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醒 第四章 人命比鸡贱的世界(1 / 2)

('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的人。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世上的人居然有那么多!

在出城之前,我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场恶战的准备。与母鸡的交锋昭示的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我们的战斗力还远不能称之为“强大”。一想到我们即将面对一群凶残暴躁远胜过母鸡的恶狗,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发虚。

可当我站在城门口往外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担心实在纯属多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城外已经被进行冒险的形形色色的涉空者们占领了。他们来自不同的种族,有着不同的面容,挥动着不同的武器,却在干着大体相同的事情。

“咯咯咯……”几声激昂的鸡叫声从前方不远处的城墙脚下传来,吓得我两手一哆嗦,差点抽起了鸡爪疯。让我羞于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的是:被那群发了狂的母鸡围攻的惨痛经历给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以至于我现在就连看见烤熟的鸡肉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会产生无数只愤怒的鸡爪子在我眼前疯狂扑打的可怕幻觉。

不过这一次,可怕的施暴者变成了被摧残的一方,遭殃的并非是哪个像我们一样的倒霉蛋,恰恰正是一群无畏的母鸡们。一个很粗壮的矮人战士手中挥舞着大锤,狂呼着杀进了这群可怕的家禽之中。他矮小的身材在一瞬间就被漫天的羽毛和“咯咯”惊叫的母鸡们淹没了,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只看见在这个惨不忍睹的战团中央,不时有一只硕大的战锤举起再落下,然后绽出一片血花。

如果是孤军奋战,我打赌这个勇敢的矮人战士不出十个回合就会落荒而逃。虽然他很勇猛,但比起这群狂暴的家禽来说还是要差一些的。但在他身后,一个比他还要矮小的侏儒魔法师给予了他强有力的支援。他身穿长袍——当然,仅仅对于他来说才算是件“长”袍,我的一条衣袖就比那件袍子长得多——双手拿着一根大约有烧火棒那么长的“长杆”法杖,面色凝重地口中念念有词。片刻之后,一团炽热的烈火从他的手中激喷而出,将一只正屁股面向着他的母鸡烧成了焦炭。

正当我为他们彪悍的战斗力惊叹的时候,那周围的空气忽然出现了一阵波动,紧接着,一个阴暗的身影从虚空中倏然闪出。她左手一把掐住一只母鸡的脖子,右手的匕首闪电般划过,顿时一道血箭从鸡脖子中激射出来,那只惨遭毒手的母鸡灵魂顿时化作一道白光,进入到凶手的体内。

制造这次屠杀的是一个女性精灵,她手中的匕首和阴险的战斗技巧告诉了我们她的职业:游荡者,行走于黑暗之中的旅人,追逐金钱与自由的凶徒。

“嗨,别在这儿捣乱,这是我们占的刷怪点。”解决了这群母鸡,那个矮人战士很不友好地冲着精灵游荡者大声嚷嚷道。侏儒法师紧跟在战友身后,同样提防地盯着那个游荡者。

面对这敌视的驱逐,精灵女游荡者斜着眼睛高傲地睥睨着对方,用纤长的手指拨了拨面颊两旁淡紫色的长发,以精灵族特有的高贵优雅的语气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扯淡!什么他妈你们占的点?你们凭什么占?你喊那群鸡它们他妈会答应你啊?这个点老子占了,你们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这还是我头一次领教所谓的“精灵的优雅”,这和传说中的精灵族人是如此的不同,给我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而那个身材高挑婀娜的女性精灵用粗犷沙哑的嗓子自称“老子”的情景,也无情地颠覆了我脆弱的世界观。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眼球碎裂的声音,觉得这刚刚明晰起来不久的世界顿时变得分崩离析,让人难以理解。

一言不合,争执的双方顿时拔刀相向。矮人战士举锤在手,悍勇地冲向面前的精灵游荡者。在他身后,侏儒法师也开始吟诵神秘的咒语,一团浸润着逼人寒气的幽兰色的光芒闪现在他的手中。以一敌二,形式看上去似乎对那个精灵女游荡者十分不利。

可就在矮人战士即将近身的时候,精灵女游荡者忽然一挥手,甩出一把闪亮刺目的魔法粉末。

这闪光来得如此突然,无论是她的两个对手还是作为旁观者的我和牛百万,都全然没有防备,被闪了个正着。当我们都因为强光刺激而闭上眼睛的时候,耳畔传来了矮人战士凄惨的叫声。

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时,矮人战士已经横尸当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横越他的咽喉,还在不断喷涌着粘稠的血浆。那个侏儒法师见势不妙,已经连滚带爬地逃开了,边逃边乱七八糟地喊着:“没品的菜鸟人妖……五级了还在城门守鸡点……有本事去守白龙洞去啊……有种的别跑,等我的大号过来,杀到你删号……”等等云云。难得他的两条小短腿蹦达得挺快,那个精灵女游荡者追了半天,居然没有追上。

“看来……”目睹了这样一场谋杀之后,牛百万战战兢兢地向我建议道,“……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大哥,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这场制造了死亡的冲突来得莫名其妙,看得我难以理解。不过牛百万是个天生的涉空者,又曾经完成过那么远的旅程,我觉得他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他们在……抢鸡……”牛百万这样回答着。

“抢鸡?”我难以置信地大叫起,“就为这几只母鸡?她就把人给杀了?”

“嘘,小声点……”这时候,那个精灵女游荡者已经忿忿地回到了这个母鸡盘踞的地方,看起来她的追杀并没有得手。看着她手中闪亮的匕首,牛百万表现出了与他的身型和名字完全不符的胆怯,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远远躲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一直走到那个女精灵绝对听不到我们之间对话的地方,牛百万才小心翼翼地对我说:

“别招惹那个人了,咱们两个肯定打不过那个人妖。既然他站了这个刷怪点,那咱们就去别处再碰碰运气吧。”

牛百万的态度让我更加疑惑了。我只觉得非常诧异,诧异这个有着男人般粗犷嗓音的美丽精灵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提升自己的级别,甚至为此残忍地杀死别人。虽然我也很理解,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强,但级别就是一切了吗?看看那些整天呆在城里贩卖商品的原生者商人们,从我有记忆起,他们就一直保持着一级、两级的状况,可在我看来他们生活得平静而美好,没有任何的不满足。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这真是一个充满危险的世界。在这里,母鸡都可以轻易地杀了你;而更可怕的是,有些人为了几只母鸡,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要了你的命。

“太过分了……”牛百万蜷缩着抱起双臂,畏缩地偷偷瞥了那个精灵女性一眼,叹息着说道。他摇了摇他那硕大的牛头,怯懦的表情扭曲了他雄壮的面孔,让他看起来很滑稽:“……人命还不如一只鸡值钱……”

