纸笔墨,却是早有准备。

居然还记得,韩瑞叹服,稍微想了下,执笔就写了几行字,长孙无忌笑容可掬,招手让婢女递来之时,花丛之中,又有人走来。

“国公,太乐令吕才到了。”

仆役的声音传来,韩瑞目光顺势望去,却见那个吕才也是二十七八模样,目光清亮,举止儒雅,让人心生好感,在韩瑞打量的时候,吕才轻步走来,不亢不卑,行礼说道:“拜见国公。”

“不必多礼。”长孙无忌笑道:“韩瑞,给你引见,太常寺太乐令吕才,善阴阳方伎之书,连魏徵都交口称誉。”

“吕太乐。”韩瑞连忙行礼。

“那是魏侍中提携。”谦虚了句,好奇打量韩瑞片刻,目光掠移,吕才轻声道:“不知国公有何事招见。”

“今晚我要设宴待客,你安排几个太常寺的歌伎俳忧过来。”长孙无忌说道,尽管没有颐指气使,却有种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常寺,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按理来说,即使长孙无忌是朝廷大臣,但是今日设的是私宴,没有资格遣用太常寺的伎乐,然而吕才却没有犹豫,恭敬地答应下来,仿佛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嗯,对了,还有件事情。”长孙无忌摸着肉团团的下巴说道:“陛下前几日,尝览周武帝所撰三局象经,不晓其旨,有人听说,太子洗马蔡允恭年少时尝为此戏,陛下召问,他却也忘记了,你拿去研究,破译之后,直接向陛下陈命。”

接过仆役递来的象经,吕才也没有翻阅,藏于怀中,朝皇城方向拱手道:“臣领旨。”

“这些琐事真是让人烦心。”长孙无忌埋怨了句,笑眯眯说道:“笺纸拿来,让我欣赏下大才子的新作。”

听闻这话,本来告辞离去的吕才,脚步微滞,只听长孙无忌轻轻吟咏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细细品味片刻,长孙无忌不由赞叹说道:“韩瑞,你诗中道尽了我的心思,当年陶渊明有云,三径就荒,松菊犹存,今**言,此花开尽更无花,更胜一筹。”

“岂敢与靖节先生相提并论。”韩瑞笑道:“靖节先生不慕荣利,志存隐逸,小子却不过是俗人而已,在红尘中随波逐流,附庸风雅,与之相比,高下立判。”

“哈哈,说得好,大家都是俗人。”长孙无忌笑道:“也告诉你实话,我爱的是菊花娇妍美丽,至于什么靖节先生陶渊明的,与我何干,偏偏有人喜欢拿他来跟我比,真是让人厌烦,不过人家也是好心奉承,不好唾呸,只能将就着听了。”

“可见国公仁厚。”韩瑞赞道。

“怎么说?”长孙无忌好奇而不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笑道:“宁可自己心烦,却让奉承之人以为得计,心中舒畅,岂不是仁厚之举。”

“有道理,走,听你这样说,我心里就舒畅了,喝酒去。”长孙无忌大笑起来,扯韩瑞往侧边走去,过了精致的拱门,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偏厅中,水晶珠帘,紫檀屏风,琉璃宫灯,珠光宝气,门窗敞开,夕阳投射进来,泛出半透明的光泽,光芒璀璨,华美之极。

脚下是柔软的波斯毡垫,踩上去柔若身在云端,席子是用裘皮制作而成,长跽跪坐下来,不会感觉到丝毫的硬度,柔软而舒适,尽管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是来到此地,韩瑞不得不感叹,奢侈的确是种原罪呀,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

长孙无忌轻轻击掌,几个衣裳单薄,身材曼妙的秀美婢女鱼贯而入,也不用特别吩咐,就端出器具,将琥珀色的美酒,慢慢倾斜注进晶莹剔透的杯中,分放在两人面前。

“韩瑞,上好的龙膏酒,新酿而成,滋味独特,不妨一试。”长孙无忌笑眯眯道:“尝尝,看看是否能与你的绝世美酒相比。”

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夜光杯?韩瑞心中好奇,小心翼翼端起杯子观察,似有晶莹的反光,却不是完全透明的,又不像玻璃,半响,弄不清楚杯子材料,韩瑞也就放弃了,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龙膏酒,轻轻摇晃杯子,香气飘来,勾人垂涎。

韩瑞轻微慢饮,仔细回味,熏熏然,谈不上多么美妙,更多的是喝种感觉。

听到韩瑞的赞叹,长孙无忌笑意更浓,吩咐了句,稍等片刻,水晶珠帘之后,突然传来阵阵琴声,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又似淙淙潺潺的溪流,穿越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激起阵阵波涛,时急时缓,让人陶醉。

良久,一曲罢毕,水晶帘轻轻收敛,一个美丽女子走了出来,若隐若现云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肤若凝脂,颊似粉霞,莹光潋滟之中,美貌容姿风韵动人。

“白珠,过来见过贵客。”长孙无忌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是贵客无疑,不然阿郎也不会让奴家出来了。”白珠声音软糯,有股勾人心魂的魅力,娉婷袅娜的走到长孙无忌身边,也没有避嫌的意思,玲珑曲伏的娇躯,伏在他的身上,一双媚眼轻巧打量韩瑞,娇声道:“哪里来的英俊公子,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该打,忘记今晚我要宴请谁了。”长孙无忌说道,粗肥的手掌真的拍打白珠紧致的丰臀,振出一阵肉浪波动,触目只觉丰满翘挺,似乎充满傲人的弹性。

非礼勿视,韩瑞目光微垂,口观鼻,鼻观心,一副打坐参禅的模样。

“哎呀,阿郎,奴家知错了,莫要责打。”娇滴滴的轻呼,似真似假,楚楚可怜,媚眼微微异彩,白珠轻声道:“这位,莫非就是名盛京城,才华惊艳,诗文无双的韩瑞公子?”

“不敢,才疏学浅,岂敢当得无双之誉。”韩瑞谦虚说道,目光略抬,又避开了。

眼睛掠过一抹笑意,长孙无忌说道:“韩瑞,才华横溢,非是什么劣迹,何须避讳推托,大可直接承认,少年英才,就是应该有这等蓬勃朝气。”

韩瑞微笑称是,真要是朝气蓬勃,恐怕又有人说自己骄矜自傲了。

闲聊片刻,一个仆役轻步上来禀报道:“国公,几位公主、附马到了。”

“我们的大国舅,是不是又躲起来寻欢作乐了。”一个软媚的声音传来,伴随水晶珠帘清脆的叮咚声响,走来位身穿华丽浅色纱衣的美女,乌黑的云鬓上松松垮垮地斜插了一支珠钗,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反而充满了无边的诱/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六十七章你是草包

“永嘉公主。”白珠连忙爬起来行礼。

其实,永嘉公主不经主人同意,就闯进来的行为,是极为失礼的事情,然而长孙无忌好像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圆润的脸庞笑容不减,呵呵说道:“有贵客来了,我自然要盛情款待,非是存心怠慢永嘉公主。”

“贵客?”永嘉公主明媚的美眸掠移,见到已经站了起来的韩瑞,稍微思索,立即笑盈盈说道:“你就是那个韩瑞?”

“永嘉公主安好。”韩瑞行礼道,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对于唐代公主这类生物,他一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黑白分明,妩媚生姿的美眸打量片刻,永嘉公主突然抿唇笑道:“咯咯,长得也不怎么样,不过的确要比国舅俊俏多了。”

白珠柳眉微蹙,颇是忧心的望了眼长孙无忌,发现他的笑容依旧,再想起永嘉公主平日的脾性,也稍微有些释然。

“仪表风度高雅,怎及长孙国舅英雄了得。”韩瑞说道:“定立储闱,力安社稷,可谓是英冠人杰,令人敬服。”

“嘻嘻,国舅真有那么厉害?”永嘉公主娇笑了下,摇头说道:“没有想到,你的诗赋文章虽好,却也是个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徒。”

韩瑞无语,真是毫无顾虑,心直口快呀,也不给人留点面子,瞄了眼长孙无忌,发现他没有打圆场的意思,想了下,韩瑞说道:“非是奉承,陛下视国舅如同威凤,亲自制赋赞誉,我而今不过是在转述罢了。”

“你倒会取巧。”永嘉公主微愣,轻轻笑了,媚态横生,却也没有再反驳了,毕竟性格放荡不羁,并不代表她愚昧无知,再继续下去,且不说会得罪长孙无忌,恐怕还会惹得李世民心中不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适时,长孙无忌也笑眯眯开口道:“好了,我们在此叙话,其他贵客怕也等得不耐,没有出门迎接,已经显得失礼,再不出去招待,指不定还会怎样埋怨呢。”

韩瑞当然没有意见,跟随长孙无忌等人而去,走到一间宽敞的正厅之中,这里的装饰也十分奢侈华美,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精致如玉的白瓷器,错落有致地搁放在案席之上,天色暗暮,四边角落的水晶宫灯已经点燃,将厅正映照得犹如白昼,与清澈的水晶珠光相互争辉,灿烂空灵,虚幻美妙难言。

水晶帘落,纱幔垂曳,走进厅中,韩瑞有种身在璀璨星空的错觉,不过动心片刻,韩瑞也就淡然起来,毕竟是在古代,布置再华美,视听效果也不及现代科技,要知道韩瑞偶尔也逛过珠宝商城的,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再有多么感觉,或许见到这么多晶莹亮泽的东西,潜意识之中,把它们当成玻璃制品了吧。

目光掠过一抹赞赏,长孙无忌脸上露出笑容,逐一给韩瑞引见,桂阳公主,及其附马杨师道,长沙公主……等等,说实在话,这些公主的相貌也不差,或清雅,或妍丽,或娉婷,绝对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齐聚一堂,宛如阳春三月时候,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自然,也不是所有的公主都来了,也就五六人而已,而且还有其他宾客,什么公侯名士之类的,人数太多,韩瑞一时也没能记住,准确的说,韩瑞其实也清楚自己的定位,与其说宴会主角是自己,不如说是个陪客更加符合事实。

或许在权贵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有几分才学,可以为他们作诗写赋,予以消遣逗乐的乡野小子罢了,韩瑞暗暗寻思,脸上却挂着虚伪的笑容,不时客套几句,感觉很累。

一阵寒暄客气,宴会准备开始,在长孙无忌的安排下,韩瑞有幸得陪首席末尾,自然没人会反对,不过可能是幻觉,韩瑞入席就坐的时候,总觉得有不少凌厉目光刺杀过来,回头观望,却只见下席宾客和气融融,笑语晏晏的模样,哪里有什么异常举动。

这几日太累了,熬过今晚,就可以解脱了,韩瑞只得这样安慰自己,举杯陪饮,一阵叮当珠玉声中,身材曼妙,花枝招展的婢女鱼贯而入,纤手托着各种烹制精美,色香味诱人的膳食,犹如蝶梭花丛,翩然有序,悄无声息的搁置在众人案前,随之却步退下。

席间,自然有轻歌曼舞,丝竹管弦相伴,眼里欣赏美女翩翩舞姿,耳中听着美妙曲乐,口中品尝美食滋味,按理来说,这应该是至高的享受,可是韩瑞却觉得很不舒服,感觉宴会气息看起来欢笑和谐,其实十分压抑,不如在欧阳询府中自在。

席宴进半,白珠盈步而入,换了身衣裳,淡蓝色纱裙包裹着玲珑起来的身躯,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管弦乐队也不敢怠慢,见她出场,连忙提起十二分精神,叮咚咚的奏扬曲乐,白珠拎着裙幅,纤身施礼,衣袖挥摆,跳了几个美妙舞步,轻启朱唇,漫声唱道:“侬阿家住朝歌下,早传名,结伴来游淇水上,旧长情,玉珮金钿随步远,云罗雾縠逐风轻,转目机心悬自许,何须更待听琴声。”

曲末,席上掌声雷动,喝彩如潮,久久没有散歇,韩瑞略微迟疑,唱文清丽,略有宋词的风味,但绝对称不上绝妙,不至于令人拍案叫绝,若说白珠的歌声优美,引得众人的赞叹,也可以解释得通,问题在于,刚才出场的歌伎,声音更加美妙,怎么没见引得他们如此共鸣。

最大的可能是他们知道白珠是长孙无忌的宠爱姬妾,才会那么卖力叫好吧,韩瑞猜测,片刻就知道自己的猜测虽然离事实不远,但仍然有所偏差。

曲罢,白珠没有就此退场,而是盈盈走到长孙无忌身边,娇柔妩媚说道:“奴家没有给阿郎丢脸吧。”

“投机取巧,在我的宴会之上。”长孙无忌笑斥道:“唱我的旧曲子,谁不给三分薄面,不算,不算。”

“奴家也想唱新曲的,可是阿郎又没写给奴家。”白珠委曲说道,目光盈盈,渗着水汪汪的湿润。

霎时,众人的目光齐聚,韩瑞低头垂目,暗道,终于来了。

“宴中英才云集,谁不比我才华出众,实在是不敢献丑。”长孙无忌爽朗笑道:“你若是要新曲,不妨向他们讨要。”

“在国公面前,当不得才华出众之语。”

“国公好比皓月,我等不过是萤火,岂敢在你的面前卖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阿谀谄媚之声,韩瑞惊愕不已,本来以为自己口不对心,已经很虚伪了,没有想到还有更加不要脸的,然而长孙无忌却半眯着眼睛,不时乐呵呵的点头,一脸甘之如饴的模样,旁人自然更加来劲了,奉承之语,滔滔不绝。

半响,终于有人觉得不耐,娇喝道:“够了,一群佞媚小人,奉承也不看时候……”

声音戛然而止,不少人尴尬在场,永嘉公主的驸马,一个英眉剑目的青年皱眉道:“永嘉,不得无礼。”

“窦奉节,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来管。”永嘉公主娇哼,回首媚笑道:“韩瑞,不需要理会那些小人,快些写首诗出来,本公主等不及要欣赏了。”

韩瑞暗暗皱眉,若不是考虑到永嘉公主久居深宫,娇蛮任性,看起来也不像很有心计的模样,肯定怀疑她是别有用心,把自己放到众人的对立面去。

席间众人,心中肯定不悦,或许已经愤恨了,却没人表现出来,更加没人开口讥讽,毕竟韩瑞的诗赋文章才华,已经得到充分的证明,出声为难,说不定弄巧成拙,自找没趣。

在众人的冷眼旁观之下,韩瑞想了想,拱手说道:“尚在构思之中,请公主稍候。”

哦,永嘉公主失望,似乎也能理解,毕竟诗赋文章,不是说有就有的,有的时候,费心搜索枯肠,却毫无所得,有的时候,灵光闪现,立即下笔如神。

眼睛掠过一分狐疑,长孙无忌微笑,轻轻击掌,歌舞再次响起,与常人不同,贵族似乎更加容易调节心态,觥筹交错,顷刻之间,又是一片欢乐祥和的场面。

晚宴持续,一弯朦胧的月亮从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月华如水银银般地洒泄厅中,与珠光宝气、泛着璀璨光芒的杯盏交辉争映,如梦如幻,十分唯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会渐渐进行到尾声,期间,永嘉公主几次垂问,却得到韩瑞同样的回答,旁人却也不觉稀奇,文思枯涩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遇过,对于韩瑞的推托,反而视之为愚笨。

到底是年轻气盛,想要精益求精,现在丢脸了吧,换成是他们,肯定胡乱拼奏首诗赋,先应付过去再说,管他是否绝妙,一些人心中暗乐,挤眉弄眼,笑容可掬。

曲终,人将散,永嘉公主再问,见到韩瑞还是如此,终于忍耐不住,拍案玉立,柳眉竖起,讥哨道:“我道真是惊才绝艳的大才子,原来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韩瑞垂视,无动于衷,犹如充耳未闻。

砰,一只碧杯直接砸在韩瑞身前,只听永嘉公主气呼呼道:“各位姐姐,我先走了。”

“一起走吧。”桂阳公主笑着,招呼了声,旁边几位公主、驸马纷纷随行,长孙无忌自然起身相送,席间的权贵也纷纷起来,执手道:“国公,我等也该告辞了。”

须臾,厅中只剩下韩瑞,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容,在墙边徘徊了一会,见到没人来招呼自己,也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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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衷的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坚持下去的,真的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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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前院长廊的时候,恰巧遇到回来的长孙无忌,见到韩瑞迎面而来,脸上没有什么怒意,就是没有笑容罢了,略微点头,擦身而过。

韩瑞很乐观,宴会上的表现,的确有些不给人家面子,长孙无忌没有追究的意思,已经是非常宽宏大度的表现了,如是安慰,韩瑞快步出门,牵出自己的青骢马,轻跃而上,驰骋而去,耳边夜风猎猎作响,突然有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感觉。

泡澡,更衣,醒了几分酒气,一身清爽的长孙无忌,却没有就此休息,而是走到书房之中翻阅折子,在点点灯光的照映下,长孙无忌没有了刚才富家翁似的团团和气,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练的神情,一支笔管在肥润的手掌中疾行如飞,写下许多文字。

片刻,房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长孙无忌耳朵微动,合上手中折子,随意搁在桌台上,脸上又堆起柔和笑容,说道:“进来。”

身穿一袭轻薄如纱的窄袖纱罗衫,白珠巧步走了进来,手中托着瓷盅,纤手十分平稳,来到案牍之前,悄无声息放下,轻轻掀开盖子,一股氤氲淡雾升腾,一时清香弥漫。

“阿郎,夜了,饮杯参汤提神吧。”白珠乖巧说道,熟知长孙无忌的脾性,也不敢提什么不如早些休息之类的话。

“辛苦你了,今晚也累了,早点回房睡吧。”长孙无忌笑道,端起瓷盅抿了口参汤,确有几分效果,眉宇之间多了些精神。

“奴家就去。”话虽如此,白珠却没有离开,轻移几步,从箱柜里取出铜炉与香料,纤手点上,白色的轻烟袅袅盘空,房屋溢着阵阵香气。

手指把玩一块美玉,长孙无忌突然问道:“白珠,韩瑞的表现,你是怎么看待的?”

俏容泛起惊讶,白珠不解道:“阿郎,因何问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觉得,他是不是真的文思不展?”长孙无忌笑吟吟道,态度随意,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此意,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奴家觉得,看他在宴会上愁眉不展,一脸冥思苦想的模样,应该是吧,至少,他没有与某些人一样,为作诗而作诗,胡乱的应付。”白珠美眸轻眨,抿嘴笑道:“而且,还是个正人君子,眼睛没有乱瞄。”

“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君子。”长孙无忌笑道,目光在她颈下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掠过,白珠口中娇笑不敢,却微微挺胸,展现弹圆高耸的胸脯,风情动人。

长孙无忌意动,突然屋外传来阵微乱的脚步声,一个仆役在门前止步,虽然门扇未合,却不敢贸然进步,而是轻敲两声,清声呼道:“国公。”

“何事?”长孙无忌问道,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国公,我等收拾宴席之时,发现了……”仆役连忙回答,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词,吱吱呜呜,让人不知所以然。

长孙无忌走了出来,皱眉道:“发现了什么物事?”

情急之下,仆役额头冒汗,终于说道:“……大厅墙上有字。”

“墙上有字?”长孙无忌愕然,忽然想到什么,匆忙道:“快,去看看。”

手提昏黄的绢灯,一行人来到厅中,几个收拾席案的仆役连忙罢手,退立旁边,此时厅中的水晶宫灯已经熄灭,只有寥寥几盏灯笼,厅中黑暗朦胧,看不清其中情况,长孙无忌盼望问道:“字在何处?”

“国公请看。”仆役连忙引领长孙无忌来到左侧墙上,借着昏黄的灯火,众人隐约看到,墙上尽是大字,依稀可以辩论几个,却不可一睹全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灯。”长孙无忌吩咐,同时问道:“谁发现墙上有字的,可知道何人所书?”

“国公,我等在收拾之时,发现席案摆着几幅字画,似乎就是墙上悬挂之物,所以举烛观看,就发现了墙上有字,至于何人所写,实在是不得而知。”

在仆役解释的时候,水晶宫灯再次点燃起来,将厅内映得犹如白昼,墙上大字也纤毫毕现,呈现在众人眼前。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长孙无忌轻轻吟诵,越念神情越是兴奋,脸上笑容浓郁,最后居然手舞足蹈起来,拍案叫绝。

逐句读完,长孙无忌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眉宇之间有些凝重,忽而又展开,沉吟良久,感叹道:“劝百讽一,端丽不乏风华,当在帝京篇之上。”

“阿郎,奴家最欢喜这句。”白珠**道:“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哈哈。”长孙无忌开怀笑道:“好小子,怕是从今以后,比作兄弟情义的鸳鸯,就成了你们小女子羡慕神往的男女情事了。”

“七言长体,极于此矣,诗文如此富丽华赡,却不伤于浮艳,且形式近似于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白珠美眸异彩涟涟,由衷感叹。

“这小子,末了,才给我来这手。”长孙无忌笑骂道:“算了,某大肚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来人啊。”

“国公有何吩咐?”仆役连忙上前道。

“丝纱笼罩,仔细呵护,不许有丝毫损污。”长孙无忌说道,又在厅中流连许久,直到二更时候,才勉强回房休息,五更时候,就起来洗漱,匆匆上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只是担任司空,没有实权,干领俸禄就好,上不上朝都没有关系,但是长孙无忌却有些特别,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天子最信任的,就是自己这位舅兄了,有事没事,总喜欢召见陪同,时不时拿朝中政事,询问他的意见。

好比今日,朝会之上,那帮弘文馆学士,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联名上奏,请求皇帝召集天下的博学儒士,修撰什么经集正义,率先是国子司业孔颖达站了出来,引经据典,有理有节,起承转合,俱有章法,直说了有一个多时辰。

反复强调,自汉末以来,各姓师法、家法,各不相同,义理混杂,自开科取士之后,正朔不一将三百年,师训纷给无所取正,因为没有标准的经义,众考官几乎无法评卷,每当录取进士,总有人予以抨击,有鉴于此,修撰一部经集正义,是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孔颖达修养本深,学问功夫扎实,这一番讲话下来,让不少文官深以为然,纷纷点头附和不已,自然也让那些武将们,昏昏沉沉,几欲睡去。

不过,朝堂就是这样,再完美无缺的建议,总有人持反对意见,况且修撰经义之后,所引发的后果,不得不让人深思考量,所以,当孔颖达退下,李世民捋须沉吟,考虑是否同意之时,立即有人跳了出来,大声反对。

理由也十分充分,各家学派传承日久,已经根深蒂固,轻易不可妄言轻动,还须要深思熟虑,考虑再三,加以解决,不然,肯定突然会闹出乱子的,朝臣知道,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学术之争,往往是不可协调的。

佛教就是例子,朝中有些儒生官员,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佛家恨之入骨,隔三差五就上书鼓动李世民灭佛,现在的情况与这差不多,虽然同是儒家子弟,但是流派不一,现在有人准备“统一”自己,好比有人打到家门口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得商量。

说稳重也好,说保守也罢,持这个想法的官员也不在少数,知道修撰经义是功在千秋,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们也不是不同意,只是觉得凡事不可急切,商量出妥善解决的办法,再予以实施也不迟啊。

按照孔颖达等人的想法,这种事情,自然是速战速决,待其他学派反应过来,必然是争相反对,更加难以成功,当下立即予以反驳,对方再辩驳,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浑然忘我,居然把皇帝冷落了。

眼中居然没有朕的存在,李世民不乐间了,脸色微沉,就要斥喝,不料也不知哪位大臣反应机灵,重重咳嗽了声,百官似有默契,瞬息躬身请罪,请陛下责罚云云。

李世民郁闷,也无可奈何,一个二个也就罢了,所谓法不责众,难道把他们全部贬了,那么还有谁帮自己处理政事呀,目光微掠,发现长孙无忌笑容可掬的模样,李世民的心中一阵不爽,见到朕心烦,你居然这么开心,太不给面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李世民问道:“长孙司空,此事你有何看法?”

“看法?”长孙无忌好像愣了,摇头说道:“臣没有看法,一切全凭陛下圣决。”

居然敢推回来,李世民虎目含煞,沉声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朕欲广纳百谏,你拒而不答,是否认为朕是无道昏君。”

唉,妹夫又发脾气了,长孙无忌暗叹,连忙低头顺目,连道不敢。

“只是不敢,如此说来,你心里就是这般认为的。”李世民说道,有点胡搅蛮缠,当然,人家是皇帝,所以只能叫做能言善辩,一些大臣,经常给他这样整得有苦难言。

“臣绝无此意。”长孙无忌誓言旦旦,肥润的脸庞,居然冒出一层细汗,殿中百官心里暗笑,却无人出来帮他说话,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乐得旁观好戏。

“那你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李世民再问,眼睛掠过一抹笑意。

长孙无忌眼睛微动,突然指着那帮朝臣,大声说道:“陛下,众臣互相倾轧,视君如无物,依臣之见,应该严罚,再责令他们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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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倾轧?群臣一片哗然,暗暗咒骂长孙无忌歹毒,偶有几个,想得更加深处,暗骂长孙无忌狡猾,避重就轻,转移皇帝的注意。

李世民微怔,忽然笑了,颔首说道:“长孙司空言之有理,不过念在你们是初犯,就不用严罚,回去好好反省即可。”

天子金口玉言,把性质给定了,一点小事,魏徵之流,也不屑于与皇帝顶撞,所以群臣无可奈何,只得躬身谢罪,高呼陛下英明。

就为这事,争吵了半天,现在已经是午时,朝会散去,文武百官井然有序而出,长孙无忌有意放慢脚步,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寺人小步轻跑过来,低语道:“国舅,陛下有请。”

长孙无忌随行而去,附近官员看见,心中羡慕,却也见怪不怪了,连议论的兴致也没有,纷纷扬扬散去,要么是返回官署,要么是直接回家,饿了,总得吃饭吧,吃饱了,养精蓄锐,待来日再吵。

内宫园中,没有受到秋天艳阳的影响,百花依然灿烂绽放,换了身常服,李世民跽坐亭子中央,几个宫女远远守候,见到长孙无忌的身影,纷纷揖身行礼,长孙无忌笑得一团和气,点头示意,步履却快了几分,来到亭前,纳头就拜,笑道:“陛下,臣来了。”

“进来。”李世民声音平和,丝毫没有刚才的怒气,手中摆弄着三局象经,百思不解,侧身问道:“辅机,你研究明白了么?”

“臣惭愧,却是看不懂。”长孙无忌老实承认,微笑道:“不过,等几天,自然会有人给陛下解惑的。”

“你又把事情推给谁了?”李世民问道,知交多年,根本不用仔细琢磨,只凭只言片语,就可以知道对方有什么心思。

“太乐令,吕才。”长孙无忌笑嘻嘻,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呀,多半不是看不懂,而是懒得费心思。”李世民说道,态度随意,没有责怪之意,只不过是在陈述件事实而已。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法眼如炬。”长孙无忌笑道,完全没有否认的意思。

如果换成别人,多半是给李世民斥成佞臣之流了,但是这人偏是长孙无忌,在酝酿政变时,态度坚决,竭诚劝谏;在准备政变时,日夜奔波,内外联络;在政变之时,不惧危难,亲至玄武门内,夺位定鼎,居功第一的长孙无忌。

而后,有六七年时间,闲置在家,朝堂之上,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懂随声附和,整日笑眯眯面对一切,遥想当年,长孙辅机,是何等的英姿勃发,俊逸潇洒,而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是何原因,李世民自然清楚,心中岂能没有愧疚。

“辅机,温彦博以病请辞,中书令的位置空了下来,要不你就……”

李世民还未把话说完,长孙无忌就肃容说道:“臣幸居外戚,恐招圣主私亲之诮,敢以死请,况且……就是陛下允许,百官赞同,也过不了皇后那关。”

观音婢,想了想,李世民怅然叹息,无奈说道:“封你为司空,她已经很不满意了,却可以接受,若是中书令,恐怕又要埋怨朕了。”

长孙无忌笑了,知机说道:“陛下召臣前来,有何事情吩咐呀?”

出乎意料,李世民没有问他修撰经义的事情,而是微笑道:“殿上,见你乐不可支,似乎遇上了什么喜事,朕心中好奇,特意招来你询问一番。”

要是给朝臣知道只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单独召见长孙无忌,在瞠目结舌之余,肯定深深地不愤,早知道自己也一脸的笑容,以便能吸引皇帝的注意。

“陛下见微知著,臣佩服五内。”长孙无忌崇拜说道,如同再添加点谄媚的笑容,那就十足十是个标准的弄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世民龙颜大悦,挥袖道:“有何喜事,速速道来。”

“臣昨日设宴……”长孙无忌兴致说道。

“设宴?”李世民皱眉,打断道:“款待那个韩瑞?”

“正是。”长孙无忌坦然承认,气呼呼说道:“这个小子,明明才华横溢,在宴会之上,却装成文思枯涩的模样,不肯动笔挥就诗赋文章,真是气煞人也。”

“他的胆子不小,居然敢如此藏拙,不怕得罪你吗。”李世民问道,神态自若,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更令人气愤的是,宴席散去之后,他居然泼墨,把我家大厅的墙壁给涂污了。”长孙无忌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小子,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不过是给他点脸色罢了,居然那么记恨。”

“草书,还是行书?”李世民突然问道:“诗文有何精妙之处?”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陛下。”长孙无忌笑嘻嘻道:“精妙之处么,不好说,反正在帝京篇之上。”

“气势如何,能否与‘秦塞重关一百二,汉家离宫三十六’相比。”李世民问道。

“只高不低。”长孙无忌轻声吟道:“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篇是何?”见到长孙无忌含笑不语,李世民虎目圆瞪,威胁道:“辅机,你却是捏拿起来了,信不信朕……告诉皇后。”

拿自己妻子要挟大舅子,李世民还真做得出来,长孙无忌似乎也吃这套,乖乖缴械投诚,清了清嗓子,高声诵道:“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沉吟良久,李世民问道:“诗是何名?”

“长安古意。”长孙无忌答道。

“格局雄远,句法奇古,曲折尽情,更有阿房宫赋之妙。”李世民似叹非叹,忽然说道:“昨晚宴请的宾客,除他之外,尽是权贵之流吧。”

“是臣疏忽了。”长孙无忌笑道,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会疏忽?”李世民自然不信,淡声说道:“这人如何?”

寻思片刻,长孙无忌说道:“抛开惊艳才华而论,没有少年的朝气,进退沉稳,小小年纪,就知道和光同尘,却是做得不够彻底,可见是心存傲气,却没有凛然傲骨,不似庸才,也不是英才,或会没于俗流。”

“辅机,相交多年,你难道不了解朕么。”李世民皱眉道:“朕不是炀帝,不屑为更能做‘空梁落燕泥’否之事。

话说杨广当年,贵为帝王之尊,居然也嫉妒英才,不愿人出其右,诗人薛道衡才气十足,每有所作,世人无不吟诵,有诗句“暗牖悬蛛网,空梁落燕泥”,妙不可言,令世人称道,杨广嫉妒了,便要杀薛道衡,刑时居然直接问他:更能做‘空梁落燕泥’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无忌明白李世民的意思,连忙说道:“炀帝恃才傲物,自负才学,每骄天下之士,陛下却虚心纳谏,从善如流,为世人赞誉,两者岂能并肩而论。”

“前事不远,今日之师,朕自然铭记。”李世民说道:“所以,你不必遮掩,以实相告,韩瑞到底如何。”

长孙无忌沉吟,半响才说道:“诗才无双,胆量……时大,时小,不敢当面触怒,视臣如虎,小心翼翼,私下却耍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以为这样不会让臣生气么?”

有些哭笑不得,长孙无忌嗤声道:“有些孩童脾性,臣观之不似英才。”

“非不是英才,只是你不愿说罢了。”李世民漫声道:“不敢忤逆,是为知进退,识时务也,宴中安之若素,不愿动笔,是为坚持本性,心中有勇,宴后留诗,是以为智,如此人物,不是英才,那天下又有几人当得英才之称。”

长孙无忌立即伏拜高呼道:“陛下英明,臣远不及也。”

“阿谀奉承。”李世民笑斥道:“堂堂齐国公,朝廷的重臣,居然这般奴颜婢膝,若是让皇后知道,少不了又要埋怨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臣身边尽是巧言令色之徒,听得他们奉承,久而久之,自然也受到些微影响。”长孙无忌笑呵呵说道,从衣袖中取出个折子,呈了上去。

李世民自然接过,平静说道:“这次又有多少人?”

“七个,或求官,或犯事,求我帮忙疏通。”长孙无忌说道,圆润的脸庞笑容可掬,眼中却透出冰凉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李世民目光微略观望,重重合上折子,虽然没有说要怎样处置,但是榜上有名之人,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

长孙无忌提醒道:“陛下,臣怀疑,龙门县令马浩,背后或许有人。”

“投石问路。”李世民沉吟了下,冷笑道:“今年课考,龙门县令政绩斐然,通吏部嘉奖,来年择职迁升。”

在后世,这招有个名堂,叫做钓鱼执法,看君臣两人的默契,想必已经非常娴熟了,轻描淡写解决此事,李世民皱眉问道:“辅机,修撰经义,你有何看法,现在私下无人,大可畅所欲言,不得推托。”

考虑了下,长孙无忌问道:“陛下觉得,始皇如何?”

“自然是个暴……”李世民突然止声,左顾右盼,小声道:“始皇雄主也,此言你莫要外传,免得让魏徵知道了,又来找朕麻烦。”

长孙无忌暗笑,悄声说道:“书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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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后面的书来势凶猛呀,急求月票支持,请大家多多帮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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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同文。”李世民目光闪掠,沉吟不语,过了片刻,忽而笑道:“辅机,乾儿准备纳妃,东宫仆众,没有经验,虽然有礼官前去指引,但是朕依然不怎么放心,你做舅舅的,多去监督指导,莫要出了差错,这也是观音婢的意思。”

“臣领旨。”长孙无忌答应下来。

“乾儿纳妃之后,也该轮到长乐了,冲儿也等不及了吧。”李世民笑道:“其实早就应该办的,不过观音婢舍不得长乐,才会拖到现在。”

“不急。”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太子之后,不是还有越王么。”

“朕不忌讳这个,泰儿的事情可以容后再办。”李世民摆手,微笑道:“长乐的婚期已经延迟了大半年,再拖下去,一些人又该诽议了。”

长孙无忌笑了笑,没有再反驳,省得儿子天天在自己耳边旁敲侧击。

又聊了片刻,李世民挥手说道:“传膳吧。”

远处宫女听到旨意,连忙通传下去,一个接着一个,片刻,消息就传到了尚食局内,早有准备的众人连忙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个大腹翩翩,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大胖子,体形远超长孙无忌、钱丰等人,走起路来,一步三抖,十分费力,时不时还要拿起丝巾擦汗,他的身后,还跟着二十三个婢女,纤纤玉手,或提或捧,拿着食盒,显然井然有序之极。

“庞知事。”一路行来,遇到不少寺人宫女,见到大胖子,纷纷行礼呼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掌管内宫,包括皇帝膳食的殿中监尚食局知事总管,庞十三颇为得志,心中难免有几分骄矜,见到众人行礼,勉强点头回应,挺着大肚子,迈着八字步,艰难前行,一副本知事很忙,没空应付你们的模样。

走到亭子之前,庞十三脸上的油腻汗水,神奇的敛去,以与体形极不相衬的敏捷动作,纳头俯拜,撅起肥大的腰臀,高呼道:“请陛下进膳。”

宫廷御宴,自然不比普通百姓之家,什么龙肝、凤髓、豹胎、鲤尾,各种美味奇珍,应有尽有,锦衣玉食的玉食,可不是比喻,古人认为玉是阳精之纯者,食玉可以御水气,所以玉还有食用一途。

不过玉实在太珍贵了,而且也谈不上味美,所以玉食这道菜,只有在隆重的祭祀场合,才会出现,一般情况下,就没有必要了,好比现在,上的都是普通菜肴,自然,所谓的普通,也是相对来说。

炀帝当年,一日三餐,动辄百道珍味以上,若是设宴,更是铺张浪费,穷奢极欲,李世民自持勤俭,自然不会如此,不过也有二三十道佳肴,只是他自己,肯定难以解决,但是多了长孙无忌,或许没有问题。

在庞十三恭请之时,旁边已经布置妥当,李世民见状,开口说道:“辅机,陪朕用膳。”

也料到有这种情况,长孙无忌自然不会拒绝,欣然前往,待李世民落坐之后,长孙无忌才行礼跪下正坐,目光移掠,打趣说道:“陛下,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庞十三,臣的心情总是很舒畅。”

明白他的意思,李世民大笑起来,旁边,还在俯跪的庞十三不解其意,不过见到皇帝与国舅对着自己笑得这么开怀,觉得应该不是坏事,那么就是好事喽,难道是准备提拔自己,想到这里,庞十三胖乎乎的脸庞,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憨态可掬。

“长期以往,他就是你的榜样。”打趣了句,李世民端起白玉杯,轻抿了口宫廷御酿,笑容渐敛,肃颜道:“辅机,朕决定了,支持孔颖达修撰经义。”

“陛下圣明。”长孙无忌说道,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眉头反而微微皱了起来。

“辅机,担忧何事?”李世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无忌轻声道:“陛下,莫要忽视了山东士族的反应。”

“朕明白。”李世民说道,目光微凛。

见到李世民明白自己的意思,长孙无忌也不多说了,夹了片肉放进口中细嚼慢咽,笑眯眯道:“陛下,尚食监膳夫的厨艺愈加精湛,难怪庞十三这般模样。”

李世民笑道:“那朕就赐几个膳夫予你吧。”

“臣谢恩。”长孙无忌连忙拜谢道,一脸却之不恭的模样。

李世民摇头笑叹,捋着胡须,说道:“不过也不能便宜你,需以物换。”

“以物相换?”长孙无忌连忙说道:“臣身无长物,家贫如洗,怕是没有能让陛下另眼相看之物。”

家贫如洗,李世民给逗乐了,有意为难他,轻笑道:“谁说没有,刚才的长安古意就不错,你将原文取来,容朕鉴赏。”

长孙无忌愁眉苦脸道:“陛下,原文在臣家大厅墙上,怎能取来。”

“拆墙,搬来。”李世民轻描淡写,出了个主意。

哀叹了声,长孙无忌忽然笑道:“陛下,臣有个更好的办法,不如召见韩瑞,让他给陛下再写一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召见……”李世民略微沉吟,神态自若说道:“最近朝中政务繁多,以后再说吧。”

长孙无忌知机,没有再提,片刻宴席散去,也识趣告退,待长孙无忌退去,李世民也摆驾回到殿阁,取来奏折,仔细御览批示,毕竟身为皇帝,凡事不能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勤政克已,一向是李世民让朝臣称道的地方。

批了几道奏折,李世民低头沉思片刻,忽然从龙案底下,抽出了份折子,上面详细的列举韩瑞在长安之后,做了什么事,遇过什么人,其中,与李承乾两次偶遇,给李世民用朱笔圈了起来。

“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却是与乾儿说了些什么,怎的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就在李世民疑虑的时候,韩瑞才从客栈中悠悠醒来,只觉得精神焕发,几日来的颓废一扫而空,付了住宿费用,拿回包袱,翻身上马,直奔城外茅屋,倒不是不想返回骊山附近的宅院,只是按照钱绪的说法,搬进新居,不可匆忙,先要布置,安排个入住仪式,以便求得神明庇护家宅人畜平安。

尽管不怎么在意这些,但是入乡随俗,韩瑞也没有拒绝,就等钱绪挑好良时吉日,再正式搬过去居住,现在,自然乖乖地返回茅屋了,准备小住两日,收拾行李,而且还要向虞世南说明情况,多谢人家的照顾,等等,琐事也不少。

一路烟尘,茅屋就在眼前,几日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想必尘土飞扬,积灰成垢了吧,韩瑞思索之间,偶尔抬头观望,却突然发现,茅屋篱笆竹门居然敞开,难道有贼偷窃?

韩瑞连忙拍马疾行,在屋前勒马止步,跳了下来,发现不仅篱笆竹门,就连里屋的木门也开了条缝隙,窗内人影闪动,好像是在搬运东西。

“好贼子。”韩瑞也没有细想,东盼西盼,顺手拣了根粗硬木捧,悄无声息的向屋内走去,一步,两步,来到屋前,就要大喝一声,壮胆吓贼之时,一盆浊水由里泼出,哗的一声,把韩瑞浇成了落汤鸡。

韩瑞愣然,半响,才知道手忙脚乱的清理湿漉的衣裳,口吐白沫,呸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动静,房里之人,似乎有几分奇怪,微步而出,门口处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见到韩瑞的模样,忍俊不禁,笑逐颜开,好比花枝乱颤。

女人的笑声,韩瑞迷惑抬头,顿觉惊讶道:“流萤,是你。”

“你要做什么?”一声娇呼,流萤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要做什么?韩瑞迷惑不解,忽然察觉手里还握着木捧,连忙扔开,干笑解释道:“见到屋里有人,以为是闹贼了。”

“你才是贼呢。”流萤嗔怪道:“见你屋中凌乱染尘,好心帮你收拾,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想怎样?”

“没想怎样。”韩瑞苦笑道:“是我错了,求流萤姑娘见谅,不要怪罪。”

“错在哪里了?”流萤笑盈盈问道。

韩瑞连忙说道:“不该误会你……”

“不对。”流萤挥着白嫩的小手,打断说道:“看来,你还未认清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再仔细想,想不出来,休要怪我回去了。”

韩瑞微怔,试探问道:“淖约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也不是。”流萤噗嗤笑了,绵声道:“好了,快些进来,换件干爽衣裳,谁叫你回来也不出声的,被泼也是活该,不过千万别闹出病来,不然娘子又责斥我了。”

挥了把滴渗着水的衣袖,韩瑞只得苦笑道:“是我有错在先,怎能怪你。”

说罢,乖乖回屋,在箱柜里翻出套干净衣裳,犹豫回望,发现流萤没有跟上来,连忙宽衣带解,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再将脏衣裳折叠,丢进角落。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韩瑞拿了条毛巾,对着镜台,慢慢擦拭发头,同时扬声问道:“流萤姑娘此来,又有何见教呀。”

流萤轻步走了进来,小脸有些微红,唇口轻颤,微吐着气息,见到韩瑞没有看来,怦动芳心慢慢归复平静,娇声道:“见教自然是有,不过,要看你是否清楚自己错在何处了。”

“错在何处?”韩瑞皱眉寻思,不得其解。

“哼,来之前,我就和娘子说了,你肯定会装糊涂的,男人都是这个德性。”流萤呶着小嘴责斥,话虽如此,见到韩瑞辛苦擦拭发发,心动软了,莲步轻移,纤手将韩瑞头上的发簪拔下,娇斥道:“不要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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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子。”流萤说道,白皙的纤掌伸了出来。

韩瑞乖乖递上,感激说道:“麻烦了。”

流萤哼声,一双巧手熟练地梳理着粗密的长发,捋了几次,发现有些硌手,微细的黛眉不由轻蹙,嗔怪道:“你多久没有沐发了。”

“半个多月了吧。”韩瑞顺口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刚开始穿越的时候,他也天天洗发的,但是发现,这样不仅难干,而且麻烦,也有点标新立异的感觉,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难怪……等着。”丢下句话,流萤走了出去,片刻端了盆清水进来,埋怨说道:“你这里真是简陋,连现成的热水也没有,只能将就了。”

“以前有的,几日没住,现在才回来,没来得及烧。”韩瑞尴尬说道,这倒是实话,尽管古代山青水秀,没有污染,但是他还是习惯烧开水饮用。

没有理会韩瑞的解释,流萤将清水放在案边,招手说道:“过来,低头。”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韩瑞说道,走了过去,弯腰将头发泡进盆中,闭上眼睛,伸手掬水浇淋,却碰到一只娇润的手掌,柔软滑腻之极,下意识多摸了几下,才如触电似的,连忙弹开,口中直呼得罪得罪。

“别动,不准作怪。”流萤说道,声音有点娇羞,纤秀小手拿起搭在旁边上的毛巾,用水打湿,然后小心翼翼地抹到韩瑞的头发上。

自己洗与别人帮忙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感觉着十根柔软滑嫩的玉指在自己头皮发间上轻轻的摩挲,一阵舒服之极的奇异触感让韩瑞怡然沉迷。

良久,只听流萤说道:“好了,没有胰藻子,也只能这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连忙直身道谢,披头散发的模样,让流萤娇笑起来,抿唇说道:“大公子,坐回去吧,别又把干净的衣裳弄湿了。”

韩瑞轻笑,另外拿了条干爽的毛巾,握抹着湿漉的头发,流萤娇媚翻了个白眼,扯过毛巾,连推带扯的,按着韩瑞坐回镜台之前,拿起梳子,轻而易举,就把散乱的长发梳理整齐,让流萤颇有些得意。

望着镜中忙碌的窈窕倩影,韩瑞真诚说道:“流萤……”

“不准再谢,我听腻了。”流萤娇嗔道:“能不能换个谢法。”

“好呀。”韩瑞说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伸臂轻搂,幽香扑鼻,一具软软的身子倒进他的怀中。

哎呀,流萤**,待清楚情况之后,微微喘息,身子轻轻颤抖,四目相对,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手掌触到温暖而细嫩肌肤,韩瑞怦然心动,默默体味着美女身体带来的奇妙刺激,热血一阵涌动。

“你想怎样……”流萤问道,俏脸微红,声音细绵无力,吐气如兰,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两团美妙的山峰微微弹跳起来。

明媚的阳光斜照进来,流萤的容颜秀美清丽,白嫩的肌肤散发出如玉般柔腻光泽,一双清澈的眼睛犹如秋水,渗着丝丝缕缕羞涩,一丝清凉的秋风顺着摇曳的树枝从窗口滑进来,房中安静极了,韩瑞心跳如鼓,望着如花似玉的美女,目光灼灼热烈,足以将三尺冻冰融化。

流萤娇羞不胜,下意识说道:“放开,不然我告诉娘子。”

这话好比一盆冷水,让韩瑞清醒过来,连忙扶正松手放开流萤,惭愧低头,不免有几分负罪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失望,心情复杂,流萤整理了下衣裳,纤手撩了几根青丝,似嗔似怨道:“后悔了吧。”

“流萤,其实我……”韩瑞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本身意志薄弱,好像怪不了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好了,此事休提,你还是先想清楚,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了,娘子还等着回复呢。”流萤说道,捉起梳子,在韩瑞头上狠狠地刮了几下,有贼心,没胆贼,比小女子都不如。

头发拉扯,一阵刺痛,韩瑞敢哭不敢言,乖乖默哀忏悔,也在考虑流萤的话,总是说自己错了,那么是哪里错了?

几经思虑,不得其解,韩瑞试问道:“流萤,有没有提示?”

“还想要提示?”流萤惊诧,小手杀气腾腾,再次用力刮刷,斥道:“不说知错难改,连错在哪里也不知,该罚。”

男人,就是要坚忍,韩瑞默默流泪,忽然灵光闪现,连忙说道:“我知道了。”

“什么?”流萤问道,纤手缓了下来。

“几日没有到郑家拜访,淖约生气了?”韩瑞说着,慌忙解释道:“非是我不想,主要是这几日下来,大娶会,小宴会,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弄得我疲于奔命,根本没有时间,不过今日开始,宴会也告一段落了,你回去告诉淖约,我明日……”

不等韩瑞把话说完,流萤就打断说道:“算你有点良心,不过……”

“这不是重点。”流萤忍耐不住,开口说道:“娘子让我来问你,那个吴娃是谁?”

“哪个吴娃?”韩瑞莫明其妙。

“还敢装傻。”流萤叉着纤细柳腰,气呼呼道:“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你准备和谁相逢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清楚了,原来是醋坛子翻了,韩瑞哭笑不得,解释说道:“那是诗,为了对衬,随口编造的,不是指谁。”

“哼哼,那么情真意切的诗句,若不是有感而发,我是不信的,至于娘子是否相信。”流萤笑盈盈说道:“那我更加不得而知了。”

“那我现在就去郑府,向她解释清楚。”韩瑞说道,就要爬起来出发。

流萤纤手微按,没好气说道:“着什么急,话还没有说完呢。”

韩瑞无语,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呀。”

“你去了也没用。”流萤笑道:“娘子不会见你的。”

韩瑞急道:“为何不见,总要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吧。”

“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呆子。”纤指戳了几下韩瑞的脑袋,流萤无奈说道:“你们都快成亲了,怎能相见啊。”

呃,好像也是,韩瑞揉搓额头,分外地痛恨这种封建风俗。

幸好,韩瑞也不笨,连忙拉住流萤的小手,摇晃说道:“流萤呀,那全靠你帮忙了,待会我修书一封,你帮我带回给淖约,就能解释清楚了。”

“不帮。”流萤干脆利落的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怔,不解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流萤气恼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慢慢想着为什么吧。”

说罢转身,莲步翩急,很快走出屋门,来到篱笆院前,却没有见到韩瑞追上来,流萤气得暗咬玉牙,跺足而去,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韩瑞的声音,流萤微笑止步,回身却却换了张怒气未消的表情。

不过韩瑞好像没有察觉,倚立门前,皱眉道:“你不是坐马车过来的?”

“等着无聊,车夫先回去了,说好要来接我的,现在却不见踪影。”流萤说道,秀眉微蹙,愁闷不已,美丽的眸光却有些浮移。

“等等,我送你回去吧。”韩瑞说道,牵马而出。

“这还差不多,过来扶我上去。”流萤说道,迷离的目光直视前方,一条手臂却向韩瑞斜斜伸了过去。

韩瑞轻笑,先翻身而上,然后轻轻握住她的纤手,用力牵引轻托,怀中就多了个温香软玉的美女,陡然多了些分量,青骢马四蹄微曲,长嘶了下,韩瑞连忙安抚,双手自然环着流萤平坦滑细的小腹而过,揪住缰绳,策马而去。

青骢宝马沿着山路轻快地小跑,清脆的蹄声在风中悠扬地盘旋,两人同坐一个马鞍,胸背紧贴,流萤嫩滑丰腴的圆臀正顶在****,少女的芬芳在他的鼻中流连,韩瑞难免有几分心猿意马。

流萤似乎也有所察觉,小脸娇艳如霞,纤手微拈住韩瑞的衣袖,身子僵硬,慢慢地又如春水般的软了,悄无声息的倚在韩瑞怀中,觉得一阵温暖舒适。

放慢马儿的速度,凑近晶莹如玉的小耳垂,韩瑞轻声问道:“你怎么又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才没有。”流萤自然不会承认。

“还说没有,小嘴嘟呶,都可以悬挂绳子了。”韩瑞笑道,双手轻拢,又贴近了些,有点儿耳鬓厮磨的意思,不料流萤忽然回首,似乎准备怒斥,却觉两片温热的嘴唇在小脸擦过,一时不由愣住了。

一阵从没体验过的滋味袭上心头,流萤心中狂跳,喉中发出一声短促而羞涩的**,瞬息回身,一张秀美的俏脸蛋登时涨得通红。

嘿,又占便宜了,韩瑞表面愧疚不安,其实心里有点窃喜,咳嗽了声,正经说道:“流萤,绝对是意外,我不是存心的。”

这话怎么听,都有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嫌疑,流萤恼羞成怒,无师自通,伸出两根纤指,捏住韩瑞手臂间的嫩肉,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角。

韩瑞闷声呼痛,老实下来,认真说道:“流萤,回去之后,记得帮我解释。”

“知道了。”流萤说道,真是烦人,要不要告诉他那件事情呢。

思绪一时烦乱如麻,流萤揉了揉衣角,忽然发现身后的韩瑞好像没了动静,青骢马也在个枝繁叶茂,灌木成丛的地方停了下来,略微回身,准备问个究竟,忽然只觉眼前微暗,火热的滋味在唇上传递而来,惊愕之余,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美眸微闭,羞涩地回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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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情火燃烧,自然是激动万分,在马鞍上摇来摆去,动作幅度之大,着实辛苦了胯下的青骢宝马,为了配合他们的动作,只得在地上不住打转,不时悲鸣几声,为摊上韩瑞这个主人感到委屈万分。

良久,流萤瘫软在韩瑞怀中,秀首低垂,细声细气道:“你怎么能这样。”

听到怪怨,韩瑞低头观看怀中的流萤,只见她俏脸晕红,柔唇微张,一双眸子半开半闭,朦胧欲醉,还沉浸在刚才潮涌般的愉悦中,显然也是口是心非,也不言语,只是在在她的晶莹耳垂上轻轻亲吻。

流萤嘤咛,白嫩的小脸通透,似要滴出水来,雪白的肌肤上渗出一层诱人的光晕,如绚丽的彩霞在纯净的天空漫天绽放,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如痴如醉、忘乎所以,缠绵悱恻,过了许久,韩瑞才重新策马疾行,此时的流萤浑身酥软无力,依偎在他怀中,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默默地体会着这种种妙不可言的激动,直到来到官道的附近,隐约可见雄壮的长安城,流萤才有所动作,扯了扯韩瑞的衣袖。

韩瑞勒马,轻声问道:“怎么了?”

“在这里停下就可以了,再走过去,别人就看到了。”流萤说道,听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不过韩瑞却是一阵心虚,犹豫起来。

“知道害怕了吧。”流萤哼声道,轻轻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这话不好回答,但是更加不能无言相对,韩瑞干脆又抱起美女的小腰,嘴唇在细致的粉颈上轻轻吻过,慢慢转移,流萤挣扎了下,见到此地幽静,四下无人,自己又是弱小女子,没有反抗的余力,只得听之任之了,迷迷糊糊之中,丁香暗吐,主动地迎合起来。

几乎是本能,口中含着香泽之时,韩瑞的手掌,也悄然无声的上移,轻轻握住了团椒兰柔腻的软肉,流萤犹如受到电击,身子僵硬,呼吸一度停滞,胸口起伏,丰腴柔软的**好像惊吓逃窜的小兔子,活蹦乱跳,跌荡耸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掌在软肉上轻轻滑动,即使是隔着数层衣布,仍旧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绵软滑腻,弹性十足,美妙的触觉难以言喻,韩瑞口中攻城掠地,直到窒息的感觉再次涌现,才依依不舍移开嘴唇,急促喘息,手指却没停下,此起彼伏地轻揉慢搓,细细品味少女**的羞涩和悸动。

先前只是羞涩的半试探、半将就的亲热,现在少女最富贵的地方,落到别人的掌握之中,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流萤喘气吁吁,心中充满炽烈渴望,很想就此沉沦下去,可是稍微残余的理智,却让她勉强振起余力,抓住韩瑞的手掌。

“不要这样。”流萤微微睁开眼睛,眸子之中水波荡漾,似拒返迎。

手掌停在**之间,清晰地察觉从少女心扉传来的剧烈心跳,韩瑞轻声道:“怎么了?”

“这里……现在不行。”喉间发出轻微的呻吟,流萤眸光迷离,呓语说道:“你快些娶娘子过门吧。”

韩瑞微怔,有些了然,又有点儿疑虑,也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凉了片刻,稍稍压制了心头的燥热,扯开韩瑞的手掌,流萤娇媚说道:“明日午时,娘子要到老君殿敬香,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韩瑞自然明白,含糊答应了声,不过又觉得对不住眼前佳人,正在踌躇的时候,却见流萤悄然下马,走了几步,回眸笑道:“其实,娘子根本没有在意什么吴娃,前去找你,是我自己的意思。”

见到韩瑞瞠目结舌的模样,流萤噗嗤笑了,心情舒畅,步履轻盈,走到官道之上,拦了辆进城的马车,白嫩的小手微微摆动,车帘迤逦而下,马车轻快,缓缓顺着人流,慢慢消失在城门之中。

目送流萤离去,又徘徊了片刻,韩瑞摇头轻笑,纵马调头,疾行回去,仔细回思,心中也莫名的畅快欢喜。

翌日,清晨,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仔细整理容装,再三检查,没有发现遗漏的地方,韩瑞关上房门,骑马直奔骊山老君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骊山位于长安城东北方向,因远望山势如同一匹骏马,所以得名,而且就是在新宅院的附近,韩瑞自然不会陌生,不过从来没有去过就是,不过倒是经常听人议论,骊山晚照,是关中八景之一,每当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景色格外绮丽,韩瑞也动过前往观赏的心思,可惜百事缠身,脱不开身,现在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不久之后,韩瑞来到自己的宅院附近,想了一想,直接过家门而不入,快马驰骋,很快就来到了骊山脚下,只见这里山势逶迤,树木葱茏,景色翠秀,美如锦绣,不过因为身在山下,也没能瞧出山势是否如同骏马。

山路崎岖,陡坡众多,不宜以马代步,不过山脚下倒有不少店铺,贩卖各样香火烛蜡,酒水小吃等物,形成了个颇为热闹的草市,不时可见行人商客在此打尖休憩,再对比现在的时辰,不过是卯时末而已,这里就聚了近百人,韩瑞只得感叹,做生意的真是辛苦,起早摸黑的,着实不容易。

随意找了间店铺,丢下十几枚铜钱,让伙计代为照料,韩瑞就匆匆朝山上进发,健步如飞,须臾来到半山腰上,韩瑞止声喘气,俯瞰而下,却发现有幢金碧辉煌、壮丽豪华的宫殿,五颜六色的楼台,雕刻精工的合欢花图案的窗棂,饰有金凤的双阙的宝顶,在阳光的映衬下,散发出富丽堂皇的气息,让人迷醉。

华清宫三字浮现在脑海,不对,现在应该叫做汤泉宫,韩瑞眨着眼睛,仔细观赏片刻,心中自然萌生了个想法,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进去泡个温泉汤。

感叹了番,韩瑞继续前行,又爬了个山头,忽而听到阵阵异响,反正时间充裕,也不着急,带着几分好奇,韩瑞闻声而去,却见东方天空朝霞照映,彤云灿烂,山风吹拂之中,不断响着轻脆的娇喝声。

韩瑞凝视注视,只见对面的一座陡峻秀峰坪台之上,绿树葱茏之间,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白衫飘飘,翩翩然持剑起舞,可称之为舞,却又不然,那剑锋流转自如,如同浮光掠影,灿出许多银白光芒,银芒所掠踪迹,凭空画影,宛如雪白的缎带,飘逸清秀,姿态优美。

然而剑刃卷起之时,却发出阵阵呼啸,凌厉逼人之极,不要忘记,韩瑞已经练习了大半年剑术,尽管只是初窥门径,不过在韩晦的熏陶指点下,眼力却也不差,自然看得出来,这套剑法看似柔美,其实暗藏杀机。

等等,这剑法好像似曾相识,自己肯定没有练过,但是却依稀记得,韩瑞仔细思考,忽然灵光一闪,拍掌叫道,对了,是晦叔……

韩瑞情不自禁,掌声在山谷中回荡,响亮之极,听到动静,对面山峰的少女动作忽停,回身观望,虽然隔着不小的距离,但是韩瑞却看得仔细,少女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肌肤胜雪,容姿秀绝,精美绝伦。

一身简约的素白衣裳,衬托着她均匀修长的身材,如梦幻般清纯的眼眸,在朝阳的映照下粲然生光,让人觉得她似乎轻拢在烟霞之中,集天地灵气于一身,仿佛是一位掉入凡间的仙子,又好像山中的精灵,秀美而娇俏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只顾赞叹,没有留意到娇俏少女的美眸微掠,远山秋水似的秀眉微皱,似乎在责怪韩瑞的惊扰,随之转身而去,消失在坪台之后,让韩瑞心中不免产生两分遗憾似的感觉。

清晨的山风,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拂来,韩瑞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自然清醒过来,搓着手臂,总算记得正事,连忙继续奋进,争取在午时之前,摸清老君观前后左右的地形,以便制造一场美妙的相逢偶遇。

奔行片刻,韩瑞终于来到了骊山的第三峰,只见这里景色灵秀飘逸,美得如梦似幻,就在不远处,但见一条宽达二、三十丈的瀑布从山壁上挂落直下,瀑布飞泻,水花飘溢,犹如崩珠散玉,如雪若雾,凉爽沁心的清风吹拂过来,夹带清爽湿润之意,令人精神为之振奋,只觉得爬山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调息片刻,韩瑞恢复了体力,抬头之时,忽然发现,瀑布旁边,有个宽敞的亭子,两人在亭中相对而坐,中间搁着棋盘,似在对弈,韩瑞目光掠过,觉得其中一人颇为眼熟,仔细观看,立时想起,却是在长孙无忌府中见到的太乐令吕才。

似乎察觉有人在观望自己,吕才抬眼望来,脸上也有几分讶意,和旁边对弈之人说了句话,便起身漫步而来,笑容和煦,拱手为礼,开口说道:“不想在此地遇见韩公子。”

“吕太乐。”韩瑞连忙回礼,含笑说道:“却也是真巧。”

“非是巧也,乃是缘分。”一个声音传来,却是与吕才对弈之人,只见他身高七尺,体形略微清瘦,相貌俊逸,剑眉星目,一身宽衣广袖的青色道袍,脚着云履,微风徐来,衣袂飘飞,充满了玉树临风的风采。

“请问阁下是?”韩瑞自然问道。

“李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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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七十三章面相求月票

李淳风,韩瑞惊讶异常,神人啊,仔细打量,却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眼睛有些明亮,挺身而立,衣袖飘飘,加上英俊潇洒的相貌,的确有些符合仙风道骨的气质。

突然发现,李淳风目光奇怪,好像是在仔细观察自己,韩瑞心里有些发毛,该不会是看出自己是穿越者,准备一个掌心雷轰过来吧,暗笑自己胡思乱想之余,韩瑞不动声色,却故意皱起眉头,表情略带不满。

李淳风的名头,不仅是在后世,就是现在,也有些响亮了,父亲李播,隋高唐尉,弃官为道,颇有文学,自号黄冠子,在父亲的影响下,李淳风可谓是博览群书,精通天文、历算、阴阳、占卜之学,自小就有神童之称。

少年之时,就是李世民帐下秦王府记室参军,贞观元年,对现行的历法提出了修改意见,得到李世民的赞赏,授将仕郎,直太史局,贞观七年,设计造出新型浑天黄道仪,更是引起了轰动,令世人交口称誉,视之为有道全真,仙人之流。

或许有些夸张,不过也是事实,毕竟古代对于天文学的了解不多,普通的百姓对于什么星相、图谶更是深信不疑,就是高官权贵,甚至皇帝,虽不会尽信,却也不会明着质疑,李淳风却精通此道,自然让人尊敬之极。

不过,也不能如此无礼呀,吕才暗暗生疑,轻轻扯了下李淳风的衣袖,仿佛如梦初醒,李淳风收回目光,连忙告罪起来。

韩瑞好奇问道:“李直史,在下有什么不对之处么?”

“没有。”李淳风矢口否认,微笑说道:“久闻韩公子的大名,不料却是如此年轻,有些出乎意料,失态了。”

“有志不在年高,况且李直史也是少年成名,而今功成名就,更加令人景仰。”韩瑞说道,心中半信半疑,觉得李淳风肯定有所隐瞒。

相交多年,可谓是知己,吕才自然可以听出李淳风言之不实,狐疑之余,也有三分好奇,当下笑道:“韩公子,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前来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韩瑞迟疑起来,推托说道:“我还有点事情,怕是不能作陪,不如择日再聚吧,定然登门拜访,以示请罪。”

“如此,在下恭候大驾。”吕才微微颔首,不愿强人所难,却听李淳风突然说道:“韩公子是否准备到老君殿进香?”

