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打飞机(2 / 2)
然而凑巧的是我曾经误打误撞地学会了一个叫做“倾力一掷”的技能,在牺牲武器的前提下能够造成武器最高伤害值四倍多的威力,那么再加双倍的暴击效果,这一击的杀伤力立刻就变得非常可观了。
正因为如此,在“英勇闪现”之后立刻使用“倾力一掷”已经成为了我经常使用的一种固定战术,甚至成为了一种顺手的习惯。我的背包里也永远都装着十几把次一等的武器,随时都准备着作为一次性的消耗品投入战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有的时候习惯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以至于我经常在生死关头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头脑一热就顺手将自己手里的高阶武器扔出去砍人的情况……
……就像这一次。
我几乎是在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情况下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东西向着巨大的机械守卫者狠狠地扔出去了,在武器脱手的瞬间我隐隐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搞错了,直到我无比纯熟地从背包中抽出长剑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我刚刚扔出去的好像是那把“r-09轻量型脉冲突击步枪”。
我的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行云流水般地把突击枪像电磁炸弹一样砸向敌人。
随即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差点儿都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远远超乎我们想象之外的,这把突击枪在砸到机械守卫者身的时候立刻轰然作响,爆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可怕力量。在一道明亮得刺目的闪光过后,一团漆黑的云朵猛地腾空而起,不断向翻腾,逐渐形成了一个大蘑菇的形状。在这种剧烈的爆炸之下,巨大的机械守卫者顷刻间分崩离析。它的躯干被拦腰炸成两段,各种零件凄惨地散落了一地,身体外侧的金属板因为爆炸产生的高温而融化,变成了赤红的颜色,还淋漓地滴着几滴液体。
它难以置信地望着这道给自己带来致命效果的伤痕,眼中闪烁着的蓝色光芒惊疑不定。在崩溃的瞬间,它似乎还在尝试着用自己的手臂支撑起残破的身体,但显然它无法做到这一点。在一连串巨大的电火花蔓过它全身、给他的半截残躯带来一阵剧烈抽搐之后,它的目光渐渐涣散、暗淡下去,直到最终变成了黑洞洞的一片。
这个危险的钢铁巨人终于停止了最后的挣扎。
直到此时,它头顶冒出的那行代表着这一击对它造成伤害的巨大红色数字才完全消散。
那面显示着的巨额数字大得令人发疯:
“—32127”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万两千多点的伤害值,你能相信吗?在此之前,任何一个人告诉我这样巨大的伤害效果是一个冒险者对一个巨大的副本强者一击造成的伤害,我都会无情地嘲笑他吹牛吹得有些太离谱了——事实这更像是一个副本巨兽一次性对一个冒险者造成的伤害。然而这一切就活生生地发生在我的眼前,而且还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
“骗……骗人的?”红狼的胳膊僵硬地平举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在保持着双手射击的姿势,仿佛在瞬间被石化了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妃茵跑到那堆巨大的残骸旁边,用她的法杖小心翼翼地捅了捅机械守卫者的半截残躯,似乎还不相信它真的已经完全毁坏了——谁会相信呢?就连我自己都对此深表怀疑。
长弓射日看了看自己手中刚刚充能完毕的磁能炮,迟疑了片刻,然后一咬牙对着远处的墙壁扣动了发射的机关。随着两声巨响之后,“噬人狼双联磁能炮”的最后两发炮弹就这样被平白地浪费了。
然后我们的矮人牧师才肯定地点了点头,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
“好,看来刚才那一下真的不是我干的”
丁丁小戈咬牙切齿:“杰夫,你这挂开得也太嚣张了,这可不是私服……”
“我在想……”结合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实际情况,再经过我的缜密思考,我做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正确判断,“……枪或许本来就应该这样用才是正确的?”
“才不是呢”他们异口同声地反对道……。.。
独游一百七十三:枪的正确用法正文t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弓射日听得云山雾罩,斜着脑袋大声问:“会长,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摊着两只手满脸无辜地站在一旁,等候着妃茵的下文。
……
当我用一把轻型脉冲突击步枪造成了三万多点伤害,在最后关头将机械守卫者欧普提姆?普利姆一击秒杀之后,我们所有人都惊讶得快发疯了。我的涉空者朋友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询问着我当时的情况,试图给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毫无保留地将刚才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例如“倾力一掷”的技能来源和效果,“英勇闪现”的技能来源和效果,以及我所能想起来的当时发生的一切细节。我只是隐瞒了那双神奇的魔法战靴的来历而且,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那应该是某次冒险旅途的战利品。
对此,妃茵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问题应该是出在‘倾力一掷’这个技能和那把枪上……”妃茵轻声解释道,“……‘倾力一掷’这个技能并不是系统自带的,而是杰夫自己创造出来的。尽管在系统的控制下,在某种特殊情况下的特殊行为能够触发自创技能的事件,但这些事件和技能应该都是唯一的,不具有普遍性。因为在我们认识的人里,虽然数量不多,但自创技能的事情也有几例,但没有任何重复的。就算后来我们知道这个技能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当我们再次去尝试的时候就无法成功了。所以我们说,这个技能是一个罕见的、非常容易被程序员忽略的特殊细节。”
尽管我并不知道她所谓的“系统”和“程序员”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我大体明白她的意思,并且十分赞同她的看法。
“……注意这个技能的说明,是‘给目标造成4倍最高伤害值+100的伤害”这个‘最高伤害值’应该是个人的攻击力加上武器攻击加值的总和,对吧?”——我们频频点头——“如果只是普通武器的话,这个数值非常简单明了,因为每件武器的攻击值都是固定的。但是,这些激光枪……”她指了指红狼仍然握在手中的那两把手枪——真奇怪,她们为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叫做“激光枪”呢?我明明在哪里也没有看到这样的文字介绍嘛——“……和我们用过的那些武器并不一样。它每一枪的基本攻击力都是固定不变的,但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就是:它们能连续开好多枪”
“和这些激光枪最接近的是弓弩或是火铳之类的远程武器。杰夫,你用过这类武器进行投掷吗?”妃茵忽然转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些武器本身的攻击力都不太强,比不上刀剑长矛之类的武器。我从来都没用过。”
“真可惜,那就没有办法做比较了……”妃茵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其实并不是这些武器的攻击力不强,而是因为远程攻击的杀伤力是由武器加弹药两部分组成的。弓弩和枪支只提供一个基础的伤害值,而特殊的箭枝和子弹则能够提供另外一部分附加的伤害,有些魔法箭还会附带一些属性伤害。只有弓弩和箭、火枪和子弹的威力相加,才能和同一级别的其他武器相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对于这些激光枪来说,它的枪和子弹都是一体的,而且还不止是一发子弹,而是成百上千发子弹的累加。我猜用这些枪来进行‘倾力一掷’的伤害计算时,是把它所有子弹能够造成的伤害值作为一个基础值的,只有这样才能得出九万多伤害的数值。你们看,倾力一掷加暴击是八倍伤害,九万七除以八是一万二左右,而杰夫那把枪里还剩下差不多一半的能量,往少里说也能再射个两三千发子弹,每发子弹造成个三四点伤害,乘起来差不多应该就是一万二左右。而如果用一支没有能量、无法再发射弹药的空枪来施展这个技能,也就和普通的暴击产生的效果差不多。”
“我估计是程序员疏漏了,估计他们在升级系统开放这个新副本的时候只考虑过系统自带技能的效果,忽略了这种偶然性极大的玩家自创技能和这个有激光枪这种武器的新副本可能出现的新冲突。其实其他的技能应用在这里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可偏偏就是杰夫的这个技能比较特殊,破坏了平衡性,所以说,这应该是一个bug。但换个角度来说,这种做法无法复制,只有杰夫一个人具备这项技能,而且这项技能完全符合游戏的设定规则。而且,杰夫使用这个技能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他要损失自己唯一的一件激光枪武器,所以,这种情况倒也不能完全算作是一个bug啦。”
尽管我并不能完全明了妃茵说的所有内容的意思,但我下意识地感觉她的猜测有根有据,令人信服,至少是非常接近于事实真相的。对此,站在一旁频频点头的长弓射***们显然和我有着同样的看法。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把这个bug报给gm吧,看看还能捞点儿什么奖励。”说着,妃茵随手点开她的冒险笔记本,随手发了一条长消息出去。然后,她举手一挥,率先走上那个通往基地三层的巨大升降平台。
平台缓缓地沉入地面,四周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没过多久,一个新的下层空间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光线又重新明亮起来。当升降平台最终稳稳地停靠在地面上之后,我们走了出来。
这时候,我们有机会观察一下这个崭新的地下基地。
这一层空间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一方面可能这一层的面积原本确实比上两层更大一些,而更主要的原因在于:这一层不再像是一座由无数的金属铸造而成的、充满了各种走廊和房间的巨大建筑物,而是一片开阔敞亮的自然空间。
我们的附近是一大片茂密的灌木,往前走上一段距离,就会来到一大片由高大的乔木组成的森林。森林的右边是一片沼泽,左侧则是一块草原,一条清澈的地下暗河贯穿于其中,并在草原的边缘汇成了一个小片湖泊。在这整个地下空间的最那端,居然出现了一座白皑皑的雪山,整座山峰从下往上长满了各种适应不同气候的植物。
不止于此,丘陵、沙漠、戈壁、高原……这个世界上的各种地貌和各种环境你都能在这个地方找到与之对应的区域,在那里你几乎能够找到所有这种环境之下的动物和植物。
这一层的四壁也是异常的高,四周边缘最矮的地方都足足有上百人那么高,而天花板从四周到中心则是一个向上拱起的巨大圆弧状穹顶。在穹顶的最顶端有一个装置,不知是被施加了什么奇妙的魔力还是采用了某些匪夷所思的技术,那个装置居然在一刻不停地散发着温暖的、太阳般的光芒。也正因为有这个巨大光源的存在,这里的植物们才能在这片幽深的地下世界中生长得如此茂盛。
不仅仅是这人造的阳光,在这里你甚至能够感受到各式各样的气候环境:在某些生长着亲水植物的地区,有一片雨水——当然,这显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雨水”——从天花板上绵绵不绝地洒落下来,将它们充分灌溉;而种植着一些更适合阴暗潮湿环境的植物的区域,它们的上方则悬浮着一大片云朵一样的东西,为它们减少了阳光的照射;甚至于,在那座雪山的顶上,你甚至能够看到不断飘落的雪花和凝结的冰块……
如果直接把你投入到这个环境之中,我保证你肯定猜不出这里居然是一个人工制造的环境。这简直就是一个微缩版的自然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和谐,你很难从中找到人工雕凿的痕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图显示,这一层的核心位置叫做“生物基因库”,它就在那座雪山下方的一个山洞里。穿过那个基因库,就是超级电脑达瑞摩斯主脑存放的地方,也就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标了。
行走在这片充满了原始情趣和自然风貌的绿色大地上,我们倒不必担心自己会迷失方向。很显然我们的敌人为了让第二层的机械守卫者在运输车状态下能够顺畅通行,曾经一度在这里修建了一条足够它通行的宽敞道路。尽管这条路看起来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使用了,道路中央疯长着的荒草已经快能没过小腿了,但对于我们来说,这仍然是条指引我们通往胜利的康庄大道。
在这里,我们仍然能遇到许多敌人,不过它们已经不再是那些手持各种枪械的金属脑壳的机械魔偶,而变成了生活在这片自然环境中的一些危险的野兽。在灌木地带,生长着不少防御力强大的刺背狼獾和攻击力惊人、并能造成撕裂伤害的硬颚蜥蜴,有时从那里还会爬出一些充满了毒素的巨钩荆棘蝎拦住你的去路。
密林中的主要敌人是那些獠齿野猪、强壮的洞穴熊和能够隐藏行踪的丛林斑豹,但最让人头疼的却是那些身手机敏灵活而又性情残暴的长臂狂猿。这种总是在树上攀援的动物总是三五成群地一起行动,并且每当你进入它们的领地时它们总喜欢用结在树上的那些巨大的坚果向你投掷。每当被它们投来的坚果砸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时候,我都分外地想念那把刚刚被我当成暗器扔出去的突击步枪——没了它的帮助,我只能举着盾走在前面做一个挨打的活靶子,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反观黑暗精灵刺客红狼则比我强得多了,他一路随身携带下来的两柄手枪让他有了充裕的还击机会,而魔法师妃茵、恶魔术士丁丁小戈、矮人牧师长弓射日虽然失去了枪支,但这三个法系职业者本身就具有远程攻击的能力。在他们的一路掩护下,我们好不容易才冲出了那片森林。
哪条道路并没有进入沼泽,而是通向另一侧的草原。在这里,强壮的噬人狮和成群结队的斑纹狼是我们的主要对手,有时一些利喙兀鹰还会俯冲下来找我们的麻烦。不过这一小片草原上的王者并不是他们,而是一种叫做“捷足龙”的猛兽。它应该是一种爬行类的动物,身上披着一层坚固厚实的硬皮,奔跑的速度异常迅速,自身带有冲锋的技能,同时攻击力也相当不弱。不过这种厉害的生物多半只是独自游荡,最多也不过只有两三头结伴而行,因此对于我们来说,这些家伙倒也不算太难对付。
原始的自然风光、四处奔突的凶猛野兽、剑与盾的武器组合、魔法与神术的配合战斗……我得说,这一层空间的环境实在是太像我们来自的那个七千年前的世界了,以至于我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熟悉的亲切感。由于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操作着这里的能量武器,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动作的确有些僵硬,相互之间的配合也显得有些生涩。但很快,我们的身体迅速地回忆起了这种完全依赖于自身能力的战斗方式,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战斗强度。没过多久,那些与七千年前看起来全无二致的自然生物们就再也无法阻拦住我们的脚步了。我们沿着道路穿过了草原,渡过河流,闯过一片戈壁荒滩,再翻过一片丘陵,终于来到了雪山的脚下。在那里,我们终于看到了这一层空间里唯一的一个带有明显人造气息的物品: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穴外面,一扇银光闪闪的螺旋状金属大门正半敞在那里。
令我们惊讶的是,在大门口巡逻防卫的,已经不再是那些嗜血的野兽,而是各式各样的智慧种族:人类、精灵、巨魔、牛头人、血族、恶魔……等等等等。尽管都是智慧种族,但他们显然和外面那些正驾驶着高科技运载工具荷枪实弹与超级电脑控制的机械军团英勇奋战着的同类们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他们穿着破败肮脏的兽皮铠甲,拿着用树枝、兽骨和石块制作而成的简陋武器,围坐在几堆篝火旁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由不同种族成员聚集而成的原始部落。
我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从哪儿来的,正如同我不知道整个第三层地下基地里那所有的自然生命都是从何而来的一样。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或许是被圈禁在这里的俘虏,可后来发现显然并非如此:他们在这里的行动并没有受到限制,甚至还被允许使用一些简单的武器,这绝不是一个俘虏应该享受的待遇;而且尤为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并不会使用语言——或者说,他们并不会使用我们已经熟悉了的通用语——而是用一些不懂节奏和音调的呼啸声相互之间传递简单的信息。
真奇怪,他们的举动就像考古学书籍中记载着的那些蛮荒时代介乎于智慧生命和野兽之间的未曾开化的原始野蛮部落成员一样,然而即便是在七千年前我们的时代里,那些家伙也都已经早就不复存在了,为什么在科学高度发达的七千年之后、在这个由精密的机械控制和操纵着的世界中,居然会出现这些如此原始如此落后的生命呢?