这句话让我感到深以为然。

……

这样的景象并非是仅仅发生在这一处,在更远一些的地方,那些热衷于冒险和战斗的涉空者们以极度狂热的姿态捕杀着猎物。无论是脆弱的鸡鸭、野兔、蝙蝠还是比较强大的山猫、毒蛇或者是野狗,都逃脱不掉被围歼的命运。他们几乎是一露头就被数倍于自己的猎手们盯上,然后再被火烧、冰冻、刀砍、斧披、锤砸、箭射……等等等等精彩的手段蹂躏至死。即便是它们的死亡也不得安宁,往往伴随着诸如“让我砍它一刀”、“倒霉,又没抢着”之类的懊恼抱怨。

在我还是城门守卫的时候,无论向多少人发布猎杀野狗的任务,他们都能把任务完成。我一直以为,在城外盘踞着的,是一支十分庞大的野狗群落,我还曾一度担心这群庞大而又凶狠的野兽有朝一日会冲破城门,给城里的人们带来灾害。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我知道我的担心纯属多余。在这里,人类、精灵、矮人等等这些“智慧种族”表现出了足以令最凶残的野兽汗颜的杀戮狂热,相比之下,那群野狗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杀得亡群灭种,才是真正让人疑惑的问题。

我们缓缓深入到树林的内部,四周的动物渐渐由三、四级的山猫、野狗变成了六级、七级的“狂暴的野狗”、“剧毒的黑蛇”甚至更强大的猛兽,而那些捕猎的涉空者们果然也渐渐少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小心地绕开那些对于我们来说过于凶残的野兽,在这个过程中,牛百万的收获颇为丰厚。他有一项“药剂师”的生活职业,一路上采集了不少生长在野外林间的草药,并在休息的间隙里制作了一些能够恢复少许生命力的药剂。让我感到有些妒忌的是,采集和制作药品的过程居然也能够给他增加灵魂之力。在制成第二十五瓶小生命药水的时候,他的身上缠过一道明亮的绿光,居然就这样升级了。

这让我深切感受到,学习一项生活技能是十分有必要的。

正当我们为寻找一不到一个适合的猎物而苦恼时,一只体格健壮的野狗忽然进入到我们的视野之中。这是一头棕褐色的野兽,体格比我们最初见到的普通野狗略显壮硕,但皮毛斑驳杂乱,还有几处难看的秃斑,看上去不是很有精神。和“狂暴的”、“愤怒的”、“饥饿的”等等这些让人望而生畏的名字相比,这条野狗的名字有些形而上学,既不威武也毫无特色:只是因为它比别的野狗更大些,所以它的名字就是“大野狗”。

这头五级的野兽当然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能够独自对付得了的,但我们两个人联手却有很大的机会。因为害怕惊动旁边的野兽,我和牛百万悄悄地绰在它的身后,直到来到一片比较开阔的空地上。

“就是它了。”我拔出长剑,两眼紧盯着那头野狗,对牛百万说道。

“它的级别太高了吧,我们是不是……再找找看有没有更好对付的?”牛百万顾虑地望着那头野兽,在他那张看似凶暴的脸上,我找不到一丝和“勇气”有关的痕迹。

“或者我们可以再去城门瞧瞧,或许还能找到两只落单的……母鸡?”他支支吾吾地提议道。

“别再跟我提什么‘母鸡’!”他的建议让我又想起了漫天狂舞的鸡毛。我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为什么是鸡皮?,摆出我最严肃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郑重拒绝了他的建议。

“那别的什么也行啊,比如说公鸡?小鸡?小公鸡?”他絮叨个没完。

“除了鸡,你的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别的什么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城门附近除了鸡就没有其他低级的野兽了啊……”他理直气壮地分辩道,“……我只是想采取更安全的法子而已。”

我斜着眼角鄙薄地望了他一眼,他面颊一红,不自然地耸了耸肩膀:

“好了好了,全当我什么都没说,一切都听你的!不过,可别怪我没说过……”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我的预感告诉我,这样做很危险。”

简单地制定好战术,我拔出长剑大喝一声,率先抢上前去。我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野狗的注意,它向前低伏下身体,咧开大嘴,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双眼目不转睛地盯住了我,喉头发出阵阵低沉的声响。当我距离它不足五步的时候,它立刻飞身跃起,直扑向我的面门。

野狗猛烈的爆发力让我猝不及防,仓促中,我只能尽力把身体偏向左侧躲开它的利爪,同时把长剑反手劈向它脊背。

一错身后,我的右肩先是猛然一凉,又忽地涌过一道热流,火辣辣的疼痛立刻传递到我的右手上。我知道自己伤得不轻,这一击几乎减去了我四分之一的生命力。而我的对手头上则只是绽开一朵很小的血花,飘起一个“—9”的字样。

我不敢迟疑,立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生命药剂大口喝下,准备迎接野狗的下一拨攻击。

这头野兽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还要快。我刚做好防御的准备,它白森森的利齿就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我横过长剑挡在它的口中,用力把它推向一边。没想到这情急之下的一击触发了我的“格挡”技能,在消耗我十点斗气的同时,也整整减少了野狗十五点的生命力。但是,我的胸口也没有躲开它利爪的扑击,再次受创。

正当这头野兽打算向我发起第三次袭击的时候,一根巨大的武器裹着劲风拦腰击中了它。它“嗷嗷”痛叫着滚向一边,这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后又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当然不会是别人,而是我唯一的战友,姓名夸张的牛头人战士牛百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成功地重创了对手,但我觉得我的战友还远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他的面色有些发青,看起来很紧张,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着,就连双腿似乎也在微微打着颤。

没等他回过神来,被偷袭的野狗冲着他再次扑上来。他慌张地尖叫一声,连忙把他粗壮的身躯藏到树干后面去,可没留神把他的一节牛尾巴露了出来。大野狗当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目标,狠狠地一口咬上去,又撕又嚼。

“啊……”我真无法想象像这样一种尖锐凄厉的声音居然会从这样一具虬劲豪迈的身躯中传出来,他惨烈的男高音让人一阵阵头皮发麻,犹如一只被割断的喉管的公鸡,又像是一头正在被阉割的公猪。

他一边大叫着,一边手舞足蹈地原地转起圈来,两行与情感无关的热泪滚滚涌出,充分表达出他此刻欲罢不能的痛苦。他的动作狂野而扭曲,带着一种澎湃而原始的漏*点,如果不是嘴角还泛着一层痛楚的白沫,我几乎会以为他正在跳一种关于牛头人民族文化的图腾舞蹈。

趁着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我及时地“咣当”一脚,把穷追猛咬的大野狗踢到一边,把我的牛头人朋友从这巨大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他立刻毫无战士风范地蹲在地上,两只手拼命地摩挲着自己的尾巴,同时带着哭腔大声哀叹着:

“……我总算知道‘尾大不掉’是什么感觉了!”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躲开?”我迎住野狗的再次反扑,又好气又好笑地冲着牛百万大声问道。

“我可是头一次打级别那么高的野兽……”这时候,牛百万虽然已经站起了身,可尾巴所受的重创带来的影响显然还没有消除。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理直气壮地辩解着:“……而且它还那么凶,紧张是很正常的吧。你以为是用鼠标操作咩?不管是什么样的怪物,点两下就完了?”