韩瑞立即给吓了跳,难道他真能看透人心,稍微思索,韩瑞暗嘲自己大惊小怪,这条路分明只能通往老君殿,只要脑子不笨,都可以猜测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没有其他借口,韩瑞也只能点头说道:“正是,素闻老君观香火鼎盛,灵验之极,我慕名已久了,今日难得有暇,特意前来观仰。”

李淳风笑道:“恰巧,我与吕兄在观中借宿,朝晨在此潜心研究象经,偶有所得,正准备回观,不如同往吧。”

再拒绝倒显心虚,不近人情,韩瑞心中无奈,点头之余,微笑说道:“是否我路过打扰了两位的兴致。”

“怎么会呢。”回亭收拾棋子棋盘,吕才略有几分喜悦道:“多得李兄指点,象经棋局已经解译出来,刚才对局,不过是随意消遣罢了。”

“指点可不敢。”李淳风摇头说道:“不过是旁观者清,发现了些端倪,其他,全凭吕兄自己的苦思而得。”

“李兄谦虚了。”吕才笑道,将象棋安放妥当,提起盒子,三人相互引请,并肩而去。

老君殿位于骊山第三峰内最北端,高居悬崖边缘,由于唐朝信奉老子为远祖,以道为国教,老君殿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信徒香客络绎不绝,各有所赠,数年下来,大兴土木,道观建筑的规模也愈加的宽绰气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三人走到老君殿的山门之前,只见山门飞檐翘起,金碧辉煌,上部粱坊雕塑祥云图纹飞腾盘旋,两旁是一对威武雄猛的瑞兽,石阶左右,松柏成荫,尽管已是深秋季节,却依然呈现郁郁葱葱的情景,清风徐徐,望着殿中古朴典雅的建筑,似乎有种莫名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崇敬之意,油然而生。

此刻才是辰时,秋季夜长昼短,天色还未大白,山门之前,冷冷清清,偶尔见得三五道童,手执扫帚,仔细打扫地上残叶,登阶而去,就到了老君殿大殿之前,一个成*人半身高,不能围抱的大鼎镇立其中,点燃了三柱巨香,白烟袅袅,腾空不散,直冲云霄而上。

的确有点门道,韩瑞抬头观望,视力所及之处,香烟依然成线凝聚,蜿蜒如龙,好似在空中腾云驾雾,让人惊叹,不过最让韩瑞满意的还是,大鼎旁边,有现成的香烛,而且还是免费的,任由香客拿取,尽管质量稍微有些差劲,不过相对后世,也是难能可贵了。

虽然不是虔诚信众,但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韩瑞没有懒到不屑为之的地步,在旁边抽拿了几支清香,点燃三拜,插进鼎中,仪式完毕,又摸出几枚铜钱,放进脚下香油箱中,算是不贪图便宜的证明。

旁边的李淳风,吕才也依次仿效,然后微笑说道:“韩公子,正殿未开,不如随我们在观中游览片刻吧”

正合心意,韩瑞自然不会拒绝,但是也有两分奇怪,难道老君殿正殿开启,还要讲究时辰的吉凶不成。

听得韩瑞疑问,吕才解释道:“也非如此,殿内供奉白玉老君像,价值连城,自然要小心谨慎。”

李淳风却摇头不已,轻叹道:“不以诚相待,却先质疑人心,如此,非是正道。”

这分明就是鸡与蛋的悖论,谁者占理,争不出个所以然来,韩瑞不予评价,跟随两人在观中闲逛,仔细留心道路方向,以备待会之需,走了片刻,韩瑞发现,两人似乎有目的地带自己前往某处。

不过,韩瑞暗暗奇怪之余,却没有其他的想法,因为一路走来,遇到了不少道士,再看旁边的建筑,这里好像是道观的内殿,也就是道士们住宿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走了片刻,来到一间清幽的屋前,李淳风轻轻敲门,见到里面没有反应,与吕才对望了眼之后,居然直接推门,房门吱呀,应声而开。

“谁呀,不知道我在静心修持么。”声音传出,一个中年道士走来,一脸的沉稳表情,神态自若,手执拂尘,搭在臂中,似有一番飘逸出尘的气息。

然而,韩瑞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一阵瞠目结舌。

“李淳风、吕才,你们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那个道士好像有点奇怪,突然警惕说道:“怎么,还想继续住下,绝对不行,已经让你们在这里白吃白住两天了,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不与你们计较,难道还想要得寸进尺。”

稍微有些尴尬,望了眼韩瑞,李淳风伸手微指,轻声道:“师兄,注意点。”

注意什么,道士迷惑低头,却见刚才藏得匆忙,烤得焦黄诱人,犹如婴孩手臂粗的羊腿肉从怀中露出半角,鼓鼓的肚腩上,再加上鼓鼓的羊腿,看起来好生怪异。

“都怪你们,光敲门不出声,居然还不请自进,好生无礼,害得我……”道士埋怨起来,费力想把羊肉塞进怀中,却又给突起的肚皮顶了出来,如此再三,干脆直接抽了出来,啃了两口,边嚼边说道:“告诉你们,再住也可以,但是要付钱。”

“师兄,老君观乃是清心寡欲之地,你却这般……似是不妥。”李淳风说道,表情无奈,如何不是有求于人,他也不想过来的。

“哪里不妥,反正又没有外……。”眼睛轻瞥,发现韩瑞的身影,肥胖的中年道士愣住了,下意识地把羊腿藏到身后,恍然也觉得这样不对,连忙拿了出来,扔掉,欲盖弥彰,不扔,更加不妥,立时陷入两难之地。

最后,抱着破罐摔破的心情,怒目圆睁,朝李淳风、吕才看去,道士心中愤然,这两人果真是自己命中的灾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视若无睹,仿佛没有看见道士手中的羊腿,微笑问道:“道长相貌清奇,气度非凡,一望便知是有道之士,却不知如何称呼。”

的确清奇,很少见到,体形与长孙无忌相差无几,长得猪圆肉润的道士,在韩瑞的印象之中,一直觉得,只有寺中的和尚才能有这种肥头大耳的身材,不过当想到道士大口吃肉的豪迈表现,韩瑞也就释然了。

十分自然,递羊肉搁在窗上,道士恢复了淡然表情,一脸道貌岸然的模样,微微笑道:“小道青云,乃是内殿执事,今日得遇公子,直是幸事,我观公子相貌堂堂,眉目……啊。”

一声惊叹,似乎发现了什么诧异的事情,道士青云止声,睁开眼睛,仔细打量韩瑞,一副莫明其妙、难以置信模样。

“师兄,你也发现了。”李淳风说道,青云连连点头,眉毛紧皱,又轻轻摇头,似乎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兄,青云道长,你们在说些什么?”吕才十分好奇。

沉吟了下,李淳风轻声说道:“实不相瞒,从韩公子的面相看来,他应该是……”

叹了口气,韩瑞突然从怀里取出一物,亮在他们眼前,笑着说道:“此物,或许可以解除你们心中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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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在金黄色的铜符上,铭刻八个篆字,旁边辅有云纹祥图,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灿灿金光,充满了祥和的神秘气息。

“这是……”李淳风瞳孔收缩,惊讶道:“袁师的笔迹。”

“什么,这是袁真人的符牌。”青云也颇为意外。

“绝对没错,就是袁师的云篆。”从韩瑞手中接过铜符,翻来覆去观望,李淳风十分肯定,指着云篆的一个勾折说道:“这是袁师特有的笔法,一般人不会注意,难以模仿出来。”

青云惊疑说道:“他怎么有……”

察觉三人的目光,韩瑞搔首,就知道遇到神棍,最好的应付方法就是找另外的神棍来打掩护,心中暗暗自得,表面上却一脸崇敬说道:“自小佩带,听家中长辈说,这是袁天纲真人赠予的,可以庇护平安,化解劫难。”

“难怪。”李淳风与青云释然。

蒙在鼓里的感觉不好受,吕才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几位在打什么玄机,恕我愚鲁,不解其意,能否代为解惑?”

“呵呵,进屋说吧。”青云笑道,顺手拿起羊腿,率先走了进去。

走到房中,韩瑞发现,这里地方宽敞,不过陈设非常朴素简单,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空荡荡的,甚至连睡觉的席榻也没有,只在角落摆放了几个蒲团,不过在房屋中央,却摆放了个大炉,韩瑞比划了下,与自己胸口齐平,三足鼎立,光泽内敛,通体是深奥难明的图纹,钻有几个小孔,古朴而典雅,看到墙角之处,堆放整齐,质量上乘的木柴,韩瑞隐约之中,也明白了这个大炉的用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只听李淳风微笑解释道:“这是丹房,青云师兄,不仅精通相学,而且对于练丹之术,也专研透彻,时常有达官贵人前来求取。”

“偶尔涉猎罢了,才是小成而已,说不上透彻。”青云谦逊说道,却没有掩饰嘴角浮现的一抹自得笑容。

韩瑞口是心非的称赞几句,没打算与他们聊丹药有毒之类的话题,真要是说了,人家多半不会和声细气的交流,更加不可能虚心听教,而是第一时间叫人来把自己乱棍轰出。

取来蒲团,分席列坐,青云迫不及待询问道:“这位公子,可否细说遇到袁师之事。”

“其实,我也了解不多,只是听长辈提及几句罢了。”韩瑞微笑道:“只是知道,我出生之时,袁真人路过村子,恰是我出生之时,阿耶摆酒设宴,见到一个路过道人颇似不凡,便恭请其为上宾,宴罢,道人赠予此符,说是可以消灾解难,随之飘然而去,事后,才得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袁真人。”

说实在话,韩瑞心里也在纠结,说信吧,又有点半疑,若说不信,人家似乎又有本事,一些事情又预料得准确,不得不信。

“袁师,天人也,我等望尘莫及,只恨仙人已去,不能再当面求教。”李淳风叹服道。

是神奇,不过最终还是死了,韩瑞暗暗腹诽,说到底还是受到前世的影响,对于神神道道的物事,心里有点抵触情绪。

旁边,吕才无奈说道:“你们可否明言,总是遮遮掩掩,云来雾去,让人更加不解。”

李淳风轻笑,拱手说道:“韩公子,得罪了。”

明白他的意思,韩瑞淡然说道:“但说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观公子面目,山根浅显,乃是……短命夭折之相。”青云接口说道:“然而,也不知道袁真人使了什么手段,帮公子消灾解劫,得以保存至今。”

“不仅如此,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观韩公子眉目缭绕朱紫之气,日后的前途恐怕是不可限量了。”李淳风轻叹,问道:“师兄,以为然否。”

青云莫明其妙打量片刻,再望了眼李淳风,含糊其辞道:“是也。”

好话总不会听厌的,尽管没有飘飘然,不过韩瑞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微笑表示谢意,又问道:“还有什么手段,不是这个铜符的功效么?”

李淳风与青云相视笑了,其中一人解释说道:“韩公子,铜符虽是法器,但还须以术法为辅,双管齐下,才有改天换命之效,所谓……”

一大段道家术语,听得韩瑞一头雾水,不过有件事情,他是可以肯定的了,两人或许是在蒙自己,因为说到兴奋之处,青云的话里有破绽。

“唉,恨不能亲临当日,见识袁真人回天之术。”青云扼腕长叹。

李淳风也叹息说道:“却是可惜,十数年前,我也未曾拜师,不然就能身临其境,一睹袁师风采。”

“袁真人亲自出手,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大劫,也改变了公子的夭折之相。”青云再次端详,评点道:“从此以后,公子命中虽有些许劫数,但无非是小灾小难罢了,定然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眨着眼睛,韩瑞突然说道:“等等,你刚才说,我是夭折之相,而且就在出生的当日,就遭遇了大劫?”

“自然。”青云十分肯定,严肃认真说道:“若非袁真人出手,公子怕是已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说来,天幸可怜,让我遇到了袁真人。”韩瑞感叹,心中恶狠狠大骂,神棍,前后矛盾,袁天纲说自己以后才会遇到大劫,这两个却说是在出生的当日,也不打听清楚,就想来诈骗自己,真当我是白痴啊。

也算是有点城府,韩瑞表面不动声色,陪他们感慨万端了半响,说了堆感激涕零的话,才歉意说道:“三位,我约了人在殿前相见,掐算时辰,也应该到了,只得先行告退,日后再来拜访,聆听诸位赐教。”

理由充分,岂有强留之理,吕才、青云点头,却见李淳风伸手阻拦,微笑说道:“相见即是有缘,老君观也可称得上是关中名胜,韩公子的才学更是名动京城,来到此地进香,若不留下只言片语,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心中不爽,韩瑞自然推托道:“行得匆忙,未曾细看殿观,一时之间,文思不展,让我再思索片刻,要不……下次吧,下次再来求教,定然题诗以记。”

说话之间,韩瑞已经疾步出门,拱了下手,一溜烟似的,消失在殿外长廊,只余下三人在屋中面面相觑,事情真有那么急切?还是另有隐情?

吕才淡声说道:“人走了,而且好像是生气才走的。”

其他两人默然,良久,青云摸着胖乎乎的下巴,好奇问道:“淳风,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你们好像蛮看重他的。”

“师兄,你别告诉我,你在观中,真的是清心静修,不闻窗外之事。”李淳风说道:“他姓韩,你会想到谁?”

“韩……瑞,不会是他吧。”青云眼睛圆睁。

“不是他,还能有谁。”李淳风叹道:“来到京城不过月余,却已经风生水起,声名大振,胸中才华更是令人惊艳称道,叹为观止。”

“哎呀,淳风,你怎么不早说。”青云埋怨道:“匆忙就把人带来了,让他见到我……那般模样,心中肯定不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淳风无辜说道:“我以为师兄你在练丹,或许静坐修行,谁知道却是……”

见到青云还要辩驳,吕才打断道:“行了,你们别争了,先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何突然惹人生气了。”

“我也在奇怪,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刚才却……不应该这样呀。”青云道士皱眉苦思,迷惑不解,问道:“淳风,知道哪里出的差错么?”

剑眉微皱,李淳风说道:“师兄,或许是我们推断有误,韩公子的那个命中大劫,不是在他出生之日……”

“不在那天,那是怎么化解劫难的。”青云反问道:“听他的意思,自从那日之后,再也没有遇过袁真人了,难道是其他高人帮的忙?”

“没见他提及,可能性不大。”李淳风说道。

听到这话,吕才立时惊愕道:“你们两人,不是相面断事,而是猜测出来的呀。”

两人相视,有些不好意思,咳嗽了下,李淳风说道:“吕兄,相术博大精深,我随袁师日短,没能得其真传,只有观其言行,才能断其命理,不及袁师万分之一,实在是惭愧啊。”

青云也点头附和道:“须知言行举止,发于本心,而面由心生,故而……”

吕才微笑,认真聆听了大堆面相术语,没有丝毫不耐之意,待青云说得口干舌燥,歇停下来的时候,才开口说道:“那么说来,你们一惊一乍的,其实不过是故意为之,以引其注意的一种手段?”

“嘿嘿,吕才,我们现在就是否认,你必要也不会相信的。”青云笑眯眯说道:“有无兴趣学习相术,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出几年,肯定达到大成之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真人在世,我或许还有几分兴趣,若是你们……”吕才摇头,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淡声说道:“不给你们误人子弟的机会。”

“吕兄,何去?”李淳风扬声问道。

“回京,面圣。”吕才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调侃:“放心,不是去揭穿你们的把戏,不过是破解了象经棋局,前去复命罢了。”

“如此,好走,不送了。”李淳风笑道:“得了嘉奖,莫要忘记请客。”

“少不了你的……”吕才的声音渐弱,已经走远了。

关上房门,李淳风跪坐蒲团,剑眉再次凝聚成团,轻声问道:“师兄,你怎么看?”

“看不透啊。”

良久,青云的声音幽幽,飘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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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按原路返回,来到正殿,发现殿门已经敞开,也来了不少虔诚的香客,烧香礼拜,求签解字,殿前的大鼎更是插满了香烛,白雾弥漫,阵阵檀香扑面而来,气息过于浓郁,反而引得韩瑞几分不适,熏得眼泪汪汪。

韩瑞快步绕过,在老君观外转了几圈,把附近的美景尽收眼底,甚至做到了然于胸,观察天空,发现太阳高挂,准备移到正中,午时将近,连忙在前来老君观必经之路守候,等待了片刻,韩瑞就才明白,所谓香火鼎盛,也不是虚夸。

虽然已是深秋季节,气温逐渐转凉,骊山树木繁多,也有降温的作用,但是山路崎岖不平,陡坡不少,难容车马而上,只得步行攀爬,普通百姓也就罢了,这点小困难,自然不成问题,但是那些达官贵人,平时安逸惯了,岂能受得了这个苦。

不过,正是如此,才能看出他们的虔诚之心,尽管因为爬坡,累得汗流浃背,苦不堪言,却仍然不肯放弃,继续坚持,而且也不是个例,反正韩瑞守在这里,亲眼目睹了,一拨又一拨的香客,来来往往,总体而言,却是来多去少。

几个衣裳华丽的女子路过,平息心情,韩瑞懒洋洋的收回目光,继续眺望期待,忽见山下又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却是个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的女子,不过却有侍女撑着一柄绸伞替她遮阳,让人看不清楚容貌,目光掠移,韩瑞又失望了,只见女子旁边几人,有男有女,大多做仆从打扮,不过没一个是他认识的。

倚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树下,韩瑞低头寻思,要不要下山看看,不过山下岔路不少,四通八达,就怕没有遇上,反而错过了。

一行人也渐行接近,人群之中忽然有人惊讶咦声,韩瑞抬头看去,发现自己刚才看漏了,那行人之中,不仅有相识的人,而且算是比较熟悉的,却是李靖的二子,有过数面之缘的李德奖,尽管与他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韩瑞还是露出笑容,微微点头示意,算是打个招呼。

这个时候,为首的女子转身,韩瑞有几分惊讶,倒不是那个女子如何的美丽,相貌倾城倾国,而是出乎意料,本来见到李德奖与她相近,以为她是李德奖的姐妹情侣之类的,待她回身,韩瑞才发现,猜测似乎出现错误。

那个女子,年纪三四十岁,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挽了个流云簪,朴素而简约,好像过了刻意化妆的年龄,脸上未施粉彩,却依然秀雅绝俗,眉目深刻,宛如雕琢,细眉斜飞入鬓,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流露出一股勃勃英气。

且不说年纪,她看向李德奖的目光,充溢着……慈祥,韩瑞细心观察,觉得自己这次的判断没有出错,这分明就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

“德奖,遇到朋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娘,他就是韩瑞。”李德奖轻声回答,对话随风飘来,韩瑞瞪大眼睛,运气那么好,出门就遇到了红拂女。

好吧,韩瑞也不清楚,此红拂是否彼红拂,不过根据道听途说,勾引杨素姬妾的,好像是当朝中书舍人,安平县子李百药,不是大将军李靖李药师,或许是名字相差无人,传到后世让人误会了,弄出了个风尘三侠出来。

要知道人家可是李靖明门正娶的夫人,以张为姓,虽然不是出身名门,至少也与李靖家境相当,不过确实也是喜好武艺,性格刚强,与房玄龄妻子卢氏,程咬金妻子裴氏,并称京城三……娘子,风头可不亚于丈夫。

自然,三人之中,以房玄龄之妻卢氏的声名最显,其中原因,也不必赘言,不过由此也可以推之,能与她并称的张夫人,裴夫人,是何等的风采。

“韩瑞?”张氏好奇,目光投来,韩瑞连忙行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搭话,忽然发现,山角之下,郑淖约携着流萤等人,莲步轻盈,款款而来。

当下,韩瑞歉意笑了下,连忙快步迎了上去,笑容可掬,未到就先招呼起来。

听闻声音,郑淖约望去,美眸浮现惊喜之意,纤步微停,只见韩瑞疾行而至,笑着说道:“真巧,你也来了。”

郑淖约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自然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流萤笑道,好似灿烂的鲜花,绚丽多姿。

这个理由烂得可以,不过郑淖约似乎信了,嗔怪白了眼流萤,俏脸微红。

“适才回头,还以为看错了呢。”韩瑞自然不会揭穿,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笑呵呵说道:“回头定要好好谢谢那个冥冥。”

流萤搀住郑淖约的纤手,趁人没有注意,也给了个白眼韩瑞,娇态媚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时至正午,日光毒烈,我们到观里避下,顺便进香礼拜。”韩瑞笑道,郑淖约微微点头,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前行而去。

走了几步,韩瑞却发现,李德奖一行,似乎没有移动,就在那里等候,见到张氏,郑淖约似乎有些意外,莲步翩跹,却快了几分,上前见礼,柔声呼道:“张夫人,近来可安好。”

“原来是郑家娘子。”张氏笑道:“你阿娘回来了吧?”

“尚未,不过快了,多谢张夫人关心,待阿娘回来,必会前往拜访道谢。”郑淖约说道,充分表现了知书达礼的风范。

“回来自然要多走动,提什么谢不谢的,不过……”张氏眸光盈盈,在韩瑞与郑淖约身上打了个转,意有所指道:“就怕忙着操办…其他事情,一时半会,也没有空闲。”

心头轻轻颤了下,郑淖约再也保持不住淡然的心境,瞄了眼韩瑞,俏脸亦嗔亦喜,说不出的秀美动人,张氏心中顿时了然,其实坊市之间,有许多传言,但却令人半信半疑,不过见到她的反应,应该十有八九了。

也是难得,张氏微笑,心中对于韩瑞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毕竟在谣言四起的时候,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的。试探出了结果,张氏也没有让郑淖约难堪的意思,轻轻上前,拉着她的纤手,缓慢向老君观走去,不时轻聊几句女子之间的体已话,气氛融洽。

几个女眷凑近成团,韩瑞自然不好意思挤身跟随,漫行几步,来到李德奖旁边,微笑说道:“李公子,近来可好。”

“不比你差。”李德奖说道,脸上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性子率真,不过总比虚伪好,韩瑞也不介怀,笑着说道:“那样就好,你们与贺兰的促织比赛就要开始了,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李德奖冷眼瞥视道:“你是在打探敌情么?”

“啊,居然给你识破了,不愧是李公子,真是聪明。”韩瑞惊讶道,表情稍微有些夸张,好像在哄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李德奖为之气结,拂了下衣袖,迈步疾行,不再理会韩瑞了。

性子耿直,就是开不得半点玩笑,这样也不好,韩瑞喃喃自语,摇了摇头,快步随行,很快就来到了老君殿前,两行人合在一起,少说也在三四十之众,显得浩浩荡荡,而且衣饰华丽,艳彩争研,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反应机灵的道士连忙出来迎接,同时不忘派人通知殿中上层,让他们做好接待的准备。

殿前,聚有不少烧香膜拜的百姓,见到这样一行人,出于习惯,或者本能,也不需人驱赶,就纷纷散到旁边,驻足观望,可见等级制度已经深入他们心中,韩瑞轻轻感叹,不过他也知道,享受这个好处之后,他再也没有资格,站在百姓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也只有韩瑞心中暗叹而已,其他众人,却早已经习以为常,从包裹之中,取出准备妥当的精制香烛,用火点燃,呈给张氏、郑淖约、李德奖,就连韩瑞也没有落下,毕竟在郑家仆役的心中,他已经是郑家的准郎子女婿,也算是半个主人。

精制香烛,与普通的就是不同,应该是跟鼎中巨香一个级别的,轻烟浓密不散,隐约可以闻到淡雅清香,不免让韩瑞心中产生想法,神明如果有灵,而且真是以香火为食,那么他们习惯了这种高级享受,对于富贵人家自然是有求必应,反之,还会庇护光有虔诚之心,却提供不起精制香烛的普通百姓么?

这个时候,听到传讯,观中的各殿执事,甚至观主纷纷出来相迎,果然不出所料,古往今来,神仙,从来都是富贵人家的玩物,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比狗还要听话,韩瑞浮想联翩,觉得十分讽刺。

张氏与郑淖约两人好像也是老君殿的常客了,一帮道士见到她们,纷纷行礼叫唤道:“张夫人、郑娘子。”

“青风道长,青松道长,青竹道长……”两人微微回礼,毫无困难的叫出眼前众多道士的名字,证实了韩瑞的判断,成亲之后,一定要让淖约少来这里,供奉这帮神棍,不如多救济几户贫穷百姓。

就在韩瑞思考之际,眼前忽暗,一张胖乎乎的肉脸凑近过来,却是青云道士,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弯身打了下肥诺,贼兮兮的笑容灿烂无比,朗声说道:“韩公子,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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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玄乎

谁与你有缘,韩瑞暗暗翻着白眼,微笑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这个时候,在老君殿观主等人的恭请下,张氏与郑淖约盈盈向正殿走去,韩瑞借机随行,暂时摆脱了青云道士。

正殿空间宽敞,可容数百人,十二根粗壮的石柱犹如参天,支撑屋顶架构,栋梁勾心斗角,榫铆结构,不露丝毫钉子,妙似天工,让人叹服,与正门相对,一张长方台上,供奉的就是白玉老君像,玉像造型细腻,刀法简练,神态逼真,慈眉寿目的模样,加上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仙风道骨之中,又多了分亲和力。

对此,韩瑞见怪不怪了,中国人好像有这种传统,不管神佛怎样高高在上,自己又怎样顶礼膜拜,但是在塑造神像的时候,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给威严端庄的神佛,增添一些人性情怀,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观世音菩萨,来来是男的,后来却变成心地善良的美女,不知他她若是有灵,得知此事,是该哭,还是该笑。

就在韩瑞思考之时,张氏与郑淖约已经在虔诚地给老君上香,在流萤的提醒下,韩瑞也快步上前,接过香烛,装模作样的拜了几拜,把香插进铜炉之中,退到郑淖约旁边,微笑说道:“进香之后,我们到外面观景吧。”

微微点头,郑淖约轻声道:“还要等会,还要到静室听道长们讲经论道。”

有空听他们胡说八道,还不如多和美女亲近,韩瑞自然不愿意浪费时间,小声道:“先出去走走,下次有空,再来向他们请教也不迟。”

“如此……”郑淖约犹豫不决。

流萤连忙在旁边劝诱道:“娘子,留下来听那些道长讲经,云来雾去的,让人半知半解,也没什么意思,难得到骊山一趟,四处观风赏景也好。”

其实,郑淖约也意动不已,不过因为女子的矜持,所以才没有立即答应,现在见到流萤给了个台阶,又犹豫了下,就要顺势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却听青风道士说道:“张夫人,郑娘子,今日西华法师在鄙观作客,正准备讲经论道,两位来得却是时候。”

“成道长也来了。”郑淖约似乎有些意外,望了眼韩瑞,略带些歉意,轻声道:“成法师与郑家颇有交情,不如我们先去听他论道,之后再去观景吧。”

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而起争执,韩瑞自然不会拒绝,反而好奇道:“那个西华法师是什么人呀?”

“成道长平日深居修道,也难怪你没有听说过他。”郑淖约轻声细语解释道:“他的俗家名字叫做成玄英,以前在东海修行,贞观五年奉诏进京,陛下赐号为西华法师,精研老庄,尤通重玄之道。”

“重玄?什么意思。”韩瑞莫明不解。

郑淖约耐心解释道:“道德经上有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此玄,就是彼玄,按照成法师的说法,就是不滞。”

韩瑞茫然,微微摇头,流萤在旁抿唇轻笑道:“娘子,你别再说了,不然韩公子又要问什么是不滞了。”

摸摸鼻子,韩瑞多少有些尴尬,却听郑淖约小声说道:“不明白也不要紧,其实我听了许多次,仍然是一知半解,弄不清楚。”

真是善解人意呀,韩瑞心中感动,一双眼睛愈加含情脉脉,灼灼如华,看得郑淖约一阵情迷意乱,荡漾着无比甜蜜。

旁边,李德奖问道:“阿娘,我们是去听道,还是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也无妨。”张氏说道,态度淡然,显然对于什么玄呀道呀之类的,不太认可,却也不介意聆听。

这才是重点发展的对象,一帮道士心中了然,对视而望,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拉进道门之中,李大将军的家眷啊,五百年前,或许与道祖就是一家,他老人家的后裔,却不进道家之门,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在几个道士的引领下,众人绕过正殿,走了片刻,来到一间素雅干净的房室之中,地方不大,韩瑞几人进去,其他仆从自然留在外边等候。韩瑞随意打量,发现这间房室门窗紧闭,隔绝外面的声音,十分安静,陈设也简单,前方搁了张高床,几个蒲团堆积其上,墙壁挂了张画像,除此之外,再也他物。

取来几个丝绣精美的蒲团,分发放下,青风道士笑道:“诸位稍等,成法师就到了。”

话音刚落,静室的小门无声自开,一个相貌清雅,青袍飘逸,颇有几分温文儒生模样的道士走了进来,没有仙风道骨的风采,不过一双眼睛却清亮如水,如同明镜,可以清晰的映出人像来,未等众人反应,他就率先稽首为礼,脸上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成法师。”

“成道长。”

众人回礼叫唤,十分平常,倒是郑淖约多了分真诚,吐语如珠道:“成先生,近来可是安好,先生久日不来郑家,大人时常挂念怀疑,先生到底是在潜心修道,还是我们郑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先生。”

“有劳郑舍人挂心了。”成玄英微笑说道:“请娘子代为转告,来日必当登门赔罪。”

这个道士也是狡猾狡猾的,避而不谈也就罢了,所谓的来日,可以指明天,又有以后的意思,根本没个准数,韩瑞暗暗腹诽,冷眼旁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暄了几句,众人坐下,出奇的是,成玄英并没有位于高床之上,而是拿了个蒲团,来到众人的旁边跪坐,不管是不是作秀,却让韩瑞多了分好感,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成玄英谈经论道了,却听郑淖约问道:“成先生,何谓重玄?”

韩瑞明白,这是替自己问的,望了眼风姿秀美的郑淖约,如果不是闲杂人等太多,恨不能搂进怀中恣意怜爱。

道家的流派众多,听人提到自己得意之学,而且正是他想述说的,好比困了有人送上枕头,成玄英自然大喜,看郑淖约的眼神愈加的柔和,即使无关乎男女之情,但是也让韩瑞心中一阵不爽,刚才泛起的那分好感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滞于有、也不滞于无,是谓玄。”专业对口,也不用再思考了,成玄英立即侃侃而谈道:“玄者深远之义,亦是不滞之名,有无二心,徼妙两观,源乎一道,同出异名,异名一道,谓之深远,深远之玄,理归无滞,既不滞有,亦不滞无,二俱不滞,故谓之玄。”

停歇了下,见到众人目光思索之色,成玄英颇为满意,又继续说道:“所谓重玄,即玄之又玄……”

洋洋洒洒,滔滔不绝,反正在韩瑞看来,肯定要比黄河泛滥还要多水,玄来玄去,除了一头雾水之外,根本没听得明白。

算了,难得是自己的理解能力不行,韩瑞怀疑,偷偷瞄了眼郑淖约,发现她神情自若,美眸如水,不时闪过光泽,那多半就是智慧的眸波,显然是完全听明白了,韩瑞倍受打击,决定不与她相比,目光继续转移,发现了个更难接受的事实。

近坐郑淖约旁边的流萤,一双白嫩细腻的小手,看似百无聊赖的纠缠着一缕青丝秀发,可是人家俏美的小脸,却呈现出汲取知识的神采,听得津津有味,突然之间,韩瑞自卑了,不经意之间,目光瞥见李德奖,终于平衡了。

尽管李德奖双手垂放,目视前方,一副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的模样,但是韩瑞却能轻易判断出来,他肯定也是听不明白,心中稀里糊涂、不明其意,而且多半是在发愣,因为现在的韩瑞,就是这个姿势。

“有欲之人,唯滞于有,无欲之士,又滞于无……”半个时辰之后,尽管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成玄英终于收尾了,微笑说道:“既而非但不滞于滞,亦乃不滞于不滞,此则遣之又遣,故曰玄之又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敛身行礼道:“至道玄通,小女子受教了。”

“娘子好悟性。”成玄英欣喜笑道:“若是能出家修行,日后成就当在贫道之上。”

韩瑞闻言,顿时一阵恼火,目光越发不善,郑淖约似乎有所察觉,回眸而望,见到韩瑞的模样,心中欢喜,自然开口婉拒道:“道法玄妙,小女子心中向往,只因姿质愚鲁,怕是不堪造就,难以明悟,况且家中双亲仍在,只得谢绝成先生好意了,请先生莫怪。”

“尽孝乃是人伦,怎能责怪。”成玄英说道,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再次暗示,郑淖约若是改变主意,一定要去找他。

旁边,张氏也起了起来说道:“谢谢成道长指教,听君之言,获益良多。”

成玄英态度谦和,连称不敢,其实大家心里也有数,或许张氏没听明白,不过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人家能来听,而且出手阔绰,其他都是浮云,见到几个小道士眉开眼笑,手法娴熟的从李郑两家仆从手里接过所谓的赠礼,韩瑞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自然,以成玄英、青风道士为首的几人,也不知是心静如水,不为外物所动,还是已经见多识广,习惯成自然,没有露出丝毫端倪,依然是道貌岸然的模样。

赠礼以谢之后,众人也没有继续留下的意思,客气与成玄英拜别,就在这时,青云道士鬼鬼祟祟凑近观主青风道士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青风顿时大讶,连忙伸手道:“这位可是韩瑞公子,能否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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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韩瑞止步回身,一阵莫明其妙,难道说见到自己没有赠礼,还要开口索取不成,不至于那么贪财吧。

“今日韩公子莅临,真是令老君观蓬荜生辉……”青风道士不愧是观主,口中虽然奉承不已,却是拐弯抹角,不留痕迹,捧了韩瑞的同时,也不显得自己庸俗,难怪能在众多道士之中脱颖而出,执掌老君殿。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清楚对方要打什么主意,韩瑞也不好就此拂袖而去,只得换了个拒人千里的表情,冷淡说道:“道长客气了,无非是薄有微名而已,当不得如此赞誉。”

对于韩瑞的冷漠视若无睹,青风道士依然热情说道:“非也,韩公才的才华,京城上下,谁人不知,特别是诗赋文章,堪比…就是曹子健也有所不及。”

“怎敢与陈思王相提并论。”韩瑞说道,微微皱眉,夸张了不是,传扬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指责自己妄自尊大。

“韩公子不必妄自菲薄,现在或许不及,悠悠数十载之后,必有人赞同贫道今日之语。”青风道士微笑道,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似乎能看透未来,还真别说,青风道士相貌堂堂,绝对不同于青云肥胖的体形,青须飘逸,不时伸手轻捋,风采卓然。

这里是道观,在青风说话之时,恰巧传来阵阵钟声,悠悠扬扬,似乎有几分晦涩难明的韵味,更给刚才之言增添许多神秘色彩,反正不管是否相信,起码在众人的印象之中,青风道士的形象,瞬息变成高大起来。

“承道长吉言了。”韩瑞说道,态度似乎有所缓和。

青风道士也没有借此托大,而是神秘笑道:“韩公子不必质疑,非是吉言,乃事实也。”

韩瑞随意拱手,转身就走,并没有上当,数十年之后,自己多半灰飞了,而那青风道士,不是飞升坐化,就是尸解成仙,对与不对,谁还会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韩瑞那么干脆,似乎有点出乎意料,青风道士神情掠过一丝错愕,不过瞬间即逝,收敛平息,嘴角的笑容依然是那么平静,神秘,越加的高深莫测,作为一观之主,岂能不顾矜持,青风道士一脸风轻云淡,不过却悄悄地给其他道士使了个眼色。

“郑娘子,留步。”众人有些惊讶,因为这回开口的不是老君观的道士,而且叫唤的不是韩瑞,而是郑淖约,叫人的却是成玄英,只见他手里拿了册书卷,微笑走来说道:“这本庄子,上有贫道的疏注,娘子有暇,不妨多阅,或有所悟。”

“多谢先生。”郑淖约接过,柔身道谢。

“不必多礼。”成玄英爽朗大笑,捋须说道:“下次登门拜访,贫道或要考较,希望娘子莫让贫道失望才好。”

“必不负先生好意。”郑淖约说道。

这时,胖子道士青云灵光闪现,又凑近青风耳边嘀咕起来,青风闻言,暗赞不已,小声示意了下,一个道童连忙从屋中墙上取来一幅画像,青风接过,走到郑淖约旁边,微笑说道:“久闻郑家娘子才学非凡,尤善诗文,现时成法师传下庄子经籍,寄予希望,娘子何不题诗回赠,也是成全了一段佳话。”

“言之有理。”旁边的道士纷纷附和。

成玄英捋须而笑,没有表态,好像是乐观其成,郑淖约犹豫了下,柔声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贸然留诗,怕是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怎会,京城之中,谁人不知,郑娘子才貌双全……”

青风道干又捧上了,腔调好生耳熟,韩瑞暗哼了声,欺身上前,挡在郑淖约前面,不耐说道:“在哪题诗,我来就行了。”

悄悄朝青云道士竖起拇指,青风道士才不会犯些,故意拿话挤兑,惹人生厌的低级错误,甚至连迟疑的表情也没有,直接指着画像,微笑说道:“这是成先生法像,由当朝名士阎少监所画,形态逼真,风采怡然,栩栩如生,观望之时,就如同成先生亲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玄英摆手,摇头说道:“阎少监之作,自非凡品,却因将贫道映在图中,连累画卷也变成了俗流,真是令人扼腕。”

总算有自知之明,韩瑞瞥视,夺手拿起毛笔,青风道士也十分配合,立即将画像铺在高床之上,见到韩瑞要挥笔写诗,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出门的张氏等人,又转身返回,站在旁边,静息观望。

速战速决,韩瑞念想,执笔染墨,直接在画像空白处,刷刷刷写下三字,退后半步,打量图画,心中一阵舒畅,总算是出了口恶气,真是解恨。

“贼,贼,贼。”

众人愕然,拭目相看,发现没有眼花,却见画上墨字如漆,字体偶得王右军行书的三分神韵,飘逸如云,婉若流水,墨汁沾染,渗透纸背,仿佛入木三分。

一帮道士目光惊诧,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味道,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沉默不语,心中自然不满之极,从脸上反映出来,空气之中透着凝重,然而成玄英本人,似乎已经达到宠辱不惊的境界,表情非常淡然,捋着青须,不时点头,似乎在观赏韩瑞的书法。

两根纤细秀气的手指扯了扯韩瑞的衣袖,郑淖约美丽的眸子掠过一丝责备,二分笑意,还有十分信任,柔唇微启,轻声道:“不要作怪,赶快写下去。”

还是美女了解自己,韩瑞轻笑了下,提笔继续写下末尾三句:“有影无形拿不得,只因偷却葛仙丹,而今反作蓬莱客。”

一望,吁,整齐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一帮道士心情先抑后扬,着实是松了口气。

咳,青风道士变脸的速度也是让人望尘莫及,清了下嗓子,笑容满面道:“不愧是韩公子,才学难测,连作诗也是如此,不仅出人意料,更在情理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因偷却葛仙丹,而今反作蓬莱客,贴切,贴切之极”旁人连声称赞,要知道成玄英早年就在东海修行,称之为蓬莱客一点也不为过。

成玄英脸上也绽放出一抹笑容,但是人家是仙人那个级别的,怎么会为区区的诗文而动容倾倒,只是微微稽首,随之飘然而去,十分符合高人的风范。

趁着那些道士围观画像之时,韩瑞连忙拉着郑淖约,悄然向外走去,也不耽搁,唤上仆役,快步出了老君观,走出山门之外,韩瑞才感觉逃离了监牢似的,一阵轻松舒爽,微笑问道:“现在,我们可以去观景了吧。”

“不行。”流萤开口反对道。

韩瑞惊讶道:“为何?”

流萤笑盈盈问道:“午时都过了,娘子与我是用了膳食才过来的,公子清晨已至,现在不觉得腹饥呀。”

“我带干粮了。”韩瑞笑道,拍着腰袋,佩服自己考虑周到,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在等待的时候,就填饱了肚子。

“嘻嘻,公子真是有心。”流萤笑眯眯道:“难怪能几次三番偶遇娘子。”

韩瑞苦笑,知道在郑淖约与流萤心中,以前的相逢邂逅,都是自己精心安排的,天知道那真是巧合,现在这次才是有意而为,不过话又说回来,不管有意无意,过程与结果却是自己得了个媳妇,可谓是天赐良缘,韩瑞也懒得喊冤叫屈了。

寻思了下,韩瑞说道:“我记得,那边有道深壑,沟中有泉,花草树木得其灌溉,极其繁盛娇研,却也是奇景,不发我们前往观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已经答应了,就在这时,李德奖走了过来,开口说道:“郑家娘子,家母准备到骊山朝圣宫谒拜女娲娘娘,让我来问你是否同行?”

不是吧,又来,韩瑞心生不妙,果然不出所料,郑淖约又投来歉意的目光,点头说道:“理应陪同。”

待李德奖走开几步,郑淖约小声说道:“长者令,不可辞……”

“不必解释,我明白。”韩瑞笑道:“况且我也听说过,来到骊山,有三处地方,不可不观,晚照亭,老君殿,朝圣宫,本想待会再去的,现在提前也无妨。”

不管韩瑞是否有这个打算,反正郑淖约听了,不免更添三分甜蜜,反握住韩瑞的手掌,身子微微靠近,慢慢地,相依相偎起来。旁边仆从,似乎深谙非礼勿视的道理,或低头,或抬首,目光飘浮不定,素质之高,不得不让人叹服。

骊山朝圣宫位于骊山西绣岭第二峰,是为纪念女娲而建,山间风景秀丽,不过建筑似乎没有老君殿那样宏伟壮观,富丽堂皇,或许是出于错觉,来到朝圣宫的山门之前,韩瑞总是觉得,这里的建筑好像比较秀气,难道是供奉女子的原因?

与此同时,韩瑞也发现,前来朝圣宫的行人比较稀少,而且有些不对,具体什么地方不对,一时半会,韩瑞也想不出来,就在他迷惑沉思当会,一行人也来到宫殿之前,却见几个娇态含笑,黛眉施着薄胭脂淡,青丝鬓发轻如蝉翼,身姿窈窕动人的女道士迎了出来。

为首的女道士体形纤细,容姿秀美,肌肤胜雪,长挑身材,肩若素削,模样有点儿弱不禁风,但眉目之间却似隐蕴威仪,盈盈走到张氏身前,优雅行礼,浅笑道:“师姑,怎么现在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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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女冠瞬息之间,韩瑞立即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里,一路行来,遇到的香客,却是女子居多,而那朝圣宫里供奉的不仅是女神仙,连驻宫的道士也是女的,也难怪某些人提到朝圣宫之时,表情那么怪异,好似在挤眉弄眼,贼笑嘻嘻。

韩瑞自然清楚,唐代是道教最为兴盛的朝代之一,开国之初,上皇李渊就奉道教教祖老子为祖先,立道为国教,并定下道第一,儒第二,佛第三的国策,也因而引发了旷日持久的佛道之争,甚至把儒家也牵扯进来。

这个以后再提,由于皇室崇奉道教,社会上崇道风气就格外浓厚,那么在道观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女性身影,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起码韩瑞就十分肯定,郑淖约心中肯定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有实施的机会罢了。

不行,为以防万一,待会得劝她把那本庄子扔了,韩瑞心中筹谋,耳中却注意聆听女冠与张氏的对话,师姑,难道张氏当年也做过女道士?

“在老君殿耽搁了一会。”张氏笑道:“怎的,才等了片刻,就不耐烦了么。”

“希音岂敢。”秀美女道士轻笑道:“却是翩跹师妹催促得急,以为师姑不来了,连同我们也跟着心烦意乱。”

李德奖皱眉道:“小丫头,让她回去住,却嫌弃家中湿闷,现在阿娘来了,又不出来相迎,真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

“怎么,你是在数落妹妹么?”张氏责问道,英眉微挑,眸光含煞,旁边几个姿态绰约的女道士也心生不满意,妙目流转,化作寒光,直刺而来。

霎时,李德奖退步,悲摧得欲哭无泪,无奈说道:“阿娘,我是在替你说话。”

张氏教训说道:“身为兄长,纵然妹妹有些微不是,你也应该好生与她说话,不要动不动就指责数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没点为人兄长的风度,白长那么俊……”

“嘻嘻,见到人家英俊,就不想责斥了?对得起翩跹师姐吗。”

“讨厌,人家才没有。”

几个妙龄女道士,或苗条婀娜,温柔绰约,或明艳秀丽,灵气逼人,或甜俏娇憨,娴静可爱,各有风姿丽质,窃窃私语,娇笑嬉戏,更格外引人注目,似乎也察觉她们的目光投来,李德奖俊逸的脸庞,悄然浮现几分红润,只懂得连连点头,不敢争辩。

旁边,希音女道士含笑解释道:“非是师妹不想出来相迎,而是在宫里准备……想要给师姑一个惊喜。”

“这孩子,又准备俏皮了,希音,她又要耍什么花样呀。”张氏埋怨道,眉目之间的宠爱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嘻嘻,师姑,这个我可不能告诉你,不然师妹追究起来,我可担待不起。”希音笑盈盈说道,清冷之色稍霁,桃腮若脂,雪肌如雪,有种清丽脱俗的气质。

“好吧,反正进宫就清楚了。”张氏笑道,在侍女的搀扶下,盈步上前,郑淖约自然也纤步随行,韩瑞也要跟上,不料,一只纤秀素手拦了过来,只见美女道士希音,秀丽俏脸上的笑容敛去,又恢复了刚才隐蕴威仪的表情。

“这位公子,朝圣宫只接待女香客,请见谅留步。”

韩瑞惊愕,回首观望,发现李德奖等人,果然没有随行,仍然留在原地,看到希音女冠美眸中的那抹轻视,韩瑞尴尬退步,推测自己在人家心里,多半是那种轻浮公子哥儿,想要趁机蒙混进宫中滋事。

郑淖约回眸,似有些无奈,流萤在旁边得意轻笑,挥舞着秀气拳头,然后挽着郑淖约,轻盈向朝圣宫中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她们都进了宫中,等了片刻,依然不见出来,韩瑞百无聊赖,走到不远处的小道旁边,观望着周围景色,干脆拔了根草茎,悠然自得的编缠起来。

“你在做什么?”有人问道。

韩瑞回身,见到的却是李德奖,左顾右盼,没见旁人,不由得有几分惊讶道:“刚才是你在与我说话?”

“哼,这里除了我,还能有谁。”李德奖冷声道。

韩瑞坦然笑道:“奇怪,你居然来找我聊天。”

李德奖默然不语,也抽了根草茎,一折一折地扯断,突然问道:“你与郑家娘子,真的是那种关系?”

“什么叫那种关系。”韩瑞不满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我们已经定了婚期,准备成亲的事情?”

“没有。”李德奖摇头,满面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半个月了吧。”韩瑞说道,也是一阵惊疑,这事没在坊间流传?突然醒悟,难怪参加了诸多的宴会,却没人向自己提及此事。

“哦,那要恭喜你了。”李德奖说道,漫不经心,显然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情。

“谢谢。”韩瑞说道,悄然皱眉,自己百事缠身,一时疏忽,没提此事也正常,问题在于,这么重要的事情,郑家那边就没点风声透出?或许正是如此,宴会的那些达官贵人,大儒名士,就把自己与郑淖约的交往,当成了年少轻狂的韵事,没有当众提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是事情有变吧,韩瑞暗暗猜疑,心浮气躁。

“你说,刚才那个女冠……怎么样?”李德奖问道,目光投向他处,清俊的脸庞,还是那么冷傲,就是多了分红润。

稀罕,韩瑞暂时放下心事,仔细观察,得出了个结论,李德奖思春了。

十七八岁,或许是初次接触男女之事,他德奖的脸皮还嫩,受不住韩瑞的目光,颇有些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不想说就算了。”

韩瑞暗笑,表面上却正经说道:“嗯,你眼光不错,的确是个大美女,不过性子似乎有些孤傲,怕是不易征服啊,当然,这样的美女,追到之后,更有成就……”

望到李德奖瞠目结舌的模样,韩瑞立即止声,一时心直口快,却忘记李德奖与自己的关系不够亲密,这样交浅言深,怕是难以授受。

敛了下衣襟,李德奖恢复从容神情,轻声道:“不是李希音,是她的左边,圆润小脸的那个……”

圆润小脸,听到这词,韩瑞神情古怪,暗暗猜测,难道说这个时候,就已经产生以丰腴为美的时尚风气了?

韩瑞回想了下,发觉有些印象,那个妙龄女道士,长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小脸略有婴儿肥,不是所谓的圆润,而是娇美明艳,韩瑞微微摇头,若是让人家知道李德奖这样形容自己,恐怕不用谈,这事就得泡汤。

“怎么,有什么不对?”李德奖皱眉道,神情有点儿紧张。

“的确不对,大大的不对。”韩瑞的表情严肃认真,也不是存心**,而是好心指出他的错误,摇头说道:“人家小姑娘明丽娇俏,哪里是什么圆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不是。”没有悟透,李德奖急了,辩解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我自然知道你说的是谁,问题在于。”韩瑞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么。”

李德奖讶异,若有所思,却听韩瑞微笑指点道:“女为悦已者容,又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圆润不足以彰显人家容貌,会让她……”

就在李德奖认真聆听教诲之时,一个侍女走来说道:“二公子,夫人唤你。”

“出来了?”韩瑞停声,回头望去,却没发现郑淖约的身影。

“我阿娘呢?”李德奖也好奇询问。

侍女说道:“夫人在宫后的精舍,让婢子来告知,娘子也在,请你前往相聚。”

“哦,好的,我就去。”李德奖说道,望了眼韩瑞,目光复杂,掺杂几分佩服,张口欲言,最终还是放不下骄矜,拱手为礼,转身而去。

那个侍女却没有随行,而是继续说道:“敢问可是韩公子?”

“是也。”韩瑞微笑道:“莫非也邀请我同去?”

“的确如此。”侍女盈盈笑道,纤手微引,猜测郑淖约也在其中,韩瑞自然不会拒绝,风度翩翩,表示感谢,疾步而上,与李德奖并肩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德奖有些欣喜,继续轻声请教道:“待会,如果见到她了,我该怎么应对。”

“简单。”韩瑞毫不犹豫道:“你妹妹与她不是同门么,以此为借口,寻她了解你妹妹的情况……”

“可是,她的情况我都清楚。”李德奖说道。

韩瑞无语,没好气道:“你可以问点不知道的。”

“哪些是我不知道的?”

当作没有听到,韩瑞步子快了几分,在侍女的指引下,从外面绕过朝圣宫主殿,直奔后院精舍而去,沿着一条窄窄的山道蜿蜒而下,转眼就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透过错落有致的竹子,隐约就能看见竹林的深处高墙宫阁。

一路行去,竹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连空气都是一片凉爽,慢慢的近了,阵阵清脆悦耳的少女笑声随风飘来,再走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韩瑞抬眼望去,只见十丈开外,透过稀疏竹影,一座精致小楼宛然在目。

“公子,这里……”流萤娇声唤道,俏生生立在门前,挥舞着嫩白的小手,红扑扑的小脸,粉腻腻的嫩肤,在清幽翠绿竹林的衬托下,竟显得格外的娇艳欲滴。

“二哥也到了。”空灵轻逸的声音传来,一个纤妙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惊鸿一瞥,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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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刚才在山峰坪顶舞剑的少女,韩瑞掠过一抹惊讶,步伐稍缓,只见李德奖越身而过迎了上去,板起了兄长的威仪,沉声道:“翩跹,你不能总是那么俏皮,阿娘来了,居然也不出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二哥你也不要学那些夫子,整天叨叨念念的,你不是最烦他们的么,怎么还学他们呀。”李翩跹眼珠灵动,纤嫩的小手半搂半拉,拖着李德奖娇声细气道:“好二哥,难得过来,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快些进去看看。”

声音又甜又脆,如同山涧甘泉般直沁肺腑,过耳难忘,在李翩跹的拉扯下,李德奖表情无奈,半推半就似的跟随而进,眼睛之中,却悄然浮现怜爱之意。

这时,韩瑞才轻步上前问道:“流萤,淖约呢?”

“在院里与张夫人聊天。”流萤答了句,似乎有几分兴奋,迫不及待问道:“你可知道我们刚才见到了什么,嘻嘻,一定猜不出来。”

娇俏可爱的模样,让韩瑞会心而笑,皱眉寻思片刻,突然叫道:“啊……”

“真猜出来了?”流萤惊讶道。

“不是。”韩瑞摇头,轻轻笑道:“只是恍然想到,我又不是掐指能算的神仙,一点提示也没有,怎么可能猜测得出来。”

“惫赖。”流萤盈盈呵斥,姿态嫣然,令人心动。

“无赖来了也没辄。”韩瑞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巧言令色,与那只鸟儿一样。”流萤抿唇笑道:“这个提示,够明白了吧。”

眼睛微亮,韩瑞猜测道:“莫非是百灵鸟?”

“不对,继续……”流萤轻笑,招手道:“走了,我们也进去,莫要失礼,让人久等。”

从小门走了进去,韩瑞笑道:“不是百灵,那应该是鹦鹉了吧。”

“真是迟钝,现在才明白过来。”流萤轻笑道,纤柔袅娜的身形轻盈如风,似缓实急,很快就领着韩瑞,来到精致小楼之前,一到这里,却见小楼院坪之中遍栽翠木,绿荫处处,清雅非常,疏密有致美如诗画。

“二哥,二哥……”

一阵嘶哑压抑的叫声传来,韩瑞微愣,抬头望去,只见倚栏之处,悬挂着一只笼子,笼中有只绿毛鹦鹉,在李翩跹的挑动下,引颈学舌,旁边,李德奖尽力保持肃容,不过从嘴角的弧度可以判断,他的心情应该十分舒畅。

鹦鹉而已,不是什么稀罕之物,韩瑞也没有予以关注,目光继续掠过,在不远处发现了郑淖约的倩影,连忙快步而上。

这个时候,郑淖约纤手执笔,在身前的画架上,仔细涂抹勾勒,并没有留意韩瑞的到来,流萤开口准备提醒,却让韩瑞伸手制止,悄然无声的走近打量。

认真最美,韩瑞十分赞同这个观点,只见郑淖约秀首微垂,一双清澈恬静的眸子,十分专注,闪烁着灵动的莹光,温柔婉约的气质显露无疑,欣赏片刻,韩瑞才转移目光,观望她到底在画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没有完成,不过也算个半成品,起码可以辨认,郑淖约是在帮人绘画肖像,似雪白衣飘逸,身形纤美,容色晶莹秀美,神态悠闲,柔唇微弯似月,勾勒出一分娇俏可爱,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跃然纸上。

栏杆旁边,李翩跹甜声叫道:“郑家姐姐,画好了么?”

“姐姐,姐姐……”笼中鹦鹉适时怪叫起来,引得少女一阵娇笑,嫩白的小手抛出几粒小果子,准确无误吞食之后,绿毛鹦鹉展翅扑振,叫得更欢了。

郑淖约似有耳闻,不过却没有回应,执拿纤秀的毛笔,沾墨之后,又在水中化开,仔细淡抹,片刻之后,松了口气似的,退后半步,打量自己的作品,观察是否需要完善之处。

这时,一块巾帕递了过来,以为是流萤,郑淖约也没有在意,随手接过,微微抹拭额头上的晶莹细汗,忽然发现韩瑞就在身前,眸子泛起一丝惊讶,随之嘴唇微弯,掠起浅笑,轻声道:“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而已。”韩瑞笑道。

流萤眼眸里盈盈有光,丰润小嘴抿着一抹笑容,嬉笑道:“张眼说瞎话,明明来了许久,眼睛更是盯住娘子,眨都不眨,不知道是何居心。”

知道流萤是在打趣,两人自然不会介意,点破了,郑淖约心里自然更加欣喜,指着图画说道:“你觉得怎样?”

瞄了眼,韩瑞笑道:“好。”

“你都没细看,就说好了,不是由衷之言。”郑淖约轻嗔责怪道,至于心中是否如此,那就值得揣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也知道,我对图画,一向不怎么在行,前些日子,已经给阎立本嘲笑过了。”韩瑞微笑辩解道:“现在你又问,摆明了是存心为难我吧。”

“那你多少也要有些了解,免得日后还让人笑话。”郑淖约柔声说道,却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韩瑞的诗赋文章,已经是公认的超乎寻常,令人惊艳,要是连音律字画也是如此,那么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度的,虞世南、欧阳询几人,虽然也是博学多才,诗文乐画也有涉猎,但是最得世人敬佩的还是书法,而且在书法之中,他们也是草隶飞白无所不通,但是最让世人称道的,还是他们自成一家的楷书。

在郑淖约看来,所谓的全才,就是样样精通,也样样稀松之人,或许可以胜过平庸之辈,但是与大家相比,就远远不及了,所以只是在相劝,并没有勉强的意思。

也清楚这是关怀之语,韩瑞连声答应,悄声说道:“来日方长,现在不明,日后时常听你在旁提点,想不懂也难。”

“油嘴滑舌。”郑淖约神情闲淡,给了个评语,美眸掠过一抹笑意,显然也听明白了韩瑞的暗示,心中憧憬莫名,这就是所谓的相夫教子么。

流萤小声提醒道:“娘子,张夫人她们出来了。”

两人随声望去,只见长廊之中,张氏举步雍容,款款而来,其后却是李希音几个美丽女冠,纤手托拿着各样事物,莲步轻盈,婀娜犹如柳枝。

韩瑞好奇问道:“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煮茶品茗。”郑淖约轻声道,悄声示意,与韩瑞迎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娘。”李翩跹欢快叫道,绣步翩跹,飘然而至,一支簪子穿越秀美双绾的发鬓之上,簪末悬挂几粒小巧玲珑,珠圆玉润的明珠,迎着阳光散发着柔和光亮,更加衬托出她的肌肤晶莹,美白如玉。

“就知道缠人,人家都帮你把糕点做好了,让你看个火,居然也能焦了,真是……”张氏呵斥,却疼爱的的取出丝巾,轻柔拂拭少女俏脸的细汗。

“师姐说要这么久的,谁知道那个漏时居然坏了,焦了也不能怨我。”李翩跹娇声说道,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解。

“小鼻子没用,连糊了也闻不出来啊。”轻捏着娇俏胜雪的琼鼻,张氏不知该气,还是好笑,十分无奈。

李翩跹羞涩道:“师姐没说,我以为好了,就是这种味道的。”

“好呀,翩跹师妹,亏我平日最怜你,现在出了岔子,便把什么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我记下来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就不管你了。”

语音未罢,李翩跹就扑了上去,扯着李希音的纤手,一边晃荡,一边娇媚讨好道:“希音师姐,是我不对,错了好不好,来,我帮你提拿……”

“不劳你了,省得又挟恩图报。”李希音干脆拒绝,李翩跹却充分发挥小女孩粘人的个性,不依不饶地纠缠起来。

旁边众人也不劝解,而是抱着看戏的心情,望着一对师姐妹,如同装腔作势似的嬉笑怒骂,不时发出阵阵会心笑声。

尽管只是几个弱不禁风似的小女子,但是李希音等人,行动却极为干练,片刻功夫,就将煮茶的风炉灰炭等物摆放整齐,使得韩瑞有心帮忙,做些杂活的机会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来蒲团让众人坐下,李希音轻挽衣袖,一截白皙细腻的皓腕,十根纤纤如笋的玉指,犹如羊脂美玉,在阳光的照映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只见李希音神情闲逸,秀雅笑容微隐,明眸透出专注,升火,净手,沏水,动作优雅,如同行云流水,不带丝毫烟火之气。、

过了片刻,明火正旺,白水沸腾如花,李希音适时以木夹,钳了块茶团,又取来一支银匙,微微搅拌,茶团融化成末,滋滋声响,雾气生腾,茶香飘溢,沁人心脾。

这个时候,韩瑞的目光有些微滞,一副神游物外的模样,幸好,视线方向的焦点,凝聚在风炉炭火之中,不至于让人误会。

一根葱嫩玉指轻戳,韩瑞恍然回神,侧头而望,却是流萤美丽的小脸,小声道:“诶,发呆也不看时机,在想些什么呢?”

“以前的一些事情。”韩瑞笑道:“在扬州的时候,有个人也是这么煮茶的。”

“见过就好,就怕你孤陋寡闻,闹出笑话。”流萤巧笑,随意问道:“那人是谁呀。”

笑容灿烂,韩瑞坦然说道:“一个大美女,相貌可不比你差哦。”

狐疑盯了眼韩瑞,流萤嗤之以鼻,哼声道:“准是男的,居然敢骗人,不过看在你夸赞我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滋,又是几声,韩瑞望去,顿时有些错愕唉,到现在了,月票还是没有动静,见到后面的步步紧逼,心里焦虑得难受,哪位兄弟有月票,请帮忙投张吧。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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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李希音翻开茶笼,拣起一些姜、葱、茱萸、苏桂、花椒、薄荷之类,按照一定的比例轻散进炉中,炭火焰焰,很快又把汤水煮沸,一种混合的香气飘逸而来,韩瑞自然不怎么习惯,稍微屏息皱眉,难道这个就是绛真所言的,破了茶叶本性的茶羹。

似乎觉得火候已足,李希音把仍在燃烧的炭火取了出来,待风炉降温,沸腾的茶汤又平静下来,便取出几只瓷碗,均匀分好,呈给众人。

李翩跹迫不及待似的捧着茶碗,微微嗅了下,眉开眼笑道:“真香,师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其实我也想学的,就是怎么也学不会。”

“你是在怪我不会教么。”李希音嗔怪道,细汗晶莹,俏脸白如凝脂。

“师姐又误会人家了。”李翩跹吐着小舌头,娇憨可爱之中带着些许委屈道:“人家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又装了不是。”李希音没有上当,纤指点着李翩跹秀首,笑斥了声,侧身微笑,对张氏说道:“茶汤怎样,还要听师姑的意见。”

“小丫头虽然俏皮,但是眼力还是有的。”张氏笑道:“希音煮茶的技艺越发精湛了。”

“多是师姑的指点。”李希音微笑道,不见丝毫骄意。

张氏没有居功的意思,慈和笑道:“我只是引你入门罢了,其他多是你自己心灵手巧,用心琢磨的结果。”

在李希音谦虚的时候,众人也捧起了茶碗,仔细品尝,其他人也就罢了,或许已经习惯这种口味,韩瑞却不行,不过是抿了口茶汤,怪异的滋味,就让他情不自禁的皱起眉头,勉强吞咽下肚,还有诸多剩余,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解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身体不舒服么?”

随着李翩跹娇憨的声音,众人的目光投射而来,韩瑞压力倍增,轻轻瞄了眼,发现众人身上的瓷碗已经空了,就自己还捧着大半碗茶汤在晃荡玩耍,难怪那么引人注意。

韩瑞还在筹措应该怎么应对,却听李翩跹迷惑说道:“对了,你是谁呀,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不清楚这里是朝圣宫,不准男人进来的么?”

众人愕然,韩瑞大汗淋漓,对面相逢,居然视而不见,扪心自问,自己的存在感真有那么的薄弱?同时,聪明人的通病,一向喜欢多思的李德奖,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难道在妹妹李翩跹的心目中,自己不是男人?

见到两人古怪的表情,几个女冠抿嘴轻笑,张氏勉强忍住,眸光盈盈道:“翩跹,不得无礼,这位是韩瑞公子,你郑姐姐的……朋友。”

趁机放下茶碗,韩瑞行礼笑道:“扬州韩瑞,见过诸位,冒昧来访,却是唐突了。”

“韩瑞……”名字却也不陌生,李希音等人对视,若有所思。

纤指抚腮,沉思片刻,李翩跹惊呼道:“记起来了,原来是你。”

“微薄之名,得以传进诸位耳中,也是在下的荣幸。”韩瑞笑道,心情舒畅,其实也不复杂,自己的名字在美女口中说出,何尝不是件乐事。

李翩跹奇怪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到京城的,阿耶怎么没有告诉我呀。”

众人又愣了,听着,其中好像有什么隐情?却见李翩跹秀眉微蹙了下,又舒展开来,甜美笑道:“且不说这个,你答应给我作的诗呢?带来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淖约神情淡然,美眸有意无意地瞥来,流萤娇润的小脸微嘟,黑白分明的瞳眸,盈蕴着一股叫做愤然的目光,最可怜的是,直到现在,韩瑞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李翩跹在说些什么,确切的说,应该是韩瑞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给她作诗了。

“韩瑞,怎么回事?”李德奖冷声问道,怒目而视,那个神情,仿佛韩瑞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应该予以千刀万剐。

冤枉,韩瑞心中悲呼,见到众人的目光不善,连忙说道:“李姑娘,我们今日才初次见面而已吧,却不知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作诗了?”

“难道不是?”李翩跹惊疑道,纯真无辜的表情,让韩瑞再次尝试目光穿心的滋味。

“师妹,这个……”

败类,人渣,混蛋……以上是韩瑞从李希音眼中出的词汇,只见冷艳美丽的女道士眸光含煞,咬牙切齿说道:“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啊,我们今日才见面。”李翩跹天真烂漫,不解说道:“他怎么能欺负我呀。”

三清道祖在上,她终于说出来了,韩瑞泪流满面,彻底松了口气,看向郑淖约,露出类似我没有撒谎吧之类的表情。

李希音急切道:“不对,刚才你不是说……”

“说什么了?”李翩跹莫明其妙。

“既然你们没见过面,那他怎么答应给你作诗?”张氏问道,一双英眉秀目,轻描淡写似的在韩瑞身上掠过,让他一阵惊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说的。”李翩跹笑嘻嘻道:“那天在船上,我缠着他写诗,他说不懂写,就要找他帮忙,回到京城我就忘了,见到他才想起来。”

韩瑞有点明白了,其他人却十分不解,面面相觑,什么意思?

郑淖约若有所思,突然轻声问道:“你认识李大将军?”

“数月前,有过一面之缘。”韩瑞说道。

灵光闪现,回想当日钱丰的吹嘘,李德奖惊讶道:“那时,阿耶在奉旨巡察诸道,真的到扬州拜访过你?”

“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韩瑞连忙摇头,景仰说道:“我有位叔父,当年是李公的部曲,解甲归田多年,李公仍念旧情,路过扬州之时,顺便前往探望,我在旁边作陪,有幸目睹李公的英姿风采,一生不敢忘却。”

李德奖微微点头,满意韩瑞的回答,张氏却问道:“翩跹也去了?”

“没本书~整]理最快有,我到扬州城去玩了。”李翩跹说道:“对了,那时扬州在评比花魁,才看了几眼,小环她们就拉我走了,也不知道最后是哪盆花赢了。”

盆花,其他人惊讶,不明其意,夫妻多年,张氏自己清楚丈夫的心思,稍微思索,立即笑道:“京城每年都在评比花王,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阿耶也是这样说。”李翩跹笑道:“不过扬州的好像不同,有许多美丽姐姐跳舞。”

在场之中,大多数是心思活络之人,自然清楚,花王与花魁是两个意思,在感叹李翩跹纯真无邪之时,韩瑞再次感受到来自众人的压力,这次没有任何辩解的借口,乖乖低头忏悔,心里嘀咕,事情与我无关,瞪我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船之后,阿耶给我吟了首诗,我还记得。”李翩跹回忆,娇声吟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在脑中恶补两句,见到众人目光改变,投来的不再是敌意,而是敬佩之色,韩瑞心里舒服多了。

“这首诗是你写的吧。”李翩跹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不要得意忘形,暗暗告诫自己,韩瑞谦虚说道:“偶然为之,却不想李公居然记得。”

“写得真好。”李翩跹笑嘻嘻道:“如果给我作的诗,也是这样好,就好了。”

来龙去脉,理顺得差不多了,张氏笑道:“翩跹,当时,你阿耶是不是推说自己不懂写诗,又耐不住你的纠缠,所以许诺,回京之后,修书给韩公子,让他帮忙写呀。”

“就是这样。”李翩跹连连点头,粉嫩的小脸有点儿羞涩道:“会不会很贸然啊。”

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事实胜于雄辩,韩瑞的确是给冤枉了,郑淖约美眸带着两分歉意,抱以明媚浅笑,柔情绰态,犹如春风细雨,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你阿耶倒是懂得慷他人之慨。”张氏轻笑说道,目光不善,瞧韩瑞的模样,多半是没收到来信,这样说来,是夫君在敷衍女儿,回去得找他问罪。

“怎么,难道是阿耶忘记这事了?”李翩跹后知后觉,惊讶得睁大清纯透净,如同水晶般的眼睛,一副难以相信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不忍伤害。

其他人不好多言,倒是郑淖约,柔声说道:“不怪李大将军,是他忘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有些黑锅,避免不了要背的,韩瑞也不迟疑,惭愧说道:“对,是我……”

“郑姐姐,人家又不是小呆子,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呀。”李翩跹笑盈盈道:“肯定是阿耶把这事忘了,害得我……回去再找他算账,阿娘你要帮我。”

说罢,粉嫩小脸红朴朴的,扑到张氏怀中,寻求支援。

张氏慈爱笑道:“好,敢骗我们的小翩跹,真是不可原谅,回去叫你上大哥、大嫂,一同讨伐他。”

“还有业嗣、业诩。”李翩跹娇声道,把两个小侄子也计算在内。

望着母女同心,共享天伦的模样,韩瑞会心微笑之余,又有些黯然,一只纤秀手掌忽然伸了过来,柔软滑腻,塞进他的手中,郑淖约眼眸充盈温情,反手紧握,似乎能听出她的心声,韩瑞心情舒畅,微笑说道:“流萤,去取那幅画来。”

流萤领会其意,立即起身,翩急而去,片刻就返回,手中多了幅图画。

李翩跹惊喜呼道:“郑姐姐画好了?”