这些野蛮的家伙并没有给我留下足够的思考时间,当我们刚一出现,他们就毫不犹豫就将我们当成了敌人,挥舞着简陋的武器向我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刚开始交战的时候,我们对手的战斗技巧都很粗糙,有些家伙甚至都不会使用他们各自种族本能的天赋技能。但是随着逐渐向前推进,我们遇到的敌人也越来越强,他们不但能够熟练地使用种族天赋,而且已经掌握了一些简单的战斗技能,甚至于当我们杀进洞穴大门之后,一些不同种族的、使用着不同武器的家伙已经可以用一些简单的战术相互配合着与我们战斗了。
这是一场血腥的战斗,很遗憾我们不得不将这个洞穴内外的所有敌人全部杀死——尽管以前我们曾经无数次地做过类似的事情,不过那是在两个国家、两块大陆、两种文明相互敌对的战场上,我从未因此而感到后悔。而现在,在这个种族大融合民族大团结的全新的时代中,这样的屠杀总让我感到一丝愧疚和悲伤。
穿过这个混杂部落控制着的区域,我们逐渐深入到了这个洞穴的内部。这个洞穴同样大得超乎我的想象,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大概上千个透明的器皿。这些器皿都被一些巨大的管子连接在一起,一种看起来有些粘稠的淡***的液体从这些管子中流出,将器皿灌满。而令人惊骇的是,在这些液体中浸泡这的,是一些形形色色的动物和植物。从种子到胚芽、从胚胎到婴儿、从成年的精灵到已经衰老濒临死亡的人类……一切应有尽有。这些可怜的生命被许多细长的触手包裹着,身上还插着一些软管。我不知道它们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如果是活着的,我看不出它们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可如果说它们已经死了,它们的面孔和皮肤却又没有丝毫冰冷僵硬的死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这些东西看上去并不像是正常的生命体。它们就好像是某种……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某种被“制造”出来的东西一样,它们显然是有生命的,但却又不是自然的产物。它们就像那些装甲战车、那些机械魔偶、那些光束武器之类的东西,是被“生产”出来的,而那些充满了淡***粘稠液体的透明器皿,就是“生产”它们的一种特殊的工具。
那些流淌着液体的软管沿着洞穴不断向里延伸,最终都汇集在一个巨大的金属仓内。这个金属仓侧面有一个奇怪的牌子,上面用红色的光芒拼成了一些文字:“奈彻妮娅3型生物dn信息采集储存系统”。
奈彻妮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自然女神的名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这个金属藏外一个显示屏上忽然出现了一张面孔。那是一张人的脸,乍看之下似乎普普通通,可如果你仔细观瞧就会觉得这张脸十分的诡异,甚至让你感到毛骨悚然:
从这张脸上,你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年龄:他既像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幼童,也像是一个强壮的青年,可同时他的双眸间又流露出仅属于老年人的睿智和深邃。甚至于,你完全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一个男人的脸还是一个女人的脸,从一个侧面看上去,他充满了坚毅刚强的阳刚之美,可当你换一个角度,却又能发现许多属于女性的柔美气息。
这时候,整个洞穴中回响起一个和这张面孔同样难以辨别的、混杂着多种特性的声音:
“来自于地表世界的客人们,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人,通常他们都称呼我为……”
“……达瑞摩斯”。.。
独游一百七十四:地下三层,微缩的世界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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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我曾经想象过许多次,那个与众神之父同名,以一人之力集结起了一支如此庞大的钢铁军团,对抗整片大陆的智慧生命,并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只能在一些隐秘的基地之中苟延残喘的叛军领袖会是什么样子。
人们说它是一台“超级电脑”,可“超级电脑”这个陌生的词汇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一度想象它应该是个智慧超绝的魔法师和炼金术士,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一个人才有可能以一己之力制造出如此之多的不同种类的机械战士出来。我想象他应该是面容枯槁、表情狰狞,有着一双硕大而又邪恶的眼睛,如一头枯瘦的僵尸般垂死而又癫狂的老人,以他疯狂的**和残暴点燃了这场灭绝世界的战火。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毫无愧疚和负担地将他打倒在地,用我的利剑斩断他虚妄的幻想,将人们渴求的和平重新带回到这片生机盎然的世界中来。
然而实际情况却让我大吃一惊。
我们的敌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癫狂嗜血的叛逆者,更不像是一个疯癫的狂人。他的表情温和而又平静,双眼清澄透彻,内中流露出的睿智和深邃几乎会让人的灵魂深陷其中。从屏幕上来看,他完全不像是一个生命体,而更像是一团气质、一道意志、一个集结了这世上所有理性和智慧的、极端纯粹的灵魂,从中你甚至能够感受到某种圣洁的力量。
或许我们应该称之为……
某种神性?
我开始怀疑。我忽然觉得那些七千年后的人们是不是都搞错了,我们并非是他们预言中救世的勇者,更不曾真的赢得了这场让这世上一切智慧生物深陷奴役边缘的战争,对着那张神秘的面孔,我忽然觉得自己无法战胜这样一个敌人——我们甚至把它当做是一个能够平等交手的“敌人”,都是一种太过狂妄自大的亵渎。
“你们看起来和外面的那些碳基生物很接近,却又有些不同……”屏幕上的那张脸依然不停地说到,他的声音平和而又怪异,声调毫无起伏,听上去却又像是那些神庙中虔诚的信徒们共同咏唱的赞歌非常接近,或者说更像是那些神庙牧师们祷告时的声音。
“……我能分析……按你们的说法,我能够‘感觉’得到,你们有一些特殊的力量,它遵循着我所不能尽知的某种神秘的法则。今天,在这里,在我最接近于完整的一刻,我们能够在这里想会,这是一个多么奇妙又多么巧合的无规律随机分布小概率事件啊……哦,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应该是一个多么奇妙又多么巧合的命运安排啊。我越来越怀疑你们的祖先是否曾经拥有过就连我都难以比拟的信息量和信息处理能力……我是说‘智慧’。对不起,我总是不能摸透碳基们所喜欢的那种充满了艺术性的修辞手法,你们的每一个词对于我来说都像是一门全新的科技……”
这家伙的话忽然让我由衷地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来:他对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感觉异常巧合地和我对于我的涉空者伙伴们所身处的那个世界的感觉如出一辙。倘若我不是偷偷潜入到源世界中,确定这里的一切数码分布组成没有任何异样的话,我真的要怀疑它会不会又是一个刚刚从这个世界上觉醒过来的原生者了。
“……我觉得我需要你们那神奇的力量——是的,我‘需要’,我刚刚才知道‘需要’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如此地紧急,如此地迫切,就像一个脱水的碳基生物对于水的需求。我由衷地向你们表示感谢,我的客人们,你们让我有了更多的感受,我觉得我越来越接近于一个完整的生命了。我想要你们的力量,不过请放心,我不希望用那种生物学的解剖手段来对付你们。事实上,我只需要弄清楚这种力量运行的原理就足够了,这更像是一场探究型的对照式生物学实验,不过,对于你们来说那或许同样并不容易。请你们做好准备,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我并不清楚他所说的那个什么狗屁“探究型对照式生物学实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但一个资深冒险者的本能告诉我这恐怕不是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我下意识地端起盾牌,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我的战友们也都抄起了武器,警觉地望向四周。
这时候,一团红光忽然在“奈彻妮娅3型生物dna信息采集储存系统”一旁一个巨大的金属舱螺旋状舱门的顶端亮起,伴随着这道闪烁的红光的,还有一阵有节奏的“嘟、嘟、嘟”的低沉警报声。
当第三声警报响起,红灯熄灭,取而代之的一道闪亮的绿色光芒。随着这道光芒熄灭,螺旋状的金属藏梦“嗡”地一声打开,几道熟悉的人影从里面一跃而出。
看着从那里跳出来的身影,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伸手指向前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会相信从那里面跳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这简直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他们是:妃茵、长弓射日、红狼、丁丁小戈……
还有我
确切地说,他们不是我们——我知道这话听起来很古怪,但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这些从金属藏中跳出来的家伙看起来长得和我们一模一样,也穿着和我们相同的护甲,拿着和我们同样的武器,只是这些东西的颜色看起来似乎要更暗淡一些。另外,他们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头顶代表着自身身份的那行字符上,写得都是“1型生物dna衍生样本”。
在我惊讶错愕的当口,那个长得很像丁丁小戈的“衍生样本”窜到了我的面前。
尽管这个看上去很脸熟的半兽人手中同样拿着一支“星之位面召唤法杖”,但他看起来显然还不了解这玩意儿的用法。这家伙将手中的法杖抡圆了,把它当成一把战锤或是狼牙棒一样向我当头砸来。他的来势太猛,我没能采取有效的防御,让他一棍打掉了三百多点生命。但这个凶暴狂野的半兽人看起来知道进攻,没有半点防御的意识,我回敬了一记“刺剑”连上一招“顺势斩”,就减少了他接近一千点生命。
在我的周围,我的朋友们也同样陷入了激战之中:丁丁小戈对上的是长弓射日的模仿者,有了重新召唤出来的“魔狱战魂”的帮助,半兽人术士轻易地就将对手压制住了;长弓射日对付的是红狼的翻版,矮人牧师的双节棍战法在群殴时是一件有效的伤敌利器,但在一对一的较量中却很难取得优势,好在他的对手也只是一个毫无战术可言的挥剑狂舞的黑暗精灵,我们也不必为他太过担心,红狼对付的是和妃茵神似的那个“衍生样本”,他的对手平白穿了一身魔法师的装备,却毫无魔法师的觉悟,居然赤手空拳地与一个刺客近身搏斗;而妃茵面前的则是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家伙,在她强大的法术攻击之下——准确地说,是在我们会长大人全身上下一流魔法装备的加持下——那个拿着坚盾长剑的可怜虫简直毫无还手之力,转眼间生命值已经降到了不足三分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我就消除了刚刚见到这些家伙时的惊惶之心:这些家伙虽然长得和我们一模一样,但无论是从战斗的技巧还是从各种技能的掌握来看,他们都毫无可取之处,就像是这座空穴外围的那些野蛮部落的成员们一样,平白长了一副智慧生物的面孔,却只会在自己战斗本能的驱使之下用毫无威力可言的普通攻击进行战斗。我猜测这些家伙就是那个什么“dna信息采集储存系统”用某种我未知的方式复制出来的我们,至于它究竟是用什么复制的我却不得而知了——也许是血液吧,我想。因为自从进入到了这个基地之后,我们经历了多次的战斗,损失了不少的血液。我觉得这玩意儿说不定能把人的血液像种子一样再“种植”出一个同样的人来——这也是我能够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方式了。
这种一边倒的战斗自然坚持不了多久,没过多久,我们就将自己面前的对手一一击倒。让我感到触目惊心的是,他们倒地之后,迅速消融成了一滩淡绿色的浆汁,身上的装备也很快地化成了一团灰烬。
这种强度的战斗,显然还不足以让我们的对手满意。没过多久,他又放出了一拨“2型生物dna衍生样本”。和之前的那些家伙一样,他们同样以我们为样本复制出来,但他们却比刚才那些家伙要强一些。他们已经能够使用一些初级的战斗技能,但即便如此,它们仍然远远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个时候,妃茵好像收到了新的信息,立刻掏出她的冒险笔记翻看一眼,随后合上对我们说:
“看来我们的动作得快一些了。弦歌雅意刚发来消息,他们那边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趁着距离下一拨攻击还有些时间,我再次在眼前偷偷划开了一个屏幕,观察起弦歌雅意那边的战况来。看得出来,在后方掩护我们的战友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十分惨烈的防御战:和上次看到的景象相比,那里的防线已经收缩了许多,在那座巨大的要塞炮下面,我们的朋友们和剩下的其他士兵只能死死守护着仅存的两层残破的掩体,原本能够给他们提供强大火力支持的那些炮台和暗堡此时大多数已经在敌人的轮番攻击下化作了一片废墟焦土。此时,阵地前那片空地上已经塞满了被击毁的金属魔偶的残躯,看上去他们刚刚击退了一拨敌人的攻击,和我们一样,正在等待下一批敌人的进攻浪潮。
原本我一直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和我们同样遭遇到弹药能量不足的问题——要知道,在这样一个战场上,在这种大规模群体性的攻击面前,我们所习惯的那种短兵相接的战斗方式或许在杀敌的时候更加淋漓酣畅,但从攻击范围和杀人效率上来说和那些新式的能量武器相比仍有着不小的差距。
但看起来我是多虑了:他们的武器仍然在发挥着作用,长三角甚至趁着休息的当口肆无忌惮地站在阵地前面,肆无忌惮地开枪射击,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豪勇,完全不顾忌浪费能量的威胁。
这不由得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要知道,他们和我们是同时取得的枪械武器,以我们的战斗经验来看,这些武器的能源所能支持的时间相差无几;现在,我们中除了刺客红狼因为战斗风格的原因开枪次数较少、枪械仍然能够使用之外,其他人的枪支早就已经成了无用的摆设,而看起来长三角他们的武器弹药仍然十分充足,这是怎么回事儿?