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他又扭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尾巴,继续小声嘟囔着:“再说了,我可从来没长过这玩意儿,谁知道它还露在外面呢!”

说完,牛百万又再次加入了战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来没长过?什么意思?我又瞥了一眼他身上那条我所不具备的肢体,那不是牛头人与生俱来的器官么?我诧异地想着,可大野狗接下来的攻击让我无暇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按照我所预想的方向前进着。因为身穿铠甲,我的防御力比牛百万要高一些,所以由我来吸引野狗的注意力,承担下它最开始的猛烈攻击;而比我高一级、攻击力要大大胜过我的牛头人战士则伺机从身后发动突袭,给猎物以重创。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野狗无暇躲闪,从而大大提高牛百万那原本低得可怜的命中率。

这时候,我刚刚喝下的生命药剂正好开始发挥了作用。我能够感觉得到我的生命力正渐渐复原,身上的伤口也快速地愈合,痛感大大减轻。

已经失去了一半生命力的大野狗不安地咆哮着,它已经陷入了我和牛百万两个人的围困之中。每当它发起攻击,被攻击的那个人就全力进行防御,而另外一个则从背后施袭;而当它调转方向改变目标时,原先防御的那个则转守为攻,继续削弱它的生命。很快,大野狗头顶显示的生命槽线就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眼看着我们即将搏杀自己的第一只猎物,这时候,异变陡生。

原本,因为担心惊扰到附近的野兽,我们特地选择了一块相对空旷的林间空地作为战场。在这里,即便是离我们最近的野兽也在三十步开外的地方,我们不必担心自己的捕猎会引来其他的野兽。

可是突然间,我发现我们被三只六级的“愤怒的山猫”包围了。它们来得全然没有半点征兆,立刻就把我们围在了中央。在仓促的一瞥之间,我隐约看见它们好像是自虚无中凭空显现出的身形,这让我惊疑不定:难道说,即便是在缺乏智慧的野生兽类之中,也有许多可以挣脱时空枷锁的“涉空者”么?

这三只山猫大概刚刚完成了一次穿越时空的旅程,还不太适应我们所身处的这个世界。它们的存在状况还不是很稳定,身体还隐约有些透明,并没有完全凝固,也没有立刻对我们发起攻击。这给了我们逃命的机会。

“快走!”我一脚把那条大野狗踢翻到一边,拉起牛百万向后就跑。我的牛头人朋友也发现了情势危机,憾恨地看了一眼濒死的野狗,紧跟在我身后逃了起来。在逃跑的同时,我没有忘记先灌下一瓶生命药剂,把我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的生命力补满。

很快,那群被惊扰的“愤怒的山猫”连同那只大野狗一起追了上来。我不知道那群山猫为什么会如此的“愤怒”,但很显然,它们是打算把自己的怒火都倾泻在我们的身上了。它们追得如此之紧,以至于我似乎都能够感觉到它们带着杀气的呼吸都一口口喷在我的脊梁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跑出不到二十步远,我听见牛百万痛呼了一声。我担心他的安全,回头看了他一眼,脚下稍稍一缓,背上立刻感到一阵巨痛,紧接着我听到了山猫的利爪撕破皮肉的潮湿声响。我就地一滚,手持长剑顺势横着一扫,没想到那只山猫的敏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在原地猛地高高弹起,擦着我剑锋躲过了我的这次反击。

这时候,我看见牛百万已经身处险境。

大概是因为体型巨大的缘故,他把两只山猫和一只野狗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现在已经陷入了三只野兽的围困之中。我看见他头顶的生命槽线飞快地缩短着,几乎瞬息间就减少到了一半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牛头人的体质比其他智慧种族都要强健许多,他现在的处境还会更危险。即便是这样,他现在的状况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

关键时刻,牛头人用上了自己的保命绝招。他双蹄猛烈地踩踏起来,在地面上溅起一层强劲的震荡波,把山猫和野狗震得东倒西歪,他趁机脱困而出,踉踉跄跄地向我跑来。在逃跑的同时,他还异常流畅地把手伸到自己的背囊的中,用五根手指叉起四瓶生命药剂,“咕咚”作响地一气全部灌进了口中,然后紧皱着眉头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从嘴里喷出一股淡黄色的湿气。

“呕,真恶心,这玩意儿一股泔水味儿!那些白痴的程序员就不能把它的味道设置成百事可乐吗?”在他大声抱怨的同时,他的生命槽线也以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恢复了原状。

没过多久,我的铠甲就被这群野兽挠成了马甲,而牛百万的屁股也早已经被咬开了花。尽管我们准备了不少的生命药剂,但只依靠它毕竟无法持久——更何况这东西的味道确实让人无法赞赏,我怀疑再这样下去,就算我不被野兽咬死,也会被这些药水毒死。

就在我们走投无路的当口,忽然,一道锐利的寒风擦着我的面颊破空而过,直到被我身后的树干阻挡,在我的鼻尖留下一丝危险的金属气息。那是一支普通的羽箭,箭头已经深深扎进了树干中,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着,发出令人心悸的余响。

顺着箭风飞来的方向,我看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影。他左手拿着一支长弓,右手轻攀着身旁的树枝,右脚垫在一块石头上,显露一副优雅而冷静的气质。阳光从他的身后撒下,将他的影子长长地铺在地上。微风吹动着他的长发,露出一对独属于精灵的尖细的耳朵。

“喂……”这个独自站立在夕阳下的精灵男子以一种略显沙哑但富有磁性的声音对我们说道,“……你们需要帮忙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见过天使吗?

在此之前,我也没有见过。但是现在,我想我看见了。那天使头顶写着“弦歌雅意”这个名字的灵魂印记,以一副男性精灵的模样降临人间,背负着温暖神圣的光辉,如轻抚竖琴般牵起晶莹的弓弦,将拯救之箭射向我们身后的暴虐。

是的,或许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精灵。但当你身处绝境命在旦夕的时刻,有一个人主动向你伸出援手,你又会把他看作什么呢?

这个名叫弦歌雅意的精灵男子是一名游侠。即使你对“游侠”这个概念一无所知,只是听到这样一个充满了诗意和浪漫气息的名字,就更感受到一份仗义任侠、救人于危难的温暖。游侠都是大地的儿子,自然与和谐之友,暴虐之敌。他们大多通晓弓箭技巧,能够在你目光所及之外的地方,用一根轻弦支配你的生死。极少数的游侠也喜欢用刀剑来与敌人近距离地交流——当然,我们眼前的这个精灵显然不在此列。

取箭、搭弓、挽弦……这个优雅的纯血精灵把射箭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都变成了艺术。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带着某种虔诚的意味。当他将长弓平举,用利箭指向目标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变了,并非变得更加锐利、而是变得更加朦胧。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某些神秘的意味,似乎是一丝悲悯,又像是一层无奈。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被自己瞄准的猎物的凄惨下场,因而有些不忍。

轻弦拨动,发出清脆的奏鸣。谁能相信呢,这如歌如诉的优雅音节,居然和杀戮、和死亡紧密相连。

握在那精灵的手中时,即使是支最普通的羽箭,也显得精巧雅致,仿佛与鲜血无关。可一旦脱弦而出,这支箭立刻显露出它凶残的一面。羽箭撕破长空,发出狰狞的尖啸,时间和距离在它面前仿佛忽然消失,只留下一道细不可辨的黑影凌空划过。

“铮……”转瞬间,羽箭已穿过了数十步的距离,准确无误地射中了……

我的……大腿?!