“翩跹妹妹天质自然,我勉力为之,只得其中之一二,莫要见笑谢谢大家投出的月票,感激涕零,期待今天能过两百张,请书友们多多支持,拜托了。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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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郑淖约的谦虚之语,众人充耳不闻,围观图画,每人都惊叹之极,当事人李翩跹更是羞涩兼喜悦道:“郑姐姐是故意的,把人家画得那么美。”

赞叹了片刻,众人的目光,自然集中在韩瑞身上,也不用他伸手索取,一个清丽的女冠就递来一支毫笔,美妙的眸子露出期待之意。

也没让众人失望,接过毛笔,韩瑞稍微沉吟,打量了眼李翩跹,提笔就在纸上蜿蜒写下一首女冠诗,亲手递了过去,微笑说道:“现在就给你补上,若是觉得好,回头莫要找李公麻烦了,有暇我还想登门拜访,怕他知道此事,却会拒而不见。”

有点儿小害羞,李翩跹接过画卷,迫不及待地观望,轻轻念了几句,漂亮的明眸泛起了惊涛似的涟漪,欢喜不胜似的,投回张氏怀中,欲喜还羞。

抚着李翩跹丝绸般柔滑的秀发,张氏轻轻笑道:“呀,我们家的小翩跹居然也知道害羞了,真是让人好奇诗文写的是什么,希音,快些念给我听下。”

李希音走了出来,妙目轻阅,忍不住望了眼韩瑞,顾盼之间,多了几分异彩,随之轻声吟道:“翩跹小天仙,生来十六年,玉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晚院花留主,春窗月伴眠,回眸虽欲语,阿母在旁边。”

就在众人细品诗意之意,李翩跹扭捏的声音,从张氏怀里传了出来:“阿娘,他也是故意的,人家没有那么好。”

怜爱地微捏她欺霜塞雪的小脸,张氏笑道:“自然,谁不知道呀,别藏了,快些出来多谢韩公子的赠诗。”以张氏的才学阅历,自然清楚,像玉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这样的诗句十分难得,恐怕又将在京城传唱,李家的门槛,恐怕又得更换了。

磨蹭了半响,李翩跹才从张氏怀里起来,秀首低垂,轻声细语道:“谢谢韩公子。”

一抹嫣红在李翩跹俏脸微浮,愈加显得肤光胜雪,吹弹可破,秀美可爱的模样,十分容易让人产生调笑之心,不过也知道这种场合,开不得这种玩笑,韩瑞淡笑摆手,神态自若,确实有几分高人风范。

有了这个插曲,众人看韩瑞的目光自然分外柔和,气氛融洽地聊了片刻,抬头观望天色时辰,韩瑞歉意说道:“张夫人,却是失礼,我与淖约打算到西绣峰羯鼓楼赏景,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嗔怪瞄了眼韩瑞,郑淖约秀首微垂,却没有开口反驳。

眸光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圈,张氏岂能不知其中的意思,轻笑说道:“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你们自便即可。”

还是过来人通情达理,韩瑞感叹,脸上露出笑容,站身就要告辞,却听李翩跹天真说道:“郑姐姐,你们去羯鼓楼做什么,那里都是石头,一点也不好看,不如我带你们去一个景色非常奇妙的地方玩吧,那个地方,除了我之外,肯定没人知道在哪里我们不是去玩,韩瑞无奈暗叹,见到郑淖约投来的目光,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再次以失败告终。

“翩跹,不许胡闹。”张氏轻斥道,也颇为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向纯真的女儿解释。

“阿娘,要不你也跟去吧。”李翩跹笑盈盈道:“那个地方非常隐秘,去了,保证让你们觉得十分惊奇。”

“翩跹,你又乱跑了。”李希音秀眉轻蹙,告诫道:“山里蛇虫毒蚁众多,又有诸多险要峭壁,非常危险,不能乱走,出事了怎么办。”

“我带药囊了,虫子才不敢近身。”李翩跹辩解道:“而且,那些什么峭壁,一点也不好玩,我才不会见呢。”

张氏含笑解释道:“呵呵,希音,你放心吧,翩跹怕高,不敢接近山崖的。”

众人轻笑,李翩跹一阵不依,撒了会娇,又寻求同盟,yin*道:“凝眉,那个地方,有很多奇花异草,有些你肯定没有见过。”

“真的?”凝眉惊喜交集,又埋怨道:“那你怎么不帮我摘取回来。”

“我忘了,而且又没有小铲子,难道硬生生摘除呀。”李翩跹怂恿撺掇道:“不如我们现在去吧,带上你的小药锄,背上小竹笼,把它们都挖回来。”

“好呀。”凝眉立即答应,发现李希音的表情,立即咋舌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翩跹师妹。”李希音唤道,若无其事。

语气平和,李翩跹却似乎给吓了跳,忐忑不安地揉着衣角,低声道:“希音师姐,叫我有什么事情呀。”

“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仙人秘洞,不敢独自进去,找大家陪你呀。”李希音说道,语气之肯定,显然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讪笑了下,李翩跹露出敬佩之色,拙劣的奉承道:“翩跹一直觉得,天底下最聪明的人,肯定非希音师姐莫属。”

“翩跹。”李希音娇斥,无奈说道:“和你说过很多次了,骊山真的没有仙人洞府,那只是那帮道士编造出来的谣言。”

旁边几个女冠的嗓子似乎出问题了,咳嗽个不停,李希音瞄了韩瑞两眼,为了李翩跹的安全着想,也顾不上隐瞒了,继续说道:“骊山老母,或许真有其…仙,不过你也不想想,千百年来,进山寻找仙缘的不知凡凡,却没听说哪个真遇着了。”

“怎么没有。”李翩跹算着细嫩的小手指,娇声说道:“青云师叔告诉我了,就在几十年前,有个叫做……”

“青云大胖子,满腹肥肠,一肚子坏心眼,他的话岂能相信。”李希音粉面含煞,咬牙切齿道:“迟早把他放锅里榨了,免得浪费了那肚子的肥油。”

好犀利的言辞,韩瑞惊叹,不过却深以为然,帮腔说道:“翩跹小娘子,我觉得你师姐的话,非常有道理,青云道士我见过,非我存心诋毁,不过见到他,我就想起首诗。”

李翩跹眨眼,本]书整]理手打好奇问道:“什么诗呀?”

“啖肉先生欲上升,黄云踏破紫云崩,龙腰鹤背无多力,传与麻姑借大鹏。”韩瑞微笑道:“与青云道长相比,我觉得,希音女冠,更像神仙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韩瑞想来,听到这话,李希音应该含笑道谢,再不济也谦虚两句,不料李希音的反应却有些怪异,目光闪烁,又有几分愤然,十分复杂。

“嘻嘻,韩公子,青云师叔是希音师姐的阿耶。”李翩跹抿唇笑道:“你这样讥笑他,师姐心里不喜。”

啊,居然还有这层关系,韩瑞瞠目结舌,俊逸的脸孔顿时烧了,火辣辣的一层,再次品尝到尴尬的滋味。

郑淖约嗔怪道:“又忘记了,非礼勿言。”

韩瑞无语,谁能想得出,青云大胖子,这般模样,居然能生出如花似玉,身形纤秀的女儿来,而且李希音也是,动辄喊打喊杀,视青云如仇人似的,岂不是让人误会。

“韩公子不必多虑。”李希音神情淡然说道:“既然已经出家避世,俗尘之事,自然与我没有丝毫关系了。”

话是这话,不过,韩瑞还是乖乖得赔礼认错道:“得罪了。”

纤手微摆,李希音转头说道:“师姑,师妹又要胡闹了,这事你得管管。”

“阿娘,我不是胡闹,只是想找到仙丹,就能治愈阿耶的腿疾了。”李翩跹撒娇道,却透出天真纯孝之意。

李靖常年征战,表面看来,自然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其实身上暗伤不在少数,每当天气变幻的时候,腿脚刺痛难耐,有的时候连走路都非常困难,听得女儿有这样的心意,张氏微愣之后,心中自然欣慰之极。

尽管知道此事希望渺茫,却不忍心破坏了李翩跹那份纯善孝心,望了眼李希音,张氏微笑道:“想去就去吧,无论是否能找得到,你阿耶知道了,心中都会欢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阿娘。”李翩跹欢呼雀跃。

也不等张氏吩咐,李德奖就站了出来说道:“阿娘放心,我会照看好翩跹的。”

嗯,张氏允首,笑道:“希音,你劳你陪他们走趟了。”

李希音自然答应,既然决定去探洞,肯定少不了一番准备,招呼了声,就带着几个女冠向内殿走去。

也没人问我们同不同意,韩瑞暗暗嘀咕,走近郑淖约,嘴角稍微勾起一丝无奈,微笑说道:“淖约,探幽秘洞,听起来似乎也不错。”

温婉而笑,郑淖约柔声道:“别埋怨了,下次,我单独陪你来。”

“期待。”韩瑞笑道,向张氏辞行,就与郑淖约并肩而去,按照原路而出,片刻来到朝圣宫之前,等待了片刻,李希音就带着几个女冠出来,每人都背着一个包袱,而且还束起了腰身袖口,曲线玲珑,显得格外的纤秀。

“翩跹,带路吧。”李希音挥手道,秀目含着威仪,不似纤弱女子,却与临阵指挥的将军类似。

“得令。”李翩跹似模似样,行了个军礼,娇俏而笑,也不耽搁,在前方引路,由朝圣宫右边继续前行,由西下坡,沿着小片灌丛而下,走了片刻,来到半山腰位置停下,这里是个小山坳,再下去,就是骊山官道了。

行程出乎意料的轻松,没有想像中的攀岩爬壁,甚至连披荆斩棘也不用,这让众人十分奇怪,李希音柳眉微蹙,疑声道:“翩跹,你说的山洞在哪差几票就够两百了,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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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阳已经从头顶升到峰峦之后,温热的阳光透过葱郁枝叶投射而来,欢快的鸟啼随风盈耳,木叶清香和泥土潮息弥漫于四周,有些凉爽舒适,似有降温的作用,让众人一阵心旷神怡。

不过,骊山上下,环境条件比这好的不知多少,若是想要享受,也不跑来这里了,其目的无非是陪李翩跹探索她发现的山洞,同时打消她的念头,免得她私自前来,一个人探寻,那么更加危险,至于什么寻找仙丹之类,除了李翩跹,没人会抱有希望。

自然,比如韩瑞,不过是耐不住情面,才随行而来,顺便想满足一下好奇之心,要是环境危险的话,绝对会临时退缩的,而且不忘记悄声说道:“淖约,若是洞中情况不明,你就不要进去了。”

“没事的。”郑淖约柔唇微弯,轻声说道:“骊山之中,有许多的岩洞,里面地方宽敞,而且相互连通,生有花木修竹,奇珍异卉,甚至有地风吹拂,堪比人间仙境,只要小心谨慎,不至于出现什么险情。”

这里肯定有断层地貌,韩瑞猜测,微笑说道:“那么说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恰好见识一番,待会我先进去,你们跟在我后面即可。”

流萤忽然嘻嘻笑道:“你们两个真是心意相通,刚才娘子还在担心,害怕公子探洞的时候,血气方刚,逞勇行事,不顾危险呢。”

“流萤,又嚼舌了。”郑淖约嗔怪道。

望了眼风情万千的郑淖约,韩瑞笑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奋勇当先自无不可,若是遇到危险,趋吉避凶,自然之理也。”

就在他们轻聊之时,李翩跹露出可爱的笑容,上前几步,伸手撩开密麻草丛,果然见一个洞口敞开,白壁磷磷,光泽闪闪。

“师妹,看到了吧。”李翩跹邀功请赏似的娇俏笑道:“就在几日前,我与一只小白兔嬉耍,跑来这里,它就不见了,我仔细翻找,就发现了这个洞口,你们且看,这里似是用白玉凿成,里面十分清爽,根本没有潮闷之气,肯定是仙家洞天无疑。”

“翩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德奖与李希音同时斥喝,李翩跹立即乖巧低头,忏悔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独自进去了。”

“屡教不改,再有下次,禁足不准备出去。”李希音厉声道,李德奖深以为然,开口表示支持。

“人家知道了。”李翩跹嗫喏说道,小手抚着晶莹耳垂,粉嫩水灵的小脸,一双水晶般纯净的美丽眼睛,忽闪忽合,模样可爱娇憨之极。

心生怜惜,实在是硬不起心肠训斥,李希音叹气道:“好了,回去再教训你,现在说下洞里的情况吧。”

嘻嘻,仿佛偷吃到了葡萄的小狐狸,李翩跹狡黠窃笑了下,察觉李希音柳眉微挑,似乎又准备责斥,连忙说道:“洞中道路曲折,我又没带火折子,才走了几步,就退出来了。”

“嗯,总算有些伶俐,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李希音称赞道。

尽管是毁誉参半,不过李翩跹却十分高兴,雀跃的站出来,自告奋勇,在前面引路,自然得到众人的齐声反对。

考虑了下,韩瑞说道:“我与李兄在前探索,你们随后就可以了。”

倒不是要表现什么英雄气概,没在场也就罢了,人在这里,自然不能让那些弱女子打头阵,而且这也是最基本的人情礼节,无论是从生理、心理、社会等等原因,韩瑞觉得,自己不站出来的话,传扬出去,肯定千夫所指,没脸见人了。

李德奖也是这个想法,立即点头赞同,旁边的女子好像也没有意见,然而李希音却开口表示反对。

“为何不行?”韩瑞皱眉道,看不起人还是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没有经验。”李希音语气平静,陈述事实道:“洞中或许有狭小道口,只容人单身而过,或许有诸多岔路,该怎样判断抉择,你们不如我。”

几个妙龄女道士纷纷点头,李翩跹更是谄谀笑道:“希音师姐很厉害,听青云师叔说,这些年骊山新增的几个仙府,都是希音师姐探出来的。”

没有丝毫得意之色,李希音说道:“好了,就这样,我们三人先进去探路,你们在外面等候,若是半个时辰之后,我们没有出来,你们就去老君殿找人帮忙。”

几个女冠齐声答应,李翩跹急了,在李希音的瞪视下,委屈闭口,小嘴却嘟呶起来,愤愤不平,悄声嘀咕,明明是自己发现的洞天,却剥夺了自己探索的乐趣,真是过分。

置若罔闻,李希音取来几个药囊,递给韩瑞与李德奖两人,回头吩咐道:“我进去之后,你们要看住翩跹,不能让她乱跑,不然,等我出来,一定严罚不殆。”

女冠们连声答应,解下包袱,用粗布包扎了几支火把,沾上松汁,点燃,这边,郑淖约纤步上前,整理了下韩瑞的衣襟,轻声道:“小心。”

“放心,待会我就出来。”韩瑞笑道,拿起了个火把,跟在李希音的身后,小心翼翼走出洞中,洞中的道路的确曲狭,仅容一人而过,不过空气的确很清爽,没有丝毫气闷的感觉,所以韩瑞才放心进来。

微行几步,韩瑞发现,在火光的照耀下,洞中的石壁闪闪发光,晶莹剔透,的确有几分奇异,用手碰触,光滑如鳞片,思考了片刻,韩瑞猜测,或许是石英之类的材质。

又走了十几步,发现洞里的空气仍然正常,火把也没有减弱熄灭的迹象,反而燃烧得更加充分,可见这里氧气充足,韩瑞才彻底放下心来,同时也注意到,脚下的道路十分平整,除了灰尘,没有尖利锐刺的石头石子,令人生奇。

“李兄,这里不像是天然而成。”韩瑞说道,声音在洞中回响,悠扬洪亮。

片刻,后面传来李德奖的回应:“的确如此,这里有有凿锉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或许是宝藏也说不定。”

发现没有危险,韩瑞说起笑来,未等到李德奖的回应,前面就传来李希音的声音:“莫要聒噪,小心为上,专心探路。”

韩瑞立即闭嘴,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与人家相差好远,起码有十几二十步距离,韩瑞连忙加快速度,慢慢接近,火光朦胧,从后头凝望过去,只见李希音趋步前行,在摇摆飘扬的道袍末端,一双修长**细致匀称,美好的丰臀随步伐左右晃动,让人看得怦然心动。

男人呀,什么时候也改不了好色的毛病,自我抨击之余,韩瑞继续盯望了几眼,才强迫似的别开目光,转而考虑这个山洞的里面会是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或者真的宝藏也说不定,该不会直接通向秦始皇陵墓吧。

就在韩瑞异想天开之时,李希音忽然止步,一个没有留神,若非反应急快,差点就扑撞上去了,韩瑞心中庆幸之余,因为通道狭小,见不到前面的情形,只得轻声问道:“怎么了?”

“有门……”

李希音的回答,让韩瑞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待细问之时,只见她纤手微推,一阵吱呀的声音在静谧的洞中分外刺耳。

砰……

一个洪声巨响,着实吓了韩瑞一跳,心脏都要怦然跃出,灰尘扑来,腐朽的气息,让韩瑞咳嗽不止,待消停了会,举火打量,却见前方似乎有个门口,木门似乎不经岁月侵蚀,腐烂不堪,一碰就轰然倒地。

打量之时,李希音已经身在其中,犹豫了下,韩瑞举步而入,眼前豁然开朗,仅是火光照耀的范围,就如同房屋大小,至于其他,韩瑞还未细看,李德奖就在后面走了进来,度行几步,突然惊讶道:“好清凉。”

在他的提醒下,韩瑞立时发现,这里的确非常清爽,要知道外面尽管空气流通,没有气闷感觉,但是通道狭小,而且要举着火把照明,难免燥热,进来之后,丝丝的冰凉却是扑面而来,让人暑气全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举着火把,走了几步,韩瑞问道:“有什么发现?”

“石室是空的。”李希音说道,举火从幽暗中行来,面庞秀美绝伦,映着火光,发出柔和恬淡的神采,仿佛镀了一层绚丽的光晕。

空的,韩瑞惊讶,瞬息平静,毕竟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举起火把,在石室转了圈,只见室内呈方圆状,室顶颇高,至少有两丈,石壁凹凸不平,应该是天然形成,丝丝缕缕的凉风,似乎就是在上面吹拂下来的。

石室之内,的确就像李希音所言,空荡荡的,既没有想象中的宝藏,更加没有尸体骷髅之类的,除了灰尘,还是灰尘,结果真是令人失望,白浪费了大好时间。

“哎呀,又是什么也没有。”娇俏埋怨的声音传来,好像是……

“翩跹。”李希音与李德奖异口同声叫道。

“嘻嘻,师姐,二哥。”李翩跹巧笑嫣然,俏皮可爱的小脸率先探了出来,慢慢地挪移纤秀莲足,走进室中,随之回身道:“你们也进来吧。”

在韩瑞三人的注视下,流萤吐着小舌头,拉着有几分羞赧的郑淖约走来,那些女道士,自然一个也没有落下。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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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不要生气么,我们也是担心你们,所以才跟进来的。”李翩跹连忙上前,拉着李希音的纤手,撒娇说道:“再说了,你看,我们也没有遇上丝毫的危险。”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提防。”李希音哼声道:“毕竟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的,不能助长你滋生侥幸的心理,回去之后,每人罚抄道德经。”

“是……”几个女冠齐声答应,却没有多少惧意,毕竟道德经全文,不过五千字而已,一个时辰就能解决。

“一百遍。”李希音慢条斯理的补充。

“啊,师姐,不要呀。”

“翩跹,都是你害的。”

知道石室没有危险,几个女冠无所顾忌,围缠上去,哀求李希音收回成命。

借这个机会,郑淖约轻步走到韩瑞旁边,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一点意外也没有,反而让人有些失望。”韩瑞轻笑,略微有点埋怨道:“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候的么,怎么跟着进来了。”

“真是呆子。”流萤轻斥,窈窕纤秀的身子,隐在朦胧的幽暗中,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她眼眸之中尽是关切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微笑,没有反驳,轻轻拉住郑淖约的纤手,火光在黑暗中将她的脸颊勾勒出来,莹白细腻,犹如蓝田美玉,被那橘黄色的火光浸染,益发显得肌肤白嫩如脂,韩瑞看得入神,郑淖约也没有避开,两人目光默默相对,彼此之间,似乎可以感应到对方的心思。

“真的什么也没有。”

在女冠们纠缠李希音的时候,李翩跹却是不死心,颇有经验似的,拿着小花锄,在室内石壁上敲敲打打,半响,自然无果,立即垂头丧气起来。

“翩跹,不要闹了,我们回去吧,免得阿娘担心。”李德奖说道,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这里清凉静爽,盛夏之时,可以前来避暑。”韩瑞笑道:“或者用来储冰,就是天气炎热,也可以保存不化吧。”

“对呀。”李翩跹眼睛微亮,拍着小手道:“决定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修行的洞府。”

“……好了,洞府就洞府。”李希音说道:“玩够了吧,回去抄道德经。”

呶着小嘴,李翩跹也不敢辩驳,乖乖的听令而去,嘟喃说道:“真是的,这么大的洞府,居然什么也没有。”

是呀,的确非常奇怪,拉住郑淖约的纤手,举火望了眼空荡荡的石室,韩瑞微微摇头,让众人先行,自己垫后,按照原路,慢慢走出了山洞,回到林木成荫,空气清新的外面,众人才算是安稳下来,吁了口气,相视而笑。

“收拾一下,大家回去了。”李希音招呼道,几个女冠应声,拿起了包袱,又把洞口重新用乱麻草丛遮蔽起来。

这时,韩瑞却笑着说道:“希音道长,我们还有事,就不同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伸手扯住李翩跹,妙目凝波,警告瞥视,随之李希音敛手行礼,嘴唇多了抹笑容,客气说道:“自然,刚才多得韩公子帮忙,日后有暇,不妨……必当登门拜谢。”其实李希音是想说,韩瑞以后有空的话,不妨再来,她们会热情接待的,不过又觉得不妥,所以改口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双方客套了片刻,告辞而去,李希音等人,自然是返回朝圣宫,见到她们消失的身影,韩瑞笑容灿烂,感叹说道:“终于可以去观景了,淖约,你想去翠云亭,还是羯鼓楼?”

郑淖约秀眉微蹙,却是迟疑起来,给韩瑞一种不妙的感觉,却听流萤小声说道:“天色渐晚了,再不回去,阿郎会责怪的。”

抬头观望,却见太阳偏西,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要下山的模样,韩瑞仰天长叹,一股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悲壮的心情,在胸中缭绕,久久不消。

郑淖约见状,轻声道:“要不,我再……”

“算了,天色渐暮,早些回去才是正理。”韩瑞展颜笑道:“免得没见着你,岳父大人知道怎么回事之后,肯定大发雷霆之怒,把我叫去训斥。”

“才不会呢。”郑淖约微笑道。

韩瑞轻笑道:“掌上明珠给我夺走了,心里不知怎么憋气,不给他泄愤的机会。”

郑淖约娇嗔薄怒,怪韩瑞诋毁郑仁基,至于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却是可以从盈盈舒展的秀眉美眸看得出来。

一路而下,也经过不少风景优美的地方,两人自然驻足指点欣赏,不过再长的山道,也有走完的时候,约莫过了两刻钟,就到了山下,郑家的仆役却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回去了。”上了香车,郑淖约依依不舍。

“好。”韩瑞应声,悄声问道:“接下来几日,有什么行程安排?”

郑淖约低声道:“不用问我,去找流萤就好,她肯定会告诉你的。”

韩瑞错愕,只见郑淖约柔唇掠过一抹笑意,纤手微扯,车帘飘落,吩咐了句,车夫抖动缰绳,骏马扬蹄,悠悠而去。

她好像知道些什么,目送香车消失在远处,韩瑞有些心虚。

霎时,砰轰,又是一声巨响,韩瑞惊吓躲闪,抚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寻声望去,却见十几步之遥,有两个青年抬着几块木板,也不知道是谁手滑,木板跌落咂地,韩瑞措不及防,自然给吓着了。

旁人也是如此,纷纷怒目而视,两个青年连忙赔笑,道歉连连,相互埋怨,最后抬起木板,快步而去,韩瑞摇头,觉得自己今日真是诸事不顺,连续给人破坏了自己的精心安排也就罢了,居然又惊吓,为什么是又,因为前次是在山洞……

韩瑞脑海中灵光闪现,不对,山洞的石室的确有问题,有所发现,韩瑞也没有多想,拔腿就往回跑,以最快的速度,爬山奔行,冲到洞口前的山坳,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扒开洞口,一股凉气飘溢而出,韩瑞缓了口气,望着幽深黑暗的山洞,尽管清楚里面没有任何危险,可是怕黑的天性,却让他止步,不敢向前。

或许是自己猜测错误,里面真的没有什么,韩瑞又优柔寡断起来,说白了,就是害怕,胆量的确不怎么样。

“韩公子,你怎么在这?”惊诧的声音十分熟悉,韩瑞回头,却见到李希音盈盈持立,秀容之上,浮现一抹怪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希音道长,你怎么也来了。”韩瑞也惊讶起来,忽然恍然,疑声道:“不会是……”

“是什么?”李希音纤手撩发,神态自若。

韩瑞目光灼灼,心念百转,最后,懒得猜疑了,直接说道:“不会是也想到,那扇门有问题吧。”

美眸掠过丝许复杂之色,李希音也没有承认,只是从容越过韩瑞,不带任何火把,直接投身于漆黑的山洞之中。

哈,反正洞里没有其它出口,在这里等待,坐享其成也不错,如果不想被人鄙视的话,这样的选择自然不错,韩瑞叹气,还是放不下男人的自尊,毅然决然跟随,毕竟是有过一次经验,又清楚前面有人,从心理学的角度,韩瑞自然不会有多少惧怕之意。

趋步前行,走了二三十步,洞中没有任何光亮,只能靠双手摸索,韩瑞心跳开始加速,一种紧张的情绪酝酿,又走了片刻,虚汗就出来了,忍不住开口轻唤道:“希音道长。”

没听到有人回应,韩瑞脸色苍白,几乎是连滚带爬似的,呵呵,形容词,其实也没有那么狼狈,不过心中忐忑不安就是了。

“希音道长……”

连韩瑞自己也没有发觉,他的声音有些颤悠,其实也就是几十步的距离,他却觉得过了好久,若不是山洞狭小,他肯定急得跑步而去。

“叫什么叫,在唤魂呀。”

耳边终于响起了娇斥中充满不耐的声音,近在咫尺,韩瑞如闻天籁,寻声而去,触手但觉温软滑腻,柔若无骨,弹性极佳,与此同时,一缕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韩瑞惊愕,下意识地揉捏两下,浑圆坚挺,不能把握,如脂滑润,美妙之极,让人沉醉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赖。”漆黑之中,仿佛可以夜视,一只纤纤玉掌,随风飘来,啪,耳光响亮。

醒了,韩瑞慌忙缩手退步,惶惶赔罪。

良久,只听一声冷哼,李希音取出了个火折子,秀唇微吹,一点火苗燃起,照亮了数尺山洞,似乎没空与韩瑞计较,李希音轻巧走了几步,进到石室之中,优雅轻鞠,仔细观察轰然倒地的木门。

有火也不点,韩瑞叹气,毕竟是自己占了便宜,自然不敢埋怨,不过确实也是没有想到,女道士的身材纤秀,内涵却那么丰腴……有点回味,韩瑞连忙摇头,转移注意力,讪然笑了下,慢慢凑近问道:“希音道长,可发现什么?”

“没长眼睛么,自己不会看呀。”李希音讥讽道。

揉搓鼻唇,韩瑞蹲了下来,一股腐朽的气味飘来,显然木门是由木质做成,好吧,这是废话,想了想,韩瑞用力按捏,木门应声折损,里面中空,却是有许多白蚁跑了出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韩瑞自然不会死心,干脆把门立了起来,出乎意料的轻,只手可提,都没有怎样用力,木屑就开始哗啦啦的掉落,随之全部散化开来。

不是木门,那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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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音轻敲地板,笃笃笃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分外的响亮。

韩瑞感叹道:“设计的人真是聪明,若不是机缘巧合,谁能料到,踩过的门口底下,居然另有玄机。”

“拎着。”

在火折子的照映下,纤细的玉掌犹如美玉,散发柔和的光泽,韩瑞情不自禁晃了眼,伸手接过火折子,无意碰触了下,白腻如雪。

李希音哼声,懒得理会韩瑞,也不知道从哪里取出小花锄,轻轻敲打,听到异动,立即轻揪,一块三尺长方的铁盖板,应声而起,李希音欣喜,轻轻移开,也不用的示意,韩瑞连忙举火凑近,焰光跳灭,方洞纤毫毕现。

韩瑞皱眉,却见方洞下面也是空无一物,离地面几寸之下,就是一层沙砾。

李希音的反应有些奇怪,美眸泛着异彩,好像难以置信的模样,韩瑞连忙安慰,同时猜测道:“或许沙中埋有宝物。”

“呆子。”李希音低声道:“连金子也不认得。”

“什么?”

金子,韩瑞惊愕,连忙伸手去抓,入手沉重,在火光的照映下,闪烁出灿烂的光芒,瞬息之间,韩瑞的脑袋出现空白,接下来的反应就是,不用再为婚宴的费用发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指张开,金沙哗啦啦的落下,撞击的声音,就如同天下最美妙的音乐,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待最后一粒金沙从指缝里流出,韩瑞手掌虚握,恢复几分清醒,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艰难咽了下喉咙,微笑说道:“翩跹娘子的运气真不错,纵然没有找到仙丹,却是发现了笔横财。”

嗯,李希音眸光微敛,什么意思?

当然是割肉般的痛苦,韩瑞心中泪流满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道义的道,不是偷盗的盗,又云,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

想想,韩瑞现在衣食不愁,又不是很缺钱,旁边又有个大美女,抹不开面子呀。剧烈挣扎之后,韩瑞想通了,放开心情,平静说道:“希音道长,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通知翩跹娘子她们。”

“等等。”李希音奇怪道:“这些金子,你不想要么。”

“想。”韩瑞很干脆利落的回答。

“那你为何如此。”李希音继续问道,秀唇微勾,绽放出一抹笑意。

“希音道长,何必明知故问。”韩瑞想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模样,话才出口,却多了几分悲伤色彩,肉痛说道:“我好不容易才克服贪婪之心,拜托你就不要yin*我了。”

“真是无赖。”李希音呸了声,秀颜多了分微红。

韩瑞错愕,不明白自己哪里又冒犯了美女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吟了下,轻咬红唇,李希音说道:“我可以与翩跹师妹说,让她分你一些。”

韩瑞拍额长叹,摇头说道:“我不想给人戳着脊梁诽议。”

“我们不说,谁会知道。”李希音轻声道。

“天知,地知,你和,我知,她也知道,比杨震四知还多。”韩瑞说道:“况且,让我从个可爱***手里抢金子,那是何等卑劣无耻的事情,实在是做不出来啊。”

端详韩瑞片刻,李希音也没有再说话,把铁盖放回原处,细心铺了层灰尘,站了起来说道:“走吧,出去叫人来搬。”

看,就知道信不过我,韩瑞暗暗腹诽。

“不是不相信你。”仿佛可以看透人心,李希音若无其事道:“火折子快熄了,洞里漆黑一团,要不你留下?”

抹了把虚汗,韩瑞讪笑道:“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堂堂好男儿,居然也惧黑?”李希音惊讶道,妙目盈溢缕缕笑意。

“不是怕。”韩瑞辩解道:“是没人陪着说话,寂寞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李希音说道,也没打招呼,就从石门走了出去,纤步似缓实急,片刻就不见了踪影,韩瑞心中微跳,连忙蹑手蹑脚跟上。

“希音道长。”叫唤了几声,没听到回应,韩瑞无奈,女人的心,怎么总是那么变幻莫测,难以琢磨。

火光突然摇晃跳灭了下,韩瑞观望,却见手中的火折子已经燃烧了大半,即将熄灭,当下顾不上感叹,急忙而行,在临近洞口十几步距离之前,火折子烧尽,洞中忽暗,不过韩瑞也不担心,因为洞口就在眼前,已经可以见到外面投射进来的光芒。

就在这时,背后有只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之上,韩瑞心中惊恐莫名,身体僵硬,颤动回头,一张恐怖的鬼脸映入眼帘,血淋淋的利牙啃噬扑来,韩瑞顿时吓得魂魄四散,脑中瞬间变成空白一片,气息紊乱,瞳孔直翻,随之晕厥过去。

从狭小的石壁轻轻跃下,李希音扯开鬼脸面具,惊讶道:“奇怪,翩跹的玩具真有那么可怕么,居然能把人吓晕了。”

“诶,醒醒。”纤秀的莲足轻踢几下,见到韩瑞没有丝毫反应,李希音秀眉轻蹙,喃喃轻语道:“难怪凝眉几个总是给翩跹吓得哇哇直叫,不过,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却连几个小女子都不如,真是差劲。”

想了想,李希音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微微俯身,纤手微拍道:“韩公子,醒醒……”

“啊哈……”就在李希音有些接近之时,韩瑞突然睁大眼睛,恐吓似的大吼,措手不及,没有防备之下,李希音自然给吓了跳,如同魂飞魄散,差点瘫软了。

“哈哈,现在知道突然受到惊吓是什么滋味了吧。”韩瑞笑道,满面尽是得意之色,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你居然敢骗人。”反应过来,李希音心中浮起恼羞成怒之感,纤手立即握起两只拳头开始捶打韩瑞,这可不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盛怒之下,力道更是没受控制,可谓是拳拳到肉,砰砰砰地直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希音道长,喂,女道士,啊,别那么使劲,那是肋骨,真会痛的……”

韩瑞连忙躲避,可是地方狭小,本身又躺在地上,也没能躲开几下,就给打中了,吃疼之下,见到李希音没有停止的迹象,连忙看准时机,硬挨着几捶,总算是把两个拳头捉住了,松了口气,韩瑞埋怨道:“是你先吓我的,我再骗你,很公平啊。”

良久,李希音似乎消气了,轻声道:“放手。”似乎有些累了,声音低沉中略带磁性,听起来竟然有无比的诱惑力。

“可以,但不能再打人了。”韩瑞说着,慢慢松开小巧滑腻的拳头,却听一阵风声呼呼扑来,韩瑞早有准备,右脚使绊,只听一声惊呼,李希音身子倾斜,韩瑞勉强撑起身子,张开双臂,搂住了她,得意笑道:“就知道你们女子喜欢口是心非,果然不出所料。”

挣扎了下,发现韩瑞双手紧箍,李希音动弹不得,气声道:“我又没答应。”

“那你现在答应了吧。”韩瑞的声音有些压抑,静了下来,才发现自己搂抱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肌肤相接之处明显感到柔软滑腻之极。

“不行。”天性之中,似乎带有几分倔强,李希音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喘了口气,继续挣脱起来。

透过衣裳传来脂脂腻腻的柔嫩触觉,韩瑞一阵心猿意马,手掌不由自主地扶上李希音纤细柔软的腰肢,轻轻摩擦而过,一阵酥麻传来,李希音一声低呼,身子立时停滞不动。

韩瑞微微喘息,没有想到,她居然那么敏感,稍微碰触,就察觉出来了,尽管是漆黑昏暗的洞中,目不能视物,不过嗅觉与触觉反而更加的敏锐了,鼻子闻着清新素雅的幽香,身体压住香软嫩滑的女体,又处于黑暗之中,难免滋生了一些男人该有的冲动。

黑暗的洞中突然响了嘤咛了声音,也不知是羞,还是急,李希音低声斥道:“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连忙松手,不料不想手肘竟碰触到一团软绵绵娇弹弹的东西上,半天没有离开,适时传来李希音娇呼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羞怒斥喝:“还不快些拿开。”

“卡住了。”韩瑞慌忙解释道:“这里太窄了,动不了。”洞口本来就很窄小,只容一人通过,打闹的时候未觉,现在两人侧身而立,挤压起来,匆忙之间,自然的确有些卡。

“你站着别动。”沉默了片刻,李希音说道,吐气有兰若之香,韩瑞非常听话,举手静立,任由香嫩滑润的女体在自己身上挪移。

摸索了半天,占尽了便宜,却见李希音没有离开,韩瑞奇怪道:“怎么了?”

半响,李希音突然冷哼,正当韩瑞莫明其妙之时,忽然有一只软软地手儿隔裤握住了他的下身,触电般的感觉比魂飞魄散还要刺激,韩瑞热血沸腾,脑袋空白,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李希音已经错身而过,已经走出了洞口。

清醒过来,错觉,一定是错觉,韩瑞连忙跟随出去,出了洞口,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外面空气清新如洗,却见李希音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纤步翩急而去。

“希音道长。”韩瑞叫唤道,急忙小跑跟了上去,好像要解释什么,做了亏心事,多半是这种感觉。

李希音忽然止步,韩瑞喜出望外,却见她猛然回身,粉面含威,斥声道:“再跟上来,把你扔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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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愕然止步,见到李希音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还是没有再追行上去,站了片刻,叹气而去,回到骊山下的草集市,取回青骢马,疾行而去,心情颇为复杂,回到茅屋,简单沐浴,躺下就睡,直到第二天午时,才迷糊醒来。

不用再参加什么宴会,感觉极为畅快,解决了午餐,钱绪找上门来,商讨搬迁新居的事宜,该怎么筹办,举行什么仪式,祭拜各路鬼神,诸多繁琐细节,对此,韩瑞只有点头听从的份,没有说三道四的资格。

接下来几日,在钱绪的安排下,韩瑞的主要精力,就是集中在搬家的琐事上,偶尔也到新丰探望贺兰楚石,见他日益康复,也放下心来,有时也与一帮同龄少年吹嘘玩笑,增进交情,或者到虞世南府上拜访。

不过自从决定修撰经义之后,虞世南似乎变得极其忙碌,仿佛整天都在外面奔波,拜访了几次,却总是扑了空,偶尔碰见,还未聊上多久,虞世南敷衍似的勉励几句,就匆匆忙忙出门去拜访哪个大儒了。

没有多少烦恼事,日子也过得蛮悠闲自在的。

“哎呀,过得这般快活,真是让人……愤怒。”从国子监请假回来的钱丰,见到韩瑞无所事事、悠然自得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犹如江河波涛一样,汹涌澎湃。

想想自己,在国子监伏案苦读,清心寡欲,连加餐都要偷偷摸摸的,唯恐让监中博士、助教发现,才几日功夫,就已经消瘦得不成模样,韩瑞却好,享尽美味佳肴,轻轻松松,声名就在王公权贵之中广为流传,两相对比……呸,和他比,分明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你没见我辛苦的时候。”韩瑞诉苦道:“大宴小宴,接连不断,天天宴饮,没个消停,如同醉生梦死,当时我甚至闻到酒味,就要作呕,休养了几日,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

“没有那么悲惨吧?”钱丰表示怀疑。

“凡事都有个度,比如三哥你,一顿能吃五碗,若是再给你盛半碗,你还能吃得下去吗。”

听到韩瑞打的比方,钱丰毫不犹豫,点头说道:“自然,在国子监待了几日,别说五碗,就是六七碗,都不成问题。”

韩瑞顿时无语,望了眼钱丰,难怪没见清减,反而胖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你们两个,别在屋里磨蹭,快些出来上车,准备起程。”钱绪在外面扬声叫道,韩瑞与钱丰两人,连忙站了起来,卷好席子,搁回榻上,收拾了些零碎,走出房门,转身望着清静素雅的茅屋,不免得有几分感慨。

“什么时候有空,再过来住几天。”钱丰提议道,或许是住了许久,仿佛忘记这是虞世南的屋子,潜意识中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了。

韩瑞微微点头,打量片刻,转身上了马车,笑着说道:“三哥,走吧,去看新宅子,特意给你留了间大屋,又让木匠给你量身制做了张大榻,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这才够义气嘛。”钱丰笑逐颜开,爬上了韩瑞的马车,却坚决不与父亲钱绪同车而坐,免得又发生意外。

“出发……”一声令下,几辆马车直驰而去,蹄声阵阵,激起一路烟尘,很快就到了骊山附近的新宅,与前几日有些不同,宅院墙壁重新粉刷了遍,绿叶成荫,白墙黛瓦,或许是心理作用,韩瑞觉得分外顺眼。

“我的大屋在哪里?”钱丰有几分迫不及待,以他的体形,住在国子监的宿舍中,的确有些勉强,倒不至于睡不下,就是有些拘谨,不够舒坦。

“里屋……”韩瑞笑道,领着钱丰,就要往里面走,却给钱绪拦了下来。

“等等,先安灵、归火,再进去。”钱绪说道,指使一个仆役,捧着韩瑞双亲,以及祖父牌位率先入宅,供奉起来,再点燃几支清香,立于牌位之前,同时摆放好各样祭品,等待韩瑞前来叩拜。

仆役在内宅小祠堂忙活,外面也没有闲着,在钱绪的指示下,其他仆役连忙把柴米搬到厨房,寓意有财到宅,兴旺、红火之意,见到忙得差不多了,钱绪取来一把香,约莫有二十一支,烧红点亮,递给韩瑞,笑道:“二十一郎,进去拜四角,与土地、灶君,四方神明打个招呼,求得庇护,家宅平安。”

韩瑞接香,举步朝院门走去,旁边仆役,连忙簇拥而上,口中呼着多子多福,财运亨通,平步青云,金玉满堂之类的吉祥祝词,这个时候,前院一阵哗叽啪啦的响,却是几个仆役在烧爆竹,注意,这真是在烧竹子,不是放鞭炮。

以前,韩瑞真是不清楚,原来在唐代,逢年过节烧的爆竹,真是砍几节大毛竹来烧,毕剥的听响,以辟恶鬼,却不是后世那种硝烟弥漫的鞭炮。

感叹自己孤陋寡闻之余,韩瑞也不耽搁,直接越过前院,走进大厅,立于中央,对着虚无飘渺的神灵祷告起来,随之绕着大厅四角,拜了几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厅中四角,都摆放有各样的祭品,拜了插香就行,具体是什么含义,韩瑞也懒得打听,拜过四角之后,在钱绪的引领下,又拜了土地、灶君之类的各方鬼神,最后来到内宅偏角的小祠堂内,恭敬顿首,给祖宗牌位上香。

一通繁文缛节下来,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是宣告完成,韩瑞着实是松了口气,浑身的热汗也没空抹拭,就给兴冲冲的钱丰拉住,叫嚷着去观赏他的大屋,可惜,钱绪适时打消了他们的妄想,事情还没有解决,祭拜之后,搬家才算是正式开始。

席榻案牍,罗帐丝衾,一件接着一件,慢慢腾腾的搬了进来,应该怎样摆放,布置,也是非常有讲究的事情,与风水有关,容得不半点马虎,已经请教过阴阳先生,钱绪心中有数,指挥若定,有条不紊,但是也折腾了许久,直到下午,才勉强布置妥当。

这个时候,韩瑞与钱丰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哪里还有观赏宅院的心情,匆匆用膳,微躺小憩了片刻,才恢复了点精神,钱丰兴致勃勃,立即拉着韩瑞转了几圈,把宅第里外都看尽了,兴趣才稍减,又给另外的事情引开注意力。

“二十一郎,不错哦,这么多人送来乔迁贺礼。”望着满屋子的锦盒,依稀闻到熟悉的酒香,钱丰两眼放光,兴奋说道:“拆开看看吧。”

都不等韩瑞答应,钱丰就自己动手,扒开一个礼盒,里面果然是坛美酒,钱丰垂涎欲滴,随手扯开盖子,举坛就饮,就在这时,一支毛笔疾驶而来,直接朝他的额头飞去。

啪,听音辨位,钱丰敏捷躲开,笑嘻嘻道:“阿耶,就知道你会来这招。”

哼,钱绪心情不错,懒得与他计较,满面笑容,提醒道:“二十一郎,刚才忙不过来,各家送来的礼物也没空记录,现在就列个单子吧。”

韩瑞自然没有意见,人情世故,礼尚往来,人家送礼,总是要还的,只是迟早而已,列个单子,也可以作为日后回礼的依据,这种做法,韩瑞不想评价,不过在千百年之后,依然如故,可见其存在的道理。

“郑家,十万钱,席榻丝衾、酒肉膳食若干。”

吩咐钱丰记录,钱绪负责察看,估算价钱,不时说道:“贺兰楚石,白马银弓,金丸子十枚,美酒数坛,约为六万钱。”

十贯万钱,十万钱就是百贯,足够普通百姓之家花费年余了,郑家财大气粗,区区数额,相当于九牛一毛,可是对于贺兰楚石来说,应该是十分大方豪爽的行为,韩瑞暗暗摇头,记在心里,准备在什么时候,再奉还给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感叹韩瑞结交的朋友豪爽之余,钱绪也没有多想,继续察看礼盒,虞世南、欧阳询这样的文人,自然不会直接送钱,而是自己的书法作品,就连谈不上友好的阎立本,也送来了幅图画,算是意外的惊喜。

还有其他,韩瑞几日的宴会,可不是白参加的,不过是一面之缘,也不知道那些官员贵族哪里打听的消息,都有礼物奉上,聊表心意而已,谈不上多么丰厚,但是积少成多,加起来也有百万之数,让钱丰瞠目结舌,一个劲怂恿韩瑞,隔三差五再搬几次家的话,应该能够再卖间宅院了。

“胡闹。”钱绪笑骂道:“这等下作,也不怕惹人耻笑。”

“这等人情,将来不知道要怎么奉还。”韩瑞也笑着说道:“说不定,还须我添钱呢。”

“也是这个理。”钱绪笑道,随手又要拿个礼盒,却发现入手沉重,一时提不起来,微微错愕,一边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一边鼓足力气,把礼盒抱了起来,放在案上。

钱丰好奇观望,立即睁大眼睛,笑呵呵说道:“二十一郎,这是李靖大将军的礼物。”

嗯,韩瑞神情淡然,连长孙无忌与程咬金这等勉强算是认识之人,都送来价钱不菲的贺礼,更不用说李靖了,且不说韩七的关系,只论骊山之事,李靖今日之举,才算合情合理。

“李公……”连续听到耳熟能详的高官权贵的名字,钱绪已经习以为常,口中说着,打开了礼盒,却忽然沉默下来,久久没有言语。

“阿耶,怎么了?”钱丰问道:“李大将军送什么来了。”

“黄金……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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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钱丰好像没听清楚,继续问道:“阿耶,你刚才说什么?”

钱绪没有生气,而是郑重其事,清晰吐字道:“十斤黄金。”

“是我听岔了,还是阿耶你眼花了?”钱丰喃喃说道。

“自己过来看吧。”到底是家财丰厚的大贾,过了初时的震惊之后,钱绪瞬间就平复了心情,翻开盒盖,让出位置。

窗外,先后的阳光,依然那么绚烂,投射进来,映在礼盒之中,一片金光灿烂,橘黄色的光芒,十分耀眼,却让人的目光难以离开分毫。

“这就是金子。”

钱丰自然是见到黄金的,不过却没有见过十斤黄金是多少,一块块如同两指大小,呈长方形,整齐的堆叠在盒子之内,赤白光芒亮透,应该是足金无疑。

“每块约有五两,这里有三十块。”钱绪冷静估算道:“应该有十斤之数。”

“一斤十六两,十斤一百六十两,这里有三十块,每块五两,共一百五十两。”钱丰伸出肥润的手指头掐算,突然惊呼道:“一百六十减去一百五十,剩余十,十两黄金,两块金条,跑去哪里了,谁偷了我的两块金条……”

可怜的孩子,给黄金迷了心窍,钱绪冷哼,大巴掌就拍了过去,就在临近钱在肥嘟嘟的脸庞之时,他立即清醒过来,双臂架挡,然而还是钱绪技高一筹,化掌为指,弯勾猛敲,只听着笃一声,钱丰眼泪汪汪,哀声道:“阿耶,真打呀。”

“都钻进钱眼里了,不打你怎么会醒。”钱绪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丰悄声嘀咕道:“我们家姓钱,眼睛本来就是钱眼嘛。”

钱绪顿时气结,左顾右盼,就要抄家伙,好好教训这个惫赖儿子,幸得韩瑞在旁劝说许久,这才作罢了,回身坐下,钱绪感叹说道:“居然送来如此重礼,二十一郎,你与李公的关系真是亲厚啊。”

“一些机缘巧合,这份重礼,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收下的。”韩瑞说道,在见到黄金的刹那间,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钱绪也没多问,考虑了下,赞同说道:“过犹不及,理当如此。”

一向爱闹的钱丰,这个时候,也没有表示反对的意思,在清理出礼物单子之后,郑氏也在院中摆好宴席,三人欣然而往,乐融融的吃了餐团圆饭,听着钱绪父子两人的嬉笑怒骂,郑氏的相夫教子,韩瑞心中一片温馨,觉得如果韩晦在这里,那么更加完美了。

对了,还有郑淖约,呃,流萤……

思绪万千,多饮了几杯佳酿,韩瑞有些不胜酒力,回房休息,拥着崭新的丝衾,悠悠进入梦乡,梦境浮光掠影,出现了好多人物,有时和睦相处,亲切友好,有时鸡犬不宁,吵吵闹闹,至于韩瑞,躺在榻上,随着梦境,时而欢畅大笑,时而愁眉苦脸。

辗转反侧一夜,第二天醒来,韩瑞只觉得头脑迷糊,懒洋洋打着阿欠,脑子空白,就知道做了个不知道好坏的梦,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呆坐了半天才起榻,慢腾腾的洗漱,凉水拂面,总算有几分清醒,记得今日有事,用了早膳,在钱绪的催促下,钱丰不情不愿的准备返回国子监,恰好与韩瑞结伴而行。

见到韩瑞牵出神骏的青骢马,钱丰直流口水,再次表达自己的羡慕神往,在他开口请求之前,韩瑞干脆说道:“三哥,只要你再瘦十斤,我就借你骑一个月。”

扯了撮软绵绵的肥肉,钱丰垂头丧气,同时怒目而视,予以韩瑞无形而严厉的谴责,揭人伤痛,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哈哈,估计再笑下去,钱丰该要恼羞成怒翻脸了,韩瑞适时闭口,轻跃上马,钱丰冷哼,乖乖爬上马车,仆役扬鞭,马匹吃痛,迈蹄而去,不过是速度不快罢了,韩瑞纵马悠闲陪行,由春明门而进,到了东市,两人分道扬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鞍上挂有十斤黄金,又身在闹市之中,韩瑞可不敢疏忽大意,说起来也是丢脸,来到长安那么久,在长安城进出多次,偶尔也路过东西两市,却是匆忙而过,没有来得及细看,现在身临其中,虽然也有事,却也不急,正好仔细端详。

人多,热闹,嘈杂,堵塞,这是第一印象,商贾云集,熙熙攘攘,邸店林立,物品琳琅满目,贸易极为繁荣,不时可见华盖轻车宝马经过,人流之众,直接可以用摩肩接踵,挥汗如雨来形容。

韩瑞策马,顺着人流缓缓挪移,不时观望两边的商铺,发现在这里做生意的,居然多是操着异地口音,深眼高鼻的外国人,以前只知道长安城异族人多,不过来了许久,却只是零零星星见过几个,本以为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穿着打扮,奇形怪状,长相肤色异于国人,却操着本国口音,熟练的招揽生意,甚至乎有点儿奴颜婢膝的模样,这种场面比比皆是,大大满足了韩瑞的虚荣心,心情舒畅,很想仰天大笑,不过考虑到,这样会让人误会自己有毛病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暗爽就好,韩瑞安慰自己,驱驶青骢马扬蹄微行,经过一家酒楼之时,发现酒楼的装修布局格外豪华精致,不由好奇打量了眼,却见二楼窗户敞开,有几人在举杯对饮,其中正面对窗口一人有些眼熟,好像是……成玄英。

青蓝色的道袍,长须飘逸,的确是他,韩瑞目光锐利,肯定无疑。

二楼之上,成玄英也似有所觉,目光掠移,很快就发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韩瑞,心中有些惊讶,随之放下酒杯,恢复仙风道骨的模样,微笑点头示意。

可惜,成玄英这番表现,却是白做了,因为这个时候,韩瑞已经回头,纵马前行,毕竟在他心中,什么西华法师,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见到成玄英未饮酒,就放下杯盏,旁边一个相貌儒雅,气质华贵的小胖子,微微错愕,皱眉说道:“成先生,莫不是小王有什么得罪之处?”

稍微心怵,成玄英从容不迫,笑容如沐春风,淡然说道:“却是越王多虑,不过是见到了个信众,与其招呼示意罢了。”

侧身望了眼窗外,李泰释然笑道:“错怪了成先生,小王自罚三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敢。”成玄英悠然举杯陪同,饮了三杯美酒,一脸高深莫测道:“其实,此人与越王的缘分不小。”

“何出此言?”李泰问道,取了块丝巾,优雅地拂拭脸颊,笑容可掬,却不动声色,似信而非信,心思让人难以琢磨。

与今上颇为神似,难怪如此得宠,成玄英心想,淡笑道:“此人名为韩瑞,想必越王应该不会陌生吧。”

韩瑞,李泰眼睛掠过一丝惊讶,也没有掩饰,而是大笑道:“江淮第一才子的声名,若是未曾听过,岂不是显得小王孤陋寡闻了。”

“一个乡野村夫罢了,岂能当得江淮第一。”

“未免不把江南士子放在眼中吧。”

“依我之见,他根本不及崔兄分毫……”

宴席末尾位置,萧晔与周玮一唱一和,一听就知道是别有用心,在挑拨姓崔的某人与韩瑞的关系,忽然见到李泰皱眉,两人才惴惴不安的闭嘴不语。

“两年没来京城,却不想多了位高才。”

姓崔的某人是个俊逸青年,面如冠玉,目亮如星,举止风度,甚至高贵的气质,完全不亚于李泰,一望就知道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

不是清河崔,就是博陵崔,不可得罪,成玄英心中盘算,静坐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的确是位高才。”李泰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微笑说道:“或许,再过不久,他与崔兄就是亲戚了,到时还请代为引见。”

“亲戚?”崔姓青年嘴角逸出冷笑,悠然说道:“却是未必。”

萧晔与周玮对视,心中兴奋,恨不能手舞足蹈高呼,李泰闻言,不动声色,笑容如初,仿佛没有听明白,成玄英表面正常,心中却波涛起伏,就是清楚韩瑞与郑淖约的关系,他才准备将他引见给李泰,好给郑家一个顺水人情。

现在听到崔姓青年的话,成玄英隐情觉得,事情恐怕有变,尽管不清楚青年是什么身份,但是他却知道,郑仁基的妻子,就是博陵崔氏女,天下高门,山东士族,以崔卢李郑王五姓为首,而五姓之中,又以崔为第一,堪称第一豪门,世人公认。

有这样的娘家,崔氏女在郑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说话要比郑仁基还管用,成玄英暗暗揣测,难道是她看不上韩瑞,准备……

这个时候,韩瑞哪里会料到,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还会横生波折,好不容易顺着人流出了东市,颇有海阔天空的感觉,连忙纵马疾行,很快就来到李靖府上,递上了拜帖,也没过多久,有个仆役出来,引他向院内走去。

李靖身居高位,位极人臣,皇帝多有赏赐,居住的宅第自然也不差,只是不及长孙无忌与程咬金家富丽堂皇罢了,池水、假山、曲栏,一样不缺,精致风雅,清幽安静,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很快,跟随仆役来到厅中,只见李靖独坐其中,手里执着书卷,仔细观阅,悠然自得,津津有味,发现韩瑞的身影,轻轻抬头,露出和煦的笑容。

“再次拜见,李公风采如故,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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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数月,我是依然如故,你却是大大不同了。”李靖笑道,眼睛打量着韩瑞,真是没有想到,当日在乡村遇到的小孩,才到长安不久,就卷起了满城风云,让人刮目相看。

韩瑞自嘲道:“有何不同,不也是个乡野小子罢了。”

“乡野小子?”李靖摇头,含笑道:“纵然不能妄自尊大,却也不可妄自菲薄,没有丝毫的名士风范。”

“在李公面前,若是自称为名士,会遭人耻笑的。”韩瑞说道,这倒也是事实,提及李靖,妇孺皆知,出了长安,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韩瑞这个名字。

不准备与他辩驳,李靖微笑了下,问道:“韩铖最近如何?”

“一切安好,就是一直抱憾当日未能与李公相见。”韩瑞说道:“此次前来,再三叮嘱,让我代为问安,请罪。”

“让人代劳,其心不诚,要请罪,让他自己来。”李靖似有责怪,微笑说道:“你写家书的时候,记得加上这两句。”

“这样,只怕七叔更加惶恐不安了。”韩瑞说道。

“就是让他内疚,才会前来见我。”李靖轻轻叹气,感慨万端,略带黯然道:“当年的部属,也没剩下几人了,我也老朽不堪,不知明日之事,再不前来,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韩瑞不以为然,摇头说道:“李公英姿不减,如同壮年,来日域外乱起,仍须李公率军出征,岂能如此颓然。”

“怎么,你仍旧认为,漠北会有异族滋事?”李靖微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必然。”韩瑞十分肯定。

“那某就拭目以待了。”李靖笑道,也不说信还是不信。

韩瑞也没问,只是将随身携带的锦盒推了出去,轻声道:“李公,所谓无功不受禄,迁居小事,你却送来如此厚礼,真是让人受之有愧,心中难安啊。”

李靖笑道:“怎么,嫌少呀,我可以多加点。”

“李公,何必曲解小子之意。”韩瑞肃容道,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可知道,洞中金沙几许?”李靖轻轻笑道:“若是告诉你,足有百斤之数,现在只分你十分之一,心里会不会嫌少。”

事到如今,金沙再多,也不能动摇韩瑞的心了,树要皮,人要脸,韩瑞还不至于做出尔反尔的事情,所以坚持已见,不肯收受,说到底,还是眼界高了,没把区区十斤黄金放在心上,如果是没有穿越之前,钱与脸,哪个更重要,就另说了。

李靖不置可否,微笑道:“你也见过翩跹了,觉得她怎样?”

呃,韩瑞惊愕,眨眼,没想李靖自问自答,欣然说道:“某临近五旬,才得此掌上明珠,生平视若珍宝,惜怜宠爱,若有所求,力所能及,屡屡应诺,当日船上,一时敷衍,这孩子纯真无邪,信以为真,不想,某却忘记了。”

“前几日,夫人回来问罪,我才恍然想起。”李靖坦然笑道:“也算是机缘,居然让你遇到她们,替我弥补,不然后果就难料了,我自然要谢你。”

“不过是顺势而为,当不得李公之谢。”韩瑞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山半峰雪,瑶水一枝莲。”李靖赞叹道:“某虽然是一介武夫,不懂风雅之事,却明白此句的精妙,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

韩瑞谦逊道:“见到翩跹娘子,心有所感,妙手偶得而已。”

“就是这句,可当得一字一金。”李靖笑道:“不多不少,恰好十金。”

十金与十斤金,却是有差别的,韩瑞开口欲言,却见李靖摆手,微笑道:“听闻你与郑家联姻在即,花费用度怕是不少,区区十斤黄金之数,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少许心意,莫要拒绝。”

“李公,成亲而已,用不着那么多钱吧。”韩瑞摇头说道,自然以为这是李靖的推托之语,而且出乎意料,自己不过是乔迁新居,居然那么多人送来贺礼,大不了悄悄将礼物折算成现钱,足够办场风光得意的婚宴了。

“小子,装糊涂,与山东士族联姻,单是聘财,怕是不止数千万钱。”李靖略微皱眉,告诫道:“你出门在外的,身怀巨财,万事小心谨慎,莫不可宣扬,免得让宵小觊觎。”

“数千万……”韩瑞头脑有些昏沉,有点想再向李靖求证,不过却张不开口,含糊其辞的答应了声,谢过他的提醒。

又聊了半个小时江南的风土人情,准备到午时的时候,韩瑞起身告辞,金子自然是不能带回去的啦,李靖自然挽留,不过见到韩瑞坚持,也没有勉强,派人礼送他出去。

韩瑞前腿刚走,张氏就从厅中侧门走了出来,轻笑道:“夫君,你好像把人吓坏了。”

“这小子人品不错,而且也看得顺眼,好心提醒罢了,免得迷迷糊糊,不知深浅,给人糊弄了。”李靖微笑说道:“莫非夫人觉得,我这样做得不对?”

“理应如此。”张氏含笑赞同,又皱眉问道:“夫君,与五姓联烟的聘财真是如此之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姓自持族望,耻与诸姓为婚,世为婚姻,约定俗成。”李靖说道:“近些年来,虽然有所缓解,但是每嫁女他姓,必广索聘财,以多为贵,只是做得隐秘,婚娶之人没有声张,世人不知罢了。”

“但是见到韩瑞的模样,他好像并不知情啊。”张氏奇怪道:“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按理来说,他应该清楚此事吧。”

“这也是我担心的。”李靖皱眉道:“难道郑仁基不清楚,韩瑞的家境不过是殷实而已,别说数千万,就是数百万,一时半会的,怕是也难以筹措出来。”

寻思片刻,不得其解,张氏也不再枉费心机了,笑着说道:“数千万,夫君,你说他日,他会不会上门求助呀。”

“只要他能舍下面皮,那么借予他又有何妨。”李靖笑道。

“夫君不怕亏了。”张氏轻笑道:“寻常人家,一生一世,未见得能积蓄百万之数,更加不用说千万了。”

“夫人,又何必故作不知。”李靖笑道:“这小子,只身来到京城,寄人篱下不久,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就从程知节手里得来一幢宅第,就知其非是寻常人物。”

“程将军,从裴夫人那里,我却是有些了解不少。”张氏笑道:“看似粗莽愚鲁,其实心思比谁都精细,更加不是饮酒误事之人。”

“程知节……咬金。”李靖哑然笑道:“贪财好货,却知节制,谁人小瞧,最后吃亏的怕会是他自己。”

“能让程将军赠送宅第,其中的隐情怕是不小。”张氏笑道:“改日,却是要向裴夫人打听一下才行。”

“那我就等候夫人佳音了。”李靖微笑,继续说道:“况且,本身才华横溢,陛下岂能允许这样的大才埋没荒野,纵然不能平步青云,不过入朝为官,却是必然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君臣相知,李靖自然不会相信市井上的流言蜚语,若是李世民真为区区小女子,冷落了像韩瑞这样的人才,胸襟如此狭窄,怎能夺得帝位,君临天下。

张氏相信李靖的判断,微笑说道:“或许,事情非是我们想象,拭目以待就行,不用妄自猜测。”

“夫人所言甚是。”李靖含笑应道,颇有些唯妻是从的意味,充分展现了什么是古代好男人的标准。

就在这时,韩瑞骑马在长安城中漫无目的的游荡,想到坊市之间,根本没人知道自己与郑淖约的婚约,要不是自己告诉李德奖,恐怕连李靖这样的权贵也不清楚此事,其中该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韩瑞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安兴坊附近,又鬼使神差似的,来到郑家门前,见到有人在自家门口徘徊,守门的仆役十分尽职尽责,上前问道:“公子何人,来我郑府有何事情?”

韩瑞心怵,马上翻脸不认人了?仔细打量,发现仆役有些面生,不过郑家的仆役众多,他哪里能个个认识,抱着侥幸的心理,韩瑞轻声道:“我是韩瑞。”

注意到仆役面无表情,韩瑞又心凉了些,递上了拜帖,无奈道:“郑舍人在家么,可否前去通报一声。”

“公子稍等。”果然是礼仪持家,仆役也没有倨傲的意思,回身向院中走去,过了约莫几分钟,又走了出来,客气说道:“这位公子,阿郎现在没空,让你下次再来。”

韩瑞心里拔凉拔凉的,表面却装成若无其事,继续问道:“他在忙些什么呀?”

仆役打量韩瑞片刻,考虑郑仁基刚才的态度,犹豫了下,小声说道:“夫人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过两日再来就好了。”

韩瑞沉吟,突然问道:“以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仆役摇头笑道:“在郑府好几年了,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公子。”

“连名字也没有听说过?”韩瑞愣了,难以置信。

“没有。”仆役很诚实,羞愧的承认。

韩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貌似凄凉的转身,失魂落魄而去,仆役搔头,一阵莫明其妙。

片刻,流萤轻盈而出,妙目观望了圈,不见韩瑞,立即回眸道:“阿梁,韩公子人呢。”

“走了。”仆役说道。

“你不是阿梁,他去哪了。”流萤奇怪,挥了下小手,急声道:“算了,快告诉我,韩公子往哪边走的。”

“那……”仆役连忙指出方向。

“真是的,怎么走得这般快,害得人家又要多跑。”流萤口中娇声埋怨,纤秀莲足却也不慢,悄无声息,翩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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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一个仆役小跑出来,满面笑容,连声说道:“谢了,阿木。”

“小事,有什么好谢的。”阿木憨厚笑道:“没事的话,我回厨房烧火了。”

“好的,下次请你喝酒。”阿梁感激道:“唉,夫人回来了,府里忙忙碌碌,又是清扫,又是整理,人手不足,恰巧我闹肚子,只得找你帮忙了。”

阿木摆了摆了,转身要返回厨房,忽然回头,有些奇怪道:“阿梁,问你件事情。”

“又丢了什么?”知道他的脑子不好使,经常丢三落四的,阿梁热心说道:“尽管开口,待会换班,我去帮你找。”

“应该…没丢什么。”阿木迟疑了下,慢声问道:“就是想问你,有个叫韩瑞的公子……”

“怎么,他来了?”阿梁笑道:“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他是娘子以后的夫婿,郑家的郎子,见到他的话,记得要恭敬一些。”

“哦。”阿木应声,向院内走去,口中嘀咕道:“韩瑞郎子,郎子……谁呀?”

“准是又忘了。”阿梁无奈摇头,继续尽职尽责的守大门。

与此同时,郑家后院,华丽精美的阁楼中,一个气质高雅的美丽妇人,正拉着郑淖约的纤手畅谈,述说月余未见的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这个美丽妇人就是郑仁基的妻子崔氏,尽管已到中年,但是养生驻颜有道,风采却不减当年,绚丽的绣花罗衣穿在身上,不显得妖艳庸俗,反而更衬托几分雍容华贵之气,笑容之中透着慈爱,亲和说道:“一些日子不见,约儿的气色……”

认真端详片刻,崔氏松了口气似的,欢喜道:“气色红润,眸光有神,却是越发的好了。”

“女儿在家,终日无所事事,岂有不好之理。”郑淖约轻声道:“倒是阿娘,在外舟车劳顿,模样却是清减了许多。”

“约儿说的极是。”郑仁基附和道:“夫人的确需要调养几日,多饮几碗参汤滋补元气。”

“确实有些累了,出门在外的总不比家中,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崔氏微笑道:“现在回来了,高枕就寝,休息一晚,明日自然就好了。”

吩咐下去,让人熬碗养神的药汤送来,郑淖约才继续说道:“舅舅他们可好。”

“非常精神,又给你添了个表弟,能不好么。”崔氏笑道:“不过总在埋怨,好几年了,你和维道、维德,都不去看他们。”

“日后女儿自当上门,向舅舅们赔罪。”郑淖约惭愧说道。

“没有必要。”崔氏微笑道:“好几年了,总是让我们去探望他们,不见他们前来拜访,理亏的却是他们。”

郑仁基欣然,赞同说道:“夫人高见,礼尚往来,自然之理也。”

“他们理屈词穷,乖乖认错。”崔氏无奈笑道:“决定,过些日子,就来京城,唉,不见的时候想念,他们真来了,又觉得烦,肯定会把郑府弄个鸡犬不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个妻兄的确沉稳持重,不过想到那些妻弟的行径,郑仁基也感到一阵头痛,郑淖约抿唇笑道:“舅舅们哪有阿娘说得那么不堪。”

“怎么没有,你十九舅也跟来了。”崔氏皱眉道:“才进长安城,就说要去访友,也没说去哪就跑了,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崔焙在长安城待过几年,也结纳了不少朋友。”郑仁基笑道:“多年不见,少不了聚会宴饮,就是宿夜不归,也不必担心他。”

“什么朋友,无非是些纨绔子弟,与他们厮混,迟早给带坏了。”崔氏摇头说道,神情颇为不满,郑仁基微笑,也没有辩驳,又聊了片刻,婢女奉来药汤,崔氏接来饮了,慢慢的,似乎有些疲态。

药效起作用了,郑淖约起身,扶崔氏回榻躺下,盖上丝衾,乖声告退而去。

整理了下席案,郑仁基也准备出去,不打扰崔氏的休息,走到房门前之时,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夫君,等等。”

郑仁基回身,走到榻旁,盘膝而坐,和声问道:“夫人,何事?”

“在返家途中,我收到了你的书信。”崔氏睁开眼睛,皱眉问道:“那个韩瑞,怎么回事?”