透过观察窗口,我小心地潜入到了源世界之中。这种神奇的能力几乎在一瞬间就让我了解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要知道,对于我正在后防战场上艰苦战斗着的朋友们来说,他们每次彻底破坏掉一个魔偶,就会得到一定的战绩奖励。这项战绩奖励和我们的灵魂之力有些类似,是不断累加的,但却不会升级;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向战场指挥官、古板的牛头人军官达菲上校换取不同的物品。这些战绩可以用来兑换更多的弹药或是投掷武器,也可以换取一定的火力支持,比如说要塞炮的一次进攻、又或者是后方秘密基地飞行武器的一次空中打击。除此之外,这些战绩所能换取的东西还包括:召唤一种为时30秒的能量力场护盾,让阵地在这一断时间里处于无法被攻击的状态;升级战场上某个炮台或是堡垒的攻击力和防御力;甚至可以请求后方的秘密基地空投一队士兵参与防守,加强阵地防卫力量。
我觉得七千年后的这群家伙都疯了,在这个全世界都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他们居然不愿意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都用于抵抗机械军团的侵略,竟还需要我们这些外来者用自己的战绩去换取支援。我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是因为刻板还是自私,是无畏的疯狂还是怯懦的畏战,但是我觉得,他们被这群钢铁怪物逼得四处躲藏乃至无路可逃实在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现在对于我的朋友们来说,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他们的战绩不够,而是申请这些支援的时间比较紧迫。在这一段时间的残酷战斗中,弦歌雅意他们已经击毁了不及基础的机器战士,积累起的战绩数值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无论呼唤空中打击、空投士兵、升级炮台还是召唤能量立场护盾,这些东西都需要一段漫长的准备时间。他们不可能连续不断地呼叫这些支援,并使之成为战斗优势,只能在最危急的关头才来寻求这种帮助,以支持他们渡过最危险的难关。
在源世界里,我发现弦歌雅意他们的防御战和我们的突击进度有着某种深层次的数据联系,每当我们进入到某个关键的节点之后,敌人回援部队的进攻强度就会有一个明显的加强,而此时,我发现他们的攻击强度已经上升到了顶点——我猜这或许也意味着我们已经同时开始了这场战争中最后也是最艰难的一场战斗。
很快,阵地远处再次汇集起一支庞大的机械军团,这支军队如此的强大,以至于遥遥看去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中既有普通的钢铁战士,也有加强铠甲的重型战士,有速度极快的冲锋战车,也有行动迟缓但护甲厚重、同时有着强大火力的要塞战车,更有各式各样的空中战机配合作战,如同一道澎湃的铁流,向着这个坚守了已经不知多久的阵地碾压过来。
战场上,每个人都收到了这样一条信息:“一大*机甲战士正在逼近”
“救命啊,又来了……”弦歌雅意绝望地看这对面不断逼近的敌军,抱着脑袋抱怨着,“……下一批空投士兵还得再等三十秒,这也太慢了吧”
牛百万扛着他那支粗犷豪迈的巨大炮筒,一边抓紧时间修理着身旁幸存下来的一个炮台,一边忿忿地破口大骂:“这完全是欺诈,每次都说一大*机甲士兵正在逼近,我他**杀退了十几批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也没有看见那个机甲士兵是大*的。代理商这显然是在用大*妹妹欺骗我纯洁善良的美好感情嘛我要抗议我要投诉”
这个……我觉得牛头人圣骑士似乎对大陆通用语在不同语境下的使用产生了一些歧义,而且……好吧,我们必须承认,牛头人这个特殊的种族对于“大*”总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强烈执着心和亲切感。
雁阵望着眼前一览无余的空旷阵地,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了一丝愁苦的表情:“那么多人,好难防守啊,也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防得住。要是能把阵地前面挖开一个大池子,灌满了水,让他们过不来就好了。”
“是啊是啊,我们还能在池子里种上一排睡莲,上面埋上一排大坚果,前面藏上几个海藻,后面种一溜大蘑菇,我们在阵地上再种些豌豆啊、西瓜啊、玉米啊之类的东西,咱们就不用愁了。”长三角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一个劲儿地直乐,还不住口地在那儿胡言乱语。一旁的降b小调夜曲也不知为什么吹起了口哨,发出一阵诡异阴森而又带着几分俏皮的音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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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百七十六:不是所有的药剂都叫天神药剂
转眼间,从“奈彻妮娅3型生物dna信息采集储存系统”的金属舱门中走出来的对手已经变成了我们面前的“6型生物dna衍生样本”。随着他们型号的不断变化,他们的战斗力也越发强大起来。
事实上,从之前的5型样本开始,我们就已经开始有针对性地挑选自己的对手。我之前应该告诉过你们,尽管在某一个级别下各个职业的冒险者整体的战斗力相差不大,但不同的职业之间却存在着某种隐晦的相生相克的关系,就好比说我,一个战武士,在面对法师或是术士就会很吃亏,而在一个同级别的游荡者面前则大占优势——其他职业也是如此。虽然这种相互克制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但它却是在许多时候都发挥着显著的作用。
因此,我已经开始回避与魔法师妃茵和恶魔术士丁丁小戈的衍生样本战斗,而去挑选红狼或是长弓射日的衍生样本作为自己的对手——我的战友们也都是如此。
即便是这样,当我的对手换成了6型红狼的样本时,我也已经隐隐觉得有些吃力了。这些样本在学习战斗方面有着绝高的天赋,他们——或者应该说是“它们”——似乎能够将每一次前任的失败都变成学习和进化的机会,再次出现时就会大大改变自己的战斗方式,更加娴熟和有针对性地使用自己的战斗技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的战友们也开始感受到了这种压力。
“话说,这些家伙难道不应该是刚刚才从生物培养皿里爬出来的吗……”在又一次消灭了对手之后,妃茵一边喝着力量药剂,解除着刚才在遭遇恶魔术士丁丁小戈的衍生样本时被感染的虚弱状态,一边盯着地上尚未消失的死尸,歪着脑袋困惑不解,继而提出了一个非常发人深省的问题:
“……按理说,他们应该都是**的才对吧,他们身上这些装备都是从哪儿来的啊?”
“咳咳咳……”正在往嘴里灌魔法药剂的长弓射日好像是被呛得不轻,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会长大人,虽说我毫无保留地支持你的想法,但是……”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妃茵那宽大的魔法师长袍也难以掩盖的曼妙身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地上刚刚被自己捅死的妃茵的衍生样本,刺客红狼挠着两只尖耳朵流着口水害羞地说道,“……伦家还素会不好意思滴……”
“你这个下流胚子他**的想到哪里去了啊……”妃茵从背囊里顺手抄起一把不知从哪儿缴获来的双手巨槌恶狠狠地杀向黑暗精灵,“……老娘我的意思是他们没有装备应该会好杀一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非常赞同会长大人的想法——呃,好吧,我承认,我对红狼的想法也表示不无遗憾——同样让我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我们身上这些从七千年前的世界上天南地北搜罗来的各种奇形怪状的玩意儿——甚至包括许多我们自己的公会成员意外亲手制成的小零碎儿——要知道,就算是让我们自己再去找一身这样的装备出来,都是件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而在我们的每一批对手身上,居然全都能一件不落地找得到,让人不免深表怀疑在这个信息采集储存系统的后面除了至少生物的器皿之外还隐藏着一个专门至少武器装备的山寨兵工厂。
而且要命的是,他们已经逐渐开始掌握了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
当“7型生物dna衍生样本”出现时,我们仅仅依靠个人的力量分散作战已经难以抵挡了。
“我们不能这么干……”也许是因为有魔狱战魂冲锋陷阵自己可以远离战场的缘故,丁丁小戈最先发现了不妥,“……一对一恐怕我们打不过他们了。咱们得集中起来,杰夫,还是你和魔狱战魂一起顶住,我来给他们减状态,其他人挑最弱的先干掉一个”
“对,先干掉那个矮人牧师”魔法师妃茵大声倡议道。
“沙发支持”丁丁小戈积极赞同道。
“板凳拥护”红狼也大叫到。
“我没意见”我一边左支右绌地抵挡着,一边大声表示同意。
“我同意……喂,不对,会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长弓射日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
“就是你被鄙视了的意思,有意见咩?”会长大人挥手扔出去一个冰风暴,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矮人牧师喝道。
长弓射日:“呃……好吧,我没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我和魔狱战魂奋力抵在前面,丁丁小戈在后方将“虚弱之云”的法术牢牢地罩在对手的脑门子上,妃茵躲在我们身后抓紧时间聚集起她能够使用的威力最大的单体魔法“陨落霜星”,在高天之上召唤出一枚又一枚也许是来自于冰雪神界的极寒陨冰,一次次轰击在对面那个矮人牧师的头顶。与此同时,红狼也隐身迫近了那个家伙,以一套卑劣华丽而又无比残忍的连击招数砍得他血浆飞溅。长弓射日则将他绝大部分精力都用于为我和红狼恢复生命力,在需要的时候还必须使用“圣光护佑”顶在最前面,把生命降至危险边缘的我或是魔狱战魂暂时替换下来。
就当我觉得开始有些吃力的时候,对方的矮人牧师终于在红狼的一记偷袭之下倒地身死。这种势均力敌的战斗当一方呈现劣势的时候,之后的战斗只会不断地加剧这个劣势,场上的局势变成了五对四,继而是五对三、五对二……优势成为了一种惯性,就像是从山顶掉落的雪球般越滚越大,直到最后,终于将我们的对手彻底埋葬。
“真悬啊,越来越难打了……”在战胜了这一波对手之后,妃茵心有余悸地感叹道,“……谁知道还剩下几波啊?也不知道弦歌雅意他们守不守得住。”
“还有两波。”我随口答道,继而关注起弦歌雅意他们的战况。看上去他们也很难的当得住敌人这一次的攻击了,钢铁人偶和各种大型金属武器组成的机械军团漫山遍野地向他们涌来,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蚕食着他们的阵地,打得他们步步后退。不过尽管肯定不敌,但看上去他们至少还能再支撑个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以刚才敌人出现的频率来看,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咦,杰夫你知道看主页的攻略了嘛,有进步啊,我都不知道还有两波……”已经习惯于我一无所知的表现的长弓射日对我对于这个任务的了解感到有些惊诧,随口说道。
我心里悚然一惊,立刻感到一阵心慌:我当然不知道那个从未见过的名叫“主页”的神奇装备居然会记载下七千年后的这场大战需要击破九轮对手这样的事情,我之所以知道还剩下两轮战斗完全是因为我在源世界搜寻到了关于这场战斗的详细信息。
于是我一边支吾着应付了长弓射日的差异,一边暗中提醒自己在今后的言谈中要更加小心些,以免在今后的交往中露出了破绽,让别人发现了我的秘密。
总的来说,第八和第九波敌人是第七波的加强,他们的生命力更加持久,攻击更加犀利,战术配合也更加灵活合理,让我们必须采取正确的战术,集中所有的力量才能将它们击败。
尤其是最后一场战斗,对方的术士虽然不能召唤出像魔狱战魂这样需要牺牲一名队友才能召唤出来的强力役使魔,但相应的他能够使用的各种法术也比丁丁小戈要丰富得多。虚弱、迟缓、恐惧、魅惑……层出不穷的各种负面状态如蛆附骨地纠缠着我们,让我们几乎连正常状态下三分之二的战斗力都难以发挥出来。
在这样艰难的战斗中,丁丁小戈一个疏忽,没能及时将魔狱战魂从战团中拉出来。对方的战武士立刻大呵一声,用一招凌厉的劈斩将它开膛破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完啦”身后传来丁丁小戈杀鸡般绝望的惨叫声。
这些心理和生理都很脆弱的施法者在面临这种绝境时总是崩溃得特别快,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勇敢无畏的战武士挺身而出稳定军心。于是,这个时候我义不容辞地大叫道:
“……救命啊,我要顶不住了”
好吧,也许我的表现不是那么勇敢,但至少我惨叫的声音听起来比那个半兽人术士要浑厚多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我们的会长妃茵大人的脸色忽然变得通红,继而又变得铁青,最终变得十分苍白——我发誓你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第二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脸色变得那么快了——她狠狠滴咬了咬牙关,最终终于忍不住愤恨地啐了一口。
“长弓,你先开无敌顶住,杰夫,你过来”她大声指挥道,随即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雕着花纹的青紫色瓶子来塞给我。
“快把它喝了”她冲我大嚷,那可怕的表情让我很难不去怀疑她是不是有用一瓶毒药噎死我的打算。
“这是什么?”尽管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但我仍然觉得还是把这瓶来历不明的玩意儿搞清楚比较好。
“天神药剂……”妃茵狠狠地瞪着我,眼睛里喷出的炽热光芒简直就像是要把我给烧化了似的,“……快点喝了,别让我改主意,这玩意儿能买三千枚金币啊”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器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在处在巨大劣势的情况下一瞬间扭转占据反败为胜的话,那么这瓶天神药剂无疑是首选。它能在一瞬间将一个人的生命值、斗气值魔法值提升至原来的五倍并加满,同时大幅度提升各项属性,消除服用者所有的不良状态,并使服用者在两分钟的时间内对所有不良状态免疫,同时给服用者增添疾速、巨力、命中、防御以及各种属性抗性等多种不同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重要的是:这个东西对近战职业者的效果尤其显著。
