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江南好 第五章 坊市(2 / 2)

怀海摆手笑道:“贫僧已经用过膳食,不用再劳烦施主了。”

韩瑞点头,怀海和尚不讲酬劳帮忙插秧,村民自然懂得做人,香油钱倒是没有,不过一顿青菜白饭还是不缺的。

“看得出来,大师似乎获益良多。”王璎珞笑道。

怀海真诚拜谢道:“多亏韩施主的指点,才使贫僧领悟了佛家真义,唯有低下头来,虚怀若谷,才能真正的认清自己不过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沙尘罢了。”

“登高自卑,行远自迩。”王璎珞说道:“恭喜大师,终于悟道了。”

“阿弥陀佛。”怀海欣然微笑,神情安祥,多了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韩瑞隐约明白,但是更多的是迷糊,弄不清楚怀海悟出什么,然而作为佛家门徒,经学造诣不浅的王璎珞,却清楚怀海悟出的是什么道理。

之前,怀海见到韩瑞劈烧佛像,勃然大怒,其一,确实是韩瑞冒犯了佛祖,让他心中不愤,其二,也说明怀海修行不够,动了嗔念。

在方丈智云的开解下,怀海明白了有相无相的道理,可是心中对于韩瑞烧佛的行为,还有一丝残余的怒气,刚才听闻韩瑞吟诵的禅诗,怀海才彻底领悟,认清自己,原来这一切无非是由于自己自视甚高,并没有真的领会到佛家众生平等的真义。

觉得韩瑞不如自己,才会轻易动了怒火,现在明白过来,就好比堪破了迷障,修行大进,只要能保持下去,不再迷失方向,少不了又是一位高僧大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点化之恩,非同小可,对此,韩瑞自然不清楚,就算明白,也不会在意,毕竟他又没有兴趣出家当和尚。

走出村外,过了半里地,王璎珞轻声道:“韩兄,不用再送了,别忘记了,明日清晨,扬州码头……。”

“嗯,再见。”韩瑞应声,目送两人渐渐离去,才慢慢转身回家。

翌日清晨,和风送爽,阳光明媚,是难得的晴朗天气,河岸边上,杨柳依依,嫩细碧绿的柳枝随风飘扬,细细茸毛浮起飞舞。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古人送别时候,却有折柳赠别的习惯,可能是因为柳与留是谐音,可以表示挽留之意,也可以表示难分难离、不忍相别、恋恋不舍的心情。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清早赶到,手里缠一根细柳,韩瑞口中吟着诗经里,小雅采薇篇的诗词,顺手递给王璎珞,却见他不接,不由微愣起来。

“韩兄,你是在敷衍我吗。”王璎珞似笑非笑,整齐的贝齿在阳光下,闪耀出如同晶玉般洁净白透的光芒。

“怎么说?”韩瑞莫明其妙,要知道自己五更鸡鸣就起床,冲冲就往这里跑来,都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很讲义气了吧。

“拾人牙惠的事情,似乎不应是韩兄所为。”王璎珞低笑说道,俊美的容颜因微微笑容绽放出明媚动人的气息。

不似所为,说得好像好了解自己似的,韩瑞眨着眼睛,无可奈何说道:“那你想怎样?”

王璎珞灿然微笑:“赠诗相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不过……。”韩瑞小声道:“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什么?”王璎珞问道,清亮的眼眸溢彩流光。

犹豫、纠结半响,韩瑞目光闪烁,声音轻微似无道:“那个,你是否喜欢绛真姑娘?”

愕然,一抹笑意从王璎珞唇边勾出,渐渐浓郁起来,片刻之后,微微上前两步,轻声笑道:“是你自己要问的,还是代人问的。”

暗香浮动,沁人肺腑,韩瑞抬头,仔细打量王璎珞精致的面容,他也不甘示弱,回望韩瑞,两人对视片刻,韩瑞率先败下阵来,收敛着蠢蠢欲动的心思,别过目光,轻声道:“钱三哥让我问的,不过……你不想说就算了。”

王璎珞顺水推舟,含笑道:“那诗呢?”

眨了下眼睛,韩瑞开口吟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眼眸轻亮,王璎珞微步上前,伸出洁白细嫩的手,取过柳枝,嘴唇柔启:“记得,我家住在越州山阴县南……有机会话,定要前来拜访。”

一语了去,不久之后,余音依然缭绕,然而帆影已经渐远,消失在眼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岸边杨柳依依,江水十分平静,阳光明媚多彩,映在江面之上,五光十色,美不可言,慢慢地,一条小船划过,木橹轻摇,打破了水中之光晕,闪耀地晕冕散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银鱼的鳞片。

望着消失在江边尽头的帆船,韩瑞心情莫名惆怅,呆立许久,顺手折了根柳枝,蹂/躏绞转,直至摧残得不成模样,才叹气回身,准备回家。

适时,一辆香车停靠在他的身前,拦住了韩瑞回去的道路,微怔的时候,车帘卷起,露出一张妖娆妩媚的脸孔,青丝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一根金簪轻挽,簪头垂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身着淡粉色纱衣,袖口绣洁白的花边,胸前钩出几丝云彩,裹月白裹胸,腰系一条纯白绫缎,洁净而显得身形纤细柔弱,凝脂般的肌肤,气若幽兰,尤其是眉间唇畔的气韵,雅致温婉,观之亲切,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然而表情的温暖中却透着淡淡的黯然忧伤。

“他……走了?”绛真轻颤问道,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细嫩温软的特别舒服,不过那抹失落之意却是掩饰不了。

嗯,韩瑞微微点头,面对美女黯然神伤,楚楚可怜的娇态,也不知道应该作什么反应,犹豫了下,笑问道:“绛真姑娘,怎么不见钱三哥跟来。”

眸光痴迷似的望着南方,绛真精神好像有点恍惚,对于韩瑞的话自然置若罔闻,半响,突然说道:“我想喝酒,你能陪我么?”

韩瑞愕然,想了下,美女有请,也不忍心拒绝,也就答应下来,左张西望,准备找个酒店,却发现码头之中固然热闹非常,可都是往来商客,店铺却极少,忽闻清香飘浮,车厢之内,绛真侧车盘坐,让出一个位置,皎洁的纤手微微示意。

怔了下,韩瑞躬身上车,坐于绛真对面,近了,韩瑞愈加体会到美女与生俱来的诱/惑力,一股脂香气息就扑面而来,古代的车厢本来就不大,而绛真的香车似乎又小了些,一人还算宽绰,两人倒显得有些狭窄,别是盘腿而坐,腰身挺起,使得绛真玲珑凸起的曲线越发的明显,可谓是触手可及。

倒底是个心思纯洁的少年,韩瑞下意识地将目光避开,仔细研究车厢内的装饰,而绛真也沉醉于心事之中,没有说话的意思,车厢内立时一片沉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香车在一个坊间悠悠停下,卷起车帘,韩瑞先行纵身下车,按照前世的习惯,自然伸出右手,准备搀扶绛真,突然醒悟到行为不对之处,就要尴尬收手,一只温柔若脂的柔荑已经搭了过来。

柔软若无骨,光滑如粉脂,未等韩瑞心中旖念涌起,借力下车之后,绛真翩步微启,罗裙摇曳,似缓实急,已经走到酒店的门前。

酒肆应该是刚开不久,门楣红纸上的那开张大吉四个大字,墨迹仍然颜新如故,而且生意似乎也不太好,在行人穿梭如流的坊市中,店内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客人,显得冷清。不过,这样反而符合绛真的心思,她已经厌倦了无数的热闹盛宴,今日,她只想清静片刻,暂时远离尘世间的喧扰。

店内,几个客人听到动静,本能转送观望,忽见一个妖冶明媚的丽人翩跹而来,顿时深深被之吸引,目送她走上二楼,伙计也为绛真的风姿态所迷,害得韩瑞在他眼前挥手摇晃半天,才清醒过来,心神恍惚地招呼道:“客倌,有什么吩咐。”

随意点了几个菜,再叫了壶酒,韩瑞走上二楼,盘坐席间,发现这里虽然客人较少,但是筷盏几案收拾得还算干净,很快,伙计端上酒菜,客气说了句请用,本想留下伺候,见到韩瑞挥手叫退,脸上颇有几分不情愿,恋恋不舍地离开。

伸手执壶,倒了两盏酒,出乎韩瑞意料,本来以为这间酒家生意不好,应该没有什么好酒,不想酒水固然微浊,香气却溢满扑来。

端起酒杯,韩瑞正待说两句,却见绛真已经拿起桌上的杯盏一口饮尽,慢慢地,粉嫩的娇颜泛起一抹霞光。

“入口醇正甘冽,下肚绵柔回甜,余香悠悠,果真是好酒!”韩瑞陪饮半盏,忍不住开口赞叹,目光微凝,忽然惊愕起来,却见绛真自斟自酌,连饮数杯,酒壶已经见底,又叫了一坛上来。

“那个……。”韩瑞犹豫劝说道:“绛真姑娘,杯中之物,多饮伤身,少喝几杯吧。”

绛真充耳不闻,继续开坛豪饮,韩瑞无可奈何,又不是关系密切的熟人,不好强行阻止,摇了摇头,也就不再理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情也有些郁闷,也多喝了几杯,渐渐地,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伏案小憩,半个时辰之后,恢复几分清醒,支臂而起,望着两只空荡荡的斤装酒坛,绛真依然斟酌如故,韩瑞情不自禁向其投以佩服的目光。

不过,从绛真迷离的眼眸,还有酡红的脸颊,韩瑞也意识到,她也到了极限,再喝下去,可不仅是醉酒那么简单,毕竟古代的酒度数再低,喝多了也会酒精中毒的。

“绛真姑娘,酒也喝足了,该回去了。”韩瑞轻声说道,悄悄地把杯盏酒坛移开。

唔,绛真**,柔软纤手托起小巧精致的脸腮,修长的睫毛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眸溢透出朦朦胧胧之意,丁香小舌无意识地在唇边滑过,如涂丹脂的红唇愈加显得娇嫩鲜艳,像是清晨沾露的花朵,让人从心底燃起一亲芳泽的冲动。

呆望了下,轻轻叫唤几声,发现绛真似乎真是醉得不省人事,心头顿时掠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杂念,怦然心动片刻,韩瑞连忙摇头,跳了起来,开口大叫伙计上来结账。

伙计快步上楼,固然看着美女,但总算不忘本分,笑脸说道:“客倌,谢谢惠顾,总共十七文钱。”

哦,韩瑞点头,伸手摸向怀里,突然,脸色大变,额头一阵冷汗,两只手掌反复折腾,依然毫无所获,靠,完蛋了,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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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身份的转变,让韩瑞没有养成出门带钱的习惯,清晨的船资是仆僮早打点好的,事到临头才发现,兜里居然没有分文,一不小心,就成了吃霸王餐的恶客。这时,注意到韩瑞的窘态,伙计的目光才从绛真美女身上收了回来,惊讶问道:“客倌,怎么了?”

幸好……韩瑞转头,却发现绛真似一个十分优美的姿态微伏案上,到喉咙边上的话立时又吞了回去,眨着眼睛,对了,还有车夫呢。

总算不用洗盘子了,韩瑞松了口气,微笑道:“钱放在车里了,下去给你。”

伙计也没怀疑,随口答应,忽然听到旁边绛真嘤咛不适的声音,韩瑞惊醒,连忙上前,轻声唤道:“绛真姑娘……。”

“怎么?”绛真轻抬螓首,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眸,呵气如兰:“要回去了……,嗯,回吧,免得阿姆又叨念。”

“醒了?”韩瑞惊喜,犹豫着开口要钱结账,忽然一阵温香扑鼻,一只柔润的玉手搁在他的肩膀之上,借了下力,绛真摇摇晃晃起身,眼眸半睁半闭,脑袋昏沉,不辨方向,莲足踏出,一扑就倒进韩瑞怀中。

柔软芳香的身子贴紧胸怀,韩瑞顿时僵愕起来,双手下意识半张,在伙计充满暧昧和羡慕的目光之下,轻轻放在绛真纤弱的香肩,悄悄退后半步,保持一点距离,小声叫道:“绛真姑娘,醒醒……。”

呵,鲜润红唇微张,绛真茫然摆头,额间那串流苏轻轻摇曳,双颊边如同涂脂抹粉的绯红,营造出一种肌肤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明艳端丽,嫣然腼腆,浓郁芬兰的气息奔袭涌来,散出扣人心弦的诱/惑。

“别吵,回家……,让我睡会。”柔媚般的声音勾人心魄,好像情人之间的撒娇,一条绵软的手臂轻搂韩瑞腰间,娇躯十分自然倾侧过去,韩瑞立即小心翼翼搀扶着绛真柔软的手臂,伙计知趣在前面引路,心里却泛起羡慕妒嫉之意,恨不能搀扶美人的是他自己。

绛真虽然醉了,但还未完全失去意识,在韩瑞的拖动下知道走路,不过到了楼梯前边,纤足却浑然不觉,踏步落空,若不是有韩瑞搀扶,差点就摔了下去。

望着窄小得只容两人并肩而过的阶梯,做贼心虚似的叫了几声绛真,见她不答,韩瑞咬咬牙齿,弯腰抬手,将温香如玉的美女抱了起来,小心慢步而下。

梯阶很长,似乎也很短,很快就走完,快步走出店铺,来到香车旁边,把绛真安置在车厢之内,在心猿意马浮想连翩的时候,连忙跳了下来,这时车夫走近,迟疑问道:“诶,绛真小姐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饮了几杯,好像醉了。”韩瑞说着,忽然拍额,脱口问道:“对了,你带钱了没有,那个……酒账还没有付呢。”

话刚出口,韩瑞就后悔了,果然,车夫脸上立时浮现讥诮之色,伸手探囊,脸面也变得古怪起来:“……郎君,我好像也没带钱。”

呃,缩回手掌,韩瑞眼神闪烁,在伙计近乎鄙视的注视下,吞吞吐吐道:“小哥,能不能请你家掌柜过来趟,有件事情我要与他商量下。”

毛巾甩回肩上,看在美女的份上,伙计爽快说道:“好,等著。”说着看看韩瑞,撇嘴摇头,莫名嘀咕几句,蹬蹬蹬往店铺柜台跑去。

韩瑞脸皮不厚,隐约听到伙计的嘀咕,俊气的脸孔顿时火热起来,不是存心想吃白饭,是美女请客的好不好。说到底还是粗心大意,忘记带钱,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因为在伙计的引领下,酒店的掌柜已经走了过来。

掌柜也是个好脾性,察觉韩瑞的拘谨,挥手让伙计退下,和气笑道:“客倌,我就是酒肆掌柜,不知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你效劳的。”

“掌柜的,真是失礼了。”韩瑞拱手长揖,歉意说道:“今日出门颇急,忘记带钱,酒足饭饱之后,才发现身无分文,不过城中有朋友,请掌柜的……。”就要让掌柜派人到钱家取钱,虽然有些丢脸,但的确是眼下韩瑞能想出的最快、最好的解决方法。

“那倒不用,谁没有遇到意外的时候,相逢就是有缘,就当是我请客吧。”掌柜摆手道,微笑中带着几分苦涩,看出韩瑞并非存心知白食,十几文钱而已,自然不会太过计较,况且酒铺也快经营不下去,结个善缘也不错。

韩瑞闻言大喜,不是贪图便宜,主要是能避免尴尬自然最好,连忙拱手道谢,并表示最迟明日便过来还账。

“真不必了,什么还不还的。”掌柜自嘲笑道:“难得有客人光顾小店,欢迎还来不及呢,岂能收钱,再说了,或许明日店铺就关门了,你来了也没用。”

“为何这么说?”韩瑞惊讶道,不过望着空荡荡的酒馆,心中顿时有些了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无奈摇头,也弄不清楚原因,按理来说,自家店铺不算很差,饭菜酒水也许比不上名家阁楼,但比之一般的酒馆也不逊色,为何生意却相差甚远。

“……开了月余,生意十分清淡,打算盘卖给别人接手,省得连成本也收不回来。”显然这事在掌柜心里压抑了很久,也不顾刚刚相识,就把韩瑞当成倾诉对象,一吐为快。

韩瑞不解说道:“不应该呀,掌柜店中的酒水味道醇厚,难道就没有几个回头客。”

茫然摇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掌柜叹气道:“有些客人也这么说,问题是却没见他们再来。”

打量周围环境,发现这里的行人虽多,但是店铺却在拐角之处,摭挡住了三个方向的视线,要从东边行来,才能见到酒馆的招牌,地理位置不是很理想,特别是酒馆的装修,没有什么让人过目难忘的特色标志,与旁边的房屋、铺子建筑一个模样,要是下次再来,韩瑞也难说自己一定记得酒馆具体在哪。

顾客未必有仔细寻找的耐心,韩瑞把自己发现的问题告诉掌柜,毕竟在二十一世纪,各种信息爆炸式的传播,高深的金融知识不懂,但是经过常年的耳濡目染,一般的营销策略还是略知一二的。

掌柜闻言,稍微思索,觉得十分有理,高人呀,岂能错过机会,连忙请教道:“那依郎君之见,应该如何改善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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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也很简单。”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既然掌柜这么义气,举手之劳而已,韩瑞不会拒绝,微笑说道:“在路口放个招牌就可以了,有空多发传单……,就是到闹市人多的地方,敲锣打鼓宣扬,让人知道有你这家酒馆。”

掌柜迟疑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好酒也怕巷子深,你不宣传,又有谁知道。”韩瑞微笑,不过也清楚一时半会的,掌柜也难以转变含蓄保守的旧观念,随之继续说道:“宣传可以少些,但是酒楼的特色,你一定要体现出来,让人过目难忘,记在心里,生意才会兴隆。”

“多谢郎君指点。”掌柜欣喜说道,仔细思考,口中喃喃,特色……,半响无果,不知道自家酒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转眼之间,谢人的反而让人道谢,韩瑞颇有几分成就感,心中得意,闻言笑道:“掌柜的不必犯难,你家酒馆的确有独到之处,不妨取笔纸来,我写出来给你过目。”

“好,好。”掌柜连忙答应,快步返回店铺,亲自拿出文房四宝,研墨、洗笔,又小心翼翼地将纸铺摊在案上,也不等掌柜来请,韩瑞就走了过去,提笔沾墨,悬空片刻,嗯,繁体字,应该怎么落笔了?

片刻,在掌柜感激感谢声中,韩瑞走了出来,上了车厢,与掌柜挥手道别,车夫见状,轻扬鞭子,马车悠悠离去。

“常言道,善心有好报,果然如此。”目送马车渐去,掌柜才感叹回店,不忘让几个伙计以后要劳记这个训诫。

伙计表面上整齐答应,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倒是对于案上的几行字比较感兴趣,追问道:“掌柜的,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只要按着上面的意思办就行了。”掌柜满面笑容,多日的郁积一扫而空。

一个伙计好奇心十足,继续说道:“掌柜的,倒是说说,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了解几分,免得日后给我丢人。”掌柜含笑说着,低头观看,好像也识得字,便摇头晃脑,逐字逐句,大声吟诵起来:“一轮明月挂天边,淑女才子并蒂莲,碧波池畔酉时会,细读诗书不用言。”

“哦,却是来对地方了,不想此处也有同道中人。”苍劲清朗的声音传来,掌柜回头看去,却见酒馆门前来了几个客人,为首的是个长须灰白的老者,深衣宽袖,青带束腰,身板挺直,自有番渊渟岳峙的气度。

旁边是几个青年,也是一脸温文儒雅的模样,彬彬有礼,进来之后,连忙搬案移席,服侍老者坐下。

掌柜眼光不差,当然瞧得出一行人的身份非同寻常,模样架式,非富即贵,反正不是普通百姓,连忙上前拱手长揖道:“哎呀,贵客光临,鄙人是小铺掌柜,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口中说着,心里也在暗想,难道韩瑞真是自己命中贵人,才指点片刻,立马就有客人光顾,真是神了。

“好说,恰好渴了。”老者朗声笑道:“听闻你这里有好酒,自然要进来品尝一番。”

“诶,这位贵客,恕我眼拙,居然没认出老主顾来。”掌柜抱歉说道,连忙吩咐伙计准备酒菜。

来回打量,老者笑道:“你这店是新开的吧,我以前应该从未来过。”

“咦,那你是怎么知道小店有味道醇厚的好酒?”掌柜有些奇怪,心中泛起少许欣慰,觉得这应该是口耳相传的缘故吧。

“哈,这分明是掌柜你自己亲口所言,不然我们如何得知。”旁边有个青年笑道:“路过的时候,你就大声嚷嚷店里有好酒卖,哪个会没有听到啊。”

“大声嚷嚷,我没有呀。”掌柜莫明其妙道,回头看看几个伙计,发现他们也是满面茫然不解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店中响起一片笑声,却是几个青年忍俊不禁,笑呵呵地说道:“老师,看情形,那个同道却不是掌柜,而是另有其人。”

尽管一头雾水,但是掌柜的可不敢怠慢,很快就将好酒好菜端了上来,陪着笑脸,亲自在旁边伺候。

举杯喝了口美酒,老者细品,点头说道:“嗯,虽然列入不了上品,但是相对普通酒家来说,的确算是好酒了。”

“那是当然,小店铺子虽然不大,但是酒水却是精心酿造的,每个到小店的客人喝了,都会赞好,时常再来光顾。”掌柜有几分自得,现学现卖,厚颜吹嘘起来。

“我等知道,不然岂会有人给你留诗。”一个青年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同窗,过来这个好去处,却不和我们打个招呼,真是不厚道。”

“就是,让我知道是谁,非让他请客陪罪不可。”

几句玩笑似的口诛笔伐,几个青年气愤填膺似的表现,让老者嘴角含笑,突然说道:“天下之大,俊才层出不穷,也未必是你们的同窗。”

年轻气傲,几个青年自然不服,清楚老师的脾性,有人开口反驳道:“一首字谜诗而已,简单明了,也谈不上俊才吧,州学里的师兄师弟们,哪个做不出来。”

几个青年纷纷点头,一轮明月挂天边,是个有字;淑女才子并蒂莲,是个好字;碧波池畔酉时会,是个酒字,细读诗书不用言是个卖字,合起来,就是有好酒卖的意思。

一行人才学不浅,特别是为首老者,更是党堂扬州学政,博学多才,根本不用细猜,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文人士子,对于诗赋文章之类的,总是分外感兴趣,闻声自然而然走进来看个究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几个青年的谈论,掌柜立时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大喜,以他的精明,当然明白以后应该怎么行事了,对韩瑞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老者不置可否,摇头说道:“话是如此,但是却没见你们有几个能做一首折花吟来。”

几个青年闻声,脸色登时变得不怎么好看,正如同钱丰所说,得益于绛真的倾情吟唱,那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已经成为名言,在扬州城的坊市中传诵开来,虽然自认为才学非凡,不逊于人,但是对于这首琅琅上口、句句可歌的诗,他们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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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至于是口服,还是心服,那就是值得商榷的事情了,毕竟有些人好面子,心里服气,口上却表现出不屑一顾的模样,反之亦然,有些人表面服气,心中却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首诗而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场的士子之中,当然有这种心态的,不过碍于老者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反驳。

“知道你们平日自视甚高,觉得放眼淮扬、江南,唯有扬州官学第一。”老者谆谆教导说道:“却不闻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天下英才众多,乡野遗贤更是遍地,岂能目无余子,骄纵自傲。”

“谨遵老师教悔。”几个青年异口同声回答。

老者暗暗摇头,也知道这些弟子表面称是,其实心里也未能把话听得进去。

“几位是扬州官学的士子。”掌柜惊喜交集,觉得今日真是鸿运临门,连忙上前重新见礼,添酒加菜,满口奉承,直言要免单请客。

乱世重武,治世用文,必然之理,唐朝鼎定天下之后,经过七八年的休养生息,对外施以武功,横扫荒原,对内则是轻徭薄赋,着重文治,招贤纳德,开办官学,实行科举,不仅笼络了天下文人的心,也使得书生士子的地位逐步提高,为世人所尊重。

几个青年很享受这种待遇,不过在老者面前,却不敢过分张扬,只是矜持微笑而已。

有外人在旁,老者也不好再继续教训几个弟子,而是和颜悦色道:“这位掌柜,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他们若是可以效劳的,定然不会推辞。”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过那老者却也不迂腐,拿几个弟子做人情,对于老师的做法,几个青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纷纷点头,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况且,这种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做呢。

“没事,没事。”掌柜明显是口是心非,说着立即厚颜请求:“鄙人对州城官学的大儒与士子早已仰慕许久,今日得见真颜,真是三生之幸,能否留下墨宝,以供留念瞻仰。”

见到老者轻微颌首,几个青年立即答应下来,掌柜喜出望外,连忙奉上现承的笔纸。

“不需用此。”一个青年站了起来,推开纸砚,右手执笔,左手拿杯,走到墙壁,一边细品杯中之物,一边在雪白的墙上挥毫泼墨,而且这人用的还是草书,同行字下来,旁边几个青年在拍手叫好。

而掌柜却觉得心中在滴血,好好的一面墙,招谁惹谁了,却给落得这么个下场,给糟蹋得乱七八糟,还是刚才的小郎君心地善良,掌柜痛心疾首,脸上还要强颜欢笑,陪声喝彩,其实心里在琢磨着,待会买些粉泥回来,把墙壁再刷一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献丑了。”写完收笔,那人拱手笑道,旁人也不甘落后,拿笔沾墨,找个位置,尽情地涂鸦……呃,创作起来。

看了几首诗,都是些普通应景之作,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佳作,老者微微摇头,喝着味道不错的醇酿,目光随意浏掠,忽然微怔起来。

“掌柜的……。”

“老丈,有什么吩咐?”