“是我给约儿相的夫婿。”郑仁基笑着说道:“无论是才学相貌,都可以与约儿匹配,刚才过来拜访,不过考虑到你才回来,不宜立即见他,所以就让他先回去,下次再来。”

“为何不等我回来,就匆匆忙忙作出决定。”崔氏眉毛轻皱,埋怨说道:“非是我不相信夫君,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也看了不少所谓的青年才俊,多是别有用心之辈,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韩瑞可不同。”郑仁基连忙说道:“我已经试探过了,赠他豪宅厚礼,却不为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为蝇头小利所动,或许图谋更大。”崔氏担忧道:“毕竟世间也不乏深谋远虑之人。”

“夫人,你多虑了。”郑仁基哭笑不得,却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先入为主,心里有了成见,不是轻易就能化解的,想了下,干脆说道:“你且休息,过两日,我叫他过来,让你过目考验,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若是不满意呢?”崔氏轻声道,微不可闻的叹气,心里埋怨郑仁基处事匆忙。

“不满意。”郑仁基微愣,忽然笑道:“韩瑞可是难得的人才,夫人岂能不满意。”

“夫君如此认为而已。”崔氏淡声道:“妾身或许有不同的看法。”

郑仁基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低声道:“不只是我,淖约也是这样认为,你也察觉了吧,这些日子,她的情况,越来越好了,其中原因,我不说,你也明白。”

良久,崔氏轻轻闭目,喃声道:“她,刚才笑了。”

“是呀。”郑仁基轻声道:“算算,多少年了,终于再见到淖约的笑容。”

沉默片刻,崔氏说道:三日之后,我要见他。”

郑仁基露出笑容,和声道:“夫人放心,我相信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希望如此。”崔氏轻叹道:“不然……”

“若是夫人真不满意,我也有后招。”郑仁基眼睛掠过狡黠之色,微笑说道:“他与淖约的婚约,我根本没有宣扬,就算是悔婚了,任由韩瑞怎样指责,只要我们不承认,旁人多半会以为只是流言蜚语,不会当真。”

嗯,崔氏轻瞄,欣然笑了。

安抚了片刻,崔氏才闭目休息,郑仁基退步出房,轻轻掩门,松了口气,拂了下汗水,喃喃自语,韩瑞呀韩瑞,关键时刻,你可别出什么岔子,若是不然,休要怪我动用最后的手段,毕竟郑家,不能有损清誉……

就当郑仁基忧患的时候,韩瑞心情也十分郁闷,漫无目的在城中大街小巷乱逛,走到哪里算是哪里,兜兜转转,也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了,尽管没有笨到认为郑家会翻脸悔婚,不过其中肯定有些隐情,是自己不清楚的。

怎么回事?韩瑞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决定……

“不行,得再去探个明白。”一拍腿肌,韩瑞有了决断,立即翻身上马,有什么话,一定摊开说,才弄得清楚,憋在肚子,反而误会重重,吐了口闷气,韩瑞打量周围,但见酒楼,店铺林立,街道异常宽阔,居然又回到了东市。

确认身在何处就好办了,韩瑞连忙策马调头,认准了方向,抖绳而去,就在这时,迎面却行来一行车马,华盖香车,旗帜明黄,由十几骑甲兵护卫,缓缓而来,却是皇室中人,见到旗帜颜色,韩瑞就已经明悟,连忙勒马止步,与旁人一样,让开了道路。

车马缓缓行来,王公贵族出行,在长安城之中,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的事情,韩瑞好奇望了眼,却见香车轻纱罗幔层层,看不透里面的情况,也就没了兴致,低头等待一行车马过去,然后纵马前去郑家。

咦,就在这时,豪华香车的纱幔动了下,好像有人在低声轻唤,旁边骑士连忙凑近询问,却得到没事的答复,心中奇怪,却也不敢多嘴,连忙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商贾说道:“是东宫太子的仆众,出来置办婚庆之物。”

“那么说来,车中坐的可是太子?”

“妄想,太子何尊贵,些微琐事,自有官属料理,岂会亲自而来。”

李承乾纳妃之事,早就已经传遍了长安城,百姓或祝福,或淡漠,反应不一,却不会有人敢诽议,谈论了片刻,一帮人也纷纷散去,省得言多有失,无意之中冒犯了太子,那么后果就严重了。

韩瑞心事未了,哪里有空关心什么太子,见到车马行去,露出通路,连忙驱马前行,奈何集市人流众多,速度自然快不了,磨蹭了良久,才到了市场边沿,准备由坊门而出,这个时候,却给人拦了下来。

“可是韩瑞公子?”来人是个俊美少年,年约十四五岁,身材纤细,白衣飘飘,风度翩翩,相貌更是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肌肤好似霜雪,白嫩之中透着光泽,如同羊脂美玉,岂是能用俊美两字可以形容得了。

该不会是易钗而弁的美女吧,韩瑞心中怀疑,微笑说道:“正是在下,请问这位……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我家公子有请。”俊美少年微笑,仪态万方,带了种妖娆之美,让人不敢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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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又增添了几分,韩瑞好奇问道:“不知你家公子是?”

“公子说了,若是你问起,就说句……韩瑞不是东西。”俊美少年轻轻笑道:“韩公子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是李坤那小子,韩瑞心中欣喜,笑道:“李兄人呢,居然敢在背后诋毁我,非常要找他算账不可。”

俊美少年露出一抹惊愕之色,随之敛去,若无其事道:“公子已在春风楼设下宴席,恭候韩公子前去。”

韩瑞欣然前往,反正自己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先去与李坤见面,叙旧之后,恐怕又要一段时间见不到他的踪影。

路途也不远,调头走了片刻,就到了春风楼,名字有些俗,当然,这是韩瑞的看法,但是不妨碍人家成为京城顶级酒楼之一,建筑富丽堂皇、画栋雕梁,说是楼,却由十几个院落围建而成,遍植花卉树木,环境清幽雅致,的确是个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当然,也有个前提,囊中羞涩之人,还是不要来这里丢人现眼了,免得双方都难堪,这点韩瑞十分清楚,其实见到酒楼豪华装饰之时,心里就打了个鼓,不过想到李坤神秘的身份,应该不是缺钱的主,也就释然了。

尽管韩瑞衣饰打扮,相对那些王孙公子,显得有些普通,但是架不住人家骑了匹神骏异常的宝马,这也是种身份的象征,春风楼的伙计,眼力不错,而且素质也不差,狗眼看人低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毕竟,长安城中,多的是闲得无聊的公侯勋爵,难免有几个癖好不同的,或许朴素低调的……等等,说白了,就是喜欢装穷坑人,有好些店铺酒馆,不知道京城水深,仗着自己有一两个后台,冲撞了人家,结果不用多说,反正很悲剧就是。

从此以后,掌柜伙计们自然学乖了,宁愿秋后算账,亏损些钱财,也不想授人予以把柄,给他们挑刺的机会,见人就笑容满面,奴颜婢膝,张口就道:“公子请进,是否定了厢阁,或许由小的们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牡丹院。”俊美少年从容说道。

在独立小院待客,伙计眼睛微亮,态度更加恭谨了,鞠躬引手道:“两位公子,请这边来。”

韩瑞举步就进,春风楼再富丽堂皇,也没法与长孙无忌的府第相比,神态自若,目不斜视的模样,这分明是王孙公子的作派,让伙计越加的肯定,贵客来了。

殷勤引着两人,转进院落中来,竟然是一湾清池,颇为清幽,过了曲折的回廊,拐弯抹角,又来到幢精巧的小院前,一丛牡丹绽放,娇研绚丽,花香扑鼻。来到这里,就没伙计什么事情了,恭敬告退,自然有几个相貌皎美的侍女走了出来,引着韩瑞走进院中。

厅房敞开,台阶之上,一脸欣喜笑容,英气勃发的少年,不是李坤,又是谁人,至少这是韩瑞的想法,多日不见,再次相逢,不免有几分喜悦,笑逐颜开,迎步而上,举手为礼,相视而笑,也不寒暄客套,直接并肩走进房中。

房中华美屏风摆立,轻纱罗幔摇曳,床榻席案一律不缺,尽显奢华也兼带高雅,四面墙壁悬挂字画,也有虞世南、欧阳询、阎立本这样的名作之作,最让韩瑞惊讶的是,丝绸屏风之上,绣着几枝争奇斗艳的牡丹,空白的地方,题留的几行字却分外眼熟。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引手示意,李承乾跪坐下来,爽朗笑道:“却是沾了你的光,牡丹院从普通的厢阁,一跃成为春风楼的招牌名院,若非运气,怕是轮不到你我在此宴饮了。”

“居然有这等事情。”韩瑞瞪大眼睛,一脸的气愤,击案说道:“太过分了,都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过,若是此间东主能免去今日宴饮费用,我可以佯装不知。”

“哈哈,好主意。”李承乾愕然,高声笑道:“来人……”

门外侍女连忙纤步进来,盈盈行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宴。”李承乾说道,自然流露出股淡淡的威仪。

韩瑞心中高兴,没有察觉,侍女却见多识广,清楚拥有这种气度的,必是贵族勋爵无疑,更加不敢怠慢,连忙答应,却步退出。

“李兄,上次匆匆作别,我都没有来得及问你,何日成亲大喜,提前打个招呼。”韩瑞笑道:“不然匆忙之间,没有准备礼物,只带着两袖清风前往祝贺,那也太失礼了。”

“仍在磋商吉日良时,不过也快了,到时候我会派人给你送请帖的。”李承乾嘴角掠过一抹欢畅的笑容,显然对于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我迁居了,宅第在骊山附近……现在想来。”韩瑞笑道:“真是有些不平公。”

“怎么说?”李承乾奇怪道。

“乔迁时候,没见你送来贺礼,你成亲了,我却得封个大红包。”韩瑞轻笑道:“不是礼尚往来之道。”

“放心,回头给你补上就是了。”李承乾忍俊不禁,畅快笑了起来,十分享受这种恣意放纵的感觉。倚在门前的俊美少年闻声,悄悄地回首,瞄了眼韩瑞,心中充满了诧异。

“这倒不必,反正我也快……”韩瑞忽然止声,也快成亲了么,未必见得吧。

见到韩瑞神情有异,似有几分黯然之色,李承乾顿时皱眉问道:“怎么,是否遇到什么麻烦了?尽管开口,却非我妄言,长安城中,我还是……有几分关系的。”

“一点小事,我自己可以解决。”韩瑞笑道:“你的关系暂时留着,等哪天我真落魄了,上门求助的时候,你可别翻脸不认人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之心。”李承乾笑骂,沉吟片刻,似在犹豫,最后伸手从怀里取出块两指宽,三寸长的玉佩,没有任何纹饰,就是系了根绳穗,在阳光下通体莹白,光泽内敛,不用细看,就知道是块宝贝。

见到李承乾把玉佩推来,韩瑞有些莫明其妙,奇怪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收起来,这是我的信物,你若是真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不是谋逆之类的大罪,应该可以庇你平安。”李承乾郑重说道,心中略微有点紧张,仔细的观察韩瑞的反应。

韩瑞惊愕,拿起了玉佩,目光望向李承乾,发现他并没有说笑之意,心念百转,忽然张指轻抓,把玉佩藏在怀中,这么有用的宝贝,岂有往外推的道理,指不定哪天真用上了。

见到韩瑞收下了,李承乾脸上露出了笑容,等待了片刻,发现韩瑞神态自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却是先沉不住气了,开口道:“你不准备说些什么?”

“嗯,谢谢。”韩瑞很真诚,才见了三次,就赐送这样重要的宝贝,别人看来自然是轻率之极,但是对象是自己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以李坤的出身背景,根本没有必要贪图自己什么,更加显得此举纯粹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情深义重。

难怪有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还真是有些道理,韩瑞感叹,压下心中的激昂澎湃,一脸的若无其事。

“算了,你记得别轻易乱用就好。”李承乾挥手,心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高兴。

韩瑞微笑,突然说道:“放心,不会给李王子添麻烦的。”

“什么王子,我是……”李承乾忽然止声,惊讶道:“你猜到了。”

“你都快要直接宣示了,我再不明白,那岂不是很愚笨。”韩瑞笑道,脑中却在思索,猜测李坤的父亲是谁,最后自然是没有结论,因为李唐本身就是名门望族,宗室子弟自然不少,不过,也可以肯定,应该是亲王级别的,不然李坤也不会那么自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怎么……”李承乾轻声道,尽管知道韩瑞猜测自己是某王之子,并不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份,心里却有些彷徨,不敢明说,害怕又将失去一个朋友。

“怎么,你还想要我俯身顿首呀。”韩瑞撇嘴道:“现在可不成,等你什么时候继承了家业再说吧。”

李承乾目光闪亮,透出欣喜之意,这个时候,几个侍女鱼贯而入,奉上美酒佳肴,什么马肝、野雉之类的,当然,在宫廷之中,却是叫龙肝凤髓,在民间自然不敢取这样犯忌的名字,不过手艺却相差无几。

摆放整齐美酒佳肴之后,也不用客人自己动手,几个侍女就开坛取杯,斟了两杯琥珀颜色的葡萄酒,盈盈递到两人身前,猜测李承乾不想泄露身份,韩瑞自然识趣,执杯示意,微笑说道:“李兄,先饮为敬了。”

“自当陪同。”李承乾笑道,稍微昂首,美酒顺喉而入,畅快之极。

也不需要特别的吩咐,在两人觥筹交错之时,轻纱罗幔之后,传来阵阵丝竹管乐之音,曲律优美动听,李承乾却皱起眉头,扬声道:“如意,进来。”

一阵翩急的步履,俊美少年如意,悄然无声的进来,行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曲乐普通,勉强入耳,不够尽兴。”李承乾说道:“你过去帮他们吧。”

如意应声,越过罗幔,来到偏厅之中,挥止几个乐师的演奏,目光在几件乐器掠过,直接取了根管箫,用丝巾轻轻抹拭片刻,凑近唇边,姿势十分优雅,略微吐息,声音低细犹如秋风潇潇,细雨绵绵,若有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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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吹得极为用心,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犹如溪流,一路随着山势,时而宽,时而窄,时而缓,时而急,箫声也时时变换调子,十分美妙。

然而,房中,韩瑞与李承乾两人,却不为所动,依旧举杯畅饮,一人是不通音律,自然不觉得怎样,一个是习以为常,更加不会在意,倒是在旁边服侍的侍女,还有几个乐师,却是听呆了。

本来,见到客人挥停,不让自己演奏,而且口口声声说曲律普通,勉强入耳,几个乐师心中自然不满,但是听闻如意吹奏,立时为之叹服,觉得人家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格。

一曲罢毕,酝酿了片刻,如意继续吹奏,萧萧几声,却听韩瑞笑道:“李兄,随意用餐而已,没有必要那么隆重,酒足就行了,至于曲乐什么的,却是其次。”

李承乾从善如流,扬声道:“如意,可以了。”

听到声音,如意止息,放下箫管,轻步而出,表情平静,微微行礼,随之退步而出,继续在门前守候,韩瑞与李承乾若无其事,继续欢声笑语,品尝美酒佳肴,但是春风楼的几个乐师与侍女却面面相觑,立即将此事报于院中管事知道,管事脸色微变,又找到楼中掌柜。

“什么?牡丹院的贵客,不满意我们的曲乐。”掌柜惊讶道,微微皱眉。

“嗯,现在他们只是在饮酒作乐,不听曲乐了。”管事说道,眉目有几分担心,尽管客人没有指责,但是这才是更加让人忧虑的,真正的王公贵族,从来都是举止优雅,和颜悦色,岂会与普通百姓一样,动辄怒吼大骂,大失风度。

心中不喜,只会记下,也不会秋后算账,不过日后多半不会光顾了,然后再与自己圈中朋友说道两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呀,看似有几分危言耸听,但是掌柜与管事却心知肚明,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前些时候,有间酒楼开张,宴请了许多文人雅士,只因一时疏忽大意,给位衣着寒酸的文人上了杯浊涩苦酒,人家照饮无误,而且也没说什么,就是回去之后,对朋友说了这事,以为酒楼是有意怠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传十,十传百,酒楼名声自然毁了,撑不了两三个月,就彻底倒闭,低价盘让出去,硬是没人敢接手,一言兴邦,一语亡国,或许夸张,但是对于春风楼来说,怠慢贵客的声名,他们伤不起呀。

“几个乐师的技艺,已经是楼中最好的了。”管事愁眉苦脸道:“却不如一个小僮,也难怪人家听不进耳。”

“这些贵族王孙也真是的,好好的走马斗鸡就是了,没事带什么伎乐。”心中暗暗埋怨,掌柜揉搓额头,却不是很担心,毕竟能在京城屹立至今,春风楼的底蕴也不简单,掌柜寻思了下,立即想到对策,开口说道:“你立即去请……”

过了片刻,牡丹院内,嘈嘈切切的丝竹乐声,又悠扬地响了起来,几个启承之后,韩瑞与李承乾才发觉,心中奇怪之际,却听到一个如娟娟泉水般美妙的声音婉转悠扬而唱:“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声如珠玉,脆生生,清澈悦耳,让席中两人忍不住停杯聆听,一罢了毕,李承乾拍案叫绝,赞叹不已,轻笑说道:“这首诗意味深长,精妙之处,快能与你相比了。”

韩瑞表情古怪,罗幔之中,轻纱摇曳,尽管没有出声,却是在表达自己的反对意见。

“这首诗是谁写的?”李承乾没有察觉,朝着罗幕之后说道:“格律一般,不过却也有点儿耐人寻味。”

“咳,李兄,其实这首诗,的确是有些不符合诗律。”韩瑞腼腆说道:“但是反复咏叹,却别具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按照规矩,一首诗中,不能出现相同的字,不然就是败笔,但是金缕衣却是特例,反复强调,更能打动人心,对此,李承乾点头赞同,与韩瑞举杯微饮,等了片刻,却发现罗幔之后没有了动静,不由奇怪道:“刚才是谁人歌唱,却也是悦耳动听,让她再来一曲。”

一个侍女纤步走进偏厅,半响,脸色仓皇出来,惶恐说道:“这位公子,适才歌唱之人,她……已经走了。”

“哼。”李承乾微怔,瞬间脸色沉了下来,出生至今,谁人敢对他这般无礼,天生贵胄,颐指气使多年,身上自有股凛然威慑气度,一举一动,让人感受莫大的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几个侍女忐忑不安,吓得花容失色,楚楚可怜。

当场,这种无形的气场,不是韩瑞这种,习惯了平等待人的穿越者,可以察觉得到的,况且李承乾的怒气也不是朝他而发,韩瑞更加没有感受,在惊讶几个侍女胆小之余,抱着息事宁人的念头,韩瑞笑道:“李兄,算了,与几个小女子怄气,岂是好男儿所为,来,再饮一杯,春风楼中,其他不怎么样,不过酒水还是可以的。”

在韩瑞如沐春风的劝解下,李承乾心中的躁怒也消散大半,举起杯盏,勉强饮了口,一脸余气未消的模样,让几个侍女心中惶惶,一双双美丽的眼睛,泪意汪汪,纷纷望向韩瑞,颇有求助的意思。

唉,谁叫自己心软,见不得美女受难,韩瑞微笑,和声问道:“你们谁会唱曲儿?”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片刻,终于有个胆子较大的,盈盈站了出来,低声道:“婢子略通,自然不及……”

“会唱就行了。”韩瑞打断道:“取笔墨来。”

这可是酒楼常备之物,不可或缺,怎能没有,一个侍女匆匆奔去,在房中角落的箱柜取出笔墨与笺纸,又小跑过来,铺在韩瑞案前。

“怎么,耐不住要出手了?”李承乾欢畅笑道:“这些日子来,你的风头很盛么,就是在……我也没少听闻,现在却要表示怀疑。”

“怀疑什么?”韩瑞问道,笔锋在笺纸上随意涂抹,犹有余闲执杯小饮,居然还有心情与李承乾说话,怎么能不让人怀疑,这首诗的质量如何。

“分心?质量不行?尽管放心。”韩瑞微微摇头,轻描淡写道:“你若是考校其他,我或许不能应对,但是论起诗赋文章,应该可以稳压后世文人一千四百年吧。

好大的口气,也太傲了吧,众人瞠目结舌,连李承乾也不例外,呆愣了片刻,苦笑说道:“这样狂傲,你也不怕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攻就攻吧,怕他们不成,现在除了朝堂那帮学士,还有偶尔几个,要么是才出生,要么是没出生,至于其他人闲杂人等,不配让我放在心上。”韩瑞说道,丝毫没有在意,举杯豪饮,若是钱丰在此,肯定有所察觉,韩瑞现在的心态有些异常。

“信口开河,也不怕闪了舌头。”

“当自己是谁,才高八斗的曹子健,还是独占一斗的谢客。”

“如此自视甚高,与汉末三国时的祢衡何等的相似,也不怕落得同样的下场。”

在韩瑞发下豪言之时,牡丹院外却走来了几人,闻言自然心中难服,不由出声讥讽。

“你们是何人?”李承乾皱眉,睥视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在李承乾的气压下,几人心中一怵,对望了眼,仗着有几分酒意,一人勉强壮起了胆子,哼声说道:“我们是来找阿依努儿娘子的,她明明是在芙蓉院作陪,却中途离席来到这里,岂是待客之道,没想来到这里,都听到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在那里大吹大擂,也不怕人耻笑。”

管什么依努儿,李承乾目露威仪,表情冷漠,张嘴就一个字:“滚。”

犹如火上浇油,那人勃然大怒,愤然道:“小子,好胆,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此时,如意悄无声息走进房中,暗暗向李承乾请示,是否叫楼外的军卫进来。

未等李承乾表示,却听韩瑞摇头说道:“你也真是可怜,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记得,回家记得请医者诊治,免得病入膏盲,连爹娘也忘记了,那个时候,就是扁鹊复生了,也只得徒叹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说得太对了。”李承乾拍案道,张扬笑了起来,旁边几个侍女也忍俊不禁,偷偷掩袖窃笑。

“你……。”那人气结,怒声道:“只会卖弄口舌之利罢了,却不知有何本事,居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

“你不也是,耳朵聋了吧,居然断章取义。”韩瑞又喝了杯酒,淡然说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不把天子放在心上,有辱皇家尊严。”

哼,李承乾深以为然,心中不悦,轻轻使了个眼色,如意心领神会,悄然无声退出房间,疾步而去。

“你,无中生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那人急了,这种事情,万万是不能乱认的。

“咦,你居然把陛下放在心上,时时惦记,是何居心?”韩瑞惊讶道,这下子,连李承乾也无话可说了,按照韩瑞的理论,是与不是,一样的后果严重。

那人急得浑身是汗,连忙推脱道:“我没说,都是你说的。”

“迟了,众目睽睽,难道还想否认不成?况且就是没说,却不能证明你没有这种想法,也是大不敬之罪。”韩瑞嗤之以鼻,连区区诡辩之言也应付不了,出来逞什么能,自取其辱。

“这位公子,何必强词夺理,曲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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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意尽,也该走了。”韩瑞微笑,朝李承乾说道:“想来李兄今日,也不是无故出来的吧,事情可办妥当了?”

“是有点事,不过……”李承乾看着院外,皱眉说道:“那些人怎么没来?”

“等了那么久,都不见出现,多半是不会来了。”韩瑞笑道:“不是说了么,或许他们是在虚张声势罢了,见到李兄护卫彪悍,哪里还有胆子过来寻衅。”

管事目光闪烁了下,笑容可掬,扯了下阿依努儿的衣袖,轻声道:“再去唱首曲了,让两位公子尽兴而归。”

阿依努儿有几分不情愿,却也应声而去,步姿婀娜,盈盈回到偏房,管弦乐声悠扬响起,伴随着她美妙的歌声,渗透轻纱罗幔,洋溢在厅中。侧耳聆听片刻,韩瑞吐了口酒气,站了起来,笑道:“李兄,走吧,今日意犹未尽,以后再来……”

李承乾轻笑道:“换你请客。”

“好好,我请就我请。”韩瑞说道,决定,下次不来了。

管事自然不知,反而彻底放下心来,还要再来,那么说明,贵客并没有生气,自然不会对春风楼赞成影响,也不枉掌柜动用二三十个护卫,亲自出马,在附近回廊里拦路了。

适时,阿依努儿也走了出来,小嘴呶噘,埋怨道:“管事,两个恶客,一个蛮横无理,一个妄自尊大,为何待他们那样客气。”

“小月儿,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来者是客,不管他们怎样,我们都要笑脸相迎。”说了大堆冠冕堂皇的话,管事才悄声说道:“况且,那个锦衣华服公子,来头不小,随身的护卫居然是……算了,这个你多半不懂,反正清楚我们得罪不起就是了。”

“管事,人家也说很多次了,我的名字叫阿依努儿,是月光的意思,不是叫小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异族小姑娘抱怨的声音,让管事捋须大笑,化解了场危机,也难怪他的心情舒畅,目光掠过,居然发现有人偷懒,立时责备道:“桃红,别人都在收拾杯盏,你楞着做什么。”

侍女桃红连忙请罪,指着桌案说道:“管事,刚才的客人……”

“客人怎么了。”管事不解,上前两步,却发现了桌案有一张生笺纸,心中好奇,连忙捻来观望,顿时有几分愕然。

“那是什么?”阿依努儿好奇问道。

桃红连忙答道:“是刚才的客人随意写的诗。”

“就是那个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的客人,这般狂妄,能写出什么好诗来。”阿依努儿不屑一顾,却耐不住旺盛的好奇心,瑰丽的眸子微转了下,甜声说道:“管事,你说是吧。”

“看来,那个客人真是得罪你了,居然把他说得那么不堪,不过,他的诗……”管事沉吟了片刻,一脸的赞叹道:“还是非常令人称道的。”

哼,阿依努儿自然不信,嫩白如牛奶般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管事手里夺过笺纸,直接以清脆珠润的声音,大声念道:“弃我去者………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念到最后一句,阿依努儿没了声息,不要看她是生于异域,可是从小就开始接触中原的文化,无论是语言,还是经书典籍,只要不加以考究,都难不倒她,喜爱诗曲歌赋,更加不是管事吹捧之语,怎能分辨不出来,此诗的精妙之处。

“桃红,这诗真的是随意写的?”管事表示怀疑,感叹说道:“果真是蓬莱文章,行文飘逸,充满了仙气。”

“婢子怎敢欺瞒。”桃红连忙解释道:“那个客人,写诗的时候,还与另外的客人说话,饮酒,笔却没有停顿,十分顺畅。”

“对了,就是那时,他满口……”阿依努儿又不说话了,满口狂妄之语么,好像也不是,最多是狂傲吧,持才傲物,也算是他们那些文人的通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小娘子,可知道那诗是何人所写?”

门传突然传来声音,阿依努儿微怔,抬眸望去,顿时吓了跳,却见庭院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二三十人,站在最前边的,却是适才被军卫扔出去,灰溜溜走了的几人,现在他们的表情古怪,有些愤然,又有些佩服,十分复杂。

“诸位,既然那两位公子已经走了,可否卖个薄面给春风楼,不要再追究此事了。”

春风楼的掌柜也在旁边,笑容满面,不停的劝说着,心中却不觉紧张,毕竟与刚才的那位贵人相比,眼前的众人,尽管也不能怠慢,只要小心讨好,却是可以摆得平的。

“掌柜,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那个蓬莱文章建安骨是谁罢了。”

“没错,凭这首诗,就知道他非是寻常人物,或是可以结交。”

一阵附和之声,被扔的几人却抱怨起来,叫嚷道:“你们几个,太不够交情了吧,兄弟们受屈了,居然撒手不管……”

一通话,让其他人有些讪然,半响,才有人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们这是在帮你打听对方的底细,好找上门去,替你出气。”

“对,就是这个理。”旁人纷纷赞同。

是,才怪,了解众人的脾性,几人暗暗腹诽,却也无可奈何,表面上还要装出感激涕零的模样,道谢连连。

在一片追问声中,桃红微微蹙眉,冥思苦想半天,小声说道:“听那个锦衣公子的仆从称呼,那位公子好像是……姓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众人面面相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是他……

“哦,我当是谁呢。”人群之中,有个青年站了起来,神态自若,轻轻拍着被扔几人的肩膀,沉默片刻,平静说道:“什么时候去找他的麻烦,记得提前知会,那天我或许碰巧有事有身,不能奉陪了,真是不好意思。”

“是呀。”

又是成片的附和声,几个倒霉小子欲哭无泪,沮丧之极,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站出来大声喝道:“都是些没有义气的家伙,是他又怎么样,无非是个乡野小子罢了,难道能与我们兄弟相提并论。”

绝对是真兄弟,几人感动流泪,却听那人豪迈拍胸,义薄云天的模样,安慰了几句,话锋突然一转,叹气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没事与个乡野小子计较,那也太屈尊降贵了,不值得……”

“是也,是也。”听得众人的齐声附和,那几人直接无语,恨不能仰天长啸,就是有事才计较,平白无故,谁会得罪他呀。

又有人站出来说话了,站在中立的角度分析道:“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可见他今日的心情不怎么好,准备举杯消愁之时,正好你们遇上你们前来打扰,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出言无状,也是可以体谅的。”

“有理,有理……”

角落,有个青年冷眼旁观良久,微微皱起眉头,心中迷惑不解,终于忍耐不住,随意拉了个人,直接问道:“你们口中的他,是否就是那个韩瑞,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大家为何如此顾忌。”

那人微愣,看清楚问者是谁,立即轻笑道:“崔公子才到京城,自然有所不知,那个韩瑞,如今可是身负盛名,朝中众臣,例如虞秘监、魏侍中、欧阳学士等人,对他青眼有加,就是长孙国舅,也时常亲口称誉,颇是重视。”

崔焙轻轻摇头,怀疑说道:“就是如此,但是以他们几人的身份,真要是追究起来,恐怕朝廷众臣不会为了一个乡村竖子与之为难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那人的表情立即变了,甚至乎有些冷淡,道:“崔公子,恶语伤人,非是君子所为,韩瑞固然出身贫寒,却是凭着自己的才华,得到大家的佩服,别看他们几人现在叫苦连天,喊着要去报复,其实多半是众目睽睽,舍不下面子而已,事后定然不会追究。”

“况且,命令扔人的,不是韩瑞,而是旁边之人,也不能全部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继续有人为韩瑞辩解,崔焙若有所思,暗道,却是有几分声望。

此时,韩瑞牵着青骢马,与李承乾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中并肩而行,聊了几句,一阵华盖香车悄无声息驶来,车帘掀开,却是如意探首而出,轻轻跃下,恭请李承乾上车。

依依作别,来约来日再会,目送香车渐远,韩瑞翻身上马,才发现不知何时,如意取了匹马,站在自己旁边,不由有几分惊讶,好奇问道:“如意,你怎么不跟随李兄回去呀。”

“奉令送韩公子回家。”如意微笑道,皮肤白皙,迎着阳光,犹如粉雕玉琢,妖娆之色尽显,让人不禁产生自惭形秽之心。

男的女的,韩瑞再次怀疑,也不好多问,抬头观望天色,考虑了下,点头答应,拍马出城,疾行而归,不久之后,到了家门口,韩瑞勒马停行,侧身笑道:“这里就是我的新宅第,回去告诉李兄,随时欢迎他的光临。”

如意应声,秀气笑了,柔若女子,微微拱手,告辞而去。

“等等……”这个时候,韩瑞有些憋不住肚中的疑惑,伸手叫住,见到如意迷惑回身,又觉得贸然失礼,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呵呵笑语:“常言道,吉祥如意,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吉祥呀。”

以为韩瑞在打趣,如意轻笑了声,纵马而去,声音随风飘来:“叫吉祥的兄弟没有,就认识一个叫做称心的家伙五十万字了,呵呵,都没想这么快,求几张月票当彩头,谢谢。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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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声音是从轻纱罗幔之后传出来的,清澈如泉涧,珠圆玉润,确实美妙,尽管字正腔圆,韩瑞却隐约察觉一丝怪异的韵味。

旁边几人大喜,叫唤起来:“阿依努儿娘子。”

居然是异族人,韩瑞恍然,平和问道:“我怎么曲解人意了。”

“这位公子,动辄将陛下挂于口上,怕是有些不敬。”阿依努儿清声说道。

“没错,你这狂徒,居然……”忽见韩瑞目光轻瞥而来,那人立即惴惴止声,前车之鉴,谁知道他会不会再给自己安上一个莫明其妙的罪名。

不理会那个跳梁小丑,韩瑞奇怪说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帘幔之后又没了动静,阿依努儿气愤,暗道,若不是管事又哀又求,谁愿意再来呀。

这个时候,又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十几个彪形大汉,奔行而至,为首之人,眼睛凛冽扫视众人,见到李承乾没事,松了口气,连忙上前行礼,沉声道:“公子,有可吩咐?”

“这几人坏了我的酒兴,把他们扔出去吧。”李承乾表情淡然,仿佛在说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一行军卫齐声应喏,尽职尽责,不管几人的挣扎,像拎小鸡似的,揪住他们的衣领,轻易而举将人捉起,快步朝院外走去,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的叫骂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做什么,可知道本公子是谁……唔。”

“放开,有辱斯文,某要到长安令那告发你们。”

“哎哟……”

听声音就知道,军卫真的是按照吩咐行事,把人扔了出去,摔得几人七荤八素,半天才爬了起来,有心威胁几句,但是望到那些军卫彪悍的气息,嗫喏了下,相互搀扶,抱头鼠窜而去,走远了,才气急败坏的丢下句场面话。

“你们有种别走,等着……”

声音传到牡丹院中,李承乾神态自若,韩瑞也没有什么反应,阿依努儿却有些担忧,若是再起冲突,怕是会影响春风楼的生意,然而,见到李承乾那么强势,却不知道怎么劝说,就怕适得其反。

这时,为首军卫出于安全着想,上前说道:“公子,依我看来,那些人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公子身份尊贵,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不如先行离去。”

“张师政,你怕了?”李承乾说道,剑眉轻挑,似有不屑。

“非是害怕,唯恐纷乱之时,不能顾及公子周全。”张师政说道,不是没有自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一时疏忽,让太子掉了根头发,他们就百死莫赎了。

“你们顾着自己就行了。”李承乾笑道,一脸的跃跃欲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是担心这个,张师政愁眉苦脸,跟随李承乾多年,岂能不知道太子是个不安分的主,就是害怕他奋勇当先,出了意外,谁能担待得起。

“公子,古语有云,君子不立危墙,白鱼龙服……”如意也在旁边小声劝说起来,张师政深以为然,连声附和。

李承乾充耳不闻,反而兴致勃勃道:“想当年,父…亲,十四岁就开始征战沙场,子承父业,我可不能给他丢脸,不战而退。”

连皇帝都抬出来了,张师政与如意顿时无语,颓然退下。

“不要那么兴奋。”韩瑞懒洋洋说道:“或许那些人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幔帘之后,阿依努儿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道:“两位公子且莫掉以轻心,你们可知道刚才几人是谁,他们……”

“不必多说。”李承乾挥手道:“清楚他们的底细,怕是不好下手了。”

其他人不解其意,张师政与如意却相视苦笑,明白李承乾的意思,毕竟皇家与权贵之间,只要用心寻找,总能拐弯抹角攀上关系的,刚才扔出去的几人,说不定就有李承乾某位亲戚的亲戚的亲戚……

“你们打吧,反正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乖乖坐着看热闹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韩瑞,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有些提不起神来认真对待,举杯说道:“里面唱曲儿的,趁现在争端没起,再唱一段吧。”

听到韩瑞的提醒,李承乾立时沉下了脸,冷声道:“对了,你是那个什么努儿的,刚才为何不告而退,如此无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了下,纱幔摇曳,阿依努儿款款走了出来,她光泽柔亮的长发垂到腰间,那黑色微卷的长发不同于中原女子,以一种众人从未见过的方式披散着,如同瀑布般的流泄,又编了几根小辫子,点缀着各种彩丝。

色彩斑斓的衣裳,手颈腰身,悬挂着精美而迥然的首饰,打扮充满了异域的风情,苍白如雪的肌肤、水晶似的瑰丽眼瞳,不经意间透出魅惑人心的万种风情,完全说明了她的异族血统,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魅力。

“刚才,的确是阿依努儿失礼了,请两位公子见谅。”声音还是那么圆润透澈,况且还是从异域美女的口中说出来,自然别具风韵。

美女的错误,总是容易得到男人的原谅,见到阿依努儿奇异的打扮,李承乾就有几分惊艳的感觉,再听她软语道歉,心中怒气也就消了,挥手说道:“原来是个胡姬,不知中原礼数也情有可原,那就恕了你怠慢之罪吧。”

此时,才是贞观初期,不比以后的开元天宝年间,尽管前来长安的外国人不少,但是以络腮胡子的商客居多,异域美女更是少之又少了,所以诸如胡姬待酒之事,也算是难得的高级享受,阿依努儿更是春风楼的招牌之一,受到一帮公子哥儿的追捧,傲气自然滋生。

李承乾这种语气,在张师政等人看来,平常普通,这才是太子应有的气度,可是在阿依努儿看来,却是看不起自己,身在异国他乡,难免有几分孤独,心灵更是敏感之极,闻声不但没有借机下台,反而直言不讳的说道:“虽然知道失礼,但我却是故意而为。”

“为何?”李承乾皱眉道,这么不识抬举,果真是番邦胡人。

阿依努儿说道:“因为你们……”

“阿依努儿,不得无礼。”

这个时候,牡丹院的管事闻讯赶来,顾不上擦汗,就匆匆制止了阿依努儿,引手行礼,笑容满面道:“鄙人见过两位公子,阿依努儿来到长安日短,难免有些不知礼节,冒犯之处,请两位公子,多多包涵,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管事的暗示下,阿依努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再次赔罪。

“道出其中缘由,我就原谅她。”李承乾说道。

管事为难,望了眼阿依努儿,犹豫了片刻,赔着笑脸,解释说道:“这位公子,阿依努儿虽是异域胡姬,却极为仰慕中原文化,尤爱诗歌曲赋……”

“那又如何?”李承乾不解道:“与不告而退,有何关系到?”

顾客就是财神,有了疑难,管事自然要尽心解释,歉声连连道:“公子有所不知,近些日子以来,阿依努儿最喜的是韩公子的诗文,听不得旁人有丝毫诋毁韩公子之处,所以刚才听闻两位议论,一时气愤,就……”

噗,李承乾喷酒了,咳嗽了几声,惊讶说道:“那个韩公子,该不会是韩瑞吧。”

又和我有关系?一直默不作声的韩瑞也有几分惊奇,却听阿依努儿脆声说道:“没错,你们两个,根本不懂欣赏韩公子的诗中意境,胡言乱语,不知所谓,让人听不下去了。”

玩味看着韩瑞,李承乾忽然醒悟,轻轻笑道:“刚才那首,劝君如何如何的诗句,想必就是出自……”

使了个眼色,让阿依努儿止声,管事连忙说道:“那是韩公子扬名之作,在江南各地广为流传,不过在京城却鲜为人知,今日阿依努儿也是初次献唱,若是有什么不足之处,请两位公子莫要责怪。”

韩瑞支臂,拖着下巴,悠然自得,细听管事的语气,好像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却把阿依努儿从中摘除出来,真是好算计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视管事的叨念,李承乾正对韩瑞,微笑问道:“我说那诗不好,你有什么意见?”

“一般情况下,我会翻脸的。”韩瑞漫声道:“不过,看在你今日请客,又送礼物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了。”

什么意思,管事与阿依努儿一头雾水,明白怎么回事的如意却笑了,拉着目光闪烁的张师政出去,守在门前。

张师政适时悄声问道:“他还不知道公子是何身份?”

“嗯。”如意微微点头,不过,迟早会清楚的,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回首望了眼与李承乾嬉笑打趣的韩瑞,如意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不够义气。”李承乾悻悻表示自己的不满。

“没有直接翻脸,已经很给面子了。”韩瑞说道,多了个美女仰慕者,而且还是外族的,让他颇有点国际巨星的感觉,心情舒畅了几分,目光看向阿依努儿,发现她的年纪也不大,十五六岁,就是个水嫩的小女孩,难怪这么冲动。

或许是韩瑞醉眼朦胧,看得有些投入了,让管事有些误会,悄悄挪步,挡在阿依努儿身前,笑呵呵说道:“两位公子相貌非凡,必不是常人,心胸定然广阔,宽宏大度……”

“行了,不用下套,让她再唱一曲,我们也该走了继续呼吁,最后的几天了,手头有月票的兄弟,也不用再藏了,请多多支持,投给我吧,拜托、拜托。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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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吉祥如意,而是称心如意呀。”韩瑞微笑,脸色突变,失声道:“称心,靠,该不是那个称心吧。”

也难怪韩瑞这么失态,主要是由称心这个名字,可以联想到很多,唐代,又与称心有关的人物事件,只有当今太子李承乾了,乾坤,乾坤,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拍着额头,韩瑞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块通体莹白的玉佩,仔细观察,入手细致温润,的确是玉中的极品,不过这不是重点,打量再三,没在玉上发现丝毫端倪,只是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内敛的光泽。

灵机触动,韩瑞连忙举起玉佩,对着阳光观望,却见一条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龙形图案在玉中浮现,细微的须鳞角爪纤毫毕现,却不见刀斧雕琢的痕迹,犹如天然形成,绝对是稀世无双的宝贝。

钱绪走了出来,只是望了眼,也没细看,凭着经商多年的经验,就估量说道:“二十一郎,哪里得来的宝玉,模样细腻精润,价钱怕是不菲。”

“何止不菲而已,简直就是价值连城。”韩瑞心里嘀咕,眉头紧锁,愁肠百结:“不过十年之后,就是一道催命符。”

没留意韩瑞的表情,钱绪随口问道:“哪里买的,有空我也弄个给三郎。”

“一个朋友……”几乎是本能,韩瑞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却愣住了,扪心自问,真是把李承乾当成朋友么?

百思,没有答案,韩瑞心中茫然,精神恍惚,待到钱绪肥掌拍来,才清醒过来,慌乱把玉佩藏在怀中,羞赧说道:“叔父,你刚才说什么呀,我在想些事情,一时失神,没有听到,真是失礼了。”

钱绪自然不会在意,继续笑着说道:“在外奔忙了一日,也累了吧,回房休息,晚些再出来用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韩瑞答应,心事重重,走进院门时,给门槛绊了下,差点摔着了。

“这孩子,也有疏忽的时候。”钱绪微笑摇头,把青骢马拉回厩中安顿,取出鞍上两旁的包囊,准备拿回屋里安放,却发现包囊入手沉重,不由有几分奇怪,随手解释翻看,脸色突变,匆匆抱起包囊,直接奔向韩瑞的房间。

“二十一郎,是我,快些开门。”就着房门急切敲打,钱绪轻呼起来,声音压抑,好像害怕旁人听见似的。

半响,韩瑞恍惚开门,钱绪连忙闪身进去,又顺手合上房门,侧耳聆听,却是害怕隔墙有耳,听不到其他动静,钱绪松了口气,回身盯住韩瑞,目光如炬。

“叔父,怎么了?”韩瑞问道,心神迷迷糊糊的,仍然没有恢复。

小心翼翼,把包囊放在案上,只听咚的声,包囊发出沉重的响声,钱绪表情严肃认真,带着几分罕见的严厉,轻声质问道:“二十一郎,这些金银珠宝,是从何处得来的?”

“什么金银珠宝啊?”韩瑞莫明其妙道。

钱绪一语不发,直接摊开包囊,却见一片金光闪烁,灿烂夺目,尽是零零碎碎黄金白银,珍珠翠玉,两分两边,各占一个袋囊。

“怎么回事?”财帛动人心,韩瑞的瞳孔立时大了几分,不由惊呼说道:“叔父,何来许多财宝?”

“正是我想问你的,这些物事是从你的马鞍上发现的。”钱绪仔细打量,发现韩瑞不像是在撒谎,似乎也不了解情况,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一向器重,视若子侄的孩子,并没有为非作歹,忧的是,莫明其妙,横财天降,福祸难料啊。

马鞍,韩瑞侧头,若有所思,走近桌案,半眯眼睛,伸手小心翼翼拿了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雪白圆润的珍珠,通体的光泽并不明亮,不知为何,却晃花了韩瑞的眼,可见珠光宝气的威力,的确不是那么容易抵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任由晶莹圆润的珍珠在掌心打转片刻,韩瑞小心放下珍珠,在包裹中稍微翻找了下,就发现了半张笺纸,白纸黑字写明,乔迁之喜,未曾前往以贺,礼物补上,敬请原谅等字。

反复,良久,韩瑞才轻声道:“叔父,这是……朋友送我迁居的礼物。”

钱绪也看到了,苦笑摇头道:“你的朋友,出手还真是大方,这里至少有千万之数。”

“不在乎礼物贵重,这份心意却是……”韩瑞沉默,不过是随口打趣之言,李承乾居然放在心上,这份情意,怎能轻易忽略。

考虑了下,钱绪点头赞同,忽然笑道:“二十一郎,这几**肯定是财运加身,先是李大将军送来十斤黄金,才奉还回去,又有朋友赠送这些金银珠宝,如果明日再退还给他,却不知道会有什么惊喜。”

说笑而已,自然不能当真,明白钱绪是提醒自己,礼物太过丰厚,不能接受,韩瑞认真考虑了许久,充满了犹豫纠结,财物可以忽视,关键在于对待李承乾的态度。

在房中来回走动,韩瑞伸手取出玉佩,呆呆看了一会,微不可闻地叹气,轻轻笑道:“叔父,过些时候,他要成亲,倒时礼尚往来,再添置份厚礼,送还给他就行了。”

“如此甚好。”钱绪欣然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不认为,才到长安几天,有谁就能与韩瑞建立那么深厚的交情。

将那些金银珠宝藏在房中箱柜的深处,以衣物掩蔽,密封加锁,虽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不过确实也是比较稳妥的方法之一。

叫住准备离开的钱绪,犹豫了下,韩瑞说道:“叔父,有件事情,我想向你请教。”

“有事就说,没必要吞吞吐吐的,只要不是诗赋文章之类的就行。”钱绪自嘲笑道:“毕竟这么多年没用,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说明叔父已经到了,人情达练即文章的境界。”恭维了句,不等钱绪谦虚,韩瑞直接说道:“今日我听到传言,像崔卢李郑王这样的高门大族,嫁女他姓,必要广索聘财,数额十分庞巨,却不知道叔父是否听闻过这样的事情。”

“没有啊,你婶婶就是郑氏女,不过我们……嗯,不能以此为例。”钱绪说着,认真思考片刻,脸色慢慢地变了。

韩瑞察觉,心中微沉,慢声道:“叔父,如何?”

“二十一郎,好像真有此事。”钱绪脸色很差,不知是气愤,还是忧虑,轻声说道:“当日在老丈人家,聊着郑家娘子事情的时候,他曾经突然问我,钱家财资如何,我也没多想,就直言相告,他也没有其他反应,就是说了句,勉强够了。”

垂手落案,韩瑞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明朗的天空上,突然飘来朵乌云,随时准备刮风下雨,摸不准什么时候就雷鸣闪电了。

“或许,是我们多虑了。”钱绪说道:“毕竟,婚仪已经筹备差不多了,却不见郑家有这方面的暗示。”

“对呀,好像也是。”韩瑞宽慰自己,勉强恢复了几分精神。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仆役的叫唤:“郎君,郑家来人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是那么巧吧,韩瑞与钱绪对视,有些愣眼,半响,才反应过来,让仆役请来人到客厅等候。

“二十一郎,你怎么看?”钱绪皱眉,心里好像多了块石头,心情与韩瑞一样复杂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能怎样,总不能让人等着吧。”事到临头,韩瑞反而稳定下来,神态自若,悠悠走了出去,片刻来到客厅,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见过韩公子。”来人却是阿梁,恭敬行礼之后,连忙捧着信匣,呈给韩瑞,朗声说道:“这是我家阿郎的书信,请韩公子过目。”

韩瑞微微点头,打开信匣,拿出书信,抽取信里的笺纸,从容不迫,心情忐忑的细阅,一遍而下,心中的那块石头,起码轻了大半,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和声道:“请回去转告郑舍人,此事我清楚了,自会小心应对。”

阿梁应声,告退而去,钱绪才从侧门走了出来,好奇问道:“二十一郎,信上怎么说?”

“崔夫人回来了,三日之后,要与我相见,嗯,顺便考验下,我是否有资格成为淖约的夫婿。”韩瑞说道,尽管有些不爽,却是可以接受,毕竟人家生儿养女的不容易,只要她不是存心刁难,考验就考验吧。

“呵呵,这种事情,肯定还有十回八回的。”钱绪笑道:“丈母娘之后,什么三姑六婆,七姨八婶之类的,在没成亲之事,有得你应付。”

两人十分默契,没有再提聘礼之事,聊了片刻,钱绪出去忙其他事情,韩瑞继续在房里发呆,什么巨额聘礼之类,是有点难度,不过只要努力,迟早会解决这个问题的,让韩瑞迟疑的是,高门大阀与贫寒百姓之间,天生就存在一条无形的沟壑,自己与郑淖约,是否也有这条看不见的线?

想不透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韩瑞会选择暂时搁置,现在也不例外,摇头晃脑,把这事置之脑后,躺在榻上,心中微动,又拿出玉佩,对着残阳,欣赏其中形像逼真的腾龙,喃喃自语,你是谁不好,偏偏却是李承乾,真是让人犯难,若是你不谋反……

还有七天,最后一周了,哪位书友有月票的,不要再留了,请投给我吧,谢谢帮忙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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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事多,睡得肯定不怎么安稳,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直到发现天色已经透亮,屋外传来阵阵动静,韩瑞却没有起榻的心思,只是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身体一阵酸软麻痛,好生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传来几下敲门的声音,却听一个仆役轻轻唤道:“郎君,是否醒了,流萤姑娘来了,寻你有事……”

半睡半醒之间,韩瑞含糊的答应了声,仆役自然离去,房中却没了动静,不过给折腾了下,韩瑞也渐渐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想着,刚才谁来了,好像是流萤……

流萤,睁大眼睛,韩瑞顿时没了睡意,一手掀开衾布,翻身跃起,抓了件衣衫披在身上,走到门前,胡乱穿上屐履,匆匆向客厅走去。

毕竟是才搬迁进来,客厅的中布置简单朴素,连遮阳的幔纱也没有,韩瑞走到廊边之时,就已经透过窗纸,见到厅中那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步履又快了几分,还未走到厅前,却见一个秀美女俏生生立在门口,明眸皓齿,亦喜亦嗔,笑靥如花。

“流萤……”韩瑞轻唤,下意识的停下步伐。

“你怎么这般……,也不怕失礼。”流萤抿嘴轻笑,犹如花枝乱颤,一双美目清澈如水,眼波流动,顾盼生辉,红扑扑的小脸,粉腻腻的嫩肤,让人一望之下,不由怦然心动。

“我怎么了?”韩瑞不解,低头观看,才恍然大悟,衣衫反了不说,而且歪歪斜斜,脚下屐履也是如此,左右不分,没有梳洗,就匆匆忙忙过来,披头散发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不修边幅的魏晋狂生。

韩瑞有些尴尬,俊秀的脸庞多了几分红润,解释说道:“听闻你来了,反正又不是外人,所以没顾得上梳洗。”

“懒就是懒,还给自己找借口推托,这种脾性,日后怎么照顾娘子呀。”流萤娇斥道,皱起小巧似琼雪的鼻子,美丽的眸子却弯成一轮新月形状,配上整齐秀美的长长睫毛,娇俏可爱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敏感时刻,听到这话,韩瑞心中立即打了个鼓,脸色也有几分不自然,细心的流萤察觉,连忙关切问道:“怎么了?没有休息好?夜里着凉了?身体不适?”

韩瑞微微摇头,整理仪装,重新穿戴整齐,告罪了声,返回庭院简单洗漱,拿了条毛巾抹去水渍,走到房前,却发现流萤小脸甜笑,莹白的小手挥着梳子示意,心里有些温馨,韩瑞走回房中,跪坐在镜台前面,眼睛微闭,静静享受流萤那双美妙小手的服侍。

本来还要埋怨几句,见到韩瑞充满疲倦的神情,流萤芳心轻颤,不再说话,安静地给他梳理头发,十分的用心,十遍百遍,结扎起来,以木簪固定,才柔声道:“好了。”

“谢谢。”韩瑞说道,低头垂目,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葱嫩的小手搭在脖颈之间,轻捏微按摩挲起来,流萤轻柔道:“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

沉默了片刻,韩瑞喃声说道:“流萤,你觉得,凭我的情况,能照顾好淖约吗。”

“为何这样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流萤迷惑不解,秀眉微蹙,一双柔软小手不自觉停了下来。

“没事,一时有些感触罢了。”韩瑞回道,却是不想多说。

认真的想了片刻,流萤突然娇笑起来,如花枝乱颠,软绵绵的在韩瑞背上时挨时触若即若离,最后干脆伏在他的背上,一时之间,软玉温香,醉人的幽香缭绕。

“笑什么?”韩瑞问道,反而轮到他莫明不解了,不过身后滑若凝脂的感觉真是不错。

“人家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怎么当真了,再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家里的繁细琐事,自然是由我们小女子负责处理,何须你照料。”流萤腻声道,却是误会了,以为韩瑞在意自己刚才说他不会照顾郑淖约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萤,我想你……”韩瑞说道,回头之时,却有些呆滞,只见流萤在背后磨蹭的时候,衣襟稍微有些松开,露出一截白腻的肌肤,嫩如棉絮,散发着细腻的光泽,目光不由自主地投视凝望,或许是有些出神,话才说了一半,就没了动静。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流萤羞嗔道,莹白贝齿轻咬红唇,俏丽小脸上飞过一抹惊心动魄的晕红,眼中尽是盈盈水波。

“我说……”韩瑞微怔,迟疑了下,立即反应过来,见到流萤美眸中朦朦胧胧,心中不由有些情怀荡漾,怎么会再言其他,破坏美妙的气氛。

“惫赖,就知道油嘴滑舌,哄人欢心。”流萤轻声道,美目如秋波,汪汪渗出水润,让人看了,不自觉化在其中。

“那好,我不说了。”

就在流萤惊讶之时,韩瑞伸手轻搂,灼热的手掌攀在她纤细的腰肢,也没有其他动作,流萤低嘤一声,身子轻柔坐在韩瑞的腿上,一双玉臂悄悄地环上了他的脖子,眸子迷离似睁似闭,俏美的小脸微仰,淡红嘴唇,润若凝脂,吐息如兰,沁人心脾。

一副任由摘撷索取的模样,让韩瑞一阵心神酥醉,低下头去,沾点过巧致瑶鼻,印住了那诱人无比的娇艳的嘴唇。

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丝缕轻风,从窗口缝隙之中,悄然渗透,传来庭院中树梢的轻细沙沙声,以及偶尔的嘹亮鸟鸣,清脆悦耳,仿佛一曲优美的旋律,不过屋内两人缠绵撩逗,如痴如醉,耳中所闻却是彼此的喘息,自然置若罔闻。

唇舌相交,忘情的亲吻了良久,韩瑞渐渐把持不住,手上开始有些不安分起来,从纤秀不堪盈握的腰肢,渐渐地继而往上,巧妙地握住了一团滑腻之极的凸起,入手温软娇挺,细腻如脂,美妙触觉,连掌心都有点酥麻了。

过了好一会,流萤才慢慢觉察,心里顿时慌了,忙用手儿拦截推拒,忽然想更新]最快起那日的情景来,不觉一阵情意迷乱,嫩白的手儿,搭在韩瑞的手背上,似拒还迎。

半响,流萤秀眸微张,渗出盈盈波光,也不拦了,小手在韩瑞的脸上轻抚,咬着娇唇,幽幽说道:“坏蛋,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轻贱的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愕然,连忙松手,急声道:“怎么会,在我心里,你比月宫仙子还要完美无暇,庄重高雅的观音菩萨也不及你分毫。”

“哼,口是心非。”流萤嗔道,心里却甜蜜之极。

哄了几句,心中的躁动微减,听到屋外传来的动静,韩瑞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把流萤搂在怀中,嗅着清香温馨的气息,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流萤也十分享受这样的温情,继续抚着韩瑞的俊脸,甜笑道:“你呀,怎么变得这般颓然,作诗时候的意气风发跑去哪了。”

韩瑞没有言语,李白、杜甫,写诗作文的时候,够意气风发了吧,一样是那么落魄失意,难怪后世有人得出结论,中国的史,就是一部落魄文人的辛酸史。

美眸掠过讶意,顾盼流转,流萤声音柔腻道:“有什么心事,能说与我听么?”

“我在担忧,崔夫人的考验。”韩瑞说道,也不尽实而言。

流萤却没有怀疑,吃吃笑道:“你与娘子真是心意相通,她也在担心此事,所以特意让我来告诉你,夫人平日有什么喜好。”

嗯,韩瑞心中一动,不管事情是否有变,至少郑淖约的心里还是向着自己的,这样想来,心情舒畅了几分,轻声问道:“那么你可知道,她准备怎样考验我呀?”

“娘子已经旁敲侧击许久,夫人却不透口风。”流萤微微摇头,却乐观说道:“不过,也不用担心,你平时怎样,那时表现得更好些,应该没有问题了。”

韩瑞点头,又问道:“应对之时,是否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夫人信道,喜老庄清静……”流萤娓娓而谈,韩瑞了然铭记,也不觉得奇怪,郑家长子维道,二子维德,女儿淖约,名字都与道家有牵连,这个的确值得注意。

约莫半个小时,流萤问道:“记下了吧?”

“第七道素斋以后,就记不住了。”韩瑞愁眉苦脸道。

“嘻嘻,不要紧,反正不用你下厨做。”从下的怀里取出本小册子,流萤笑盈盈道:“而且也知道繁多琐细,所以娘子也写了下来,你自己慢慢翻看吧。”

韩瑞接过翻开,里面尽是密密麻麻的绢秀小字,似有淡淡幽香扑来,却听流萤说道:“这是娘子连夜写出来的,直到清晨时候才完成,匆匆让我送来,你莫要辜负她的心意。”

脑海中隐约浮现,在凄冷的夜晚,郑淖约对着清白的月光,伏案疾书的情形,瞬息之间,韩瑞胸中充溢着一阵温暖,昨日的烦忧,仿佛春日下的薄冰,悄然化去,了无踪影。

“慢慢感动吧,我要回去了。”流萤说道,呶着小嘴,两只素白的手儿,慢慢的从韩瑞的脖子上移开,纤腰摇曳,准备要站了起来。

放下册手,双手搂抱流萤,韩瑞和声道:“流萤,你的心意,我岂能不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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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我头发,衣裳乱么?”对镜理妆,流萤羞声轻问,脸上犹残着迷人的淡淡晕红,眸中尽是盈盈水波,无知无觉的泛着惊心动魄的妩媚。

“放心,衣裳十分整齐,秀发丝毫不乱,就是脸蛋儿了多了分红润,犹如绚丽晚霞,分外可人。”韩瑞笑道,表情有些暧昧。

“都怨你……”流萤羞嗔薄怒,娇嫩的小脸,又多了片绯色。

磨磨蹭蹭,又在房中待了片刻,流萤笑容渐息,轻声道:“我真的要回去了。”

“嗯,我送你。”韩瑞起身,流萤软白的小手却按了过来。

“别跟来,免得……”意味深长,流萤眸光荡漾,似有几分不舍,瞬间回身,莲步翩急,盈盈而去,仿佛害怕旁人发现什么似的,秀首轻垂,走到长廊尽头,才忍不住回眸轻望,见到韩瑞倚门而立,挥手作别,心中不知是羞是喜,拐过角落,曼妙身影随之消失。

最难消受美人恩,韩瑞呆望了片刻,回到房中,拿起小册子翻阅片刻,随手放到旁边,躺在席上,双手互抱为枕,注视乌青的的屋梁,心情极是复杂。

一晃,两日过去,韩瑞在钱绪夫妇的建议下,着实是把自己全身上下,彻底的收拾一遍,就差没有涂脂抹粉了,其实他们也有这个提意,只是韩瑞坚持不从而已,一番打扮之后,原本就俊雅如玉,身段风流的韩瑞,更增添三分翩翩风度,可以归类于公子哥儿之列了。

韩瑞骑着青骢马,为显正式隆重,特意带上几个手提各样礼物的仆从,一路而行,倒也有几分浩浩荡荡,不过进了长安城,满城尽是豪华香车、神骏宝马、玉辇纵横、金鞭络绎、龙衔宝盖、凤吐流苏,奢靡之极,相对,韩瑞一行,就显得毫不起眼了。

以前没有这种感觉,怎么现在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就在韩瑞思考之时,一行也来到了郑府之前,这个时候,守门的仆役,自然不是那个脑子糊涂的阿木,见到韩瑞,连忙上前行礼,笑容可掬,招唤道:“韩公子来了,快些请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礼物交接的事情,自然不用韩瑞费心,在仆役的引领下,慢步向院中走去,来了多次,也不算陌生,很快来到厅中,仆役却没有止步,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韩公子,夫人吩咐,请你到内院偏厅稍坐。”

内院,不是外人可以随意涉足其间的,现在请自己过去,是不是某种暗示,韩瑞暗暗寻思,自然不会拒绝,欣然前行,由厅中侧门而过,沿着一条青石小路,拐过回廊,假山小池,进了垂花门,来到了间静雅的小厅中。

“公子稍坐,阿郎与夫人待来就来。”仆役笑道,奉了杯清水,告退而去。

韩瑞微微点头,微微打量小厅,就在侧席跪坐下来,耐心等候。

在小厅等了片刻,不见人来,韩瑞自然以为,这是在考验自己的耐心,所以尽量放宽心态,保持平和心境,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爽朗的笑声,以为是郑仁基到了,连忙起身,走到厅门准备相迎,却没发现人影。

“约儿,这朵芍药如何?”询问的声音随风飘来,清韵而高朗,有种莫名的磁力,让人感觉,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神采俊逸的青年。

“娇妍绚美……哎,怎么摘了。”韩瑞自然听得出来,这不是郑仁基的声音,正在奇怪,就在这时,郑淖约柔弱的回答也隐约传来。

“送给你啊。”

不由自主,韩瑞寻声而去,出了小厅,旁边有个弧形洞门,门扉敞开,轻步移近,直接就可以观望到里面的情形,这是个园子,小池奇石,花圃成荫,依稀可见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飞舞,美景如画。

韩瑞愣住了,自然不是为了园中美景,只见在园子之中,一株妍艳绽放的芍药前面,一个风神俊秀的青年,手里摘了朵妍丽的芍药花,嘴角泛着温柔的笑容,似乎在说些什么,手上的动作轻慢,微微伸了过去。

旁边,是个一个肤若琼脂的绝色美女,却是郑淖约,见到青年伸手似要把芍药花插到自己发间,却也没有拒绝,反而有些羞赧,雪白的俏脸染了一层明丽的霞色,轻垂秀首配合,秋风微微掠过,妍美的芍药摇曳,俊男美女,场面十分的唯美。

“约儿,真美。”俊逸青年由衷赞叹,眼睛余光轻瞥,温和的笑容越加浓郁,修长的手指轻轻掠过郑淖约几根柔滑的秀发,动作亲密之极,郑淖约低头浅笑,越发清灵莹润,如珠如玉,让人不觉更加怜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面,却是流萤,只见她轻呶着小嘴,摘了片叶子,揉搓撕碎,灿若星光的美眸东顾西盼,似有几分不耐,目光移掠,忽然发现韩瑞的身影,不由得惊喜交集,就要呼唤之时,突然感觉不对。

回眸望了眼,流萤小脸苍白,声音轻颤道:“娘子……”

“什么事呀。”郑淖约问道,心中似有所觉,凭着本能,眸光微移,与韩瑞目光相对,未等她作出反应,俊逸青年就轻步移来,挡在她的前面,手里多了支鲜艳夺目的花朵,笑容可掬,阳光灿烂,绝对可以勾动青春少女的心弦。

“约儿,其实这朵牡丹也不错的。”

望了眼热情洋溢的俊逸青年,又发现流萤的脸色异常,郑淖约只是迷惑了下,继续向韩瑞看去,霎时,脸色微白,一颗心,渐渐沉寂……

与此同时,小厅对面的精致阁楼之上,崔夫人与郑仁基在栏杆边上,各执黑白棋子,举止优雅的正在对弈。不过,郑仁基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棋盘之上,透出栏杆,望着立在底下小厅前的韩瑞,以及与小厅隔墙花园的俊男美女,隐约之中,总感觉会有一些不妙的事情发生,最后忍不住皱眉说道:“夫人,这么安排,怕是不妥。”

“怎么不妥,若是他连这关都过不了,尽早离去就是了。”崔夫人轻描淡写道:“夫君,再不落棋,我就要把你的去路堵住了。”

微微摇头,郑仁基苦笑道:“夫人棋艺高超,我自叹弗如。”

“你的心思都不在此间。”崔夫人说道:“怎能取胜。”

“夫人,其实你可以先与他见面。”直接投子认输,郑仁基轻声说道:“考校学问之后,再作其他决定吧。”

“有才无德,怎么配得上约儿。”崔夫人摇头说道:“这几年我们见过的英才还少么,大都是些心思不良之辈,如果他也是如此,可见其心。”

“夫人,不免太过武断,这样安排,别说他了,就是我,也不免心生疑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且莫作声,遇上了,看他作何反应。”在崔夫人的雌威下,郑仁基只好闭口不言,忧心忡忡,左右观望,轻轻长叹,却是束手无策,只得暗暗祈祷,希望只是自己的错觉。

几人遥目相对,俊逸青年的笑容灿烂依然,却多了几分玩味,流萤心情急虑,悄悄扯着郑淖约的衣袖,目光在她与韩瑞身上回来挪动,只觉得空气充满了凝重。

郑淖约俏立不动,只是看着有些呆滞的韩瑞,见到没有动作,心凉如水,慢慢滋生一股莫名悲凄,慢慢沉沦,仿佛间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率先察觉出来,俊逸青年皱眉,奇怪道:“约儿,你怎么了?”