我的身上立刻艳光四射,头上飘起一朵大大红云,刚刚补满的生命一瞬间就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一。

刚才关于他的一切赞美和感激的情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简直是谋杀!

“嗨,你在干什么?”我强忍着痛把箭拔了出来,冲着那个名叫弦歌雅意的精灵游侠忿忿地挥舞着,脚下还一步也不敢停留。

“实在对不起……”精灵游侠远远地向我鞠了个躬表示歉意,“……我……射偏了。”

如果说第一箭我还可以把它当作是误伤的话,那么当他的第二支箭插在我的肩膀上时,我就实在已经欲哭无泪了。

而这还只是刚刚开始,随后,这个热心的精灵游侠开始了他令人叹为观止的惊人箭技。

他前前后后射了不下十五箭,其中有一半都不知飞到这树林的那一个角落中去了,有几支则简直就是奔着要我们的命的目的来的;有一支箭的力量犀利无比,居然射穿了牛百万的犄角,牢牢地嵌在了上面,而另外两支则在飞出弓弦不足五步的地方就颓然落地。总的来说,除了被他瞄准的地方,这片森林中就再也没有一个安全的所在了。

就这样,我们从仅仅是被野兽追赶的处境,变成了后有追兵、前有乱箭的不幸境地。

据说精灵族天生就是擅射的种族,即便是刚刚长成的幼童,也可以用他们的弓箭为精灵森林的树木除虫。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编造的这些鬼话,我非把他的舌头拔出来,用弓箭钉在树上不可。

随着我们的逐渐奔近,那精灵的箭射得越发没谱了。他手忙脚乱地把一支支弓箭四散胡乱射将开去,恍如漫天花雨,不知所踪。当我们冒着飞扬的箭雨好不容易跑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终于做出了在我们看来唯一正确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嗷”地怪叫一声,背起弓箭,跟着我们一起逃了起来。

没有了弦歌雅意神出鬼没的弓箭威胁,我们顿时觉得逃生的压力小了许多。多次的逃命经历让牛百万已经逐渐适应了奔逃的节奏,虽然他的动作依然僵硬失衡,但毕竟脚步已经不再摇摆踉跄,逃命的速度也大大提升,甚至还有余力和我们的新难友进行一次“热烈而友好”的交流:

“你这样也能算是个弓·箭·手?!”牛百万一字一顿地说道,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双眼通红地瞪着那个男性精灵,“弓箭手”这个让人尊敬乃至畏惧的名字在他的口中生长出强烈的反讽意味。

“看看你干的好事!”牛百万指了指插在自己眉心上的羽箭,“我差点被你杀了!”

如果把牛头人愤怒瞳孔中的红色变成火焰的话,恐怕精灵游侠已经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吧。

“还有我的……”因为一直在逃跑,插在我肩头的那支箭我一直都没来得及拔下来,直到现在它还随着我的奔跑在眼前一晃一晃的,让我觉得自己活像田地间一个身上插满树枝的稻草人。

“实在是对不起……”即便是在逃命的途中,精灵游侠依旧保持了他良好的礼貌和教养,十分诚挚地向我们表示了他的歉意。他诚恳地看着我们,露出了翠绿色的双眸,看起来既明亮又美丽。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异样,犹如被一团晨雾所笼罩,似乎是不屑于与我们正面相交,双眼的焦距一直没有落在我们身上,带着一种高傲、朦胧而神秘的异族之美。

精灵族的敏捷是让人羡慕的,他的脚步轻盈灵动,仿佛不是在逃命而是在迈着林间月下的轻快舞步。

“我……”弦歌雅意他刚刚对我们又吐出一个字,却没发现横斜在前方的一根树枝,以精灵族特有的轻捷一脑袋扎了上去,头上顿时冒出几朵灿烂的血花。他“哎”地惨叫一声,痛苦地捂住被划伤的脸,眼泪汪汪地说道:

“……是个近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了他的话,牛百万脚下一软,差点滚倒在地。

“近视眼?”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一千二百度……”精灵游侠补充说明。

“那你怎么会想得出用弓箭的?”牛头人用抓狂的声音大吼着。

“我以前玩什么都一直是用弓箭的,只是最近脑波感应器的视神经传导系统出了点问题,不能调整视神经聚焦仪。这玩意太贵了,我只能买得起二手货,又过了保质期,我也没钱修理。另外……”弦歌雅意又羞赧地看了我们一眼,吱吱唔唔地说道:“……能不能……把你们身上的箭还给我?我的射丢的箭太多了,剩下的钱已经不够再买箭的了,帮帮忙,能省一根是一根……”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这两个涉空者谈话的所有内容,但看他们的表情和手势,我多少猜出了一些事情,比如说:那个精灵男性有着一双堪比地底鼹鼠的昏聩双眼,从坏的方面来讲,这个热心搭救我们的家伙完全指望不上,反而彻底沦为了我们的拖累;而从好的方面来说,刚才我们居然没有被这个二瞎子当场射死,实在是万幸中的万幸。

“你现在要这些破烂还有什么用!”牛百万一边把羽箭从犄角上拔下来递到他手上,一边忿忿地抱怨着。

“那可不一定。”弦歌雅意忙不迭接过牛百万递来的箭,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已经六级了,这可不是全凭运气升上来的哦。”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加快了脚步,跑到我们身前大约三步远的距离,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声:“你们两个,注意掩护我!”

他的话让我和牛百万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当我们还在思考他的话的含义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转身、弯弓、搭箭,整个动作在瞬息间完成。当我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的时候,我们已经跑到了与他并肩的位置。

弓如满月,挽住一道流光,引而不发,好似幽夜星魂。

迎着箭锋直扑而上的,是一只山猫贪婪的利齿。

在这一个瞬间,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变得缓慢了。我和牛百万同时收住了脚,转过身来,眼睁睁看着那只山猫扑向游侠的面门。

三寸、两寸、一寸,野兽与游侠之间的距离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缩短着,只是在一旁这样看着,我就觉得已经足够惊心动魄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如果让我和那个精灵游侠异地而处,我现在肯定已经早早地避开。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样一只野兽是危险的,倘若无法给它致命的一击,它的反扑必定十分凶险。更何况,在它的身后,还有三只同样凶残的野兽。

可弦歌雅意就这样站在那里,像一块岩石、像一座雕塑。他的手臂还很稳定、目光依旧空洞。迅速扑近的山猫在他眼中仿佛并不存在——当然,也有可能他确实什么也没看见——他的动作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一箭并非是对准了某个目标而射的,而是单纯地为射而射。这个持弓的精灵像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玄妙的提示,当时机到来的时候,这将是惊世骇俗的一箭。