听闻叫唤,掌柜捏了把汗,连忙回首招呼,以他的经验,当然可以看出,老者的身份应该不简单,可能是贵客中的贵客,怎么敢有所怠慢。

“老师,怎么了?”几个青年也停下动作观望。

“掌柜,刚才店里是否来了位姑娘?”老者好心提醒道。

惊愣了下,掌柜下意识点头,顺着老者的目光,回头一看,地上有条纹饰丝纱香巾,连忙叫道:“哎呀,定然是刚才的客人遗失之物,小二,还不快拾起来,妥善收藏,待客人返回认领。”

“等等……。”

一个伙计连忙跑来,伸手拣起香巾,就要放到柜台上,纱巾飘摇,美丽的纹饰落入几个青年眼中,都觉得有些眼熟,似曾相识。

“……这好像,绛真小姐之物。”有人迟疑说道,快步上前,从伙计手里取过纱巾,展开半角,眼睛微亮,手一动,就要装进怀里。

咳,几个青年立即围了上来,目光斜视,态度十分明朗,没有办法,那人唯有恋恋不舍地摊开纱巾,却见角边上清晰地绣着一个绛字,表明了主人的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是绛真小姐的,让我去还给她吧。”某人惊喜说道,伸手就要扯过纱巾。

那人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巧妙一缩,含笑道:“区区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交由我处理即可。”

“不行。”众人同时表示反对。

咚咚咚咚,几人本来还要争吵,却听一阵敲案的声音传来,几个回头观看,却见老者满面不悦之色,纷纷吓了跳,连忙疾步走了过去,把纱巾搁在案上,垂手而立,羞惭低头,做好听训的准备。

似乎要给他们留下两分面子,老者没有露出生气的表情,只是淡声说道:“既然是客人遗失在店铺之物,自然是让掌柜保管为好,免得人家寻来,却失望而归。”

几个青年哪敢反驳,只得唯唯诺诺答应,心中却为失却一个亲近美人的机会,颇有点垂头丧气。

伙计不知轻重,在老者的示意下,接过纱巾,多嘴笑道:“老丈说得很对,不然待会那位郎君寻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交待。”

“什么!”如同天雷劈下,震得几个青年发懵。

莫明其妙,伙计解释说道:“纱巾是那位姑娘的,不过与她一起的郎君,等会可能还要过来,到时把纱巾给他就行,两人关系那么亲密,给谁都一样。”

“亲密……”

“怎么回事,你仔细告诉我们。”

几人顾不上老者在旁,连忙追问,待听伙计讲述之后,知道绛真给人又搂又抱,更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失态地大呼小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呀,这该死的登徒子,见到绛真小姐醉了,居然趁人之危……”

“苍天在上,你怎么不打雷劈死他。”

“混球,让我知道是谁,非让他好看。”

有人更甚,咬牙切齿地扯着伙计的衣襟大喊:“谁,那个人是谁!”

“我不清楚,掌柜的知道,还请他写诗呢。”伙计惊慌失措道。

掌柜也连忙撇清:“我与他也是初次逢面而已,了解的也不多,这诗是他主动送给我的。”

嗯,老者眉毛微扬,喝住激动失态的几个弟子,沉吟了下,从怀里取出一张请柬,微笑说道:“掌柜,若他还来,请把这交给他,就说我十分期待他的到来。”

说完留下酒资,抽拂宽袖,悠然出去,几个青年见状,连忙收敛心情,带着满腹愤然,紧跟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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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拜托,只是好心送她回家而已,不用防贼似地瞪眼吧。

韩瑞随车来到温香小筑,正惊讶于这里的清幽环境,杏柳成荫,花繁叶茂,听闻绛真返回,院里的婢女连忙出迎,却发现她已经醉昏睡下,旁边还有个陌生男子,立即警惕起来,一边回屋禀报管家郑姨,一边向韩瑞投以审视的目光。

片刻,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从院内走出,一袭及地纱裙,裙角绣着几朵月季花,清雅又不失朴素,长得并非美艳倾城,但也清秀美丽,特别是那双眼睛,平静而温柔如水,看久了似要沉醉其中,正是男人心目中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的类型。

细步走来,悄无声息,却是急快,走到车厢旁边,仔细打量,暗暗检查绛真身上的衣裳,没有发生丝毫端倪,郑姨松了口气,唤两个婢女搀扶绛真回院,才转身笑道:“这位郎君,谢谢你送我家小姐回来,却未请教该如何称呼,待小姐醒来,也好亲自道谢。”

“我叫韩瑞。”觉得有必要解释下,韩瑞微笑道:“早晨的时候,送位友人离去,遇到绛真姑娘,她的心情似乎不怎么舒畅,邀请去饮酒,我也不好拒绝……,一时劝之不及,就变成这般模样,所以顺道送她回来了。”

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回望了眼婢女搀扶的绛真,郑姨含笑说道:“原来是韩郎君,久闻大名,昨日小姐到你处拜访,今日郎君前来,按礼本应盛情款待,可是小姐却……真是失礼了。”

韩瑞当然不会介意,笑着说道:“现在还是先照顾好绛真姑娘吧,以后会有机会的,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客气两句,没人挽留,韩瑞也没有逛城的兴趣,直接坐船回家,到村边的时候,让船夫稍等,叫个仆僮付了钱,趁时辰尚早,顺便再让他赶去城中,把酒账结了,傍晚时分,老者留下的那张请柬,理所当然地摆在了韩瑞案前。

“谁的请柬?”韩瑞好奇问道。

仆僮摇头,老实说道:“这是酒馆掌柜让我带回来的,此外,还有这条纱巾,也让我带回,说是托郎君物归原主。”

纱巾轻薄,丝质极佳,手感很好,幽香扑来,又在韩瑞心里勾起阵阵涟漪,思绪迷失了下,清醒过来,意识到神思恍惚,连忙挥手掩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眼神闪烁,探视的目光别过他处,仆僮暗叹,带着满腹好奇与疑惑,慢慢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吟片刻,把纱巾放到旁边,轻手打开请柬,发现是张寿贴,时间地点略去不提,主要是寿星翁的名字,让韩瑞有些惊讶。

扬州官学学政,颜师友,这个名字,韩瑞并没有感到陌生,因为不仅是听过钱丰提起,就连管家韩晦,平时也时常感叹,扬州的大儒,论德才与品德,以颜学政第一。

祖父颜之推,是南北朝至隋朝之间,少有的文学家、教育家,其代表著作就是大名鼎鼎的《颜氏家训》,在中国教育史上有着重要影响。

家学渊源,颜师友的学问自然不差,出身名门士族,却不喜为官,尤好教书育人,自接任扬州官学学政职位之后,培养了大批门生,每年考中进士、秀才的不在少数,这样的背景与影响力,恐怕连扬州刺史、别驾都稍逊不如。

名士之流,地位超然,素昧平生,怎么会给自己送来请柬,韩瑞莫明其妙,再去招问仆僮,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百思不解,韩瑞也没有钻牛角尖,又把请柬丢到旁边,懒洋洋问道:“都快七天了,还没见管家回来么?”

“没有。”仆僮摇头,连忙说道:“郎君放心,村口河道,都有人盯梢,只有见到管家身影,立即回来汇报郎君知道。”

哦,韩瑞应声,让仆僮下去,百般无聊,随意从屋中架上抽了本书籍,仔细起来,准备翻看几篇,就熄灯睡觉,古代的娱乐活动本来就少,况且还是在乡村之中,被逼无奈,韩瑞也养成了这个好习惯。

其实,在未穿越之前,卧病在榻的韩瑞,也有这种习惯,屋里堆积如山的书籍,大多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这也是附身之后,韩瑞随口说出举例各种逸闻典故之时,韩晦没有觉得奇怪质疑的原因。

一晃又是三天过去,还没见韩晦回来,韩瑞心里倒不至于担忧,不过多少存有一丝片缕的阴郁,别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吧。

旁边的阿福察颜观色,开口劝说道:“郎君,往年管家回家也是没个准数,有时提前回来,有时会拖延几天,别太担心。”

唔,韩瑞不说话,鼻腔喷出个声音,继续低头看书。

搔搔脑袋,阿福继续提议道:“郎君,要不,再练会剑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

半响,在阿福不懈势力下,才有个回音,起码能让他顺杆说道:“也对,郎君练了一个时辰,也乏了,那明日再说……”

没词了,又是一阵挠头搔脸,东张西望,看到桌案上的那张请柬,阿福眼睛顿时亮了,连忙说道:“郎君,有人请喝喜宴,好像就是今日。”

喜宴,心中微动,韩瑞抬起头来,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似乎不错,反正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在见识唐代风俗人情的同时,还能混吃混喝,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有了决定,其他行动自然不慢,当韩瑞换好衣裳,仆僮就准备了份普通的祝寿常礼,在村口河边等候不久,就有过往的客船经过,招手上去,不久之后,就来到扬州城外。

下船,改坐相对窄小的乌蓬舟,按照请柬上的地址,顺着扬州城外曲折通幽的河道,小舟悠悠来到一处林深叶茂,依山伴水的庄园前面。

这里环境优美,河水清澈见底,大大小小的卵石清晰可见,成群结队的小鱼惬意巡游,一条精致的石桥横架小河,两旁植满杨柳杏木,晨风轻拂,枝叶摇曳,微波粼粼,景观有说不出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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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三月份,正是杏花盛开时节,上岸之后,韩瑞沿着石桥微步行走,迎面扑来就是杂着杏花的芬芳,杨柳吐青,天气转暖,春风拂面,景色醉人,伴着杨柳的清香,剪剪轻风细细,悠然徜徉春色里,感觉是何等的惬意。

手提竹篮,韩瑞顺着林荫道,向庄园走去,晨雾未散,一阵清风卷来,枝叶纷纷扬扬,洁白/粉红的娇嫩花瓣花蕊,当空飘舞,犹如雨雪,濑濑下落,携带着夜里沾染的晶莹露珠,滴打在韩瑞身上,留下点点印痕。

就当韩瑞沉醉于林荫美景之时,庄园内外,却是另外的情形。

今日是颜师友寿辰,官学的书生士子私底下曾有传言,如果得到学政的赏识,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官门,只要把另一只脚收进来即可,虽然事实未必就是如此,但是也可以从中看出颜师友的不凡之处来。

其实最关键的在于,只要与他打好关系,搭上了线,就可以通过这条渠道,认识远在京城的秘书少监颜师古,日后参加科举自然轻易些,说是坦途也不为过。

所以,这个时候,颜家庄园热闹非常,东方刚刚吐白,就已经挤满了前来贺寿的士子,现在更甚,连庄园也容纳不下众多的来宾,只能安置在院前屋后的空地上,几十个年轻人围在一起,都是官学里的书生士子,自然免不了说古论今、谈天说地的事情,或是同乡,或是同窗好友,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高谈阔论不绝于耳。

但是也有不合群的几人,他们并非生性孤癖,不愿与人交谈,旁边有人招呼问好,几人也知道温和回礼,但却不知为何原因,没有加入聊天的队伍中,而是在院前前转悠,防贼似地打量进来的每位宾客,仔细查验请柬,幸好态度不错,彬彬有礼,不然大家还以为他们是在寻找仇人呢。

这只是个小插曲,旁人识得,这几人是颜师友的得意门生,以为他们之所以这么尽心尽责,一是怕有些闲杂人等混进寿宴捣乱,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在人前表现一番,让大家知道他们与颜家的关系有多么的亲密无间。

毕竟,反客为主的行为,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对此,底下众人神情各异,或平静无波,或表示不屑,其实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羡慕与妒嫉,然而,他们却是误会了,若是有人听到位这几人之间的对话,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兄,怎么样,找到那人了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见。”

“唉,都怪那伙计,长得什么模样也说得不清不楚的,叫人怎么认。”

“请柬,那张请柬,老师的笔迹大家都认得吧。”

几人齐声答应,摇了摇头,清醒几分,继续探查,宴客的请柬是发出几百张,不过由颜师友亲自撰写的,却寥寥无几,都是扬州的高官名士之流,他们自然认识,现在只要找出那个从未见过的人即可。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是易事,大儒颜师友做寿的消息,早在扬州城传遍了,自觉有点身份,不管有没有关系,得没得到请柬的,都提着礼物前来,算准了在这喜庆时刻,颜家绝对不会将客人拒之门外。

才一个上午,就拥来百多号人,让几人看得眼睛酸麻,泪水直流,依然找不出玷污佳人的混账,暗暗怀疑自己是否看漏了,心里烦躁,不过几人还是不肯放弃,揉搓着眼睛,抹去泪痕,继续辨认。

人流实在太多,如浪涌般进来,一波接着一波,使得几人应接不暇,最后想到一个比较省时省力的办法,那就是先观看请柬,待发现颜师友笔迹那份时,才抬头看望来人,不过结果却往往让他们失望,慢慢地,几人精神疲惫不堪,观看请柬的动作成了机械似的本能。

这时,又来了个客人,一个青年随手接过请柬,习惯性的瞄了眼,又递了回去,一边抬头,一边懒洋洋说道:“欢迎贵客莅临,请进……等等,就是他!”失声惊叫,青年伸手指着韩瑞,激动的模样,仿佛是见到了失散已久的亲人。

“……请柬……人,不对……终于找到了。”青年语无伦次的对旁边同伴说道,充满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兴奋。

瞬间,几个青年精神焕发,挤到那人身边,争抢观看请柬,确实是老师笔迹无疑,再对照韩瑞模样,的确没有见过,这般说来,此人毫无疑问,就是大家要找的罪魁祸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诸位,怎么,有事情要我帮忙?”韩瑞试问道,也是一阵莫明其妙,不明白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难道是请柬不对,是某人的恶作剧,自己上当受骗了?

“就是你……”似乎害怕韩瑞逃之夭夭,几个青年连忙上前,团团把韩瑞围住,一时之间却是愣住了,面面相觑,这也是读书人的通病,做事往往不经过深思熟虑,仅凭一时冲动,没有周详的计划,现在人是找着了,接下来,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群殴?不行,念头冒起,就立即让几个青年否决了,觉得像这种有儒斯文的事情,岂是我辈中人所为,不准他参加寿宴,想法很诱人,但是也难为,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敢把老师请来的客人轰走。

“没事,那我走了?”韩瑞皱眉说道。

“不行。”几个青年齐声拒绝,不过什么也不做,直接放过通行,他们更加不愿意,这么办的话,且不说玷辱美人的事情,单是劳累了大半天,却得到庸碌无为的结果,几人无论如何也是不甘心的。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也引起旁边一些书生士子的注意,不过只是惊疑而已,并没有过来问个究竟,不过这时又来了位客人,身后有三五仆僮,提拿着几匹喜幛彩带,疾步走来,远远就笑脸说道:“几位师兄,小弟回来了,迟了一些,还请恕罪,幸好没有耽搁……是你!”

“你们认识?”一个青年皱眉道,那么倒是可以通融,暂时放他一马,同时也可以趁机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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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数面之缘。”来人回了句,心里却寻思,怎么到哪都遇见他,毫不客气对韩瑞说道:“你怎么在这,钱丰带你来的?”

真是冤家路窄,韩瑞的想法也差不多,但没有表现出现,只是微笑说道:“颜学政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我参加宴会,岂敢不给面子。”

“颜学政请你来!”来人哈哈大笑,鄙视道:“撒谎也不眨眼,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一个乡野村……田舍郎,你怎么会,不,应该说,颜学政怎么会知道你是谁。”

“周玮,这事不仅是你,我也觉得奇怪。”韩瑞也不生气,淡笑道:“无缘无故的,请柬怎么送到我家了,或许真是一场误会,那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反正也不稀罕参加什么宴会,特别还有个冤家对头在,所以韩瑞表现得很干脆,转身就要离开,才走了几步,却见周玮目光闪烁,突然叫道:“站住,你不能走。”

韩瑞不解止步,回身问道:“又怎么了?”

“刚才说是颜学政请你来,现在又说是一场误会,前言不搭后语,急着要走,很让人怀疑……”周玮断然说道:“你此次前来,必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盗窃。”

盗窃,那岂不是贼人,院前的年轻人纷纷围了上来,对着韩瑞指指点点,眼睛里充满了怀疑,还有深深的不屑。

这小子,倒是懂得找住时机栽赃陷害,韩瑞气结,瞪了眼周玮,再次觉得,他的人品确实和钱丰说的一样,不是差劲,而是坏透了。

不辜负韩瑞的评价,周玮眼睛掠过一丝得意,继续义正词严道:“诸位都知道,今天是颜学政他老人家的寿辰,前来祝贺的宾客云集,人多混杂,难免有疏漏的时候,一些贼人自然起了别样心思,想要趁机渔利。

“我这么说,大家可能不高兴,觉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为了颜学政的寿辰能举办圆满,这个小人我做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于周玮这番真心陷构,假意凛然的言语,旁人听了,却觉得十分有理,纷纷开口附和,认为此事不得不防。

嘴角勾起得意笑容,周玮拱手朝四方示意,突然伸手指向韩瑞,大声道:“你说,身份不明,来意也不明,忽然来此,是何目的。”

“是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人,你们认识吗?”

“没有,没有……”

“不是官学的。”

众人一阵摇头,看韩瑞的目光也愈加的不善,当然,也有几人知道怎么回事,相互对视片刻,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言,还悄无声息地退到后面藏匿起来。

“如果我说,是仰慕颜学政的学问,听闻他老人家过寿辰,特来祝贺的,你们应该不会信吧?”韩瑞苦笑摇头,扬着手里的请柬,辩解说道:“我有请柬的。”

“假的。”根本没想,周玮立即脱口咬定,觉得请柬多半是钱丰那张,眨了下眼睛,忽然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有同伙。”

周玮的心思十分简单,不管请柬是真是假,先认定是假的,只要查出此事与钱丰有关,那更加合他心意,栽他一个勾结外人,图谋不轨的罪名,看他以后怎么在官学里待,哪怕最后事情水落石出,也够他受的了。

解释不通,身正不怕影子斜,韩瑞干脆说道:“认定我是贼,那你们有什么证据?”

众人顿时无语,发现大家真有些盲从了,毕竟人家连门都没有进,哪里有偷盗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这不过是开脱之词,若不是给人认破,你能有这么从容。”眼睛一转,周玮冷笑道:“见势不妙,就想抽身离开,天下哪有这让便宜的事情,为防患于未然,我觉得有必要关你几日,待你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才能回去。”

防患于未然,韩瑞眼睛圆睁,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分明就是孔子诛少正卯那套,身为儒家门徒,周玮玩得还真是顺溜。

就当韩瑞忍无可忍,准备暴起之时,一个清亮的声音突兀传来:“怎么回事,都聚在一起要做些什么?”

“孟先生。”闻声而望,众人连忙行礼,这人的来头也不小,不仅是颜师友的知交,更是扬州有名的大儒名士,在江南士林的威望也不比颜师友差多少,哪个敢有所不恭,明日准被大帮读书士子的唾沫淹死。

捋着一把修长漂亮的髯须,孟东明笑道:“怎么都在外头,不会是做错了事情,让颜老头赶出来了?”

他敢说笑,众人可不敢搭腔,连忙整齐摇头。

“那还不进去,寿宴快要开始了吧。”孟东明含笑道:“先进去占好席位,免得开宴的时候,席案爆满,挤之不入,美味都让人尝尽了。”

一阵哄笑,有人清楚孟东明的脾性,回应说道:“我们不担心,只要跟着孟先生,还怕吃不到美味。”

孟东明吹胡子瞪眼,故作生气,笑骂道:“跟我做什么,你们是颜老头门下的学生,不会找他去呀。”

玩笑几句,孟东明挥袖笑道:“行了,今日是颜老头的寿辰,给他几分薄面,不骂他了,你们也是,没事的话,就散了吧,挡着大门,是否要将我拒之门外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东明的话十分管用,围观的众人,一边轻笑,一边慢慢地散布开来,而周玮却有些不死心,大胆上前说道:“孟先生,这人……”

微微挥手,示意周玮不必多说,孟东明刚才也听了几句,大略了解事情的经过,常言道,做贼心虚,以他多年的人生阅历,自然要瞧出韩瑞的举止,并没有心虚害怕的表现,似乎是受了冤枉。

当然,孟东明也不武断,微微招手,让韩瑞过来,微笑道:“小哥,是哪里人呀,你说的请柬,能否给我一看。”

“东郊十里韩家村人士。”有人出来,好像是主持公道的,韩瑞自然心平气和回答,而且微笑说道:“与他还是同乡,只不过几年不见,他似乎认不出我来了。”

哼,周玮暗恨,别过头去,实在是太过容易打听,他不敢否认这个事实。

“咦。”接过请柬,低头观看,孟东明有点儿惊讶。

“怎样,我就说请柬是假的吧。”周玮听声,连忙回头,十分得意道:“这种小人,应该拉他去见官,关在大牢里悔过自新,免得出来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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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时,旁边的书生士子还没有走完,见状又围了上来,盯住韩瑞,就等着孟东明一句话了,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孟东明突然没了音响,只是上上下下打量韩瑞,好像是在看什么稀罕之物。

周玮沉不住气,开口说道:“孟先生,他纵然不是贼人,也是骗子,敢伪造请柬,意图混进宴席,不知安了什么心……”

“谁说是假的。”孟东明说道:“其他的不好说,这张请柬却是真得不能再真了。”

“为何?”有人好奇问道。

“是颜老头亲笔所写,还能有假。”孟东明说着,再次打量韩瑞,奇怪说道:“不过,小哥是什么人物,能得到这张由颜老头亲自动笔书写请柬,身份应该不简单吧。”

啊,众人惊讶,立即明白了这张请柬的分量,脑袋摇摆,齐齐看向韩瑞,难道他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大族子弟。

请柬不同,待遇自然有所差别,由颜师友亲笔所写的请柬,进门之后,享受的自然是贵宾似服务,能有这个待遇的,人数绝对不会很多,孟东明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才让他惊讶于韩瑞的身份。

不要怀疑,在等级社会之中,上下有别的观念深入人心,更是习以平常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同是赴宴,这帮先来的年轻士子在外面逗留,而有些迟到的达官贵人却在里面安坐的原因,待遇不同,并没有让他们反感愤然,反而起到激励的作用,相信总有一天,凭借自己的努力,挤身于其中。

“不可能。”韩瑞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周玮就惊叫起来:“他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夫,白丁一个,怎么会有学政的请柬,肯定是偷来的。”

偷的?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或许是先入为主,或许是出于羡慕嫉妒,反正众人心里依然存有怀疑,而知情的几个青年,却保持沉默,没有开口解释,好像要看韩瑞的笑话。

“诶,周玮,怎么说大家都是老乡,不帮腔也就罢了,没有必要这样毒吧。”韩瑞不悦说道:“开口就盖顶大帽子,不是偷,就是抢,难道就不能是别的原因么,比如说颜大儒见我天生聪明,才华横溢,所以送张请柬给我参加他的寿宴,好和他探讨学问。”

“就你……哈哈,恐怕连字都没认识几个,还想和颜学政探讨学问。”周玮疯狂大笑,眼角都要冒出泪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旁边众人也不信,纷纷摇头,出言嘲讽,觉得韩瑞太过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

“为什么不能。”韩瑞认真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孔子还有不耻下问的时候,难道说颜大儒的学问已经达到极境,不用再学习了。”

“自然不是,学无止境,谅颜老头也不敢言自己已经穷极天下学问了。”孟东明答道,众人的嘲讽笑声也渐渐停歇下来。

“你在混淆视听。”迟疑了下,周玮哼声骂道:“我们是在说你没有资格与颜学政探讨学问,别把话题岔开了。”

这小子也不笨,瞄了眼周玮,韩瑞朗声说道:“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停顿了下,知道会有人反驳,连忙再加了句:“当然,我说了也不算,最好能把颜大儒请出来,让他来做这个决定。”

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韩瑞而且相信孟东明的话,既然这张请柬是颜师友亲笔写的,就不怕他不认,至于是不是他给自己的,韩瑞问心无愧,没有必要害怕。

似乎有些道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的,起码周玮不是,一听就嗤之以鼻道:“颜学政是什么人物,今日的寿星,现在在屋里忙不过来,哪里有空理你。”

韩瑞微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多加打扰,先回去了。”

“瞧,露出马脚了吧。”周玮嘲讽说道:“说到底还是心虚害怕,想跑。”

“得,进去你们不给,要回去也不行。”韩瑞抱手说道:“明说了吧,你们想怎么样。”

“依老夫之见,此事也简单。”微微压手,示意众人暂时停声,孟东明和气说道:“还是进去知会师友兄,具体怎么回事,自然清楚明白。”

孟东明开口了,众人当然没有别的意见,只不过有几个人的表情却突然变坏了,周玮更是心有不甘,以他对颜师友的了解,知道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是什么,在此喜庆寿辰之时,颜师友肯定含笑揭过,最后多半会不了之,那太便宜韩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费诸多唇,连一个小村夫也奈何不了,让周玮情何以堪,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连忙说道:“孟先生,些微小事,真的不用麻烦颜学政了,只要稍微一试,就可以知道他所说到底是真是假。”

“怎么试法?”孟东明饶有兴趣道。

“简单。”有人接口说道:“他不是说要与颜学政探讨学问么,那就作首诗来,让我们评定鉴赏,看他是否有这个资格。”

“善!”