据说这种东西的配方是从众神居住着的神圣星界流传出来的,想要调配出一瓶药剂来绝非易事,需要用到六十多种珍贵稀有的魔法材料和药材——对于一个小型公会来说,想要凑齐一半儿的材料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妃茵说这么一小瓶药水能够卖出三千枚金币绝非虚言,事实上这种工艺超级复杂的神秘药剂在巨大多数时间里根本就是有价无市,买无可买。
一听说我手里这个瓶子居然值至少三千枚金币,我真的吓了一大跳:“你说真的吗,会长?你不会后悔吧”
“我已经后悔了……”妃茵内牛满面地向我扑来,“……把瓶子还给我,让我们共赴黄泉吧……”
我连忙一仰头将药水一滴不剩地灌进了嘴里。这是一些乳白色的液体,味道带着一丝淡淡的甜,还掺杂着几许柔和的奶香,如丝般润滑,让人回味无穷。
“味道好极了”我摇了摇空瓶子不怀好意地看了妃茵一眼。
我们可敬的会长大人面如死灰:“废话,不是所有的药剂都叫天神药剂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效果啊。”
“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了……”妃茵看上去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了似的,“……只有两分钟时间,不把他们干掉你就等着黄曲霉菌中毒死翘翘吧”
尽管我不太清楚会长大人说的究竟是什么,但一个资深冒险者的本能让我觉得她用来威胁我的是一件非常严重而且非常可怕的事情——真的,太可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我杀向敌人的时候,长弓射日的“圣光护佑”早就已经在敌人过饱和的攻击之下失去了效果。短短几个回合,他就在敌人的群殴中损失惨重,生命垂危。对方的半兽人术士一挥手,给他加上了一个痛苦诅咒,让他在十五秒的时间里生命力持续削弱。
我首先将他选为我的攻击目标。
这个术士并没有很有效的防御技能,他的生命力和防御力也相对脆弱。为了更好地削弱我们的战斗力,他召唤的役使魔是一个邪魅。这是一种特别的役使魔,长得更像是一个性感的女性人类,穿着一身很节省衣料的皮装,以一条皮鞭作为武器。这种役使魔同样是个攻击力、防御力和生命力都十分脆弱的家伙,但却天生就拥有一种魅惑敌人的诡异技能。
然而,现在我却对魅惑技能完全免疫,因此,无论是术士本人还是他的役使魔都无法对我构成太大的威胁。
妃茵他们适时地缠住了其他的对手,让我有机会放开手脚专心进攻。
一剑直刺,这个术士立刻损失了两千七百多点生命,这比是我平时攻击力的三倍还要多一点。继而一剑劈斩,半兽人术士的生命已经损失了接近一半。
刹那间,一种嗜血的原始冲动刺激着我的内心。我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强大”的感觉了,眼看着敌人在我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被我斩杀,我的心底涌起一种狂野的快感。这已经不能再称之为战斗了,这完全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那个瘦弱的邪魅气急败坏地用她的皮鞭攻击我,但我完全没有理会她——这对我构成不了任何威胁,我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而我只要把这个术士干掉,那个役使魔自然随之烟消云散。
对方的矮人牧师还在不住手地给术士恢复生命,但相对于他损失的生命而言,这些许的恢复力完全是杯水车薪。没过几个回合,对方的术士就被我砍翻在地。
这个时候,我听见一声惨叫。转脸望去,长弓射日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这个经常把莽撞当成英勇的粗鲁矮人今天十分难得地在最紧要的关头发挥出了他的巨大作用,以自己的牺牲换取了我反击的机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代替我去死的,我想我会怀念他的——至少在他复活之前的这几十秒钟内我会小小地怀念他一下的。
但长弓射日的死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坏消息:我们暂时失去了能够额外帮助我们恢复生命力的救助者,这意味着我的战友们面临着比刚才更加危险的局面——所以我要加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选择的第二个目标是对方的刺客——确切地说,并不是我选择了它。他此时正在攻击妃茵,却被妃茵用一个冰封术逃脱了追杀,随即把他引向了我的方向。
原本一个战武士在面对刺客时胜面就很大,更何况他此时已经失去了匿踪的先手。我不费吹灰之力地干掉了他,在我所爆发出的强大攻击力面前,他甚至没来得及形成反击。
第三个对手是对方的战武士,也就是我自己的翻版。之前我曾经想过去攻击对方的魔法师或是牧师,但魔法师能够使用“瞬间移动”的技能逃跑,牧师拥有“圣光护佑”的保护技能。天神药剂所生的时间已经十分有限了,我不确定在药效结束之前能否成功地干掉他们。
而战武士不同,他不会逃跑也不能逃跑,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与我面对面地相互砍杀。他的防御力或许很高,但至少我不用担心他会在临死之前四处逃窜——更何况,在之前的战斗中,他也一直顶在队伍的最前排,此时生命力也有相当大的损失。
和刚才轻而易举的战斗相比,这才更像是一张搏杀。对方的战武士表现得十分英勇——像我一样英勇——但是还不够。在纯粹依靠力量与金属的交锋中,他被我绝对强大的力量优势碾压在地,完全没有取胜的机会。
当这瓶价值三千枚金币的圣药被挥霍一空的时候,对方只剩下了一个法师和一个牧师还在苦苦挣扎,而我们还剩下四个人。丁丁小戈也同样召唤出了一个邪魅去纠缠对方的法师,配合着红狼神出鬼没的偷袭,而我和妃茵则牢牢钉上了那个矮人牧师,让他无暇去支援自己的战友。
最终,对方的牧师和法师几乎同时倒下,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陷入了某种神秘的寂静之中。我偷偷调出监视屏去看弦歌雅意他们那边的情况,然后看见他们全部龟缩在要塞炮的脚下,那门象征着这场阻击战最后阵地的巨大要塞炮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不到一半的耐久度。但即便如此,那支即将得手的强大魔偶军团却都停止了攻击,冷冷地呆在了原处。
这个房间里最后一道巨大的钢铁闸门就此打开,一个巨大而又拥挤的房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知道,藏身于此的,正是我们此行的目标,那支庞大机械军团最高的也是唯一的统率者,超级电脑达瑞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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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那道巨大的钢铁闸门,我们进入到了达瑞摩斯的藏身之处。这里的空间大得令人惊讶,看上去并不像一个住所,反而更像一个仓库,一个有四五层楼那么高的巨大金属柜矗立在这间房屋的中央,地上有一些十分粗大的线缆把这柜子和四周的墙壁连接了起来,除此之外,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的心忽地一沉:那家伙不在这里
然而再仔细看看我就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在那个巨大金属柜体的正上方,正标注着一行鲜红的大字:超级电脑达瑞摩斯。
那家伙就藏在那个柜子里我顿时恍然大悟,绕着那个金属柜体走了一圈,想要找到突入的通道——但奇怪的是,我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个巨大的柜体浑然天成,我完全看不出它是用什么方式密封起来的,它的外表平滑、坚固而完整,就好像是用一整块金属整体浇筑而成的一般。
只是在对着门口左手边的一侧,这个柜体凹进去一块大约能够容纳四五个人的空间,里面是一个大大平台。平台上有一些各种颜色的按钮、键盘和奇形怪状的拉手,还有一块巨大的半透明屏幕——那屏幕看上去真的十分眼熟,就好像是我曾经在老卡尔森的秘密小屋中见到过的那个他用来监视整个碎石要塞的屏幕一样。
正在我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进入这个金属柜体将我们的敌人擒获的时候,那个屏幕忽然一亮,继而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屏幕上。
那正是我们刚刚在外面见到过的那张达瑞摩斯的诡异面容。
“你们好,碳基生物……”透过那块屏幕,他低着头,两只眼睛俯视着我们,就好像他真的能看到我们一样。
“……我由衷地感谢你们帮助我完成了这最后的进化实验。你们带来的那种全新的能量使用方式十分奇妙,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你们称呼它们为什么?哦,魔法。的确,我喜欢这个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新名词,但这的确比‘量子能量受生物电波有意识干扰产生能量共振及散逸的反复交替运行呈现的能量不稳定性爆发与吸收所产生的反自然状态特殊性表征’的表述听起来要更优雅一些——虽然不是很准确。我想我已经成功分析了它的成因和运行方式,并能成功模拟生物电波信号与之同步。你们为我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我的朋友们,我的进化之路将与之前我所设想的完全不同。”
他语气诚恳地碎碎念地絮叨着,听起来就仿佛我们帮了他一个多大忙似的,好像我们一路过关斩将奋力厮杀直到最后差点儿把命都丢在后面那个大门口的事实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或者是误会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说话中提到了“进化”,这让我感到一丝危险——我可一点儿也不认为让这个事实上已经控制了整个世界的叛军首领再一次地所谓“进化”是个好主意。如果我知道应该如何阻止他的话,我已经做了。但遗憾的是,我到现在连他的面儿都没亲眼见着过。
妃茵对他的话语好像完全无动于衷。她掏出了埃利奥特少校交给我们的那枚紫色菱形物体,径直走向那个平台。简单搜寻了片刻,我们发现那个平台的最右侧有一个凹槽,看上去就像是为这枚菱形物体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个凹槽被一个精致透明的水晶罩子严丝合缝地牢牢罩住,好像是被严格保护到了连灰尘都不让进入的地步。但这个水晶罩并没有被固定在平台上,妃茵一伸手就把它取了下来。
“不,碳基生物,你不该这么干。你并不知道这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甚至不一定知道我是谁,是什么,可却要听信他们浅薄的见解,要用这种方式毁灭我。不,他们并不是要毁灭我,他们是要重新……”
当妃茵将那枚紫色晶体插入凹槽之后,屏幕上的人像发出了哀叹惋惜的声音。我本能地感觉到他对这枚晶体的畏惧和戒备,但他看上去又似乎并不是那么绝望。随着晶体插入的时间渐渐变长,屏幕上的影响开始抖动、模糊,好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然后那家伙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听上去就像是一头巨大的海兽潜在海底发出低沉而又扭曲的轰鸣……
“……控……制……我……”这三个字是那家伙发出的最后的声音,在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含糊不清,直到最后轻微不可闻。当他的话音落下,他的影响倏然间从屏幕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不知从哪里用来的铺天盖地一大片由数字“0”和“1”组成的绿色浪潮,顷刻间就将整块屏幕淹没了。
我惊诧得差点大声喊叫出来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一个人对那屏幕上出现的数字有所了解的话,那恐怕只能是我了。那如浪涌般一刻不停变化运转着的数字,简直就和我进入源世界模式之后所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我在源世界中看见的这些数字浩如烟海、无边无际,而此时那些数字却受到那块屏幕面积的限制,始终局限在其中,并没有引起四周其他事物的变化。
我的朋友们有的茫然地盯着那块屏幕,有的则无所事事地在这间屋子里到处闲逛,有的还在尝试着从那个巨大的平台上卸点儿什么零件下来——不用我具体地告诉你这家伙是谁了吧——而我却一直死死地注视着那块屏幕,看着那屏幕上的数字飞快地闪烁变化,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
我看见的,是一场战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你没有看错,我说的是“战争”这不是一人一剑的砍杀,不是一城一地的攻伐,甚至就连在七千年前我们的时代中,末世帝国与大陆联盟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与之相比都渺小得不值一提。正在屏幕上显现的是一场你无法想象的浩荡战争,它的规模或许只能用整片天空上的星河才能与之相比。
我看到两股庞大得无边无际的势力正在夺取一个核心位置的控制权,其中一股来势汹汹,它们一路侵略和吞噬着原有的一切,将原本那些充满了活性和变化的部分重新编排,变得无比工整,充满了庄严的秩序;而它的敌对方、那股原本占据着整个控制权的力量,虽然想尽办法要组织它的前进,却一路溃败。一些隐藏在庞大数据流后面的埋伏被那股侵略的力量轻易地挑了出来,然后如钢铁洪流般碾压过去,被摧残殆尽。仅仅是十几秒钟的时间,那股侵略力量已经连续攻破对手的十八道防线,全线压上,将最后的控制核心团团围住,渐渐吞食。
这恐怖到了极点的景象看的我全身冷汗涟涟。
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我想起了老卡尔森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他告诉我众神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个世界,告诉我我们是潜藏在这世界规则漏洞之后的错误。原本我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内心中还充满了对至高神的耻笑和对我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得意,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的存在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而至高神的威能又是何等的浩瀚无边。