郑淖约没有回答,过了片刻,见到韩瑞挪步,好像是要走,立即闭上眼眸,不敢再看,浑身一阵无力,瘫软似的,慢慢的倾斜。

“娘子,你没事吧。”流萤惊呼,连忙搀扶郑淖约,仔细打量,也发现不对,却见她清亮的眸子,波纹不动,再也没有刚才的灵润,充满了木然呆滞之色,

“约儿,怎么回事。”小楼之上,崔夫人也在奇怪,听到流萤的惊呼,心中忧虑顿生,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此时,郑仁基也终于明白过来,脸色大变,惊声道:“夫人,事情过了,淖约用情之深,超乎我们的想象。”

“什么?”崔夫人反应过来,也手忙脚乱,起身说道:快下去,看约儿……”

底下,俊逸青年心急如火,高声叫道:“来人,去叫医生。”

一道人影扑来,从流萤手中抢过郑淖约,轻抱唤道:“淖约,醒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熟悉的声音传来,如同在黑暗平静的湖底,卷起了阵阵涟漪,一抹光束飘进心灵深处,郑淖约慢慢睁开眼睛,韩瑞神情着急的脸庞映入眼帘,背对阳光,如梦如幻。

“你,不是走了么?”郑淖约低声问道。

见她没事,韩瑞放下心来,微笑说道:“是呀,我走来向你打招呼。”

“那你……”郑淖约莹白的脸颊多了分血色,迟疑说道:“其实,他是……”

“不用解释。”韩瑞微微摇头,和声道:“我相信你。”

尽管刚才是有些怀疑,但是现在,那点儿心思,自然全部烟消云散了。

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悄然无声的在郑淖约秀雅容颜浮现,犹如天山上洁白的雪莲,不含丝毫的杂质,说不尽的清澈纯净,韩瑞也笑了,温柔怜惜,四目相对,含情脉脉,荡漾着阵阵柔情,如江如海。

“咳,韩瑞,抱够了,就赶快放开。”

片刻,终于有人看不过眼了,重重咳嗽,声音似有不满,却带着欣慰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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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淖约闻声,神情羞涩,心如鹿撞,但又心甜如蜜,微微挣扎了下,在韩瑞的搀扶下,盈盈俏立,一抹娇艳红润,瞬息蔓延俏脸,秀丽绝伦,却没有避让的意思,纤手略指旁边的俊逸青年,轻声道:“崔焙,十九舅。”

居然是长辈,那么更加放心了,韩瑞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双手拱抱,正当崔焙以为他准备向自己行礼,犹豫着要不要摆个谱之时,却见韩瑞直接越过而去,鞠躬唤道:“郑舍人,崔夫人。”

小子,眼力不错,郑仁基暗暗赞许,微笑侧身道:“夫人,这个就是韩瑞。”

嗯,崔氏神情淡然,不知喜怒,目光在韩瑞身上转了圈,掠向郑淖约,开口唤道:“约儿,过来。”

郑淖约衽裣,微步走来,美眸瞄了眼韩瑞,俏脸红晕未散,低头唤道:“阿娘。”

“怎么样,没事吧。”握住她的手儿,崔氏仔细观望,发现女儿气色红润,眸波生光,润泽闪亮,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体有恙的模样。

“阿娘,女儿没事,那个……”郑淖约摇头,轻声道:“他来了,你与他说几句话。”

真是女大不中留,崔氏暗暗叹气,看向韩瑞,模样什么的尚可,适才没有第一时间拂袖而去,勉强算是过关,接下来就是其他方面了。

“来了就好。”不冷不淡说了句,崔氏转头道:“夫人,应邀而来的客人也差不多到了,我们出去相迎吧。”

“自然。”郑仁基笑道,不动声色,与崔氏并肩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这样?韩瑞有些愕然,郑淖约见了,立即说道:“你不要担心,阿娘她……”

“约儿,也来同去。”崔氏的声音适时传来,郑淖约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不决,最终歉意望了眼韩瑞,低声道:“我也相信你。”

就在这时,流萤纤步跑来,给了个继续努力的鼓励目光,搀着郑淖约的小手,两人盈盈而去,韩瑞心中自然充满了动力,不过下一秒,立即荡然无存,人都走了,自己该怎么办?

不对,旁边还有个,韩瑞连忙转身,有心叫唤,却不知怎么开口称呼。

“你就是韩瑞。”崔焙说道,也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让人猜测不出他的想法。

韩瑞唯唯诺诺,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叫唤方式,称兄道弟,显然与郑淖约差了辈分,直接唤舅吧,未免也太冒昧了。

心念百转,就在韩瑞准备豁出去,厚着脸皮称呼之时,却听崔焙说道:“也不怎么样,我们也走吧,去迟了,显得失礼。”

抽了下衣袖,崔焙扬长而去,韩瑞搔首,快步跟上,一番拐弯抹角,来到一幢呈宝塔形状的精致阁楼之前,阁楼有三层,飞檐斗拱,画栋雕梁,与寺观之中的塔楼结构相似,门上悬挂一方牌匾,游仙阁三字,飘然迥媚,气象万千,应该是出于名家的手笔。

在婢女的牵引下,韩瑞跟随崔焙的身后,放轻脚步,顺着狭小的阶梯,慢慢举步上楼,直接到了顶端三层,眼前豁然开朗,空间宽敞,装饰华丽素雅,悬挂了几幅轻纱幔帘,约莫有七八人在帘中,围案对坐,轻语聊天。

四角方位,四只精美铜炉鼎,周身刻有各种祥云浮雕,还有麒麟、仙鹤、青鸟等瑞兽,炉内燃着香料,白烟袅袅,升腾弥漫,浮于顶架,犹如云团,却没有消散,窗口微启,楼外清风阵阵,烟雾随着气流而动,翻腾流转,让人仿佛置身在云端。

白烟扑香拂来,韩瑞轻嗅,只觉一阵清爽提神,正在惊讶这里环境之时,却听到幔帘之中,有一个人侃侃而谈:“……渤海以东有五座仙山,常随海中波涛而飘动,天帝得知,命十五只巨鳌以身相顶,使其固定,有仙人闻知,举足不盈数步,而至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于是二山流于北极,沉入大海,剩余三座,便是蓬莱、方丈、瀛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久闻瀛洲之上,生有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名之为玉醴泉,饮之,数升辄醉,令人长生。”有人羡慕向往,自语说道:“不知真有其事乎。”

“自然。”有人回答,声音熟悉,韩瑞透幔望去,却是西华法师成玄英,只见他坐于临窗位置,任由白烟在他身旁掠过,凛然不动,更显仙风道骨模样。

轻捋青须,成玄英肯定说道:“不仅有神芝仙草、玉石玉泉,瀛洲金峦观中,更有青离玉几,覆以纨之素,刻水碧为倒龙之床。”

“成先生如何得知?”有人好奇问道。

成玄英含笑不语,旁边有人代答道:“瀛洲就在东海中,成先生又在东海修行,岂能没有前往之理。”

一时之间,几人目光灼灼,向看成玄英,长生不老,羽化成仙,不仅是普通百姓的梦想,更是历代帝王孜孜以求的目标。成玄英英沉默良久,才淡然说道:“此事,某也是略有耳闻罢了,不辩真假。”

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先是肯定,后是否定,自然以为成玄英在撒谎,知道却不愿意说出来,也可以理解,平白无故的,谁愿意透露长生之机密。当然,也有人半信半疑,比如郑淖约,心思根本没有在什么海外仙山之上,美眸不时掠看,忽然闪现喜悦之色。

就在这时,成玄英语锋急转,慢声说道:“不过,某却也曾临海钓鳌。”

“钓上来了么?”有人急切问道。

成玄英摇头叹道:“巨鳌咬钩,可惜途中线断,奈何。”

神棍,又开始糊弄人了,韩瑞腹诽,也懒得理会,一边走去,脸上露出笑容,躬身行礼,游目而望,却见崔焙抢先坐在其中最后一个席位,嘴角泛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也就是说,这里再无席位可容韩瑞安坐,要么是站着旁听,要么是离开退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观望,神情各异,不过却是想知道,韩瑞会怎么选择,郑淖约心疼了,暗暗埋怨父母的故意刁难,就要起身相迎,冷不防给崔氏揪住,目光清淡,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仪。

心中踌躇了下,韩瑞神态自若,突然轻笑问道:“成先生临沧海,钓巨鳌,却不知是以何物为钓线?”

目光微瞥,成玄英神情不变,淡然说道:“以九天玄金为丝,青府玉石为钩,然而巨鳌体形庞大,牙尘嘴利,某正准备扯线收钩,它却咬断钩线,逃过一劫,此乃天意,某不敢逆也,只得放那畜生一条生路。”

“先生仁慈。”有人叹道,佩服之极。

这样也信,该不会是托吧,韩瑞心中鄙视,表面上却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连声说道:“钩线如此普通,也难怪钓不上来。”

嗯,成玄英目光掠过惊讶,淡淡笑道:“韩公子居住东海之边,想必也有钓鳌之举,不知有何收获,望请赐教。”

扬州,的确位于东海的边沿,不过就是那么近,韩瑞却连海都没见过几次,更加不用说钓什么巨鳌了,但是这种情况下,撒起谎来,韩瑞可是面不改色,张口就道:“却是与成先生不同,小子钓鳌,一般是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以虹霓为丝,明月为钩。”

韩瑞语气激昂,最后摇头叹惜道:“故而屡次三番诱得巨鳌咬钩,奈何小子不过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巨鳌庞然体重,拉扯不上,只得放过它了。”

举座四惊,真是豪情满怀,郑淖约美眸异彩涟涟,似水柔情,郑仁基满意而笑,悄悄扯了下妻子的衣袖,崔氏略微点头,轻轻敲打了两下案牍,两人婢女就在幔帘之后的角落里,搬来张精美席子,搁在郑淖约的旁边。

郑淖约心花怒放,灼灼如华的容颜,泛起了淡淡的霞光,韩瑞心知肚明,自己又过了一个考验,怎么岳母比岳父还要难应付,不敢疏忽大意,在郑仁基的示意下,不亢不卑,跪坐而下,仿佛可以嗅到郑淖约的幽幽体香,不禁有两分飘然迷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瞬间,韩瑞又清醒过来,瞧这架势,**尚未成功,自己还要努力,不可松懈。

“如此,下次有机会,韩公子可陪某同往,必有收获。”成玄英笑道,心中又悄然转变想法,看来,郑家女婿的名头,未必会有变数,应非韩瑞莫属。

“一定。”韩瑞笑道,不得不敷衍。

“轻举观沧海,眇邈去瀛洲,玉泉出灵凫,琼草被神丘。”席间有人感叹道:“海外仙山飘渺无踪,非凡人可望及,然而,就是在广阔万里的陆地之内,也是难求仙迹。”

有人附和,摇头叹气道:“谁说不是,骊山、终南山,每年必去寻访仙人足迹,可惜……”

“你这算什么,我数十年来,周游各地,东西南北,什么名山大川没有去过,却是没有找到仙缘。”一人悲声失望道:“让人不禁心生疑虑,世间是否有仙人存在?”

这种想法十分危险,成玄英觉得,自己非常有必然,打消众人的怀疑,沉吟了下,开口说道:“吴越有山,名曰天姥,高耸入云,连接天际,在云雾霞光中,隐约可见,曾有人目睹仙人身影……”

咳,韩瑞惊愕,脸上的笑容怪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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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子,贫道之语有何可笑之处?”成玄英不解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韩瑞连忙摇头,微笑道:“没有,只是听人说起,他曾过天姥山寻仙,运气如不如成先生,最终遗憾而归,替他惋惜罢了。”

姑且信之为真,这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成玄英十分满意韩瑞的回答,嘴角淡淡而笑,越发的高深莫测起来,平静说道:“机缘天定,不可强求,然而也不能就此放弃,只要坚持不渝,诚心向道,迟早会得上天垂青的。”

“先生是修行中人,迟早会吐纳致真和,一朝忽灵蜕,飘然凌太清,眇尔景长灭。”有人叹气道:“我辈凡夫俗子,只得翘首望太清,朝云无增景,虽欲思灵化,龙津未易上。”

“修行岂是易事,仙道坎坷难求。”成玄英摇头叹道:“数十载悠悠而过,贫道仍在红尘俗世中历练,道基未成,不知何时才得以解脱,真是羡慕郭仙人,在凡尘中功德圆满,位列仙籍之后,立即假死脱身,飞升而去。”

“郭仙人风采,我等也是神往之极。”郑仁基点头赞同,颇有深意似的笑道:“例如,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云生梁栋间,风出窗户里,似这等出尘的游仙诗句,实在可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游仙诗,是指专以描摹修道飞升、采药求仙等内容为主旨的诗文,游仙诗早有出现,自汉代以来,尤其是魏晋时期,蔚然成风,其中最出名的,东晋郭璞,号称游仙诗之祖,只是在他之后,便少有佳作面世,渐成绝响。

众人纷纷点头,有人更是断言,自晋代郭璞之后,再无敢言游仙诗者。

“郭仙人诗句自然精妙,前无古人也就罢了,不过未必后无来者。”说话的却是崔焙,只见他笑容和煦,温暖如同春风,风度俊逸潇洒,勾得旁边婢女注目连连。

崔氏秀眉轻蹙,淡声道:“十九,你又准备卖弄那个,远胜郭仙人一倍的游仙诗句了,青溪两千仞,中有二道士,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众人闻言,反应过来,一片哄然,见到几个俏美婢女掩袖轻笑,崔焙俊脸红润,再也顾不上风度了,低声抱怨:“姐姐,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随之又得意笑道:“不过,这回你却是猜错了,就在前两日,我得了首佳作,远胜于郭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何妙句。”众人半信半疑,纷纷追问起来。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瞥了眼韩瑞,崔焙微笑道:“怎么样,出尘清逸不及郭璞,但是其中豪迈之气却远胜于他。”

“豪气虽足,却非游仙诗句。”有人摇头说道:“怎能与郭仙人相比。”

席间几人附和,崔焙不动声色,只是微笑,却突然问道:“韩瑞,你觉得呢?”

郑淖约忍耐不住,伸出两根润滑的素指,轻轻扯着韩瑞的衣裳,无声无息的提醒起来,这般动作,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纷纷露出暧昧的笑容。

“自然。”韩瑞笑道,态度却是十分含糊,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

崔焙当然不满,微微讥笑道:“曾闻有人豪言壮语,若论诗文歌赋,可以稳压天下文人,使之不得出头,而今怎么谦虚退避起来。”

谁呀,那么狂傲,众人若有所思,似有所悟,纷纷望向韩瑞,心中却不反感,而是有些释然,觉得年少轻狂,一时放荡不羁,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就是身负盛名,与无名小卒之间的差别,如果是在未名动京城之前,韩瑞现在肯定被千夫所指,不过现在么,却是另外的想法。

“不过是醉后失态,一时妄语而已,直到现在,仍然羞愧惶恐难安。”韩瑞说道,脸上却没见什么后悔莫及的表情。

持才傲物,年轻人的通病,还是可以体谅的,起码在人前时候知道谦虚,众人如是宽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才是正理,须知天下才俊,繁若星斗,数不胜数,善诗者不知几何,谁敢妄称尽能胜之。”崔焙理所当然,摆出了长辈的架势,教训说道:“若是以后,你与约儿……身份就立即不同了,以后饮酒,注意节制,免得又大言不惭,贻笑大方,丢了郑家的脸面。”

绝对是故意的,众人心想,悄悄观察郑仁基夫妇的脸色,发现他们神态自若,顿时心中了然,纷纷屏气凝息,静待事态的发展。

是该摔杯拂袖而去,还是唯唯诺诺点头称是,韩瑞犹豫,却听郑淖约埋怨道:“十九舅,怎能这样……”

“我没怎样。”崔焙淡然说道:“不过是道出实情罢了,崔郑两家,向来是以经学传家,诗赋之类,不过是偶尔言词游戏而已,非是正道,我这是在告诫他,莫要舍本逐末,也是为了他的前途着想。”

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语气却很伤人,沉默了下,韩瑞轻声道:“想我出身微没,不过是乡间田舍小子罢了,哪里敢言什么前途。”

眼珠掠转,崔焙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继续说道:“的确如此,看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但也不必妄自菲薄,有郑家的扶持,别说寻常百姓,就是一介仆奴,也可以一步登天,平步青云之上。”

崔焙并没有夸耀,语气也十分平常,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其他人闻声,不知心中想法怎样,却没人表示反对,或许是在默默的赞同吧。

“舅舅,不能这样辱没人。”郑淖约说道,美眸看着韩瑞,流露出丝缕担忧。

崔焙摇头说道:“约儿,你在深闺之中,岂知世事之艰,天下之大,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求名利,奔走呼号,直到皓首垂老,却一无所得,然而只要入我们两家之门,什么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轻而易举,试问谁能不动心?”

韩瑞忽然笑道:“原来,出人头地,也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没错,十分简单。”崔焙笑问道:“也有兴趣吧,我知道你认识不少朝中重臣,不过他们碍于清名,不会帮你求官的,我却是可以为你引见几人,他们才是能办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缘无故,他们怕是不会帮忙的。”韩瑞摇头说道。

崔焙大包大揽道:“哈哈,若是你独自去求,肯定无功而返,但有我作陪,只要给个暗示,你再说上几句奉承讨好的乖巧话,一切自然不成问题。”

韩瑞意动,轻声道:“此事容后,我们再详谈,如何?”

有些愕然,环视席间,崔焙失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好讳言的,算了,年轻人脸嫩,也可以理解,什么时候有空,你再来找我吧。”

“谢谢。”韩瑞笑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客气的。”崔焙摆手,目光闪烁,大笑道:“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郭璞是吧,记得史书提到,当时他为记室参军,力阻王敦谋逆被杀,没想却是假死飞升……”

一帮人附和,眼睛不时瞄向韩瑞,或不耻,或淡然,或赞同,神情各异,又聊了许久,楼下宴席已经摆好,在郑仁基的热情相邀下,众人自然欣然前往,你推我让,依次下楼,韩瑞自然留在最后,与郑淖约同行。

微咬红唇,郑淖约轻声道:“刚才你……”

“没有经得住考验。”韩瑞轻微笑道:“让你十分失望吧。”

“原来你知道。”略微有些惊讶,郑淖约美眸泛起一丝疑惑,不解道:“既然如此,为何这般应对。”

韩瑞忽然止步,侧身面对郑淖约,望着她灼如琼华的容颜,认真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趋炎附势、贪图富贵,本来就是我的天性,答应娶你,无非是想借机攀上郑家关系,就可以轻易的出人头地,你会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美眸灵动,水波盈盈,注视了韩瑞片刻,郑淖约柔唇泛出浅笑,俏面飞红,轻声说道:“所谓夫唱妇随,丈夫志向高远,妻子只会觉得庆幸,岂有反对之理。”

“追求功名利禄,志向不算高远吧。”韩瑞缓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的行为,十分卑劣吗。”

“我相信你。”郑淖约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韩瑞微笑,轻轻拉住郑淖约的纤手,笼在双掌之中,柔软温润,有种安定人心的气息,仔细体会片刻,才和声说道:“你看到的,或许只是表面,是我为了欺瞒你,故意装出来的。”

“我知道,你现在就是如此。”郑淖约微微点头,浅笑问道:“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表现那么不堪。”

女人的直觉真是敏锐,韩瑞无语,在郑淖约恬静的注视下,承认说道:“你舅舅演得太假了,让人一眼就能识破他是故意为之,但他怎么说也是长辈,演技那么差,却要辛苦表演,也不容易啊,干脆将就配合他玩吧。”

轻轻浅笑,如夏花般璀璨灿烂,绚美难言,郑淖约眸子凝视,悠悠说道:“同时,也想要试探我吧。”

心中突鼓,韩瑞干笑了下,自然矢口否认,摇头晃脑道:“怎么会,一定是你多虑了,我们也该下去了,不能让大家久等。”

“我想知道……”郑淖约俏立不动,反手揪住韩瑞,浅笑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比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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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些弄巧成拙了,直言不讳,自然不合适,却不愿意撒谎蒙骗,韩瑞有些头痛,犹豫起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是不是让你为难了?”郑淖约美丽的眸子掠过一抹黯然,轻声道:“若有难言之隐,那就算了。”

心软,韩瑞脱口说道:“我在害怕……”

“唔?”郑淖约不解,却没有追问。

“害怕我们的亲事,不过是场美梦。”韩瑞轻轻说道:“一觉醒来,了无痕迹,那是多么的彷徨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一泓秋水似的眼眸,透出丝丝缕缕柔情,慢慢酝酿,积少成多,堪比汪洋大海,喷薄欲出,再也忍耐不住,郑淖约如倦鸟投林般,依偎在韩瑞胸前,低声道:“抱我…”

韩瑞双手下意识的轻轻搂抱,温香扑鼻,触手处只觉细滑香柔,如脂如絮。

“现在,你觉得是梦吗。”郑淖约低声问道,语音微微颤抖,莹然如玉的肌肤渐渐泛红,羞涩之中似乎蕴藏着入骨的缠绵温柔之意。

“确定了,真的是在做梦。”韩瑞十分肯定,双臂环抱,慢慢用力,仿佛要把郑淖约揉进自己怀中,感受着对方身体的光滑柔软,不仅能听到她剧烈的心跳,甚至可以察觉来自她灵魂深处的颤栗。

“坏蛋。”郑淖约轻斥,轻轻闭上眼眸,蜷曲在韩瑞的怀中,异常的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微拂着郑淖约的柔顺秀发,韩瑞眼睛之中,浮现怜爱之意,飘浮的心,也仿佛找到了可以栖息避风之所,终于踏实起来。

“娘子……”

楼下,传来婢女的叫唤声,郑淖约恋恋不舍离开韩瑞的怀抱,主动握住他的手掌,羞涩说道:“走吧,再不下去,真要失礼了。”

韩瑞微笑应声,楼梯狭小,两人贴近而行,亲密无间,慢慢下到底层厅中,却突然发现,众人却是没有离开,错落站在中央位置,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嘴角却绽出暧昧的笑意。

其中,最为突出的却是崔焙,却见他悄无声息走来,英俊的脸庞,时青时白,又有几分红润,也不知道是气还是羞,未等韩瑞反应,就咬牙切齿道:“演技差劲,将就配合么,若是我挥拳相向,你是不是也配合不还手。”

韩瑞睁大眼睛,他怎么知道的?俏脸细嫩的肌肤,掠过一抹惊艳的霞光流彩,郑淖约娇羞不堪低头,嘴唇轻动,微声解释道:“站在这里,可以听到楼上的声音。”

古代就有那么巧妙的设计了,韩瑞一边感叹,却微笑不语,倒是郑淖约在旁边帮忙解释,低声道:“舅舅,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是存心而为,既然知道怎么回事,却那样表现,分明是在戏弄我嘛。”崔焙说道,眼睛里蕴着火光,扪心自问,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精心琢磨,才表演出来的,怎么可能一眼就能识破,只是这个小子太过奸猾,说不定满肚子都是阴谋诡计,所以才能察觉出来。

“十九,别胡闹了。”崔氏轻斥,打量韩瑞片刻,转身就在离去,冷不防给郑仁基扯住了衣袖,只见他微笑道:“夫人,且慢,稍等片刻。”

“什么事情?”崔氏迷惑不解。

“难道夫人没有察觉出来,游仙阁里好像少了些什么。”郑仁基笑道,轻轻拍手,旁边仆役连忙扯开厅中的帘布,露出粉刷雪白的墙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又有婢女盈盈走来,手中托案,案上整齐摆放着一列大小不一的毛笔,还有一方砚台,墨色光亮润泽,显然已经研磨妥当了,可以立即供人挥笔泼墨,反应机灵之人,就立即清楚郑仁基的意思,脸上笑容越浓,等着旁观好戏。

“咳,韩瑞,听闻齐国公长孙无忌府上,有你亲笔题诗,他甚是喜爱,以轻纱笼罩,秘不示人,却又时常与朝臣夸耀,称为举世无双。”昂首而立,郑仁基十分沉稳,微微笑道:“你也给我写篇诗文,省得天天听他叨念,令人生烦。”

伸手搔头,韩瑞望了眼郑淖约,也知道没有推辞的余地了,干脆答应,上前执笔,掂量了下,沾染墨汁,来到墙边,直接书写起来,近段日子来,有了虞世南与欧阳询两位书法大家的指点,他的书法大有进步。

特别是草书,洒脱奔放,得了几分二王神韵,笔法以圆润连绵为主,中锋偶见偏锋,正中取媚,一篇诗文挥就,众人观望,立觉狂放之气扑面而来,再仔细从头看起,那笔走龙蛇,翻腾使转之态,心中更是大惊。

惊讶的不是书法,而是诗文的内容,尽管多日以来,京城盛传不歇,韩瑞的诗才是怎样的令人惊艳,又怎么精妙绝伦,大放光彩,至于乎有他地的宴会,都没人敢轻易动笔作诗,声名之高,令不少人瞠目结舌,怀疑其中有假,或是流言蜚语罢了。

特别是崔氏,尽管郑仁基,取来韩瑞以前所写诗文给她过目,但是心里却有些疑虑,而今见到韩瑞的表现,才发现传言不仅无虚夸大,反而接近事实,之所以说是接近事实,那是因为事实,更加令人惊愕。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写诗的速度,居然可以那么快速,除去沾墨换气的功夫,连丝毫的停顿迟疑都没有,仿佛根本不用构思,直接一气呵成。

如果是不管好坏,胡闹拼凑一首诗文,他们自然可以,问题在于,墙壁的诗句,却是非凡之极,气势雄浑瑰丽,风格豪迈潇洒,堪称绝世名作,令人叹为观止。

收笔退步,望着给震得一塌糊涂的众人,韩瑞自得而笑,走到郑淖约身边,低声道:“怎样,这下子,你阿娘应该满意了吧。”

媚眼嗔怪,郑淖约心情舒畅,美妙的眸子,在墙壁与韩瑞身上来回流掠,柔嫩的嘴唇浅笑不息,风华绝代。

在魏徵家中已经震惊过了,郑仁基也有了几分抵抗力,慢慢的回过神来,轻扯了下崔氏的衣袖,微笑道:“夫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诧赞叹的表情,慢慢隐去,崔氏若无其事,略微点头说道:“尚可。”

这叫尚可,要求也太高了吧,那么其他诗文,恐怕不堪入目了,崔焙暗暗嘀咕,瞄了眼韩瑞,心中轻叹,终于有了几分认同。

郑仁基欢畅笑道:“诸位,若是再不走,宴席就凉了。”

众人恍惚清醒,在郑仁基的招呼下,举步向花园坪间走去,尽管没有开口赞叹,但是他们佩服的目光,已经表达了心中的想法,郑家,招了个好女婿。

众人安然入席就坐,伴随着秋风,赏着芍药、牡丹,觥筹交错,一片和谐,再也没有刻意的为难,宴会的气氛浓郁,不时收到郑淖约送来的款款柔情,韩瑞心醉了。

人却也没有清醒,仿佛是蓄意的报复,仗着是自己的主场,崔焙越俎代庖,担当起司仪,极言挑动,一帮人纷纷向韩瑞举杯敬酒,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在郑家几人面前,又不好投机取巧,破坏自己的形象,只得乖乖陪饮。

直到傍晚时分,宴席才散去,客人红光满面,兴致勃勃,今日发生的事情,却是极好的谈资,趁着尚未传开,先与人吹嘘再说,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们自然尽兴而归。

庭院,郑淖约秀眉微蹙,埋怨说道:“十九舅,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呀,让他饮了那么多的酒。”

“怎么,没过门就心痛夫婿了?”崔焙脸色通红,热汗直流,不时打着嗝,吐出浓郁的酒气,毕竟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撺掇敬酒,他自然也不好受,但是见到伏案,不省人事的韩瑞,崔焙心里很是畅快。

哼哼,诗文不及你,酒量却胜你一筹。

羞涩之余,听到崔焙的哼声,郑淖约有些哭笑不得,微微摇头,吩咐几个仆役,搀扶崔焙回房休息,自己走到韩瑞身边,仔细打量,发现他脸上透着红光,眼睛眼闭,呼吸十分的均匀,有点儿小鼾声,却是醉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出香气扑鼻的丝巾,轻轻擦拭韩瑞额头发角的细汗,唇角不时绽放出情不自禁的温柔笑容,郑淖约的动作非常仔细认真,浑然忘记旁边还有父母的存在。

悄悄阻止妻子的叫唤,郑仁基微微示意,扯着崔氏回到房中,关上门扉,转身笑道:“女儿大了,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不必事事操心。”

崔氏轻轻叹道:“约儿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女同心,血脉相通,叫我怎么不担心,特别是又发生了那件事情……”

“好了,事情过去了,不必再提。”郑仁基安慰道:“你看,现在不是已经好了么。”

“是好了没错。”崔氏又是欣慰,又是忧虑道:“可是,你没有看到么,刚才在园子的时候,说晕就晕,难道就没有问题?”

“考验人的方式有许多,你偏偏用这个伤人又伤已的办法。”郑仁基摇头,庆幸说道:“幸好没出什么事情。”

“你是在埋怨我么?”崔氏嗔怪,苦涩说道:“我怎能想到,才短短时间,约儿就对那个韩瑞,注入那么深厚的感情。”

“岂敢怪怨夫人。”郑仁基赔笑,小心说道:“不过,那小子,没有当场离去,也算是经得住考验,而且才华更加不用说,绝对是一流人物,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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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沉吟,旁边没有外人,她终于不再隐瞒心中想法,直言不讳的说道:“人品才学自然是极佳,不过……”

“不过什么?”郑仁基问道。

“不过就是有些胸无大志,什么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还有刚才的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崔氏皱眉道:“小小年纪,居然有了退隐之心,那么不求上进。”

哈哈,郑仁基朗声笑了起来,慢吞吞说道:“此事,也怪夫人。”

“我怎么了?”崔氏不解其意。

“你让十九旁敲侧击,又打又压,又是许高官厚禄,又是以功名荣华为诱。”郑仁基含笑说道:“他以为你不喜这些,自然不敢透露心迹。”

“是在讨好我么?算是有几分小聪明。”崔氏想了想,也释然起来,脸上多了分笑容,旋即又迟疑说道:“还有就是,他的出身,不过是民间百姓,勉强称得上是小地主,根本没法与郑家相提并论,若是与之联姻,其他嫡系是否有意见?”

荥阳郑氏,天下有名的高门大阀,势力可不简单,以北祖、南祖、中祖三支为主,每个祖系又传下许多嫡系支脉,郑仁基不过是其中一支嫡系的大房子弟而已,尽管比较重要,但是相对整个郑氏家族,远远称不上一言九鼎,有的时候,也要受制于人,听从族中安排。

大家族子弟,表面光鲜得意,得到许多,也失去了许多,十分公平合理,对此,郑仁基已经习惯,也觉得正常,不过听到崔氏的提醒,顿时皱眉沉思,这的确是个问题,以韩瑞的家境,不管其他脉系,就是本族之中,肯定有些人,为了所谓的郑家颜面,反对此事的。

现在,轮到崔氏埋怨起来:“所以,一直告诫夫君,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草率从事,现在知道麻烦了吧。”

“是,夫人所言极是。”郑仁基无奈承认,叹气道:“那又该如何,难道真的要悔婚呀,嗯,其实也不用反悔,只要索取聘礼,他多半会知难而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这也是个问题,以他的家境,哪来那么多钱。”崔氏说道,白了郑仁基一眼,“不过,此事,夫君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知我者夫人也。”郑仁基笑道:“聘财聘礼,是多是少,还不是由我们说的算,对外宣称是多少,就是多少,难道会有人找我们求证啊。”

“理是这个理。”崔氏说道:“这般说来,夫君肯定算计好了吧,也不怕委屈了约儿。”

“谁敢委屈我们的宝贝女儿。”郑仁基笑道:“那时,多半是便宜那小子,聘礼没收多少,倒要给他笔丰厚的嫁妆。”

“算了,此事以后再说。”崔氏也不在意钱财,叹了口气,无奈道:“看这情形,约儿的情丝,已经系缠在韩瑞的身上,恐怕是摆脱不了,也不能再拖下去,唯有将就了。”

典型的嘴硬心软,怕是心中满意之极,郑仁基心中暗笑,却没敢表现出来,反而锁眉说道:“将就是将就,问题在于,难题还未解决,婚事也办不成啊。”

崔氏瞄眼道:“行了,别装了,相信夫君肯定有解决的方法,赶快说出来吧。”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夫人。”郑仁基笑了笑,肃容说道:“其实办法也简单,大不了我豁出去了,厚颜给他求个官职。”

“……也行。”崔氏居然也表示赞同。

“真要这样做啊?”郑仁基有点儿愁眉苦脸,毕竟还有儒家文人的风骨,跑官求官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是要下很大的决心的。

“就是这样。”崔氏终于表现出自己干练的性格,拍案说道:“约儿的终身大事要紧,其他都是旁枝末节,不管族里族外有什么非议,随他们去吧。”

挣扎了下,郑仁基咬牙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情敲定,两人都松了口气,崔氏低头想了下,扬声招来婢女,问道:“娘子呢,让她过来一下。”

婢女应声而去,郑仁基不解道:“找她有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她肯定在照顾那个韩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什么体统。”崔氏说道,不知为何,看郑仁基的目光,却多了几分似水娇媚。

“呵呵,也是。”郑仁基轻笑道,心情有些激荡,眼睛充满了温柔情愫。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出窗纱,投射进房中之时,韩瑞迷糊睁开眼睛,脑袋仍然有些宿醉遗留的晕胀,用手揉搓了片刻,才感觉好些,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自己身在何处,抬头打量,淡粉色的罗帷,悬挂在榻上四周,屋里布置得温馨典雅,清香幽幽隐隐,典型的女儿家闺房。

难道是淖约的闺房,韩瑞心中微动,有几分兴奋,翻身而起,准备仔细观望之时,却听门传来阵阵动静,还有婢女问候的声音。

环视了眼,韩瑞失望了,房中是素雅,不过却十分简单,连衣柜妆台也没有,肯定不会是郑淖约的闺房,微微摇头,上前开门,却是几个婢女捧着温水而来,青盐漱口,香脂洗面,居然连衣裳也有准备,忙活了半响,韩瑞一身的清爽。

一边梳理头发,韩瑞问道:“郑舍人、崔夫人可在,容我前去问安。”

一个婢女娇笑了下,轻声道:“阿郎五更就上朝了,夫人却是辰时出的门。”

“现在是什么时辰?”韩瑞眨眼问道。

“巳时。”婢女回答,韩瑞挑眉,很正常,平时自己就是这个时候起来,不过现在,却有些丢脸,犹豫了下,就要提出告辞之时,却听婢女盈盈笑道:“阿郎与夫人不在,娘子却是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早说呀,韩瑞瞄了眼婢女,暗暗责怪,在她的牵引下,轻快来到厅中,郑淖约婀娜多姿的身影,立即映入眼中,她今日似乎是刻意打扮了番,素洁的俏脸,施了脂粉,有若盛放牡丹,更添了几分意态天然的风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到韩瑞走来,郑淖约笑容绚美,一双美眸,波光粼粼,交织着似水柔情。

“有些睡过头了。”韩瑞俊脸红润,不好意思道:“你不会介意吧。”

郑淖约微微摇头,关切问道:“昨日饮了许多酒,现在是否感觉不适?”

“没事,习惯了。”韩瑞自嘲道:“近些日子来,饮下的酒水,简直比数年的量还要多,也锻炼出来了。”

“宿醉伤神,不宜多饮。”郑淖约轻声劝告。

“娘子疼爱夫婿,也要怜惜自己身子,清晨至今未曾用膳,怎能消受得了。”流萤一脸的担忧,美丽的眸子却掠过促狭之色。

“要你嚼舌。”郑淖约羞嗔道,一张吹弹得破的粉脸红扑扑地,肤光润洁,娇艳绝伦,似乎能溢出水来。

“是在等我么?”韩瑞轻柔而笑,拉着郑淖约的纤手,慢慢走到案边。

早餐,自然是以清淡的素食为主,薄饼、酥酪之类,到底是富贵人家,制作得精美可爱,香气扑鼻,昨日光顾饮酒,饭菜没吃多少,韩瑞也有些饥肠辘辘,嗅到香气,更加忍耐不住,招呼了声,就开动起来。

举止文雅,速度却也不慢,很快就解决了大半,七八分饱,韩瑞才发现,郑淖约才举了几下筷子,盘前的食物没动多少,韩瑞羞赧,幸好是分餐制,不然真没脸见人了。

这回,流萤没有嬉笑了,而是小心翼翼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搁在韩瑞案前,柔媚说道:“来,饮碗汤水,慢些,别噎着了。”

韩瑞轻声道谢,正好觉得口渴,端起鸡汤就喝,不凉不热,温度适中,喝到肚里,好像有股暖流上涌,脸颊鼻尖慢慢溢出汗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急么,没人与你抢。”流萤腻声道,取出丝巾给韩瑞拂拭汗渍,动作十分的自然,韩瑞也没有拒绝,反而微微昂首配合,憨态可掬,郑淖约眸光盈动,低头点筷,半响,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笑容如初。

用过早餐之后,在厅中小憩了片刻,郑淖约温柔笑道:“能陪我到园里走下么。”

美人相邀,韩瑞自然不会拒绝,欣然前往,拂去婢女的随行,郑淖约引着韩瑞在园中穿梭,赏花、观蝶,园中的景色清雅,也不乏奇花异草,和风习习,两人并行,一阵清风徐来,淡淡香气缭绕,也不是花香,还是少女的体香。

过了片刻,似乎是体娇力弱,郑淖约在一丛花圃旁边停了下来,轻垂秀首,久久不语,韩瑞才察觉有些不对,走近问道:“淖约,怎么了?”

还是没有动静,韩瑞眉目微锁猜测之时,却见郑淖约微微抬头,轻咬柔唇,多了分扭捏,轻柔的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流萤呀?”

晴天霹雳,韩瑞自然给震到了,心里一阵发虚,开始打鼓,干笑道:“怎么突然之间,你会有这种想法?”

“难道不是。”郑淖约秀首微垂,低声道:“既能帮你梳洗,又能帮拭汗,真是无微不至,怎能不想她啊。”

“这个……她都告诉你了?”韩瑞颤音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担忧害怕,患得患失,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自然,有些事情,她不会说的,比如……”飞快瞥了眼韩瑞,郑淖约又低下头,幽幽说道:“她的脖颈怎么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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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韩瑞却感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犹如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道闪电,不对,应该是五雷轰顶,直接给劈中,轰得韩瑞外焦里嫩,瞪目结舌,愣了半天,哑口无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颇有恨天无路,恨地无门的意味。

也没让韩瑞踌躇多久,郑绰约率先抬起头来,柔唇浅笑,风华绝代,似嗔似怨的白了眼韩瑞,衽裣衣裳,纤足轻移,掠起一抹微香,盈盈走到一株不知名的白花面前,纤指饶有兴趣地撩弄那娇嫩的花蕊,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心中莫名松气,韩瑞轻步上前”却见郑绰约忽然将白花摘下,递在他的面前,浅笑问道:“好看么?”

韩瑞摇头,轻声道:“怎能与你相比。”

“油嘴滑舌。“郑绰约娇斥,秀颜多了分霞光,欣然说道:“帮我暮起来。”

韩瑞从善如流,接过白花,小心翼翼插在郑绰约的鬓间,今日她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锦衣,丝带束着纤细的腰肢,显出了身段窈窕,柔顺的秀发上,点缀着一朵娇嫩白花,在风中摇曳微颤,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所以说,天生丽质的美女,无论是怎么打扮,都掩饰不了本身的风采,若是再稍微化个容妆,更会增添十分姿色,韩瑞由衷感叹起来,目光又多了几分柔情。

就在欣赏之际,鼻间清香缭绕”柔软湿润的触觉,一闪即逝,韩瑞惊愕莫名,待反应过来,却见郑绰约玉颊润红,妩媚说道:“还算诚实”没有撒谎隐瞒。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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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韩瑞却感觉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犹如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道闪电,不对,应该是五雷轰顶,直接给劈中,轰得韩瑞外焦里嫩,瞠目结舌,愣了半天,哑口无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颇有恨天无路,恨地无门的意味。

也没让韩瑞踌躇多久,郑淖约率先抬起头来,柔唇浅笑,风华绝代,似嗔似怨的白了眼韩瑞,衽裣衣裳,纤足轻移,掠起一抹微香,盈盈走到一株不知名的白花面前,纤指饶有兴趣地撩弄那娇嫩的花蕊,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心中莫名松气,韩瑞轻步上前,却见郑淖约忽然将白花摘下,递在他的面前,浅笑问道:“好看么?”

韩瑞摇头,轻声道:“怎能与你相比。”

“油嘴滑舌。”郑淖约娇斥,秀颜多了分霞光,欣然说道:“帮我簪起来。”

韩瑞从善如流,接过白花,小心翼翼插在郑淖约的鬓间,今日她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锦衣,丝带束着纤细的腰肢,显出了身段窈窕,柔顺的秀发上,点缀着一朵娇嫩白花,在风中摇曳微颤,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

所以说,天生丽质的美女,无论是怎么打扮,都掩饰不了本身的风采,若是再稍微化个容妆,更会增添十分姿色,韩瑞由衷感叹起来,目光又多了几分柔情。

就在欣赏之际,鼻间清香缭绕,柔软湿润的触觉,一闪即逝,韩瑞惊愕莫名,待反应过来,却见郑淖约玉颊润红,妩媚说道:“还算诚实,没有撒谎隐瞒。”

这算什么,奖励么,韩瑞眨着眼睛,望着郑淖约妩媚不堪娇羞的模样,心中怦然,轻轻拉住她的软绵小手,准备以事实告诉她,流萤粉颈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却听花丛晃动,崔焙大走走来,脸上笑容可掬,呵呵说道:“韩瑞,你没走呀,太好了,正巧,我准备出行,几年没来京城,发现街道都变了,不认得路了,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说着,也不等韩瑞是否赞成,就上前拖着他向大门走去,同时,不忘记回头笑道:“约儿,待会记得和你母亲说,晚上我或许不回来了。”

看见韩瑞表情无奈,直接给崔焙拖拉而去,郑淖约酝酿半天的感情,也荡然无存,生气肯定是在所难免的,若非脾气温和善良,此时此刻,恐怕已经发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微伸的纤手,垂落而下,郑淖约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清澈的眸子透射出怪怨,如玉贝齿暗暗磨蹭了片刻,才恢复了清雅淡然的神情,轻声唤道:“流萤。”

须臾,没有任何动静,郑淖约纤手摘了朵红花,又说道:“好了,流萤,人都走了,别躲了,出来吧。”

半响,流萤小脸低垂,步子迟疑不决,磨蹭了许久,才走到郑淖约身前,怯声道:“娘子,你唤婢子有什么事情呀。”

“就知道装傻。”纤手捏了下流萤酥嫩的小脸蛋,郑淖约说道:“你一直待在旁边,无论是什么事情,岂有不知之理。”

“没有呀,婢子刚才在厅里,听到娘子的招唤,婢子才过来的。”流萤怯生生道,坚决不承认自己藏在旁边的事情。

“是么?”郑淖约唇角含笑,赞扬道:“你的小耳真是灵巧,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我叫唤的声音,那么府第上下,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你呀。”

流萤顿时无言而对,小脸垮了,抬起头来,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清润的眸子水汪汪的,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仿佛铁石心肠,郑淖约不为所动,只是浅浅而笑,神情淡然的凝视流萤,过了片刻,流萤再也坚持不住,跺了个莲足,呶着小嘴,上前扯住郑淖约的衣袖,撒娇道:“娘子,是婢子错了,成不成?”

“终于肯承认了么。”郑淖约说道。

“娘子法眼,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流萤奉承起来,小脸红朴朴的,娇艳欲滴,不自然地往上抽了下衣襟,遮住粉颈,小脸亦嗔亦喜,暗暗地埋怨起某人来。

嗯,郑淖约傲然颔首,眸光掠过,心里还是有点儿吃味。

流萤察觉,噗嗤笑了,抿着小嘴,轻轻笑道:“娘子,又不是婢子打扰了你的好事,该怪该怨,你去找崔十九公子好了,拿婢子撒气也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知道嚼舌啐嘴,我哪里有什么好事。”郑淖约俏脸通红,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

“嘻嘻,准是给我说中了心思。”流萤笑盈盈道:“放心,人肯定会再来的,下次让他再继续好了……哎呀,再害羞也不能打人呀,小心给他知道了……咯咯。”

生机盎然的园子中,两个美女在嬉戏打闹,场面自然充满了美感,可惜韩瑞却没有机会欣赏了,硬生生的给崔焙拖出了郑家,谁叫人家也算是长辈,心中尽管有怒,却不敢言,自然无奈之极。

出了门口,直接撒手,瞥眼而视,崔焙哼哼告诫说道:“小子,也是为了你好,没成亲之前,不要起什么坏心思,不然……”

韩瑞尴尬而笑,少不了唯唯诺诺一番,才询问崔焙想要去哪,尽管也是初来驾到,不过好歹在京城转过几圈,对于城中的地势环境,还是有些印象的,带路应该没有问题。

“哈哈,这样说你也相信,京城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不知道的。”崔焙乐不可支,拍着韩瑞的肩膀,欢畅笑道:“算了,看在迟早会是亲戚的份上,今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见识一下,省得日后有人骂你孤陋寡闻,有损我的面子。”

根本挨不上的事情,韩瑞暗暗地嘀咕,却是耐不住崔焙的热情,带着几分疑惑,上了辆豪华香车,几经拐弯,立即迷失了方向,马车行走了许久,依然没有到达目的地,看着一条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巷道,许许多多陌生的建筑,韩瑞才恍然明白京城之大,自己了解的不过是其中一角罢了。

良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崔焙掀帘而下,韩瑞轻跃随行,四处观望,发现这里的环境静谧,两旁植有层层密密的树木,枝繁叶茂,偶有几株,枝干参天而上,差点遮蔽了天空,阳光透射照耀,洒下许多斑驳的光影,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若是夜晚前来,稍有动静,没准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踩了踩脚下泥地,顾盼之后,目光触及之处,没有发现什么建筑,仔细回思,马车好像没有出城门,不过城里有这样偏僻的地方么,韩瑞心里有些怀疑,忍不住皱眉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别急,就要到了。”崔焙笑道,挥手让仆从在这里等候,熟练的领着韩瑞,沿着枝繁叶茂的林荫小道,直接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突兀出现了幢十分宽阔的宅院,朱红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样。

仿佛常来,崔焙也不以为意,直接上前,扣起门环,按照一定的规律,轻轻敲打起来,然后后几步,耐心等待起来,韩瑞仔细观察,隐约察觉,门里好像有人在晃动,似乎也是在观望外面的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不大,朱门悄然无声的敞开了条缝隙,一个健壮结实的青年侧身走了出来,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招惹的模样,只见他抱手行礼,客气说道:“两位公子,今日我家阿郎有事外出,家里仅剩下女眷,不宜待客,二位请回吧。”

“唉,才两年而已,都不认识我了。”崔焙感叹,居然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走,不过还是要冒昧问句,你们阿郎什么时候才回来。”

脸上多了分笑容,健壮青年友好道:“可能要两三日,公子到时再来吧。”说罢,直接回身进去,顺手关上朱门。

“人不在,要回去了么?”韩瑞问道,却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崔焙摇头,含笑不语,就站在门口等候,过了三百息,又再次敲门,好像是换了种节奏,连续三次,朱门却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没有听到敲门声似的。

崔焙却没有不耐之意,继续退步等候,又过了三百息,朱门再次开了,健壮青年笑容满面,歉意说道:“真是有眼无珠,不想是崔十九公子到访,怠慢之处,请多多体谅。”

“行了,两年没有回京了,本以为你们会改换住址,没想还是这里。”崔焙说道,顺手就抛出一串沉重的铜钱。

青年手法娴熟,轻易接住,一翻手,钱就进了兜里,笑容更加灿烂,态度也更加的和善,慢慢解释说道:“崔十九公子有所不知,为求稳妥,两年来也换了不少地方,只不过却是轮流更变而已,这个月是这里,下个月就未必了。”

“哈哈,不错,行踪不定,更加让人难以发觉。”

崔焙欢笑赞同,这个时候,在青年的引领下,昂首阔步进门,韩瑞却犹豫起来,透过门缝可以望见里面的情况,可惜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以判断信息的蛛丝马迹,自然推测不出这里会是什么地方,太隐秘了,反而让人不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际,发现他没有跟行,崔焙立时止步,回身说道:“磨蹭什么呢,快些进来呀,恰好带你去结识几位朋友。”

“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先走了。”

韩瑞闻声,自然准备举步进去,突然瞧见里面有个人摇摇晃晃走来,看清他模样的瞬间,韩瑞立即作出了决定,身体立转,匆匆忙忙的丢下句话,就疾行而去,最后干脆撒开脚步,一路小跑奔走,很快消失在林中。

“这小子,怎么了。”崔焙一阵莫明其妙,摇了摇头,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好,省得他回去告诉约儿,约儿又与姐姐说,姐姐知道这事,又要责斥自己了。

“十九兄,昨日不是已经说好了辰时过来么,怎么现在才到啊。”

这个时候,穿着宽松的被服,摇摇晃晃走来之人,伸手捂嘴,打着大大的阿欠,脸色发青,两只眼睛如同熊猫,半眯半睁,一脸睡眠不足的模样。

“小四呀,别提了,昨日下午贪杯宿醉,刚才才醒,就匆忙赶来了。”崔焙回身,招呼了声,连忙解释起来。

“来了就好,屋里已经安排好了,你自己进去吧,我也要去提个神。”那人又打了个大阿欠,迷迷糊糊似的,摇摇晃晃走了。

好像也没空理会那人,崔焙随口应了声,一脸的兴奋,快步而去,好个模样,仿佛屋里有个绝世大美女在等着他的到来。

此时,跑到树林的边缘,韩瑞轻拍额头,喃喃自语:“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了古代的瘾君子,那模样,应该是在服食……嗯,这个时候的毒/品,应该是叫做五石散吧,幸好跑得快,不然给拉进去,那就完蛋了。”

对这些事情也有耳闻,韩瑞自然不会觉得奇怪,为自己逃脱了劫难高兴了会,韩瑞忽然皱眉,崔焙……算了,也谈不上有多少交情,不过看在郑淖约的情面上,以后再找个机会告诉他五石散的危害。

这些公子哥儿,肯定是空虚寂寞无聊惯了,居然敢无视朝廷的禁令,公然……也不能说是公然,起码知道躲避,私下聚会,真是不知死活,韩瑞长长叹气,也萌生前去举报的意思,不过想到古代五石散的危险,也不是那么强烈,一般百姓,甚至连接触的机会也没有,平白无故的,自然不愿意为了所谓的正义,得罪那些豪门权贵子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消了这个念头,韩瑞忍不住自嘲,果然还是来自后世呀,什么棱角都给磨圆滑了,若是让虞世南这些大儒知道,又该怒斥自己没有良知了吧。

韩瑞苦笑摇头,步伐又快了几分,绕行而去,走了片刻,终于见到了街道房舍建筑,还有行人百姓的身影,上前旁敲侧击打听了下,才知道这里是永阳坊,长安城中最偏僻的角落,难怪那么冷清。

问明地方,那就好办多了,走到长安城的大街,待了片刻,雇了辆马车,直接由南城安化门出去,绕着城墙,朝东北方向前行,不久之后,就回到了家门前,才付钱下马,却见贺兰楚石迎而出来,见到韩瑞,怔了下,顿时大喜笑道:“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听说你不在家中,我正准备回去呢。”

经过多日的休养,贺兰楚石崴伤的腿脚已经康复,或许是久居家中,欠缺运动的缘故,皮肤也变得白皙不少,若不是隐约可见身体肌腱,恐怕与普通的公子哥儿没有什么区别。

算起来,这也是贺兰楚石第一次上门拜访,韩瑞自然欣喜不已,连忙迎他进屋,让仆役奉来美酒,热情款待,三杯之后,又寒暄了几句,贺兰楚石才道出今日前来拜访的目的。

“再过几日,就是与李德奖约定,比赛促织的日子。”贺兰楚石有几分苦恼说道:“这段时间,兄弟们也捕获了许多蛐蛐,勉强堪用,但是却没有大将之才,怕是不能与李德奖他们争锋反抗衡。”

“促织。”韩瑞皱眉,歉声说道:“这个我不太懂,帮不了你们。”

“呵呵,没事,你不来添乱,我们反而更有信心了。”贺兰打趣了下,才正经说道:“听说骊山附近出奇虫,我们打算在你这里借宿几日,若是运气,捉得几只大将军回去,那么促织比赛就稳胜了。”

区区小事,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反正现在宅第宽敞,最不愁的就是没有居住的房屋,韩瑞立即答应下来,即刻就吩咐仆役收拾客房,见到事情定下,贺兰楚石也有几分风火急性,当下就告退而去,准备回家收拾行李,带人过来。

韩瑞微笑摇头,送贺兰楚石出门,又返回屋中,与钱绪夫妇汇报了晚上在郑家的事情,听到他通过了崔夫人的考验,婚事没有任何意外,两人心中自然喜悦,又听韩瑞说,待会有几个朋友要来小住几日,更加的高兴,马上吩咐厨房筹备宴会。

当贺兰楚石几人到达之时,根本没有多余的话,韩瑞立即吩咐仆役将他们的行李搬进客房里,然后就拉着几人到厅中宴饮,期间,钱绪夫妇也出来敬酒,感谢他们这些日子来对韩瑞与钱丰的照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宴会自然是宾主尽欢而散,一夜无话,翌日清晨,贺兰楚石等人起来,洗漱之后,用了早膳,立即出门,准备到骊山附近的荒山野岭寻找蛐蛐,闲得无事,韩瑞自然陪同而去。

“所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岩底下。”行走于山野之间,贺兰楚石侃侃而谈,微笑讲解道:“以此可知,蛐蛐也是颇通几分人性,知道入室避寒。”

“观其形,若是肥硕健美,不过纨绔子弟罢了,虚有其表,斗之,必折翅掉腿。”

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纨绔子弟之中的一员,见到众人听得仔细,贺兰楚石兴致勃勃,谈兴更浓,神秘说道:“根据一位前辈传下的经验,在庭院、草丝、砖缝中寻到的蛐蛐,一般是平庸之辈,只有在荒野石坑、古庙瓦砾、人迹罕至之处生存的蛐蛐,才是极品。”

“这是为何?”韩瑞适时微笑问道,知道贺兰楚石说得兴奋,若是不给他捧个哏,那也太不对住他了。

果然,贺兰楚石脸上笑容灿烂,恐怕他人听到似的,小心翼翼观望,见到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在那些地方捕获的蛐蛐,必是经受风霜雨露,秉承日月精光,吐纳自然之气,自然厉害无比,若是在捕捉它时,发现它与蛤蟆、蜈蚣、蝎子、毒蛇同住,可为之虎虫、蛟虫,乃是蛐蛐中的王者。”

“若是能得之,必将横扫天下。”

贺兰楚石誓言旦旦,旁边几个少年听了,为之神往。

韩瑞听了,一阵啧啧称奇,不过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生存,无论是体能,还是生命力,肯定强于普通的蛐蛐。

“贺兰大哥,那种蛐蛐长得什么模样,肯定威猛之极吧。”

有个少年好奇询问,却见贺兰楚石轻轻摇头,含笑说道:“大个儿的蛐蛐,能力自然也不凡,但却非最厉害的,只有那种头如黑珠,银丝贯顶,黑脸银牙,银脚金翅,钳白如霜,一蹦极高,撞物有声的蛐蛐,这才是最骁勇剽悍的,可称之为大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听着贺兰楚石的讲解,众人很快就来到骊山脚下,看着形似骏马的山峰,隐约之间,好像可以望见建于山峰上的殿宫楼亭,特别是清秀巍峨的朝圣宫,不知怎的,韩瑞一阵心虚,庆幸只在山下转悠,不用上山寻找。

也不磨蹭,按照贺兰楚石的提示,众人分散开来,四处寻找荒山石坑,人迹罕至之地,若是有一两间破几的瓦房,那更加妙了。

“找到之后,记住地方,我们夜里再来。”贺兰楚石说道:“白天出来活动的,不是什么好虫,只有昼潜夜行的蛐蛐,才有几分看头,况且夜里静谧,可以听清虫鸣强弱,省去许多搜寻的功夫……”

众人纷纷点头,立即四处散开寻找,既然来了,韩瑞也不好当个闲人,骑着青骢马,驰骋疾奔,观察地形,还真发现一两个贺兰楚石所说的地方,用心记了下来,继续再找,反正也不辛苦,就相当于骑马兜风了。

青骢马奔疾,耳边风声呼呼,颇有几分两腋生风的快感,正在享受之时,忽然听闻高空之中一声悲鸣,韩瑞下意识抬头观望,却见一只大鹰急促坠落,身上有支长箭……

待看清之时,大鹰已经砸了下来,直接命中韩瑞身上,本能勒马,一阵灰头灰脸,也只能自认倒霉,拍打扯拿半天,才把身上羽屑清理干净,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清风,传来几人的叫嚷对话。

“老2、老三,那只大膺肯定是我射下来的,没你们什么事,跟来做什么。”

“不对,肯定是我的。”有两人齐声反驳,指责老大想抢夺自己的功劳。

“什么抢功,那支长箭,明明是从我在的那个方向射去的,与你们何干……”

听到熟悉的声音,韩瑞微微愕然,忽然笑了,上次遇到他们,就得了幢宅第,现在再次相逢,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好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程家三兄弟,吵吵闹闹,策马奔行而来,程处默忽然见到韩瑞的身影,还有地上的大膺,也不仔细观看,张口就责斥喝道:“兀那小子,何以夺我猎物。”

这时,另外两人不再拆台,同仇敌忾,怒目而视,霎时,三匹快马急行而至,却听几声长嘶,程家三兄弟便稳当的停在韩瑞旁边,偏头打量,齐声惊呼。

“咦,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韩瑞拱手行礼,笑着说道:“又遇到几位,也是有缘。”

缘不缘且另说,正事要紧,趁着兄长与韩瑞客套的空隙,程处弼悄然下马,上前两步,弯腰就拿起大鹰,仔细检查起来,却见一支羽箭直穿鹰脖,箭头透出七寸,可见射箭之人,不仅箭术精准,臂力也过人一筹。

捏了捏还算结实的臂膊,扬了扬手中的长弓,程处弼怅然长叹,微微摇头,对自己的本事心知肚明,知道这只鹰不是自己射下来的,不过……回头望着两个兄长,程处弼也有几分怀疑,他们的箭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

“老三,怎样?”程处默一脸的得意洋洋,大笑说道:“佩服我吧,以后有空,多向我请教,哪天心情舒畅,可以斟酌指点你一二。”

“我可以直接向阿耶请教,何需问你。”程处弼说道,不屑一顾。

“老大,莫要得意,说不定是我射下来的。”程处亮撇嘴,昂首说道:“臂力我也不比差,准头更胜于你,而且……”

程处默挥手打断,自信的喝道:“少废话,老三,拔箭出来,让老2死心。”

程处弼垂头丧气地答应,顺手把沾血的羽箭抽了出来,低头观看,顿时愣住了。

“老三,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处弼也不答话,直接伸手递箭,程处默沉不住气,率先跳下马,取箭过来一看,也有几分错愕,程处亮凑近过来观望,也有些无语,三人面面相觑,齐齐看向韩瑞。

韩瑞莫明其妙,左顾右盼,微笑问道:“三位,难道我有什么不对之处?”

“猎物是你的?”程处默深深表情怀疑,皱眉说道:“不像呀,连弓箭也没有,怎么可能把鹰射下来。”

程处亮习惯性的反驳说道:“老大,此话不妥,所谓惊弓之鸟……”

“惊什么惊,他连弓也没带,用什么惊。”程处默瞪眼,认真观察片刻,怀疑说道:“再说了,这只鹰是给一箭毙命的,好像不是我们追赶的那只……”

“嗯,没错,我们追的那只鹰是受了伤的。”程处弼点头,有几分惊讶说道:“韩瑞,真是没有想到,外表看起来文弱不堪,也有几分力气。”

眨着眼睛,韩瑞笑了,摇头说道:“三位应该是误会了,我身无长物,怎能……”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急促如雷的蹄声,十几匹快马奔行而来,为首的是个英武少年,十六七岁年纪,锦衣华服,星目剑眉,意气风发,旁边随行,皆是仆从之流,鲜衣怒马,振鞭呼喝,却是有几分张扬。

“兀那几个小子,真是好胆,居然敢夺我家殿下的猎物。”随着仗势欺人似的声音传来,十几匹快马也奔行而至,团团围住了四人,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意味。

什么大王,韩瑞暗暗猜测,却见程家三兄弟翻身上马,毫不示弱,开口喝道:“你们是何人?”

“居然连蜀王也不认得,真是有眼无珠之徒。”一个类似狗腿子的人,挥鞭耀武扬威,伸手伸着程家兄弟与韩瑞,叫嚣道:“把猎物交出来,乖乖俯首求饶,蜀王宽宏大度,或会饶过你们,不然……”

“不然又如何?”程处默冷声道,左手紧抓缰绳,右手缓缓抽弓,程处亮与程处弼也是如此,脸上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反而多了几分兴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然,让你们……哎呀,殿下,你怎么……”

那个狗腿子准备叫嚣,冷不防一根鞭子抽来,却见骑在神骏大马上的英武少年,若无其事的收回鞭子,目光冷若冰霜瞄了眼,狗腿子立即噤若寒蝉,闭嘴不语。

微微正坐,英武少年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抱手行礼,友好说道:“三位可是程门昆仲,下人不知礼数,语言之间多有冒犯,真是失礼了,请诸位看在小王的面子上,莫要责怪。”

“你认识我们?”程家三兄弟有些奇怪。

“呵呵。”英武少年笑容可掬,客气说道:“年前宫廷设宴,小王有幸目睹几位的风采,印象深刻之极,至今不敢相忘。”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人家贵为皇子之尊,对待自己那么热情,程家三兄弟又不真是鲁莽无知之人,自然不敢骄纵,露出几分笑容,客气应对。

蜀王李恪,韩瑞冷眼旁观,暗暗寻思,不愧是十年之后,让李世民动了心思,立其为太子的人,尽管拉拢人心的手段还略显青涩,却有几分娴熟了。

“程大将军也在附近?”李恪惊喜交集,兴奋说道:“久闻将军威名雄风,一直无缘当面请教,虽然有些冒昧,但是相逢不如偶遇,小王岂能再次错过,还请三位引路,小王亲往拜见程大将军。”

程处默三人悄然对视,有些为难起来,尽管有些年轻,却不代表他们没有政治头脑,私下会见一个皇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或会犯了皇帝的忌讳,那就得不偿失了。

仿佛没有看见程家三兄弟的为难,李恪兴致勃勃,口中不停的催促起来。

手段的确是青嫩,韩瑞暗暗评价,见到人家为难,这个时候,应该打消念头,改口不去才是,这样反而让程家三兄弟心生好感,日后再提出这个要求,说不定就如愿以偿了。

犹豫了下,程处默憨声笑道:“老头子有什么好见的,难得在这里遇见蜀王,不如我们去打猎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处亮笑道:“甚是,这只鹰应该是蜀王射下来的,箭术之高,让人佩服,不过我们三兄弟却也不差,想与蜀王比较一番。”

“没错,尽管有些不自量力,但是想来,我也不会输给你们的。”程处弼挽起了衣袖,一脸的豪情壮志。

目光闪烁,心念百转,李恪笑容如初,好似春风拂面,口中谦虚推让,最终是答应下来,偏头看了眼,才发现韩瑞的存在,也没有在意,掠移的时候,见到青骢宝马,微微一怔,瞬息恢复正常,随之笑道:“如此,还请三位手下留情啊。”

“彼此彼此。”程处默憨笑道,心里却松了口气。

左右顾盼,李恪说道:“这里的猎物稀少,不如我们分开散去,以一个时辰为限,再来此地会合,不以多少,只论贵重,诸位觉得如何?”

“没有问题。”程家三兄弟自己答应,觉得李恪人多势众,却不以此为欺负他们,也算是比较公平了。

“那好,小王就先走了,待会再见。”李恪笑道,带着一帮随从,扬鞭策马而去,模样似乎有几分匆忙急切。

“哈哈……”

程家兄弟三人大笑,觉得这事蒙过去了,自然为自己的急智而感到得意。

“好了,我们也走吧。”程处默说道:“虽然只是推托之语,但是我们也不能真的输给他。”

其他两人应声,也没有忘记韩瑞,程处默侧身道:“诶,有没有与我们打猎的兴趣。”

“他行么?”程处弼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处默大大咧咧说道:“随便了,多个人,多分力量,总比没有好吧。”

“在旁边帮忙收拾猎物也不错的。”程处亮深以为然,直接把韩瑞归于使唤小厮之列。

摸着鼻子,也知道他们没有恶意,韩瑞摇头拒绝,翻身上马,微笑提醒道:“其实,不管你们打到什么动物,哪怕是只雀鸟,也会稳胜不输,根本没有必要去猎什么鹿獐之类。”

“何出此言?”程家三兄弟莫名不解。

“看清楚蜀王所去的方向,难道你们就没有点想法?”韩瑞轻笑道,找了个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纵马而去。

“什么意思?”三人抬眼望去,只见蜀王率众而行,几百步之后,突然回折,朝另外的方向疾驰而去,那不是重点,最主要的却是,那个方向正是他们兄弟三人的来路,就在这时,三人才恍然大悟,一边大骂,一边调转马匹,急行追赶。

呵呵,总算明白自己给人耍了吧,韩瑞闻声回头,会心而笑,说起来,这个李恪的确有几分心计,明面上是与程家三兄弟比赛打猎,其实不过是想摆脱他们罢了,反而程咬金就在附近,何必在此纠缠,只要留意下,总会找到他的踪迹,然后就可以制造场相逢偶遇了。

这个时候,长孙皇后仍在,李承乾与李泰还算和睦相处,没有像以后那样的势如水火,李恪没有丝毫的机会问鼎大位,想要结交却程咬金,或许真是出于仰慕之心,应该是没有其他的想法,韩瑞仔细猜测,有些出神,没有留意到青骢马疾蹄奔行,改变了几分方向。

待韩瑞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骊山西峰脚下,只见这里山林草坪郁郁葱葱,小溪潺潺而过,景色优美如画,地方平坦空旷,十分适合游玩、赏景、聚餐。

好像也不只是韩瑞有这个想法而已,已经有人在这里付诸实施了,只见在宽敞的草坪间,扎着华美绚丽的纱帘屏障,一个须髯精密,身披锃亮甲衣,模样威风凛凛的将军,站在高处,挥指若定,近了,韩瑞才发现,这人居然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零三章不喜求月票,急呀

“程公。”韩瑞本能地呼叫了声,心中莫明不解,刚才程家三兄弟追去的方向,应该是东边才是,怎么程咬金会出现在这里?

忙着指挥仆役搭建营地,程咬金自然没有留意韩瑞,不过他旁边的卫士却注意到了,小声提醒了句,程咬金回首,脸上笑容灿烂,大笑上前,蒲团大小的手掌扑来,韩瑞心中微颤,下意识地咬紧牙关,绷紧肌肉,却发现手掌落肩,也没有多少力道。

轻拍了两下,程咬金憨厚笑道:“小子,你来得正好,家里有没有纱幔,借我几匹,回头加倍还你。”

韩瑞愣了下,自然不会拒绝,立即答应下来,取来笔墨,写了张字条,程咬金吩咐了句,自然会有仆役前去搬来。

“小子,承情了。”程咬金笑道:“准备不足,幔帘不够用了,本来以为要回城取来的,不过远了耗时,不想却遇到了你,真是老程的福气。”

这点小事,韩瑞自然不以为意,随口推托两句,望着热火朝天的营地,忍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慢声问道:“程公,你这是准备……”

“嘿,别提了,某今日有公务在身,奉旨来此……嗯,反正也瞒不了多长时间,就明白告诉你吧。”程咬金搓着须髯,肆无忌惮的说道:“不就是秋末了么,准备过冬了,趁着天气未冷,陛下想再打次猎,又怕魏徵那帮人,阻拦劝止,所以吩咐老程把营地建好了,再偷偷摸摸……咳,再移驾过来,人到地方了,想到那帮人也无话可说。”

哈,韩瑞眨眼,却听程咬金继续说道:“小子,这事隐秘,你可别到处宣扬,若是泄露出去,在陛下找某麻烦之前,某可饶不了你。”

语气平常,好似说笑,韩瑞却不敢轻而视之,连忙点头,目光游移,忽然发现附近有许多围观的百姓,立即担心起来,小声说道:“程公,动静这么大,看见的可不仅是我而已,若是他们泄密了,可不能怪我啊。”

“嘿嘿,放心,他们不知情,因为对外宣称,是某举家来此游宴。”程咬金得意而笑,脸色忽然垮了,喃喃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真把这事告诉了夫人,让她兴冲冲的往这边过来,这也就罢了,居然说机会难得,要在这里设宴待客,不是存心为难老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临时起意,难怪说准备不足,韩瑞恍然大悟,深表同情,一边是皇帝旨意,一边是自家夫人,都不能怠慢,程咬金夹在中间,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谁说不是。”程咬金叹气,又吼了起来:“你们的动作快些,别耽搁了。”

一帮仆从整齐呼喏,身强力健的模样,应该是军卫乔装打扮的,一声令下,速度又快了几分,很快就搭建了个宽敞的帐篷,正往里面铺垫毡毯。

“老程,营帐建得怎样了?”