说到书生士子最感兴趣的事情,那莫过于吟诗作赋了,那人的提议,立即得到众人一致叫好,然而,不仅几个知情青年,就连周玮的脸色也大变,连忙叫道:“不用作诗,让他说出颜学政长什么模样即可。”

可惜,在一片嘈杂声之中,周玮的话如同滴水进海,瞬间淹没其中。

其实,周玮已经醒起,在扬州传诵不歇的折花吟,就是出自韩瑞之手,这么说来,请柬真有可能是颜师友送出的,不过,到了现在,真成了骑虎难下,没有办法,只能硬撑下去。

伸手示意,众人的声音渐弱,孟东明笑道:“小哥,你觉得如何?”

“没有问题,诗词文章,那是我的拿手好戏。”韩瑞笑道,大言不惭的模样,让不少人心生反感。

“光说谁不会,快些作吧,我们洗耳恭听……”

“听好了,第一句。”韩瑞偏头想了下,指着附近林荫茂密的河边蓬船,微笑说道:“古木阴中系短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倒也应景。”孟东明评价道。

“一般。”

“别停,继续呀。”

在催促声中,韩瑞扬起手中竹篮,笑吟道:“我提竹篮过桥东。”

“哈哈……这算什么诗句。”

“恐怕连三岁小孩的,都要比这强上数倍。”

沉默了下,众人哄然大笑,说什么的都有,嘲弄之声不绝于耳。

周玮立即放下心来,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好诗佳作哪有这么容易作得出来,当他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健呀。

韩瑞望着众人,好像觉得他们的表现有趣,也是满面的笑容,不过却孟东明没有什么笑意,反而和颜悦色说道:“好诗,不错,还有其他么?”

“先生觉得好?”韩瑞不答反问道。

孟东明笑道:“首句应景,次句写实,自然当得好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还是先生懂诗。”韩瑞笑道:“今日如果不是你在,我还懒得吟诵下去了,反正都是对牛弹琴,何必费力。”

“小子,狂傲……”

又是孟东明挥止了斥喝之声,和气笑道:“不与他们计较,那可否说与我听。”

“当然可以。”韩瑞轻轻笑道:“但你可要站稳了,听了别沉迷醉倒了。”

“放心,老骨头还算结实,倒不了。”孟东明回答,再次制止旁人的冷嘲热讽,露出浓郁的好奇之色,做出侧耳聆听之态。

“那我就要吟诵了。”沉默了下,韩瑞敛容,悠悠吟咏:“古木阴中系短篷,我提竹篮过桥东,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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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讥讽之声立歇,就在众人沉醉于诗中意境之时,一阵清风拂来,带起了旁边几株杏花树枝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各色花瓣悠然纷飞,在风中漫舞着,冉冉落下,如同下起了一声落樱缤纷的杏花雨。

花雨漫漫,带露的花瓣,随着清风拂掠而来,红杏灼灼,绿柳翩翩,花露沾衣,似湿而不见湿,和风迎面吹来,不觉有一丝儿寒意,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清爽。

“绝妙,好个杏花雨,杨柳风,却是道尽了眼前盎然春意。”良久,才有人开口打破了沉寂氛围,众人闻声望去,心中微跳,连忙上前行礼。

“老师。”

“学政。”

一群人围了上去,场面又热闹起来,不过偶尔看向韩瑞的目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孟东明拱手见礼,笑着说道:“颜兄,你不在屋里招呼那些达官贵人,怎么有空出来了。”

了解孟东明的习性,知道他这话并没有恶意,颜师友微笑道:“听闻孟兄前来,若是不出来迎接,事后又不知道你该怎么编排我了。”

“呵呵,那是必然的事情,老友来访,岂能让你躲在屋里清静。”孟东明大方承认,轻笑道:“不过,看起来,你应该向我道谢才是,不然就错过了一首首传世之作。”

“言之有理,那待会多敬你两杯。”颜师友含笑回应,目光望向韩瑞,仔细打量,注意到他手里的请柬,笑意愈加浓郁:“小友,你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原来我们真是错怪他了,平白无故,轻信人言,众人心中后悔莫及,一时之间,周玮浑身难受,觉得自己差点给一双双责怨的目光洞穿了。

“颜学政?”韩瑞问道。

“正是老夫。”颜师友捋须笑道,眼睛却露出欢喜之意来,不想当日在酒馆一时兴起,留了张请柬,今日却给自己带来意外的惊喜。

“你认识我呀。”韩瑞惊讶说道:“我还以为真是场误会,准备回去了。”

“误会,回去?”颜师友皱眉,侧头问道:“怎么回事?”

“学政,事情是这样的……”旁边的士子,连忙七嘴八舌的将事情经过,详细述说给颜师友知道,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胡闹。”颜师友吹胡子瞪眼,拂袖训斥起来。

“学政,是我们错了。”学政的威严,对于这帮书生士子来说,要比泰山的分量还要重上几分,同时清楚颜师友最厌恶有事就推卸责任的做法,纷纷开口承认错误,当然也不忘记给自己辩解几句。

“……不该一时糊涂,轻信了他人之言,铸成大错……”

你一言,我一语,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周玮,谁让他誓言旦旦地肯定韩瑞有问题,大家毫不知情,才会误信了的。

“你叫什么名字?”颜师友看了眼周玮,好像有些印象,却不怎么清晰,毕竟州学有两三百个士子,谁能够一一记得,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是自己的门生犯错了,那么肯定要加以惩戒,毕竟指人为盗,污其清白,可不是件小事,怎么也要给韩瑞一个交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学政,我……”周玮惶恐低头,心中暗骂,这帮见风使舵的小人,不过他也不笨,知道这事已经惹得颜师友心生不满,若是不加以补救,别说生徒科举,恐怕能不能在州学里待下去还是个问题,想到这里,周玮心里焦虑,满头是汗,却想不出个圆话的借口。

“竖子,看你做的好事。”一声怒喝,众人闻声而望,不知何时,院内又走来一人,四十来岁,身穿绯色官袍,青须美髯,气度翩翩,快步行来,怒气冲冲,三步作两步来到周玮身前,根本不等众人反应,猛然挥手。

啪,清亮的耳光响起,鲜红的掌印留在周玮还算英俊的脸上。

“啊……姑父。”周玮吃痛惨叫,伸手抚面,眼中掠过委屈之色,慢慢地,盈溢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悲凄模样,让人心生恻隐,产生同情。

“回去再教训你。”恨其不急地再斥了句,青须中年叹了口气,拱手长揖,愧声道:“颜学政,小子不懂事,多有得罪,万望恕罪。”

颜师友迟疑起来,骂了,打了,再说到这个份上,来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目光却看向韩瑞,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十分精明的一个人,青须中年立即调转方向,十分诚恳的施礼,歉疚道:“这位郎君,竖子糊涂,多有冒犯,我代他向你陪礼了。”

韩瑞连忙避身,摇头示意,不会再追究此事,其实他想追究也难,这人,应该就是周玮的姑父,扬州别驾韦允成,别看只是二把手,却是四品大员,民不与官斗,况且也看得出颜师友愿意给其面子,韩瑞自然觉得自己这样选择会比较稳妥。

而且,受到电视剧的影响,对于接触古代的官员,韩瑞多少有点不自然,抱着敬而远之的心理,又悄悄地后退两步,防范之心非常明显。

事情是暂时揭过去了,不过气氛却有些尴尬,老到世故的孟东明上前两步,笑着说道:“好了,不过是场误会,较真不得,颜兄,客人上门了,也不知道以礼相待,请人进屋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孟兄所言极是。”颜师友笑道:“孟兄,小友,请进。”

既来之,则安之,不过韩瑞还是知道谦让,请孟东明先行,自己跟随其后。

“偏厅收拾干净了,你们也进去吧。”颜师友和声说道,让门外一干士子喜悦不已,却不敢争先恐后,个个彬彬有礼,谦让而入。

“等等……”颜师友的声音又响起,众人停步回望,却听他淡淡说道:“刚才负责迎宾的是谁人?”

几个青年本以为事情已经风平浪静,而今闻声,一颗心猛地往下沉,相互看看,知道无论如何也是逃不过去了,只得慢慢度步而出,羞愧低下不语。

“混账。”一见几人,颜师友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怒喝之声更加响亮,胸口一阵起伏,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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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师,别走,是我等错了。”

“老师,知错认罚,随你打骂,别不理我们……”

几个青年哭天抹泪,疾步上前,拉扯着颜师友的衣袖,苦苦哀求。众人还没有走远,见到这幕,一阵莫明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呀,怎么了,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今日是你们老师的喜寿,居然敢惹他生气,真是不成器啊。”孟东明皱眉说道。

“确实不成器。”颜师古冷声道:“干脆扫地出门算了。”

啊,众人大惊,要知道这几人,平日一向很得颜师古的器重,怎么突然间就不受待见了,特别是孟东明,刚才他之所以这般说,那是因为往常时候,颜师友必要会予以反驳,或直接或拐弯抹角维护自家弟子,哪像现在,说出这么严重的话来。

在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徒关系,如同父子,如果几个青年真给逐出师门,那么他们的一生前途、事业算是毁了。

“老师……”几人跪下悲呼,眼泪哗啦啦直流,悔恨莫及。

“颜兄,事情没有这么严重吧。”孟东明锁眉道:“他们到底做了何事,使得你如此大动肝火,不留情面。”

“你问他们。”颜师友愤然说道。

孟东明偏头看着几个青年,和声和气道:“那你们几个说,到底怎么了,别有所隐瞒,不然我也帮不了你们。”

几人抬头看了眼韩瑞,吱吱语语,你拉我扯,示意对方开口,他们的动作明白,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事情与韩瑞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摸鼻子,韩瑞莫明其妙,自己又没招谁惹谁,怎么麻烦总是往自己身上撞。

“……老师给……他…请柬的事情,我们……知道,可是……刚才…我们没说,让他…受到大家…的误会。”吞吞吐吐,几人才把真相说了出来,自然引得一片哗然。

“你们……”周玮好恨,眼睛都要冒出火来,摸着依然疼丝丝的脸孔,如果他们提醒一句,自己这巴掌可以不挨的。其实,这事也不怪几个青年,归根结底,只怨周玮心怀鬼胎,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他肯定不会承认的。

“住口,没你什么事。”韦允成低声说道,拉住周玮,眼睛闪烁,继续观望。

“那你们为何要这样做。”孟东明皱眉问道。

就是,无缘无故,记得才是初次见面,以前肯定没得罪过他们,为什么要袖手旁观,韩瑞不解,面露迷惑之意。

“那是,因为……老师,我们错了,求你原谅。”几人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敢道出实情,毕竟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哼,颜师友挥袖,怒容却稍缓,都是老朋友了,孟东明自然明白他的脾气,肯定是冷静下来,知道一时冲动,说的话有些过了,但是也不好立即改口。

相交多年,孟东明岂会撒下不管,低声劝道:“颜兄,今日是你的寿辰,何必为这种琐事烦心,不如暂时搁下,明日再说,怎样?”

“这个……”颜师友迟疑起来。

孟东明侧身,眨眼笑道:“小哥,你也是这般认为的,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稍加思索,韩瑞缓缓点头,反正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其他都是旁枝末节,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吧。

“……好,看在小友的份上,暂时饶了你们几个。”颜师友厉声道:“事情未了,明日再与你们计较,现在,立即给我返回官学,痛思已过,抄罚论语经义百遍。”

“是,老师。”知道还有挽回的余地,几人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灰溜溜低头,快步离去。

这时,不仅是宅外,就连屋内的客人也闻声出来探个究竟,见到黑压成群的众人,颜师友叹气道:“唉,择徒不严,管教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不敢……”众人纷纷回礼,人情世故,在场的哪个不明白,也不用谁人提议,十分自然地散去。

摇了摇头,颜师友认真说道:“小友应邀而来,却受到如此辱没,老夫身为主人,决然不会坐视无睹,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交待什么的,倒是不用。”韩瑞坦然笑道:“不过我有些好奇,如果我忘记无差的话,应该与学政的几个贵徒素昧平生,他们怎么像是对有我成见呀。”

颜师友苦笑,摇头不语,让韩瑞更加好奇,寻思着要不要追问,却听他说道:“小友,请随我来……”

“颜学政,我叫韩瑞,以后直呼名字就行,可当不得小友称呼。”韩瑞谦逊道,跟随颜师友的步伐,在宅院里穿梭。

房屋楼阁布置得十分喜庆,披红挂彩,来客众多,每个角落都差不多占尽,摆放草席几案,不时可见婢女来回走动,端上清水鲜果,方酥点心。

在阵阵问好声中,韩瑞随着颜师友走到院落深处,一幢宽敞清雅的阁楼里,这里十分安静,客人也不多,只有十几二十人而已,或在厅里饮酒对奕,或在庭院悠闲散步,欣赏院中芳香花草,听闻动静,众人回首观望,纷纷打招呼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孟老来了。”

“孟兄,迟到了吧,过来陪我饮几杯。”

“喝什么酒,还是赏花观鱼比较养身……”

显然,韩瑞在他们看来,多半是小厮仆僮之流,眼里自然只有孟东明,然而,也有例外的时候,却听一个绵软清甜的声音低吟了声,一阵香风飘袭,一个体态轻盈,袅袅娜娜,身材绰约多姿的女子迎了上来。

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绸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青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玉簪,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盈盈施礼,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韩郎君,你也来了。”

“绛真姑娘。”见到个认识的人,韩瑞十分开心。

见到两人相见甚欢的模样,颜师友低声说道:“孟兄,现在知道那几个混账,为何要刁难他了吧。”

“他们……”恍然大悟,孟东明叹惜道:“红颜祸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不愧是古时圣贤之训,怪不得能流传千年至今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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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颜学政请我来的。”韩瑞笑道。

绛真立即释然,她觉得十分正常,以韩瑞的才华,得颜师友的邀请来到此地,可谓是实至名归,然而其他人却未必知道,多少感觉有些疑惑。

要知道在场的客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称得上是非同一般的大人物,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论古今,放在什么场合,基本是适用的,如果身份不与之相匹配,贸然进来的话,只会遭到众人的轻视、耻笑,而今见到一个陌生之人,自然引得阁楼内的宾客侧目猜测。

嘴里说是红颜祸水,然而孟东明却分得清楚是非曲直,自然不会把责任推到韩瑞与绛真身上,反而上前两步,埋怨似的笑着说道:“绛真姑娘,是什么时候认识韩小友的,早之前,怎么没给我们引见。”

带着两分惊讶,绛真抿唇微笑道:“真细算起来,我与韩郎君认识也没几日,固然有心引见,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机会,不想二位已经把人请来了。”

“人可不是我请的。”孟东明笑道:“这么说来,倒是颜兄的不是了。”言外之意明显,是怪颜师友与韩瑞这样才华出众的年轻人有交情,却不介绍给他认识。

颜师友闻言,苦笑摇头道:“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但是在今日之前,老夫与小友的确素未谋面,若非一时念起,恐怕也会错过了。”

“何出此言。”不仅绛真与孟东明觉得好奇,就是韩瑞也一阵迷惑不解,他现在依然奇怪,平白无故的,颜师友为何邀请自己赴宴呢。

“当日,我与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外出踏青,归来途中,路经一间酒馆,却忽然听闻店家高声吟诵……”颜师友解释起来,笑着说道:“听得店家说完,老夫觉得这人文才不凡,颇有才华巧思,便起了结识的心思,故而留下请柬。”

哈哈,明白了,孟东明笑道:“猜想,颜兄不只是起了结认心思,恐怕教书育人的习性又犯了吧,见到少年英才,就想拉到自家州学里面……”

颜师友直言不讳道:“初时,老夫确实抱有此心,毕竟现在天下固然已平,但是儒学凋弊,湮替日多,学徒尚少,经术未隆,老夫不敢有所懈怠,愿尽生平之力,振衰起敝,恢复汉晋之昌盛气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兄志向,谁人不知。”孟东明认真说道:“唯有佩服二字矣。”

“不敢。”颜师友拱手笑道:“光有雄心壮志,不过是唇舌口利,真要行之,还需要孟兄,还有诸位兄台、同仁鼎力相助。”

“敢不尽力。”孟东明肃容说道,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确实很佩服颜师友,年已六旬,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了,却没有置业安家享受儿孙环膝之乐,依然不畏辛劳,坚定信念,矢志不渝地教书育人,研究经学,培养后进。

话到此处,两人自然截止,不然就在吹捧做作的嫌疑,笑了一笑,孟东明说道:“颜兄说的是初时,那么现在,不会是改变主意了吧?”

“的确如此,家祖训言,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打量了眼韩瑞,颜师友含笑道:“在老夫看来,小友便是上智之人。”

颜师友的祖父,就是南北朝时期,著名的文学家、教育家颜之推,他认为上智之人是无须教育的,因为上智是天赋的英才,不学自知、不教自晓,其次,下愚之人虽教无益,尽管教他,都是无效果的,因为下愚是无法改变的,从而强调中庸之人必须受教育,认为不受教育就会无知识,陷于不知的愚昧状态,所以教育的作用就在于教育中庸之人,使之完善德性,增长知识。

“颜学政太夸奖了,晚生末进,实不敢当。”韩瑞说道,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心里却没有多少得意之色,初逢见面,还没有了解自己的底细,就敢断言自己是上智之人,颜师友这话,怎么听着隐约有些敷衍推托的意思。

旁边两人,绛真惠质兰心,孟东明阅历丰富,岂能瞧不出来,绛真心中自然不解颜师友为何这么做,倒是孟东明,隐约察觉老友心思,却不好明说出来。

气氛稍冷,幸好没有陷入尴尬之中,因为旁边的客人,忍不住好奇,慢慢走了过来。

“颜学政,孟先生。”一个身穿麻布青衣的客人拱手笑道:“绛真小姐,还有这位,未请教怎么称呼,在聊些什么,这般欣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颜师友、孟东明迟疑怎么介绍韩瑞之时,绛真就已经笑盈盈说道:“张东主,你不是最喜聆听折花吟么,现今作诗之人当面,反而不认识了。”

“啊,他就是折花郎!”麻衣客人夸张似的惊叫起来,格外引人注意,别看他穿着普通,其实人家是扬州城巨富之一,也是庭院里唯一的商贾,名为张本利,一本万利,很是讨巧的名字,然而却不怎么受人待见。

这可以理解,在场的客人之中,轻商仇富的人不在少数,毕竟春秋战国之后,商人的地位一落千丈,深为世人所鄙,明明家财万贯,外出的时候却只能身穿粗布麻衣,若不是这些年来,又是支助贫寒士子读书,又是翻修官学书院的话,在士林之中颇有声誉,恐怕也没有参加颜师友寿宴的资格。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在表面上,人人还是给几分面子的,除非真正做到清心寡欲,做起来谈何容易,就连颜师友,也在考虑着,州学里许多几案已经陈旧不堪,应该如何委婉开口,让张本利出笔钱,构置一批回来。

肯慷慨解囊的大财主,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会得到欢迎,至少不会受到冷遇,所以张本利一声高呼,响应的客人倒也不少,更何况韩瑞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至少那首原名为金缕衣的折花吟,这些达官贵人平时没少听。

而今听闻韩瑞就是作者,不由得围了上来好奇观望,乍看之下,第一印象就是俊逸少年,紧接着就是疑虑,毕竟韩瑞看起来很年轻,没有多年的阅历,怎么可能发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感叹来。

该不会是……自然而然,众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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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折花郎?”韩瑞只觉得满头都是看不见的黑线,我还采花贼呢,什么不好,居然给自己取这个破名号,想想人家李白是什么,谪仙,青莲居士,多么响亮出彩,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味了。

愤愤不平的韩瑞,自然没有留意到旁人怀疑的表情,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毕竟这也是事实,不过只会在心里承认,嘴上肯定不会透露半句。

或许是韩瑞淡定的表情,又让众人推翻了自己的怀疑,有人忍不住探寻问道:“颜兄,这是你门下弟子,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眼神复杂望了眼韩瑞,颜师友缓慢摇头,又是意外的惊奇,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折花吟的作者,也难怪随口就能作出一首传世诗作来。

“不是,那么他是……”有人继续追问,语气露出几分怀疑。

“哈哈,诸位请听我吟诵一首新作。”老练的孟东明察觉,担心引起韩瑞的反感,连忙开口打断,扬声笑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大家觉得怎样?”

聆听回味,良久,终于有人感叹道:“不愧是孟先生,才能作出这等意境不凡的绝句。”

“不错,堪称难得的精品,可惜与乐不和,不然请绛真小姐弹唱,恐怕别有滋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来的习惯,唐代的人们,觉得唱诗要么吟诵好听,但是诗也不是首首都能唱的,也要看是否与音乐相合,十分明显,这首绝句不合音乐,让人颇觉惋惜。

“孟老,要不你再修改一下,使其和乐吧。”

“胡话,佳句天成,岂是说改就改了。”

有人提议,可能只是说笑,但立即得到旁人的训责,众人也点头附和,纷纷觉得轻易不宜改动,免得破坏了原诗的韵味。

“大家觉得诗好?”孟东明含笑道。

“那是当然,这等绝句,若是不好,那天下就没有好诗了。”有人说道,或许有那么些许的夸张、奉承,但是旁人却不反驳,点头称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杏花,如同雨落,似乎更加可爱;春风,与杨柳相依,显得更加有趣;杏花雨,杨柳风,使春意的色彩,渲染得更加浓重,盎然之至,让人为之向往。”一个夫子摇头晃脑的评论,让众人大加赞赏。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此诗甚妙,乃是传世之作。”孟东明笑道。

众人愣住了,不是认为孟东明说得不对,主要是觉得,平常这个时候,得到什么赞誉,孟东明都会谦虚不已,而今怎么张扬起来了,简直就是与往日的脾性截然相反,毕竟文人,特别是知名大儒,应该注意所谓的名士风范,守节知礼,谦虚谦让,不会像现在的孟东明这样,毫不客气。

“怎么,难道诸位不是这么觉得的?”孟东明含笑道,嘴角隐约泛起一丝促狭。

“是呀,是呀……”众人惊愕,半响才回神应声。

孟东明眨眼道:“是,还是不是,怎么听着糊涂。”

“孟兄,足以。”颜师友摇头苦笑道:“不要再戏谑大伙了,此诗又非你所作,何必故意误导他们。”

啊,众人惊叹,这才想起,孟东明生性诙谐,最喜说笑,显然,刚才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说过,诗是他本人作品,只是众人这样认为而已。

弄了半天,原来是给戏弄了,众人哭笑不得,但是瞬息之间,心头多了个疑问,既然诗不是孟东明所作,那是谁的?