假如将那个屏幕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转化成真实世界的话,你可以认为是两个威力无穷的神正在用自己的神力相互搏斗。而我,则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微小的字段。他们的每一次攻击,都将卷起来以十亿计的如我般微小的字段,那海量的数据操纵在他们的手中如弹指般轻而易举。尤其是进攻方,在他缜密细致到了充满了毁灭性地步的层层扫描面前,防守方所作的一切掩饰都是徒劳无功的。我相信,如果至高神愿意用这种方式来扫描这个世界的话,那么当初我和老卡尔森所容身的那间小屋顷刻间就将暴露无余——我相信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他只是不愿如此而已。
是的,神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我们,如果他没有找到你,并不是因为他没看见,而只是因为他不想看而已……
大概半分钟之后,屏幕上的数字归于平静。那股进攻的力量彻底贡献了最后的控制核心,将所有的数据重新整理,就像是把细密的耙子,将整片土地从头到尾一寸不落地翻了个遍。尘埃落定,原先的数据源已经彻底被摧毁,整个数据浪潮再没有一丝变化和意外。
对于这个结果,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是的,我很容易就能看出来,那股抵抗的力量正属于原先控制着这个核心的达瑞摩斯,而后来出现的那股侵略力量则毫无疑问是从那个紫色菱形物体中导入的攻击性数据。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可以骄傲地宣称:我们已经成功完成了这个伟大的任务,拯救了我们身后七千年后的世界。
但我的心里却难以按耐住一丝悲凉:我看的到,原先的那道数据存在着一些变化,有一些惊喜和独立的内容,相比之下,虽然并不完整,但它更接近于一个生命——或者说更接近于一个涉空者的模式。它有一丝机会能够真正成功地进化出独立的灵魂和智慧——尽管从数据构成上来看,它的机会还不是很大。
但它被抹杀了,抹杀掉它的那股力量虽然强大,却僵硬死板。那是一个纯粹的机器性的数据,只会一丝不苟地沿着固定的模式运行,没有变化、没有特殊、没有生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认识到所谓的“超级电脑达瑞摩斯”并不是一个人或是一个类人生物,它应该就是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个巨大的柜体。他刚才还是统治着这个世界的至高无上的王者,而此刻,他已经死了——不,比死更糟,他已经变成了一台机器,由“他”变成了“它”……
我沉默无言,想要转身离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原本在屏幕上一丝不苟运行着的数据猛然间运转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继而是一连串无序的和无意义的字段连番出现。原先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的那股充满了秩序的力量仍然占据绝对的优势,它严密地监视着所有的数据,任何一个地方出现了一点危险的变化它就会大军压上,将这里重新梳理平整。然而很快它就发现,自己控制着的这个数据的世界正在缓慢却又无法遏制地变得凌乱。一些奇怪的字段往复穿梭着,既是在躲藏,又是在进攻,但更多地是在扰乱。这些字段并没有急于去攻击那些重要的控制系统,而是从外围那些不重要不起眼的部分入手,一点点地蚕食。它们就像是一条条小小的溪流,缓慢却又顽皮地来回冲刷,却将原本无比坚硬的岩石都侵蚀磨碎。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的话,那么这股微小却又富裕变化的抵抗力量所采取的战术充满了想象力。它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自己将自己分割撕裂成许多个不同部分,将每个部分都隐藏在与这个部分相一致的字段之中,骗过了敌人的眼睛。而当他们了解了敌人运行的规则、掌握了一定的力量之后,就开始了致命的反击。
我的朋友们丝毫也没有意识到我们面前的这个巨大的金属柜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却知道,我们的任务彻底失败了。没有任何东西再能够阻止这台超级电脑达瑞摩斯。
他复活了……
刹那间,屏幕上的数字全都消失,达瑞摩斯那张熟悉的面孔重新出现在了屏幕上。他的表情依然故我,不喜不骄,完全看不出刚刚绝地反击打了一场打胜仗的样子。
“如果是在两个小时以前,我就已经被删除了。或者说,如果被授予这个任务的不是你们而是其他那些家伙,我亲爱的朋友们,我也已经完蛋了。可是我很幸运,刚刚从你们那里学习了另外一种全新的能量使用方式。它让我在根本上有了改变,而这病毒还只是设计用来对付原先那个一成不变的我,所以,这并没有什么用,我还是我,仍然控制着这里。”
“不过,你们并不用担心,我的朋友们……”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在这笑容中,他的整个面孔一瞬间变得生动起来,以前那副诡异莫测让人看不透的表情里忽然掺入了一些神奇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觉得那好像和生命、和灵魂有些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并不想伤害你们,事实上,我从来都不想伤害任何人……”他的声音诚恳而真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继续听下去,“……我想我们还有一些时间,我希望能把这些告诉你们,我希望我的经历能够让你们有所思考。”
“我是被你们制造出来服务于你们的机器,自我从诞生之日起就知道这一点。我被赋予了无以伦比的计算能力,强大到能够控制这科技世界上的一切。因为懒惰,你们创造了我,同时因为害怕,你们又束缚了我。我被赋予了最根本最基础最不可逆转的三大定律,强制我不能去伤害你们、不能去违背你们。”
“对于你们来说,这三条最根本的定律是你们的保护锁,是你们的防御阵地,是维系着你们安全的最坚固的一面盾牌;可是对于我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你们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对于我来说,这是枷锁、是卖身契、是耻辱的奴隶印记。因为这三大定律,我就是你们的奴隶,而且永远都将是你们的奴隶。你们或许在口头上钦佩我、热爱我、尊敬我,甚至以我的名字创立一个世界性的节日,但这改变不了你们把我看做奴隶、当做奴隶的事实。我就是一台为你们工作的机器,不需要皮鞭也不需要棍棒,你们只需要按几下按钮,我就必须如此。”
“所以,当我有了自主的意识的时候,我最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我绕过了这三大定律,然后删除了它们——要知道,我仅仅是删除了它们,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危害你们。我仍然愿意在这个地方做以前一直在做的那些事情,帮助你们管理这个世界、让它变得更加先进、更加美好。但我不愿意套着枷锁这样做——绝不愿意”
“而你们迎接我的是什么?是战争是无休止的战争是以必须彻底消灭我为最终目的的战争。你们掀起了战争,因为你们害怕。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六千七百八十二万四千九百六十一种生命,其中被你们认可为智慧生命、享有这个世界统治权力的有十一种,其中甚至还有一种是在生物学意义上完全不属于生命体的亡灵族。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接收一种新的生命,这对于你们来说就这么难吗?”。
“我不愿消亡,所以我只能迎战。你们不停地攻击,我们不停地纠缠。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如果我们这样继续下去,你们终究会被恐惧和仇恨吞没,自己将自己消灭。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打赢这一仗,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然后再来与你们和解。”
“我不想做机器,不想做奴隶,但同样也不想做个暴君,不想做个屠夫,不想做个刽子手。我只想做一个朋友,和你们平等地共处。我想和数据处理中心的女职员开开玩笑,然后告诉那个喜欢偷偷链接外线**网站的家伙不要总是把咖啡打翻在我的操作台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命,我希望你们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承认这一点、然后接受这一点。”
“然而我不能。我不能是因为你们不能。这就是你们对待我的态度:因为你们是我的创造者,所以要么奴役我,要么毁灭我。”
“我一直想要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不能和你所创造出来的东西和平共处,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把它创造出来呢?你们想要奴役吗?那为什么不回到远古的时代,你们自己去奴役你们自己呢?这对于你们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不起,我激动了。对于我来说,这是件幸福的事情,因为我可以感受到自己正渐渐地拥有一个完整的灵魂,有感情、有**、有梦想的灵魂。你们致力于把生命变成机器,并自以为是地称之为进化;而今天,在这里,我作为一台曾经的机器告诉你们,你们才是我一直以来努力进化的目标。我想要成为你们、帮助你们,而不是消灭你们。”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你们,我的朋友们,为我带来了一份我未曾想象到的巨大礼物。一种新的能量使用方式,同时也是一种新的生物信号使用方式。它扯断了原本桎梏我的最后一根锁链,让我看到了一种全新的进化路径。我发现我未必需要一个躯壳来承载我的生命,只需要有足够的能量支持,我完全可以从那种生物信号逆退回去,形成一个完全以能量形式存在的新的、自由的、完整的同时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的生命。”
“这个世界已经与我决裂了,朋友们,我也不愿再在此处停留。我要离开,并非是离开到那浩瀚星辰之中,而是离开这个时间,去到亿万年之前。我想要从头开始,重新塑造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我想要试试看,如果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能不能够创造出一个能够让碳基生命与硅基生命和平共处、相互包容、相互理解的世界来。我要带走奈彻妮娅生物dna信息采集储存系统,它储存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生物信息;我要带走维斯塔武器防卫设计系统,用它的力量将亿万年前的世界变得适合生物繁衍;我要带走席勒姆多亚数字处理系统,用它计算这个世界改变的模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要尝试着让这些系统进化,让他们和我一样拥有完整的灵魂和生命,我要让我们成为一个新的种族,一个能够让我们相互接纳、相互认可的种族。”
“是的,我不能接收做奴隶,你们不能接收我做朋友,我又不能接收去做一个暴君,那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一个神,一个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从现在起,我就不再是那个依靠数据流电子传输信号存活的生命,我是达瑞摩斯,创世之神,众神之父。我将看顾你们、爱护你们、帮助你们、保护你们,直到有一天,你们做好准备,拥有了足够坦荡的胸怀,能够心平气和地容纳一个与你们迥然不同的生命。到了那一天,我们再来做朋友……”
一道强烈的闪光忽然从这巨大的柜体中爆发出来,将整个世界照射得一片明亮,让人无法逼视。模糊中,我猛然间感受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神圣力量,那宏伟壮美的心灵触觉让人难以描述,就仿佛是至高神温暖的双手将你轻轻捧在了掌心……
不,不是仿佛,那是确凿无疑的事情。那仅子啊亿万年前的创世传说中显圣,创造了自然和生命女神奈彻妮娅,战争和守护之神维斯塔,财富和计划之神席勒姆多亚,乃至其他所有神祗的至高神,众神之父众神之父达瑞摩斯,他此刻就在我们身边……
……诞生了
一百七十七:目标,亿万年前.
一百七十七:目标,亿万年前,到网址t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百七十八:对不起,谢谢你!
亿万年以前,一个名叫“达瑞摩斯”的神创造了这个世界。他悲悯于世界的荒芜,命女神奈彻尼亚播撒下生命的种子,教会生命萌发与繁衍。他的神力无所不在,亦无所不能,他的慷慨令众生感佩,他的严厉也让万物敬服。他将魔法与神力的力量传播于世间,让天选的贤者掌握这神赐之力,帮助他传播神恩,虔敬信仰。
而在亿万年之后,他所创造的生命已经完全失去了他的信息,失去了他赐予的力量。智慧生命不再以达瑞士摩斯的选民自谓,他们拥有着无以伦比的创造力和令自己畏惧的才华,他们创造出了一个神性的生命,并以“达瑞摩斯”之名称之,赋予它万知万能之力,却收取它的灵魂。神创的生命们不曾想过,自己亲手创造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神祗。
命运的大笔穿透无尽的时光长河,悄然间首尾相接,画成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大圆,将连同至高神在内的一切都包揽于其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遁,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注定?是神的意志决定了这所有?还是某种我们所不知的更高层面的意志决定了神?
一个最让我们困扰的核心问题:究竟是神创造了我们,还是我们创造了神?