最后一段距离,山猫的利齿几乎已经咬上了精灵持弓的左手,它的利爪也快要攀上他的臂膀。谁是猎物?谁是猎手?答案将在瞬息间揭晓!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精灵游侠的目光忽然变了。

那一直空洞朦胧没有焦点的眼神在这一刻凝聚,瞳孔瞬间收缩,连同眼眶一起眯成了一条细线。眼睑几乎遮住了整个瞳仁,但还是有一道精芒从那到细线间迸射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一瞬间,我分不清那一个更锐利,是他的目光,还是那一道凛冽的箭芒。

“噗!”一声潮湿的混响,利箭从山猫的口中串入,一直贯脑而过,将这只野兽射得激飞出去。三道乳白色的光团从山猫的身体上悠悠飘起,分别射入我们三个人的体内。

这是致命绝杀的一箭,就在片刻之前还逞凶霸道的野生山猫,现在已经一动不动地横尸就地。一个巨大的疮口在它的脑后绽成一朵可怕的血肉之花,正无声地叙说着那一箭的恐怖杀伤力。

弦歌雅意一箭射出后,立即被后续跟上的两猫一狗掀翻在地。即便是他已经到了六级,各项指标都比我们高出许多,生命槽也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减少着。

“老牛,踩一脚!”他一边狼狈地躲闪着,一边大声提醒道。牛百万毫不迟疑地用了一个“战争践踏”,把他从野兽的撕咬中拖了出来,顺手塞给他几瓶自制的生命药剂。

“你这一招简直太强了……”趁着精灵游侠猛灌药水的当口,牛百万惊叹地冲着他大呼小叫,“……居然是爆击,而且还是‘口爆’!”

“咳咳咳咳……”牛头人的赞叹让正在喝药水的精灵游侠狠狠地呛了一大口,看上去牛百万对这精彩一击的形容让他感到并不是那么贴切。

“什么叫做‘口爆’?!不要用你那下流的词汇来形容我自创的弓箭技能。”他义正词严地解说道,“这一招叫做‘迎面劲射’,攻击力增加百分之百,并且有百分之三十的爆击几率。”

“‘迎面劲射’?”牛百万颇为玩味地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恍然大悟似的给这个威力巨大的精彩箭技取了一个十分贴切的简称,“哦,原来是颜射啊!”

精灵游侠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弦歌雅意的口中我们了解到:他的“颜射”——呃,“迎面射击”——技能尽管威力巨大,但只在他身前一步之内的距离中生效——换句话说,他的视力也只能在这样的距离中完全看清目标。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历,我们立刻信心十足,在这片空地上绕起了***,等待他们两个人的技能冷却。第二次,我们如法炮制,先把那只已经半死的大野狗一击致命,然后又花了两轮的工夫,射杀了第二只“愤怒的山猫”。当猎物只剩下一只山猫的时候,我们没有放过这个报仇雪耻的机会,三个人轮番上阵,把这个刚才还嚣张地追得我们双腿发软的长毛畜牲蹂躏得皮开肉绽,最后是我和牛百万两个人拼着被挠得生命过半强行把它按在地上,由弦歌雅意贴着脑门射得它脑浆迸裂,结结实实地让它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真正的“颜射”。

那个难得找到靶子的精灵游侠还嫌这样不够过瘾,把一筒羽箭一股脑地射穿在了山猫的尸体上,把好端端一张山猫皮射成了渔网,一边射还在一边神经质地大笑,那邪恶的表情让我看得心里一阵发寒。看起来他已经被自己百射不中的情形压抑了很久,如果不是抓住这个机会发泄出来,恐怕迟早都免不了心理变态。

因为猎杀了一条野狗,我们也得到了一张野狗皮。说起来,这些动物死得也很识趣,虽然已经死了,也把自己的皮毛和骨肉整齐地摆成了一堆,等待着我们拾取。

“你们要上哪儿去?”精灵游侠弦歌雅意向我们问道。这个贫困的精灵毫不客气地把满地的野兽皮肉拾了一包,打算回城换点箭钱。

“我们正在做猎杀野狗的任务……”我回答道,“……不过现在,我得回城修修我的铠甲。”

“我也得买件衣服去……”牛百万打了响鼻,然后又小声嘟囔着,“……光着膀子打怪,实在是太疼了。”

“那大家正好一路……”弦歌雅意有些高兴地说:“……野狗的任务我完成了,回头我带你们一起做吧。我知道几个点,那里的人不是很多,我也正好升升级……”

就这样,我们这个小小的冒险团队中又增加了一个新的成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回到了坎普纳维亚城,卖掉了在之前的战斗中收获的战利品。在交易的过程中,牛百万高兴地发现,药剂师对于崇尚力量、亲近自然的牛头人部族来说是一个很普遍的职业,但对于生活在城市中的人类来说却非常少见。在整个坎普纳维亚城中,居然没有一个药剂学训练师,除了药剂师埃尔德的药店之外,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够买到人们需要的药剂。

于是,他就在药店门口临时摆起了摊子,以药店售价三分之二的价格出售他制作的药剂。虽然他只做得出药效最差的小剂量生命药剂,但对于那些希望进行冒险而又囊中羞涩的新手们来说,它们价格上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没过多久,三十几支药剂销售一空,而他的钱袋也比普遍像他这个等级的冒险者们要鼓出不少。

除了药剂,我们还带来了一些类似鸡毛、猫皮、狗骨头之类的东西,除了以几个铜板的低廉的价格卖给杂货店作为原料,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更多的价值了。可就算是这几个铜板的小生意,牛百万也要达到收益的最大化。他鼓动弦歌雅意,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我,由我出面卖给杂货店的老板娘,以求使我人类“市侩”的种族特性发挥作用,多获得那百分之二十的交易收益。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创世之神为什么只赋予人类这种“市侩”的天性。看看牛百万拿到钱时那双闪着金子般光芒的眼睛,我觉得“市侩”这个词对于他来说似乎更加适用。他在这种商业交易方面所表现出来的精明和敏锐与他粗犷的形象大不相符,与人们对牛头人这一种族的普遍认知也大不相同。按照传统习性,牛头人应该是……

算了,这年头谁还顾得上那些传统?仅仅是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我已经看见了太多与传统相违背的东西了:突然死寂的黑暗、交替更迭的身份、彪悍骁勇的母鸡、近视的精灵游侠……也不知道是我今天的运气好,正好碰上了这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说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毫无规律,让我们无法揣度的。

在出城之前,我们没有忘记去了一趟武器防具店。经过一番挑选,弦歌雅意买下了足够下一次狩猎用的箭支,还把他的武器换成了一柄强弓。这把弓坚实的木质和更富弹性的兽筋弓弦使得它的射程有了一定的提高,攻击力也比原来的那把长弓提高了十点。不过在我看来,对于这个超出五步之外就能把一个目标看成两个重影的睁眼瞎精灵来说,即便是拿这传说中的精灵魔法长弓“风之弹奏者”,他的有效射程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而鉴于他射箭严重失准的这一客观事实,我觉得他手中的武器杀伤力提高可未必是件好事。