就在这时,旁边又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居然这么无礼,韩瑞下意识地望去,却见营地外面走来两人,一个身材魁梧,粗密的胡须,容貌与程咬金差不多豪迈,就是皮肤黑了些,另外一人,三四十岁模样,身材适中,体形消瘦,蓄着短须,一双眼睛不时闪过锐利光芒,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老黑头,小猴子,你们来了。”程咬金笑容满面,大步上前相迎,

闻声,两人脸色微变,特别是有些消瘦之人,分外的无奈,叹气说道:“程将军,直接唤我名字即可,无须那么客气。”

“贼头,匪气来了,坏我声誉,想干架是吧。”

“怕你不成。”

见到两人吵吵闹闹,一帮军卫十分为难,见到他们挽起衣袖,露出粗壮的胳膊,更加是不能撒手不管,只得硬着头皮,两成两拨人,隔挡两人,耐心劝解。

“程将军、尉迟将军,有话好好说,岂能为了区区小事,伤了两家的和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将军,皆是宽宏大度之人,想来……”

或许是经验丰富,尽管开口劝说,军卫们却有自知之明,两人真要打架,凭他们的力气,多半是阻拦不住的,所以分外小心,时刻关注留意,准备在第一时间闪躲,免得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自然,也有人看得出来,两人不过是在耍嘴皮子罢了,根本不可能打起来,乐得在旁边看热闹,韩瑞就是如此,从军卫的话里,也能猜测出来,那个皮肤微黑的将军,应该就是尉迟恭了,那么他呢?

悄悄打量,站在旁边含笑不语的消瘦中年,韩瑞隐约也有几分恍然,朝中武将,姓侯,而且与程咬金、尉迟恭地位相近的,只有现任兵部尚书,潞国公侯君集了。

就在韩瑞观察之时,那边的乱子也平息下来,只见程咬金与尉迟恭勾肩搭背走来,一路谈笑风生,军卫们无奈对视,轻叹了声,见怪不怪,纷纷散去,继续忙碌起来。

近了,尉迟恭莫明其妙道:“老程,怎的多了个帐蓬?”

“别提了,弄假成真,我家夫人要过来了。”程咬金嘘唏说道:“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哈哈,嫂夫人来了,在哪呢,容兄弟我去拜见。”尉迟恭说道,却明显露出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别高兴太早,你家那位也来了。”程咬金瞥眼,哼声道:“不仅如此,她好像知道我们三个都在这里,顺便也把君集的家眷也请过来了。”

啧,尉迟恭愣眼了,侯君集也情不自禁皱眉,自己等人是身负皇命而来,现在家眷也跟着过来了,成什么体统,皇帝知道了,肯定有所责怪。

“让她们回去?”尉迟恭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咬金摇头,声明似的嚷道:“要说,你们两个去说,别牵累我就成了。”

若在平时,两人少不了一番取笑,可是现在却没了这个心情,反而有几分赞同,毕竟后院失火的滋味,他们都是感同身受的。

心中烦躁之际,忽然见到旁边的悠然自得的韩瑞,尉迟恭立即沉脸,喝声道:“小子,没瞧见大家都在干活么,你愣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帮忙。”

韩瑞愕然,程咬金笑了起来,解释道:“敬德,别误会,他不是下人。”

“见过两位将军。”韩瑞连忙行礼。

尉迟恭微微摆手,又继续度步寻思对策,不过侯君集似乎对韩瑞有几分兴趣,准备的说,应该是留意到青骢马的不凡,打量片刻,开口说道:“此马骏健,似曾相识。”

只是侯君集由感而发之语,然而落到其他人耳中,却有不同的意思,程咬金微微皱眉,有几分不悦,尉迟恭却没想那么多,随口说道:“君集,不会是看上人家的马了吧?”

察觉众人的怪异目光,侯君集稍微错愕,就明白过来,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是在程咬金与尉迟恭面前,却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微笑了下,回思说道:“这马,我真的见过,好像是……太子的坐骑。”

嗯,众人闻声,脸色微变,目光齐刷刷投射在韩瑞的身上,该不会把自己当成盗马小贼了吧,心中猜测,韩瑞自然要辩解,连忙摇头说道:“诸位,这马是……”

“好了,不用多言,我相信你。”程咬金开口打断,转身说道:“你们也不用怀疑,或许是君集看错了,他不可能做那等下作的事情。”

“啧,老程,他是你亲戚?”尉迟恭奇怪道:“这样帮他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咬金呵呵笑了起来,说道:“他叫韩瑞,名字你们也多少听说过吧。”

“略有耳闻。”侯君集说道,目光在韩瑞身上停留片刻,心中却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至于韩瑞怎么得到太子的坐骑,那就不属于他关心的范畴了。

“韩瑞,听人提起过,就是他呀。”尉迟恭好像有几分惊讶,铜铃大小的眼睛,瞪视了片刻,直言不讳的说道:“某不喜欢你。”

韩瑞微怔,心里也在嘀咕,不喜欢才好,喜欢了才叫倒霉,随着一个个历史名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与之接触聊天,韩瑞早就没有当初的兴奋,什么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也就是那么回事,也不别常人多出什么来。

不过对于尉迟恭,韩瑞却有些了解,不仅因为他是门神,更重要的是听虞世南提过,当年玄武门之变后,李建成、李元吉的亲信有百余人被捕,诸将都要求将这些人治罪,尉迟敬德对此坚决反对此事,算起来也是由于他的缘故,魏徵等人才得以保存。

再有就是两年之前,居功自傲,居然在宫廷宴会上把宗室亲王李道宗给打了,受到了李世民的严厉批评,但是反过来,也能证明尉迟恭性格比较纯朴,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像这样的大臣,自然让李世民视之为心腹,装模作样训斥了几句,就轻拿轻放了。

换成其他人,那就难料了,毕竟在宫廷宴会那么放肆,完全可以扣个大不敬之罪,可见在李世民心中,还是十分信任尉迟恭的。

“敬德兄弟,又是跟谁在发脾气?声音洪亮,我们在山里也听见了。”

就在韩瑞寻思之时,骊山西峰小道上,缓缓下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风姿秀雅的美丽妇人,旁边有几个衣裳华丽的贵妇、少女,在众多的仆役、婢女簇拥之下慢慢走来。

就差十张,就给爆了,急求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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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几个书友已经知道了,我是个职业写手,说到这个,我就觉得丢脸,不怎么敢承认,谁见过像我这样的职业写手,速度超慢,速度甚至不如乌龟,上架的时候,我就开始担忧了,以我这样的速度,能够上月票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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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精力,全部放在书里了,绝对不是撒谎,毕竟有没有用心码字,是不是在敷衍,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没看资料进考场的后果,不说大家也知道,反正很悲剧就是,连申论题目都看错了,什么家底,莫明其妙。

不说了,考完之后,连夜赶回去,不仅心累,脑子也累,毕竟我不是大神,没有人家只靠码字,就能维持生活的高度,今年是我第三次参加公务员考试了,看来又是没有指望了。

回来之后,精神恍惚,连码字都有些生疏了,吓得我脸都白了,还好慢慢的适应过来,唉,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参加什么考试,我还不如拿那些存稿爆发,月票肯定刷刷地涨,不像现在,只能看别人刷刷飞涨,立即把我爆了。

说了那么多,我只是想向大家证明,其实我也是非常努力的,而且也在坚持,休息了两日,感觉恢复差不多了,明天,我试试看能不能再码四章出来,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给几张月票,鼓励也好,激励也好,反正现在我就是欠缺这个,拜托了,谢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零四章引呼唤月票

“夫人。”程咬金几人连忙上前迎接,英雄么,总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反过来说,若是连老婆孩子都视之若无物,恐怕也不是个英雄了。

寒暄了几句,尉迟恭咧开大嘴,憨厚笑道:“嫂夫人,我是天生嗓门大,不是与人发脾气,要是吵扰了夫人,请不要见怪。”

尉迟恭那么客气,有几分是看在程咬金的面子上,更多的原因却是程咬金的妻子裴氏,本身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山东士族,以五姓为首,能与之抗衡的,自然就是关陇贵族,然而关中贵族,却是以陇西李氏为主,不过由于李氏是帝王世族,官方意义上的第一高门,不列入评比的范围,所以关中的权贵,是以京兆韦氏、河东裴氏为核心。

然而,抛却关中贵族身份,还有句话叫做天下氏族,莫如裴氏,河东裴氏堪称中国二千年封建王朝历史中,独一无二的望世家族,自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至隋唐而盛极,族中名臣辈出,多如繁星。

比如辅助李渊夺取天下的名臣裴寂,还有撰成西域图记,标出丝绸之路具体道路的裴矩,就是出身于这个家族,仅是唐朝,名卿贤相,文官武将,数不胜数,韩瑞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唐玄宗时代的裴旻将军,传说中他的剑术,已经达到神乎其技的境界,能与李白的诗、张旭的草书并称为三绝,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么时候,当面向他请教……

韩瑞浮想联翩,片刻之后,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由得为之惋惜。

“唉什么气,小子,过来。”程咬金招呼道:“这是我的夫人,娘家姓裴。”

韩瑞微笑,平步上前,不亢不卑,行礼叫唤:“裴夫人。”

裴氏衽裣,浅浅揖身,温和笑道:“夫君,这是哪家的公子,怎的没有见过。”

“前两日夫人不是说着要见他的么,怎么人在眼前,反而不认识了。”程咬金大笑道,却是少了几分粗莽之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什么时候……啊。”裴氏忽然明白过来,惊讶道:“你就是韩瑞?”

韩瑞含笑承认,就在点头的刹那间,一帮贵妇、少女的目光,立即齐集在他的身上,这种待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韩瑞十分淡然,视若无睹。

“久闻韩郎君之名了,今日得遇,真是幸事。”裴氏笑容明媚,浓郁而灿烂,旁边的贵妇少女也是如此,若不是尚有两分矜持之心,恐怕忍耐不住要围上来了。

韩瑞自然要谦虚,表示自己也十分的荣幸,客套几句,感觉距离有些拉近了,那帮贵妇少女就悄悄走了上来,这个谈诗,那个论赋,也不乏聊文章的,一片莺莺燕燕之声,却是有几分热闹。

看到自家的女眷,围在别的男人旁边,尽管知道没有什么事情,但是身为丈夫,难免会有几分吃味,却偏偏发作不得,不然就有损大将军的风度,三人对视了眼,互相苦笑。

好不容易,找了机会,尉迟恭插嘴说道:“他的诗也不怎么样。”

咦,一帮贵妇、少女面面相觑,发现说话的是尉迟恭,神情更加怪异了,其中一个气度雍容的贵妇人,轻轻蹙起蛾眉,嗔声道:“你又不懂诗,不要胡乱开口。”

若是部下,甚至儿子,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尉迟恭早就翻脸了,不过这人却是他的妻子,打不得,又不好骂,只能忍了,嘴唇动了下,最终没有忍住,直言不讳道:“其他是不懂,但是有一首我却听明白了,不过觉得很荒唐,根本不是回事。”

“哪首诗呀?”众人好奇,连韩瑞也不例外,侧耳聆听。

“什么书中有什么黄金、宝玉的那首。”尉迟恭哼声,傲然说道:“豪宅良田、珠宝美玉、锦衣车马,全部是我们执刀握槊,从战场上拼杀得来的,小子不明世事,就知道胡编乱造,说什么读书富贵,这话就是房玄龄、杜如晦也不曾说过。”

尉迟恭是心思较少,脾性耿直,但是不代表他愚昧无知,武将的身份,让他天生就厌恶这首劝学诗,都读书去了,谁来行军打仗啊,程咬金与侯君集觉得有理,赞同点头,那些军卫更是深以为然,差点没有高呼起来。

现在是唐朝,尚武的时代,不是几百年后,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宋代,无论是朝堂,或者是民间,众人都有这样的认知,想要功名富贵,封侯拜相,恩荫子孙,那就上战场上厮杀立功,只要勇往直前,付出努力与血汗,迟早会现实这些愿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这样的责问,韩瑞默然,不得不承认,尉迟恭的话,不论是在什么时候,都有几分道理,宋朝已经证明了抑武重文的后果,不过在五代,又证明了,单是武治,不重文治也是行不通的,文与武,要有个平衡点。

显然,李世民也意识到了,或许只要是明君,都会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近些年来,慢慢的提升了文官的地位,这样自然在某种程度上,压制了武将们的权力,程咬金等人也发现了这种事情,但是碍于李世民的威慑,纷纷缄口不言。

只有尉迟恭,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在李世民的教训下,也慢慢的领会了,不再强自出头,但是偶尔借题发挥,抒泄心情,也是正常的事情,十分凑巧,也是倒霉,韩瑞就撞上了枪口。

见到众人不语,默认了自己之言,尉迟恭心情舒畅,满面的得意,继续训道:“小子,不要以为,读了几本经书,翻了几片竹简,就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尉迟将军言重了,对于各位将军,小子一向敬重有加,岂有轻慢之理。”韩瑞连忙说道,这话万万不能承认的,不然后果肯定十分严重。

“敬德,这样说是有些过了,韩瑞小子为人还是不错的。”程咬金笑道,对韩瑞有几分好感,自然存了围护之心。

“怎么没有。”尉迟恭哼声道:“这个小子,去过魏徵、欧阳询、长孙无忌、郑仁基……那些文官的家里,都写诗了吧。”

“是呀,那又怎么了?”程咬金不解道,尽管是武将,但是自小也出身于富贵地主之家,自然稍懂几分风雅,对文人当然没有多少成见。

“也曾听闻,他也去过你家,还有药师兄家里,但是留诗了么?没有吧。”尉迟恭嘿嘿说道:“分明就是看不起你们嘛。”

好彪悍的理由,众人瞠目结舌,韩瑞哭笑不得,这根本是挨不上的事情,却硬是给尉迟恭扯在一块了,也不怕牵强。

适时,裴氏眸子微亮,悄悄在程咬金旁边耳语两句,程咬金眨了下眼睛,微微点头示意,随之豪迈大笑起来,上前拍着尉迟恭的肩膀,嗡声说道:“还是敬德你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去我家也就算了,我可是又送了厚礼的……”

厚礼,自然是就是那幢宅院了,众人心知肚明,却知道那是程大将军,一时“酒后误事”的产物,心中暗笑,自然不会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程咬金也来凑热闹,韩瑞只得苦笑,搜索枯肠,准备拿两首诗应付过去之时,一个军卫匆匆忙忙奔来,好像有紧急事情要汇报,可是见到场中众人,却有些犹豫不决,程咬金见状,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稍微示意,军卫连忙压低声音,小声禀报起来,

片刻,程咬金挥手让军卫退下,又走了回来,脸上有几分为难,踌躇,不等他开口,裴氏眸光轻瞄,淡然说道:“是否韦贵妃到了?”

程咬金惊讶问道:“夫人如何得知?”

“哼,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呀。”裴氏说道:“什么举家游宴,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见过你有这样的兴致,还在奇怪,却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才清楚怎么回事,就是应了韦贵妃的邀请才过来的,不然哪里有空理会你们呀。”

消息真是灵通,什么也瞒不过她们,程咬金心中嘀咕,赔着笑脸说道:“夫人息怒,君令难违,我也是没有办法。”

“算了,现在不与你们计较,我们先去迎接韦贵妃了。”裴氏说道,真的把几人抛下,领着那些贵妇、少女盈盈而去,程咬金苦笑了下,也不也怠慢,招呼尉迟恭与侯君集,带着军卫,浩浩荡荡的随行。

韦贵妃,什么人物?韩瑞暗暗寻思,慢慢的,也有了几分明白,内宫之中,皇后之下,立有四夫人,分别是贵妃、淑妃、德妃、贤妃,这么说来,这个韦贵妃,在宫里的地位仅次于长孙皇后,应该比较得到李世民的宠爱。

韩瑞也不是傻蛋,自然清楚,纵然李世民深爱长孙皇后,但是内宫佳丽三千,终日面对众多美女的诱/惑,加上长孙皇后又不同隋文帝杨坚皇后那样的善嫉,反而四处替李世民收集美人,这样的的情况下,李世民少不了撒播阳光雨露。

不然,宫里哪来的那么多皇子公主,不过朝中上下都清楚,无认宫里有多少美人,却没人能够撼动长孙皇后的地位,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没人会表示怀疑。

人家皇帝的事情,与自己何干,胡思乱想片刻,韩瑞醒悟过来,左右看了眼,发现没人留意自己,立即拉着青骢马,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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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零五章序

涉及内宫权贵,韩瑞觉得,程咬金等人多半是没空理会自己,那又何必留下来充当背景,大不了下次遇上的时候,再当面赔罪好了,估算了下时间,也该回去与贺兰楚石他们会合了,认准了方向,韩瑞纵马而去。

途中,李恪率众迎面而来,他的脸色不怎么好,也难怪,本以为自己心智过人,糊弄了程家三兄弟一把,却是没有想到,那三个家伙更加狡猾,将计就计,装成上当的模样,反倒过来把自己蒙了。

什么程咬金就在附近,找了半天都没见人影,若不是宫里传来了消息,自己都不知道,今日父皇要来此游猎,让程家三个小子浪费了自己的时间,想想真是不愤,心中不爽,李恪抬头,忽见韩瑞迎面奔来,下意识的呼喝道:“来人,将他截下。”

一声令下,十几个骑士立即分散开来,前后左右转堵,气势汹汹的模样,让韩瑞一阵莫明其妙,连忙拢马止步,心中不解,却见李恪策马而来,脸色阴沉,斥喝道:“小贼,居然敢盗窃宫中之物,也不怕满门抄斩。”

“蜀王殿下,此话何解?”韩瑞皱眉道:“在下不过是平民百姓,哪里有进宫的机会,更加不用说盗窃宫中……”

“还敢狡辩,来人,给我掌嘴。”李恪喝声道,胸中堵着团气,没空听什么解释,况且不是又怎样,摆明了是要拿韩瑞来撒气,何须要什么理由,旁边骑士应喏,根本没有迟疑,也没给韩瑞反应的机会,直接扑了上去……

“嗖”

一支利箭疾驰而来,锵的一声,直接钉在韩瑞身前,箭羽不停颤抖,发出呼呼的声音,劲道之强,若是射在人的身上,恐怕会透胸而过。

“保护蜀王殿下。”

愣了下,一个骑士连忙高呼,抽出兵器,立即策马拢在李恪的身边,自己倒霉不要紧,若是伤了李恪丝毫毛发,恐怕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旁人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哪里还顾得上韩瑞,纷纷退了回来,团团围住李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这时,急促如雷的马蹄声迅速接近,一行人数众多的马队掣马狂奔,激起漫天烟尘,冲行而来,赤黄的旗帜鲜明,迎风飘扬,为首的是个俊朗的少年,龙纹冕服,气质高贵,手执长弓,身后的黑缎披风猎猎飞舞,又添了几分英武之气,让人心中折服。

见到这人,守卫李恪的骑士心中松了口气,连忙收起了兵刃,李恪了脸色稍微掠过一抹异常,瞬息露出惊喜交集的表情,不等马队过来,就冲冲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呼道:“真是凑巧,居然在这里遇上皇兄。”

顷刻,马队奔行而止,那些骑士连忙上前行礼,齐呼道:“参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神情倨傲,丝毫没有理会之意,目光略转,侧身问道:“韩瑞,你没事吧?”

轻轻吸了口气,脸色有些微白,韩瑞缓缓摇头,略微低头垂眉,笼在袖中的手掌紧握,青筋绷起,红白相间,心情十分复杂。

“原来皇兄认识他呀。”李恪惊讶道:“见到他骑了皇兄的坐骑,还以为他是贼人,准备拿下送到东宫给皇兄发落呢。”

“不劳三弟费心了。”李承乾淡声道:“管好自己蜀王府就成,东宫的事情,轮不到,也不用三弟处理。”

也算是一种警告,李恪仿佛没有听明白,笑容依旧,摆手说道:“皇兄太客气了,你我是兄弟情谊深厚,见到皇兄有什么事情,我做弟弟的,岂能袖手旁观。”

暗哧了声,李承乾说道:“想必你也得到了消息,父皇要来此地游猎,准备在骊宫停留片刻,吩咐我前来筹措诸事,你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还以为叫自己同去呢,李恪心里悻悻,脸上却笑着说道:“父皇要来,我怎能先行离去,听闻韦贵妃也来了,我正琢磨着前去拜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你。”也知道是这个结果,李承乾也不失望,拢马调头,声音多了几分平和,轻声说道:“韩瑞,随我来。”

近乎木然,韩瑞点头,凭着本能,纵马跟上李承乾,马队又开始疾行,目标却是骊山脚下的汤泉宫,李恪挥手相送,待李承乾消失在眼前之后,笑容才慢慢敛去,也不离开,站在那里,久久不语,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

过了片刻,有人悄声请示:“殿下,我们现在……”

“回府。”李恪挥手道。

“啊,不是要去拜见韦贵妃么?”

“没空。”李恪漠然说道,拍马朝长安城狂奔而去,心中火热,若不是李承乾的提醒,差点就忘记了,父皇要来游猎,那可是自己表现的机会,怎能不做好准备。

蹄声滴答,飞快奔行,耳风风掠,呼呼作响,韩瑞的心情也慢慢地平复下来,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涩笑容,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得到王公权贵的几句轻飘飘的赞赏,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却是忘记自己的身份。

一直以来,对于所谓的权贵,韩瑞只是有个模糊的概念,接触久了,就觉得没有什么,现在想来,或许在人家的眼中,自己不过是蝼蚁罢了,一只手指就能捏死,根本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比如刚才,孤立无援的感觉,十分的让人讨厌。

“韩瑞,到了。”李承乾矫捷下马,好奇问道:“在想些什么?”

韩瑞恍然回神,定目观看,却发现不知觉之中,自己已经进了骊宫之中,华丽的楼台馆殿,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金灿灿的颜色,金碧辉煌,十分耀眼炫烂,稍有不慎,就会被晃花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汤泉宫,因在骊山,又叫骊山宫,亦称骊宫,又由于骊山似锦若绣,一名绣岭,宫因山名,亦名绣岭宫,不管是什么名字,反正因为骊山景色宜人,山中的温泉有荡邪去疾的效果,所以远在三千年前的西周时期,这里就已成为周天子的游幸之地。

而后,秦皇汉武,经过历代皇帝的努力,又是列植松柏,奇花异草,又是修屋建宇,构造宫殿,直到现在,汤泉宫倚骊峰山势而筑,规模宏大,建筑壮丽,楼台亭殿,差不多遍布骊山上下。

自然,骊宫这般辉煌,在李世民的口中,这多是在前人的基础上修缮而已,主要得益于隋炀帝杨广的功劳,自己根本没有劳民伤财的扩建,反正当事人已经灰飞了,不论背了什么黑锅,也没人会追究。

行走于富丽堂皇的殿阁,听闻太子殿下驾临,骊宫里的寺人、婢女,纷纷出来迎接,成排成队,列在长廊之中,依次俯首行礼呼唤,此伏彼起,声声不歇,这种感觉,李承乾习以为常,韩瑞与之同行,沾了他的光,也享受到了这种待遇。

看见与身临其境,完全是两回事,霎时之间,韩瑞却是有些领会到,当年项羽和刘邦,见到秦始皇车驾经过之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一路行去,来到了个殿阁之中,在李承乾的吩咐下,婢女奉上了果疏美酒,随之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下一两人在殿门前听候传唤。

殿中宽敞,装饰华美,四周悬挂珠帘纱幔,地上铺着精致的毯子,角落铜炉燃着香料,轻烟腾空消逝,淡淡的香气却缭绕不化,营造出的环境不仅奢华,而且十分的舒适,两人对坐其中,却是沉默不语,等了许久,还是李承乾率先打破了沉寂。

李承乾苦笑似的说道:“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沉着,知道我的身份之后,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疑惑惊诧么?”

“再次强调,我不是傻蛋,而且比你想象中的聪明。”韩瑞低头,轻声道:“回去之后,发现你给我的那个玉佩的秘密,就隐约猜测出来,现在不过是肯定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李承乾无语了下,闷声问道:“既然知道孤是太子,为何不磕头参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慢慢抬头,站了起来,目光灼灼,慢条斯理说道:“那我就拜了。”

“说笑而已,不要当真嘛。”李承乾瞬息变脸,笑容可掬,小心翼翼的举杯赔罪,自罚了那几杯,总算把韩瑞安抚坐下,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李承乾暗自嘀咕,到底谁是太子,怎么好像是反过来了。

嘴角逸出一抹微笑,韩瑞说道:“让我俯首帖耳可以,不过那是那句话,等你什么时候继承家业了,再提这件事情,当然,若是你以太子的身份,下了这个命令,势比人强,我肯定会乖乖屈服的,只是,你真的打算这样做么?”

韩瑞目光凝望,与李承乾对视,刹那,两人笑了,十分灿烂。

“刚才,谢谢了。”韩瑞诚恳说道,若不是李承乾及时赶到,自己恐怕不只是受苦那么简单而已,况且,那支长箭,尽管不是朝李恪射去,但是也惊到了他,要是认真追究起来,保不准李承乾会受到责斥。

李承乾摇头,认真说道:“以后遇到什么事情,记得把我抬出来,轻易没人敢动你。”

“那岂不是成了仗势欺人了。”韩瑞笑道。

“欺人总比被人欺好吧。”李承乾说道,目光略动,神情黯淡,“况且你也知道,我这个太子,只是能吓唬人而已,其他事情,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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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零六章暗示

韩瑞深以为然,有一个强势的皇帝父亲,注定李承乾只是个陪衬,至少在即位之前,不会有多少的影响力,毕竟玄武门的余波仍在,尽管大家十分默契,无论是人前人后,都决口不提,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想法。

说起来也是悲剧,隋唐年间,好像当过太子的皇子,大部分没有什么好结果,远的不提,近的有杨勇与李建成为例,如果没有意外,眼前的李承乾也是这样,韩瑞目光闪烁,望了眼笑容和煦,态度友善的李承乾,脑中自然有些,不知福祸的念头。

“你自己猜测出来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了。”李承乾微笑道:“宫里已经决定下来,五日之后,我纳妃设宴,回头给你请柬,一定要来。”

“自然。”韩瑞含笑答应。

“和你说实话,不准笑话。”李承乾轻声道:“快要成亲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中好像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呵呵,韩瑞轻轻笑了,安慰说道:“这是婚前恐惧……好吧,我换个解释,成亲之后,你就会告别青春年少的时代,嗯,起码在世人眼中,你就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了,在转变的过程中,使得你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韩瑞的解释,让李承乾半知半解,不过当听说韩瑞自己,也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这是正常的现象,立即放下心来,羞赧笑了片刻,眉目忽然锁了起来,悄声问道:“你真的准备娶郑仁基的女儿?”

“嗯,没错,怎么,你也听说了?不过,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韩瑞笑道,模样十分轻松,心中却悄然拉紧了根弦,毕竟李承乾是太子,又住在东宫,皇宫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应该有所耳闻,这么慎重,难道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一般情况下,自然是没有问题。”李承乾说道:“不过,父皇的心思,谁能猜测得准,你不就不怕万一呀。”

韩瑞若无其事道:“没有什么万一,陛下乃是千古少有的明君雄主,岂会为了区区小事,与我一个草民小子计较,你们呀,就是喜欢多想多虑,妄加揣测,没事也给整出事来。”

“好像也有点道理。”李承乾表示赞同,心中却依然迟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应该是很有道理,事实本来就是如此。”韩瑞语气十分肯定,又小声说道:“大不了,见势不妙,我跑去东宫求助,到时候你千万不要撒手不管啊。”

“这个么……东宫地方不大,怕是容不下你。”李承乾一脸的犹豫不决,突然灿然笑道:“不过,依稀记得,还缺个洗马的,你来了恰好派上用场。”

韩瑞有些羞赧,不好意思道:“想我才疏学浅,又是一介白身,一去就当上太子洗马,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吧?”

李承乾耐心解释道:“是洗i马,不是洗in马。”

“哈,不是一个字么?”韩瑞睁大眼睛,透出懵懂无知的神色。

“呃,好像也是。”李承乾呆了下,好像也忍耐不住,欢畅笑了出来,声音透出无比的欣喜,在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定,韩瑞的态度没变。

适时,一个宫女衽裣而来,在殿前伏膝跪下,恭声禀报道:“太子殿下,贵妃娘娘仪队已临昭阳门。”

嗯,李承乾应声,站了起来,说道:“走吧。”

“我去?合适么?”韩瑞迟疑问道,李世民的女人,不是那么容易面见吧,这也是他刚才离开的原因。

“怎么不合适,只要不做出什么非礼之事即可。”李承乾随意说道:“况且迎她进来之后,按照规矩,我们也要回避的。”

韩瑞了然,而且也觉得宫里规矩繁多,还是跟随李承乾比较妥当,不过也要小心谨慎,毕竟不知道,一些自己觉得没有问题的举动,在宫廷礼官眼中,会不会是不敬之罪。

随行而出,带着一众的寺人、宫女,来到昭阳门前,有架华盖玉辇车停在那里,雪白的纱幔笼罩四周,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只是隐约可以察觉里面有个窈窕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大步而上,行礼叫唤:“韦贵妃。”

“太子殿下。”

辇车旁边的宫女连忙撩开纱帘,一个绝色丽人盈盈走了出来,一身淡色宫装,一头细致乌黑的长发,蓄在双肩上,随意点缀了几朵簪花,略显柔美,眸光平静如波,气质不及长孙皇后那么雍容华贵,却有一种祥和恬静的风采。

就是这样的气度,纵然不能让李承乾心生好感,也不会让他觉得厌恶,平和拱手说道:“韦贵妃,宫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看过之后,觉得应该怎样布置,或是添置什么物事,尽管吩咐就是。”

“辛苦太子殿下了。”韦贵妃微笑道,比李承乾多了几分热情,却不如同常人那样讨好。

“能为父皇尽份孝心,那是儿臣的荣幸,甘之如饴,岂有辛苦之理。”李承乾说道,态度恭谨而真诚。

目光掠过讶意,果然变了很多,心中寻思,表现却不露声色,浅笑了下,韦贵妃柔声道:“太子殿下有这样的孝心,陛下知道了,心中肯定极为欢喜。”

“不过是身为人子的本分而已,不值得贵妃这样夸赞。”李承乾淡然说道。

又聊了几句,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韦贵妃悠然而去,不时指挥仆众搬花去盆,针对一些细节装点修饰之后,环境变得更加优美和谐了。

这时,李承乾才回身道:“韩瑞,我们也走吧,到营地等候。”

“好。”韩瑞应声,出了昭阳门,翻身上马,驰骋而去,很快就来到了营地之前,却发现贺兰楚石也在这里,不由得有几分愕然。

贺兰楚石也是如此,听到动静,好奇观望,发现韩瑞,特别是李承乾,脸上也有些惊讶,欣喜迎了上来,招呼道:“韩兄,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

旁边,整齐的呼声,打断了贺兰楚石的唤声,同时也让他呆若木鸡,只见程咬金等人,毕恭毕敬的上前行礼,李承乾也不敢托大,跃然下马,回礼问好。

韩瑞轻笑,下马之后,悄然无声的走来,扯着贺兰楚石走开几步,小声道:“贺兰,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寻你。”贺兰楚石本能回答,随之愣然问道:“那个李兄……”

“你还敢叫李兄呀。”韩瑞轻声道:“刚才路上碰巧遇上了,才知道他的身份,呵,居然是当朝太子,差点没给吓晕。”

捂着胸口,贺兰楚石脸色发白,深以为然,同时想到以前的事情,心里一阵不安。

察觉出来,韩瑞笑着说道:“放心,所谓不知者不罪,嬉戏玩闹的事情,他怎么可以放在心上,待会你与他聊上几句,就知道了。”

心中稍安,不过贺兰楚石还是有几分恍惚,虽然天天叫喊着要忠君报国,见皇帝,当大将军,但是真的在程咬金几个大将军面前,贺兰楚石却觉得压力倍增,心绪就有些慌乱了,就在这时,一个相认的朋友,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太子殿下。

尽管清楚世事难料,然而变化的速度太快,而且贺兰楚石,又不像韩瑞一样,有了心理准备,自然有几分如在梦中的感觉。就在这时,李承乾走了过来,微笑说道:“贺兰兄,有段日子不见了,听闻你受伤了,现在好了么?”

感觉气息像是给憋闷了下,贺兰楚石小声喘息,躬身行礼,恭敬说道:“臣已无大碍,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见到贺兰楚石拘谨的模样,李承乾眼睛掠过一抹失望,忽然瞧见笑容灿然的韩瑞,心中顿生安慰,微笑说道:“没事就好,孤身在东宫之中,出行不便,没有前往探望,你心里莫要有怨意啊。”

“臣岂敢。”贺兰楚石连忙说道,以前自然是有点儿想法的,现在自然没有了,而且见到李承乾这样平易近人,念及旧情,心中的好感,自然刷刷的往上剧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殿下,请到营帐中稍坐。”在程咬金几人的引请下,李承乾也没有拒绝,欣然走了进去,韩瑞也随行而入。

犹豫了下,贺兰楚石自然清楚,这是难得的机会,岂能错过,就要跟行上去,不料侯君集突然止步不前,挡在他的面前,淡声问道:“你以前见到太子?”

“有过数面之缘。”贺兰楚石说道,不敢隐瞒,态度十分的恭敬。

“嗯,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对你的印象也不错。”侯君集沉吟了下,淡然说道:“怎么说你救过彤儿,也算是侯家的恩人,闲暇之时,可以前去,侯家上下,自当盛情以待。”

贺兰楚石惊喜交集,连声答应,好像满意他的反应,侯君集面容缓和,有意无意提到:“贺兰家,当年也是名门高阀,而今却没落了,实在是令人惋惜,不过根基仍在,未必没有重整旗鼓之日。”

“贺兰家的子弟,绝对不会忘记贺兰家的荣光。”贺兰楚石郑重说道,仿佛是在宣布自己的誓言与志向。

“很好。”侯君集脸上多了分笑容,平静道:“彤儿今年十六,尚未婚配。”

仅留下半句,侯君集就拂袖而去,这个暗示已经足够了,贺兰楚石欣喜若狂,恨不能捶胸顿足,抒泄心情。

“彤儿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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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零七章风采与素质

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贺兰楚石的幻想,清醒过来,抬头望去,只见营帐门上,韩瑞含笑倚立,脸上充满了旺盛的好奇,继续问道:“侯尚书的女儿?你什么时候英雄救美,我们怎么不知道。”

贺兰楚石俊脸泛起红润之色,颇有几分手足无措,吱吱呜呜,不论韩瑞怎么追问,就是不肯道出实情。

“算了,不说就不说。”韩瑞缠手说道:“大不了,我自己去问她。”

贺兰楚石自然不信,侯家的府第不是那么容易进出的,至今,他已经想过很多办法,却没有一个管用的。

“见她用什么到侯家拜访,刚才我就见着了。”韩瑞从容说道:“侯彤儿是吧,让我想想,嗯,是不是那个弯月眉,小挺秀气的鼻子,声音极甜极清,秀气温柔的小娘子,对了,小手似乎环了只精美镯子,蝴蝶图纹,翩翩飞舞……”

开始的时候,贺兰楚石嗤之以鼻,以为韩瑞是在胡诌,心中告诫自已,不能上当,却是没想,越听越是愣然,最后听到镯子之时,脸色就变了。

“你真的见过?”贺兰楚石惊疑莫名。

“那是自然。”韩瑞微笑道:“不仅见了,而且还聊了许久,蛮是投缘的。”

投缘?贺兰楚石立即瞪大眼睛,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行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韩瑞淡然摆手,懒洋洋说道:“你来得有些迟了,刚才在营地的时候,几位大将军的家眷都在这里,其中就有她,现在么,应该是在汤泉宫吧。”

在哪里不重要,最主要的却是,贺兰楚石虎视眈眈,一脸杀气的逼问道:“你怎么能与她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怎么不能了,况且是她主动……好了,不说笑了。”见到贺兰楚石有暴动的迹象,韩瑞立即知机止声,改口说道:“有什么不明白的,我怎么说也是京城之中,颇有几分名气的文士,一些贵妇、少女,向我讨教诗赋文章,也是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吧。”

贺兰楚石这才释然,不过却告诫说道:“其他人我不管,但是彤儿是……”

“彤儿是什么?”韩瑞轻笑道:“刚才侯尚书可说了,芳龄十六,尚未婚配,我心有所属,自然不凑这个热闹,不过京城才俊公子也不少,他们有没有兴趣,那就难说了。”

“彤儿是我的。”贺兰楚石神情严肃认真,仿佛在宣示主权,嘴角却漾溢着一抹甜蜜的笑容,轻声说道:“那日,我们在……”

突然没了声音,韩瑞忍耐不住,好奇问道:“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何事?”

“看……”贺兰楚石伸手,脸色有些激动。

韩瑞顺势望去,却见远处天边,苍茫空旷的草坪之中,一群浩浩荡荡的骑队,与众多执锐披甲,密密麻麻的军卫,急行奔来,兵刃与铠甲,在骄阳的照耀下,反映出阵阵光芒,灿烂炫目,赤黄色的龙形旗帜,迎风飘散,十分鲜明,队伍雄壮、威武、华贵之极,不过是千人之众,但是却表现出了千军万马似的磅礴气势。

中央位置,一驾宽敞的辇车,以金丝楠木、紫檀、沉香为材质,顶盖车厢用金银珠宝点缀,珠光宝气之光,如同夜晚天空中璀璨的星斗,奢侈华贵,不过当见到华盖与车厢上的龙形图案之时,众人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陛下来了。”

听到斥侯的汇报,以李承乾为首,程咬金等人走了出来,整理容装,快步迎了上去,途中相遇,也没有停留,反而汇合起来,呈护驾之势,缓缓返回营地。

龙辇停下,锦帘无风自动,斜挂旁边,露出李世民的身影,根本没有观望,韩瑞立即俯跪下来,与旁人高声呼道:“陛下安康,武运绵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所以那么干脆,因为韩瑞活得很滋润,没有不耐烦之意,要知道人家个个都跪了,就自己站在那里,肯定显得突兀之极,众目睽睽之下,对皇帝不敬,不死也要脱层皮。

隔得有些远,看不清楚龙辇的情形,不过见到前面的将军都起来了,军卫兵卒们,自然清楚该怎么行事,纷纷站了起来,按照上司的吩咐,退开散到四周警戒守卫。

顺势而起,韩瑞极目眺望,可惜见瞧见李世民走进营帐的背影,不过有旁边几人作为对比,却是知道李世民身材十分健硕魁梧,不然也当不得天日可表,龙凤之姿的美誉。

“唉”

韩瑞回头,奇怪道:“贺兰,无故叹什么气呀。”

“陛下近在眼前,却遥在天边,如果我能在营帐之中就好了。”贺兰楚石说道,脸上尽是羡慕神往之色。

“呵呵,不必着急,那是迟早的事情。”韩瑞安慰说道。

“承你吉言,不过我也很有信心。”贺兰楚石笑道:“自然,你肯定比我早就是了。”

韩瑞摇头说道:“未必。”

“为什……”突然醒悟,贺兰楚石止声不语,心中却有些扼腕,觉得不应该为了一个小女子,放弃了大好前程,当然,如果这人是侯彤儿的话,那就……

扯了扯贺兰楚石的衣袖,韩瑞提醒道:“好像又有人来了,我们暂退几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避让之时,一行十几人的骑队匆匆奔来,为首之人却是李恪,近了营帐,他也不敢造次,连忙勒马停步,轻跃下来,客气对守门的军卫说道:“烦劳通报,小王求见。”

“殿下稍等。”军卫也不敢怠慢,连忙走进帐内,片刻返回,恭敬引请。

李恪笑容和煦,道谢之后,仔细检查装束,这才慢步而进,在他进去不久,营地之外,又有一行人策马而来,为首的却是个小胖子,眉宇之间,充满了书卷气质,却是越王李泰,军卫又跑进帐中汇报,返回之后,自然不会拦阻。

这样一来,帐蓬之中,就汇聚了太子李承乾、蜀王李恪、越王李泰,三个算是已经成年的皇子,其中,李承乾与李恪同龄,但是威胁最大的还是李泰,李恪不用多说了,母亲是前朝公主,注定与皇位无缘。

但是李泰却截然不同,与李承乾一样,也是长孙皇后所出,而且深得李世民的宠爱,就是由于他的步步紧逼,还有李世民的暧昧态度,才使得李承乾为求自保,铤而走险,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如果……

“韩兄,在想些什么呢?”

韩瑞思绪收回,发现贺兰楚石不解的目光,立时微笑了下,摇头说道:“没有什么,你看那边,又有人来了,好像是……魏侍中他们。”

果然,一行骑众奔来,不过马背上的不是披甲执锐的军卫武将,而是身穿乌紫章服,腰中佩挂金紫鱼袋的文臣官员,为首的却是魏徵,清峻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认真,大义凛然。

见到魏徵等人走进帐中,韩瑞忍不住道了声可惜。

贺兰楚石好奇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亲眼目睹魏侍中进谏的风采。”韩瑞遗憾说道,有点儿腹黑,若是让李世民知道了,肯定拿他来出气,因为这个时候,李世民已经觉得脑袋晕胀,然而尽管心中不爽,却要耐着性子,侧耳聆听魏徵的叨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马射猎、放鹰驱犬,那是年少纨绔子弟取乐之事,陛下为秦王时,偶而游猎,无关大局,但而今已经贵为天子,怎能轻易为之,老子有云,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陛下不可不察也,况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此行径,陛下不怕后世子孙效法么。”

歇了口气,魏徵又毫不客气的责问起来:“天子居则戒备森严、行则仪卫扈从,并非为了讲排场,也不只是为了朝廷的威仪,更是为了陛下的安全着想,陛下游猎,嬉于林中,骑马射箭,必然撇开护卫,奋勇当先,亲力亲为,若是遭遇什么险情,江山社稷,朝廷政务,又该托付与谁人也?”

众人惶恐,暗暗嘀咕,魏徵真是够胆,居然敢当面诅咒皇帝,可能已经习惯了,李世民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多是头痛,轻轻叹了口气罢了。

仿佛收到了示意,李恪站了出来,辩驳说道:“魏侍中,此言差矣,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四时出郊,以示武于天下,今四海太平之时,正当借田猎以讲武……”

“恪儿,退下。”

李恪说得兴奋,却听到李世民的斥言,立即止声,心中有几分莫明其妙,不过还是乖乖的退到了旁边,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李世民站了起来,走到魏徵旁边,拱手行礼,轻声说道:“是朕思虑不周,多得魏侍中提醒,不然悔之晚矣。”

李世民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也非常会耍各种各样的手段,但终究是中国历史上少见的贤明帝王,他的身上有许多令人赞叹的优点,最令人称道的自然就是虚心纳谏了,这是一般皇帝没有具备的素质。

毕竟皇帝掌握着绝对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很容易独断专行,李世民清醒地认识到,如果自己毫无节制地独断专行,最终必将导致亡国结局,自然要为之警惕,所以时常鼓励大臣直言进谏,自己也慢慢的养成了从善如流的习惯。

对此,魏徵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严肃的表情缓和下来,笑着说道:“陛下圣明,乃是天下万民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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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八章热闹

是万民的福气,却不是我们的福气,一帮武将暗暗嘀咕,也有些同情皇帝,毕竟好几年没有行军打仗了,肯定闲得发荒,要知道在为秦王的时候,李世民可是出了名的喜爱狩猎,现在却在那些文官的阻挠下,连打猎也不成,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皇帝真是辛苦,不见得比自己快活,想到这里,一些人的心里平衡很多,不过尉迟恭比较纯朴,心里藏不住事,直接开口说道:“陛下,什么都准备妥当了,你若是不去打猎了,那臣就自己去喽。”

一听这话,李世民又动摇了,试问道:“魏卿,今日能否破例?”

“凡事有一,必有二,如此再三,循环往复,生生不息。”魏徵摇头说道:“这样的先河绝对不能开。”

“大丈夫在世,乐事有三,天下太平,家给人足,一乐也;草浅兽肥,以礼猎狩,弓不虚发,箭不妄中,二乐也;六合大同,万方咸庆,张乐高宴,上下欢洽,三乐也。”李世民苦恼说道:“而今只得其中二乐,非是憾事也。”

“陛下之言,臣不敢苟同,须知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乃是普天同庆之乐事,而狩猎无非是独乐罢了,独乐与众乐孰乐,一人之心与千万人之心孰重,陛下岂有不知之理。”魏徵反驳,耐心的劝诫起来。

“朕知道了。”李世民颓然,摆手道:“摆驾回宫吧。”

魏徵等人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就在这时,却有人站了出来,开口说道:“且慢,父皇,且听儿臣一言。”

李世民闻声,又坐了回去,微笑道:“泰儿,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父皇行围田猎,非是宣扬演武,嬉戏玩乐,而是在于练兵,儿臣觉得,父皇肯定是在担忧,天下承平日久,遂忘武备,武将疏于练兵,兵士疏于骑射,这自然不行,须知军旅数兴,师武臣力,克底有功,此皆勤于训练之故也。”李泰侃侃而谈,肃容说道:“所以才借田猎之机,一则是考验兵将是否有所松懈,二则是效仿汉武帝上林苑之围,操演兵事。”

李世民眼睛微亮,捋着龙须,嘴角泛出笑容,尽管没有开口,但是从神情就可以看出,他对李泰这番解释,非常的满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满意归满意,见到魏徵皱眉锁额,李世民却没有出尔反尔的打算,微笑挥退李泰,和声说道:“魏卿,放心,朕乃是天子,自然一言九鼎,岂会失信于人,现在就回宫吧。”

“陛下,稍慢。”魏徵伸手阻拦,沉吟了片刻,肃容说道:“越王殿下之言,不过是狡辩罢了,练兵军演,自然有武将操劳,若有疏散,斩将即可……”

听到这话,帐中的武将,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就是程咬金几人,也在暗暗腹诽魏徵不够厚道,全然不顾往日的交情。

“魏卿,泰儿尚小,欠缺几分见识,没有必要与他计较。”李世民笑道,自然清楚李泰是在巧辩,不过却欢喜这种机灵,觉得像他自己,毕竟若论雄辩之术,朝廷上下,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时常把一帮大臣驳得哑口无言,后来经过长孙皇后的提醒,才惊觉,这样不利于朝臣进言,才慢慢装拙。

看似责怪,其实是爱惜的围护,众人自然分辨得出来,李泰心中喜悦,却也知机出来,向魏徵请罪,对比刚才,就显出差别对待了,李恪抓了拳头,瞬息松开,笑容依旧。

魏徵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在意,又继续说道:“臣是觉得,既然陛下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过失,又有悔过之心,而且营地帐蓬等物事也已备妥,兴师动众,却匆去匆回,也不免得有几分浪费,不如……”

“不如将错就错。”李世民兴奋道,觉得魏徵有时真的很妩媚。

“自然不是。”魏徵断然否决。

就知道没这种好事,李世民暗暗叹息,试问道:“魏卿之言,是何意思?”

“臣是觉得,已经秋末了,朝中大臣忙碌了大半年,陛下何不借此机会设宴群臣,以示犒劳抚恤之意。”魏徵说道,却是明白借花献佛的道理。

独乐不如众乐,李世民深以为然,把人全部拉到船上,就没人指责自己了吧,刚才怎么没有想到,李世民后悔莫及,立即拍案拆拟旨,召集三品以上官员,觉得秋末之后,天气渐寒,起码有两三个月时间,不能这样游宴了,干脆再玩大些,允许他们把家眷也带来。

就在一个文官接旨准备回城宣诏之时,却听李承乾说道:“父皇,既然如此,何不把皇弟皇妹也接来,对了,还有皇祖他老人家,在宫里待闷了,出来走走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子仁孝,臣觉此议最妙。”魏徵笑道。

李世民也十分满意,赞许说道:“是朕疏忽了,多得乾儿提醒。”

“这样,也把母后母妃请来吧。”李恪与李泰异口同声道。

“算了,干脆全部都来吧。”李世民笑道:“朕回宫请人,你们三个,就留下来围猎吧,待会朕与百官作个评判,看你们成绩如何。”

三人应声,表情各有不同,李承乾从容,李泰微微皱眉,李恪却兴奋不已,见到李世民起身而去,连忙上前相送。

帐中的人群顿时走了大半,魏徵摇头苦笑道:“我好像是来劝谏的,而且已经成功了,怎么结果却出乎意料,我倒成了奢靡游宴的罪魁祸首……”

且不提魏徵的悔叹,韩瑞与贺兰楚石在营外等了片刻,就见李世民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龙辇,浩浩荡荡的离去,未等他们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却见李恪也翻身上马,兴致勃勃的率众跑了。

见到李承乾走来,韩瑞悄声问道:“太子殿下,陛下回宫了?”

“没错。”李承乾说道。

“哦。”韩瑞有些失望,本来想找个机会,近距离观看李世民是何风采呢,没有想到魏徵那么厉害,三言两语,就让皇帝改变主意,打道回宫了。

这个时间,张师政小跑而来,恭敬请示道:“太子殿下,越王与蜀王已经出猎,我们是否也该行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的,我们走吧。”李承乾答应,简单的几句话把事情解释清楚,微笑说道:“怎样,有没有兴趣参加这个宴会?”

惊喜交集,哪里有什么好犹豫的,两人自然点头,韩瑞却多了分迟疑,轻声道:“太子殿下,宴会之中,皇亲国戚,高官权贵云集,我们两个参加,是否妥当?”

也对,听李承乾的意思,陪敬末席的,都是三品官员,或者是他们的家眷,两者他们都没有沾边,恐怕没有出席的资格。

“这样……那就委屈你们,暂时充当我的随从吧。”李承乾说道。

韩瑞与贺兰楚石也没有意见,反正他们参加宴会,又不是真的为了吃喝,主要是想见识一番而已,特别是韩瑞,这样的宴会,基本可以实现他前来长安的初衷,不管有印象,没印象的名臣、功臣,肯定聚集于此,还怕看不够。

“走吧,去狩猎。”

尉迟恭的吼声传来,响彻云霄,众军卫应喏,一时之间,旗帜招展,骏马奔腾驰骋在山林草原之间,军卫拿着刀剑弓箭奔走呐喊,气势汹汹,连最凶猛的禽兽见了,也为之心惊肉颤,疾飞逃窜,不敢滞留。

须臾,骊山脚下,可谓是狼烟四起,白刃闪光,旌旗蔽日,古代狩猎的方式多种多样,火攻、围猎、网捕、索套、骑马箭射,交杂而用,自然弄得这里乌烟瘴气,硝烟弥漫,鸟啼兽吼,热闹非常。

在心中严肃批评了这种焚烧山林,破坏自然环境的粗暴行径,韩瑞感叹了片刻,慢慢收拾心情,执了柄软弓,伴随着李承乾等人,在草原之中,纵马驰骋,追逐一只麋鹿。

“嗖、嗖、嗖。”

飞箭如雨,呼呼疾驰,却没一只落在麋鹿身上,而是钉在它的周围,赶得它东奔西跑,筋疲力尽,就在这时,光芒闪过,一支长箭透过,麋鹿一声悲鸣,颓然倒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勒马,目光看向别处,不忍目睹,真是太残暴了。

贺兰楚石收弓,轻笑道:“韩瑞,你们这些文人呀,就是心慈手软,日后上了战场,怕是做不了什么大事。”

“你自己都说了,我是文人。”韩瑞撇嘴,辩驳道:“术业有专攻,若是文人能上战场,那要你们这些武人何用?”

“行了,知道你们文人能言善辩,说不过你。”贺兰楚石说道,知趣的选择投降。

“不是辩不过,而是知道自己理屈词穷,不能反驳罢了。”韩瑞笑道,待护卫把猎物处理妥当了,才纵马上前,向李承乾提出自己的建议,“差不多就可以了,至于陛下与百官评定成绩,依我看来,这种程度的胜负对你来说,根本没有在意的必要。”

沉吟了下,李承乾点头赞同,观望了下天色,微笑道:“这个时辰,父皇母后他们也该过来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吩咐下去,军卫应声,急忙把打到的猎物,整齐有序的摆放在马车上,飞鸟走兽,应有尽有,数量也颇为可观,当然,不可能全是李承乾猎杀的,其中大部分是随行军卫的功劳,不过身为扈从,就应该有这样不分彼此的觉悟。

见到收拾得差不多了,李承乾立即挥手道:“好了,回程。”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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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卫收拾猎物的时候,韩瑞在旁边观望了片刻,眨了几下眼睛,若有所思,见到李承乾要走,立即伸手制止,悄声说了几句。

“你觉得真有必要这样么?”李承乾问道,有点儿迟疑。

韩瑞笑道:“无所谓了,不过是给你个体面的借口而已,听不听随你。”

想了想,李承乾吩咐下去,那些军卫尽管不明其意,却听令行事,再次整理猎物,收拾清楚之后,策马回去,很快回来营地。

这个时候,营地非常的热闹,皇帝的诏令,没人敢抗令不从,况且像游宴这样的好事,也没人想不来,一时之间,营地自然是熙熙攘攘,扩大了好几倍。

人数繁多,有资格留在主营帐中的,自然是朝中的重臣,皇帝的心腹,不过以男姓居多,女眷之类,已经前往骊宫去了。

借了李承乾的光,可以在戒备森严的营地里畅通无阻的走过,韩瑞悄悄打量,也发现了不少熟人,虞世南、欧阳询,专心致志与一帮文官儒士围聚聊天,却是没有察觉韩瑞的身影,他自然也不会贸然上前搭讪,免得泄露了身份,让人轰出宴会,尽管这样的担忧有点杞人忧天的意味,反正皇家宴会规矩繁多,小心总没大错。

“皇兄。”

就在韩瑞心里嘀咕之时,一个清脆的童音传来,奶气未脱,仿佛有点儿怯懦,寻声望去,却是个五六岁模样,白白净净,粉雕玉砌似的小男孩,相貌十分文静秀气,一双清灵的眼睛十分的透亮。

见到李承乾,小脸蛋露出几分兴高采烈之色,招着白乎乎的肉嫩小手,像是要小跑过来相迎,又回望了眼旁边,一脸的犹豫不决,踌躇不定,十足乖宝宝的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雉奴。”李承乾微笑回应,相对李恪、李泰来说,态度非常的友善。

李治么?韩瑞好奇打量,随之失望收回目光,不过是个小孩子,能看出什么来,十分的平常普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无非是身受皇家教育,比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更加知书达礼罢了,嗯,或许是基因优良的缘故,模样自然秀气可爱之极。

“雉奴,你怎么在这里,父皇母后呢?”李承乾问道。

“父皇与皇祖在帐里饮酒,不理雉奴了。”李治有点委屈,漆黑纯净的眼睛,莹光闪耀,湿润亮泽,让人心生怜惜。

旁边,有几个漂亮的小婢女,应该是李治的侍女,见到李承乾,连忙行礼,帮忙代答道:“皇后去骊宫了,本来带九皇子前往,九皇子却执意留下。”

“这里吵闹,你怎么不随母后去骊宫呀。”李承乾笑道,干脆伸手抱起了李治,慢步朝帐中走去。

“好久不见皇兄了,雉奴想念……”

营账的守卫要比刚才更加严密,韩瑞等人自然没有资格同往,乖乖留在外面等待,也没有多久,李恪与李泰也相继打猎归来,一人志得意满,一人春风满面,应该是颇有收获。

片刻,一通鼓响,营帘敞开,李世民率先走了出来,龙行虎步,自然有股威仪气度,随后的却是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在李承乾的搀扶下,右手拉着李治,嘴角含笑,没有什么超凡的气质,却没人敢对其不敬,因为他就是大唐帝国的开创者,高祖李渊。

不过有李世民这样雄才大略的儿子,李渊的心情肯定十分复杂,自豪、无奈、伤心,相互纠缠,只是退位八年之后,什么心情也慢慢在岁月中消磨而逝,仿佛看破了红尘,已经达到返朴归真的境界,除了挂着太上皇的名号,他与普通的老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上皇、太子……”大唐帝国最尊贵的一家子出现,众人自然不台怠慢,纷纷井然有序的上前见礼,拥着他们,来到了营地的高台之上,这个时候,众人心里也清楚,多半是皇帝耐住寂寞,要上台发表演说了,纷纷敛容肃目,侧耳聆听。

作为一个杰出的雄辩家,李世民不负众望,以洪亮厚重的声音,点明了今日游宴,不单纯是为了嬉戏游玩,而且是为了江山社稷,所谓劳逸有度,爱卿们辛苦大半年了,整日奔波劳累,呕心沥血,不少大臣因此而患病引退,这是朝廷的损失,让朕心痛……

这种言辞,韩瑞自然不会陌生,后世开会的时候,每个领导不讲十回八回,就显示不出自己对底下员工的关怀,听多了,没啥感觉,但是在场的大臣却是不同,听到天子这么关心自己,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纷纷叫嚷着要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一时之间,群情鼎沸,韩瑞悄悄瞄了眼,旁边有个白发苍苍的官员,呼吸急促的模样,真是令人怀疑,他会不会因为兴奋过度,立即实现了这个诺言,你来我往,互动得差不多了,李世民意气风发的伸手轻压,场面立即平静了下来。

满意众人的配合,李世民侧身,微笑道:“上皇,刚才乾儿、泰儿、恪儿行猎,不知成绩如何,请你来做个评判。”

李渊摆手,含笑道:“你来就行了。”

李世民也没再推辞,微笑道:“乾儿、泰儿、恪儿,可以把你们行猎的成果呈现出来了,让上皇与诸臣过目,若是成绩斐然,朕不吝于嘉奖。”

三人应声,各自吩咐下去,军卫连忙驾车来到高台前面,把猎物分列摆放,什么麋鹿、灰狼、豹子、野猪之类的,好像只是最平常不过的动物,甚至有只体形硕大的黑熊,摆放出来之后,自然引得众人的一阵指点议论。

因为韩瑞的劝止,李承乾的猎物不多,才两车而已,李恪的收获却十分斐然,而且是在清除了小鸟麻雀之类的情况下,六辆马车却是满载而归,那头黑熊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得到众人的夸赞,李恪心中欢喜,却不忘记谦逊恭让。

相对两位兄长,李泰的运气似乎有些不佳,只有一辆马车行来,待到李承乾与李恪将猎物摆放出来,他却凛然不动,或者是知道猎物不多,不好意思拿出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泰儿,不要灰心,你本身就不善武艺,猎获不及两位兄长,也是正常之理。”众人猜测之时,李世民居然安慰起来,可知其对于小胖子的喜爱程度。

嘴角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李泰神态自若,从容掀开车帘,众人观望,一阵莫明其妙,有几人甚至忍之不住,低低惊呼起来,只见车厢之内,空空荡荡的,连根鸟羽兽毛也没有,更加不用说什么猎物吧。

在场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脑子灵活之人,瞬间就明白过来,李泰肯定是故意为之,不然就是自己不谙骑射,但是身边的扈从却是身手敏健的军卫,随行围猎,岂能没有收获,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罢了。

“青雀,因何如此?”李世民问道。

李泰恭敬回答:“秋尽冬初,天气日寒,鸟兽踪迹渐绝,儿臣不忍再为雪上加霜之事,以干天和。”

这个回答,武将们没有什么反应,文官却交口称誉起来。

“越王仁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站了起来,赞扬说道:“汤出,见野张网四面,乃去三面,仅留其一,今日看来,越王不忍伤生,更是甚之。”

汤,可是灭夏兴商的帝王,拿他来与李泰比较,不是年老昏聘,就是别有用心,韩瑞暗暗腹诽,仔细观察打量,发现众人没有什么异样,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敏感了。

一片赞扬李泰的声音之中,李恪脸色却有些不自然,辛苦了半天,收获最多,却不如没有收获的,再有气量的人,心里也难免会有几分怨气,不过,应该有比自己更气愤的,瞄了眼李承乾,李恪心中立时觉得平衡了,脸上又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

赞许的望了眼,李世民笑道:“泰儿仁善,值得称赞,不过以猎物数量为论,还是当以恪儿第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恪笑容灿烂,准备上前拜谢之时,一个老头站了起来,大义凛然道:“陛下此言差矣,圣人有云,仁者爱人……”

引经论典,滔滔不绝,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呃,反正就是那个意思,皇帝不应该以猎物的多少评定胜负,而是注重皇子的品行,应该以越王第一,却得一帮文官的赞同。

李世民若有所思,分明是给说动的模样,李恪见了,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期间,也有一个两个官员,站出来给他争辩,却淹没在滚滚唾沫之中,无可奈何的败退下去。

沉吟了下,李世民习惯性的问道:“诸位卿家,你们觉得如何?”

在场官员不下数百,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也清楚这个时候,皇帝绝对不是在问自己,立即乖乖的退开,让出位置来,比如长孙无忌、房玄龄这种老狐狸,圆滑之极,一脸恭听圣裁的模样,不用指望他们了,然而魏徵却也不含糊,阔步站了出来。

绕着猎物转了圈,魏徵拱手说道:“臣认为,当以太子第一。”

哈,众人立即惊讶愣眼,呆呆的看着魏徵,他不是最正直无私的么,什么时候变了,居然知道拍马奉承了。

也难怪有人这样怀疑,怎么说太子也是未来的皇帝,向他卖乖讨好也十分正常,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李承乾的成绩也不突出,不然刚才肯定有人向皇帝提出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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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同僚百官面前,大家不好那么厚颜无耻罢了,只得忍痛放弃这个向李承乾示好的机会,却是没有想到,一向以清明耿直扬名的魏徵,居然不怕大家的讥笑,宁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错过这样的机会,真是,够狠。

无须理会那些腹黑官员的念头,与魏徵素来亲近,熟悉他秉性的大臣,甚至李世民,自然清楚,若无缘故,魏徵绝对不会偏帮谁人的。

“魏卿,何出此言呀?”李世民好奇问道,瞄了眼李承乾,发现他并没有动容,气度依然沉稳,心中不由微动。

魏徵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走到李承乾面前问道:“太子,臣观你所猎之物,皆是豺狼虎豹之类,为何不猎取其它啊?”

咦,众人细看,发现真是这样,按理来说,山林之中,动物繁多,就算是有选择的打猎,一般情况下,也是见到什么,就猎取什么,绝对不只是这几样动物而已。

难道也是故意为之,众人猜测,却听李承乾轻声说道:“古之帝王,春蒐、夏苗、秋狝、冬狩,非是示武于天下,而是为庇护百姓安居乐业,春夏护苗粮,秋冬护家禽,猎杀凶兽,使之不伤及百姓,今日,承乾不自量力,效仿而为之。”

“甚矣。”众人恍然大悟,并且深以为然。

没有想到,打猎而已,居然有那么多的门道,几个将军暗暗嘀咕,很有默契,缄口不言,不过文官们却群情鼎沸,赞叹不已,还是太子宅心仁厚,就是打猎也心系百姓,深得古之帝王的遗风,接下来,众人再没其他废话,一致表示,此次行猎,当以太子李承乾第一。

“很好。”李世民立即拍案决定,反正是给自家人,赏赐再丰厚也不为过,但是也要注意节俭,无非是些金银彩缎之类的物事,而且是人人有份,唯一的亮点,却是一柄宝雕弓。

仿佛是为了向群臣证明,自己以后少行围猎之事,李世民把自己随身携带多年的宝弓也送了出去,这自然让李恪与李泰眼热不已,李承乾脸上也多了抹惊喜的笑容,接弓,拜谢,退了回去,忽然发现,角落之中,韩瑞悄悄的挥手比划,似乎在示意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了想,李承乾说道:“父皇,此次行猎,多是随行军卫出力,儿臣想将父皇赏赐之物,转赠予他们,不知可否?”

好,一些人心中暗暗喝彩,笼络人心,谁都会做,但是当面提出来,一则是显示自己的坦荡无私,二则是众目睽睽之下,那些军卫脸上有光,恐怕更加感激李承乾。

“区区小事,你自己决定即可。”李世民说道,却没有掩饰赞许之意。

李承乾微笑,坦然招来随行军卫,将财物搬抬下去,至于怎样分发,事后自有安排,公然为之,岂不成了分赃大会,况且,这也是帝王才拥有的权力。

此事毕,就有宫人前来汇报,骊宫宴会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李世民闻言,欣然下令,众臣陪同,移驾而去,天子出行,百官拥护,浩浩荡荡,场面恢弘,一路而去,百姓观之,无不感叹避让。

拢马缓行,李承乾微笑道:“怎么样,没有猜错你的意思吧。”

“错了,而且很离谱,不过算了,反正也是件好事。”韩瑞无奈说道,果然是不够默契,又是挥手比划,又是无声呐喊,居然没有领会出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承乾皱眉道。

“推让转赠财物,你是猜对了。”韩瑞犹豫了下,悄声说道:“不过,我的本意,是想让你把第一的荣誉推给蜀王、越王,不管是谁都好,反正你自己不要受领。”

“为什么?”李承乾莫明其妙,不解道:“众口一词,大臣们觉得理所当然,连父皇也这样认为,我为何要推让出去。”

韩瑞沉默下来,心中充满了顾忌,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口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李承乾察觉出来,忽然勒马止步,正容说道:“自从那日,你说我性子不够沉稳,我立即改了,得到父皇与朝臣的赞扬,前些时候,你又说我不体恤仆从,我也改了,立即得到他们的尊崇,有些话,有些事情,有些看法,从来没有人会清楚明白的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只会以什么圣人、大义欺人。”

挥退几个准备上前探问的军卫,李承乾有些激动,低声说道:“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喜欢拐弯抹角,但是我却知道,这么久以来,只有你一人,会把遇到的事情,向我解释清楚,并且分析为何要这么做,做了有什么好处,不做有什么坏处。”

韩瑞目光闪烁,只见李承乾继续说道:“后来,我才明白,原来我们是朋友,你在替我考虑,现在,我也希望你像以前那样,不要有所顾虑,明白告诉我哪些地方做得不对。”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呀,韩瑞暗叹,发现李承乾眼中充满了期盼,这个时候,才能从他俊朗的脸上,发现几分少年的青涩,按照后世的说法,他不过是毛头小子,没有形成自己的世界观,然而东宫的属官,出于各种各样的顾虑,更是不敢直言相告,对于一些弯弯道道,自然是迷糊半解。

这个时候,韩瑞的出现,不清楚他的底细,出于好心,提点了几句,仿佛拨开了云雾,让李承乾恍然大悟之余,也产生了信任的心理。

“太子殿下,再不走,大家就发现异常了。”韩瑞提醒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前行,就他们几人不动,目标十分鲜明,怎么可能不给发现。

李承乾倔强的脾性上来了,无论韩瑞怎样劝说,都不为所动,继续等待他的回复,唉了口气,韩瑞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若是能站在亲情的角度考虑,就会清楚,陛下未必希望见到你们兄弟相争。”

说罢,韩瑞立即策马而行,尽管有些隐晦,但是也已经很明白了,这样都领会不出来,那就不关自己的事情了。

李承乾愕然,寻思片刻,脸色微变,连忙纵马追行,轻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尽量补救吧。”韩瑞说道。

营地与骊宫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前行片刻,龙辇车架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中门敞开,在众人的恭迎下,李世民率领文武百官,阔步前行,进了宫殿,李世民与李渊等皇族,直接来到内殿阁楼小聚,至于那些文武官员,就留在外面的花苑中散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太子的侍从,韩瑞等人,自然在殿外守候,待遇比官员稍差,不过起码能在走廊中遮阳纳凉,只是不能行动自如罢了。

苦中作乐的对比,韩瑞发现贺兰楚石在左顾右盼,立即明白他的心思,轻笑道:“贺兰,别看了,人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贺兰楚石问道。

“看侯尚书就清楚了。”韩瑞倚着走廊栏杆,懒散说道:“嗯,还有那些一品大官,没一个在场,纷纷进了内殿,可见女眷就在里面,说不定正受到长孙皇后的接待呢。”

贺兰楚石稍微思索,立即点头赞同,只得失望叹气。

“放心。”韩瑞安慰道:“待会宴会,女眷也要出来参加的,就能见到你的彤儿了。”

“希望如此。”贺兰楚石期待起来。

此时,内殿之中,一帮命妇女眷,纷纷接迎,为首的自然是长孙皇后,气质秀雅,雍容华贵,即使是在粉脂花丛之中,也掩盖不住她的风华容姿,盈步而来,却是先给李渊行礼问安,搀扶他到席间坐下,才走到李世民身边。

伸手抚住行礼的长孙皇后,李世民微笑道:“朕一时兴起,又让皇后辛苦了。”

的确如此,李世民一个旨意,可谓是兴师动众,而且是坐享其成,一些琐碎杂事,全部是长孙皇后在这里指挥处理,事无巨细,不仅是辛苦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孙皇后温和浅笑,微微摇头说道:“韦妃在此,差不多把事情处理妥善了,也不用妾身怎么费心。”

“这样呀。”李世民笑着,眼睛也不抬,更加没有询问韦贵妃在哪,直接拉着长孙皇后走到李渊旁边,临席而坐,环视问道:“人齐了吧?”