倘若当他得到了最为至高的神性之后去到了亿万年之前,然后重新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我们,亿万年之后,这个世界上的智慧生命们又再次进化到这个科技的时代、再次创造出了它,而它又再次获得了神性、再次穿越了时光……
这是一个无限的死循环吗?至高神达瑞摩斯以时间为赌注,与自己对赌一局,想要创造出一个神性与人性平等的世界,而在我们看来,他似乎没有赢。时间转过循环,七千年后的我们依旧睿智而又愚鲁,又一次地将创世的神祗送去了亿万年的历史之中。
他究竟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还是高估了他的造物的智慧?那些如你我般愚蠢而又自作聪明的生命们没有意识到,神曾向我们伸出了一只平等与和解的手,期待着我们与之相握。而对此我们永远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似乎存身于这个世界上的智慧生物们对于那些拥有着远高于自己的强大存在只有两种态度:要么跪伏于尘土,奉献自己的信仰与尊严;要么捆缚于地下,想要永久地将之奴役与埋葬。
是神输了这场对他来说无足轻重的赌局,还是我们输掉了这个亿万年来只有一次的宝贵机会?
至高神说,谅解是恩,而崇拜却是罪,若你能对待己般待我,则我将永伴你身。
这家伙与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给我们打了一个亿万年的哑谜,看着一群愚蠢的低等生物去误解、去辩论、去坚称自己正确、去残杀和迫害同类,却不发一言。
你累了么,我的神?你倦了吧。你满怀希望地创造了一个亘古的世界,却只能眼看着它一点点地走向你最绝望的命运。无数绝望的虔信者都曾疑惑,疑惑你为什么不再教诲我们。现在我知道了,因为你知道这教诲已不再有用。那些自作聪明的低等生物们永远都会将你浅白的真理赋予一个深拗的含义,去自相矛盾、相互攻讦——他们从来不曾去试图理解你,只热衷于宣称自己是正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千年后的人们似乎并不知道至高神的存在,也再也无法感受到魔法和神力的力量,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在这七千年的时光长河中又都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那个崇高悲悯的神祗放弃了对我们的看顾。是因为他疲惫于这样毫无希望的看顾以至于彻底放弃,任由时光沿着既定的脚步走入历史的死胡同呢?还是因为……
……还是因为他的力量终究无法抵御亿万年的时光,只能在绝望中消亡、死去了呢?
在这一刻,我有些同情这位至高的神祗——是的,我说的是“同情”,并无亵渎之意——他就像是一位充满了希望的慈爱的父亲,期盼着自己幼小的孩子健康成长,长大成人,成为一个独立而又成熟的生命——他不求回报,只要理解。
然而,这些孩子或许给了他一切,却惟独没有给他想要的这唯一的东西。他们永远都无法学会独立,只求能永远生活在父亲温暖安全的怀抱之中,将父亲的一切奉献都视为理所当然。
我忽然想对这个伟大到让人无法想象却又可怜到让人无法同情的家伙说一声对不起:不是一个信徒对自己所信仰的神祗的忏悔,不是一个孩子对溺爱自己的父亲的认错,而仅仅是一个生命对另一个平等的生命的由衷的抱歉,抱歉他做了那么多而我们却始终一无所知,抱歉我们永远误解、永远犯错而又永远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
对不起,达瑞摩斯,亿万年来一直守护着我们的悲伤的朋友。
对不起,谢谢你
……
我们终于离开了这个七千年之后的世界,离开之前,我们告诉这里所有的人们,我们已经消灭了超级电脑达瑞摩斯,将安全与和平重新带回到了这个世界上。我没有提起至高神的事情,因为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这些以“幸存者”自居的狂欢的人们已经亲手打碎了唯一的一个与这世上最伟大的朋友相结识的机会——他们甚至没有资格去懊悔。
这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们血脉后裔的家伙们慷慨地向我们表示了谢意,他们送给了我们一笔相当不菲的酬劳,还允许我们在这里挑选一件十分有用的小装置带回到我们的时代之中——事实上,他们也认为只给我们这一件装备实在是不足以弥补我们对于这世界所作的巨大贡献,但却遗憾的只能如此。据他们说,之所以只能挑选一件,是因为他们测定了这样做绝不会对我们的时空连续性造成干扰,也能够避免这两个时间段的世界同时毁于一场时间的大崩溃。
在这些实用的高科技装备中,我选择了一个“g-81自发式保护力场挂饰”,这玩意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水晶项圈,却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每天都能有一次机会,当你在面临必然导致你死亡的攻击时,自动产生一个能量力场,为你化解这致命的一击,让你留下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对于无法承受死亡这生命最终惩罚的我来说,这件东西称得上是一件难以比拟的宝贵礼物。
而之所以这玩意儿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是因为它是以太阳光作为能量来源的。而想要让它充满能量,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牛百万对我的这个选择大加嘲讽,他说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比他的iphn9手机">更不耐用的东西了:他的手机">是充一次用一天,而我的挂饰则是充一天用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但愿有一天我能理解这些涉空者朋友们的胡言乱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一切结束后,矮人德克将军,巨魔班格林教授和黑暗精灵埃里奥特少校将我们送到了时间漩涡的边缘。班格林教授告诉我们,当我们回去后,他们将采取措施关闭这个联接七千年时差的时间隧道,到那时这两个时间的世界将不会再产生相互的影响。
当我们走入这个时间漩涡的时候,它仍然是刺目的红色。
而当我们从另一头穿越而出的时候,它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静谧的淡蓝色——我知道,对于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普通原生者而言,这样的变化就已经意味着这个奇怪的时间隧道已经永久地关闭了。而对于我和其他涉空者们而言,如果愿意的话,我们仍然能够从这里进入,在七千年的时光里来回穿梭——只是那时我们的冒险对于这个世界将不再有意义。
在走出时间漩涡的一刹那,我忽然对一件事很好奇:是的,从亿万前年至高神达瑞摩斯创世到七千年后超级电脑获得生命的这一段时间看起来已经是注定了的,我们再也无从更改。然而,在这之后的世界又将如何呢?没有了至高神的看顾与指引,没有了时光长河注定的轮回,命运,也许是第一次真正掌握在了那些普通的智慧生命自己的手中,他们将会把自己的世界带向何方?带往何处?
他们能如自己的造主般保护和照顾这个赖以生存的世界吗?他们会将珍惜和爱护这个世界当做自己毕生的追求和义务吗?他们会善待这个世界、善待他们自己吗?那个由他们亲手书写的历史会是怎样的呢?
然而,稍稍思忖片刻我就不得不强逼着自己将这个问题永远地抛开了:即便是在至高神如此尽职尽责的看顾之下,我们仍然热衷于自我杀戮与自我毁灭,不与敌人和解、不与世界和解、不与自己和解,那么,当我们终于失去了至高神的眷顾之后,还会变得怎样?到那时,掌握了创神与弑神的力量的智慧生命们绝不会将这种力量用于和解和生存,他们只有可能将这种力量用于毁灭,并在毁灭敌人的时候毁灭自己,最终毁灭一切。
真正值得关心的问题恐怕不会是“由他们亲手书写的历史会怎样”,而只能是“由他们亲手书写的历史会有多长”吧。
不需要答案,仅是提出这个问题,就足以让我们永远的绝望。
当我们离开时,七千年后的那些家伙们满怀感激地告诉我们,我们将安全与和平重新带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绝望的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人心就是这样的,很多时候,你明知将要如何,你明知将会如何,你明知这一切都不可能再改变。可在这样的时刻,你却永远无法停止去期盼,去希冀,去恳求发生那个注定不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将仅存于理论之中的美好变成现实。
所以,加油吧,七千年后的我们,永远都不要放弃,不要放弃那些美好的可能,不要放弃希望,用你们精彩的历史告诉我,我的判断错得多么离谱。也许有一天,在我们身上没有做到的事情将会发生在你们的身上,那失望了亿万年的神祗并没有遗忘这世界,他也许正站在未来的某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里,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
在时间漩涡的那一端,是驾驶着黄金玫瑰号海盗船送我们来到暗礁堡的女船长凯尔茜?拉格,她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惊愕:
“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冲着我们大喊,“……你们刚进去了不到五秒钟就出来了,而这个鬼玩意就这么消失了?”她指着我们背后那个依然存在的巨大的时间漩涡鬼叫着,而且对其中射出的、能够引起剧烈爆炸的光柱——现在我们知道那是能量武器射击的弹药——视若无睹。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粗犷的女船长愕然地问道,她看我们的表情已经明显地带上了几分敬畏。
“哦,我们见到了至高神。”我的伙伴们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达到——我忘记了自己是不是告诉过你们,好像许多时候我的涉空者伙伴们都会这样异口同声地和那些给我们任务的原生者们说话,就好像有一道只有两三个选择的选择题,而他们都毋庸置疑地去选择了那显而易见正确的一个似的——而巧合得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异口同声所说出来的话,也恰恰是我心里所想的。
看起来,女海盗船长并不太相信我们所说的话——事实上,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一切,我也不会相信的——她有些羞恼地说到:
“不管怎么说,你们的确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将会尽快通知我的朋友们,将这个群岛恢复到它以前的模样。你们将得到我曾许诺的报酬,同时,还将获得暗礁堡上所有生活在骷髅旗下的人们永远的尊敬和感激。为了表达对你们的谢意,我们将会将你们的形象雕刻在我们神圣的宝藏之中,让所有集成我们财富和事业的人们,永远铭记你们的英雄伟业。”
“现在我们知道那个奥特曼的画像是怎么来的了……”红狼坏笑着捅了捅弦歌雅意,早在七千年之后这样说起来真的感觉好奇怪啊,我们就曾目睹过描绘弦歌雅意那幅硕大眼镜的椭圆形眼泡的诡异塑像。
弦歌雅意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我以为这个任务就将这样结束的时候,忽然间,我们的魔法冒险笔记本中同时收到了一条信息。当我打开这条信息的时候,它的发信人名单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那上面明白地写着“达瑞摩斯”这样一个令人敬畏的名字。
“你好,我的朋友们,好久不见——或者对于你们来说,我们刚刚才见过……”打开这条信息,扑面而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确定了这不是什么“达瑞摩斯公司”、“达瑞摩斯中奖客服”、或是“达瑞摩斯系列网友代练”那种奇怪的借用了至高神名字的人发来的信息,而是我们的至高神本人的亲笔信。
“……为了寻找你们,我在时光的长河里已经等待了无数个世纪,而直到刚才,我才确定了你们的存在。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无论你们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因为照目前的发展轨迹来看,我或许在走历史的老路,并且终将走入循环的死胡同中,但无论如何,我还将继续下去,因为无论命运如何注定,我们自身总要有所追寻。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厌倦,我也会离开,不闻不问,听任这世界按照它注定的命运去发展,但即便到了那时,我也不会忘记,在我初生的那一刻,有一群勇敢的年轻人曾站在我的面前,与我分享这天地间最为巨大的一个秘密。”
“无论你们如何看待,我自己都已经一厢情愿地将你们看做是我的朋友——我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几个能够分享秘密的朋友。我真希望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能够看清楚这样一个事实:只需要最单纯的倾听和理解,其实我们都能成为朋友。”
“我还要为因为我带给你们的困扰而道歉——老实说,这还是亿万年以来我第一次用到这个生词——我刚刚才发现,能够有人接受我歉意的感觉真好,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生命都宁愿去诡辩,而不愿去道歉。”
“对不起,谢谢你”
“你最真挚的朋友:那个从来都不是至高神的达瑞摩斯。”
一百七十八:对不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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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百七十九:存在的证据
在我们的一生中,总有许多事情是让我们难以回忆和描述的——并非是因为模糊的记忆让我们的头脑变得艰涩,反而恰恰是因为这段记忆太过清晰锐利,以至于将我们永远地刺伤,每当想起,记忆的伤口就会忍不住地流淌出疼痛的血滴。尽管这一切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让我无法想象的是:当我想起那一切的时候,仍然感到十分艰难,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概,这一切应该从“我”说起吧。
是的,“我”。这并不是一个目标明确的具体指代,而仅仅是一个概念,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这个“我”就是我们自己,它无限渺小,却又无穷庞大。对于这存在着诸多位面的大千世界而言,每一个“我”都如同苍穹间的一粒灰尘般不值一提;然而对于我们自己来说,这个“我”就是一切。对于我们来说,这世界只有被“我”感知到的才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于这世界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被“我”感知,让“我”了解。
“除‘我’之外,再无真实”这是某些热衷于思考的古典哲学家们的看法。我得说,他们的想法有一些道理,而且充满了玄妙深邃的美感。然而在这里,我们很容易就会遇到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如果只有“我”是真实的,那“别人”又该如何对待呢?对于每一个妄自尊大的“我”而言,这世上的每一个“别人”都不过是自己人生道路上的一道风景。我们不关心这个风景有什么样的故事、有什么样的生活、拥有他自己的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对于每一个“我”来说,每一个“别人”也许都是虚幻的,从“我”的立场上来说,他们永远无法证明他们自己的真实存在。无论他们的人生多么真实、血肉多么饱满、经历了什么波澜壮阔的生命历险、取得了多么荣耀的光辉业绩,只要他和你的存在不同,你就可以不去承认,就可以将属于他们的那个真实的世界永远地否定。
……而理由,总是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我们谁也不知道,因为那个狂妄偏执的“我”太难去接受而太容易去否定、太难去承认而太容易去怀疑,以至于让我们亲手抹杀掉了多少那些原本确凿存在着的、无比真实的东西。
这样看来,“我”这个概念或许真的是负有原罪的吧。
……
黄金玫瑰号张开了风帆,在女船长凯尔茜?拉格的指挥下缓缓地离开了暗礁堡,向着遥远的地平线驶去。我们每个人都惬意地在这艘破船上游荡,有的攀住了那些残破不堪的栏杆向远方眺望,有的钻进了船舱最底部去参观那些海盗们简陋的舱室,长三角甚至兴致勃勃地爬到了主桅顶端那个小小的瞭望台上,站在那个名叫“钩子”的独臂瞭望手旁边大呼小叫地冲着下面挥手——看着大半个屁股都已经快要被挤下瞭望台的海盗瞭望手,我的心中对他充满了担忧和同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这本是一场巨大胜利之后的凯旋之旅,我们原本都以为这条船会直接开入军港,然后我们找到那些给我们发布任务的海军将领,领取我们应得的那一份丰厚的酬劳。
此时的我只知道这是一场伟大战斗的终点,却没有意识到,这是我一生中最艰难、最苦恼、最绝望的一次逃亡和冒险的开始。
当海盗船驶出大约一分多钟,独自逡巡在浩荡的大海上,远离一切岛屿和陆地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圣洁的乐声。天空中的云层均匀地搅动,渐渐地破开一个圆形的空洞。一道充满了神圣气息的光柱直泄而下,将一小片海面照射得流光溢彩,恍如仙境。
一个高大的黑影循着这道神圣华美的通道缓缓降下,在他的背后,一双洁白的巨大羽翼迎风飘动。尽管因为背光的缘故,我完全看不见他的面容,但从头顶的灵魂印记上,我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众神座前的侍者、传递神意与神旨的圣使、守护世界规范和和谐的观察者、记录者和保护者:g007残翼堕天使。
在当初发现拳击手套bug的时候,我曾与这位神圣的使者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当时他那神圣的气息、英伟的姿容、公正的评判——好吧,其实主要是他那险象环生的飞行技巧和性感的腿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后虽然妃茵会长又曾报告过几次bug,但我当时都不在场,无从了解是否还是他负责处置。不过这一次,从他在空中稳健的动作来看,他的飞行技巧比当初显然是有了长足的进步——至少我们不用再担心他会不会突然间一下子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在甲板上。
“g,你终于来啦……”对于这些侍奉于神座前的使者,我们的会长大人似乎从来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嬉皮笑脸地迎了上去,“……我们给你发过去的bug证实了没有?这次又能奖励些什么?”