下意识地,目光在孟东明附近转悠,在颜师友身上徘徊,却见他微微摇头示意,顺其指示,众人望去,旁边却是正在低头观赏庭院花草的韩瑞,一时之间,难以形容众人现在的心情,只不过刚才燃起的怀疑,如同烟消云散,瞬间即逝。

或许还有人觉得,不过是首诗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这只不过是妒嫉心理罢了,要知道千百年来,至今为止,文人如天上繁星,数不胜数,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更是寥寥无几,其他绝大部分的人,都是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根本没有留下一鳞半爪的痕迹。

现今,韩瑞只凭一首绝句,就能让后世铭记,相比那些著书充栋、诗作过千,却声名不显的文人,怎么不让人佩服,怎么不让人嫉妒。

目光聚集在韩瑞身上,众人神情复杂,如果作诗的是颜师友或孟东明也就罢了,两人是当今名士大儒,而且年过六十,说句不好听的,不知还能活几年,自然已经将功名利禄看得很轻,其他人却未必,脾性各异,心态自然也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唯一相同的看法,恐怕都是觉得,韩瑞恐非池中之物,当然,有才华潜力,并不代表会成功,毕竟天下人才何其多,没有机缘运气,老死乡野也说不定,所以众人只是关注,记得有这么个人,至于重视程度,那就要看他以后的表现了。

不过,在此之前,少不了自我介绍,以前辈的身份开口赞许几句,让其不可骄傲自满,再接再厉,对此,韩瑞表现谦虚,脸上挂着笑容,一一答应,场面和气融融,聊了片刻,众人纷纷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院中二十来人,与绛真稍微有些熟悉,韩瑞自然跟在其后,来到阁楼栏杆旁边,绛真柔柔跪坐下来,姿势优雅难言,一双嫩白的小手软绵绵垂落膝前,身形苗条如柳,腰似约素,粉颈修长细致、曲线极美,无论在哪个方向看,都是那么容颜秀丽,明媚动人。

柔唇微动,绛真笑道:“先恭喜韩郎君了。”

“喜从何来?”韩瑞不解道。

“今日之后,韩郎君的大名,怕是响彻扬州了。”绛真笑道,美丽的眼睛弯弯,闪亮得如同夜晚天空中皎洁的月牙儿。

韩瑞笑笑,从怀里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纱巾,轻声道:“绛真姑娘,这是当日你不慎遗留在酒馆之物,掌柜托我转还与你。”

纤手轻伸,微香浮云,绛真拈起纱巾一角,眉宇间多了分黯然,低声言谢,幽幽吟道:“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依稀记得,这首曹植的杂诗,就是当日王璎珞拂琴,绛真和唱的那首,韩瑞轻叹,看来钱丰真是没有机会了。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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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苍天,绛真小姐,怎么可能……”院落之外,传来难以置信的声音,却是一些年轻士子,透过墙壁镂空的空隙,观看到院内的情况。

“她,怎么能接受,那个……混蛋的礼物。”作为书生士子们心目中的女神,绛真的一举一动,自然引得他们密切关注,就在刚才,见到韩瑞奉还纱巾的那幕,在毫不闻声的的情况下,自然引得这些年轻人猜测误会,所以见状,一颗颗真诚火热的心,就是这么破碎了。

“他,是谁?”有人咬牙切齿地打听,无论是从表情动作来看,都不像是好事。

院落附近的年轻士子,一直待在此地,并不清楚外面发过的事情,自然不知道韩瑞的底细,不过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你问我答,层层延续,很快,就找到知情人士。

还未等他开口细说,却听院里屋外,传出阵阵爆竹声音,哔叽啪啦,嘈杂热闹,连续不断,不绝于耳,在韩瑞听来,这个爆竹声似乎不及后世那么清脆响亮,而且有些沙哑,硝烟雾浓,随风弥漫笼罩,气味难闻。

好半响,爆竹声渐停,韩瑞挥舞着衣袖,煽开眼前的烟雾,本来只是为自己感觉好受些,待硝烟渐散,没想却见到绛真展颜微笑,盈盈拜谢,秀颜之上,已然挂着纱巾,显然,她也不喜欢爆竹的气味。

“礼物……纱巾,挂了……”

然而,这样又让年轻的书生士子们误会了,烟雾淡薄了些之后,眼尖的士子忽然发现,绛真脸上蒙着纱巾,如果是在平时,自然不会引人注意,而且稍微猜想,就明白怎么回事,可是现今,不得不让他们胡思乱想。

想到,他们长期以来,挖空心思,购买无数礼物,费力讨好绛真不得,却偏偏让韩瑞那个小子得了头彩,让人情何以堪,恨不能立即把他揪出来暴打,以泄心中苦楚。

“谁,是谁在造谣,绛真小姐怎么可能有心上人……”就在许多人心碎流泪之时,又有人闻讯赶来,以一个体型稍显胖拙的年轻人最为着急,疾步行走,还挽起衣袖,挥舞着肉乎乎的手臂,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似乎,来人在士子之中,也有点儿威望,见到他的身影,众人勉强收起了悲伤,上前见礼道:“钱兄来了,真是太好了,平时你主意多,现在快些想主法子,救绛真小姐与水深火热之中吧。”

“就是,那个小子,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哎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痛惨叫,惊讶看着韩瑞,钱丰缓缓收回手指,翻起白眼道:“胡说,你才不是好人,他是我兄弟,不准你们当着我的面说他坏话。”

“那我们背后说……啪。”

“讨打!”钱丰斥道,又反手拍掌,打了个正着。

“咝,钱兄,手下留情呀。”那人摸着脑袋,哭丧着脸说道:“钱兄,你不是独子么,哪来的兄弟?”

“谁说没有,那个就是,要比嫡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你们别想打他的主意。”钱丰说着,也皱起了眉头,琢磨着韩瑞怎么在这里。

然而,钱丰的面子,还不足以震慑全部人,闻声,有几人点头,也有人不屑道:“钱丰,我可不管你什么兄弟,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看他不顺眼,你说该怎么办吧。”

“管你怎么办。”钱丰也不甘示弱,态度强硬地回应道:“不准找他麻烦,不然就是跟我过不去。”

“过不去又怎样。”可以推测,这人不是官宦子弟,那就是家里有钱的富二代,和钱丰一样,自然不怕他的威胁。

眼看争执愈加激烈,引人瞩目之时,颜师友却走了出来,扬声笑道:“老夫寒舍简陋,诸位宾客前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旁人自然摇头,直说不会,颜师友一笑,继续说道:“房舍狭小,如同樊笼,不得自然,老夫要出去走走,厚颜开口,请诸位同行,却不知意下如何。”

众人当然没有意见,脑袋机灵的,还趁机上前几步,靠近颜师友,套着近乎,随着人流涌动,身形晃悠,见不着绛真,一帮年轻士子自然也吵闹不起来了。

对视哼声,竟相散去,唯有钱丰,依然留在原地,摸着脸庞,思考着韩瑞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百思不得其解,半天之后,发现阁楼走廊变得空荡荡的,连忙快步出门,不时东张西望的,寻找韩瑞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宅院之外,清波粼粼的河水缓缓地流淌着,古朴优雅的大门,精美的砖雕木雕,石桥、流水、古屋,似乎经过千百年的风雨,高墙青砖苔藓斑驳,充满浓浓的水乡情调。

沿着青石铺就的道路,是个树木环绕,青草碧绿的宽敞坪地,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色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愈发显得郁郁葱葱,隐隐约约的,似有雾气从山峰之上冉冉升腾弥漫,余脉绵延数十里,构成了一幅风姿秀丽美好画卷。

山脚下,有个清澈碧蓝的小湖,一方瀑布从壁立断峰下缓慢流下,形成一片帘幕,常年不休,湖潭水满则溢,或天然,或人工而成一道蜿蜒曲折的溪流,从山脚下,到溪流注入宅院门前的小河之内,约有一里余地。

途中,溪流两旁,每隔几步,就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大小筵席,席上果瓜糕点陈列,壶盏美酒搁置,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坪间,看见众人到来,早有准备的仆僮婢女,按照管家的示意,纷纷上前,接引宾客们入席就坐,摆杯斟酒。

“原来是开宴了。”韩瑞恍然大悟,在仆僮的引领下,安然就坐,却是主席下首靠前位置,左右观望,没有见到绛真,对面更是素不相识的客人。心里稍微踌躇,冷不防一个肥白的大手,重重拍搭在肩膀之上,韩瑞惊吓欲起,回头观看,却是钱丰圆润的脸庞。

“三哥,你才来呀。”韩瑞惊喜交集,料准颜师友的寿宴,钱丰应该出席,但是宾客实在太多,张望找寻半天,却不见踪影。

“我早来了,倒是你小子……”钱丰瞥视道:“怎么混到上席来的,而且要老实交待,你与绛真小姐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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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什么关系?”韩瑞莫明其妙,一头雾水。

“还在装傻,大家都看到了,你送绛真小姐礼物,她居然没有拒绝,收下之后,还郑重道谢。”钱丰愤愤不平之极。

“那不是礼物。”韩瑞辩解道:“纱巾本来就是她的,我只是原物奉还而已。”

“撒谎,她的纱巾,怎么会在你那里。”钱丰质疑道。

慢慢地,感觉出钱丰只是佯怒而已,韩瑞也缓了口气,轻松自然解释道:“还记得王兄吧,宴会之后,次日……”

“宴会时落下的。”钱丰恍然大悟。

“不是。”韩瑞摇头,笑道:“次日王兄扬帆回越州,我前去送别,碰见绛真姑娘……仆僮把纱巾拿回家,今日带来赴宴,本想让你转交的,不想先遇见她了,就顺手转还。”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是不知前因后果,恐怕难以相信,就是钱丰,也是半信半疑,再三确定之后,悔恨得连肠子都青了。

“二十一郎,你怎么不告诉我。”钱丰懊悔得直敲脑袋,哀声道:“早知道,我也去送王兄,说不定与绛真小姐同饮的就是我了。”

“告诉你了呀。”韩瑞说道:“只是你不来而已。”

钱丰无语,装聋作哑,要知道在他心中,王璎珞可是威胁最大的情敌,不给他脸色看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怎么可能前去相送。

“好了,好了。”韩瑞安慰道:“还有下次的话,我一定提前几天和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咝。”知道韩瑞在说笑,钱丰嗤之以鼻,后悔莫及道:“机会难得,错过不再,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识趣地不提这件事情,免得惹火烧身,韩瑞自然问道:“三哥,你说早来了,那刚才在哪里,怎么不见你呀。”

“我在后院……”回答了句,钱丰的眼睛突然睁得圆滚滚的,扯住韩瑞衣袖,低声道:“你呢,怎么跑到学政内宅阁楼里,没人赶你出去么?”

“没有,大家都很客气。”韩瑞笑道。

“嗯,了解,名士大儒嘛,怎么也要保持君子风度,谁能沉着脸斥喝,唉,都怪我的脸皮不够厚,不然也到里面去了。”钱丰叹惜,却明白不过是自己妄想罢了,韩瑞不是州学士子,行事自然毫无顾虑,他可不行,况且钱丰心中有数,韩瑞之所以没被客气请出阁楼的原因,绝对不是自己说的那样简单。

“二十一郎,他们是否已经知道,那首折花吟,就是你所作的。”

“没错。”韩瑞点头。

“太好了。”钱丰呵呵笑道:“待会你陪我过去,说了折花郎是我兄弟,他们却不信,现在真人来了,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没问题,现在过去也行。”韩瑞口中答应,心里面却迟疑踌躇,毕竟给当人猴子观望的滋味,的确不怎么好受,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

“等等……”见到韩瑞准备起身的动作,钱丰连忙摆手,吱语说道:“要不……我先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你再过去吧。”

“为什么?”韩瑞不解。

“他们误会你与绛真小姐……”钱丰解释道:“先要解释清楚,免得他们出言不逊,给你难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眉毛挑起,韩瑞说道:“既然如此,那……”

“诸位!”就在此时,孟东明苍劲洪亮的声音响起,经过一番推让,受众人所托,他成了宴会的司仪,直身站起,虚压双手,坪间渐渐静了下来。

“今日,是老夫多年知交,也是诸位好友、恩师、学政,颜兄寿辰。”孟东明调侃笑道:“为了给他祝寿,大家想必已经等了半天,饥肠辘辘,所以老夫也不多办赘言,共祝颜兄一杯,愿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霎时,坪间众人纷纷站起,举杯遥敬,祝福声音,响彻云霄。

一杯尽饮,此时从小湖附近的林内步出一行女子,人人身着彩色花布制成的半袖,半露雪臂,双肩上披垂丝带,行动时手臂肌肤若隐若现,彩带迎风招展,引人遐思,皓白的手上执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有笙、笛、箫、古筝、琵琶……等等,让人看得是眼花撩乱。

一行女子走到首席前方,一分为二成二行站在两侧,垂首恭立。

趁这空档,韩瑞小声提醒道:“三哥,宴会开始了,你还不归席列坐?”

“不急,绛真小姐就要出场了,你这近些,看得清晰。”钱丰厚颜道,昂头伸颈,跪坐韩瑞侧边,若非看在兄弟的情分上,他还想鸠占鹊巢呢。

说话之间,未及半晌,林间再走出三人,三人成品字行出,为首的正是出来时不见踪影的绛真,却见她身着华丽的衣装,香肩两侧绣有几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

髻间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随着她的脚步有韵律的摆动,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一双水汪汪的眼眸顾盼生辉,似是会说话一样,眼波流转时彷佛正在对人诉说情意,让人甜进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娇艳如花的脸蛋上,最引人瞩目的是,额心中央那朵怒放的红梅,雅意悠然、大气婉约,细看之下,却是用真的梅花瓣贴成的,远比那些用胭脂描绘上去的来得娇艳,就是那么一点胭红,让旁边的女人全部黯然失色,吸引众人的全部目光。

“麻姑献寿,祝寿星受天百禄,于万斯年。”

绛真容颜艳盖芳华,赏心悦目,几乎让人忽略了她手中托着的那盘寿桃,待她莲步翩跹,盈盈上前献给颜师友之后,伴随孟东明的声音,众人方如梦初醒。

消停片刻,曲乐依然,又有几人走了出来,有少年,有孩童,纷纷跪下磕头道:“愿阿翁松鹤长春,春秋不老,长寿延绵。”

颜师友笑逐颜开,虚手微抬道:“好,你们有心了,都起来吧。”

几人起来,上前拥在颜师友身旁,好奇打量着众人,孟东明适时笑脸扬声道:“儿孙环膝,松龄长岁月,献与南山寿。”

这时,一些客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或独自上前,或三五结伴,来到颜师友身前,拱手长揖,讨彩祝寿,顺便奉上贺礼。

“三哥,贺寿之时,还要献礼呀?”韩瑞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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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未必,可有可无,主要是看你的心意如何。”钱丰道:“说两句吉祥话也行。”

“哦,那就好。”韩瑞松了口气,要是规矩的话,那么没有准备的他,只能找个借口遁去溜之大吉。

钱丰见状,立即明白过来,笑道:“二十一郎,你不准备也没事,旁人无话可说,我们却不同,算是门生弟子,怠慢不得。”

韩瑞了然,好奇道:“那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哈哈,暂时保密。”钱丰说道,面带得意之色:“反正,一定能让颜学政开怀畅笑,满意赞赏。”

“大言不惭。”一句冷嘲热讽的声音传来,韩瑞、钱丰回首望去,却见周玮环抱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盒子,不屑地看着两人。

“卑贱商人、粗鄙村夫,能拿出什么礼物来,无非就是些庸俗、粗劣的物事,劝你们还是趁早扔了吧,免得丢人现眼,徒增耻笑。”周玮嗤声道,本来不想节外生枝与两人计较的,但是感到脸上掌印淡去,却依然还是一阵火辣辣痛楚,让他难以甘心,忍不住开口讥诮。

“狗嘴里说不出人话来。”钱丰反唇相讥,目光扫掠,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奇道:“咦,周狗蛋,你脸怎么了,好像难人打了,难道真是嘴贱惹的祸,遭到了报应。”

韩瑞就在旁边,周玮自然以为钱丰是存心戏弄,触及痛处,霎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低声吼道:“钱丰,你有种,大家走着瞧……”

“瞧就瞧,谁怕谁。”钱丰哼声道。

“……不与小人一般见识。”怒气冲天,半响,周玮挤出一句话,快步走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人?你才是小人,贼喊捉贼的小人。”钱丰微声嘀咕,在这场面之上,自然不敢高声喧哗,想了想,扯着韩瑞追上去,道:“我到要看看他送什么礼物,居然敢这么嚣张。”

“三哥,别急,慢慢来,半天才办到我们呢。”

在钱丰的拉扯下,韩瑞也在祝寿的人流之中,却见首席前方,人来人往,口彩贺言,好不热闹,一波又一波,充满了喜庆气氛。

好不容易,前面的人渐少,只剩下两三个了,准备轮到他们,却听钱丰低声道:“快……”

韩瑞莫明其妙,但见钱丰快步越过周玮,得意回瞥了眼,抢在前面拜道:“学生钱丰,祝学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颜师友捋须颌首,惜字如金。

在宽敞的衣袖里摸出一个卷轴,钱丰双手奉承,谦逊道:“学生几日之前,游逛集市,发现一幅图画,似是前朝展子虔墨宝,却不敢肯定,特献与学政鉴赏。”

“展子虔……”颜师友一听,脸色动容,众所周知,他喜爱古玩字画,更加热衷于收集历代名家书贴字画,而展子虔,正是隋朝之时,举世闻名的大画师,深受世人吹捧,传闻其精品之作《游春图》,更是高祖皇帝李渊的掌上玩物。

这样的名人字画,颜师友岂能错过,接过钱丰呈上来的画卷,轻轻展开,却是幅奔腾骏马图,腾跃奔飞之姿跃然纸上,描摹得栩栩如生,观赏良久,颜师友嘴唇绽放出一抹笑容,点头道:“立马而有走势,其为卧马则有腾骧起跃势,若不可掩复也,此乃真迹。”

“绰约风姿,神采飞扬,达到以形传神,以神带形,形神兼备,维妙维肖的境界,的确是展子虔的墨宝无疑。”孟东明也在旁边附和道。

颜师友把图画传了下去,一帮德高望重的大儒、名士鉴赏之后,纷纷开口肯定,这幅骏马图确实出自展子虔的手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丰,这般贵重之物,回去之后,要妥善珍藏保管。”图画转了圈,又回来颜师友手中,只见他恋恋不舍观欣赏片刻,又伸手递回给钱丰。

钱丰愕然道:“这是学生献与学政的寿礼,怎能收回。”

“礼物太重,恕老夫不能接受。”颜师友缓缓摇头:“其实贺礼不在贵贱,只要你有这份心意便好。”

“学政,礼物如水,不论贵贱,覆水难收,也恕学生不能从命。”钱丰避而不接。

旁人纷纷开口劝说:“颜兄,既然是门生的一番心意,你就笑纳吧。”

“不行,颜氏家训,躬俭节用才是治家之道。”颜师友心意已决,坚决不受,其实,今日的寿宴,如果不是耐不过子孙、好友、学生们的苦苦相劝,他都不愿意举办呢。

“莫吵,嚷嚷闹闹,耽误了寿辰。”孟东明站了出来,笑道:“还是老夫出个主意吧,既然僵持不下,何不取折中之道,画,还是钱丰的,但是,先留在颜兄这里,待他玩赏几日,再送还回去。”

“可。”钱丰连忙答应。

“那好吧,老夫就代你暂时保管几日。”犹豫了下,颜师友点头答应,事情算是圆满解决,然而,古代信诺值千金,暂时保管就是暂时保管,绝对没有其他含义,不像后世,以此为借口来受贿。

礼物没有送出去不,钱丰却也不气馁,觉得自己赚到了,你借我取,我送你送,一来二去,还怕搭不上关系,再不济,混个熟脸也是件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白其理的不再少数,看他的目光多少了几分羡慕,特别是周玮,更是充满愤然,若非钱丰抢步先行,说不定享受这待遇的就是自己了。

见到钱丰满面春风而回,那抹得意笑容分外刺眼,周玮恨不能揣脚踢飞,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快步上前鞠躬道:“学生周玮,祝学政龟寿鹤年,松柏长青。”

“好。”颜师友淡然答道,对周玮的印象不怎么好,若不是看在扬州别驾韦允成的面子上,恐怕早就客气请退了。

察觉出来,周玮心中暗恨,却不敢表露,低头掀开盒子,双手呈上,说道:“学政,不久之前,学生家中挖井,起出了一只铜质炉鼎,却是魏初之物,今献与学政,愿学政鼎盛千秋,寿比南山。”

魏鼎?颜师友露出几分兴趣,接过盒子,仔细打量,却见铜炉鼎不大,表面虽然锈蚀斑驳,但是也能看出做工精细,十分考究,底足位置还铭刻着一行小篆字: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

制作日期、匠人之名,十分清晰,旁边有位老者看了,觉得形制与魏晋时期风格相同,忍不住开口笑道:“颜兄先是老骥伏枥,而今又鼎盛千秋,真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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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祝寿送礼,讲的就是好彩头,比如起初绛真献桃,浓妆淡抹,如同仙子,取意为麻姑献寿,而钱丰的骏马图,也有寓意,源于曹操的龟虽寿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然而两人的口彩,好虽然是好,但是什么长寿,松鹤柏山之类的,其实都离不开个老字,怎么比得上周玮的鼎盛千秋,正当壮年。

说人老,还不如说人年轻,虽然知道是奉承之言,但是从颜师友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欢畅的。

这回轮到周玮春风得意了,在韦允成的示意下,连忙趁热打铁道:“学政,这炉鼎不大,不值几个钱,请学政笑纳。”

“鼎器保存不易,存世不多,可谓是稀罕少有,怎么不值钱。”颜师友笑道:“礼重了,不过你的心意我领了,且将炉鼎取回吧。”

“学政,我也愿取那折中之法。”周玮知机说道:“炉鼎留下,待学政仔细考据,辨其真伪之后,再来取回。”

“这个……”颜师友迟疑不决。

“老友,既有前例,你又何必拒绝。”孟东明笑道:“先收下,待明日老夫上门,与你仔细考究。”

颜师友哑然失笑,不再言语,见到事成,周玮欢喜站了起来,却步后退,经过钱丰旁边,也是满面得意的笑容。

“哼,小人得志。”钱丰暗骂,推了下韩瑞,轻声道:“二十一郎,想什么呢,该你上前祝寿了。”

哦,好像刚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韩瑞理了下衣襟,迈步上前,干脆揖手道:“给颜学政拜寿,祝学政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翁。”

“客气了。”颜师友说道,平平淡淡,看不出喜怒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揖身施礼,韩瑞就要退步往回走,却听孟东明笑道:“小友有什么贵重礼物要送,可以直接拿出来了,相信颜兄肯定推辞不受,这回不留下给他了,省得明珠暗投,当然,我愿意代为保管。”

众人自然明白是在说笑,不由得哄然大笑,颜师友也哭笑不得,笑骂了两句,一时之间,气氛欢乐融畅,才是喜宴的氛围,不过韩瑞就显得尴尬了,没有准备礼物的他,站也不好,退也不好,表情十分无奈。

衣衫单薄,两手空空,藏不住礼物,稍微注意的明眼人也能看出端倪来,孟东明连忙打了个圆场,笑眯眯说道:“唉,贪心之念果然起不得,举头三尺三神明,瞧着,老夫刚说要礼物,报应就到了,马上来了个礼轻情义重的。”

又是一阵笑声,大家很给面子,知道他是要化解韩瑞的尴尬,识趣地没有出声,而韩瑞也悄悄吁了口气,感激朝孟东明一笑,抓紧时间,赶紧退下。

没有走远,或者是故意为之,周玮就在前面等候,恣意的嘲弄道:“村夫就是村夫,一点礼数也不懂,丢人现眼了吧。”

韩瑞撇嘴,装成没有听到,径直走到钱丰旁边,机会难得,周玮怎么可能放过,继续低声讥笑:“以后呀,乖乖待在村里,别再出来丢人,都是乡里乡亲的,让我颜面何存啊。”

幸灾乐祸似的声音格外刺耳,钱丰听不下去,冷哼道:“闭嘴,少来聒噪,不过是得了个破烂玩意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在自言自语,哪里碍着你了。”周玮得意道:“算了,知道你是在嫉妒,不过我一向宽宏大度,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

“小人。”钱丰轻骂,回头道:“二十一郎,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犬吠而已,我自会在意。”韩瑞悠然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周玮耳中。

“你……”周玮气急败坏,望了眼旁边众人,清楚这里可不是吵闹的地方,悻悻拂袖,冷笑道:“没有家教就是没有家教,懒得与你们多费唇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名怒气涌上心头,韩瑞面无表情,沉声道:“周玮,辱人双亲,是否太过分了。”

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周玮笑容满面,呵呵说道:“哎呀,差点忘记,这里真有个没有家教的人,可怜啊。”

“周玮,陪礼道歉,不然饶不过你。”钱丰咬牙切齿,挽起衣袖,握紧拳头。

“我所言属实,为何要陪礼,有胆的话,就过来打我呀,就怕你不敢来。”周玮笑容灿烂,开怀之极,充满了挑衅意味。

“别以为我不敢……”钱丰不是鲁莽之人,清楚在颜师友寿宴闹事的下场,但是钱家深受韩九夫妇大恩,在此情况下,如果没有丝毫的表示,别说父亲钱绪了,就是钱丰本身,也不能够原谅自己。

“等等……”韩瑞伸手拦阻。

挣扎起来,钱丰怒骂道:“二十一郎,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非要给他个教训。”

“来呀,我等你。”周玮笑得非常阴险狡赖。

“三哥,问你个问题。”韩瑞提高了音量。

“什么?”钱丰莫明其妙,一时忘记冲越韩瑞的阻拦。

“黄初元年,是何时的年号?”韩瑞唯恐旁人听不到似的,继续增加音量,附近观礼之人听闻,不由侧身回头望来,目光之中,却泛着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白丁。”周玮口中讥讽挖苦,心里却打了个突,这小子,明明有几分才学的,怎么装起愚笨来。

狠狠剜了眼周玮,钱丰连忙低声解释道:“二十一郎,黄初就是魏文帝曹丕登基之时,所采用的年号。”

“是吗,这么说来,我应该没有看错。”韩瑞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容,高声道:“那个鼎炉……是假的。”

咦,众人惊讶,纷纷侧目而视,周玮却急了,心中怎能服气,定了下心神,冷笑道:“哼,危言耸听,小小的年纪,岂能晓得几百年前古物的真伪?”