牛百万选中了一套结实的皮质铠甲。在之前的战斗中,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皮裤的长角战士可吃够了苦头,低下的防御力让他始终耿耿于怀。现在,他终于摆脱了衣不蔽体的尴尬生活,看上去十分兴奋。不仅如此,油亮的铠甲裹在他高大的身体上,使他原本就十分结实的肌肉显得更加饱满,更显示出他的雄壮气概。这外形上的改变不免让他洋洋自得。不过从他走出店门后非常狼狈地连摔了三四个跟斗的情形来看,想让这个缺乏平衡感的家伙好好适应这一身铠甲,恐怕还得需要更多的时间。

至于我,我保留了身上的大部分装备,只是把我的铁盔卖了,又添了一些钱,买了一个轻型金属圆盾。我觉得脑袋上顶着这样一个又硬又窄的家伙是一种折磨,而且,它只能增加一点防御力,而这只盾牌却可以为我做得更多。

当我们再次走出城门时,和之前已经大不相同。全新的武器和装备为我们增添了不小的信心。我们穿过人头攒动的城门区,沿着来路向丛林更深处进发。一路上,有几只山猫和野狗向我们发起了攻击,正好让我们检验新装备的质量。经过十几次小规模的战斗,我们对新装备的表现都觉得挺满意,我和牛百万也收齐了任务所需的野狗皮。因为有了我和牛百万的全力掩护,弦歌雅意可以尽可能靠近目标近距离射击,命中率大为提高;而他强劲的伤害力也使得我们捕猎升级的速度变得更快了。没过多久,弦歌雅意已经升到了七级,牛百万也到了五级。我还差五十几点灵魂之力也可以到达五级,生命值达到了240,斗气值120,攻击力和防御力都超过了二十,通常五、六级的野兽已经无法对我造成威胁了。

很长时间之后我才察觉到,杀戮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它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让人畏惧的暴力和冷酷残杀的血腥——这些东西只会让人觉得厌恶恐惧,进而远离。它最可怕的地方是:它会让每个参与其中的人产生一种错觉,让他们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足以征服和支配其他生命、以至于对那些弱小的存在享有完全的权利。当一个个看似凶恶的对手在你的手中一一了结时,你会觉得全身愉悦,一种旺盛充沛的满足感会充满你的胸膛,驱使你迅速地去寻找下一个对手。那是一种让人成瘾的快乐,它让你看不见杀戮引起的血腥和残暴,只陶醉于一再证明自己的强大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初,我只希望能收集到足够数量的野狗皮,完成我的工作,换取我应得的奖赏。

可是渐渐地,事情失去了控制。我发现我不可遏制地爱上了这种杀戮,用狂暴野兽的灵魂换取我的进一步强大。我用盾牌抵御住它们的爪牙,用长剑划破它们的躯体,在它们的鲜血和痛叫中寻找快乐。

“它们是袭击人类的凶兽!”“我这样做是在保护城镇里的居民!”我一再这样告诉自己,为自己的残暴找着借口。

这是一种欺骗,对自己的欺骗。我只是想杀死他们,让自己变得更强,然后或许我还要杀死更多。就是这样!

就在我们都沉浸于这种屠杀的快乐时,一条银白色的影子忽然从密林深处溜进我们的视线,在一丛密集的灌木之后缓缓逡巡着。

这是一条体型庞大的野狗,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野兽。它的身躯粗壮而修长,堪比一头健壮的牛犊。倘若它后腿直立起来,前腿足够搭上我的肩膀。它与其他与寻常野兽最大区别是那身不寻常的银白色皮毛。那身皮毛如缎子般润滑,隐隐间仿佛还闪烁着一层淡淡的毫光。

看得出,这个大家伙的脾气并不好,它一边缓慢地踱着步子,一边从喉头发出残忍的低吼,不时咧开大嘴摇摇脑袋,露出两排坚固又锋利的牙齿。它的爪子也很粗大,差不多有普通野狗的两倍大小,锐利的爪尖紧紧藏匿在四只脚爪的**中,却隐藏不住它们危险嗜血的气息。不时从齿缝间流出来的粘稠涎水说明这只凶猛的野兽已经饿了,它用极度贪婪的目光巡视着身边的树丛,似乎正在搜寻一顿新鲜可口的晚餐。

与它不同寻常的巨大身形相配合,这头凶恶的野兽也有一个和其他野狗截然不同的名字:“狂犬开普兰”。我特别用灵魂之镜观察了一下它的级别,这是一头八级的野兽。和其他野兽不一样的是,在它的级别旁边,特别用银色的笔迹注上了两个小字:首领。如果那时我能充分了解这两个小字所代表的含义的话,我可以保证自己绝不会做出当时那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

“我们……”牛百万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头野兽,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因为紧张而略有些干涸的下唇,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迟疑和动摇:“……还是不要去招惹它了吧。我觉得还是像刚才那样杀杀普通的野狗比较保险。”

在我的另一侧,精灵游侠弦歌雅意则表现出了一种截然相反的好战热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我高一级,而且还是首领,应该比普通的八级怪强,但是……”他顿了一顿,然后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们有三个人,如果配合得好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他们俩说的话各有各的道理,让我一时很难下定决心。看着我低头犹豫的样子,牛百万有些慌神。他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弦歌雅意,又看了看我:

“你们该不会是认真的吧?这可是头八级的首领怪,它看上去很不好对付。老实说,我的预感很不妙。”

对于牛头人战士所表现出来的谨慎——当然,通常人们把这种表现称做是“怯懦”——弦歌雅意显然非常的不以为然:“你的预感从来都没有妙过!我看它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块头大了点。而且……”他有些不怀好意地瞥了一眼身旁高大的长角战士,冷嘲热讽地说道:“……事实证明,块头大也未必就有多厉害。”

受到了精灵游侠的嘲讽,牛百万的脸气得通红——对于这一点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牛头人的脸上那么厚的一层牛皮,居然说红立刻就红起来了——他马上反唇相讥:“你‘看’?你‘看’得见吗?亏你还好意思说。在你‘看’来这个怪只不过是一坨稍大一点的阴影而已。要不是有姓名显示,恐怕你会以为它只是一根大白蘑菇而已吧。”

“你……我……”弱点被牛百万毫不客气地揭穿,弦歌雅意的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却偏偏又没有什么话好反驳。他吱吱唔唔了半天,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来,只有无助地强辩道:

“反正……我强烈提议去杀这个首领怪,大不了打不过就跑呗。而且……”他顿了一顿,然后以一种极具诱惑力的温柔口吻说道:“……首领级的怪,应该能爆出一些好东西吧……”

我们有三个人,既然他们俩争论不出什么结果来,于是他们同时把目光投向我,等待着我做出最后的决定。

必须得承认,尽管弦歌雅意在与牛百万的口舌之争中落了下风,但他的最后一句话却具有让人难以忽视的说服力,让我很难不为之心动。

我知道,这头狂犬将会是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我也知道这一战将会多么危险,但是,对于一件值钱的战利品的贪婪心鼓动着我,驱使着我去做一个危险的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一直以来轻易的捕杀猎物让我的信心过于膨胀,而长时间缺乏悬念的战斗也让我觉得有些厌倦,进而萌生了挑战更强的对手、寻求更大的刺激的念头。或许这份冲动更多地源于那种杀戮的刺激,一旦开始你就很难再停止。要知道,亲身感受到自己变强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瘾症,压倒性的屠杀和胜利只能暂时平息你的渴求,却在你内心更深的地方勾起一种热望,这种热望让你忍不住想要去面对更强大的对手,用他的鲜血来印证你的成长。

现在,我的身体正被这种强烈的热望所控制着,它让我无法自抑,想要宣泄自己的力量。我狠狠地看了那头狂犬一眼,然后抽出了我的长剑,对着我的伙伴点了点头:

“我们上吧!”