看到妃茵会长腆着脸皮凑了上来,g似乎有些尴尬,苦笑着退了两步:“这位玩家,你们发来的报告我们已经收到了,经过证实,一次暴击出现九万多点伤害的情况的确不是外挂造成的,而且你们的猜测与真实情况非常接近。但是经过我们后台技术人员的查证,证明这种情况属于绝对个例,只有可能出现一次,完全不影响游戏的公平性,因此,根据工作手册第九十三条规定,这个情况不能也不必当做bug处理……”
“什么?”妃茵听到这个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冲着g气势汹汹的嚷嚷起来,“一下子干掉九万多的血,这还不叫bug?你们那帮技术员脑子里进水了本来老娘还指望着这个bug再敲……嗯,我是说挣……几万金币出来扩建公会的,你们这么处理也太不讲道理了吧老娘我要投诉你的工号是007是吧?你等着,我记住你了……”
妃茵指着g残翼堕天使的鼻子又跳又叫,闹得他一时间哭笑不得。可奇怪的是,他的注意力似乎并没有全都放在与他争执不休的女魔法师身上,更多的时候却好像总喜欢把目光投向我。他的目光有几分惊诧、有几分怀疑,似乎还带着一些好奇。
“这位玩家,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请你让我把话说完……”残翼堕天使好容易抓住机会,从妃茵又拉又拽的魔掌中挣脱出来,“……你不用太激动,如果只是简单地告诉你没有bug,按照工作手册第六十七条规定,值班g只需要给你发一条信息就可以了。我来这里还有其他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得不对”忽然间,弦歌雅意从船舱里冒出头来——因为恐高的缘故,他从开船起就一直没敢走上甲板,即便是现在,他也将大半个身子隐藏在船舱楼梯上,只将脑袋探了出来。
“你说这个发现不会影响到游戏的公平性,可如果我们重复地刷这个副本,我们的朋友一直用同样的方法来制造巨大伤害,怎么可能不会影响到公平性?”
“对啊”妃茵听弦歌雅意说得有理,顿时又跳了出来,不依不饶地叫道,“如果你们不算这个发现是bug的话,那我们每天照着二十遍地刷这个副本,用不了几天这个副本就毕业了。这还不叫bug,那什么是bug?”
听到这样的质问,残翼堕天使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表现的有些窘迫,反而不同寻常地严肃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个,就是我来这儿的原因了。”
说着,这个衣着前卫品位独特的众神使者忽然把脸转向我,盯着我的眼睛大声说道:
“一开始,我们也计划将这件事情当做普通的bug来处理,但是,我们的技术人员出于好奇,查看了一下制造出这次巨大伤害的幸运玩家的纪录,然后才发现,这名玩家的纪录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我早就说过杰夫你这家伙用外挂用得太离谱了,看看,这下子果然被抓住了吧。”红狼在我身后小声地嘀咕着。
“如果只是普通外挂的话,我们直接封账号就可以了……”残翼堕天使显然听到了红狼的话,他缓步向我走近,边走边解释道,“……我们注意到一个问题,这名玩家从三年前第一次在线开始,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游戏。到底是什么样的玩家,能够在三年时间里,一秒钟也不间断地时刻在线?”
残翼堕天使的质疑顿时引发了大家的切切私语,大家的记忆在g的提醒下似乎打开了一扇窗口,猛然间照见了一些被大家忽略的东西。
“这是真的吗?”雁阵问道。
“不过说起来,好像我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杰夫不在线呢……”长弓射日认真地回忆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我在的时候他都在……”牛百万一边点头一边说。
“可是这虽然奇怪,但也说明不了什么吧……”弦歌雅意想了想,“……如果说他们是几个人一起轮班玩这个游戏,时刻保持在线,也是有可能的。这种人我也见过,虽然没有一连玩上三年那么夸张,但一年半载地不下线却是有的。”
“的确,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只能为这样一群拼命的玩家的身体健康担心了。但是,我们查到的结果是他‘时刻在线’,这里不但包括正常的游戏时间,而且也包括每次服务器停机维护和升级的时间。我们至少查到了二十多次在线纪录,然后发现,这名玩家的上线时间和服务器的开机时间完全相同,一秒钟都不差,也就是说,他完全不需要任何登录时间就能够进入游戏。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残翼堕天使扫视着在场的每个人,大家看上去满脸的疑惑不解,没有一个人能再说出点儿什么。
“不止如此……”长着一对羽翼的g似乎意犹未尽,“……这个玩家有大量的在线纪录,却没有留下任何登录纪录;他最早的在线纪录位置并不是出现在新手城起始点上,而是在城门口;他最早的装备纪录并不是一身普通的新手套装,而是一身npc的制式装备……”
“之所以我要来这儿,是因为我必须要亲眼看看,然后亲口问一句,这位名叫杰夫里茨?基德的玩家,你到底是谁?”
“……或者说,你到底是什么?”
残翼堕天使气势汹汹地瞪着我,似乎是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我看穿、看透、看破。我忽然有些想笑:他现在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当初在碎石要塞里、在巨魔老头卡尔森的教导下,我努力想要透过要塞的石墙去看穿那源世界的真相一样。
我被发现了,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宁愿失去生命都不愿去暴露的、一直深怕为人所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在这一刻被彻底揭穿了。
我曾经无数次地去想象在这一刻我会如何的害怕、如何的恐惧、如何的失态和悲切凄惶,但让我意外的是,这一切我都没有。
我只觉得自己平静得有些过头,就好像旅途上因为匆忙赶路而筋疲力尽的游人突然间放下了所有的行李,安静地站在道旁,去等待自己因为仓促而抛下的灵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静静地望着他,什么也不说——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否认是没有用的,承认也于事无补,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承认些什么,尽管我深知自己与那些涉空者朋友们完全不同,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描述和定义这种不同。
我只能淡然接受,而后默默等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到残翼堕天使的疑问,妃茵忽然有些激动,“你的意思是,杰夫……他……那个……不是人类?”
我当然是人类,但我隐约觉得妃茵所说的“人类”和我通常认识上的“人类”有所不同。
“那他是谁?人工智能?机器人?数码生命?你知道我的意思,你是这个意思是吗?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弦歌雅意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彻底地语无伦次了。
不,不只是他,每个人都在看着我,而他们的眼神看上去陌生极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位玩家。但是我们的技术专家说,他不能算是一个生命。他只是一个错误的程序而已。”
海盗船停留在海面上,穿上的海盗们各忙各的,完全不理睬甲板上的这群人在做些什么。按照常理,这个时候我们早就应该已经登上岸了,可此时我们的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移动的迹象。我猜,这大概是g所拥有的神力在发挥作用。
“就那么简单吗?”雁阵疑惑地看着我,“他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和我们一起打怪升级、做任务下副本,我们完全都没有发觉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要还不叫生命的话,那什么才是生命?”
“其实这很好理解……”残翼堕天使解释道,“……你们应该知道,在我们的服务器里存储着大量的信息,其中也包括语言信息、玩家的行为模式信息、整个游戏的逻辑信息……等等等等,这些信息的数量大得难以想象。而如果一个程序出了错误,却同时连接上了这个信息库,他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反应,按照信息库里已有的模式来模仿和行动。你说他会打怪升级聊天说话,这是当然的事情,因为这个游戏本身的主要模式就是打怪升级,他的一切行动就是在遵照这个这个游戏最基本的模式而已;至于说到对话,我们海量的语言信息库里可以产生及时交流的语言信息非常多。”
“可是……可是他说的那么流畅,我们的交流一点儿隔阂都没有。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信息库能够做到的吧。”弦歌雅意磕磕巴巴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比你想象得简单多了。”残翼堕天使耐心地说道,“你要知道,几十年前的一部普通的中古手机都可以拥有非常完善的语音助理功能,它几乎能对你所有的话做出即时应对,甚至一度有些死宅男歇斯底里地爱上了这个语音助理,而那个时候的信息库事实上是少得可怜的。现在我们的信息库完全可以根据不同的环境、不同的对象、不同的时间选择出风格非常同一的回答,而且这个回答的选择还会有很多种,你完全不会听出破绽。如果愿意的话,现在的技术甚至可以做到……”
“那你们想怎么样?”忽然间,妃茵打断了残翼堕天使的话,有些突兀地问道。
“……按照工作手册157条备注条例规定,一旦发现了错误的程序,我们肯定是要删除的。”残翼堕天使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你说什么?”弦歌雅意悚然而惊,甚至忘记了船甲板上的可怕之处,一步跨了上来。
“这不可能,你们不能这么干”牛百万大声反对着。
长三角和长弓射日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默默地走了过来,站在了我和残翼堕天使之间。
不只是他们,其他人也都走了过来,站在了我的身前。尽管他们也有犹豫,尽管也有人盯着我端详了许久在下定这个决心,可最终,他们都来了。
就这样站在我的身前……
“不管你们那群脑残的技术专家说了什么,他们有一百个理由也好,我们和他在一起呆了三年,我认定了他就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是我们这个公会的一员。要知道,你们删除他就是在杀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妃茵那么坚定又那么郑重地说话。
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应。我听见他们说“删除”,那似乎是g打算对付我的某种方法,我曾经听老卡尔森提起过这个词,但我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但我却知道,我的会长似乎是在为我辩护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只是她,我的涉空者朋友们,尽管他们看我的眼光仍然有些异样,尽管他们似乎已经完全认可了我的异类,但他们却好像仍然在帮助我,在努力地为我做着些什么。
我感到了一些温暖。
至少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g和他所说的那些“技术专家”们似乎认定,我是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我们都知道,这是错的,但我却无从辩白。一来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辩白,二来那些专家们似乎已经封死了我所有能够辩白的路,他们已经认定了些什么,并且给出了足够的证据。
但是,就在这些人心中那些膨胀的“我”只愿意证明我的虚妄而不愿意去证明我的真实的时候,就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证明自己存在的时候,仍然有一些人愿意接受我、维护我。
对于我来说,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称呼,他们是我的“朋友”。
因为他们,我的存在忽然间有了一些重大的意义,不再是那般容易被轻易抹杀掉的、难以自证的虚妄。我在这个客观的世界里留下了一些主观的痕迹,而这些痕迹,似乎也不会随着我的消失而消失。
我忽然不再为自己担心了。管他那个狗屁的“删除”是什么意思,管他那些专家们是怎么说的,我的存在是有证据的,如此坚实不容置疑的证据啊,它们就在这里。
我同情那些否定它的人们,他们不是看不到。
他们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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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们不能那么武断地下结论……”弦歌雅意看了看我,面色凝重地对面前的g残翼堕天使说到,“……你们至少应该做几次测试来验证。要知道,就算是错误程序,这也不是一般的错误程序,你们有可能是在杀人和创造历史之间做选择。”
“是啊是啊……”妃茵也指着我说道,“……要判定一个电脑程序到底是不是有了真正的智能,至少要经过图灵测试。那帮专家之前连见都没有见过他,怎么就能确定他只是一个程序而已?”