旁人似乎也有同感,开口说道:“嗯,年轻人还是要谦逊一些,论语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为知也。”

韩瑞也不气恼,只是悠然扬声道:“据三国志记载,建安二十五年,曹魏武去世之后,东汉的年号就改为延康了,同年十月,曹魏文接受了献帝刘协的禅让,做了皇帝,建立了魏国,并直接改年号为黄初。

“这就是黄初元年,十月建国,那黄初元年哪来的二月呢?然而炉鼎上的篆文却铭刻黄初元年初二月字样,岂不是太荒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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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众人闻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愣住了。

“你,胡说。”周玮脸色变得通红,又而一阵青一阵白,变化莫测。

“是否虚言,你大可回家翻阅三国志。”韩瑞淡然说道。

“似乎真是如此。”有人轻声说道,与旁人交头接耳之后,嗡嗡然片刻,慢慢地,音量增大,愈加的哗然。与之相反的是首席之上,韩瑞的声音传进席间,给颜师友拜寿的人,怔愣之下,纷纷停下动作,倒是显得安静。

场面一度尴尬,但是韩瑞也管不了那么多,径直上前,没有半句陪罪解释,只是拱手道:“颜学政,突然醒起家里另有要事,急需返回处理,贸然请辞,不敬之处,万望包涵。”

说着,不等颜师友回应,再次揖身,转身而去,钱丰举手欲言,左右望了眼,轻叹,又放下手来,却见韩瑞身影渐行渐远,似缓实急,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帘。

“无礼……”人群里冒出一个声音,响应的却不多,而是转头观看颜师友的反应。

咳,清声调嗓,颜师友慢条斯理说道:“今日寿辰,高朋满座,亲友云集,真是让老夫喜不自胜,在此喜庆之时,一些繁文缛节,没有必要过于讲究,孟兄已经抱怨许久,宴席已经备妥,酒香四溢,却不能举杯痛饮,实在是与折磨相似……”

“呵呵,颜兄说到我心坎上了,酒虫子在肚里叫了半天,终于要开宴了么。”孟东明抚掌大笑,兴奋之极。

旁边几个老者也含笑开口道:“不仅是孟兄,我等也忍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老夫不顺从众意的话,岂不是罪过。”颜师友喜笑颜开,又取杯站了起来,向四方示意,扬声道:“不再赘言,与诸位饮酒同乐。”

众人散去回席,举杯祝福:“祝学政五福俱全,四德咸备,天锡遐龄,国祥人瑞。”

歌舞弦乐,纷扬奏起,宴席正式开始,众人觥筹交错,高声欢谈,美丽可爱的婢女在席间穿梭,不时添菜加酒,渲染出一派喜乐融融气氛,仿佛间,众人如同集体失却了记忆,或许刚才的闹剧,只是一场幻觉,没人放在心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有意无意的,众人对于周玮的态度变得有些疏远,就连平日亲近的同窗士子,也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移席数尺,表明与他划清界限。

望着空荡荡的席位,周玮面色苍白,拳筋暴绷,几欲离席而去,可是望到韦允成凛冽的目光,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静默,心中愤恨难言,尤其是众人不经意间瞥来的目光,好像充满了各种嘲弄、讥诮,让他更加难受。

欢宴,自然少不了酒令,众人在蜿蜒曲折的溪流之内,玩起了曲水流觞的游戏,由婢女将斟酒的羽觞放入溪中,让其顺流而下,若觞在谁的面前停滞了,谁就要赋诗,若吟不出诗来,那就要罚酒三杯。

其外,还有投壶、斗草、对弈、双陆等活动,众人玩得不亦乐乎,运气天定,你来我往,很快,酒酣耳热,氛围高涨,特别是那些年轻士子,仗着有几分醉意,嬉戏得更加热闹了。

自然,像颜师友、孟东明这般有身份的名家大儒,肯定不会屈尊降贵玩些微抹技戏,十几个老朋友团聚,聊的都是文章诗赋、经学典籍之类的高雅学问,不时针砭时弊,才学不足,一般人是插不上话来。

阳春三月,天气清朗,却容易反复无常,清晨中午还是阳光明媚的时候,过了未时,几片浮云飘来,阵阵清风卷来,突然之间,空中撒落渺茫细雨,雨势不大,如针如线,疏疏密密,沾衣而不湿。

沾了些微雨露,湖边茂林中的杏花愈加显得娇艳欲滴,和风轻轻吹拂而来,气息携带着阵阵杨柳的清新,放眼望去,像雾的雨,似有若无,给群山披上蝉翼般的白纱,剪剪轻风细细雨,悠然徜徉春色里,令人陶醉。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仰面观花,孟东明叹道:“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此诗的精妙绝伦。”

“春色之精微、细腻,非玲珑七窍心思,不能体察。”旁人附和,望颜师友的表情,却多了几分笑意。

“看我做甚。”颜师友说道:“开始时候,老夫就已经扬言,此诗必是传世之作。

自顾收回目光,举杯小酌,孟东明自言自语道:“体察入微,颇具才气,最重要的是没有拜师,这样的高徒,世间少有啊。”

“孟兄也有兴趣?”有个老者笑道,也字放重音,似在强调。

颜师友装成没有听到,继续斟酌饮酒,孟东明淡描了眼,含笑道:“兴趣自然是有,但是颜兄却说了,人家可是上智之人,天赋的英才,不学便可自知、不教自晓而成,而且性子颇傲,容易招惹是非,让我心中踌躇难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智英才?”一个老者摇头:“颜兄此言过甚,须知古时,生而知之的圣人,屈指可数,现今世衰道微,更是闻所未闻了。”

“言之有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若不学之,总有江郎才尽那天。”

旁人纷纷点头赞成,这可是经验之淡,学问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长久不用,才学平庸肯定是必然的事情。

“至于骄纵傲慢,年轻人嘛,多少有些脾性,可以温言相劝,令其改之。”一帮大儒,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间,对韩瑞充满了赞赏。

末了,孟东明笑道:“颜兄,你觉得如何?”

喝了口酒,颜师友淡然道:“你们都决定了,何必再来问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我知交多年。”孟东明低声嬉笑道:“他毕竟抹过你的面子,若是我要收其为弟子,自然要代他向你陪礼道歉。”

“哼,原来在你眼中,我是那种心胸狭窄之辈。”颜师友脸色沉了下来。

“自然不是。”孟东明笑道:“但是想到,平日博闻强记、号称古玩大家的颜兄,居然也有走眼的时候,而且还是在小辈面前,难免让人怀疑……”

呵呵,一阵轻微的低笑,看得出来,一帮大儒心情十分舒畅,而颜师友的脸色愈加阴沉,差点就黑了,强声辩解道:“谁说某看不出来,只不过要给周家小子留分面子,才没有开口戳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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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舟而回,漫步乡间小路,韩瑞并没有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悔,反正赴宴只是因为清闲无聊,才会前来凑个热闹,而今从容退去,能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其实,韩瑞心里也清楚,在宴中的行为,肯定得罪了不少人,周玮就不用说了,反正梁子已经结下,想化解也难,主要是颜师友等人,在扬州的影响力巨大,就是不知道他的心胸怎样,如果认为自己是在捣乱的话,那就有点麻烦了。

当然,韩瑞也不害怕,所谓无欲则刚,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会求到颜师友身上,况且怎么说也是一介大儒,胸怀必然宽广,不会自掉身份,与自己这种小人物计较的。

摸摸肚子,有点咕噜的声音,韩瑞觉得自己亏了,居然没开吃就退席,还是脸皮不够厚啊,摇了摇头,连忙加快步伐,朝村子方向走去。

临近村头,忽而发现田间、房舍异常安静,但是阵阵嘈杂、喧嚣、鸡鸣有犬吠之声,却从村内涌出,听动静,似乎有许多人正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带着困惑,韩瑞闻声而去,近了,发现祠堂前面,有两拨人正在对峙,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指手画脚、口沫四溅,大有一言不合,立即动手的意思。

“姓周的,告诉你多少次,韩十八是我们村的人,绝对不会让你带走的。”

“他是个贼,又偷又抢,拿了我家的财物,凭什么不交人。”

“胡说八道,十八是个好孩子,为人善良诚实,怎样做这等下贱事情。”

“人赃俱全,还想抵赖不成,告诉你们,赖我也不怕,大不了告官,让十里八乡知道,韩家村就是个贼窝,村里都是贼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污蔑诽谤我们村,就打死你。”

“来呀,打,朝这打,我就不信,天下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强盗居然打起善民来,你们让开,我让他们打。”说话的是周正良,却见他推开奴仆的掩护,扒开衣襟,露出胸脯,如同滚刀肉似的凑前几步,大声嚷嚷。

一时之间,韩家村民面面相觑,反而不敢造次,这是理亏的表现。

嘴角勾起得意笑容,周正良得寸进尺,哼声道:“不敢了吧,看来你们还有点良知,知道自己错了,我呢,一向宽厚待人,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然后向我鞠躬陪罪,就揭过此事,饶了你们这回。”

“做梦。”韩家村几个青年咬牙切齿道,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说白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抄起棍棒,就要朝周正良挥去,着实吓了他一跳,幸好旁边的父辈手快,连忙拦住他们,才没有把祸闯大。

额头冒出冷汗,狼狈退步,周正良捂住胸口,大骂道:“好呀,你们果真是贼,理亏了居然不认,还要行凶杀人,不管了,见官,我们大堂见吧。”

“见就见,某没做过,谁怕谁。”一声震天怒吼,韩壮从村民的拥护中硬生生挤了出来,脸色一片铁青红,眼睛大大睁圆,似要吃人似的。

目光闪烁,下意识避开,反应过来,周正良斜视,轻蔑道:“小贼,终于出来了,怎么,做了亏心之事,良心难安,出来承认啦?”

“放你屁,我韩壮对天起誓,从来没有做过霄小之事,苍天可鉴,违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韩壮的声音几乎是用吼的,中气十足,没有半点心虚。

“就是,我们从小就看着十八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心里清楚,怎么可能做出偷盗抢劫的事情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间肯定有所误会,不然,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村民纷纷开口,爱护之情显露无疑,同村生活,日日相见,彼此之间知根知底,众人当然选择相信韩壮。

“误会?”周正良冷笑:“你们是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了,既然说是误会,那么贼赃又怎么解释,难道它们有脚,自己跑到这里的。”

看着祠堂前面的那堆凌散财物,韩家村民相对无语,他们也在奇怪,无缘无故的,祠堂里怎么有这些东西。

“解释不清了吧。”周正良蔑声道:“当然,除非我猜测没错,你们同伙,本身知情,他去偷去抢的时候,你们在旁帮忙望风探哨。”

“放屁。”

“没有的事情。”

韩家村民叫嚷起来,怎么可能承认,但是面对这个指责,没人知道怎么解释,半响,才有人说道:“你说是十八偷的,那他怎么不藏在家里,反而放在祠堂。”

“问得好。”周正良拍掌道:“我正奇怪呢,我家四郎的几枚玉佩怎么不见了,那可是价值千金的宝贝,肯定是给他藏起来了,你们别拦着,让我们去搜他家。”

“周扒皮,你敢污蔑我,一定让你好看。”韩壮咬牙切齿,握紧拳头,伸出粗大的胳膊,要不是旁边有两三人抱住,恐怕早就暴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也知道韩壮不好招惹,周正良小心翼翼退后几步,回到奴仆的保护之中,才冷笑说道:“看吧,肯定是被我料到了,想杀人灭口呢。”

“让开,你们别拦着,看我怎么收拾他……”韩壮脸红脖子粗,使劲挣扎,两三个村民似乎要抱不住他了。

“够了。”一声爆喝,响彻云霄,村民回望,连忙让出路来,却见在两个年轻人的簇拥下,高大魁梧的韩七走了过来,前些日子染上的风寒似乎未愈,脸上多了分病态苍白,然而腰板还是那么挺直,昂首阔步,充满威武之气,

见到韩七往这边走来,面无表情,目光不善,周正良心中惊怕,声音略微发颤道:“韩七,你想做什么。”

“现在暂时不想做什么,待会就难说了。”韩七说了句,转步走到韩壮面前,眼睛微聚,掠出凛然气息:“小子,他说你抢劫偷盗,你到底有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身体松懈下来,韩壮没有再挣扎,轻声道:“阿耶,我没有做过。”

“啪。”耳光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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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清脆的声音在村中回响,众人愣住了,一时之间,都弄不明白,韩七为什么要打儿子,难道说他知道韩壮在撒谎?

“阿耶,我真的没做过。”韩壮说道,好像被打的不是自己,连眼睛也不眨下,只是着急辩解起来。

周正良又惊又喜,正准备说两句风凉话的时候,却听韩七骂道:“我打你,就是因为你没做过,某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敢拿刀捅人了,再看看你现在,没做的时候,就细声细气的,做了,还不跟小娘子似的,哭哭啼啼,胆小如鼠,不像老子的种。”

众人惊愕,哭笑不得,但是周正良却听得心惊肉跳,回忆起某些不好的往事来,脸色突然一阵发白,慢慢变青了。

“阿耶,事情绝对不是我做的,肯定是周扒皮的污蔑。”韩壮挺胸吼道,干脆利落,理直气壮。

“嗯,很好。”韩七满意点头,转身说道:“姓周的,听到了没有,我儿子说他没做,你可以回去了。”

定了下心神,周正良冷笑道:“韩七,你摆明是帮亲不帮理,当然帮自己儿子掩饰,就是我相信你,官府衙门也不会答应。”

韩七正经八百说道:“既然你都相信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天色已经不早,赶紧回去做饭吧。”

“呸。”周正良吐了口唾沫,冷声道:“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交待,别指望我走。”

韩七问道:“你想要什么交待。”

“交人,请罪,不然官衙见了。”周正良也很干脆。

“人可以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耶阿七七叔”

韩七示意旁人噤声,冷静问道:“你会怎么处置。”

咳,装模作样清理嗓子,周正良笑道:“说处置太难听了,怎么说大家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乡里乡亲,韩壮呢,就相当于我的子侄,怎么会难为他,不过是家里丢了些财物,总要有个说法,不然我的颜面何存。”

“别废话,说重点。”

周正良狡黠笑道:“其实也十分简单,只要他跟我回村,当众负荆请罪,那么这件事情就了结了,我绝对不再追究,这些财物什么的我也不要了,就当是送给大家的礼物。”

韩七沉默不语,似乎有所意动,旁边村民也开始悄声议论起来,大多是持反对意见,但是也有偶尔几人,不知出于什么考虑,连小声表示赞成。

“痴心妄想。”清脆的骂声传来,引得众人望去,却见韩瑞悠步走来。

“宗长,你回来了。”

韩瑞含笑回应村民的招呼,走到韩七身前,揖身道:“七伯。”

“嗯。”韩七微微点头,与以前那样,不冷不热。

眼见韩七准备答应,却有人跑出来搅局,周正良当然不爽,明明是知道韩瑞的身份,却故作不知,开口骂道:“你是谁?长辈说话,小孩子莫要胡乱插嘴。”

伸手制止反驳的村民,韩瑞微笑道:“只要有理,不在乎年高微小,倒是某些人,白长了满腮胡须,却混淆黑白,见识反而不如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周正良心里微掠慌乱,表面上却不屑说道:“韩家村真是没人了么,居然让一个小孩出来指手画脚。”

“唉,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村里有规定,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也要区别对待的,就比如说我吧,最不成器,没奈何,只能出来招呼你了。”韩瑞叹气道,绵里藏针,讽刺的意味,让村民笑逐颜开,哄然大笑。

“牙尖嘴利,与韩九一个德行。”周正良哼道,满腔怒气,隐而不发。

“原来周地主知道我是谁呀。”韩瑞笑道:“那么应该知道,我是否能做主了吧。”

“管你们谁做主。”周正良阴沉道:“反正给我个说法就成,韩壮,劫财偷盗,人赃并获,你是韩家村的宗长,该不会也要徇私枉法,包庇族人吧。”

“当然不会。”韩瑞断然道,村民笑声渐停,互相对望,有点儿忧虑,而韩壮的脸色也微变,只有韩七表情如故,不动声色。

果然,两家矛盾未消,周正良闻言大喜,连忙道:“既然如此,你就把人交出来吧。”

“好呀。”韩瑞轻松说道。

“宗长……”有村民皱眉低叫,语气充满了不满,却见韩瑞轻轻挥手,笑道:“问题在于,你说的事情,与我们韩家村有什么关系,居然让我们交人?”

“你是说韩壮,不是你们韩家村的人?”周正良惊喜道,心中更喜,难道说这小子,准备把韩七父子逐出村子,那就更好了,矛盾激化,有好戏看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却听韩瑞肯定答道:“当然是。”

周正良失望,而韩家村民释然,韩壮的表情也稍加缓和,拳头慢慢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应过来,周正良怒道:“小子,你是在戏弄我么。”

“怎敢,我只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韩瑞肃容说道:“想我韩家村,自建村定居以来,一向奉公守法,安居乐业,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伤风败俗、作奸犯科之事,身家简直就是清白如雪,这点乡里可证。

“而今,周地主却气势汹汹的聚集帮凶,冲进韩家祠堂,扰乱我韩家祖先安宁、伤我族人不说,居然还以子虚乌有之事,侮蔑我村人声誉,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事情太过恶劣,就算你我两村关系和善如亲,但是今日周地主若是不给韩家村一个满意解释的话,为了给族人一个交待,那么我只好上报官衙,请使君、上佐做主了。”

听到韩瑞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不仅是周正良,就连韩家村民都惊愣住了,什么叫做反戈一击、倒打一耙,这个就是了。

周正良气得浑身发抖,颤手指着韩瑞,道:“你……”

“周地主何有指教?”韩瑞笑道:“怎么,要承认错误,很好,就知道周地主良知未泯,迟早会幡然悔悟的,没有想到居然这般快。”

“放屁。”半天,终于从嘴巴憋个两个字来,周正良气急败坏道:“小子,无论你嘴巴再怎么利索,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有什么好说的。”

“周地主,人证在哪,让他出来吧。”韩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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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对了,还要提醒声。”韩瑞笑道:“如果只是你周家仆僮之言,就是告到官衙,恐怕也难以让人信服。”

“宗长说的是。”韩家村民纷纷附和,脸上露出笑容,虽然说,看起来,韩瑞似乎很不地道,但是听起来,特别是见到周正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们心里却格外舒畅。

“人证,当然是有。”周正良说道,却突然没有言语,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个村民,小声对韩瑞说道:“宗长,当日,十八推周四郎下河时,我看见了,而且路边也有几个外乡人经过,消息可能就是他们泄漏的。”

额头微皱,惊讶望了眼那人,韩瑞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作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在做事天在看。”周正良冷笑道:“韩十八,你是否再敢发誓,那天,在竹林外头,从来没有见过我儿子,也没推他下河。”

“我……”韩壮迟疑了下,说道:“是又怎么样,他是活该,无端把筒车踢到河里,让他拣起来,又不肯,居然骂我,还动手动脚的,所以……一怒之下,我就把他扔河里了。”

“哈哈,你们都听到了吧。”周正良大笑道:“连他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承认什么?”众人莫明其妙。

“哼,还要嘴硬。”周正良说道:“当日,我儿从城里回家探亲,路过竹林,他,韩十八,见财起意,抢走我儿身上财物,又推他下河,欲害其性命,幸得我儿善水,没有溺死,趁机泅渡而去……”

众人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韩瑞摇头叹道:“周地主,你还真会编造故事,何不去撰写几篇传奇,应该很有市场。”

市场什么的,周正良听不明白,也不愿意理会,只是坚决道:“我儿四郎回家之后,听他哭斥,本来我也不相信,以后是哪个匪徒冒名而做,不想,昨日晚上,我家失窃,贼人不慎留下痕迹,经过辨认,却是韩十八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正良从怀里取出一条腰带,得意地说道:“再顺其脚印,一路追踪,在祠堂之里,发现了我家财物,物证在此,看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带子的确是我的。”见到腰带,分外眼熟,韩壮满面惊奇,忍不住说道:“凉晒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以后是被大风吹走了,怎么会在你那。”

周正良鄙视道:“一听就知道是推托之词,谁不会说呀。”

“我没有撒谎。”韩壮急声道。

“十八哥,莫急,让我来。”韩瑞安慰了句,如果是往日,韩壮肯定不屑从令,现在却真的听话不语。

上前两步,韩瑞微笑道:“这个,就是物证?”

“没错。”周正良谨慎退步,警惕看向韩瑞,别看这小子笑眯眯的,却不是易与之辈,不得不小心提防。

“周地主,你说我十八哥见财起意,那他抢了你儿子什么物事?”

“一枚玉佩,价值千金,是他姑父,扬州别驾送他的。”周正良得意洋洋说道,特别是见到一些村民面泛惊怕之色,心中更加高兴,就要趁热打铁恐吓一番。

然而,韩瑞却没有给他机会,似笑非笑道:“周地主,你知道我是从何处回来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微怔,周正良立即说道:“我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转移话题啊。”

“地方你应该知道,就是颜学政的府上。”韩瑞自顾说道,还拿出大红镶金边的请柬,给众人过目。

有些村民不明其意,但是周正良却清楚,心中惊骇,表面却不屑说道:“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与他交情很厚?”

“人家是大人物,能与我有什么交情。”

闻言,周正良心里松了口气,就要开口讽刺,却听韩瑞继续说道:“只不过,在宴会之上,我倒是碰到了令郎,我俩也算是发小了,而且几年不见,难得他居然还记得我,大家就聊了起来。”

瞥了眼目光闪烁,阴晴不定的周正良,韩瑞含笑道:“不过那时他神情急虑,好像有什么心事,我自然追问,他说是忘记带了向颜学政贺寿的礼物,然后向我借钱,怎么说也是乡里乡亲,我不好拒绝,顺手借给他两千金……”

“信口雌黄,荒诞无稽!”听到这里,周正良顿时明白过来,自己才说玉佩价值千金,这小子更狠,眼睛未眨,张口就翻了倍。

“是么,你怎么肯定我所言是虚。”韩瑞笑道。

“是啊,我们宗长家财万贯,区区千金之数,指缝间就漏出来了。”村民们开口在旁边起哄,大笑道:“怎么,想赖账不还啊。”

“千金多重,你怎能随身携带。”周正良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差点忘记了。”韩瑞拍额说道:“我用两千金买了个炉鼎,那可是魏晋时期的古物,价值连城,那时心软,耐不住四郎的苦苦哀求,就送给他当寿礼了。”

周正良大骂道:“撒谎,那炉鼎明明是我买的。”

“哎呀,才半个时辰而已,你就知道这件事情了。”韩瑞惊讶道:“但是,众所周知,周地主财大气粗,从来不缺钱的,何必为了区区两千金而昧着良心说话呢,要知道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当然,如果真是一时拿不出来,大不了写张欠条,大家乡里乡亲的,利息肯定不会太多的。”

“没错,谁不知宗长素来厚道,借贷只须一分息,绝对不像扒皮抽筋的某人。”村民哈哈大笑,瞧见周正良脸白青红模样,分外有趣,就连向来严肃的韩七,硬郎的脸庞也多了分柔和笑意。

调侃几句,韩瑞脸色转正,认真说道:“周地主,你说我十八哥谋财害命,且不言抢了多少财,更不提,在光天化日之下,事情发生的概率,就说害命吧。”

一手搭在韩壮比海碗还粗的胳膊上,轻轻拍了拍,韩瑞笑道:“非我瞧不起你家四郎,以他的体格,我十八哥一手就能把他捏死,何必多此一举,把人推到河里溺死,要我说呀,能在勉强过膝的河水里溺死的人,这种运气,恐怕喝凉水也会噎死,怨不了别人。”

众人一听,突然反应过来,才想到竹林旁边的小河真的不深,别说周玮这种青年,就是三岁小孩,也能伸直脖子,涉水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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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是如此,周扒皮,一条小河,根本淹不死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韩家村里的年轻人纷纷叫嚷起来,旁边的长辈们也不阻止,含笑望着周正良。

“玉佩的事情,暂且不提。”眼睛转了圈,周正良扬着腰带,指着祠堂前的财物道:“那么这小子的腰带,以及这些物证呢,应该不会有假吧,上面还有我周家的印迹。”

韩家村民哄然声渐歇,对望不语,的确如此,地上的财物,留有许多细微的痕迹,都证明那是周家的东西,难以解释它们怎么会出现在韩家祠堂里。

“腰带?”韩瑞呵呵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村民立即平静下来,目光里泛着期待,然而周正良却皱起眉头,暗暗在心里寻思着话里的疏漏、破绽。

半响,见韩瑞没有说话,周正良忍不住声色俱厉说道:“笑什么,你敢说,这巾带不是他的?”