片刻之后,精灵游侠弦歌雅意从背后悄悄摸向那头狂犬的身边。精灵族特有的轻灵帮了他的忙,即便是在满地枯叶的树林中,他的脚步声也很轻,那沙沙的细响几乎被吹拂林间的微风完全掩盖住了。很快,弦歌雅意就来到了距离狂犬开普兰大约五步远的地方,取出了他的弓箭。

即便是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上,面对着的又是一个如此巨大的目标,可这个生理变异的精灵男子那不可思议的箭技仍然深深震撼了我们——他射失了,而且是连续两次。我甚至都无法理解他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在这个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将整把长剑捅进那条狂犬屁眼里的距离上,在这条疯狗的大屁股能占据你三分之二视野的位置上,一个精灵游侠居然会把箭射到距离它足足有三十步之外的大树干上,即便是我想要这样做,都很难办得到。仅仅用“拙劣”来形容他的箭术已经远远不够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就在我们考虑另外一套方案的时候,精灵游侠终于成功地引起了狂犬开普兰的注意——并不是它的箭成功命中了,而是这只浑然不觉得自己受到了三轮攻击的野兽刚好伸了个懒腰,转过了身来。

发现一直保持沉默的狗屁股忽然长出了两排獠牙,并且发出了威胁的嘶吼声,弦歌雅意飘忽诡异的眼神先是一滞。而后他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带着一声刺耳的尖叫转身就跑。精灵族人敏捷轻巧的特性再次发挥了作用,那头狂犬拼命追赶,也只来得及在他背后留下两道伤口。

尽管这个过程和我们预想的不太相同,但无论如何,我们也总算达成了吸引狂犬开普兰靠近的第一个目标。狂暴的巨犬紧追不舍,看起来他是已经认准了要把面前这个长耳朵的瘦弱家伙当成晚餐上的一道小点心。就在它即将再次靠近目标的时候,它期待中的“小点心”忽然一个急转弯,绕过身旁一棵粗大的树木,倏地没了踪迹。

狂犬开普兰紧跟着掉头追了过来。可就在它从树旁急冲而过的时候,从大树背后猛地飞出一根粗大结实的木桩。这根暴戾的武器挟着一道强劲的旋风,狠狠地拦腰砸在狂犬的腰间,“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牛百万这一记强劲的偷袭取得的效果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好,银白色的巨大野兽被凌空砸飞了出去,足足损失了七分之一强的生命力。不止如此,在它落地的时候脚步打了个踉跄,似乎腰部的骨头因为受到重击而获得了重伤的效果。不过,这并没有使狂犬开普兰退缩,恰恰相反,我们的偷袭似乎催发出了这头巨犬血液中最后一部分凶残的因子。它伏低身子,警觉而又愤怒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它面前的两个人,面部的肌肉因为两行利齿用力地龇出来而显得格外狰狞。它的喉头中不时地发出威胁的吼声,狂躁的天性和复仇的怒火汇聚在它的双眼中,将它的眸子染成了血一般让人畏惧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狂犬开普兰狂暴的模样,身材伟岸的牛头人战士立刻用一种十分另类的方式,显示出了源自他血脉深处的那一段不同寻常的“武勇”——

他立刻退到了我的身后,胆怯地把我向前推了推。他庞大的身躯用力蜷缩着,竭力想藏匿在我的身后。不过这完全是白费力气,不说别的,仅仅是他那两支雄壮的大角就无处藏匿,从我的两侧腋下可怜兮兮地暴露出来,有如两面耻辱的旗帜,彰显着它的主人让人尴尬的“惊人”胆色。

尽管把我推到了前排,可牛百万却忘了他手中的那件巨大的武器——他手里那根体积严重超标的大木桩却是我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的。

一看见这根大木桩,受伤的狂犬立刻就认出这是刚才让它吃了大亏的罪魁祸首。它怒吼一声,飞快地窜了出来,箭一般直射向牛百万。虽然腰部的伤让它跑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但它的速度已经足够惊人了。一转眼间,银白色的巨兽就冲到了牛头人战士的面前。

我毫不怀疑,当一个人惊恐到了极点的时候,恐惧的情感往往能驱使着他的肢体发挥出巨大的潜力。牛百万就是这样。在狂犬即将扑近的一瞬间,他“啊”地尖叫了起来,双手高举起他沉重的木桩,没头没脑地向着逼近的对手迎面砸去,一边砸一边还紧闭着眼,拼命把头扭向右侧,嘴里还在大声叫嚷着:“别过来啊……救命啊……快来帮帮我啊……”

当我还在把守城门的时候,曾经隐约听过往的“涉空者”们说起过一种叫做“疯牛病”的病症,而且听起来这似乎是个很要命的顽疾,我想他们说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事实证明,一个发了疯的牛头人是异常可怕的——即便是因为胆怯被吓疯的也是如此——他的攻击完全不分敌我,居然把我和正在扑近的野狗一起笼罩在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中。而且,这被逼出来的一击来得又快又急,完全超出了他平时的水准,让我根本无从招架,就更不用说去“帮帮他”了。

我狼狈地就地一滚,好不容易才从他无差别的强大攻势中逃了出来,只将银白色的巨犬留在了牛百万的攻击范围中。当我站定的时候,只听见一阵劲风从我的后脑“嗡”地一声掠过,吓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击来得异常凶险,对于正在扑近的野兽来说同样也是难以抵御的一击。我们眼看着大木桩一寸寸地落向银色野狗首领的脑门,都以为它难以逃过这一记重击了。

可是,就在木桩即将又一次重创狂犬开普兰的时候,这头狡诈的野兽忽然向左调转头去,猛然扑向一旁的树干,后爪在树干上用力一撑,正好反弹向牛百万的后背。一错身间,一种挠人心尖的刺耳声音从牛百万的背后传来,然后我们看见他身上崭新的皮甲已经被这头巨犬轻易地抓出三道裂痕,鲜血立刻从皮甲的破损处迸射出来。

“嗷……”猝不及防的牛百万痛得尖叫起来,那双圆铃般巨大的牛眼里也仿佛有了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什么疼痛控制系统对人体绝对安全?放屁!让那帮不负责任的程序员自己来试试看,这比真被野狗咬一口还疼呐……”