“陛下”四个容颜美丽,风姿迥然的美女衽裣行礼,其中就有韦贵妃,却是内宫里地位仅次于皇后的四夫人。

“父皇”一些皇子公主纷纷叫唤,奶声稚气,声音清脆悦耳,还有几个才出生不久,尚在襁褓之中,没有随行而来,不然多出哭啼的声音,或许更加热闹。

却听李渊说道:“你们都过来。”

见到皇祖召唤,李世民也点头,一帮皇子公主扑了过来,围绕在李渊身边,稚**声的问好,逗得李渊开怀大笑,尽管做不到一视同仁,至少可以叫得出孩子的名字,摸摸这个的小手,捏捏那个的小脸,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

李世民心中欣然,旁边的长孙皇后却蹙起了柳眉,悄声道:“陛下,雉奴年纪尚小,你给他宝弓做什么,容易伤人伤已。”

李世民错愕,抬眼望去,却见李治幼嫩的小身板,背着柄与身体差不多高的宝弓,心中不由有几分疑虑,这弓不是刚才赐予乾儿的么,怎么在治儿那里,也没问李承乾,而是召李治过来,微笑道:“雉奴,宝弓怎么在你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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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兄送给我的。”李治开心笑道:“他说等我长大以后,要带我去打猎,就把弓送给我,让我有空就练习,很快就能长大了。”

“是么,那父皇就等着雉奴快高快大了。”李世民笑道,轻轻掠瞄,却见李承乾安然坐在旁边,见到急行要跌的弟弟妹妹,不时轻手扶持,观此情形,李世民的目光立即闪烁起来,不知其心思如何。

把宝弓取了下来,交给婢女收好,让李治去与兄弟姐妹玩耍,李世民目光仍然疑虑,慢慢的轻叹道:“变了……”

端着两杯清水,搁在案上,听到李世民之语,韦贵妃微笑道:“人大了,总是会变的,陛下当年,何尝不是如此。”

嗯,李世民恍然,释然笑道:“也对,再懵懂无知的孩童,总有乖巧懂事的那天,韦妃此言甚是。”

韦妃谦虚而退,自然清楚,这话自己不提,总会有人要说的,美丽的眼眸在长孙皇后身上掠过,柔唇含笑,神态恭谨之极。

在殿中小聚了片刻,李世民就带着一家子,浩浩荡荡的出去观赏园林景色了,游宴游宴,目的在于游,不在于宴,毕竟生于帝王之家,什么美食没有尝过,倒是常年锁于深宫之中,极少有出来走动的机会。

不要说那些皇子公主欢呼雀跃,就是几个妃子,也笑意盎然,按照常理来说,秋末了,许多花草树木也开始凋零败落,但是骊宫之中的花卉依然盛开绽放,可见这里的地理位置奇特优越,而且有温泉清溪流过,气候就如同春天。

天气渐寒,一些权贵官员已经披上了轻裘厚锦,若不是有官员陪同,李世民恐怕已经拉着一家子去泡温泉了,现在,却要分心应付他们,虚心纳谏。

没有办法,越是在游乐的时候,一些人为了显示出自己与众不同,或者担心皇帝长期沉浸其中,疏怠国事,少不了开口提醒,抛开这些小插曲,总体而言,游园的感觉不错,就是差了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李世民恍然,立即挥手,把一帮文官召集过来,引经论赋,切磋诗文,至于其他人,反正皇帝也没有吩咐,他们自然三三俩俩的散开,观花赏草,谈天说地,四处游玩。

这个时候,贺兰楚石,非常不讲义气,撇下韩瑞,去找他的彤儿了,韩瑞无可奈何,抬头望了眼明媚绚烂的秋阳,伸了个懒腰,发现一时半会的,也没人理会自己,悄无声息的闪到一座假山背后,找了块平坦石头,半坐半倚,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从晨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要不是遇到李承乾,从军卫那里得了些干粮,算是解决了午餐,恐怕现在还饿着肚子,顺手轻抽,叼了根草茎,韩瑞估算时间,准备在开宴之时,与李承乾打过招呼,就立即回家。

“小子,闹了半天,你居然躲在这里……”

迷糊了下,韩瑞睁开眼睛,一张乌黑浓须的大脸映入眼帘,不由得给吓了跳,不等他有所反应,一只大手捉了过来,揪住韩瑞的衣襟,直接拖挪。

不由自主,跌跄走了几步,韩瑞才回过神来,一阵莫明其妙,开口叫道:“尉迟将军,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为何如此无礼。”

嘿嘿,尉迟恭回头,咧嘴笑道:“小子,你没得罪我,倒是我有点事求你,好好做,办妥了,我会给你好处的。”

韩瑞眨了下眼睛,这是求人的态度么,势比人强,也知道挣扎无用,乖乖随行,反正也不怕危险,大不了豁出去,高声呼救罢了。

在尉迟恭的拖扯下,韩瑞来到了一个亭台附近,这里聚集了二三十个或身材魁梧,或相貌狰狞,或威风凛凛的将军,之所以确认他们是将军,因为其中有几人韩瑞也认得,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个级别的,自然走不到一块。

听到动静,这些将军纷纷回望,口中打趣起来。

“老黑,刚才跑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也不打个招呼,我们还以为你不顾袍泽之情,投敌去了呢。”

“嘿,居然揪了个俘虏回来,真把这里当成战场了。”

什么意思?韩瑞有点儿迷糊,却见尉迟恭突然撒手,一时没有留神,差点就摔了个跟头,辛亏眼明手快,用手按地,勉强站稳了,不过也惹得那些将军一阵哄然笑声。

“呸,投敌,老子与他们从来不是一路的。”尉迟恭粗声道:“你们这些夯货,妻女都给人拐跑了,也不知道着急,干坐在这里看戏逗乐。”

“老黑,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拐跑了,老子没死呢,看谁有这个胆子。”

“事实胜于雄辩,有本事,你把她们叫过来。”尉迟恭嘿嘿说道,伸手指着对面,韩瑞顺势望去,顿时有几分明白了。

只见在对面的平台之中,聚集了许多女眷,而女眷们的中间,却是李世民与一帮文官在那里吟诗作赋,旁边还有乐伎在那里弹唱,场面十分热闹,相对,这里就显得冷冷清清了。

“叫就叫……不过要等回家的时候。”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却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意味。

“老黑,难道你有办法?”

“自然。”尉迟恭自信非常,见到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颇有几分得意洋洋,伸手又揪住韩瑞,嗡声说道:“小子,给我写首能唱的,只要把人引过来了,本将军不吝厚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尉迟将军,他是何人呀,若是无名小卒,那就不用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是,本来就脸上无光,再丢脸的话,更加没有面子了。”

“里子都快没了,要面子何用,尉迟,某支持你。”

一群人七嘴八舌,在那里逗乐,其实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自然,其中也有几人清楚韩瑞的事迹,知道若是他肯出手,还真有八九成的可能,把那边的风头夺过来,不过却抹不开面子开口相求罢了。

扯开尉迟恭揪衣的大手,韩瑞微微摇头,上前几步,拱手叫唤道:“李公。”

凉亭之中,一身宽松常服,衣袂飘飘,气度与旁人迥然不同的,却是李靖,只见他敛袖跪坐,轻捋须髯,低头注意地下的棋盘,听闻韩瑞的声音,微微抬头,轻笑招呼道:“你也在呀,过来小坐,看我下棋。”

韩瑞连忙答应,快步走了过去,跪坐李靖旁边,好奇打量了眼,发现与他对弈之人,也不是寻常人物,相貌儒雅,如同文人书生,可是眉宇之中,却有股勃勃英气,给人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就是那双眼睛,亮得厉害,轻瞥而来,锋芒毕露。

会是谁呢,韩瑞暗暗猜测,才有些结论,就听尉迟恭敬抱怨道:“药师兄,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下棋。”

与李靖对弈那人打趣道:“能是什么时候,天要是塌了,你个儿高,顶着就好。”

“李懋功,现在没空与你耍嘴皮子。”尉迟恭瞪眼,叫嚷道:“那帮满口仁义道德的倌儿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难道还要继续退让不成。”

果然是李世勣,韩瑞很佩服自己的推理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敬德,不得胡言。”李靖轻喝了声,尉迟恭立即无语,不过嘴里却悄悄嘀咕起来。

李靖摇头,叹笑道:“敬德,礼求于人,不要那么粗莽。”

咦,在场的将军,看是粗放,其实精细得很,从李靖这句话里,可以联想到很多,不过最明显的却是,他对那个小子,好像非常有信心。

“也对,差点忘记了,这小子不是老子的部曲。”尉迟恭憨厚笑了起来,居然道歉说道:“小子,某一时情急,冒犯了,不要介意啊。”

在那帮将军的虎视眈眈下,韩瑞非常大度,表示不会在意的。

“十七八岁,相貌清雅,身形……莫非他就是那个韩瑞?”李世勣说道,挪动了下棋子,抬起头来,目光如炬,愈加的锐利。

有种身体给刺透的错觉,韩瑞连眨眼睛,不过心中却有几分窃喜,今天真是大丰收,该见的名臣将相,也差不多见齐了。

“韩瑞,是谁呀?”

“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知道么?”

“一群无知之辈。”有人斥喝,骂出了韩瑞的心声,然后免费的宣扬了韩瑞在长安城的光辉事迹。

“就是写文章拍房玄龄马屁那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原来是他呀,依稀有点印象。”

众人才恍然大悟,韩瑞恶寒,望了憨笑可掬的程咬金,敢发誓,他肯定是故意的。

“知节,你呀,就是喜欢糊弄人。”李靖笑责道:“人家的阿房宫赋,写的是朝代兴衰成败,劝陛下引以为戒,与房玄龄有何干系。”

“程匹夫,又在蒙人。”

“呵呵,他的话你也相信,活该受骗上当。”

又是一阵吵闹,看得出来,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袍泽,这些将领的交情不错,也不见外,以互相打趣为乐。

笑闹了片刻,程咬金微笑道:“好了,你们也不要为难人家,诗赋文章之类,不是肚里的屁,想放就放,没有瞧见么,对面的那个,憋了半天,都没见他有动静。”

“哈哈,老程说得太对了,当浮大白。”

哄堂暴笑,放浪形骸,引人瞩目,不过当发现是这边传来的声音,众人也见怪不怪,最多是在心里暗骂了句粗鄙,就收回目光,注意力集中在皇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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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帮匹夫,也不注意些,小点给擅长捕风捉影的言官听到了,明日在朝上参你们一本。”李靖笑骂起来,却透出浓郁的维护之意。

“怕什么,大不了再给陛下训示。”

如同案板上的滚刀肉,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反正只是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以李世民的胸襟气度,肯定不会介意的。

“不怕训示,就怕扣俸禄,回家不好交待呀。”

“而且怎么解释也不听,以为我们拿了俸禄去花天酒地,唉。”

“就是,我跟你们讲哦,那天……”

一时之间,这里成了诉苦的场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反正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也不怕别人笑话。

李靖微笑摇头,招手说道:“懋功,给你引见,这个是韩瑞,扬州年少良才,是我一个部下的子侄,以后有事,若是我顾之不及,你就代我照拂一二。”

“见过舒国公。”韩瑞连忙行礼,近距离打量,这位让李世民称之为纯臣,一生费尽心机笼络的右武侯大将军李世勣。

李世勣惊讶,望了眼李靖,瞬息,微笑说道:“既有药师兄此言,我岂能坐视不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再次拜谢,想那李世勣,在李渊时代,就深得信任,直到现在的李世民,也十分得到信任与倚重,如果历史没有改变,以后李治即位,更是出将入相,被朝廷视之为长城。

又是个出将入相的人物,韩瑞暗暗羡慕,怎么姓李的牛人那么多,呃,即使是赐姓,也是那么厉害。

李靖提醒道:“懋功,到你动棋了。”

低头观看,沉吟了片刻,李世勣苦笑道:“象棋怎么那样难下,不如围棋简单。”

哈,韩瑞傻眼,对于一个连围棋规矩都要学习大半个月,最终还是没弄得清楚,而改下象棋的人来说,李世勣这句话,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说好了,今日象棋,明日围棋,难道你想反悔?”李靖笑道:“这可不像是一言九鼎李懋功的行事风格。”

“却是上了你的当。”李世勣叹气道:“按理来说,棋子少了几倍,下法应该简单才是,怎么反而难了数倍。”

“学吧,估计过两日,陛下也该找你了。”李靖说道:“据我来说,肯定是你在下围棋的事情,没有让步,把他逼急了,所以才弄出象棋来折腾我们。”

“肯定不是我的责任,和陛下对弈,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唯恐不小心取胜的。”李世勣怀疑道:“我觉得最大可能,应该是药师兄一时兴起,连杀了陛下好几条大龙,所以惹来这场祸事。”

你推我,我推你,反正就是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韩瑞却听得瞠目结舌,李世民不是心胸开阔的么,怎么这样小气,连输了盘棋也要计较几天,那自己岂不是很悲剧。

“不玩了,我要再琢磨片刻。”似乎是输了盘,李世勣丢开棋子,随口说道:“韩瑞,懂象棋么,你陪他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不懂,有什么规矩?”韩瑞好奇道,毕竟看棋谱,不及有人教那样容易领会,若是再加以实践,立即就能学会了。

李靖兴致勃勃,开始教授说道:“看好了,棋有六种,分别是……”

果然没有炮,韩瑞眨着眼睛,认真聆听,不过最后依然是迷迷糊糊,最后干脆与李靖摆开棋阵,互相厮杀起来。

“不对,你不应该这样走……”

“错了,这棋要这走……”

开始的时候,李靖十分耐心,可是过了许久,终于忍耐不住,投棋叹道:“算了,懋功,你琢磨清楚了吧,换你来吧。”

李世勣轻笑起来,尽管没有丝毫嘲弄的意思,韩瑞却觉得一阵脸红,辩解道:“这种象棋的走法,与我学过的不一样。”

“你学的是怎样走法?”李靖随口问道。

韩瑞抱怨道:“我学的象棋,将帅双方,应该是隔着楚河汉界,按照行军布阵的模样陈列两边,每种棋子都有特殊的走法,比如将相士卫只能在中帐内移动,不像这种,全部混杂成团,乱七八糟的,没有丝毫的规律。”

行军列阵,李靖与李世勣对望了眼,露出几分兴趣,让韩瑞继续讲说。

“我这种象棋,分有七种棋子,比这多了个炮,呃,炮就是……投石车,隔空打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一边解释,找来了笔墨,以一块小木片为尺子,熟练的画了个方方正正的棋盘,特意标示每种棋子的位置,然后撕纸摘叶成棋,写上棋名,摆放清楚,才满意说道:“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才是象棋嘛。”

李靖饶有风趣问道:“有点意思,怎么走法?”

“将军不离九宫内,士止相随不出官,象飞四方营四角,马行一步一尖冲,炮须隔子打一子,车行直路任西东,唯卒只能行一步,过河横进退无踪。”韩瑞吟诵,并加以讲解,以李靖的智慧,完全听得明白,再走几步,就完全领会了。

然而,不要看李靖行军打仗的时候,攻城掠地,围城扫援,无所不通,前几年甚至以几千轻骑,横扫漠原,立下了惊世赫然的战功,但是若论纸上谈兵,初学象棋的他,怎么是韩瑞这种业余好几段,而且精通历代残局的对手。

“药师兄,你已经连败八盘,休息一下,让我来吧。”李世勣好心劝说,不顾李靖的反对,立即调转棋盘,挑眉道:“小子,这回看我如何破你中军。”

“舒国公好豪气,不过也要小心提防,免得又给我用个小卒子逼得无路可走。”韩瑞笑嘻嘻说道,欺负名将的感觉真是爽快呀。

真是奇耻大辱呀,李世勣脸色大变,拍案道:“莫要聒噪,我们战场上见真章。”

“来,来,来,老程我做庄,大家快些博弈,猜测李懋功能支撑第几手。”不知何时,将军们也不诉苦了,纷纷挤进凉亭之内,程咬金更是拿过笔墨账册,圈圈画画,居然干起了庄家的勾当。

“记得,刚才他是在第十三手被将死的,现在应该有点进步吧,我博第十五手。”

“心浮气躁,乃是兵家大忌,懋功心乱了,可能在第十手就败了。”

哼,听到这些言论,李世勣表面不屑,心中却暗暗提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息片刻,周身散发出强大的自信,直接驱车而上,须臾,李世勣脸色灰白,怅然道:“失策,只防车马,却忘记将帅相逢,一招毙命之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在现代,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样不合情理,可是在古代,众将却深以为然,行军打仗,不仅要兵卒得力,对于为将者本身的要求也极高,或勇或智,身手更加不能差劲,不然迟早给人干翻的。

“哈哈,第十手,谁博中了?”程咬金大笑道,反正做庄的,只要不是全部压中,肯定是有输有赢,不过总是赢多输少,有赚头呀。

只因一时失误,居然撑不过十手,李世勣自然不会甘心,拍案叫道:“再来。”

“再来什么?”有个声音突兀传来,高朗成韵,十分独特,如果是在平时,众人肯定辨认得出,来者的身份。

不过现在,已经沉浸于竞技状态的李世勣,没有仔细留心,随口就答道:“当然是再来一盘,不杀得他人仰马翻,绝不罢休。”

沉默了下,那个声音继续传来,居然是赞扬说道:“懋功好豪气,不过此地无兵无马,你怎么杀呀?”

“……陛下。”

声音好生熟悉,灵光闪现,李世勣惊呼,手腕轻抖,棋子陡然落地,浑然不觉,连忙站了起来,旁边众将也慌乱成团,你推我挤,好不容易站稳了,又要伏跪拜见。

韩瑞也给吓着了,没有料到,居然会是在这种情况遇见李世民,脑子有些空白,幸好本来就是跪坐的,现在无非是多了道伏身的程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省时省力的,不过,当发现身边多了双赤黄色的靴子时,感觉就不好受了。

“这是何物?”李世民好奇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有资格代表众将答话的,自然是李靖,他表情十分从容,态度却恭谨说道:“启禀陛下,这是象棋,微臣等人,一时游戏入迷,没有迎驾,望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只要不是有意怠慢,朕岂会责怪你们。”李世民慢条斯理说道,言下之意十分明白,你们这帮将军,个个身手不凡,耳聪目明的,怎会发现不了自己的到来。

众将面面相觑,这个真是不好解释,但是不解释也不行,谁都知道,皇帝在大事上胸襟豁达,可是却喜欢计较一些小节,众人深受其苦,怕了,不想再吃这种苦头。

随行的一个官员站了起来,厉声责斥道:“尔等聚于此地,大呼小叫,吼声如雷,成何体统,甚至惊扰了圣驾,是为不敬,按罪理应……”

不等众将辩驳,李世民就挥手,淡声道:“退下。”

非常识趣,那人立即消失在人群之中,李世民续而微笑道:“你们起来吧,在这里喧哗吵闹,是否在怨朕冷落了诸位?”

“岂敢。”

这种轻松的态度,让众将心里稍安,纷纷站了起来,韩瑞也是如此,起身之后才发现,自己还不如继续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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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运筹帷幄

站起来之后,韩瑞才发觉,自己离李世民不足一尺,而且还是正面相对,还未看得清楚,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觉油然而生,在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之时,瞬息之间,李靖上前两步,伸手揪住韩瑞的腰带,往后拖挪起来。

不由自主,却步而退,离了三四尺远,李靖才松手,捏了下韩瑞的手臂,随之微笑道:“陛下,微臣等人,岂敢欺君,确实是因沉浸于对弈之中,浑然忘我,惊扰了圣驾,心中惶恐不安,请陛下赐罪。”

“陛下恕罪。”众将的声音此起彼落,也不整齐,而且更没听出有多少惶恐不安,或许真的是滚刀肉,啥都不怕了。

真会为了些许小事,责斥这帮将军不成?相当于自毁长城的事情,李世民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做的,态度和煦,饶有兴趣道:“这是象棋,怎么不像呀,为何引得你们如醉如痴。”

“陛下,这象棋有日月星辰之象,非等闲游戏。”李靖兴致勃勃说道:“两军对垒,横纵退进,运筹帷幄,可寓兵机,颇考验为将之道。”

李世民自然惊讶,有点儿怀疑,弯腰坐下,微笑问道:“怎么个走法?”

“将军不离九宫内……”把韩瑞教授的歌诀吟诵出来,李靖迟疑道:“陛下,棋盘棋子简约,怕是……”

什么简约,简直就是粗陋不堪,以纸片与树叶为棋子,也亏李靖等人不计较,换成李世民却不行了,身份不同,更要讲究。

李世民略微皱眉,发现随行的御史言官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自然不会给他们机会,挥手吩咐下去,片刻就有几个工匠匆匆忙忙奔来。

其实,在御史言官看来,南面之君,虽清远闲放如鹤者,犹不得好,好之,则亡其国,更加不用说其他玩物丧志之类的事情,不过劝言进谏,有的时候,也要分清场合,比如今日,游园集会,君臣对弈,也是高雅的事情,只要天子不沉浸其中,无须那么在意。

所以,见到李世民招来工匠,也没有劝阻,反而安静侍立,颇有冷眼旁观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在宫里听差的匠人,手艺肯定超乎寻常,听闻要做副象棋,心中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打听清楚需要的规格与材质之后,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具,现场动手起来,而且配合十分默契,有人琢磨棋子,有人削画棋盘,时间不大,一副崭新的象棋制作出来。

由于太过简单普通,若不是李世民不肯再等下去了,几个工匠肯定大胆奏言,请求让他们在棋盘或棋子上,雕刻龙纹图案之类,制作得更加精美,不然宣扬出去,实在是有损他们大匠师的脸面。

挥退工匠,执起一枚平滑圆润的棋子,李世民满意点头,微笑问道:“你们,谁陪朕对弈一局?”

众将对望,你推我让,和皇帝下棋,分明是自寻烦恼,赢,自然不敢,输,那是必然的事情,不过,怎么输,也非常讲究,一定不能留下丝毫的痕迹,不然皇帝又该动怒了,觉得你故意放水,其实就是一种蔑视。

伴君如伴虎呀,皇帝从来都是不好伺候的主,这点李靖等人深有体会,如果是自己在场,没有其他选择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多人,凭什么让自己受罪,自然推让起来。

哼,李世民暗怒,觉得这帮粗莽匹夫越欠收拾了,头都没抬,随意伸手指点,淡声道:“你,过来。”

什么叫做君臣相知,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在李世民低头的刹那,众将瞬息退步散开,诺大的亭台之内,只剩下寥寥几人,多是随行的宫女,自然,还有,直到现在依然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韩瑞,而且,立于李世民手指方向的正中位置。

其实,韩瑞本来不是站在那里的,非常不巧,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将军,见势不妙,施展移形换位的绝技,一个拉扯,把韩瑞拖到自己位置,自己却悄然无声的遁走远去,手法步法之巧妙,绝对是高手无疑。

不管怎么说,反正韩瑞气运加身,让李世民点名陪同对弈,旁边观望,发现这个情况,李靖顿时皱眉,没有再避退,上前笑道:“还是臣与陛下对局吧。”

李世民抬头,虎目扫视,淡然笑道:“新棋走法,朕尚未熟悉,怎敢与药师兄对局,待朕与他过招几局,再与你决一胜负。”

能让皇帝称之为兄,李靖的压力一向很大,而且听到李世民这句话,也不禁苦笑起来,旁边众人的表情也十分怪异,若是皇帝知道,在场之中,棋艺最厉害的就是韩瑞,还敢不敢与之对局。

也清楚皇帝的心意,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李靖微不可闻地叹息,走到韩瑞身旁,交叉而过之时,悄声道:“许败不许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轻轻垂头,表示自己明白,也不敢怠慢,微步上前,近了,心脏不受控制,缓慢而沉重的跳动起来,抽咽了下喉咙,韩瑞长跽,挪动到李世民对面,仿佛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掠过,紧张的情绪开始蔓延,额头隐约冒汗。

十分正常的生理反应,只要明白皇帝意味着什么,就应该是这种反应,无论是李世民,还是旁边的将军,甚至寺人宫女,没人觉得奇怪,反而觉得,韩瑞算是比较镇定了,有些人初次面见皇帝的时候,表现更加的不堪。

当仁不让,自然是李世民先行动棋,天资聪颖,下了几步,就明白了象棋的原理,立时与李靖等人一样,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仅是第一局,李世民就充分展现了自己的军事天才,杀得韩瑞溃不成军,仅剩下两只残棋在打转,覆灭在即。

自然,兵锋相对,李世民也损失了几个棋子,却是挟大胜之势,席卷棋盘,然而他似乎有些不悦,脸色微沉,开口道:“迟不动棋,是否要弃子认输?”

旁人暗叫不妙,这是动怒的前兆,不过他们却是知道李世民为何要生气,因为韩瑞的表现实在是太守拙劣了,就是想输,也不要那么明示,临危不动也就罢了,居然走子送吃,别说是李世民,他们也看不过去了。

纷纷摇头,心中理解,感情上却接受不了,李靖轻叹了声,准备上前解围,却见韩瑞犹豫了下,伸手跳马,低声说道:“陛下,小臣将军,困毙之局。”

呃,众人惊望,只顾看李世民杀棋威风爽快,却没有留心韩瑞的马已经悄然潜伏,随时可以拔旗夺帅。

目光如炬,李世民没有泄气,反而朗声笑道:“甚妙,是朕疏忽了,再来。”

的确是疏忽,个个都以为韩瑞不敢赢棋,主动走子送吃,却没有料到,人家是故意为之,攻其不备,跳马将军,最终笑到了最后。

掩袖抹汗,韩瑞下意识的望了眼李靖,见他微微颔首,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重新又摆开了棋局,估摸着李世民已经熟悉象棋走法,韩瑞便不再藏拙,立即变幻风格,展开了凌厉的攻势,三下五除二,就以绝对的优势取得胜利。

随之,风卷残云,连爆七局,然后第十局开始了,韩瑞只顾低头下棋,却是没有注意,这个时候,李世民的脸色阴霾,亭中众将瞧见,个个心惊胆战,有心提醒韩瑞,却不好直接开口,只得干瞪眼,在旁边暗暗着急。

天子龙颜怒,空气之中也仿佛弥漫着凝重的气息,韩瑞好像毫无所觉,保持低头垂首的姿势,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好像快攻上瘾了,采取最极端的方式,以棋换棋,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李世民的车马炮,尽管自身损失不少,但是再动三步,就能取胜,也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韩瑞盘算得失的时候,李世民却迟迟没有动棋,一边以丝巾抹汗,一边皱眉思考应该怎样化解危局,临阵不慌,要镇静,轻轻吸了口气,李世民抬头,左右打量韩瑞,这个小子,真是……等等。

突然发现,韩瑞似乎在注视什么,李世民心中略动,顺着他的视线观望棋盘,心中顿时大喜,伸手执棋横移,再有一步,就能困死韩瑞的将棋,而且绝对没有解救的办法,再三确认之后,憋积了许久的闷气一扫而空,李世民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情舒畅之极。

韩瑞也十分干脆,直接弃子说道:“陛下,小臣输了。”

“哈哈,再来。”李世民捋须笑道,摆明了是想乘胜追击,矢志报仇解恨。

借这个机会,一个宫女连忙上前说道:“陛下,宴会即将开始,皇后请你过去。”

众将也纷纷帮忙劝说,有几人更是直接抱着肚子叫饿,取胜之后,李世民心情畅快,自然听得进人言,从善如流,拂袖而起,唤上众人,摆架而去。

恭送,直到李世民消失眼前,韩瑞才长长吁气,揉搓着几乎已经僵硬的脖颈,还有麻木酸痛的膝盖,叫苦不迭。

“小子,好大的胆子,居然连陛下也敢赢,也不怕他大怒之下,让人拖你出去斩了。”李靖说道,有点吓唬的意味。

“什么?”韩瑞有些茫然,连忙说道:“不是李公你说的么,许胜不许败,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行事的。”

李靖微怔,想了下,哭笑不得,摇头说道:“小子,是你太紧张,听岔了吧,我明明是让你只能败,不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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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韩瑞立时傻眼,消失的汗水又冒了出来。

“哈哈,放心,不会有事的。”李靖也没有多少恶趣味,含笑解释道:“我们之所以不想取胜,主要是担心陛下输了,总是想要翻盘,没完没了的纠缠,而且那些言官也借此弹劾,不想招惹这个麻烦而已,你却是不必担心。”

韩瑞立即松了口气,觉得也是,因为输棋而杀人泄愤的帝王,只有可能是杨广,绝对不应该是李世民的行事风格。

“宴会开始了,我也要走了。”李靖起身,微笑道:“给你个提醒,若是陛下还找你下棋,能输的话,就尽量不要赢,不然陛下兴起了,封你为棋侍诏,那就容不得你推托了。”

韩瑞连忙应声,站了起来,目送李靖离去,舒活筋骨,等到气血畅通,才快步离开,拐弯抹角,终于找到了贺兰楚石,只见他神情恍惚,嘴角泛着呵呵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已经沉醉于爱河之中,全然不顾身外之事。

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果然没有任何反应,韩瑞无奈叹了口气,自语说道:“刚才,我与陛下对弈……”

“什么?”贺兰楚石惊呼,连忙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怎么,不想你的彤儿了?”韩瑞没好气道。

腆着脸,贺兰楚石厚颜道:“彤儿什么时候想都行,可是陛下却没有那么容易遇见的,而且还与之对弈,你的运气真是好得令人妒嫉。”

“焉知非祸。”韩瑞喃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骊宫苑中,可谓是轻歌曼舞,欢声笑语的场面,管竹弦乐之声,悠扬婉转,几十个轻衣薄纱的少女,翩翩起舞,广袖如云,姿态美妙,伴随着曲乐节奏,舒展着玲珑浮突的身材,充满了轻风流云之美。

这种节奏轻慢的曲乐,只有几个精通曲律的官员,才懂得欣赏,沉醉于美妙的意境之中,至于其他人,也非常欣赏少女的舞姿,同是艺术,不过观赏的角度不同罢了,自然那种目光赤/裸,恨不能把人吞下的表情,绝对不会出现在这种庄重的场合。

就连一向粗犷的武官将军,此时此刻的表现,也比以前文雅了许多,起码有妻女在旁边盯梢,不敢太过放肆,更多是专心致志的对付案前的美酒佳肴,使得宴席的气氛十分祥和,觥筹交错,十分融洽。

亲自给上皇李渊,敬了三杯醇酒之后,李世民归还席位,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丝巾,微抹唇角,轻笑道:“适才与人对弈,好久没有输得那样畅快了,一时忽略了时辰,幸得皇后提醒,不然真是失礼了。”

“咦,终于有人敢赢陛下了么?”长孙皇后微笑道:“还是这些个将军较有胆略。”

“魏徵、虞世南之流,也是敢赢朕的,不过与他们对弈,走几步就要劝诫几句,让人索然无味之极。”李世民摇头叹气,埋怨说道:“不过皇后却是猜错了,那些将军个个狡猾如狐,让他们陪朕下盘棋而已,却视朕如洪水猛兽,你推我让,不肯相随……”

长孙皇后浅笑,既没有附和赞同,也没有反驳谏言,只是安静的聆听,眸光似水,充满了柔情。

仿佛是在抒泄,尽情的将那些将领从头到尾责斥了遍,李世民才心满意足,微笑道:“还是少年人心思纯朴,毫不避讳,一点也不谦让,步步紧逼,若非朕机警,恐怕要全军覆没,而不是九死一生了。”

“既然如此,陛下可封其为棋侍诏,也不愁没人陪你对弈了。”长孙皇后笑道,说出了自己的提议。

“棋侍诏?”李世民微怔,忽然笑道:“不成,那太屈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长孙皇后美眸微闪,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李泰举杯,走了出来,依次礼敬李渊、李世民、长孙皇后,自然官员权贵也没有落下,饮了几杯,笑容可掬,扬声说道:“今日游宴,才俊高贤齐集,若有佳作新篇,自可吟咏唱颂,以求众赏,小王不才,欲以抛砖引玉,请诸位莫要见笑。”

众所周知,李泰素有才名,况且帝后当面,谁敢不给面子,自然纷纷应喏,而且有些人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待会不论李泰的诗赋怎样,直管喝彩叫好就成。

长孙皇后蛾眉微蹙,似怜似责道:“青雀,这孩子,就是耐不住性子。”

“那是洒脱,没有什么不好。”李世民笑道,人家是严父慈母,到了他这里,却是完全相反过来了。

“陛下,不要总是替他维护。”长孙皇后微微摇头,叹气道:“体形又增了,日后怕是趋拜亦难,如何是好。”

李世民笑言宽慰道:“你多心了,辅机也是这样,没见他如何。”

长孙皇后稍微有些释然,这个时候,李泰也作了首诗出来,自然是赢得满堂喝彩,夸赞之声,不绝于耳,尽管不是极尽的阿谀奉承,但是长孙皇后却听之不下,皱眉道:“陛下,佞语顺耳,然而也容易助增青雀骄纵之气,却非是福。”

李世民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上却赞同道:“皇后言之有理。”

察觉出来,长孙皇后嗔怪道:“二郎,你是在敷衍我么。”

“怎么会。”李世民笑了,柔声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吟了片刻,长孙皇后说道:“几个学士不是在么,也让他们写诗吧,也要让青雀知道,天下英才繁若星斗,不可听了几句夸赞,就骄傲自满。”

旨意传下,一众学士欣然答应,对于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立即挥笔而就,也迎得阵阵喝彩,不过既然是奉诏制诗,水平自然也不怎么样,说是平庸之作,可能有些过了,但绝对称不上佳品。

“二郎,或许是我的错觉,”翻阅手中的笺纸,长孙皇后秀眉悄然微蹙,轻声道:“怎么感觉,几位学士的诗作,好像不及从前了。”

“是么?好像也是。”李世民迷惑了下,接过笺纸翻阅几张,心里也有几分赞同,却含笑解释道:“或许今日,他们不在状态吧。”

“不对。”长孙皇后微微摇头,沉吟说道:“就是文思苦涩,也没有理由全部如此,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李世民也在考虑,目光游移,落在长孙皇后衣裳上的牡丹图纹上,忽然笑了,轻声道:“观音婢,朕好像明白什么原因了?”

“那是怎么回事?”长孙皇后好奇问道。

“常言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李世民笑道:“你现在就是如此,穿惯了绫罗绸缎,再着粗布麻衣,自然有几分不适。”

长孙皇后美眸掠动,低声道:“陛下教训甚是,妾身明日就换装易服。”

呃,好像有些弄巧成拙,李世民连忙解释道:“观音婢,你误会了,我是在比喻,我的意思是说,有珠玉在前,几位学士的诗赋,就显得普通了。”

长孙皇后若有所思,眸光微闪,迟疑道:“陛下说的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传言,有他在场,无人敢抡笔,也不知真假,怕是夸大其词。”李世民说道,轻手招来一个宫女,低语吩咐几句。

见到宫女盈盈而去,长孙皇后心中好奇,却也没问,倒是李世民忍耐不住,微笑说道:“观音婢,那人过来了,你帮朕过目,看他是否当得诺大的盛名。”

“盛名之下,应无虚士。”长孙皇后笑道。

“拭目以待。”

帝后在前,窃窃私语,自然引人瞩目,不过却没人敢打扰,继续觥筹交错,片刻,忽然发现管弦曲乐停了下来,那些身材曼妙的少女,也敛起了长袖,却步盈出,脂香渐飞,也是件让人遗憾的事情。

就在这时,在一个宫女的引领下,一个俊逸少年飘然而来,眼睛清澈,步履沉稳,看似从容不迫,心中却忐忑不安。

“是他,什么时候来的?”有人轻呼,迷惑不解。

立即有人问道:“那是谁呀?”

“就是那个……韩瑞。”

“哦,是他啊。”一阵恍然大悟,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陌生,时常听人提及,只不过很少见到本人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议论之声隐约传来,韩瑞却充耳不闻,更加没有理会的心情,不过瞧见席间几双关怀的目光,还是稍微滞步示意,随之加快速度,走到前台边沿,离了好几尺,顿首而拜。

“韩瑞。”

李世民的声音飘来,事到临头,韩瑞反而镇静下来,连忙应声,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看望高台之上。

李世民不动声色,以寻常的口吻说道:“前些时候,你作诗赞颂牡丹,深得皇后欣赏,并予以嘉奖。”

“小臣甚幸,拜谢皇后恩赐。”韩瑞自然说道。

“当日,朕将其中两句,以喻皇后,可惜非是你之真意。”李世民玩味说道:“而今皇后当面,朕令你以诗颂之,作为弥补,如何?”

你都说了,谁敢反对呀,韩瑞心中嘀咕,知道没有拒绝的余地,飞快瞄了眼长孙皇后,的确是国色天香,至于具体什么模样,那就说不出来了,毕竟李世民就在旁边,除非不要命了,不然谁敢盯住不放。

“父皇,儿臣有颂言,坤德既轨,彤管有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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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退下,胡言乱语,不成体统。”长孙皇后轻斥,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溺爱意味,别人也就罢了,听到自己儿子的歌功颂德,她自然有点不好意思。

“父皇觉得儿臣颂诗如何。”李泰笑眯眯道:“肯定贴切之极吧。”

“那是自然。”李世民大笑道,儿子夸赞母亲,丈夫赞誉妻子,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况且长孙皇后的品行,也是朝廷上下公认的贤良淑德,无可挑剔。

长孙皇后自然是嗔笑摇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时之间,却是把旁人冷落了,韩瑞习惯成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想法。

望了眼李承乾,发现他没有异样,韩瑞感觉松了口气似的,这个时候,一个宫女盈盈走来,手里托着笔墨纸砚等物,搁在小案上,铺开清香透鼻的金花笺纸,滴水于砚中,嫩白的小手轻研光泽鉴人的墨块。

底下,众人悄声议论起来,毕竟歌功颂德的诗文,才是最考究功力的,是拐弯抹角,还是直截了当,是媚于俗流,还是超凡脱俗,也要仔细选择,最重要的是,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待会诗写出来了,或许帝后喜欢,官员权贵却未必欣赏,这就是所谓的众口难调,而且也不能光顾讨好帝后,却忽视权贵官员们感受,毕竟众人喝彩才是佳作,反之亦然,帝后心中不喜,众人喝彩也没用,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然而,面面俱到,诗作又沦于俗流,让人徒叹奈何,因为有过这种经验,所以欧阳询心有疑虑,忽见旁边脸色如常的虞世南,不由悄声说道:“伯施兄,你不担心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虞世南毫不在意道:“反正诗文歌赋,是他最为擅长的,若是写不出佳作,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忙写出更妙的。”

“也是。”欧阳询赞同笑道:“我等有心无力啊,那他只能靠自己了。”

案前,墨锭缓缓研磨,转了几圈,砚中墨汁便已化开,浓黑如油,更有一股幽幽的香气,随着墨色淡淡地传散开来,宫女停止研墨,抽了支精美的毫笔,在案台旁边水盂浸泡片刻,待笔锋湿润,这才在砚中饱蘸了浓墨,舔拭了两下,呈予韩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过毫笔,韩瑞沉吟,以最认真的姿势,一笔一划,在花笺上书写起来,字体成方,棱角圆润,十分内敛,自然没有任何特色,不过非常工整,让人看得舒服,四行二十八个字,毕了,待墨汁微干,韩瑞才将花笺递予宫女,让她呈上。

宫女盈盈,纤步而去,来到高台席上,却是将花笺呈献给皇帝,李世民观望,心中默默细读了两遍,不动声色,出人意料,居然把花笺折叠起来,堂而皇之的塞进怀中,若无其事的说道:“不错,来人,增席,与之列坐。”

礼官听令,怎么安排?心念百转,顷刻就有了决定,立即在末尾增加席位,轻快引领韩瑞而去,自然不忘奉上一份美酒佳肴,大部分人对于这个安排,感到十分的满意,毕竟韩瑞不过是白身,在场的却是三品以上官员,自然不能居于其上。

自然,这是小插曲,众人现在最感兴趣的,却是李世民藏于怀中的那首诗,不必多言,肯定是精妙绝伦的佳作,问题在于,是何原因,不当众吟诵,反而藏匿起来,难道其中有什么需要避讳的言辞,可是这样也说不通,若是有忌讳的言辞,李世民岂能若无其事的模样。

百思不得其解,反而更加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目光灼灼,猜测纷纷,若不是顾及宴席有礼官在场,肯定讨论开来,不然就直接询问韩瑞,以解心中之惑。

高台之上,是皇家中人,那些年幼尚小的皇子公主,还未懂得欣赏诗词歌赋,自然不提,几个正逢求知年纪的,好奇心旺盛之极,却碍于李世民的威严,不敢开口,只要李泰,没有那么多的顾虑,直接笑问道:“父皇,那诗如何?”

长孙皇后美眸盈光,尽管没有开口,却透出质疑之意,甚至年老的李渊,在含饴弄孙之余,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在众人的注视下,李世民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招架不住,从怀里取出花笺,迟疑的递了过去。

长孙皇后浅笑,素手执笺,展开微看,美眸泛出异彩,注视片刻,居然也如同李世民一样,将花笺折叠起来,小心翼翼放到怀中。

“观音婢,心中欢畅吧。”李世民含笑,低声道:“这个小子,夸起人来,简直就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不留丝毫余地,让朕以后怎么办。”

长孙皇后灿然而笑,灼如桃华,风姿天成,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深情款款,神秘私语的模样,更让众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不过也知道讲究策略,在众人的推举下,平日最受帝后宠爱的长乐公主,轻盈走了过来,借献酒的机会,就赖在长孙皇后身边,不愿意离开了。

娇憨痴缠了片刻,仿佛耐不住乖巧女儿的软语相求,长孙皇后无奈微笑,将花笺取出,长乐公主就伸手抽拿,蹦跳两步,摊开默诵,不自觉地念出声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艳,绝美,众人闻声,目光不由自主望向长孙皇后,一时之间,只觉得诗如其人,其人如诗,恰如其分,恍过神来,众人回首,最多的是自然是贵妇、少女们,直视正襟危坐的韩瑞,眼睛里灿出灼热的神采。

如果,这诗是写给自己的……

高台之上,与李世民相隔几个位置,那四个风采各异,姿容艳美的丽人,也一阵心神摇曳,即使身份怎样高贵,毕竟也是女人,也有贪慕虚荣的时候,察觉几双略微炽烈的眸光,李世民一阵头痛,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宫里恐怕没有那么和谐安稳了。

没有任何夸赞之声,因为众人心中清楚,这首诗就是最好的赞美之词,瑰丽、绚美,平常的喝彩叫好之声,不及其中的十分之一。

突然,李承乾站了起来,轻声道:“父皇。”

“何事?”

总体而言,李世民现在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笑容要比平常时候浓郁几分。

机会难得,尽管心中有几分紧张,不过李承乾还是壮胆说道:“韩瑞才华出众,儿臣想征辟他为东宫属官,恳请父皇恩准。”

嗯,李世民笑容渐淡,迟疑了下,随之说道:“此事暂议,来人,奏秦王破阵乐。”

一声令下,寺人应声,疾步而下,李承乾失望归席列坐,李泰目光闪烁了下,笑容灿烂依旧,却隐约多了分异样。

片刻,一阵雄浑的鼓乐轰然响动,声震于野,响彻云霄,传进众人耳中,有种莫名热血沸腾的振奋,适时,场中,无论男女,老幼,文官武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舞台之上。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苍劲有力的歌声传来,两方披甲执锐的军卫踏步而进,沉重的步声,与鼓乐的节奏伴合,极其符合韵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秦王破阵乐么。”身在席末,韩瑞挺直腰身,引颈张望,看着两方军卫,如同两军对战似的,踏着雄健的舞步,挥舞手中兵戈,左圆右方,先偏后伍,鱼丽鹅鹳,箕张翼舒,交错屈伸,首尾回互,一举一动,牵引人心。

歌声抑扬,苍浑厚实,舞蹈雄健,挥兵对刺之间,令人懔然震悚、血脉贲张,视听效果,不比后世影视大片相差多少,至少在韩瑞认为,起码人家认真对待,模拟真实战阵对抗,不是胡编乱造而成,这点尤其让人肯定。

听说,这还是小场面而已,前年时候,秦王破阵乐再次编新之后,在玄武门首演,宴请蛮夷酋长旁观,擂大鼓,声震百里,气壮山河,军马二千,引队入场,场面之壮观,至今令人津津乐道,韩瑞听闻之时,也不禁为之神往。

小道消息,今年李世民生辰,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二日,或许能观其全貌,韩瑞揉搓下巴,寻思着走谁的门路,讨张请柬才行,问题在于,宫廷宴会,不是现在这么简单,随从随行的办法,恐怕不怎么好使。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之时,破阵乐已经接近尾声,最后一个击刺,众军卫大喝,收手直立,行了个军礼,却步而退,瞬息,喝彩之声,如同潮涌,久久不歇,尽管只是节选,就已经让人看得如痴如醉,那么舞乐之全貌,该是何等威武雄壮。

“万岁”

待军卫退去,众人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不过那些武将,仿佛找到了宣泄的机会,举杯遥祝,后来觉得用杯盏不过瘾,干脆抱起了酒坛,肆意豪饮,喧哗吵闹,对此,众人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连李世民也只是一笑置之,没有任何斥责的意思。

时近黄昏,宴罢,李世民率众先行离去,众人恭送,随之纷纷散去,一时之间,骊宫门前,轻车华盖,香帘飘飞,热闹之极,找了个时间,与虞世南、欧阳询等人作别,韩瑞翻身上马,准备离去。

不料,一人拦阻,恭敬说道:“韩公子,越王殿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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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找自己有什么事情,韩瑞迷惑不解,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个仆役走了过来,也是毕恭毕敬的行礼道:“韩公子,蜀王殿下有请。”

“韩公子,永嘉公主……”

“国公……”

“侯爵。”

仿佛是种信号,顷刻之间,韩瑞的身边挤满了人,都是王公勋爵之家的仆从,目的相同,在表达对于韩瑞敬意的同时,却是邀请他出席宴会聚会,态度之热情诚恳,与真是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突然这么热情好客了?韩瑞继续迷惑,按理来说,他已经不是当初刚进长安的无名小子,名声早就已经传扬出去,即使不是众所周知,但是那些王公权贵肯定有所耳闻,前些日子,也参加过一些贵族的宴会。

只是后来,他与郑淖约的婚事传出来之后,一些人唯恐避之不及,别说人影了,连本来繁多请帖也瞬息消失无踪,而今才清闲几日,怎么他们又全部变脸了?仿佛变得才相识似的,个个投贴相邀。

嗯,翻看了几张请贴,韩瑞发现,这次邀请自己的规格,似乎有所提升,连房玄龄这种高官权贵的帖子,也列名其中,真是出乎意料,什么时候,这样的权臣,也开始关注自己了,换种说法,文人的诗名再响应,也不过是文人罢了,岂能因而入得权贵的眼?

要知道,现在不是宋代,以文入仕,高官或许文采不显,但是文采卓然的,肯定有机会成为高官,然而唐代却相反,文才再出众,不过是权贵大臣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宴会游乐的调味品,真正看重的,还是出身、背景、政治前途。

十分不巧,这几样,韩瑞没有一个是沾边的,现在却得到众人的盛情相待,心里难免有几分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也容易理解,归根结底,无非是李世民的态度,增席、列坐,或许在韩瑞看来,不过是平常普通的举动,却忘记现在可是封建等级森严的王朝时代,皇帝的言行举止,都符合所谓的礼,别有深意。

刚才宴请的可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皇亲国戚,勋爵权贵之类,说白了,身份与众不同,李世民却让韩瑞列坐其中,不是信号,又是什么?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皇帝赏识某人,总会有些不寻常的举动。

比如马周,李世民三道圣旨礼请,与之亲自面谈,印象自然深刻,一两年来,平步青云,挤身于四五品官员之列了,李世民时常予以嘉奖,使得众人相信,再过段时间,马周肯定还会继续升官。

再比如韩瑞,年少风流,诗才惊艳,文章若锦,几个月时间,就闯下了某些人终身未能博得的声名,可谓是天才似的人物,自然,什么诗呀、文章之类,这些都是浮云,关键在于,皇帝的赏识。

没有开宴之前,李世民亲自与之对弈,朗笑而罢,随之又招来宴席,一番应对,又给予极大的礼遇,种种迹象表明,皇帝不仅没有计较郑淖约的事情,反而十分欣赏韩瑞,所以众人自然得出一个结论。

韩瑞要飞黄腾达了,尽管会有个漫长的过程,或三五年,或十几年,不过做人要有长远目光,做官也是,要懂得投资,放长线掉大鱼,再者说了,即使等不到回报那天,示个好而已,又没有什么损失,自然,也可以随便解决后院失火的问题。

都是那句‘云想衣裳花想容’闹的,宴席之间,一帮女眷,根本没有了听歌看舞的心思,而是一个劲纠缠夫君,让他们不管是自己作,还是求人写,反正她们也要一首能与自己容貌匹配的诗句。

嗯,女人嘛,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纵然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比,不过至少要比花容月貌美上几分吧,就是欠缺了首诗,赞美自己罢了,摊上这样的差事,一些深有自知之明的达官权贵,立即表示会设宴邀请韩瑞,到时候怎样怎样。

至于那些,自诩才学不差的文官,难免有几分心高气傲,作了几首佳作,却让妻女批得一无是处之后,倍受打击之余,也放下了矜持,乖乖奉上贴子,客气的表示,韩瑞什么时候有空了,定要到寒舍作客,大家交流下诗赋文章。

面对数十张分量不轻的帖子,韩瑞颇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与以前一样,推托显然不合适,接受吧,又分身乏术,就在为难之际,一辆香车悄然无声的驶了过来,绣帘卷起,露出李承乾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孤送你回去吧。”李承乾声音淡然,一只手掌却伸了出来,见到是太子,旁人不敢惊扰,纷纷退开几步。

只觉空间豁然开朗,韩瑞轻松了几分,望了眼李承乾,微笑了下,也没有犹豫,伸手搭扯在他的掌上,借力上了马车,绣帘落下,车夫扬鞭,宝马驰骋,香车悠然而去,张师政等护卫也不敢怠慢,扯上韩瑞的青骢马,策马跟行。

一路烟尘,众人失望而散,回去向主人禀报了。

“刚才,我向父皇请示,想征辟你为东宫属官。”香车轻快,十分平衡,李承乾正坐其中,表情无奈的说道:“父皇却没有同意。”

“哦。”韩瑞搔首,迟疑说道:“你都没有问过我,就是陛下同意了,不怕我反对呀?”

“你也不愿意?”李承乾惊疑道。

“这是自然,待遇还没有谈妥,就想让我去上班,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韩瑞深有感触说道:“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况且我也是快要养家糊口的人了。”

李承乾轻笑道:“好,既然你不愿意洗马,那当个宾客怎样?”

“哇,太子宾客,三品大员。”韩瑞惊呼起来,摇头说道:“我自然很想,可惜大家多半不会同意的。”

“好像也是。”李承乾想了下,表示赞同,又沉吟片刻,说道:“你看,那个左右春坊怎么样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也不怎么样。”韩瑞反驳,轻笑说道:“其实我觉得,东宫的官职是多,但是每个都十分重要,陛下不会轻易授人的。”

“重要么,我看他们很轻闲,平日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无时无刻的要揪出我的过错。”李承乾说道,十分的无奈不满。

韩瑞笑道:“那与朝廷的言官御史有什么区别。”

“好像没有,不过与宗正寺差不多……”香车之内,两人兴致勃勃的闲聊,只是有意无意,话题已经偏离了初衷,不着边际。

天色渐暮,华灯初上,一弯朦胧的月亮,悄然浮现夜空,仿佛有几分羞涩,慢慢的从薄如蝉翼般的云里钻出来,闪着水银色的清辉,雄伟壮观的皇城之内,悬挂一排排灯笼,如同天上璀璨的明星,映得一片灯火通明,却是给予空旷聊寂的宫殿几分温暖。

一向勤政,尽管游宴回来,身上有几分倦意,但是李世民却没有松懈,提足了精神,批阅积留下来的奏折,淡淡的身影投射在宫殿的墙上,四下无人,十分静谧,一抹月华光束,由纱窗透泄而来,打在地毯之上,犹如清冷的霜雪,更添几分孤寂。

似有所觉,李世民抬头,环视着空旷的宫殿,尽管在灯烛的照映下,如同白昼,甚至闪烁着珠光宝气的光华,可是莫名的,李世民却感觉有些不适,心中空空荡荡的,就是这时,殿门盈盈徐徐,出现了道窈窕的身影。

观音婢,李世民笑了,灿然生辉,只见长孙皇后微步行来,换了身朴素无华的衣裳,仿佛普通的宫女,却掩饰不了她与身俱来的风华气质,眼睛就像汪洋大海那样深邃,眸光柔和平静,随时可以抚平李世民心中的负面情绪。

接过长孙皇后递来的参汤,李世民小饮了口,表情无奈,叹气说道:“观音婢,不是和你说了么,那只是比喻,不是让你……”

“不管有意无意,却是二郎提醒了我。”长孙皇后柔美笑道:“近两年来,确实有些忘记节俭之道,不自觉染了奢靡之风,现在不过是改正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知道劝不住你。”李世民摇了摇头,果真是言多必失。

长孙皇后轻笑,走到李世民身后,素手搭在他的脖颈上,轻捏微按,相依相伴,经历了二十年的风雨,对于彼此之间的性情,早就已经了然于心,自然不用再作多言。

李世民微微闭目,静静享受着这份温馨安宁,忽然笑道:“观音婢,现在云儿却未必想要你的衣裳了,若是韩瑞在此,看他还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宴会时候,他目不斜视,根本没有抬头观望,如何知道妾身是何模样。”长孙皇后轻笑道:“不过是违心赞语,陛下还记在心里呀。”

“哈哈,也是个迂腐的小子,对弈时候,有胆子连胜朕九局,却不敢欣赏观音婢的花容月貌。”李世民笑了片刻,欢畅问道:“不管他是真心赞美,还是违心奉承,反正所作的诗深得朕心,观音婢,你说赏他个什么官好。”

“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妾居内宫,岂能豫闻政事。”长孙皇后微笑说道:“况且我现在的心思,全在乾儿的婚事上,其余事情,无暇理会。”

“这样,将朕置于何地?”李世民轻声道,颇有几分幽怨之意,让长孙皇后轻笑不已,心中却充满了甜蜜。

夜深了,宫殿之中,飘出了阵阵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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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了,仿佛一夜之间,天地换了颜色,平常经常见到的阳光,不是那么频繁露脸了,反而躲在稀薄的云雾之后,偷偷摸摸的打量人间,温度急剧下降,风儿更加的寒冷,猛烈扑来,飞沙走石,更多了几分凌厉。

习惯了秋阳温和的气候,突然骤变,韩瑞自然有几分不适应,清早还是给冷醒的,一阵冰彻透凉,摸了下丝衾,没有任何的温度,打着颤,卷着衾,在箱柜里翻出几件厚衣,胡乱套在身上,这才舒服了许多。

打开门窗,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杂带清寒夜露,着实让韩瑞享受了把冰凉刺骨,情不自禁,又打了个寒噤,待仆役捧来温水,洗漱之后,也慢慢的适应下来,随之去给钱绪夫妇问了个安,三人聚在厅中享用早膳。

聊了点闲琐杂事,郑氏忧心说道:“夫君,天气突冷,三郎在监舍之中,怕是没有带足驱寒的衾被衣物,要不要派人给他捎带过去。”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韩瑞笑道:“今日我有空,我送过去吧,几天没见三哥了,顺便探望慰问,免得埋怨我在外面吃喝玩乐,不顾他在国子监里受苦。”

“这个孩子,又不是让他去享乐,哪来这么多怨言,再说了,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前程,受点小苦算得了什么。”钱绪无奈道,却透出对钱丰的关切。

“好了,三郎抱怨是抱怨,却没见他反对不去,二十一郎你稍等,我立即回来。”郑氏说道,连早餐也不吃了,告罪了句,匆匆忙忙回房收拾衣物。

“真是的,就要吃完了,片刻而已,居然也等之不及。”钱绪摇头叹气,却也放下筷子,过去帮忙了。

韩瑞轻笑,人家夫妻情深,自己就不要参和进去了,坐等了片刻,手里多了一些大包小盒,骑马肯定是带不了,套了辆马车,听着钱绪夫妇的千叮万嘱,带给钱丰的话,韩瑞点头连连,表示全部记下来之后,才得以驾车而去。

驾轻就熟,进了长安城,直奔务本坊,来到国子监中,还是无须通报,直接驾车而进,一路打听,找到了钱丰,发现韩瑞找来,如同见到了久别的亲人,钱丰扑身而来,颇有分量的体形,差点没把韩瑞压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一郎,你终于来了。”钱丰眼泪汪汪,悲情诉苦道:“再来迟两天,哥没给饿死,就被冻死了。”

“没有那么夸张吧,难道监里不给你们发衾褥么。”韩瑞表示怀疑。

钱丰长声叹气道:“是给了一条,不过轻飘飘的,里面填充柳絮,能管什么用,还不如穿衣裳暖和。”

“免费的,有就不错了,知足吧。”韩瑞笑道,提拿着大包小包,跟着钱丰地最监舍,里面有几个年轻的士子,似乎认识韩瑞,言语之间,多了几分拘谨。

不过年龄相近,而且韩瑞也没有表露出倨傲的神态,把自己摆在与他们同等的地位,又有钱丰在旁边插科打诨,气氛也慢慢地活跃起来。

聊了片刻,觉得坐在监舍也无聊,钱丰提议,众人出房,在国子监里走动,上次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没有怎么细看,现在漫步而行,又有钱丰的指点,韩瑞发现,这里的景色的确不凡,园林建筑,与骊宫相近,应该是出于相同匠师之手。

就在韩瑞等人在园中游览之时,对面迎来了几人,为首的却是李泰,他在国子监中的人缘好像很好,众人见了,纷纷行礼问安。

李泰气度翩翩,逐一回礼,步伐却不慢,径直走到韩瑞面前,拱手行礼,含笑道:“韩先生,小王有礼了。”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地方躲,在骊宫宴会上也算是见过了,也不能装做不认识,而且人家又那么客气,又是天爵贵胄,更加不能失礼,所以韩瑞当然要露出笑容,回礼道:“殿下过誉了,我不过是平民百姓,才疏学浅,万万称不得先生之语。”

“达者为先,以韩先生的才华,足以当之无愧。”李泰笑道,十分真诚,气度就好比初春的阳光,温暖人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是参天大树,再多的狂风暴雨也没用,如果说之前韩瑞扬名之时,还有许多人嫉妒,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嫉妒的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佩服之情,只有少数的强硬分子,口中不服,心中却泛起无力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李泰称韩瑞为先生之时,旁边众多士子,不仅没有出言不逊,反而露出赞同的表情,甚至有人开口附和起来。

伸手阻止韩瑞的谦虚,李泰笑道:“其实,小王也与韩先生有过数面之缘,久闻声名,心中仰慕,恨不能立即与之相交,不过由于各种机缘巧合,一直没能与之结识,今日如愿以偿,小王心情畅快,欲设宴以贺,少不得与韩先生把酒言欢,更希望大家可以同往,作个见证,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没有推辞的道理,众人齐声答应,群情振奋,盛情难却,李泰挟大义而来,形势逼人,除非韩瑞恨得下心,冒着得罪李泰,甚至可能招惹李世民生气的危险,不然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无何奈何,只得答应而去。

一路浩浩荡荡,听闻是越王请客,一些士子居然厚颜跟行,李泰也没有不悦,反而欣喜的表示欢迎,从这里就可以判断出他与李承乾之间的差别,李泰热情好客,来者不拒,对待每人都十分真诚,言行举止,气度不凡,不自觉让人心折。

然而,李承乾却有些孤傲,与众人相处之时,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只有在意气相投的人面前,才展示出自己的真实性情,两者对比,若是只论初时见面的印象,自然是李泰更加容易得到人心,不过最后也是机关算尽,郁郁而终,便宜了小九李治,可见世事之难料。

韩瑞暗暗思索,随众而行,出了务本坊,经过平康坊,就到了城中东市,仿佛不愿意给人华贵奢侈的印象,李泰带领众人来到家中档的酒楼,好像料到会在国子监遇到韩瑞,居然提前在这里订了院阁。

韩瑞心生疑虑,走到阁院,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迎了过来,正以敌视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乍看之下,立即认了出来,却是数月不见的周玮与萧晔,经历了许多场面,韩瑞已经学会了不动声色,轻扯了惊讶莫名的钱丰,停下了脚步,冷眼旁观。

与韩瑞不同,萧晔与周玮两人,心情却极其复杂,记得当日,在汴河流畔,指着滔滔河水,立誓要韩瑞跪下拜服,充满了雄心壮志,奔赴京城,在家族势力的帮助下,顺利进了国子监,又结识了越王李泰,更是难得的机缘。

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在京城数月,眼界提高了,他们才发现自己当日誓言的可笑,韩瑞算什么,一介村野小子,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自己的目标志向,应该更加的开阔才是。

封侯拜相,再不济也要列于朝堂之上,两人雄心勃勃,勾勒宏伟梦想之余,却偶然听到韩瑞的名字,本以为是同名罢了,自然不以为意,可是随着韩瑞名声越响,两人才发觉有些不对劲,连忙打听,结果却让他们大为吃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昔日的宿敌,居然不乖乖在扬州当他的小地主,却跑来京城厮混,难道他就不怕家里的宅田给人夺去,两人愤愤不平的诅咒,又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其中心情,自然不言而喻。

而今,由于李泰的命令,两人更加的无奈悲剧,这分明是让他们向韩瑞低头,是可忍,孰不可忍,几经考虑,他们决定,忍了,而且,十分干脆,勉强挤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行礼问候道:“韩瑞,好久不见,一切安好吧。”

两人目光犹如喷火,指不定心里怎么诅咒自己,韩瑞猜测,仿佛没有瞧见身前有人似的,面无表情,直接掠过,走到席间,安然坐下。

哼哧,钱丰闷笑了下,也不理会两人,径直来到韩瑞旁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看见萧晔与周玮,脸色青白红黄交杂变幻,心中一阵大乐,笑容满面。

也好像没有看见这幕,李泰神态自若,引见说道:“韩先生,想必也认识萧公子与周公子吧,你们可是同乡,年龄相近,所好亦同,日后要多多亲近才是。”

“萧公子是兰陵萧氏子弟,在下不过是乡野田舍村夫,岂敢高攀。”韩瑞很真诚客气,却毫不掩饰其中拒人千里的意味。

旁边众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韩瑞似乎不怎么待见两人,心中迷惑,却是没有表露出来,李泰和煦笑了,恍若未觉他们之间的矛盾,举杯笑道:“诸位皆是良才贤士,能赏脸而来,小王心中欢喜,先敬诸位一杯淡酒,再与诸位畅谈。”

话虽如此,众人自然也一齐举酒,一杯下肚,尴尬的气氛淡了几分,觥筹交错之时,外面却有人闯了进来,伴随阵阵似兰似麋的气息,席间多了个妩媚多姿的美女,未等众人看清,直奔韩瑞而去,素手搭在他的肩上,身子前倾,一片**如凝脂白玉,温腻软香扑来,散发着无穷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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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终于逮到你了,快些帮我写诗。,一软媚柔糯的声音传进耳中,众人才有暇定睛观望,发现那是个千娇百媚,含俏妖娆的美女,李泰见了,不由得惊呼道:“永嘉姑姑。”

“咯咯“上四也在这里呀。”永嘉公主娇媚打了个招呼,不过注意力还是在韩瑞身上,继续娇声说道:“这回不让你当了,也不准找借口推托,快些给我写诗。”

“永嘉,回来,不许胡闹。”

未等韩瑞有所反应,门口又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却是驸马窦奉节,他现在的脸色不怎么好,也可以想象,见到自己的妻子的玉手,搭在另外男人的身上,再胸襟广阔的人,也难免有几分吃醋。

“窦驸马。”韩瑞借机站了起来,不留痕迹的避开永嘉公主的纠缠。

永嘉公主蛾眉微蹙,不悦道:“窦奉节,你来这里做什么?”