“是又如何,又能够证明什么?”韩瑞不屑说道:“以你的说法,那我只要随意取件标有周家印迹的物事,扔到我家里,就可以指认你周家为盗贼,想必很多人不会怀疑的。”

众人轻笑点头,周正良脖子粗红,大声道:“我好心与你讲理,为何要恶语伤人,难道韩家村上下,不是说理的地方,只懂得以众欺人么。”

“好吧,那么我们就说理。”韩瑞点头,掐指道:“第一,我十八哥的腰带莫名失踪,谁知道是否某人偷去;其次,你为何认定,盗贼就是我十八哥,而非他人所为,故意栽赃陷害,要知道韩家村四世同族,排行十八的,可他不仅是他而已;第三,既然是家中失窃,又知道是谁人所为,更有真凭实据,为何不赶紧报官让衙役前来捉拿,却携众奔来,这可不像是周地主平日的作风。”

众人纷纷点头,要知道周正良仗着自己有个当大官的妹夫,平常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把握能赢的话,首先是请衙役前来,以权势压人,从而事倍功半,而今口口声声说要告官,却迟迟不见动静,的确让人怀疑。

“哼,我只是念在大家是乡亲的份上,不想把事情做绝才会如此,既然你们不识好人心,那么我立即去官衙告状。”周正良怒声道,眼睛却掠过一丝心虚,之所以不却报官,就是因为失窃的现场没有布置仔细,怕人看出,本以为凭着威胁吓唬,就能将事情解决,不想半路杀出韩瑞来,三言两语之间,就把事情颠倒过来。

看见形势就要逆转,谎话就要一一给韩瑞揭穿,周正良心中暗叫不妙,口中叫骂着,手中指着眼前唯一的凭借,那些散乱在地上的财物道:“真要是到了官衙大堂,韩家小子,无论你怎样伶牙俐齿,但是总不能把这些物证都说没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两分得意笑容,周正良冷笑道:“说得再天花乱坠又如何,只要解释不清楚贼赃从何而来,不仅是韩壮,就是你们……身上也有嫌疑,贼人同伙的罪名,肯定跑不掉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乖乖认罪吧。”

韩家村民又沉默了下来,目光看向韩瑞,毕竟周正良之言,并不完全是恐吓,到了公堂之上,只要解释不清楚财物的来龙去脉,再能言善辩也没有作用。

“大不了鱼死网破……把这都烧了,看他哪来的物证。”肃静的祠堂前,突然从冷眼旁观半天的韩七口中,冒了句话来,语气冰冷认真,显然不似说笑。

好办法,眼睛一亮,韩家村的青壮小伙闻声,立即悄无声息地攥紧手里的家伙,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只等韩七一声令下,马上动手。

“失算……”周正良心中懊悔,居然忘记这人是不可理喻的疯子,连忙低声吩咐两句,旁边的健壮家奴也连忙将他团团围了起来,紧紧握住棍棒,面呈狰狞之色。

就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周正良好像要力图勉强发生冲突,颤声威胁道:“韩七,你别乱来,两村械斗,天大的责任,你能背得起吗。”

淡然而笑,韩七从容说道:“周赖子,还记得当年那刀否,不知道伤疤好了没有。”

浑身惊颤,发皮一阵发麻,周正良下意识抚摸左肋,脸面通红,勃然大怒,然而眼睛却泛起惊恐之意。

负背的手掌颤抖,周正良色厉内荏斥喝:“韩七,可要想清楚了,光天化日之下,你再呈凶伤人,官衙追究起来,恐怕没人救得了你。”

韩七收敛笑意,眼光凝聚起来,握紧拳头,两方人马对峙几息,目光交叉接触,喀嚓嚓,似要产生剧烈的火花来,现场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微妙,如同导火线,一触即发。

这时,韩瑞又出来搅局道:“咳,诸位,先别着急,能否让我再说句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长,不用多说,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们韩家村是好欺负的。”

“没错,直接打……打得他们不敢再来为止。”

一阵杀气腾腾,摩拳擦掌的尽是韩家村的热血青年,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从小听韩七征战沙场的故事长大,对他自然极为崇拜,而韩壮自小就是村中的孩子王,一帮青年感情深厚,亲如兄弟,容不得他受别人的欺负。

当然,村中也有老实稳重的中年长辈,其实他们心里也着急,害怕闯下大祸,不过韩家村人一向团结,何况是在外人面前,更加不能拖后腿,隐去担忧,做好援助的准备,然而听到韩瑞似有话说,脸色稍缓,纷纷开口说道:“你们先别吵,听宗长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

“怕了就躲到后面去。”悄悄嘟喃几句,在长辈责斥似的目光下,一帮青年撇了下嘴,但还是乖乖地闭口不语。

“你……先回家吧,其实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沉吟了下,韩壮冷声说道:“想要我污赖做过从未没有做过的事情,那要问问我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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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十八,莫要急躁,听宗长说话。”

嘟喃吵嚷了片刻,韩家村民也渐渐安静下来,借这个机会,周正良悄悄挥手,让一个奴仆暗暗地离开,返回家里搬救兵。

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周正良又从奴仆的护卫中冒了出来,大声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韩家村就是个贼窝,尽做些谋财害命,盗人钱财的事情,事主找上门来,居然还敢理直气壮喊打喊杀,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我一定要上报官衙,让都尉派兵来剿灭你们。”

韩家村青年闻声大怒,韩瑞连忙开口安抚,皱眉说道:“周地主,望请自重,若是再口出不逊,休怪我撒手不管,反正此事是你理亏,真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韩家村可不会背负任何责任。”

“理亏!笑话。”周正良放声大笑,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在这种时候,心里再虚,也不能表现出来。

“难道不是?”韩瑞惊讶道:“你说的人证、物证,没一样是能经得住考究的,却来韩家村冤枉好人,满嘴胡话,村民看不过眼,反驳两句,你居然以武力相逼,就算在公堂之上审案的是韦别驾,他定然不会公然偏帮于你,定然要大义灭亲。”

“你……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周正良怒极反笑:“人证也就罢了,眼前的物证你怎么解释?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信你们能将其都毁了,那说明你们心虚,欲盖弥彰。”

“物证,眼前哪里有什么物证呀?”韩瑞莫明其妙,低下头打量地上的钱、银、绸缎、纱绢等物,装作恍然大悟模样,伸手微指道:“周地主,你说的该不会这些物事吧。”

“没错,这些全部都是我家的,无缘无故,怎会出现在韩家祠堂。”周正良隐约感觉有些不妙,但表面上依然强硬说道:“什么栽赃陷害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绝不罢休。”

哈哈哈哈……

突然,韩瑞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笑容,慢慢地,演变成为爽朗大笑,最后居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腰来,捧着肚子,不成腔调道:“周……地主,你真的确认,这些物事……是自己的?”

废话,自己亲手挑出来的,岂会认不出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别给奴仆掉包了,周正良心里嘀咕,连忙再仔细观望,发现上面的标志印刻得清清楚楚,绝对没错,顿时安下心来,冷哼道:“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不成?”

“咦?”韩瑞不笑了,满面惊讶的表情,愕然说道:“周地主既然知道,那何必以此为证,污赖我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周正良立时气得说不出话来,见过无耻的,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一点道理也不讲,顺杆就往上爬。

“诸位,别以为我是在说笑。”韩瑞敛笑正容道:“财物的确是我家的……”

“……上面周家的标记怎么解释?”

“一个周字罢了,难道方圆百里,十里八乡的村庄,就只有周地主一家姓周而已。”韩瑞轻描淡写说道:“至于什么正呀、良呀的,记得我们村子就有几个,更加不用说其他村子。”

周正良几欲吐血,当初就是考虑到把名字连写标志太过明显,所以故意拆开,没想却成了韩瑞诡辩的理由。

“至于我家为何有这些物事。”韩瑞含笑而笑道:“大家忘记了……”

“宗长大仁大善,时常借贷周济各村乡邻,这些应该是他们归还之物。”某个反应机灵的村民的解释,让众人恍然大悟。

“大仁大善不敢当。”韩瑞羞赧说道:“只不过见到乡邻有难,心肠就是硬不起来,狠不下心拒之门外,比如说前几天,周村的几位叔伯长辈悲戚上门……”

这简直就是当众打脸,大家都知道,周正良是周陈村的首富,与几人是同村同族,然而他们遇到困难,宁愿求助韩家,也不愿意求同宗的周正良帮忙,可见他在族人心中的感观是多么的恶劣。

底下轻笑成片,周正良消瘦的脸庞涨得通红,怒气冲冲道:“凭什么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不凭什么,周地主若是不信,我们可以寻乡邻来辨认。”韩瑞淡然说道:“其中必有他们奉还的借贷财物。”

“好……”半响,周正良环视四周,发现蠢蠢欲动的村民,考虑片刻,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头再算总账也不尽,便从口中咬牙切齿挤出几字:“我们走。”

“慢行,不送了。”韩瑞含笑拱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准备不足,知道再留下来只是自取其辱,周正良非常干脆,拧头就走,几步路之后,突然回头叫道:“韩七,别不服气,人家确实比你合适当宗长,我看乡耆的位置也是如此,恐怕老乡耆宁愿空置二三十年,也要留着给他接任。”

明显是在挑唆藏刺,让韩家村民脸色突变,忽而传来年长族老苍浑的声音:“韩家村的事情,不劳周家小子费心,我就是没有进棺材的打算,但是也活不了那么长久,再过两年,我就放下担子,让阿七挑起。”

“阿叔……”

“阿翁。”

年长族老拄杖走来,步履轻松稳健,没有显露丝毫老态,旁边,也是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慈眉善目,或严肃认真,不同而一,却没人敢小瞧他们,更加不敢怠慢,纷纷上前鞠躬行礼。

“……耆老,你们来了。”

据《通典》职官典记载,乡置耆老,以耆年宿望,谙识事宜,卓然有景行者,县补之,亦曰父老,更多属于一种荣誉称号,给予那些有一定文化修养、老成持重,在乡村中颇有令誉的老年人。

耆老没有具体的职掌,也不承担相关的法令责任,然而,州县官衙治理乡里,却离不开他们的帮助,户籍、土地、税收、调解乡里纠纷、宣扬道德风化,没有哪样少得了他们,而且,少了他们,官衙事务真有可能运转不了。

“周家小子,你不是说我会偏帮村人么,现在我把十里八乡的耆老都请来了,你有什么话,尽管对他们说吧。”年长族老说道:“放心,我们韩家村行事一向光明正大,从来不会偏帮自己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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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微怔了下,周正良冷哼了声,再也不愿意逗留,拂袖便走,大步离去,很快就带着一帮奴仆消失在众人眼帘。

“他……怎么走了?”年长族老莫明其妙道。

“哈哈,阿叔,多亏宗长,几句话就揭穿了周正良的真面目,将他挤兑走了。”旁人欢声雷动,仔细把事情告诉了年长族老。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件事情蹊跷太多,肯定是周正良的阴谋,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争辩不成的时候,只能忍气吞声,心里存着解决不成,干脆动用武力的想法。

没想韩瑞出现,只是三言两语,就揪住周正良的破绽,巧言辩驳、穷追猛打之下,周正良居然乖乖败退而去,不用械斗,就能解决问题,对此韩家村民自然欢喜之极,毕竟棍棒无眼,无论是伤人,还是伤已,都是众人尽量想要避免的事情。

“……宗长,你很好。”了解事情经过,年长族老沉默了下,笑容可掬,伸手轻轻拍着韩瑞的肩膀,嘘唏感叹起来:“不愧是阿九的儿子。”

韩瑞腼腆微笑,作了个揖,凑近年长族老,悄声说了两句。

眼睛眯了条缝,年长族老轻轻转身,脸上又浮现笑容,拱手说道:“事情解决了,真是不好意思,麻烦几位老哥白跑了趟……”

所谓人老成精,几个耆老岂能看不出来,年长族老肯定还有事情要处理,不然怎能不请人进屋里奉酒摆席以谢,当下纷纷含笑摆手,客气几句,告辞而去。

挥手让三五青年礼送几个耆老回村,年长族老轻轻皱眉不语,目光横扫瞄视,在村民身上一一掠过,察觉其中的异样,村民欢闹的声音慢慢停下,面面相觑,心中奇怪,不知道什么原因。

“阿叔,你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小侄孙媳妇,快落日了,都带孩子回家做饭去吧。”伸手示意,年长族老笑道:“折腾了大半天,村里的老少爷们也饿坏了,等着吃食呢。”

村民笑嘻嘻答应,招呼躲藏在角落旮旯的媳妇孩子,让她们回家做饭,热热闹闹半响,待孩子撒欢,媳妇远去,少年青壮才跟着年长族老走到祠堂殿里,分列跪坐,恭诚施礼膜拜,上了几柱香。

淡淡如白雾的烟云弥漫殿顶栋梁,年长族老站了起来,表情严肃:“我们韩家,从中原迁移到此地,至今已经有三百年历史,经过世代繁衍,也由当初的三户人家,到现在的五十七户,共三百六十九人,凭的是什么?”

“团结互助,亲如一家,如同手足,不分彼此。”众人齐声回答,这是祖训,从懂事时候起就灌输到他们脑中,没人会忘记。

“没错,族规也说得清清楚楚,族人就是兄弟手足,只能同心同德,不可同室操戈。”年长族老点头,露出满意之色,突然敛容厉声道:“但是,有人居然敢无视祖宗的遗训、韩家的族规,勾结外人,在背里给族人放冷箭,暗算捅刀子。”

“什么……”殿内众人顿时哗然,相互对望,充满惊讶、愤然之意,还有浓厚的怀疑。

这还了得,固然同村之间,少不了因为种种生活琐事,发生各样的矛盾摩擦,但也是可以和善协调解决的,可能在暗地里埋怨几句,过两日就和好如初了,就是最严重的,比如韩七与韩瑞两家,最多是对面如陌人。

但是要说,为了出气,要韩七出手对付韩瑞,村民肯定难以相信,如果这话不是出自德高望重的年长族老之口,恐怕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质疑起来。

“阿叔,怎么回事?”

“叔翁,你说的是谁,看我不收拾他。”

纷纷扰扰,群情鼎沸,村民神态各异,愤愤不平,怀疑难信,反应不一,里层之内,有个人也随大流振臂高呼,脸上却浮现一抹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三,出来。”冷不防,年长族老厉声大叫。

“阿叔……有什么……事情。”那人脸面立变,泛起苍白颜色,低声答应,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十三叔。”

“不可能是他……”

“有些不对,难道真是。”

轻呼、质疑的声音渐起,渐渐逾演逾大,嗡嗡嗡,清静的祠堂成了闹市。

“肃静。”年长族老喝声,待众人声音停止变微,便以锐利的目光盯住韩十三,似愤怒,似惋惜,最终于轻叹了下,问道:“十三,为什么是你。”

手掌轻颤,韩十三定了定心绪,摇头说道:“阿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不承认。”声音又厉,年长族老怒道:“昨晚,是你守的祠堂,今天却多了一大包莫明其妙的财物,难道你就没有发现?”

“阿叔,我承认自己失职,粗心大意,没有尽心看护祠堂,半夜偷懒睡觉,给人以可趁之机,但是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韩十三大声辩解说道,心中的阴霾却稍微减半,毕竟只有这个简单的理由,就指责自己勾结外人陷害同族,怎么也说不过去。

“也有道理,看守祠堂的确很无聊,夜半更深之时,偶尔打个盹,也实属正常。”旁边有人开腔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七……”韩十三错愕,反应过来,连忙勾搭韩七的肩膀,感动说道:“谢谢七哥的信任,你也知道我平时的为人,怎么可能做这种龌龊事。”

沉默片刻,年长族老说道:“宗长,还是你来说吧。”

嗯,众人闻声观望,韩瑞有些尴尬,从殿中大柱里侧走了出来,微微笑了笑,还没有说话,却见韩十三模样激动,愤然道:“阿叔,我不服,我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让一个小辈羞辱盘问。”

“他是宗长,有资格盘问任何人做过的任何事情,其中也包括我。”年长族老说道,安然跪坐,轻轻闭上眼睛,好像不再愿意理会耳边之事。

“十三叔,你别激动,没做亏心事,怕他做什么。”韩壮说道,冷淡瞄了眼韩瑞,刚才消淡的的不满情绪,忽然又增加了两分。

翻脸比翻书还快,好人果然做不得,摸了下鼻子,韩瑞心里腹诽,也暗暗埋怨年长族老,把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交给自己,早知道就不提醒他了。

“的确,身正不怕影子斜,十三叔,你也是这么觉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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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会悲剧,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悲剧,算了,争不了,专心码字,继续求收藏、推荐,请大家支持,谢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对韩瑞的提问,韩十三似乎置若罔闻,心乱如麻,半响才反应过来,勉强点头说道:“没错,所以就算你是宗长,也不能拿刚才对付周地主的那套来对付我。”

“怎么可能。”韩瑞笑道:“只是有几个问题不明,求十三叔指点而已。”

“什么问题,我不……知道的话,一定告诉你。”韩十三有点紧张,差点说错话。

“第一。”伸了根手指,韩瑞问道:“十三叔认识周玮?”

“认识……呃,不认识。”韩十三说道,前言不搭后语,见这情形,村民心里自然多了分疑虑。

“真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韩瑞再次确认。

犹豫起来,仔细想了下,韩十三说道:“见过,小的时候,他总往村头跑,与你们这帮小孩嬉闹,这几年大了,倒不怎么见过,也自然谈不上认识。”

“那是自然,他如今是扬州官学士子,已经好几年没回村里。”韩瑞笑道:“别说十三叔,就是我与十八哥,一眼也未必能认得他来。”

韩壮微微点头,当日与周玮发生冲突,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既然如此,刚才我向周扒皮索要人证时,你告诉我,亲眼看见十八哥推周玮下河。”韩瑞问道:“你又不认得他,怎么知道他就是周玮?”

嘴角微动了下,韩十三轻松笑道:“猜的,周地主来村喊打喊杀,说要为儿子报仇,指责小十八推他儿子下河,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就是这样,有什么好怀疑的,我们知道这事,也能推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宗长,可能是你弄错了,十三叔不是坏人……”

村民纷纷说道,言语之间,有几分偏帮之意,毕竟相对长年卧榻休养的韩瑞,众人与韩十三更加熟悉。

“是么?”韩瑞淡笑了下,轻声道:“十三叔,你知道周扒皮的本名叫做什么吗?”

呃,众人愕然,韩十三也蒙了,乡里之间,多称呼排行,或者小名,不会刻意用心打听,谁会清楚对方叫什么名字。

“周扒皮?”

“周赖子?”

“周二……”

半响,韩十三缓缓摇头,心里有点儿冰凉,隐隐约约知道,韩瑞肯定是察觉出什么来。

“十三叔知道周玮是谁吗?”韩瑞问道。

仔细考虑片刻,韩十三小心翼翼说道:“周家的小子啊,排名第四,他的名字,我曾经听别人说过。”

“周扒皮的儿子周四郎,其实不叫周玮。”韩瑞摇头说道:“周玮是周陈村一个村民的名字,前两天,他来我家借钱,借据上就写这个名字。”

“不可能……我……”下意识脱口而出,韩十三知道要坏,连忙挽回说道:“我也是听说的,那人就在周陈村,他应该不会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么,那人是谁,我也想认识下,十三叔能否把他请来。”

迟疑起来,吞咽喉咙,韩十三说道:“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当初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碰巧我记下来,他可能也不记得有过这回事情,其实我也忘记了,但是宗长刚才提到,就想了起来,况且宗长这么问,谁都会以为是在说周家小子。”

“难道,我问的就不能是周扒皮么。”直视韩十三,发现他的目光闪烁,瞳孔转动,却不敢闪避,半响,韩瑞才笑道:“不过……这样说,也能勉强解释得通。”

话虽如此,韩十三却不敢松懈,小心应对,谁知道韩瑞会不会再在话里布下陷阱,旁边的村民更是沉默不语,在事情没有清楚时候,再没人敢站出来力挺韩十三是清白的。

“第二件事情。”韩瑞继续说道:“昨晚,是十三叔负责看守祠堂的吧。”

大概是害怕多说多错,韩十三干脆以点头表示。

韩瑞又问道:“昨晚,除了十三叔,村里应该没人再到过祠堂里吧。”

点点头,又摇摇头,发现这样表达不清楚,韩十三才开口道:“村里规矩,若非族老、宗长的召唤,任何人不得到祠堂吵闹,昨日没事,除我之外,自然没人来过。到了晚上,我承认自己是懒惰了,熄灯睡觉,直到天亮,可能是睡得太过死沉,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毫无知觉,或许就是在这段时间,有人潜了进来。”

韩十三的解释似乎有些苍白无力,但是也不无道理,起码存在这个可能性,而且看守祠堂时候,夜里睡觉的村民不在少数,没人好意思以此指责他。

轻轻摇头,韩瑞说道:“十三叔,晚上你是怎么睡觉的?任由门窗敞开?”

脸色煞白,韩十三低声说道:“自然是把门窗锁住,不过晚上疲惫不堪,困意上来,迷迷糊糊的,也有疏忽忘记的时候。”

“那么昨晚呢?”韩瑞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不清楚了。”韩十三说道,反正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矢口否认,想必还是有村民相信自己的。

“那么睡在什么地方,十三叔总该记得吧。”

韩十三迟疑了下,有旁人代他回答:“殿里供奉祖宗牌位,自然不能不敬,唯有把席子铺在殿外天井的走廊,或者大门前,避风、避雨,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走廊只能避风,大门的屋檐下才能避雨。”韩瑞望着殿外的布局,口中说道:“昨晚夜里下了场小雨,那么十三叔应该是睡在大门屋檐下,无论是有人开锁,还是撬门而进,肯定有所惊动熟睡的十三叔,这么说来,真有人潜入祠堂,那么他们唯有爬窗翻墙而进。”

韩瑞低下头来,轻叹说道:“小雨不大,却会淋湿泥地,最好让几个人到外面的窗前屋角仔细观察,看下是否留有泥泞脚印,祠堂前后,极少人会路过,说不定有贼人潜入的线索,也可以证明十三叔的清白。”

“十八,我们出去看看……”

“不用了,干干净净,别说脚印,就是蜗虫也不多几个,都是光滑滑的绿苔。”韩七站起来,走出大殿,来到走廊的窗前,推开窗扇,端详片刻,说道:“墙头灰尘积厚,结了许多蛛网,却没有其他痕迹。”

“这边也是如此……”几个年青小伙纷纷散开,在祠堂四方角落、门窗,仔细检查,得到的也是跟韩七一样的结论。

顿时,众人望向韩十三的目光,泛现出不敢相信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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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要有几分聪明,大家都可以推测出来,如果有人翻墙而进,无论鞋子是否沾了泥土,爬窗翻墙进来的时候,墙头的灰尘蛛网,怎么可能保存得完好无损,除非那人可以飞天遁地,不然只有一个可能。

“他是开门,走进来的。”韩七说道。

这怎么可能,众人纷纷看向韩十三,就算再笨,他们也不会相信,有人开门从自己身上跨步经过,自己却毫无所觉,毕竟在寂静的夜里,开门的动作十分刺耳,就算韩十三听不到,也会吵醒在附近居住的村民。

“要不然,就是监守自盗或开门揖盗。”韩瑞轻轻说了句,退到年长族老身旁,沉默了下来,事到如今,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慢慢上前,韩七认真说道:“十三,告诉七哥,你是清白的,从来没有做过这事,没有勾结外人。”

轻轻抬头,韩十三惨然笑道:“七哥,现在再和你说,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会信吗?”

“信,怎么不信。”韩七说道:“大家是同族兄弟,从小玩泥巴长大,我自认为没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情,十八对待长辈也一向恭敬有加,自然想不出,你为什么要害壮儿。”

“七哥,是我对不起你……”瞬间,韩十三扑通跪下,抱着韩七的裙角喃喃说道,眼泪溢了出来,悔之晚矣。

“大好男儿,岂能学作儿女姿态。”韩七拉着韩十三起来,脸上并没有许多愤怒之色,依然认真问道:“为何如此?”

“七哥,你想相信我,当时,周扒皮不是那么说的,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要害小十八。”突然之间,韩十三情绪激动,伸手指着韩瑞,失态吼道:“是他,就是他……”

咦,韩瑞惊奇眨眼,摸着脑袋,一阵莫明其妙,想想,也有点理解,释然起来,如果不是自己,韩十三或许就能蒙混过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日,周扒皮说是要对付他。”韩十三泣不成声道:“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没有想到周扒皮居然骗我。”

“周扒皮要对付宗长,大家可以理解,毕竟晦管家坏了周扒皮不少好事,他自然恨之入骨,下绊使坏也正常。”这时,年长族老睁开眼睛,问道:“那你呢,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居然不顾族规,谋算宗长。”

“肯定是收了周扒皮的好处……”

村民之中,有人传来了句,让韩十三更加激动,剧烈反驳道:“我没有,周扒皮许我的好处,我根本没有要。”

年长族老咄咄逼问道:“原因,做这事,总有原因吧,到底为了什么?”