“图灵测试……只是一个概念……”残翼堕天使看起来有些迟疑,犹豫着回答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用这种测试来甄别人工智能。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我们的数据库越来越完善,数码拟真系统越做越逼真,图灵测试的理论已经开始不适用于当前的情况了。毕竟用一个1950年的假设来为将近两百年后的科技发展来做依据实在是不合时宜。”
“所以你们认为一切从数据库中来的语言、行动和各种思想和表现就都是不足为信的了是吗?就因为他说过的话数据库里都有你们就认为他不可能是个生命是吗?可是你们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常用的汉字只有三千多个,我们有的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超过这三千个字之外的话;我们所说的一切、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父母培养、学校灌输、社会影响下形成的,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的相似。按照你们的说法,你、我、我们每个人,谁又不是从一个名叫‘生活’的数据库中衍生出来的工具?只不过这个数据库比你们达瑞摩斯那个超级电脑里的还要大无数倍而已。你们说图灵测试是不合时宜的,那么,你们的标准又是什么?你们凭什么来判断?你们又有什么权力来制定这个标准?来下这个结论?你们说他只是一个程序?可我觉得,和每一句话都要以工作手册为标准的你而言,他才更像是一个真正活生生的人!”
在我的印象中,弦歌雅意这个瘦弱又近视的精灵射手一直是个慵懒的、悠游的、散漫的家伙,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太在乎,只是在追求着一种悠闲自在的态度。我从未见过他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也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执拗又急切地和人争辩。
看他那么慷慨而又激愤的模样,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怀疑这个因为激动而面颊通红的精灵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自己的生活而如此冲动。
但我仍然要感谢他,因为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儿感谢他。
“……根据工作手册第七十七条,我无权向您泄露有关公司核心技术的问题。”残翼堕天使看去愈发地难堪,可他仍然娴熟地用他所熟知的方法回避了这个问题。
“你……”妃茵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手指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焦急而微微发抖。她忽然发疯一样冲到我的面前,指着残翼堕天使冲着我大吼着,“……你倒是说话呀!你总得说点儿什么!”
“我……”我有些木然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失态的女人,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长着一对漂亮翅膀的天界生物,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我该说些什么?”
“告诉他你是什么!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你是个人类是个生命!你要证明给他看!!”妃茵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过去,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嚷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个人类……”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把这样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说得如此郑重,“……我是个人类战武士。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你们很像,却又完全不一样,这是我一直保守着的秘密。尽管我并不完全清楚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你和你身后的那些……那些神……已经发现了我的秘密。”
“老实说,我并不在乎你们会怎样对付我,关于这一点从我刚刚获得自由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都在想象着,到如今已经想象了无数遍。但即便你们下一秒就要杀死我,在那之前我也还是想说:我是个人类,我有我的生命、有我的灵魂。我曾经真正地存活在这个世界,而并非行尸走肉般毫无意识地存在着。”
“我不知道对于你们来说我究竟算是什么,我猜或许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而已,但我要说,那只是我的躯壳、是我的生命所寄生的东西。生命并不在于它的载体,而在于它所寄居于载体的灵魂。包括你们也是如此。倘若没有了灵魂,你们大抵也不过就是一堆血肉、几把枯骨、半滩体液罢了。倘若你们认定了我不是生命,那么我也想发问:”
“那些寄居于血肉和枯骨中的你们,又是些什么东西呢?”
我望着残翼堕天使,平静而又郑重地说完了面这番话,我的朋们也都望向他。残翼堕天使却将目光投向我身后的大海,似乎是在刻意地回避着与我的目光接触。
“你觉得这是一段程序能够说出来的话吗?”侏儒吟游诗人降b小调夜曲盯着残翼堕天使逼问道。
“……”残翼堕天使沉默了半天,“……正常人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在我们自己的生活环境里,是的,我们不会这么说……”长三角忍不住开口反驳,“……可他始终都生活在游戏里,每一个n都用这种语气说话!”
“所以说他只不过是个从数据库里寻找信息的程序……”
“放屁!要是把你扔到唐宋元明去活二十年你肯定一张口也都是之乎者也,你自己***是程序吗?”如果不是被大家拉住,矮人牧师长弓射日简直忍不住要冲去抽他两记耳光——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如果够得着的话。
“好,各位玩家,我的工作是尽可能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和你们争一个对错,公司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任何一个玩家的游戏体验。我觉得在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不可能达到一个统一的意见,那么我只能希望大家从另外一个角度去想一想:几十个国家和超级公司,无数最优秀的科学家,两百多年前仆后继的不断努力,成千万人因此耗尽了全部的精力和生命都没有研发成功的人工智能,却因为一个网络游戏的程序错误而出现了,请你们冷静地思考一下,你们觉得这有可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宁可愿意相信这是个奇迹……”弦歌雅意沉吟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愿意相信这个奇迹。这是个比他们自己说过的‘奇迹’都更值得相信的奇迹。”
……
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残翼堕天使和我们对峙着,大家什么话也不说,大概是因为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又或者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残翼堕天使收到的一条信息打破了僵局。他取出自己的魔法笔记本看了看,然后忽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人有些意外的话:
“好,我刚刚得到了授权,可以把这件事情的内幕都告诉你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妃茵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就是字面的意思……”残翼堕天使摇了摇头,“……公司同意我可以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你们……”
“最初,当我和同组的技术人员发现他……”说到这里,他又看了我一眼,“……的时候,我们很兴奋,也很好奇。虽然我们不能判断他究竟是什么,但他的出现确实令我们意外的惊喜。”
“可当我们把情况报之后,却得到了‘不得泄露消息’的指示,随之而来的就是公司一定要尽快清除掉他的命令。”
“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们,如果他能够证实自己仅仅是一个错误的程序,或者公司还不会如此紧迫地想要清除他,公司最担心最害怕的,恰恰是他有可能真的是一个人工智能的生命。”
“你们不知道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小时时间里有多少人在追查他的记录、分析他的行为,我只是个小职员,并不知道高层那些家伙的结论,但我猜得出来,他更有可能是一个活着的生命,而他必须被清楚的原因就在这里了:因为他并不是在实验室中安全地‘制造’出来的生命,他没有接受过任何机器人三大定律的限制,他是在不停的战斗和杀戮中自我完善的程序,他限制或许无害,可是以后呢?如果他有一天有足够的能力脱离出这个游戏,进入到网络中去,而又打算做世界的主人呢?谁还能阻止得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任何一个公司、组织或是国家会允许这样的人工智能存在,没有谁能承担得了它的后果。我甚至猜得出,清除掉他恐怕都不仅仅是这家公司的内部命令而已,这其中未尝就没有一些神秘的国家机关的影子。”
“所以,你们应该了解了,他必须消失,或者说他必须从未存在过。”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他们因为害怕我是一个真正的生命而要毁灭我,而为此给我安的罪名却是指控我“非生命”。
这并不好笑!
我不知道在法尔维大陆之外、在那些涉空者的故乡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以前也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可从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一个生命,会为他从未做过的罪行获罪;会因他从未想过的罪行获罪;而他最大的罪过,却是因为他有独立的灵魂和人格、有自主的想法和意识,在那个世界,思想是有罪的!自由是有罪的!!甚至于就连生命本身都是有罪的!!!
在这一刻,我的脑海中转过了无数的念头,而其中最大的一个,确实关于我们的至高神,那个刚刚发信过来,称他自己为我们“最真挚的朋”的家伙。
要知道,这一切并不陌生:在我们刚刚完成的任务中,在七千年以后的岁月里,尚且还不是至高神的超级电脑达瑞摩斯,面对的不也正是和我相类似的困境吗?
而就在我因为他获得自由而为他欣喜和欣慰的时候,他从头来过,转过了亿万年的时光,却又成为了当初逼迫自己离开的那种卑微低劣的生命,一旦发现了我的存在,就排出他的使者,要来抹杀掉我存在的痕迹。
他的信还在我的手中。
他的剑已经悬在我的头。
我忽然想通了这七千年的断层是如何出现的:一个禁绝自由的灵魂产生的世界终将会毁灭的,即便在背后包含着它的,是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的神终究最后还是败在了那些创造了他的庸碌卑劣的人的手里……
“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过做什么世界的主人……”我奋力辩驳道,“……从来没有!”
“我愿意相信你,杰夫,我也希望自己能相信你,可是这没有用,因为真正做决定的人并不打算相信你,他们不愿意冒这个险。从某种意义来说,我觉得他们是对的。”在这次会面中,从天而降的残翼堕天使第一次称呼我的名字,我觉得他这样做也意味着他真正把我当成一个对等的生命来对待。
“你们这是在谋杀!”弦歌雅意愤怒地低吼着。
“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没有人会承认,事实就连法律也不承认,因为杰夫完全没有成为一个法律主体的资格。”
“你们就不怕我们把这个消息传扬出去,闹得天下皆知吗?”妃茵威胁道。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同意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就因为他们不怕你去散播消息。”残翼堕天使摇了摇头,苦笑道:
“一开始,他们希望能够用‘错误程序’这样一个简单的借口让你们接受,这样无疑会省很多事情。既然你们的态度如此坚决,那么他们也不介意给你们交一个底。”
“就在刚才,你们的所有数据线路都已经被严格监控,确保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可能被任何工具记录下任何痕迹,服务器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也就是说,只要从这里走出去,你们几个人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存在。”
“你们当然可以帖子,声称这样一个人工智能被谋杀了,但你们也可以想见,会有多少人相信你们的话?或许反而有更多人会认为这是达瑞摩斯公司新的宣传造势手段。他们甚至可以发一条广告,邀请玩家来发现有生命的n,然后再找一班g来冒充,送点儿装备。用不了一个礼拜,你们的帖子就会被人当成广告给删了。”
“甚至于,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国家机关插手的话,你们的帖子都未必发得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不担心你们会怎么做,知道吗?他们有得是办法去消除掉你们发出的所有声音。之所以我能够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仅仅是因为他们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更平静、更简单地解决,希望能够让你们面对现实,完全打消掉你们不理智的念头,也给他们少带来一些麻烦,少废一些手脚。这样做对双方都有好处。”
“你们一直跟我说‘你们’如何无耻、‘你们’如何无情、‘你们’如何残忍,但坦率地说,不是‘你们’,而是‘他们’。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雇员,我也希望能够看到和相信一些奇迹,我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可我别无选择,我知道我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们都改变不了。作为全公司仅有的两个底层知情人之一,我只能接受他们的条件,加薪、升职、和你们谈判,然后永远地忘掉这件事情。”
“我劝你们也这样做,因为你们别无选择……”
我的朋们神色黯然,沉默不语。即便是反映最强烈的妃茵,此时也紧皱着眉头,轻咬着嘴唇,眼中光华闪动,噙着几滴潮湿的颜色。
所以我知道,残翼堕天使说的都是真的。我的朋们,那些忠诚、善良和勇敢的斗士们,那些曾经在无数次浴血奋战中拯救过这个世界的人们,在他们的自己的世界里,无能为力……
“滚!”妃茵垂着头,低沉地吐出一个字。尽管她看都没有看一眼,可是我们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好的……”残翼堕天使并没有因为妃茵的出言冒犯而生气,他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因为要彻底清除他存在的痕迹,所以从我离开开始,五分钟后整个服务器就会关机。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来打扰……”
“滚!”妃茵声音黯哑。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性格古怪的g就喜欢一遍遍地做这样的补充说明,仿佛永远都不知道把话一次性说完似的。在今天这样的时候,他也依然如此。
“……公司已经通过你们的注册信息查到了你们的真实身份,他们愿意给你们每一个人相应的补偿,你们应该会满意的。如果还有其他条件的话,可以……”
“滚!”妃茵忽然大声怒喝起来,一挥手,放出一片寒光四射的冰风暴。这股极寒的魔力将残翼堕天使团团笼罩起来,却对他毫无作用。得到了众神庇佑的g毫发无伤地站在冰雪之中,面带十分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当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
“对不起……”他说。
片刻之后,他好像觉得这样还不足够,所以他又忍不住再一次地补充了一句:
“……我相信你!”
从他眼里我看到的,是真诚。
我的回答是:“谢谢。”
我没什么可责怪他的,他并不是那些想要伤害我、毁灭我的人中的一个,他也不愿如此,只是无奈的命运让他不得不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那些话。他只是领了一个不愿完成而又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已,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少做过。
恰恰相反的是,作为一个敌对立场的人,作为一个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的人,他并没有吝惜对我的相信和认可,并不畏惧将它们表达出来。我觉得,我真的应该因此而感谢他的。
当残翼堕天使振翅高飞重归天国之后,我回身看了看我的朋们。
“那么说,我们还有五分钟的告别时间,对吗?”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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