窦奉节皱眉,没有理会韩瑞,直接上前拉着永嘉公主的手,返回拖动道:“家里来客人了,跟我回去。”

“放开,你有客人与我何干?”永嘉公主娇斥,却挣脱不了,人家是合法夫妻,说不定是在嬉戏耍闹,自然没人敢上前阻挠。

两人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角落,韩瑞吁了口气,感叹古代追星族的疯狂程度,也不比后世相差多少,李泰却稍微显得有点儿尴尬,举杯就要说些什么,打个圆场,不料老天像要与他作对似的,外面又有人走了进来。

华贵而不失简约的衣袍加身,腰间束着玉带,黑缎皮靴落地,俏然无声,却有几分虎虎生风之势,一身英武的打扮,来人正是蜀王李恪,只见他笑容灿烂,昂首阔步而来,走到韩瑞身前,直接就是九十度躬身,语出真诚,充满歉意说道:“韩先生,昨日郊野,小王多有冒犯,今日特来请罪,请求原谅。”

“蜀王殿下,这是做甚。”还在疑惑的韩瑞连忙伸手搀扶,事后回想,不得不感到佩服李恪的决断,易身处之,如果是自己犯错了,要向人道歉,肯定要犹豫几日,而且绝对不会这么干脆利落,当众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哥,你这是?”李泰惊讶道,一脸的困惑。

李恪也不解释,微笑道:“四弟也在呀。”

听到两人这样称呼,旁人尽管不认识李恪,却也能猜测出他的身份,纷纷上前见礼,看韩瑞的目光也更加不同了,本身才学不凡,又得两位皇子看重,日后的前程必然无量,萧晔与周韩对望了眼,心中更觉愤懑。

李恪回礼,微笑道:“韩先生,小王“…

“听闻韩公子在此地,小的奉令相邀,请韩公子务必前往。”

又是一个信号,厅中再次重演骊山宴罢时候的场面,瞬息之间,从角落里冒出了许多仆役,手里拿着请帖,或者清香如锦的笺纸,争先恐后的奔涌而来。

“今日怕是无暇诸位宴饮了,来日定当设宴赔罪。”

见势不妙,韩瑞连忙告罪,由厅中侧门抽身而去,心中可以料到,如果不是自己出门得早,恐怕已经给堵在家里了。

厅中众人,望着如同落荒而逃的韩瑞,面面相觑,随之忍俊不禁,纷纷笑了起来,不过当发现一样仆役走进厅中,你推我让的,十分拥挤,却是有些理解韩瑞的心情与行为了。

待来人走得差不多了,发现席案已经歪歪扭扭,不成模样,李泰苦笑道:“看来是小王考虑不周,下次定然要找个清静之地,免得来了诸多不速之客,打扰了诸位的雅兴。”

众人自然不会见怪,纷纷开口宽慰,不过李恪的笑容却多了分异常,毕竟他也算是不速之客之一,抬头与李泰对望了眼,两人的笑意浓郁,充满了兄弟情深之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韩瑞也没逃脱众人追逐,一边气喘吁吁的奔走,一边拂袖拭汗,模样狼狈不堪,就要考虑是不是干脆停步,让他们拦截围堵算了,反正最多是给拉去宴饮,违心的虚伪应付而已,也不会少块肉。

心中寻思,韩瑞脚步慢了下来,就在这时,一辆马车飞来,停在他的身边,车帘掀开,露出如意如同美人似的笑脸,细嫩的皮肤晶莹透白,着实让人嫉妒,愣了下,韩瑞二话不说,直接跃上车厢,一声令下,马车悠扬而去,激起了阵阵薄尘,留下众人望洋兴叹。

“如意呀如意,果真是如人心意,堪比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韩瑞松了口气,口中不吝赞美之词。

如意听得眉开眼笑,抿嘴轻笑,刹那间的风情,绝对可以秒杀方圆十里内的生物,而且不论男女,韩瑞也中招了,明示愣了下,立即摇头。

“怎么了?”如意好奇问道,声音清脆,还保持童音,轻易辨别不出男女。

“如意呀,你为何生得这么俊俏,也不怕让人自惭形秽。”韩瑞半真半假叹道!”与你同行司让我的压力倍增啊。”

“谢谢韩公子赞誉,不过相貌再好,也是虚有其表而已,怎及公子才华横溢,受世人敬仰。”如意笑道,大大方方的拜谢起来,细嫩的小脸,略带一丝羞赧。

“敬仰也就罢了,却如同追债,让人心烦。”韩瑞自嘲道:“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恐怕已经给他们撕成碎片,拿去抵债了。”

如意一阵轻笑,韩瑞喘了口气,又问道:“你这次出行,是奉太子之令办事?”

“没错,在集市采购,发现韩公子…”如意莞尔笑道:“初时,也以为那些人要冒犯公子,仔细端详,才发现并非如此,不过也察觉公子,似乎有些不情愿受邀赴宴,所以就自作主张驱车拦路,希望公子莫要怪我多管闲事。”

“多谢都来不及,哪有责怪的道理。”韩瑞摆手,笑道:“名字与人一般乖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四五岁的年纪,平时好像很少受到夸赞,或者受过嘉许,也不像韩瑞这样直白露骨,如意听得笑靥如花,那份妖娆,连鲜润花朵也为之失色。

“韩公子,你准备去哪里,我送你吧。”如意说道,不仅是心情舒畅的缘故,更加清楚韩瑞与太子之间的交情不浅,自然有几分讨好之意。

“去…”韩瑞迟疑起来,回家,不行,这里都有这么多人围堵,家里更加不用说了,想了片刻,微笑道:“到安兴坊郑府吧,对了,你的事情办妥了么,会不会耽误你。”

“不过是购些彩带而已,力妥之后,准备返回东宫,才遇到韩公子的。”如意笑道,脆声吩咐车夫改道。

韩瑞不好意思道:“麻烦了。”

“怎会,都是同个方向,也是顺路。

“如意说道,就是绕弯而行,转绕整个长安城,回去迟了也不要紧,只要把此事汇报太子,说不定反而得到嘉奖。

说话之间,就来到了安兴坊,由坊门而进,驶到郑府附近之时,透出车帘,韩瑞却发现郑府门前,一片车水马龙,热闹之极,心中自然有点儿奇怪。

由于郑府门前车马过多,也没有地方停靠,所以如意吩咐车夫绕行而过,准备在侧边的巷子停车,马车缓行,旁边却传来阵阵议论的声音。

“喔,又来了个。”

“会不会是韩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他骑的是青驰马。”

“这么久了,都没见人影,该不会是已经给人请责了吧。”

“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就是,也没有办法,不在家里,国子监也没人,最大的可能,自然走到郑府拜访,我们继续蹲守,等不到人,再回去禀报。”

这些人真是厉害,揣摩人心更准,抹了把汗,韩瑞止声屏息,小心翼翼使了个眼色,如意明白,故意探出头去,吩咐车夫不要停车,继续前行,慢慢远离郑府。

“哈哈,看来郑家暂时不能去了。”韩瑞无奈笑道,心中盘算,李靖、程咬金,贸然之间,不好前去打扰,虞世南、欧阳询几人仍在官署,去他们府第多半也找不到人,考虑子片刻,发现自己真没有地方可去了。

想来想去,只有出城,去找贺兰楚石了,这个结论让韩瑞有些郁闷,看来自己的交游的确不够广阔呀,感叹了番,心里有了决定,不过,也不好意思让人相送,准备叫停下车之时,却听如意笑道:“韩公子,若是身无要事,不如随我回东宫,太子闻讯,肯定非常欢喜。

去东宫,拜访李承乾,韩瑞犹豫了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总是在长安城乱转,还没有见识过皇城是什么模样,机会难得,不去肯定会有遗憾,当下立即答应,不过又有些迟疑,身无长物前去,却是显得冒昧。

“怎么会,只要韩公子本人到访就成,其他太子岂会在意。”如意笑道,也不给韩瑞反悔的机会,直接吩咐车夫返回东宫。

车夫应声,鞭子扬起,似乎知道再辛苦片刻,就可以休息了,拉车的骏马蹄声轻快,绕过安兴坊、永兴坊,很快来到皇城延喜门,缓缓停下,接受执锐军卫的检查,如意出示了东宫通行令牌,自然可以轻易过关,马车缓缓而进。

透出帘边缝隙,望着雄伟高壮的宫殿,韩瑞心中不禁有几分激动,因为这里不仅是长安城的命脉所在,也是大唐帝国的核心,在这个时代,更是世界的中心,一般人生生世世,恐怕都没有机会涉足其间…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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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长孙无忌一脸笑嘻嘻,态度和气的模样,然而称心如意两人,面对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的时候,似乎有几分胆怯,见到韩瑞出面招呼,心里松了口气,乖乖的去捧来美酒果疏,小心翼翼搁在长孙无忌案前,随之退开厅旁,聆听两人谈话。

反正李承乾没有出来,韩瑞也乐得与长孙无忌东拉西扯,说了些应酬的客套话,而且也不用他费心,长孙无忌本身就是个擅长营造聊天气氛的高手,可谓是妙语如珠,一件平平常常的小事,在他的口中,却十分生动有趣,韩瑞自然是乐不可支,旁边的称心如意听了,也悄悄轻笑不止。

就在这时,门外又来人了,却是个姿容秀美的妇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是种温良娴静的气质,款款走来,称心如意见了,连忙行礼唤道:“遂安夫人。”

遂安夫人是太子李承乾的乳母,从小照顾他至今,为人和善,在东宫之中素有威望,长孙无忌对她好像也有几分敬重之意,站起来行礼问好,纵然不清楚遂安夫人的身份,不过见到几人的举动,韩瑞也知情识趣,起身作揖。

“长孙国公来了。”遂安夫么微笑,充满了秀雅温娴之气,与长孙皇后有几分相似。

“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探东宫婚仪安排,寝宫的布置情况。

“长孙无忌直言不讳,微笑说道:“不过有遂安夫人主持东宫内务,想必不会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长孙国公过誉了。”遂安夫人谦虚了句,立即恳请长孙无忌前去观察指导,毕竟婚礼临近,诸事繁多,又十分重要,尽量提前解决,才能让人放心。

长孙无忌也没有拒绝,受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所托,岂能敷衍了事,当下举步要走,却忽然回头笑道:“韩瑞,要不同去。”

长孙无忌的想法也十分简单,只是觉得韩瑞文才非凡,饱读诗书,深习经学,对于礼法肯定了解精通,至少要比自己强上几分吧,再说了,旁观者清,有他在旁边帮忙观察,说不定发现什么自己没有注意的疏忽细节。

韩瑞却没有想那么多,听到长孙无忌的邀请,闲着也是闲着,自然欣然答应,遂安夫人有些迟疑,不过当听到称心如意两人的小声提示之后,却没有反对,再次说明了,名声在外的好处。

出了殿厅,在遂安夫人的带领下,众人经过长廊,越过精美雕琢的垂花拱门,来到了东宫的主屋殿阁之前,站在这里,观望四周,韩瑞总算见到了几分喜气,与殿厅的简约朴素不同,这里不仅多了几分喜气,也有了些富丽堂皇的气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画栋雕梁,屋脊建造的雕龙,鳞爪张舞,双须飞动,好像要腾空而去似的,栩栩如生,可见其精致程度、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殿阁屋架之间,披红挂彩,粘贴着片片金箔,零星的珠玉点缀其中,闪光着灿灿光泽,华美而贵气。

不过,也可以看得出来,诸如类似物事,都是新增添上去的,新气未过,若非殿阁与外厅其他地方有段距离,这样的布置,就整体布局而言,一边节俭朴实,一边奢华贵气,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自然,这只是韩瑞的想法而已,而且瞬间即逝,觉得这样最好,东宫那么宽敞,要是都这么布置,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财,少花些民脂民膏,良心上也好过一些。

就在韩瑞寻思的时候,遂安夫人继续引领众人前行,推开纹饰精细的木格门扉,走了进去,韩瑞的第一感觉就是宽敞,起码是他住的屋子的好几倍,也分了几层几间,一层是会客的,一层是书架,一层是睡觉的地方,集多功能于一体,真是周到。

而且也不出意料,里面呈现豪华喜气,粉红淡白色们轻纱丝幔悬挂,前方排着十二页扇的屏风,日月星辰、碧海潮浪为底,绘着龙凤嬉戏,近了观看,就能发现,图案岂是以金银线钱绣成,古拙细密的材质,更是上好的木料,仅是这个屏风,价值就不知几何。

甚至其他席案,零零星星物事,小巧精美,也非是寻常之物,不过与屏风比较,就相形见拙了,不过也有与之一般华贵的,却是屏风之后的帷幕纱帐,以琉璃、珠玉、玳瑁嵌在四角之边,晶莹如月的锦缎垂落,点缀零星的水晶碎片,构成了星辰图案。

帷幕中央,自然就是睡觉的床榻辅就一层席子,以文饰和丝缎镶边,编成云雾麟凤图案,隐约有轻响透出,不仅是从席上散发出来,床榻也有天然的木料香气,以韩瑞的见识,自然清楚,帷幕与榻席价值是肯定不菲。

在室内微步观察,韩瑞心情有些复杂,居然有点儿失望,想了想,韩瑞也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可笑,人家李承乾是太子,身份尊贵之极,吃喝用度之物,就是价值连城,也没有觉得奇怪,至少在外面,还是比较简朴的,已经不错了。

走了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其实长孙无忌也是例行公事罢了,毕竟朝廷的礼官也不是吃素的,这等重要的事情,肯定是费尽心思筹措,就算称不上是毫无遗漏,一时半会,也挑不出毛病来。

至少,长孙无忌觉得满意了,走到梳妆台前,望着清莹耀目的镜子,对照扶正巾冠,转身就开口赞美起来,把布置的功劳全部归于遂安夫人身上,声明面圣之时,必会如实奏对,让陛下与皇后予以嘉奖。

遂安夫人自然谦虚推让,表明这是长孙国公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指导的结果,也顺带提到了称心如意,让他们两人眉开眼笑的,心中欢喜之极,可知遂安夫人的官样文章也不差,就是有意无意的忽略了太常寺的几个礼官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两人在抬花轿子之时,韩瑞颇有闲情逸致,举目游望,发现旁边有道虚掩的小门,透过缝隙,隐约见到里面有床榻席帐,心中好奇,随手扯了下如意,轻声道:“怎么里面还有人住呀?”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尽管这句话还未来得及面世,但是以李承乾的身份,也理应如此,就是夜里召唤听用的仆役婢女,也不应该睡在这里,而是在门外侧屋。

如意瞄了眼,轻声说道:“那是太子殿下平时安寝之处。

“什么?”韩瑞有几分惊讶,指着豪华的床榻,悄声说道:“太子不是在那里体息的么。”

“那是为纳妃喜庆才布置的。”如意说道:“太子不喜,由于礼法仪度,又不好更换,就取了原来的席榻,几日来都是在侧间安睡,准备婚喜之后再换回来。”

韩瑞莫名摇头,轻轻笑了,由奢入简难,不管最后能否换回来,至少他现在还有这份心,而且也坚持了几日,也是难得。

如意连忙问道:“韩公子,怎么了?”

韩瑞没有回答,悠然在室中走了圈,沉吟起来,也察觉他的动作,长孙无忌终止了与遂安夫人的谈话,走来,才团和气的问道:“韩瑞,是否发现了疏漏之处?”

韩瑞摇头,笑道:“没有发现,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不够喜庆。”

“嗯,妾身也有这种感觉。”遂安夫人居然赞同附和,叹气道:“本想奏请皇后添增一些器物,可啊……”

清楚遂安夫人在旁敲侧击,长孙无忌摸摸鼻子,却不好回答,他也觉得东宫清苦,可是长孙皇后不同意,他也没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韩瑞击掌,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原来是缺了一个字。”

缺字,什么字?众人惊疑,连忙追问,韩瑞神秘微笑,也不着急解释,只是让如意取笔墨帛纸过来。

心中好奇,如意连忙奔了出去,匆匆返回,顾不上拭汗,就与称心辅纸研墨,忙活了片刻,一切准备妥当,殷勤的递上了一支饱满墨汁的上等狼毫。

韩瑞也没有推让,执笔掂量了下,微微摇头,换了支型号较大的毫笔,想了想,好像没有这个功力,又放了下来,挑挑拣拣,旁人也没有不耐之意,毕竟人的名,树的影,盛名之下,连皇帝也亲口称誉之人,肯定不是浅薄之辈,遂安夫人有足够的耐心,况且长孙无忌等几人可是亲眼目睹了,韩瑞的惊艳才华,更加不会怀疑他在故弄玄虚。

见到韩瑞没有挑到符合心意的笔管,称心如意也不嫌麻烦,又跑了出去,带着几个仆役搬来一箱子毛笔,各种型号的都有,整齐有序,韩瑞哭笑不得,有必要这样兴师动众么,但人家是一片好心,也不能开口责怪,仔细观望,选了支中间型号的毛笔,微捏了下笔尖,觉得不错,就它了,

“呵呵,果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就在韩瑞执笔蘸墨,准备当众显摆之时,李承乾走了进来,一身宽松的常服,简简单单,多了几分飘逸的气度,见到韩瑞真在这里,笑容满面,十分的欢喜。

“太子殿下!”众人行礼,韩瑞也不例外,搁笔拱手,这是最基本的礼节,时间长了,韩瑞已经习以为常。

“国舅、阿姆,韩瑞,你也来了。”李承乾笑道:“怎么,是要写诗作赋?”

不好意思,昨天偷懒了,抱歉,晚上还有二章。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人之前,韩瑞也给足了李承乾面子,行礼笑道:“不自量力,准备胡乱写个字,期盼能为太子婚礼增添几分喜气。”

挥手让韩瑞不要多礼,李承乾兴致勃勃上前,好奇问道:“什么字呀。”

“喜。”韩瑞笑道,没有隐瞒的意思。

写个喜字就能增添喜气么?众人迷惑不解,不过他们也不是常人,心中立即猜测,或许韩瑞此举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是吗。”李承乾丝毫没有怀疑,笑窖如初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屏息凝神,韩瑞也没有再迟疑,行礼说话的时候,笔尖墨汁稍干了些,自然重新蘸染了退,微微在砚边舔拭,就着制作精美的纸帛,或许经常写字,又或许得到书法大家的指点,自然离不开他自己的勤学苦练,悬笔挥就,毫无停滞,流畅之极。

尽管韩瑞觉得自己的字不怎么样,但是落入其他人眼中,韩瑞落笔字成,一股厚重端正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却已经得到书法的其中三昧。

待韩瑞收笔退步,众人再定晴细看,却见精美而隐约泛着光泽的纸帛上,一个斗大的?衷救黄渲校?12疵婷嫦嚓铮?幻魉?浴?br>

“韩瑞,你把两个喜字写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呀?”长孙无忌奇怪道,低头观望纸上的?肿郑??嫉氖焙颍?匀徊辉趺词视Γ?醯靡徽蟮烀髌涿睿?墒蔷枚?弥??淳醯谜飧?肿忠饷辽畛ぁ?br>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太子纳妃为一喜,东富迎了文主人也是一喜,男娶文嫁,阴阳交汇,双喜临门之庆,岂是一个喜字能表达得尽的,自然要两个喜字。”韩瑞轻笑道。

“言之有理。”遂安夫人立即赞同,眸光充溢异彩,显然满意之极。

长孙无忌微微点头,李承乾也不用多说,哪怕韩瑞就写一个单调的喜字,他也敢往在屋里悬挂起来,况且其中充满了内涵。祝福,更加不会反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这个?肿郑?Ω糜弥斓な樾矗?蛐碛煤熘郊舫桑?程?诿鸥恢?希?俟乙恍┩?慕幔?蔷透?泳⌒呔∶懒恕!焙?鸾ㄒ榈馈?br>

遂安夫人连忙问道:“如何剪纸,什么是同心结?”

“剪纸很简单,就是把纸对折两下,然后用剪刀这样……”

韩瑞随手抽了张纸帛,准备做个示范,却发现唐代的剪刀与后世的有些异常,它是由两片锋利的刀片组成,跟衙门里斩杀犯人的刀铡差不多,用的时候,就是按铡。按铡,与其说是剪刀,不说如是微型版的铡子。

见到韩瑞笨拙费力的使用剪刀,如意看不过去了,轻笑道:“韩公子,还是让我们来吧,你告诉我们怎么剪就成。”

韩瑞闻声,也乐得如此,将剪刀放到如意秀气修长的手中,看到他园转自若的使用剪刀,没有丝毫生涩,只得自叹弗如。

片刻,剪好了,如意小心翼翼展开,一个用纸剪成的?肿殖氏衷谥谌搜矍埃?凳翟诨埃??鹁投?趺醇?肿郑?劣谄渌??样,一窍不通,见到众人啧啧称奇,真有点不好意思。

至于那个同心结,说了些形状与技巧,韩瑞捉瞎了,众人也没有奇怪,毕竟人家是大才子,而这些小巧物事,分明是闰中文子的玩戏,不懂也正常,若是精通了,反正让人怀疑。

告谢了声,好像有点雷厉风行的性子,遂安夫人立即告退离去,自然是去找心灵手巧的婢文研究去了。

几个男人自然不会在意,难得韩瑞前来拜访,李承乾心中喜悦,自然不愿意为这些琐事操心,吩咐下去,立即在旁边侧殿摆超了宴席,招来乐伎奏曲,觥筹交错片刻,长孙无忌也告辞而去,毕竟人家是朝中大臣,尽管顶着司空的虚职,清闲自然清闲,但是也要到官暑点卯报到,况且时不时,也要应付李世民的咨询,肯定不麓久留东宫。

不过,长孙无忌走了,李承乾与韩瑞却显几分轻松,没有了刚才的拘束,欢声笑语起来。

“原来你不是存心前来看我,而是给人追着无窖身之地,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只得跑来这里避难。”李承乾微怔,见到韩瑞说得可怜,不仅没有不悦之意,反而是暴笑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疯狂。”韩瑞叹气说道:“还是你这里比较清静。”

李承乾闻言,笑窖淡了几分,平静说道:“不是清静,是清冷。”

仿佛没有察觉,韩瑞笑道:“就你自己,肯定觉得清冷寂寞,过几日成亲了,有太子妃陪你,自然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李承乾默然,笪是赞同韩瑞之语,这时歌舞散去,登台的却是称心如意两人,一人弹琴,一人鼓瑟,可谓是珠联壁合,风姿卓然,赏心悦目之极。

听得美妙动人的音乐,李承乾的心情好像也舒畅了几分,举杯与韩瑞共饮,轻抿了口,却听韩瑞微笑说道:“真是羡慕你呀?”

“什么?”李承乾不解。

韩瑞笑道:“称心如意,人与名字绝了,的确令人称心如意。-

依稀听到韩瑞的赞美,称心如意嘴角泛出喜悦的笑窖,曲乐也仿佛更加悦耳动听,就在这时,韩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依然那么平常普通。

“太子殿下,我想要他们,你能否割爱?”韩瑞说道,笑窖不减,似是笑语,却透出几分认真。

称心如意两人闻声,心中立即轻颤,琴瑟之声一滞,幸好反应快速,继续演奏,不过曲调没有之前那么优美动听了。

适时,李承乾惊讶道:“你要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啁,有问题么?”韩瑞笑道,’哨悄的留意李承乾的反应。

“没有,你开口,我怎么会拒绝。”李承乾随口答应,仿佛是在说件微不足遭的小事。

嚓,琴弦断裂,称心清亮的眼睛多了几分呆滞,见到李承乾与韩瑞望来,如意轻轻皱眉,心里担忧不已,鼓瑟的手也停了下来。

声乐停息,李承乾眉目微锁,似有几分不悦,瞬间又舒展开来,开口说道:“好了,你们先退下,待会就跟随韩瑞回去吧。

“殿下……我……”称心站了起来,俊美的脸庞泛白,清澈的眼睛隐约溢出泪珠。

“怎么了?”李承乾皱眉道。

一把手扯住称心,如意也有几分伤感,轻声道:“称心是舍不得离开殿下,一时失态了,望殿下莫要责怪。”

李承乾恍然大悟,摆了摆手,就要说些什么,韩瑞就抢先一步,微说笑道:“你们跟随太子已经几年了,突然离去,换了个环境,难免有几分怅然,不过尽管放心,以后我会羞待你们的,待遇肯定不比这里差多少。”

“谢谢韩公子。”如意说道,勉强挤出了抹笑窖。

如意不是对世事无知的人,平常听护卫闲聊,也清楚权贵之家,赠仆送婢,甚至姬妾,就像弃之如敝屦,都是一件十分普通平常的事情,没有想到,自己也是这种命运,心里不仅难过,更多的却是彷徨。

“殿下……”称心轻唤,目光迷离,憔悴而绝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承乾轻轻别了过去,淡然说道:“称心如意,去了韩家之后,你们平时是怎么服侍我的,就怎么服侍韩瑞,不可疏心怠慢。”

拉扯称心,如意躬身称是,相对而言,他的心理承受麓力比较坚强,或许也有这种觉悟,所以窖易接受现实,称心却不同了,性格偏柔,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咬住嘴唇,一双眼睛盯住韩瑞,好像要喷出火来。

弄得我好像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韩瑞心里嘀咕,不过也可以肯定,李承乾与称心之间,还没有发展成为那种关系,这个结论让他心头大慰,笑呵呵说道:“哎呀,知道你们主仆情深恩重,不过也不要弄得生离死别似的,我不过是想借用你们几日,帮忙筹办我的婚宴罢了。”

“什么?”李承乾惊讶,称心如意也收超了伤心欲绝的表情,眨眼望着韩瑞。

“说起来也是丢脸,孤身来到京城,好不窖易,靠大家的帮忙,总笪是安家了,接着就要娶妻,这等大事,尽管身边有个世叔帮衬,但是匆匆忙忙之间,人手不足,也忙不过来。”韩瑞有些不好意思,搔头说道:“所以,见到称心如意,能力出众,处理诸事有条不紊,就想请他们帮个忙,劳累数日。”

“这等小事,何不早些开口。”李承乾笑道:“东富之中,使唤仆从固然不多,却也不少,大不了让张师政他们……”

“不成,他们是你的护卫,更是军中好汉,那些粗贱的活计,怎能让他们帮手。”韩瑞摇头,微笑道:“而且我家也不缺使唤的下人,就是没有像称心如意这样,聪明伶俐的机灵人替我补缺拾遗,所以才动了这个念头,就是不知道,二位是否愿意屈就几日,事成之后,太子殿下大大有赏。”

是真是假,韩瑞心里清楚,可是别人不知道,反正在场的众人没有怀疑,李承乾更是笑骂道:“你就会慷他人之慨,凭什么是我赏呀。”

“人是你的,其一,你不如我穷,其二,最后自然是帮你写?肿值某昀汀!焙?鹦?芽赊洌?锝锛平系拈妊??腿缤?锌氲纳倘恕?br>

众人给逗乐了,特别是称心,破涕为笑,白皙如玉的脸庞,仍然凝结着几滴晶莹剔透的珠露,刹那间的风情,好比不堪娇弱的水蓬。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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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瑞心中略动,瞄了眼李承乾,发现他没有丝毫异常,心里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时候的李承乾,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不过两个“美人”留在这里,始终是个隐患,要不要找个机会支走他们?

望了眼相貌俊美、柔弱女子的称心,韩瑞心中突然一惊,暗暗苦笑,自己又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为什么总要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难道就不能是李承乾本身的原因么?毕竟相对而言,称心如意才是弱小势力。

一旁,李承乾摇头说道:“韩瑞,刚才你是在故意戏弄人吧。”

“呵呵,的确如此,却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这般激烈,可见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难道不应该赏赐么?”韩瑞笑道,脑中两种想法交缠,却是有些头痛。

“什么时候都是你占理。”李承乾微笑,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招来称心如意,亲手斟了两杯美酒,递给他们说道:“你们的忠心,孤明白了,也十分高兴,且饮下此杯。”

“谢谢太子殿下恩赐。”称心、如意连忙举杯饮尽,脸上多了分红润,更显得肌肤白皙细腻,犹如莹白美玉。

感激涕零的模样,仿佛随时愿意为李承乾肝脑涂地,死不足惜,让韩瑞心里暗暗嘀咕,这年头的人心真是容易收买,要么是给两颗糖果,要么是给两杯美酒,反正尽是一些廉价物事给笼了过去。

如同段小插曲,李承乾没有放在心上,挥手让两人继续弹奏,听到不用离开东宫,称心脸上漾溢出灿烂的笑容,欣然而去,而如意却悄悄朝韩瑞露出感谢的笑容,才转身走去,两人的表现落入韩瑞眼中,不由又多了几分心思。

举杯饮酒,韩瑞暗暗自嘲,好像自己得了多疑症似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心思。

换了乐器,优美的曲子又响了起来,韩瑞也暂时放下了心事,与李承乾欢笑畅谈,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奇闻逸事,然而,多半是李承乾在说,韩瑞专注聆听,不时附和评价几句,从这个场面,依稀可以料到,平日李承乾会有多么的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是找不到说话之人,而是例如称心如意,或许东宫属官,都把当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或者奉承、惟命是从,或者劝诫、恐其嬉戏无度,不像韩瑞,尽管言谈举止比较注意,但是不自觉之中,总是流露出平等的态度。

察觉出来,李承乾心情欢畅,都写在脸上,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如意也就罢了,曾经亲眼目睹,称心虽然听他说过,但是不怎么相信,现在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居然拨了几个乱音。

李承乾聊兴正浓,没有注意,韩瑞完全就是个音乐白痴,自然听不出来,如意却是发觉了,连忙使了个眼色,见到称心没有反应过来,干脆伸脚隐秘的碰了下他,称心才恍然大悟,抛开杂念,专心致志的弹奏下去。

酒到酣处,李承乾也有几分醉意,也不知道是因为心情激动,还是酒气上涌,俊逸的脸庞布着红润,不过人却清醒之极,无意之间,抬头望了眼天色,突然叫道:“糟了。”

“怎么了?”韩瑞愕然。

李承乾愁眉苦脸道:“下午令狐先生要过来讲学,若是让他见到我这般模样,肯定少不了一番叨念。”

令狐……德棻,揉了下额头,差点以为是令狐冲呢,韩瑞轻笑了下,顺口道:“那就不喝酒了,透下气,泡汤沐浴,酒气也就过了。”

“言之有理。”李承乾赞同,站了起来,招呼道:“走,去泡汤。”

韩瑞欣然答应,随李承乾走了几步,感觉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不是出去么,怎么往里面走啊。”

“出去?”李承乾也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去泡汤……”韩瑞拍额,叹道:“真是糊涂,这里东宫,怎么可能没有汤泉。”

李承乾轻笑,不见得有多少得意,宫里汤泉再多、再宽敞又有何用,不及外面的热闹。

走了片刻,来到幢宽敞的殿前,还未进去,韩瑞就觉得气温骤然变暖,门前隐约飘逸淡淡轻烟白雾,再掀开厚厚的布帘走入,只见里面烟雾弥漫,尽是温暖潮湿的气息。

连眨好几下眼睛,适应了这里的环境,韩瑞才发现,宽敞的宫殿内部,凿了七个,大小不一的池子,呈北斗七星排列,一条小渠连通七个池子,温热的泉水潺潺流过,不时蒸发出微薄的雾气,升腾空中,久不散去,慢慢成了如云的白烟。

这些温水,也不知道是温泉引来的,还是用柴火烧热的,如果是后者,天天这样引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木材。

“请韩公子更衣。”

就在韩瑞沉思之时,宫殿里走来几个身材曼妙,曲线玲珑的秀美婢女,身上披着单薄的丝质衣裳,隐隐约约,似乎一览无疑,可是细望,又什么都没有看见,朦朦胧胧,更加增添几分诱/惑。

更衣?

瞬间,韩瑞拉回思绪,发现几个婢女手中捧着围巾之类的浴袍,立即明白过来,伸手拿过,走到旁边的屏风里,宽衣解带,换上浴袍,走了出来,发现李承乾已经身在一个池子之中,招呼他过去。

没少在长安城里泡泉汤,与众人坦诚相待惯了,本来也没有什么不适,不过突然多了几个秀美婢女,韩瑞多少有些不自然,后来转念又想,看就看呗,又不会少块肉,指不定谁占谁便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韩瑞又变得坦然起来,毕竟锻炼了大半年,身体纵然没有雄壮的肌肉,但是也有几分结实,尽管不自信,也不会自卑,闲庭散步似的,来到中间的大池子中,就在李承乾旁边涉水而下,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一阵舒畅。

也过了打水仗的年纪,韩瑞拂水激面,也学着李承乾,闭上眼睛,背倚池边,一边小憩,一边与李承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就在这时,几个婢女提着篮子走来,撒下片片香气扑鼻的花瓣,又取出几个小瓶子,注入少许香精香油,池子顿时芬香四溢,高级享受,理解,韩瑞瞄了眼,也不再理会了。

泡了片刻温水,也不清楚是否花瓣与香油精的作用,韩瑞就觉得身体有些酥软,脑袋多了些迷糊倦意,很想昏睡过去,又打量了眼李承乾,发现他也是如此,而且比自己更加不如,或许是美酒后劲上来了,已经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想了想,泡在水里休息,对身体不怎么好,韩瑞挥手招来婢女,与她们搀扶李承乾上了池边,来到侧边的房屋,这里设备齐全,考虑周到,床榻自然不缺,把李承乾安置在这里,也不用韩瑞吩咐,自然有婢女在旁边照顾。

折腾了下,倦意消去,也不能浪费了,韩瑞继续回去泡温泉,暖洋洋的感觉,如同清晨时候的被窝,那么的舒服,韩瑞慢慢闭上眼睛,渐渐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瑞是被一阵舒服的感觉给唤醒的,意识慢慢回归身体,韩瑞才发现已经扑卧一张柔软舒适的床榻之上,肩背传来时轻时重的按摩感觉,韩瑞微惊,立即回头观看,却是如意俊美妖娆的笑靥。

“韩公子。”如意笑容可掬,似有几分歉意道:“扰醒你了?”

伸手揉搓有些昏沉的额头,韩瑞含糊问道:“我睡多久了?”

“没有多久,半个时辰而已。”如意说道,修长的手指却没有停滞,取出精美的小瓷瓶,滴了些香油,在手心抹匀,轻轻按在韩瑞的背上,渐渐发力,香油随着毛孔渗了进去,仿佛有股暖流,伴随着血液,散布四肢百骸,舒畅之极。

唔,韩瑞情不自禁舒叹,安心的扑在榻上,问道:“太子殿下呢,醒了没有,别误了讲学时辰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已经醒了。”如意笑道:“就在隔壁,称心心细,不会忘记提醒的。”

“那就好。”韩瑞说道,这种香油似乎有提神的效用,按摩了片刻,韩瑞觉得身体的疲倦渐渐散去,没有了丝毫的昏沉。

不愧是宫廷贡品,有机会的话,向李承乾讨要秘方,就算不能流传后世子孙,自己在家里享受也好,不过就是害怕配方药物太稀罕了,调制不出来。

就在韩瑞浮想联翩的时候,如意也没有闲着,按了片刻,又继续滴抹香油,从耳后脖颈,再底下脚板,一路而下,清凉而又点温热的感觉,也让韩瑞从头叹到脚,估摸着也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让如意太劳累,韩瑞就要唤停,不料,一双温润的巧手突然滑入他的大内侧,泡了温水,本来就有几分敏感,自然起了生理反应。

霎时,韩瑞蹦跳起来,仿佛给人强/暴了似的,双手护身,脸色苍白,声音颤抖道:“你……你…想要做什么?”

“抹油呀。”如意惊讶,一脸的莫明其妙。

韩瑞仔细端详,发现如意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常,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不由打了个哈哈,在衣架取过自己的衣服,躲到屏风里穿戴,同时尴尬解释道:“没事,没事,温汤泡久了,有些热,有些热……”

“这样呀,那我去给韩公子端碗梅子羹。”

接下来几天两更,一是休息下,二是存些稿子,争月票榜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存稿的悲剧,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二十三章机缘

“好呀。”韩瑞连忙答应,听到一阵轻细的脚步声,知道如意出去了,才彻底松了口气,随之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桑拿按摩,本来就是这种程序,正常得很,自己真的多心了。

在自嘲之余,理着衣襟的手忽然停滞,韩瑞心头冒出个想法,拔脚就跑了出去,暗暗祈祷,摸来摸去,非常容易出事,李承乾千万不要酒后乱性,天雷勾地火,没分男女就上了。

风风火火闯到李承乾休息的房间,响亮的动静,让人十分惊讶,见到是韩瑞,李承乾吐了口气,含笑道:“醒了,怎么这般急切,有什么事情呀。”

“过来提醒你,别迟到了。”韩瑞说道,目光瞄掠,发现李承乾衣裳整齐,称心正拿着小梳子,给他扎髻束巾,两人神态表情从容自若,没有什么异样,韩瑞放下心来,一阵好笑,搞得自己好像来捉奸似的,也是悲剧。

“就走了。”李承乾站了起来,笑问道:“怎么,要与我同去旁听么?”

“不必了吧。”韩瑞委婉拒绝道:“令狐先生是来给太子讲学的,我在旁边聆听,怕是有些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以为他们会讲什么,无非是孝经、论经罢了。”李承乾淡然,忽然笑道:“算了,不去就不去,免得你怨我拉你去受罪。”

受罪,有这么严重么?韩瑞不由得有些怀疑,想了想,微笑道:“这样呀,那我就……不奉陪了,告辞。”

“居然不上当。”李承乾有点郁闷,嬉笑责斥两句,礼送韩瑞出宫,不是不想挽留,而是李承乾自己也清楚,宫里规矩繁多,一两个时辰也就罢了,时间长久的话,肯定惹人非议,自然不想韩瑞招惹这样的麻烦。

本来出宫,也少不了一番检查的,但是有李承乾出面,自然不用这道程序,直接出了延喜门,拜别而去,相约改日再来拜访,雇了辆马车,韩瑞坐于车厢,低头沉思,片刻,怅然叹气,事情不好办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轻快,来到城中主道,车夫回头问道:“公子,要去哪里?”

“回家。”韩瑞挥手,告诉车夫自己家里的地址,然后继续思索起来,直到回到了家门口,也没能理出个思绪来。

时已至下午,见到韩瑞迟迟没有回来,前来邀请、派发帖子的仆从,已经散去了大半,剩下寥寥几个不肯离去的,韩瑞也没有理会的心思,敷衍了几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二十一郎,三郎在国子监中过得怎样,没有吃苦吧。”

“没有吃苦,反而壮实了。”

走进家中,耐心细致的回答郑氏的提问,待郑氏心满意足而去,韩瑞回到房中,感觉精神有些疲惫,唉,都是给李承乾闹的……等等,韩瑞惊疑,为什么自己要替他考虑?

之前,不是已经打算,不参和这件事情了么,已经知道了最终结果,也清楚争储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而且韩家村近百户人家,也肯定因此受到牵连。

不过,现在的李承乾,是有点小叛逆,性格也有些孤傲,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对待自己足够的真诚,如果出手帮他……没有了武周、安史、藩镇、五代,历史会不会改变?

反正再过两百多年,五胡乱华的局面即将上演,变得再不好,也差不多哪里去,如果成功的话,说不可以避免一些遗憾,问题在于,韩瑞苦笑,摸了摸不算宽厚的肩膀,事情自然是说得轻巧,但是扛不动啊。

冷静,不要胡思乱想,睡觉,一拉衾褥,韩瑞倒头躺下,迷迷糊糊,似乎睡着了,然而脑海中又冒出许多念头,恍恍惚惚,似睡非睡。

“郎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期间,好像有人在叫唤自己,声音熟悉之极,韩瑞睁开眼睛,迷离了望了眼,朦朦胧胧,好像见到了韩晦的和煦的笑脸,随之眼皮沉重,又合拢起来,真的睡了过去,十分酣甜。

傍晚,听到仆役提醒,用膳时间到了,韩瑞起榻,简单洗漱,一边舒活筋骨,一边朝厅中走去,脑袋有些昏沉,感觉非常不爽,进了厅门,见到席间几人,习惯性的叫道:“晦叔,钱叔、婶……晦叔”

韩瑞惊呼,昏沉睡意荡然无存,睁大眼睛,直盯住韩晦,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哈哈,我就说嘛,刚才二十一郎肯定没醒。”钱绪笑道:“不然见到晦兄弟到了,岂会安然若素。”

没人理会他,见到韩瑞,韩晦眼睛掠过一抹激动之意,却又强行忍耐下来,轻声道:“郎君似乎长高了些。”

快步上前,脸上充满欢喜与兴奋,深深吸了口气,韩瑞恢复几分镇静,畅快道:“晦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到驿道接你。”

“收到郎君的家书,我就匆忙赶来了。”韩晦说道,再次回到长安,心情自然有些复杂,然而也不是当年不知世事的少年公子,几经风雨,什么事情都看淡了,情绪没有想象中的剧烈,反而有几分堪破的坦然。

提到家书,韩瑞羞赧说道:“晦叔,没有与你商议,就决定的婚事,真是……”

“好了,你们待会再秉烛夜谈,互诉衷肠,许久没有与晦兄弟见面,怎么也得先饮几杯故乡的酒水。”钱绪大笑道,捧起特意从扬州带来的好酒,倒了几盏,分予众人。

“他乡遇故知,当浮一大白。”众人举杯遥敬,昂首饮酒,自然是点滴不剩,三杯之后,跪坐席间,韩晦微笑道:“郎君已经继承家业,凡事自己做主即可,况且与郑家联姻,那可是难得的机缘,怎能耽搁错过。”

身为虞氏子弟,韩晦岂能不知郑家的声名,收到书信的刹那,差点以为看错了,要知道韩瑞娶的可是郑氏嫡女,不是钱绪那样,拐走庶出旁支,心中迷惑不解,相隔甚远,写信也多半解释不清楚,所以考虑了片刻,决定亲自而来探个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排各项事情之后,就匆匆忙忙赶到长安城,到了地方,本来是想先到虞府,通过虞世南找到韩瑞,不过在城中走动片刻,发现许多人在找韩瑞,稍微打听,才发现韩瑞的声名,已经那么的响亮,根本不必费心,按照众人的指点,找到了这里。

“晦叔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韩瑞不好意思道:“按理,应该是我去接你的。”

“没事,却是没想,郎君在长安,已经闯下诺大的声名。”韩晦欣喜叹道:“亏我担心郎君在长安过得不如意,怕是很快就回去了,现在看来,才知道担忧是多余的。”

“谁说不是,来之前,我也在忧心三郎是不是吃苦了,到了才发现,这小子过得滋润,不仅没有消瘦,反而增重了几分。”钱绪附和,再次举杯。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气氛融洽,直到深夜,宴席才罢去,房屋之中,却点起了油灯,就像钱绪所言,数月没有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要聊。

对席而坐,韩瑞轻声问道:“村中族老是否安好。”

“无灾无病,身体硬朗,此行,还托我问郎君,什么时候回去。”韩晦笑道,或许是他心里的想法,借机问出来罢了。

韩瑞迟疑起来,不怎么确定道:“成亲之后吧,总要回去祭祀宗庙,告知列祖长辈。”

“嗯,理应如此。”韩晦表示赞同,古人的乡土观念,不同于后世那样淡薄,就是换了姓氏,韩晦每年都返回越州,悄悄祭拜父兄,可见心里依然觉得自己是虞氏子弟,以已推人,觉得韩瑞多半也是如此,不会因为舍不得长安的繁华,就舍弃了扬州的家业、宗庙、祠堂。

“对了,其他人呢,七叔、十八哥、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逐一列举,韩晦耐心回答,把韩家村的事情说尽了,韩晦才问道:“郎君,你在书信上没有详细解释,与郑家联姻,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个,要从我与三哥初进长安的时候说起。”韩瑞回忆起来,慢慢说道:“那天,三哥到郑仁泰将军府上拜访……”

“什么,郑家女是天子相中的嫔妃?”韩晦惊骇,急虑之极。

“晦叔,别慌,且先听我说完。”韩瑞连忙安抚,继续说道:“三哥打听到这个消息,就托我代他去赴约,婉拒此事……”

韩晦撇嘴,心里不知道怎么咒骂钱丰呢,不过也没有分心,继续留意聆听,听到韩瑞在郑仁基府上拒婚事之时,心中高兴之极,连连点头,浑然忘记,若真是如此,哪里还有什么须他亲自过来的书信。

果真,锋回路转,曲江芙蓉会,韩瑞赴约而去,韩晦喃声叹道:“郎君,你好糊涂啊。”

装做没有听到,韩瑞继续述说,一直说到最近的情况,韩晦也随之时而高兴喜悦,时而摇头叹息,到了最后,眉头才舒展开来,疑声道:“骊宫会上,天子真的没有责怪之意?”

“绝对没有,还让我参加太子的婚宴呢。”韩瑞誓言旦旦,反正在世人眼中,天子与太子是一家子,谁发出的邀请都差不多,也不算是欺骗。

韩晦不了解情况,自然没有察觉出来,彻底的释然,微笑道:“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得说,还是郎君见识不凡,没有错过这场机缘。”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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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韩晦的心中,依然存有门户之见,在什么任何麻烦的情况下,自然是希望韩瑞可以与郑氏这样的世家大族联姻,势利也好,俗媚也罢,反正都是为了韩瑞着想。

对此,韩瑞心里自然清楚,轻笑了下,忽然说道:“晦叔,虞公知道你来了,肯定非常的高兴,明日我们去拜访他吧。”

或许也有这种心理准备,韩晦也没有迟疑,微微点头答应,随之又畅谈了许久,直到夜静更深,两人才欣然睡去。

翌日清晨,用了早餐之后,韩瑞也没有耽搁,套了辆马车,与韩晦直奔长安城而去,一路上,仔细观望四周的建筑,韩晦轻轻感叹道:“二十载,不仅人非,连江山也改了。”

尽管没有什么感觉,韩瑞免得不了附和几句,与此同时,虞世南在家中,却是坐立不安的模样,不时抬头观望厅门,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旁边,却是工部侍郎虞昶,也就是虞世南的儿子,一直开口劝说道:“阿耶,放心,说好过来,肯定不会失约的。”

虞世南情绪稍安,不过表情还是有几分激动,纵然是举世闻名的大儒,养气的功夫深厚,但是面对亲情,未必会做到淡然处之,若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怕是让人怀疑其中的感情。

适时,虞安匆匆忙忙奔了进来,叫唤道:“虞公,来了,来了……”

虞世南连忙站了起来,在虞昶的搀扶下,颤步而出,韩晦的面容映入眼帘,一时之间,反而说不出话来。

“叔父,我回来了。”韩晦轻唤,上前跪拜,数月不见,感觉虞世南又苍老了几分,心中酸楚,眼睛渗出了微微湿润。

“回来就好……”虞世南说道,扶起韩晦,苍浑的声音中,似有几分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下,在虞世南的引领下,韩晦来到宅第供奉祖先牌位的屋里,烧香礼拜,祭祀祷告,半个时辰之后,才回到厅中安坐。

聊了片刻,听闻韩晦此行的目的,虞世南才恍然惊觉,好像忽略了韩瑞,目光移动,才发现他就在旁边,似有点儿歉意,虞世南轻笑道:“韩瑞才华横溢,是老夫生平少见的英才,就是有一点不好。”

“呃,请虞公赐教。”韩瑞说道,心中猜测,该不会是先抑后扬吧。

“没有少年人的朝气也就罢了,更甚的却是胸无大志。”虞世南沉吟片刻,直言不讳的说道:“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亮,实际上却没有丝毫的行动,长期以往,必然授人予话柄。”

韩瑞窘然,再次后悔莫及,早知道不应该冲动的,什么立心、立命、继绝学、开太平,不是什么容易办到的。

“办不到只是借口,是否行之,却是种态度。”虞世南淡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老夫忙着修撰经义之事,无暇理会你,不过你的事情,老夫也有所耳闻,终日游走于权贵之中,觥筹交错,吟风咏月,如此下去,疏怠学业,不思进取,迟早沦为庸俗之流。”

虞世南没有生气,也没有厉声责斥,只是平静说道:“韩瑞,天才英才,繁若星斗,诗文高绝、冠绝天下又能如何,在老夫看来,还不如一个刀笔小吏,起码人家可以刑狱断案,催租纳税,为朝廷尽微薄之力,你呢,平日陪同帝王权贵,饮酒听曲,谈诗作赋,看似风雅,其实无非是个诗客罢了,于民于国有何益处?”

韩瑞羞愧无语,韩晦张口欲言,见到虞世南目光瞥来,似乎别有用意,立即闭嘴不语。

“如果你继续如此,数十载……嗯,或许不用那么长时间,十余载之后。”虞世南估算说道:“官员百姓或许将你列为弄臣之流,一身污名,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韩瑞沉默,虞世南问道:“怎么,在怀疑老夫之言?”

韩瑞搔头,不好回答,毕竟以诗词流芳百世的人不在少数,名头反而比那些帝王将相更加的响亮,不过虞世南的话也有道理,在史学家眼中,再多的文人墨客,也比不过那些能臣干吏,毕竟人家才是办实事,利国民,推动社会发展的构成因素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纯只是文豪词客,只会舞文弄墨,耍嘴皮子,不纳粮,不交租,汲取民脂民膏,整个就是社会的寄生虫,自然,人死之后,留下的字画作品,还是蛮价钱的,至少有点儿作用,不完全是废物。

搓了下鼻唇,韩瑞觉得,是不是把自己骂得太狠了些,但是思来想去,就是在韩家村把曲辕犁捣弄出来,对村民有点帮助之外,其他时候的所作所为,不要说推动社会发展,甚至做了些不利于平民百姓的事情。

例如,纵马狂奔,惊扰行人过客,在酒馆里大呼小叫,吵吵闹闹,尽管只是小节,不过以小见大,可知以后的作为。

就在韩瑞反省的时候,虞世南说道:“你先回去吧,还是与上次一样,什么时候清楚明白了,而且不再是随口敷衍了事,再前来见老夫吧。”

哦,知道虞世南是在点醒自己,并不是真的生气动怒了,所以韩瑞也没有惶恐请罪,而是应声站了起来,带着几分茫然,告辞而去。

待韩瑞出了厅门,身影消失在长廊,虞世南才解释道:“晦儿,不是我蛮横无理,主要是不想见到,一个少年才俊,浑浑噩噩,庸庸碌碌的度过一生,难道你就希望他,仅是以诗才传于后世?”

尽管以书法、诗赋闻名天下,但是,不管虞世南,还是欧阳询,都不会这么认为,反而觉得,这两样仅是休闲时候,陶冶情操的产物,真正专注的却是朝廷政治,或者儒家经学,而且,不仅是他们两人,天下的文人,多半是如此的心思,毕竟在读书识字的时候,就开始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目标,其他什么都是旁枝末节。

韩瑞是个异类,从来没有显示过这方面的志向,当日在国子监的豪情壮志,自然让虞世南大为欢喜,可是发现韩瑞有些言行不一,心中立时不满,不过考虑到,韩瑞自小卧病在榻,平时只是翻书自学,没有专门的老师教导,缺少韧性,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借今日的机会,再次敲打了番,希望他不要辜负自己的心意。

此时,漫步于坊间巷子,韩瑞也迷茫不已,或许从穿越那刻至今,已经迷茫了大半年,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直到现在给虞世南揭破,韩瑞开始面对现实,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浪费了自己的超前见识,什么也不作为,甘心情愿的窝在扬州,当个一生平平安安,衣食无忧的小地主么?

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闲来与妻妾**画眉,做些官*商*勾*结的生意,努力买田圈地,经营庄园,以自己的本事,就算成不了富可敌国的大贾,至少也是个在江南排得上号的大地主,说不定过了两三代,天下豪门又多了个扬州韩氏。

至于什么安史之乱,黄巢起义,藩镇割据,五代十国,的确是有些乱七八糟的,大陆怕是不好待了,干脆立下临终遗训,让子孙跑去海外称王称霸,没准遥尊自己为什么祖、什么宗之类的,至少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潮起伏,韩瑞出了城,一路行去,站在个小山头上眺望,冬天了,树木枯黄,凋落,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冷风呼啸,刮得脸面有几分生疼,韩瑞转身,望着雄伟壮观的长安城,即使时常进进出出,却依然为之惊叹。

却见,阳关大道之上,时而奔过鲜衣怒马的公子少年,或是轻车华盖、金鞍宝马的达官权贵,或是粗布麻衣,肩挑担提的平民百姓,甚至可以见到深目高鼻的异域使节,站在小山头上,韩瑞迎着阵阵冷风,仿佛可以听到骆驼的铃声,骏马的长嘶,青牛的鸣叫,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汇合,鼎沸之极,却十分的鲜活,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这,就是朝气蓬勃的大唐,包容广纳,囊括四海,犹如初生的太阳,冉冉升起,仅是一抹柔和的光辉,就可以知道,艳阳高照的时候,必然是光芒万丈,灿烂夺目的景象,可惜好景不长,落日来了,是那么的黯淡,漆黑。

“韩公子”

清脆的声音,就是百灵、泉涧,也为之黯然失色,韩瑞闻声望去,却见如意挥手驱车而来,灿烂的笑脸,迎着朝阳,愈加显得清润俊秀,白净的肌肤,泛着灼灼如华的光泽,如月般的晶莹,真是令人嫉妒。

不管怎么说,见到“美人”来了,赏心悦目之余,韩瑞稍微有些压抑的心情,也慢慢的消散几分,微笑招呼道:“如意,出城所为何事呀?”

“奉太子之令,给韩公子送些物事。”如意笑道,伸手微摆,其后几辆马车停了下来,一字排开,从道路的灰尘判断,车上的物事颇有分量。

“送我的?”韩瑞惊讶问道:“是什么呀?”

如意解释道:“韩公子不是说在筹办婚礼么,这里有些东宫采购婚庆物事的节余,日后也用不上了,太子就吩咐我给你过来。”

韩瑞愕然,却见如意愁眉苦脸,哀求道:“太子殿下说了,如果你拒绝推辞的话,就扔了,不能带回去,而且唯我是问,韩公子,你就当是可怜我,将就就收下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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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得这么可怜。”韩瑞微笑道:“我又没有拒绝的意思。”

如意轻轻笑了,仿佛如释重负似的吁气,随即好奇问道:“韩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呀?”

“准备回家。”韩瑞说道:“恰好,送我一程吧。”

也没有多问,如意欣然答应,收拾了下车厢,待韩瑞上车之后,立即扬鞭驱马,香车轻快平稳,激起阵阵轻尘。

透过车帘,望了眼在阳光下,显得雄浑壮观的长安城,韩瑞的眼睛多了几分坚定,马车悠悠,疾行数里,城墙消失在眼帘,韩瑞随之将注意力放在车厢之中,随意浏览,发现尽是精美的丝绸彩缎,还有其他零零星星的珍珠玉饰。

手指在礼物之间掠过,韩瑞久久不语,心里自然也有一些想法,不久之后,到了地方,韩瑞下车,招呼仆役出来,把车上的物事搬到厅里。

韩瑞神情平淡的说道:“如意,回去禀报太子殿下,礼物我尽数收受了,待他纳妃之日,再当面向他致谢。”

如意应声,待仆役把车上的物事搬空,与韩瑞闲聊几句,也告辞而去,挥手作别,韩瑞走回厅中,吩咐仆役清点礼物,列出单子,也好分类安排置放。

适时,钱绪闻讯出来,望着满厅的礼品,其中的华贵精美,坊市少见,观察片刻,连忙拉着韩瑞走开几步,轻声道:“二十一郎,龙纹凤绣,怕是犯了禁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父放心,这是宫里赐下的,作为纳征之用,平时妥善收藏,不示外人就是了。”韩瑞宽慰几句,就把这件事情交由钱绪处理,自己却返回房中,合上门扉,推开窗户,望着庭院几株依然青翠的松柏,心情舒畅之极。

仿佛拨开了云雾,见到了皎洁莹白的月亮,清明的月华透亮心底,韩瑞一阵安宁平静,什么迷茫、茫然,全部成了浮云,随风散去。

在箱柜之中,翻出了笔墨纸砚,韩瑞取来清水,慢条斯理的净手,拭干,随之铺开廉价的笺纸,引了几滴清水到砚台之中,又执了块墨锭,轻慢研磨起来,转了数十圈,待到砚内的墨汁显得油墨乌漆,芬芳亮泽,这才罢手。

收拾妥当,再次净手拭干,韩瑞执笔蘸墨,左手敛袖,右手悬腕,酝酿了片刻,笔尖落于纸上,挥洒自如,工整写了八个字,随波逐流,推波助澜,似乎是突破了瓶颈,字体中规中矩之余,又有些飘逸之气,多了分内敛深沉。

察觉出来自己的书法大有长进,韩瑞心情舒畅,觉得如果可以保持下去,再过二三十年,说不定自己也能成为一代书法大家,带着点儿自得的心情,韩瑞搁笔欣赏片刻,随手抽来,没有丝毫珍惜之意,如同废纸般揉卷成团,扔到蒌中。

好像没有了写字的兴致,收拾笔墨纸砚,韩瑞来到房中角落,见到几个沾了灰尘的箱子,脸上不觉得有些愧疚,轻轻吹了口气,灰尘弥漫,可见箱子好久没有动过了。

取来巾布,韩瑞仔细清理箱柜,抹净灰尘,净手之后,才郑重的打开箱盖,里面整齐的堆砌着一卷卷书册,这些都是虞世南多年以来的心血结晶,赠予韩瑞观阅,却是没有想到,他的一片好意,居然使得明珠暗投,宝物蒙尘。

自嘲了番,韩瑞拿起了孝经,来到席案之前,摊卷于案,跽坐下来,仔细观阅,颇有些温故而知新的意味。

此后几日,仿佛是洗尽了铅华,韩瑞推辞了所以宴会邀请,闭门谢客,专心读书,听闻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人相信,有人怀疑,反应不一,或觉得韩瑞年少成名,却不忘于学,难怪才华如此出众,或认为这不过是韩瑞推托的借口,持才傲物的表现。

纷纷扰扰,韩瑞充耳不闻,倒是虞世南,从韩晦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又送来好几箱书卷,而且托人送话过来,韩瑞想读什么书,尽管开口便是,那种语气,好像只要韩瑞开口了,就能给他弄来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不是夸大之词,纵然虞家没有,但是皇宫里肯定不缺,虞世南身为秘书监,本来的职责,就是管理天下的书籍,什么珍本、孤本、绝本,甚至是原本,都可以借得出来,只不过是没有必要罢了。

潜心学习,总是让人忽略了时光的流逝,一晃,就是太子纳妃,李承乾婚宴之日,若不是韩晦的提醒,韩瑞恐怕会疏忘了此事,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更衣换装之后,带着几个仆从,乘车向长安城行去。

进了城门,韩瑞发现,坊市之间,披红挂彩,好像都在举办喜事,一路行去,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寻思片刻,韩瑞也恍然明白,这也是天朝的传统了,帝王的红白之事,都与天下百姓息息相关,或普天同庆,或普天同悲,从来不会在意,他们实际的心情如何。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至少也是有些欢喜的,稳坐车中,韩瑞观察城中百姓的反应,忙碌着在屋檐上悬挂彩带鲜花,脸上挂着笑容,真诚而纯朴,不像是故作开心,房前屋后,一些顽童挥舞着彩带,嬉戏打闹,更增添几分喜庆的气息。

韩瑞不认为,李承乾会有这样的威望,多半是看在李世民的情面上,百姓才会有这样的表现,毕竟在位的几年,李世民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使得百姓度过了起初几年的辛苦日子,近些年来可谓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特别是在天子脚下,更是安享太平。

百姓是纯朴的,却也没有想象中的愚昧,自然清楚是谁带来这些变化,也自然希望可以长期保持下去,怎么可能不衷心拥戴李世民,而今他的儿子成亲,自然积极响应官衙的号召,尽些绵薄之力,举手之劳。

就在韩瑞猜测百姓心理之时,马车来到景风门前,缓慢的停了下来,韩瑞掀开帘布,却发现这里集聚许多香车步辇,衣饰华丽的权贵,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却没有与往常一样,高谈阔论,寒暄客套,而是沉默寡言,态度亲和的接受皇城军卫的检查。

皇城宫门侧边,有几个礼官,跪坐伏案,手中的笔不停抄写,记录庆贺的权贵名字,以及送来的贺仪,累得膝盖生疼,手腕酥麻,汗流满面,却也顾不上休息,抹拭,其中的辛苦,又有谁人清楚。

让几个仆奉礼而去,韩瑞手执漆金请柬,走到宫门之前,任由军卫搜查,一身简单宽松的儒袍,根本藏不了什么物事,确认请柬无差,军卫也乐得轻松,挥手让韩瑞通过,自然有个宫女迎了上来引领。

皇城极广极阔,上次而来,由延喜门而进,恰好可以直接通往东宫,韩瑞只是观望到了其中一角,现在由景风门进来,看到的却是朝廷各个司职的官署,青砖黛瓦,飞檐斗拱,成排成幢,清一色的建筑,与田间的菜畦地相似,整齐分明,气势不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候,官署之中,偶有几个小吏留守,抬眼观望宫女引领进来的权贵,眼睛里透出羡慕,其余的正官副职,已经提前到达承天门,准备参加宴会。

速度也不算慢,几经拐弯抹角,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片空旷的地方,甬道宽敞,可以容五十匹快马并排驰骋而过,光滑平整的砖石铺垫地面,高耸厚实的城门,布满了钉刺,透出闪闪寒光,凛然的气息展现无疑。

城门的旁边是围栏白柱,汉白玉石上,纹刻着各祥云瑞兽,形态逼真,栩栩如生,一群身穿朱紫章服,头戴冠冕的权臣爵贵,聚于其中,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其下,却是地位稍有不如的达官贵人,尽管两者仅差几步,他们却不敢逾越,充分显示高官贵族,上下有别,等级分明之相。

另外的一边,却是身穿钿钗礼服的贵妇少女们,装束打扮讲究之极,风采迥然,各种美丽的颜色鲜艳夺目,再加上金银丝绣镶嵌,愈加显得炫人眼目,衣裳装饰的图案,鸟兽成双,花团锦簇,祥光四射,生趣盎然,真可谓一派大气飘逸、华丽绚烂。

与官员权贵相似,却有些不同,贵妇齐聚的地方,尽管也有高低之分,但却不明显,而是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或者容姿的美丑,又或者心情好坏……女人比较感性,谁又能猜测得出她们的心思,反正,也是大圈子,小圈子,散于各处就是了。

举步而来,见到这个场面,韩瑞一阵眼花缭乱,找不到相识之人,颇是踌躇,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韩瑞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之中,郑淖约如同盛开的雪莲,秀雅的容姿,若有淡淡光华,令人瞩目。

韩瑞也没有迟疑,神态自若的走了过去,在几个闺蜜的推挤下,郑淖约神情似有几分欣喜,又有几分羞赧,纤步盈盈,迎了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走近了,不约而同,仔细端详对方,轻轻笑了。

“没变,依然是那么风姿卓然。”韩瑞笑道,完全把众人投射而来的目光,当成了天边的浮云,固然存去,却没有理会的必要。

郑淖约也是如此,美眸盈润,轻声道:“你却变了。”a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百二十六章赐与求

“我变了么?”韩瑞左顾右盼,故作惊讶道:“什么地方变了?”

郑淖约浅笑不语,韩瑞也没有追问的意思,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避开这个问题不谈,挑了些逸闻趣事窃窃私语。

此时,他们的婚约,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对此,也是众说纷纭,不管是支持,或者淡然处之,甚至表示反对,轻易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两人的亲近态度,自然没有引人惊疑,注目了片刻,达官权贵也没有了关注的闲情逸致,因为李承乾出来了。

在古代,无论贫富贵贱,帝王将相、平民百姓,只要是成亲,不可避免要遵循三书六礼的规矩,三书即婚书、礼书和迎亲书,六礼则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其他事情,可以让别人代劳,唯有亲迎之事,一般是自己亲自出马,就是贵为皇太子之尊,也不能例外。

这种重要的时刻,李承乾自然是隆装上阵,龙纹衮冕加身,束着精致考究的金玉腰带,脚踩绸缎皮履,一脸的肃然,却难掩眉目之间的喜悦,在礼官们团团的围簇下,昂首阔步,浩浩荡荡而去。

就在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李承乾身上之时,韩瑞悄然无声的上前,附在郑淖约精致的耳垂旁边,轻声道:“很快,就轮到你在家中,这样等我上门了。”

一抹羞喜掠过,郑淖约白眼妩媚,煞是迷人。

“韩瑞……”

听到招呼,韩瑞望去,发现是虞世南,不等他反应,郑淖约就听轻声说道:“是虞公唤你,不可怠慢,快些过去吧。”

名分已经定下,来日方长,不在乎一时的分开,韩瑞点头,歉意笑了下,举步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缓步回到圈子之中,少不得给几个闺中好友嬉戏取笑,郑淖约却也不在意,展颜微笑,清润美眸,望着韩瑞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开。

似有察觉,韩瑞止步,回首而笑,颔首示意,随之步伐快了几分,走到虞世南身前,给一帮大儒学士见礼,也不算是陌生,打量片刻,欧阳询赞许说道:“不错,少了几分浮华之气,看来真是开窍了。”

众人观望,或许是先入为主,也觉得韩瑞与往日有所不同,不仅举手投足之间,身上的书卷气息浓郁了许多,而且言辞谈吐之时,也显得更加的成熟稳重。

坦然自若,韩瑞微笑说道:“开窍不敢,多得虞公与诸位学士,不以小子顽劣,几次三番予以指点,若是再不明悟,恐怕无颜面对诸公了。”

这等气度,又得到了几句赞扬,勉励片刻,几个大儒学士又开始天南地北的闲聊起来,谈论更多的,自然是儒家经籍学问,韩瑞静心聆听,汲取吸收,也觉得获益良多。

一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暮,一阵雍容的宫廷乐声响起,众人回望,宽厚的城门敞开,却是帝后辇驾出来,数十寺人宫女随行,提捧着鲜花彩带,充满了喜庆的氛围,众人行礼相迎,一番朝拜之后,自然而然,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立即成为场中的焦点,大家围着他们打转就行了,也不用有其他动作。

接着,又是一阵热闹的乐声传来,只见甬道的尽头,李承乾骑着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由一众礼官牵引而来,身后却是辆豪华的七宝香车,丝纱弥漫,几个秀美宫女分列两旁边,提着花篮,纤手挥洒花瓣,纷纷如雨。

难怪帝后出来了,原来是等待太子也太子妃的觐见,众人恍然大悟,非常识趣,让开了道路,约莫有十几丈的距离,李承乾勒马止步,轻轻跃下,回身走到七宝香车之前,这个时候,几个宫女掀开纱帘,与此同时,手执几乎与人等高的芭蕉纨扇,挡在太子妃的前后左右,遮掩着严严实实,让人难以目睹芳颜。

隐约可见,一双小巧纤秀的绣花鞋,在宫女的搀扶下,踩着一方凳子,下了七宝香车,随之宫女递来一根长长的彩虹绸缎,李承乾接过,回身走来,一牵一引,慢慢来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前面,在礼官的示意下,双双跪下。

此时,李世民身穿大裘冕,宽衣广袖,更增添几分威严,不过脸上却透出欣慰喜悦之色,挥了下龙袖,一个太监适时站了出来,展开赤黄绸缎,宣诵道:“秘书丞苏亶长女,门袭轩冕,家传义方,柔顺表质,幽闲成性,训彰图史,誉流邦国,正位储闱,寔惟朝典,可皇太子妃,所司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圣旨读罢,芭蕉纨扇之后,传来个好听的谢恩声音,事情到此,却没有完成,自然还有套繁细的礼仪需要举行,反正见到李承乾给折腾得气喘吁吁,额头冒汗,韩瑞深深表示同情,依稀可以料到,自己也有今日。

好不容易,等到夕阳下山的刹那,繁文缛节告了段落,其他诸如合卺、解缨之类的仪式,则是在东宫之中举行,现场的这些人就没有机会就近观摩了,不过在礼官满意的宣告礼成,准备欢送李承乾与太子妃回寝宫之时,有人出来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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