“怕……因为我怕。”韩十三双手绞握,指间发白,抬头望着韩瑞,涩声道:“你病了几年,为什么不死呢。”

韩瑞眼睛圆睁,差点吓了跳,不过是揭穿真相而已,哪来这么大的怨气,至于么。

“你死了多好,大家就省事多了。”

啪,一道耳光响起,韩十三嘴角渗出一丝血丝来,吃痛抚脸,露出痛苦之色,迷茫抬头,却见韩七怒目而视,声音低沉:“他是你的侄儿。”

“侄儿?哈哈。”韩十三疯狂似的笑道:“你、你、你、还有你,谁不希望他死,还有七哥,我们之中,恐怕最想他死的就是你了。”

“你魔障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说八道。”

被指中的村民,有点儿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唯恐避之不及似的,纷纷躲开,开口怒骂,脸孔却泛起一丝不自然。

韩瑞闻言,也是瞠目结舌,不是吧,自己有这么遭人憎恶?

“只要他不死,你们哪个能睡得安稳。”韩十三好像豁出去了,吃吃笑道:“别忘记了,你们的田契还在他手里,哪日他心血来潮,夺田逼租,看你们如何。”

刹那间,韩瑞恍然大悟,起起来了,韩十三等人耕种的田地,却是当年韩九赠给韩七,却给韩七拒而不收,后来成为族田的土地,由于韩七的拒绝,田地的契约,自然还在韩家。

明白这点,韩瑞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木然望向那些村民,几个村民目光躲闪,沉默不语,表情僵滞,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所以,当听周扒皮说要对付他,或者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或者是因为一时冲动,我就答应下来,偷偷把包袱藏在祠堂里,没有想到,却是中了计算。”韩十三悔恨说道。

韩瑞木然聆听,也分不清楚,韩十三的后悔,到底是后悔中计,还是后悔周扒皮算计的不是自己,反正心里很不舒服,连话都懒得说了,悄悄后退几步,急步离去。

才出祠堂,却听背后传来韩晦的声音:“郎君!”

“晦叔,你回来了?”转身观望,韩瑞惊喜交集,刹那间,真有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诉说心中委屈的冲动。

“幸好回来了,不然就错过了郎君舌战周扒皮的时候。”韩晦笑道,如同见到了自家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脸上充满了欣慰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早知道晦叔回来,就用不着我开口了。”韩瑞表面笑着说道,其实并没有多少笑意,摊上刚才的情况,再大的惊喜,也给冲淡了。

“郎君,千万别想不开。”韩晦哼声道:“韩十三只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而已,一切不过是推托之言,说是受了周扒皮的蛊惑,倒不如说是财帛动人心,明明是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却把责任怪到郎君身上。”

“阿晦说的没错。”这时,年长族老也走了出来,安慰说道:“宗长,事情与你无关,都是十三咎由自取,最后的混话,无非是报复你揭发了他的怨气罢了,不用放在心里,更加不必觉得内疚不安。”

听到两人的劝解,韩瑞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勉强笑了下,说道:“那是自然,又不是我犯错,为什么要内疚。”

“这么想就对了。”年长族老笑道。

“郎君,我们先回家吧。”韩晦说道:“听阿福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郎君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可否与我仔细说说。”

“当然可以。”韩瑞笑道,与韩晦慢步回家……之后,事情怎么处理,韩瑞也没有打听,只是知道,在韩家村之内,再也没有见过韩十三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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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扬州城,韦家庄园的后院之中,峭壁奇石,曲折回廊,还有掩映其中的花草树木,一切是那么的清幽秀雅,充满了诗情画意。

凉亭之内,案上摆放着糕点酒水,韦允成侧躺席上,悠然自得的品饮着小酒,不时与旁边打着团扇的秀丽婢女嬉戏调笑,捏捏莲足,挑起猗罗香裙,望着婢女轻嗔薄怒的样子,韦允成心中畅快。

今日并非官衙公休假日,按理来说,韦允成现在应该待在衙门之中,处理扬州大小事务,尽管在外人看来,扬州别驾乃是朝廷四品大员,在地方仅居于刺史之下,可谓位高权重,然而到底只是二把手,说话的声音,远没有一把手强硬。

况且,又摊上一个性格刚愎自用的上司,听不进逆耳忠言,无可奈何,一气之下,韦允成干脆回家潇洒,懒得理会州衙的事情,琢磨着,真要是出了什么状况,与自己可没有关系。

想是这么想,然而韦允成也明白,同州为官,而且还是刺史副官,就好比一根草绳系了两只蚱蜢,上司不好过,自己也要跟着倒霉,哪能开脱得了干系。

唉,韦允成叹气,伸手拉着娇羞欣喜的婢女入怀,双手把玩着柔软香绵的女体,额眉锁成了个川字,心不在焉,露出烦恼之色。

“阿郎,你在想什么?”婢女娇声问道,香泽的身躯似迎还拒,一双嫩白的小手半搂韦允成的脖颈,浑圆高耸的曲线恰到好处的突现,一截雪白蕴香的肌肤从单薄的衣衫深处延伸出来,十分诱人。

“自然是在想你……”韦允成笑道,手指滑过婢女娇嫩的锁骨,渐渐下移,如粉如脂,温绵细软,滋味难以言喻,脑袋虽然还考虑着别的事情,但是身体却有了反应。

“阿郎,不要在这……”婢女轻声**,半推半就贴在韦允成胸膛,美丽清亮的眼眸迷迷蒙蒙,却投射出若狂似的欣喜。

“放心,这里没人。”韦允成悄声安慰,手掌却悄然潜入婢女小衫,还未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却听背后传来阵阵咳嗽的声音。

“啊,夫人。”婢女惊吓,连忙爬了起来,只手掩住衣领,顾不上整理,匆匆施礼,小脸泛白,身子轻颤,扑通跪下听候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周氏挥手说道,似乎没有在意这件事情,能从一个乡下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扬州别驾妻妾,自然有几分心计,就算要捻酸吃醋,她岂会轻易表露出来,惹得韦允成心里生厌。

“婢子告退。”婢女如逢大赦,磕头之后,站了起来,快步离去。

果然,见到周氏没有追究此事,韦允成好像也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欢喜笑容:“夫人不是与长史、司马家的女眷,到水月道观烧香许愿了吗,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夫君这么说,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周氏嗔怨道,或许是出身平凡,她更加注重妆束打扮,身上衣裳是请扬州著名巧手织女裁制而成,一袭及地的百褶白绸长裙搭配半袖短衫,样式虽然保守,裙腰却高高束在胸下,衬得下身双腿极为修长,令人充满想像。

短衫稍窄,乍看裹得严实,然而衣摆仅至胸下两寸,被高高耸立的胸脯撑起,左右衣襟又扣在峰间,不仅突出胸前沟壑,更显得丰腴坚挺,目光掠过此处,就算已经是多年夫妻,韦允成眼睛还是忍不住露出灼热,伸手微拉,周氏咛嘤,娇弱无力似的倒进他的怀中。

嗅到温香的女子气息,手掌覆盖在柔软峰峦上,韦允成只觉得掌心柔腻至极,半熄的炽念猛然升起,滑上滑下的摸索起来……

周氏**连连,配合默契,悄然褪去衣裙,就当韦允成渐入佳境,提枪上马之时,她却无意似的说道:“夫君,我想求你件事情。”

男人,在这种时候,多半是脑袋迷糊的,韦允成当然也不例外,嘴里叼着嫣红樱桃,含糊说道:“夫妻一体,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言,说什么求不求的。”

“唔……”满足似的轻叹,周氏眸子溢出汪汪水气,柔媚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让你派几个手下,到乡下帮大哥处理点琐事而已。”

嗯,人到中年,身体各项功能本来就已经减弱,周氏的话,更是如同一盆冷水,瞬间将韦允成心中的炽念浇灭了。

感觉不对,周氏睁开朦胧的眼睛,柔声问道:“夫君,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问怎么了。”韦允成扯来衣裳盖住周氏白花花的身子,气急败坏道:“周正良是不是又闯祸了,他就不能消停几日,跟他儿子一样,天天惹是生非,到头来还要我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夫君……”周氏连忙解释,韦允成怒喝打断,别过头去,道:“别说了,我不想听。”

凉亭之内忽然沉默下来,半响,没有听到动静,韦允成忍不住回头,却见周氏衣裳半挂,轻掩容颜,悄无声息的抽泣起来,雨带梨花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刹那,韦允成心软了,两人的年龄相差悬殊,他已经年过四十,然而周氏却只有二十五岁而已,十年之前,初到扬州为官的韦允成,在上任途中路过周陈村时,一眼就相中貌美似玉的周氏。

毫无疑问,以韦允成的身份地位,索取一个平民女子为妾,根本不用开口,只是稍微暗示,透出一丝口风,周家人就自动将其奉上,虽然说,韦允成远在京城,也有妻室儿子,但是在扬州,却只有周氏陪伴,十年的感情,不是轻易可以抹去的。

叹了口气,韦允成上前搂住周氏,轻声安慰道:“夫人,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

顺势伏在韦允成怀中,周氏哀伤道:“是妾身错了,夫君每日忙碌公务,我却总拿些娘家的琐事来烦你。”

真是善解人意,韦允成心中欣慰,双手搂得更紧了,温柔说道:“既然是娘家的事情,再怎么细微繁琐,也要知道清楚,夫人请说,如果名正言顺,我自然不介意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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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主角性格,由于作者不是杀伐果断的人物,所以书与其人,可能让一些书友失望了,推荐你们观看庚新大大的曹贼,或许庄不周的三国大航海,但无论是称赞或批评,都证明大家看了作者的书,在此道声谢谢,请继续支持,求收藏、推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哥家里失窃了,有证据表明是韩家村人所为,但是……”周氏娓娓而谈,把事情告诉韦允成,期间,也不知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不知道,言辞对周正良十分有利,将韩家村民,特别是韩瑞,形容成为毫不讲解的泼皮无赖,强盗贼人。

“这样子呀。”有的时候,韦允成也觉得无奈,他心中何尝不知道,周正良父子是什么样的人,可是谁叫他们是自己心爱女人的嫡亲兄长、侄子,难道还能让她伤心难过不成,只不过这件事情……

考虑片刻,韦允成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全,那就让他到官衙报案吧,相信使君会秉公而断的。”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大哥让人回话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一点儿小事,私下解决就行,没有必要闹得太大,影响不好。”周氏柔柔叹道:“大哥真是仁善。”

周正良仁善?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韦允成轻轻摇头,几次三番开口欲言,但是看到周氏单纯如水晶似的眼眸,总会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韦允成问道:“那他想怎样?”

“大哥也不过分,让夫君派人前去主持公道,至于财物也不要韩家村返还,只须让他们负荆请罪,摆酒道歉就行。”周氏柔笑道:“这样最好,免得伤了两村的和气。”

韦允成心中轻蔑而笑,对于周正良的小心思洞若观火,什么和气、情分,全部都是空话,真派人去了,事情该怎么办,还不是由他说了算,若是在平时,只要把事情压缩在掌握的范围之内,韦允成考虑片刻,或许还能答应,不过现在却不行。

“为什么?”周氏十分惊讶,眼眸轻眨,又蒙了层水雾。

“夫人有所不知。”韦允成既心痛,又无奈,耐心解释起来:“前些时候,陛下在朝廷选派了一帮大臣为各道黜陟大使,到各地视察政情、民情,要求察长吏贤与不肖,问民间疾苦,敬礼老年,赈济贫乏,起用久滞之士,并下旨明言,俾使臣所至,如朕亲临。”

“那又怎么样?”周氏还是不明白,秀长的蛾眉蹙成了月牙。

“也就是说……”韦允成低声道:“禊兄没有递传文书状纸,立案存档,我却私下派人下乡处理此事,乃是逾越之举,以前可能没有必要这么小心谨慎,但是朝廷却下来一帮黜陟大使、监察大臣,若是让他们收到风声,我恐怕要丢官弃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那么严重呀。”周氏捂嘴惊呼。

“那是自然,今上乃一代雄主明君,眼睛里容不下半粒沙尘,最痛恨的就是底下的官吏欺上瞒下。”韦允成苦笑道:“一但事发,丢官弃职还算轻了,就怕脑袋也跟着搬家,我死了也不要紧,就怕连累了你。”

“夫君……”周氏感动流泪。

心中得意,韦允成半真半假叹道:“官场险恶,仕途诡谲,有的时候,我真想放下官职,与夫人游戏山水之间,奈何现在却身不由已。”

“夫君是好男儿,理应报国安民,怎能为了我沉醉于儿女私情之中。”周氏温柔蜷首,轻声说道:“只要夫君有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享受片刻温情脉脉,韦允成低声道:“一点小事都办不到,真是对不住夫人。”

“没事,妾以夫为天。”周氏柔声道:“夫君的前途要紧,娘家的琐事只是旁枝末节,待以后有空,夫君再料理也不迟。”

“还是夫人明白事理。”韦允成说道,尽管心生歉意,他却不敢冒这个险,毕竟而今在位的皇帝,就是后世号称千古明君的唐太宗李世民,可不是当年鸩安宴乐,昏庸失德的隋炀帝杨广,虽然两人是表亲,治国的手段却相差悬殊,一个国灭身亡,一个却开创了让人神往的贞观之治。

“夫君……”周氏娇声低呼,半挂的衣裳垂落了下来,白润如玉的肌肤浮着淡淡晕红,饱满的双峰不住起伏,一双美丽的似水瞳眸透出渴望,韦允成怦然心动,一把搂抱美人娇躯,不久之后,如诉如泣,动人心弦的声音在凉亭内飘荡。

半个时辰之后,周氏盈盈出来,衣裳已经穿戴整齐,美丽脸颊却布着细微香汗,云鬓有两分凌乱模样,别有一番慵媚风情。

在院门前回来度步,等待许久的周玮,脸上早已经充满不耐烦之色,见到周氏出来,连忙快步上迎,急声问道:“姑姑,事情怎么样了?姑父答应了没有?”

“小四,总是毛毛躁躁的,难道就不能学你姑父,泰山崩塌,面不改色的风度。”周氏口中教训,盈盈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秀眉微聚,心情似乎不怎么舒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四知道了。”周玮老实答应,勉强忍耐,和声细气道:“姑姑,阿耶和我都给人欺负了,你与姑父可不能撒手不管呀,不然传扬出去,你们的脸上也没有光彩。”

“脸面都让你们父子丢光了,哪里还来的光彩。”周氏怨声说道:“一大一小都不安分,成天就知道招惹麻烦,身为长辈,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做儿子的呢,进学多年,可谓饱读诗书,但总是投机取巧,连篇像样的文章也写不出来,居然还得罪了颜学政,若不是你姑父在背后极力疏通,恐怕又给赶出州学了。”

心中着急,周玮顾不上再讲风度,诉苦道:“姑姑,这真不怪我,都是那韩家小子的错,要不是他……”

“不必多说,我知道怎么回事。”周氏说道:“让你们到城中宝玉轩购买礼物,你们却贪图便宜,听信旮旯巷角的小店小铺的花言巧语,上当受骗也活该,居然还想让你姑父出面讨钱,别说他会拒绝,就算是我,也想唾你们一脸。”

“那不是一时情急么。”周玮也有点不好意思,又连忙说道:“姑姑,这事过了,我们就不提了,现在要紧的是,阿耶让人欺负的事情,姑父打算怎么解决?”

“解决?人又没死,有什么好解决的。”周氏淡然说道:“就如你说,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还提它做什么。”

啊,周玮傻眼,半天才知道开口辩解道:“姑姑,这怎么同……”

“没有什么不同的。”周氏打断说道:“小四,我提醒你,朝廷来人了,你姑父让你们收敛行事,不然,休怪他不讲情面,大义灭亲。”

周玮心惊胆战,连忙追问:“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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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周氏解释的时候,韩家村内,却是另外的景象,韩晦回来之后,韩瑞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恢复了清闲自在的生活。

今日,惯例锻炼身体之后,韩瑞拿了条干净毛巾,擦拭头上汗珠,回到房屋,却见韩晦含笑盘坐其中,身前案上还摆放下一只精雕箱盒。

挂上毛巾,韩瑞弯身跪坐,好奇道:“晦叔,有事?”

“郎君忘了,当日我离开之时,说过什么话了?”韩晦笑道,就是为了这事,他多耽误了两天时间才回来。

“说了什么?”韩瑞侧头寻思,突然醒悟过来,微笑道:“这是送我的礼物。”

“没错,不知道郎君是否喜欢。”韩晦轻笑说道,伸手把箱盒推到韩瑞面前,示意他打开观看。

记得说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难道是金银珠宝、古玩珍奇之类的,韩瑞心里嘀咕,手却也不慢,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十几卷长短不一的管轴。

“原来是名人字画。”乍看之下,这个念头就在韩瑞的脑海中泛起,而且他的猜测也没有错,只不过是有些出入罢了。

“晦叔,这是谁的字画呀。”

“你自己看。”韩晦笑而不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一分好奇,韩瑞拿起一条卷轴,解开捆绑的绳带,拇指微动,把卷轴轻轻展开,眼睛轻瞄,顿时瞪得极大,惊呼道:“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

哈哈,韩晦清爽地笑了起来,反应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真的、假的。”韩瑞下意识的表示怀疑,连忙展开纸卷,轻轻搁置在案几上,仔细观察打量。

快雪时晴帖是一封书札,篇幅不大,全文四行,书帖中以行书、楷书交替书写,行笔自如流畅,神采飞扬,分别为“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仅二十八个字而已,内容是王羲之写他在大雪初晴时的愉快心情及对亲人的问候。

书中笔迹以圆笔藏锋为主,起笔与收笔,钩挑波撇都不露锋鋩,由横转竖也多为圆转的笔法,结体匀整安稳,显现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的情态,只有用圆劲古雅,意致优闲逸裕,味之深不可测的评价,才能形容它的特色。

快雪时晴帖的名头非常响亮,其实说白了就是王羲之随手写的二十八个字,却让一代一代的后人为之倾倒,托后世信息便捷的福,对于珍藏于宝岛台北故官博物馆的书帖,虽然没有亲眼观摩,韩瑞却也知之颇深,而且,还曾经临摹过百遍,自然不会陌生。

其实,大家都清楚,藏于台北故官博物馆的快雪时晴帖,并不是真迹,只是唐人的摹品,而且经过千百年的流传,上面附有许多名家的题跋款识、收藏印章,甚至还有清代乾隆皇帝的墨宝御印,不过现在还是初唐,当然不可能有这类痕迹。

同时,书帖流传至今不到两百年时间,或许真有可能是王羲之的真迹,想到这个可能,韩瑞心情激动,半天才收敛心情,仔细辨认起来。纸张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字迹飘逸,如同行云流水,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精妙绝伦。

“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韩瑞惊叹道,心里却失望之极。

为什么这样说,冷静下来,韩瑞也不是笨蛋,丝质纸绢过了二百年,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只是泛黄而已,最重要的是,书帖之上,除了字迹之外,实在是太干净了,连半点印泥的痕迹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知道王羲之的字帖,在他那个时代,就已经非常有名,绝对不会出现养在深闺无人识的事情,流传下来,几经转手,肯定有人往上面留下款识和印章,现在却这么干净,自然就是赝品无疑。

韩瑞暗是失望叹气,望了眼韩晦,却见他依然如故,笑而不语。

沉吟了下,韩瑞小心翼翼卷起书帖,准备仔细收藏起来,笔迹这么逼真,在现在看来当然是赝品,但是再过两三百年,那就难说了,那时,再伪造几个印章盖上去,嘿嘿,想不发达也难。

韩瑞做着美梦,又继续拿起一条卷轴,小心展开半截,就算有了经验,但还是忍不住惊呼道:“兰亭集序!”天下第一行书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明知道这也是赝品,韩瑞还是忍不住仔细欣赏起来。

沉醉半天,韩瑞才回过神来,看到箱盒中还有几卷管轴,更加激发他心中的好奇,收拾卷好兰亭集序书帖,又拿起另外的卷轴。

“哇,王献之的大令十三行……”

“咦,这不是与快雪时晴并称的中秋帖么。”

“连姨母帖都有,晦叔你真厉害。”

“乐毅论、黄庭经……二王帖齐了。”韩瑞翻完箱子,眼睛里充满了佩服:“晦叔,这些稀世奇珍是从哪找来的?”

“呵呵,不过是仿摹之作,固然贵重,但称不上稀世珍宝。”韩晦笑道:“郎君要习字,自然少不了字帖,寻思着这些书帖对你有用,所以就取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晦叔,恕我眼拙,这些书帖虽然是临摹的,但是功力非凡,深得二王笔法精髓,恐怕是出自名家手笔。”韩瑞好奇问道:“却不知道是前朝大家,还是今世高人。”

“郎君从未见过二王真迹,怎么知道这些书帖深得他们精髓。”韩晦笑道,巧妙地回避了韩瑞提出的问题。

呃,韩瑞迟疑了下,立即开口说道:“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过只有七八分相似而已,但是作为参照字帖,足以。”韩晦说道,目光悠悠,过了十几年,以他现在的笔力,恐怕已经达到以假乱真的境界了吧。

“七八分就这么精妙绝伦,那么真迹该是什么模样。”韩瑞惊叹道。

“郎君,会有机会见到的。”韩晦说道,语气不像是安慰,倒是把握十足的肯定。

“我觉得也是。”韩瑞微微笑道,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二王书帖,要知道后世那些二王字帖,多半是经过临摹临摹再临摹,有三四分相似度就已经不错了,现在的却是七八分,称之为珍品一点也不为过,见不到真的,拿赝品来把瘾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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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光如水,光阴似箭,一转眼就是夏秋交际的季节,扬州还是那么的繁华,商贾舟楫穿梭如织,江南依然是风和日丽的气候,不像北方地区,烈日炎炎,甚至刮起了风沙石砾,得天独厚,城外田间的庄稼,生长得十分优良,结满沉甸甸的稻米表穗,又将是一年丰收在望的景象,百姓心中充满了憧憬与期待。

底层的百姓,的确十分容易满足,韩瑞站峰峦之上,眺望远方,数月坚持不懈的锻炼,让他看上去不再同以前那么的弱不禁风,一身粗布短褐装扮,与普通小厮无异,然而清逸的脸庞却如同珠玉,显得神采飞扬,风度翩翩。

清晨时刻,山寂溪静,空谷无声,绿树葱茏,生机盎然,不过再美丽的景色,看多了也会觉得腻味,韩瑞现在就是如此,晨炼结束,观赏日出冉冉升起之后,不再留恋山中景色,挥挥衣袖,慢步下山,朝村落走去。

此时村中,有几分安静,青壮响应官衙的号召,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服徭役了,只余下一些老幼妇孺,家庭的主要劳动力自然是妇女们,还好粗重的体力工作已经让青壮做完,她们只须浇水淋地,烧柴煮饭就行,有空闲的时候,衲鞋补衣,照顾老人孩子,足以支撑生活。

身为薄有资产的小地主,韩瑞属于拥有免役特权的乡绅之流,只要交租纳粮就成,别的事情,自有韩晦处理,日子过得自然悠闲自在,只不过久了,却觉得有点儿无聊。

还好,钱丰似乎也知道韩瑞在乡下住得寂寞,隔三差五就上门拜访,每次都捎带一坛美酒,应该是钱绪的珍藏,对此,韩瑞在酣畅痛饮之时,也为钱叔父默哀。

在享受美酒美食的同时,韩瑞也有自己的麻烦,并不是预想中周正良父子的逆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个暗亏,却不见周家父子有所反应,这似乎很不正常。

韩瑞心里有点儿疑虑,却没有太放在心上,也许人家良心发现,又或许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打算纠缠此事了,没有必要把人心想象得那么险恶。

其实,麻烦的根源在于——栖灵寺的怀海和尚,自从给韩瑞点化之后,怀海修为大进,悟通了许多佛理,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迟早也是位有道高僧,栖灵寺下任方丈,然而这位未来的高僧方丈,却觉得韩瑞天生佛根,常来拜访。

开始的时候,韩瑞还以为怀海准备拉自己去当和尚,没有想到身为出家之人的怀海,却也明白人情世故,体谅韩瑞乃是独子,还要继承韩家香火的责任,怎么会强人所难。

也先别急着称赞怀海明白事理,拜访几次之后,客人上门,韩瑞自然要热情接待,跟一个和尚,总不能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吧,自然而然,说些了佛家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那么简单聊天,结果出事了,韩瑞随口提及的,都是经过无数高僧呕心沥血对佛家典籍经义的总结,堪称集大成的智慧结晶,怀海听了,哪里还能镇静下来,顿时禅心大动,觉得韩瑞不仅身具佛根,简直就是佛陀托世呀。

这样的佛子,岂能在红尘中久留,理应回归寺庙修行才是,对这样的说辞,韩瑞自然嗤之以鼻,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拒绝。怀海当然不会死心,软磨硬泡无果,又改变了策略,居然做起媒人来,十天半个月没有出现,一来就呈上十里八乡,甚至扬州城中,适龄待嫁的女子资料,让韩瑞挑选。

韩瑞迷惑不解,好好的和尚不吃斋念佛,怎么做起月老来?

怀海和尚却含笑解释起来,认为韩瑞之所以不肯出家为僧,是因为尘俗未了,只要娶妻生子之后,就如同当年的佛祖释迦牟尼一样,就不再会痴迷红尘了。

每当想到怀海和尚给出的理由,韩瑞总是感到哭笑不得,不知是佩服他的认真执著,还是悲叹自己的倒霉。

执著或许不能成佛,但是不执著,一定与成佛无望,这是怀海的原话,听说是栖灵寺智云方丈的口头禅,对此,韩瑞自然觉得无奈,只能一躲了之,比耐性,韩瑞当然清楚没法与怀海相提并论,但是找不到人,他总不能死皮赖脸留在韩家不走吧。

想法自然没错,然而现实却很残酷,韩瑞最终还是算漏了件事情,让自家郎君出家为僧,韩晦自然持反对意见,但是娶妻生子么,那就另说了。

听说怀海要为韩瑞找媳妇,几乎就是瞬息之间,韩晦对他的印象完全改观,本来不怎么待见的,立时变成真心欢迎。

韩晦才没有怀海那么天真,娶妻生子之后,有了家室的托累,当和尚的可能性反而更加微小了,但他怎么可能去提醒怀海,而是暗地里偷着乐,不时予以鼓动、帮助。

就是由于有了韩晦这个内应,怀海对于韩瑞的行踪了如指掌,天天来烦,弄得韩瑞差点有家也不敢回去了。

唉,韩瑞长叹,祈祷着怀海今天有事,不要再来烦扰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度步下山,磨磨蹭蹭回到村庄,犹豫了半响,在村头村尾来回徘徊,就是不想那么快回家,免得见到怀海,有的时候,韩瑞也在奇怪,难道说唐朝的和尚,一定是“唐僧”不成,都是那么烦。

“小哥,请问韩铖家住何处?”转悠几圈,韩瑞咬牙,耐不下去,准备打道回府,却听到身后传来中气十足,洪亮无比的声音。

韩瑞闻声回身望去,只是村头走来几个威猛大汉,身形魁伟,脸上手上的肌肉凹凸起伏、盘根错节,看上去有使不尽的力气,本来错落而立,但目光落在韩瑞手中的剑上,刹时结成了个方阵,气势为之凛然,汹汹涌来。

韩瑞立时吓了一跳,情不自禁退了半步,弄不清楚几人怎么突然凶相毕露。

“退下,别惊了孩子。”

这时,在威猛大汉的中间,有一人走了出来,貌似中年,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眼睛却明亮如青年,脸庞线条分明,眉毛飘逸飞扬,一身白净的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更显得他英姿飒爽、丰神如玉,人到中年还这么英俊潇洒,可以想像这人年轻时候是何等的风采。

“小哥儿,这里可是韩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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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多雨,下了一夜到现在还没有停,连吃早餐都成问题,悲剧,求收藏、推荐安慰。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声音平易亲和,有种莫名的魅力,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韩瑞听闻,立即觉得这行应该不是坏人,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是呀,你们要找谁,村里每户人家我都认识,我带你们去吧。”

不用英俊中年开口,旁边就有威猛大汉答道:“我们找韩铖。”

“韩铖?谁呀。”韩瑞皱眉思索,想了又想,茫然摇头道:“韩家村有这个人吗……啊呀,对了,是七伯。”

到了最后,韩瑞才恍然醒起,伯父韩七的大名,不就是这个么,平时总听人叫唤七叔、七伯、阿七之类的行第排名,差点就给忘记了。

“哈哈,运气不错,遇到的居然是韩大刀的侄子,不过脸白体弱跟姑娘家似的,和他一点儿也不像。”

几个大汉附和点头,大笑不已,让韩瑞觉得有些尴尬,暗暗比划了下,自觉得个头又比以前高了半寸,应该没有那么差劲吧,当然,肯定没有办法与眼前这帮身材魁梧,八尺多高的彪形大汉相比,勉强与人家的肩膀齐平,真的很打击人心。

“咳。”为首的俊逸中年出声提醒,显然,这人的威望极高,仅是一个声音,就能让几个大汉敛笑止声。

“小哥儿,我们是韩铖解甲归田之前的行伍同僚,今日路过扬州,特意前来探访,可否带我们前去。”俊逸中年和声笑道,十分让人信服。

“可以,不过……”韩瑞迟疑道:“但是七伯不在家,清早时候,我见他到城里去了。”

一行人闻言,顿时皱起眉头,觉得运气不佳,真不凑巧,几个大汉纷纷看向气度不凡的俊逸中年,等待他的决定。

俊逸中年也是迟疑不决,毕竟身上有要事需办,转道来此地探望多年的老部下,已经耽搁了半日功夫,若是再多加逗留,回去也不好交待,不过,既然来了,也不差一时半会,沉吟了下,俊逸中年问道:“那他大约什么时候能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韩瑞摇头,提议道:“要不,我们到他家里坐下,十八哥在家,他应该知道。”

考虑了下,俊逸中年欣然答应:“也好,多年不见,好不容易有机会逢面,却又匆匆离开,怎么也说不过去。”

“请随我来。”韩瑞在前面引路,不时回头笑道:“几位大叔哪里人呀?怎么称呼?”

“某姓李,勉强称得上是京畿人士吧。”似乎俊逸中年才是正主,什么话都由他回答,而那几个威猛大汉却是仆丛之流,习惯性地围绕他的身旁,沉默少言。

“京畿长安,真是好地方。”韩瑞笑叹道:“贵客远来,一路风尘,辛苦了。”

“小哥儿,好地道的官话。”俊逸中年眼睛微亮,原来韩瑞上面说的那句话,用的是充满长安口音的腔调,也就是官话,一路行来,听到的都是吴侬软语,乍听熟悉的声音,确实倍觉亲切。

“呵呵,一般而已,倒是大叔,以前在扬州住过吧。”韩瑞笑道:“要不是大叔自己说,真是听不出来你是京畿人士。”

“……有过那么段日子。”俊逸中年说道,含糊其辞,目光悠思,勾起了往日回忆。

“哦,到了。”韩瑞只是随口闲聊,眼见到了韩七家,也没有往下问,上前两步,扬声叫道:“十八哥在家么,村里来了几位贵客,是七伯当年的袍泽弟兄。”

稍响,咔嚓一声,篱笆院内的木门拉开,露出韩壮健壮的身影,脸上带着几分迷惑的表情,流星大步走来,见到韩瑞满面灿烂的笑容,迟疑了下,略微点头,态度不算友好和善,却没有了往日拒之千里之外的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八哥,几位大叔是七伯的袍泽,特意上门拜访。”韩瑞明知故问说道:“七伯呢,在家吧。”

“阿耶到城里了,迟些才回来。”韩壮说道,目光望着几个彪形大汉,心中不怎么确定这些人的身份。

“哈哈,真是韩大刀家,这小子与他一个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他的种。”

“是叫韩壮吧,是否记得海叔,当年我还抱过你呢。”

“怎么不记得,你毛手毛脚,还把人家弄哭了,给尿了身……”

几个大汉纷纷打趣,兴奋聊起了当年往事,韩壮听了,依稀回忆起来,或许是曾经听韩七说过,硬朗的脸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嘴角挂了丝笑容,揖身说道:“小侄见过几位叔父。”

“起来,起来。”

“转眼间,当年巴掌大的小子,现在居然长得这么高壮,韩壮,名字真是起对了。”

大汉七嘴八舌的说着,突然上前伸手一推,发现韩壮腿脚生根似的,纹丝不动,心里更加高兴,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不愧是韩兄弟的儿子,有几分功力。”

手掌拍得嘭嘭震响,韩壮面不改色,反而有点被赞美的羞涩,旁边的韩瑞却咋舌不已,这么重的力道,换成是自己,还不给打成肉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羡慕几人强悍的身材,韩瑞微笑说道:“几位大叔,七伯到城里办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如进去喝杯水,慢坐稍等。”

“如此甚好。”俊逸中年眼睛掠过一抹赞赏,从这细微之处,可以看得出来,韩铖的侄子却是要比儿子更加明白待客人情。

“诸位,请进。”韩瑞伸手虚引,率先进门,也不知道韩壮是有自知,或许是没有这个意识,对于韩瑞反客成主,代替自己招呼来客的行为,似乎并不着恼,反而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韩七的家境不错,宅院固然比不上韩瑞家的青砖黛瓦,清幽雅致,但也足够宽敞,七八个大汉进来,也不显拘谨,厅中陈设简单粗犷,四方厅门敞开,只有寥寥几张席子,再无它物,在他人看来,自然是简陋之极,然则几个大汉好像很喜欢这种风格。

一边打量,一边点头笑道:“与军中帐蓬类似,不愧是悍卒韩铖,尽管安逸了多年,本性却没变。”

悍卒,韩瑞惊讶,好响亮的名号,这么说来,韩七当年,在军中,最起码在袍泽心中,应该也是号人物,不然已经过去多年,他们怎么还记得有这么个人,而且专程前来拜访。

“还不是将军教导有方。”有人随口提起,韩瑞下意识地望向俊逸中年,口中笑问道:“将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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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将军……自然就是将军。”却见俊逸中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当年就是与韩铖跟着将军染血沙场,几经烽火硝烟,最终侥幸活了下来。”

“是呀。”几个大汉感慨万端,表情却似乎有点怪异。

韩瑞拍手笑道:“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听令人热血沸腾的军旅典故,可惜七伯好像不愿提起,不知几位是否能与我说说,他当年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的事迹。”

旁边的韩壮翻起了白眼,对于韩瑞的厚颜无耻感到无语,两家关系这么冷淡,哪有这个机会向你提起,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小,从来也没有听阿耶说过当年征战故事,而今有机会,韩壮脸上也露出期待之意。

俊逸中年轻轻挥手,制止几个大汉的跃然欲说,叹息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过是些流血杀戮,身不由己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提的。”

哦,韩瑞略微感到有些失望,动作却也不慢,进厅之后,将席子摆放妥当,恭请俊逸中年面南上坐,下首东面而左,自然就是几个大汉的席位,位卑右侧而西,当然就是韩瑞、韩壮的坐席。

韩壮不了解其意,而那几个大汉明显已经习惯,自然不会注意这方面的细节,只有俊逸中年明白,朝韩瑞颌首而笑,坦然自若席地而坐。

“十八哥,你陪几位大叔聊会,我去倒些水来。”

韩瑞歉意告退而出,稍久才回来,手里托案,上面有数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小心翼翼踏步而进,发现厅里的气氛不对,倒不是冷场,而是几个大汉谈论着扬州的风土人情,旁边的韩壮好像不懂怎么插话应和,干巴巴静坐聆听,丝毫没有身为主人的自觉。

俊逸中年跪坐上首,没有开口说话,脸上却没有露出不耐之色,腰身挺直,纹丝不动,见到韩瑞回来,微微笑了下示意。

“都六月了,边关大漠都刮起了漫天风沙,这里却暖烘烘的,让人提不起劲来。”

“谁说不是,软绵绵的风吹来,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还有酒馆的酒,一点儿味道也没有,不够劲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注意聆听,韩瑞微笑,跪下,长跽挪移,将开水分发下去,回来席位之上,歉声道:“几位大叔,乡村农家,环境简陋,只有杯水待客,不周之处,莫要见怪。”

俊逸中年含笑道:“怎会,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要奔袭数百里地,途中不能停留,别说喝水,能歇口气就不错了。”

“那是,前两年,我们跟随将军打突厥,长驱直入到漠原腹地,方圆千里,根本没有水源,我们硬是忍了三天,到达目的地,并且砍杀了一个部族,才庆功痛饮。”

“还好说,我记得当时你,渴得受不了,马尿喝完了,准备饮自己的……”

“咳。”

俊逸中年提醒,几个彪形大汉顿时悄然无声,心中暗暗感激,差点就忘记了,这些事情不怎么光彩,对面的又不是知根知底的军中袍泽,还是要收敛一些,免得破坏了自己在小儿辈心中的光辉形象。

“这般说来,几位大叔并没有解甲归田,依然是我大唐边军将士。”韩瑞笑道:“听闻漠北天气苦寒,不同于江南的四季暖和如春,也难怪几位不适应。”

“都是些军中匹夫,在边关待习惯了,到了天堂似的好地方,有机会让他们留下,却推说不适应,非要回去,真是贱烂的命。”俊逸中年摇头叹道。

几个彪形大汉嘿嘿低笑,对俊逸中年带有浓郁贬损的话,丝毫不以为意,好像还有点儿予以为荣,其中一个大汉讨好笑道:“我们是……你的部曲,除非你舍弃我们,不然我们自然要跟着。”

大汉知机,隐瞒了些俊逸中年的信息,但是韩瑞听了,立即惊讶道:“这位……你,难道是位将军?”

“怎么可能。”俊逸中年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非常肯定,让人不容置疑。

见到俊逸中年的目光扫视过来,几个大汉连忙点头,心里却嘀咕,你当然不是将军,而是大将军。

“那你是……”韩瑞疑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仁勇校尉罢了,可惜,如果当年韩铖没有解甲归田,他现在的官职肯定在此之上。”俊逸中年轻描淡写道,对他来说,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的确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职。

这话在理,旁边几个大汉露出赞同之意,他们跟着将军的时间要比韩七迟,到现在都混到正六品的昭武校尉,若是韩七没走,现在说不定是个游击将军了。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既然七伯不愿留在军中,那自然有他的理由。”韩瑞笑道:“我们是小辈,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嘴角掠过一抹赞赏笑容,俊逸中年笑道:“的确如此,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而今圣天子在位,天下已然太平,以后多半不用再动兵戈,也该时候放马南山,刀兵入库了,功成身退才是明智之举。”

俊逸中年之言,似乎是有感而发,表情有点儿说不出的落寞,而旁边几个大汉显然也知道些什么,轻轻低下头下,微不可闻地叹息。

“难说。”韩瑞笑道,持相反意见。

“嗯,”俊逸中年好奇道:“何故?”

“武德九年,今上登基,突厥颉利可汗便率十余万大军南下,一路上所向披靡,竟长驱直入,抵达长安郊外渭水,初时国力不振,陛下无奈,与颉利定下城下之盟,而后三年休养生息,陛下以大将军李公为帅,率骁骑三千自马邑出发,急驰到恶阳岭,孤军深入,颉利可汗的都城定襄,一战而定。”韩瑞兴奋说道:“不愧是声名显赫的李公,仅以三千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取定襄,威震大漠,此役,乃是自五胡乱华三百年来,中原对外之战,从未有过的丰功伟绩,大扬我汉家男儿雄风。

“陛下亲言,‘李陵以步卒五千绝漠,然卒降匈奴,其功尚得书竹帛。靖以骑三千,蹀血虏庭,遂取定襄,古未有辈,足澡吾渭水之耻矣’!

“上皇叹曰,‘汉高祖困白登,不能报;今我子能灭突厥,吾托付得人,复何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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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役俘虏了突厥颉利可汗。”韩瑞娓娓而谈,神往说道:“唐军顿时威震八荒,周边部族纷纷称臣纳贡,尊陛下为天可汗,北方边境可谓晏然无事,这都是李公的功劳。”

几个大汉满面红光,纷纷看向俊逸中年,顿觉与有荣焉。

“此乃天子定策,将士效力,天时地利人和,非一人之功。”俊逸中年淡淡笑道:“既然外患已决,天下太平时久,放眼天下,怕是再无用武之地了。”

“不然。”韩瑞说道:“突厥亡后,降者几十万人,当时秘书监魏徵建言,突厥世为中国仇,今其来降,不即诛灭,当遣还河北。彼鸟兽野心,非我族类,弱则伏,强则叛,其天性也。且秦、汉以锐师猛将击取河南地为郡县者,以不欲使近中国也。且降者十万,若令数年,孳息略倍,而近在畿甸,心腹疾也。”

魏徵觉得,突厥狼种,这帮人是狼的后代,不可以仁义教,不可以刑法威,这帮人软硬不吃,所以建议杀尽其酋首,分散其子民于大江南北。

养虎为患的道理,谁都明白,可惜,朝中有帮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的儒家大臣,张嘴圣人之道,闭口有教无类,觉得只要将人迁移到内地肥沃的地方,教以礼法,职以耕农,又选酋良入宿卫,何患之恤。

不过,把人移到内地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突厥的故地该怎么办,派军驻扎,难以把守,被别的游牧部族占领的话,又觉得可惜,自己辛苦打下来的,怎能便宜了别人。

这时,又有人出了个主意,叫兴灭继绝。眼看这个突厥已经快灭,要绝种了,兴灭继绝是最了不起的,在古代的是最高尚的事儿,李世民采纳建议,把突厥的可汗贵族接到长安居住,但让当地人任都督,管辖当地自己的部落。

相当于我打败了你,我还让你当官,我还让你管辖,又给地,又封官,待遇简直要比打胜仗的唐军将士还要好。想到这里,几个大汉脸面泛出愤然之色,俊逸中年却平静说道:“全其部落,顺其土俗,以实空虚之地,使为中国捍蔽,四夷臣服,对朝廷感恩戴德,尊陛下为天可汗,有何不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夷狄施以仁义,如同对牛弹琴,迟早还会祸害中原。”韩瑞叹道,想到百多年后,蕃镇割据,五代十国,辽夏金元,种种磨难。

“哈哈,乡村小子,却与魏…阁老一般忧国忧民,不过朝廷如此决断,也不无道理,当年汉武穷兵三十余年,疲弊中国,所获无几,如今日朝廷绥之以德,使穷发之地,尽为编户,岂不是更加高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瑞摇头叹惜,的确,当年汉武穷兵黩武几十年,长城万里尽烽烟,胜利是胜利了,结果也没拿到什么好处,反而把国库给掏空了,有这个前车之鉴,李世民肯定不愿意重蹈覆辙,毕竟相对中原的花花世界,草原实在是太过荒芜。

还千古明君、帝王典范呢,居然这么短见,韩瑞只能在心中大骂,没有办法,谁叫皇帝大臣不是穿越者,明知道草原部族是祸害,却想象不出其祸害有多么严重,只得任之由之。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韩瑞低声道:“别看草原部族现在温驯听话,但是侵吞中原之心未死,斩草不除根,朝廷又疏于防范的话,他们迟早还会率兵来犯。”

“……春风吹又生,好诗。”俊逸中年赞叹了句,微笑说道:“不过你也多虑了,军国大事,朝廷君臣岂能掉以轻心,是伐是抚,心中自然有数,若是敌人贼心不死,镇守边关的十万甲兵,可不是摆设,胆敢率众来犯,定然将其击溃而逃,再灭其国。”

灭国两字,隐约透露出俊逸中年无比的自信,颇有谈笑间,强橹飞灰烟灭的感觉,让人听闻,豪气顿生,韩瑞就是如此,这种放眼世界,以我为尊,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的滋味,不是后世之人可以体会的。

陶醉了片刻,韩瑞说道:“不是多虑,朝廷击破突厥,已经有四年之久,有些人淡忘了朝廷军威,也该蠢蠢欲动了吧。”

“此话怎讲?”俊逸中年眉毛微扬,心中略动。

搔了下头发,仔细回忆,韩瑞说道:“突厥,可不仅是一个可汗而已,部族诸多,当年突厥既亡,有些部落或北附薛延陀,或西奔西域,今年初,被俘虏到长安的颉利死了,肯定有人耐不住寂寞,借口生事。”

惊奇打量韩瑞片刻,俊逸中年含笑道:“小哥儿怎么称呼,今年多大了。”

“小子韩瑞,现年十七。”韩瑞行礼道。

“观你言谈举止,应该是个读书人,不思科举应试,怎么对兵事这般感兴趣。”俊逸中年笑道:“莫不是想学班超,投笔从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想回答,却见厅门之外,阿福招手示意,韩瑞欠身陪罪,笑道:“几位风尘而来,偏僻小村,不比高门大宅,也设下了简单洗尘酒宴,敬请诸位入席。”

观望天色,稍微沉吟,俊逸中年告辞而去的打算,欣然答应。

韩瑞站在厅门,微躬伸手指引,待俊逸中年一行走出厅门,却见韩壮上前,轻轻扯着他的衣服,低声道:“……家里哪来的酒宴。”

“十八哥放心,刚才我已经让人准备妥当了。”韩瑞小声说道:“这些人可是远道而来的贵客,七伯不在家,我们也不能失礼怠慢。”

“好。”韩壮说道,眼睛掠过一丝感激,犹豫了下,嘴唇微动,似有若无的说了声谢谢,随之迈步而去。韩瑞笑了笑,也跟随而上,走到厅侧的篱笆院内,宴席已经摆开,就待众人入席就坐。

以俊逸中年为尊,其他众人依席列坐,韩瑞在下首,微笑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人生之庆事,却只有浊酒粗饭相待,还请诸位莫要介意才是。”

“小哥儿有心了。”俊逸中年笑道:“碗酒大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旁席的几个大汉纷纷言是,的确感到满意,因为备宴的时候,韩瑞就吩咐下去,让厨师烹制北方的菜色,自然合乎他们的口味。

“不必多说,情义尽在酒中,小子先饮为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同于普通宴席的杯盏,知道来客出身于军中行伍,自然是以碗来盛酒,而且韩瑞也表现得十分豪爽,端碗昂头,满满欲滴溢出的酒水就喝进肚子里,而后随手翻转,不流点滴。

“好,人家小哥儿,都那么干脆,兄弟们岂能示弱,来,大家同饮。”

一个大汉拍案叫了起来,也端起碗,咕嘟两声,与碗齐平的酒就落入肚中,一滴不剩,舔了下嘴唇,叹道:“真是好酒,似乎在什么地方喝过。”

“你犯浑了吧,居然连漠北曲米春也尝不出来,在京营的时候,我们没少拼灌。”旁边有人讥讽嘲笑,低头狠狠嗅了口酒香,心满意足地说道:“唉,算算,已经有十天半个月没有喝了,闻着就流口水。”

“德行,别丢人现眼。”某人鄙视,表现反而更加不堪,一口干尽碗中之酒,就眼巴巴地盯住旁边的酒坛子。

呵呵,韩瑞轻笑,上前一一给他们添酒。

“满上,满上。”

“小心,要溢出来了。”

“小哥儿,再来一碗。”

显然,给曲水春勾起了酒虫,几个大汉顾不上脸面了,一边腆笑,手中却不停,一碗接一碗地灌进肚子,韩瑞都有些忙不过来的感觉。

“混账。”俊逸中年看不过眼,拍案骂了起来:“看看自己,成什么体统,让人笑话。”

俊逸中年才开口,几个大汉立时蔫了,垂头丧气,可怜兮兮的盯住眼前酒水,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几位大叔是我家七伯的袍泽兄弟,也算是自家人,不用这么拘礼,这样吧。”韩瑞想了想,将酒坛放在旁边大汉的案上,微笑道:“家宴么,当然是自斟自酌,小侄就偷个懒,诸位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没事,我们自己来就行。”

几个大汉连忙答应,眼睛却悄悄瞄向前方。

俊逸中年无奈摇头,笑斥道:“你们这帮吃货,不用装模作样了,想喝就自己动手,别麻烦人家。”

“不麻烦,只要几位尽兴就行。”韩瑞笑道。

“尽兴,太尽兴了。”一个大汉开怀笑道:“在江南西道诸州,巡……游了月余,吃的喝的,都尽是些软绵绵的玩意,嘴巴早就淡不成样,还是这酒劲头够足。”

“大叔喜欢就好。”韩瑞笑道:“我自幼长于淮扬,喜饮甜香软绵类的酒,却是觉得北方的曲水春,入口呛辣,与口味不合,前些日子,一位知交送来几坛,直到现在才饮了半斤而已,为了避免浪费,诸位不妨替我喝完。”

“乐意效劳。”几人哈哈大笑,主人都这么说了,自然要放开畅饮。

觥筹交错,碰了几杯,韩瑞忽而笑道:“只是喝酒,略显单调,十八哥,何以助兴?”

舌拙沉默,不代表脑子愚笨,韩壮闻声,猛然站起,抱拳说道:“我舞段刀法,给大家助兴,不足之处,请几位叔叔指教。”

“善,韩兄当年,就是凭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压得大家抬不起头来,现在倒要瞧瞧他儿子,到底得了几分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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