牛百万还在那里很没出息地鬼哭狼嚎着,银白色的野兽脚不停歇,又转身直冲着我迎面扑来。原本我想用长剑挡下这一击,然后顺势再反手给它一剑。可就在我正要这么做的时候,牛百万背后那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涌进了我的眼帘,让我的心中猛地一怯。在最后的一瞬间,我放弃的反击的念头,用左手的盾牌抵住头脸,右臂撑住左臂,猛地向前一顶……

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我只觉得一道巨大的力量撞击在盾牌上,让我的左臂一阵发麻,进而胸口一窒,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

狂犬开普兰也被我顶得倒退开去,就地一滚,又重新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事实证明,我最后一刻的退缩是明智的。三道爪痕出现在我崭新的盾牌上,被磨开的金属痕迹清晰可见。

我挑选这个盾牌,就是因为它足够结实,即便是锋利又厚重的刀劈斧斩也难以给它造成明显的破坏。

而现在,我们眼前的这头凶兽居然轻而易举地在我的盾牌上留下了痕迹。难道说它的利爪竟比刀剑还要锋利、比斧锤还要强劲吗?

我不禁在想,刚才如果我逞强地正面硬接下这一击,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一点也不希望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起野兽狂暴凶残的天性,更多的是狂犬开普兰的狡诈让我们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中。

这头巨犬虽然体格强壮,但它却很少正面向我们发起袭击,而是屡屡利用林间的树木来回反弹,利用迅速的空中转向移动从我们防御薄弱的地方制造麻烦。它的战术取得了惊人的战果,除了牛百万的第一次偷袭得手,我们还不曾给他造成过真正具有威胁的伤害;而在它凌厉诡异的攻击下,很快,我们三个人就都已经伤痕累累。

“这样下去不行!”我一面用盾牌护住要害,一面趁机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在我们左边是一片比较空旷的林间空地。在空地的西南角,盘踞着几只五级左右的野狗,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经验告诉我,只要把握好距离,任凭我们这边激战酣烈,也不会惊动他们。

“往那边跑!”拿定主意,我一个转身,把弦歌雅意推到身后,指着那块空地对着他大叫。虽然是我们中级别最高的一个,但作为一个精灵游侠,弦歌雅意的体质远比我们要单薄,而且只能穿着轻便的皮甲,在防御力上却是我们最薄弱的一环。

弦歌雅意应了一声,迅速地向那边跑去。看见有猎物要逃离,狂犬开普兰吼叫着猛窜上来想要拦截,却被我和牛百万协力抵挡住了。

看见我们的精灵战友暂时脱离了陷阱,牛百万及时地使用了战争践踏——说起逃跑,这个让种族蒙羞的大块头到是经验丰富——趁着难缠的巨兽难以全速奔跑的时机,我们也不失时机地向后撤离,一直来到这片空地的东北侧。

狂犬开普兰紧跟着我们的脚步追了上来。这头凶悍的野兽有着他的同类们无法比拟的强悍体力,只在几个呼吸间,他就几乎追上了我们。如果不是我们早有准备,它肯定一下子就把我们三个扑散了。

事实证明,我们选择了一个正确的战场。在这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并没有那么多的树木可以作为狂犬转折跳跃的依凭。尽管它依然凶狠强悍,那强大的冲击力和锋利异常的爪牙依然产生了巨大的破坏力。但对我们有利的是,它的行动不再神秘诡异,而是沿着一条有迹可循的直线强行扑击,这意味着我们可以针对它的进攻线路采取更有效的防御,并使得我们的反击成为了可能。

“咣!”我使用“格挡”技能迎住了狂犬开普兰的扑击,长剑顺势斜刺,给他造成了25点的伤害。这微弱的伤害并不能对它构成真正的威胁,甚至还比不上我因为抵挡它的冲击受到的震荡而损失的生命。但重要的是,我减缓了它猛烈冲撞的势头,为我的伙伴们赢得了反击的时机。

狂犬开普兰刚一落地,牛百万的大木桩就及时地横扫过来。仓促间隔,敏捷的野狗翻身躲过了要害,但脊背上已经被木桩重重扫过。这不算轻微的伤势让它凶性大发,狂吠着咬向牛百万的脖子。动作略显迟缓的牛头人来不及回身躲闪,眼看就要被它咬伤……

一支犀利的劲箭几乎是贴身射出,犹如剧毒的蛇信,直扑向狂犬的小腹。这阴险的一箭不但逼退了野兽,使牛头人战士免受重创,同时也降低了狂犬开普兰67点的生命。当巨大的野兽愤怒地咆哮时,精灵游侠弦歌雅意正站在我们的身后,弯弓搭箭准备着迎接下一轮的攻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只是刚刚相识,虽然我们三个都还是身手笨拙的新手,虽然我们共同完成的仅仅是些简单的狩猎工作,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合作经历,仍然在我们三个人之间产生了某些微妙的默契,并且形成了一些简单的配合。比如说现在,我依靠盾牌和铠甲的防御力挡住狂犬的袭击,努力减缓它的速度;牛百万分担了较少的防守压力,但却承担起更多的攻击任务;我们的存在为弦歌雅意提供了坚强的保护,同时也使他能够最大限度地接近猎物,施展他那虽然拙劣、但却威力强劲的射术。我想他或许是有史以来距离猎物最近的游侠了,他几乎是在把弓箭当成匕首使用,像个刺客那样贴身刺杀他的猎物。

这只是我们三个人之间非常简陋的队形配合,而且总是不时地出现一些纰漏,但在面对狂犬开普兰这样的对手时却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攻击、被击退、再攻击、再被击退……这个过程经过三四次的重复,狂犬开普兰的生命就已经减少了四分之三,而我们则在牛百万强大的生命药剂支援力度下始终有惊无险。

“再加把劲儿,它快不行了!”眼看着银色皮毛的野狗首领节节败退,我忍不住兴奋地大声嚷了起来。

“小心点,别心急。国父教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在三步以内的距离上,弦歌雅意的射术倒是很值得信赖的,不但射击准确度大大提升,而且产生的伤害也比与他差不多级别的同行们要高得多——不过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很少有像他一样让敌人如此接近自己的机会。他一箭射中狂犬开普兰的后腿,然后对我说道。虽然他的文绉绉的话语好像是在提醒,可那得意洋洋的语气就像是已经把对手一箭射死了似的。

就在我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已经可以提前庆祝胜利的时候,狂犬开普兰忽然停止了对我们的攻击。它退开几步,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然后忽然仰天长嚎。它的声音狂野尖啸,又透露出一丝阴森的寒气,让人听起来不寒而栗。

“这是狼嚎还是狗叫,听起来怪瘆人的……”听到这声凄厉的嚎叫,牛百万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缩着脖子说道:“……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比起它的血统……”弦歌雅意皱紧了眉头,有些忧虑地说道,“……我到是忽然觉得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它为什么被称作‘首领’?”说到这里,弦歌雅意的面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而且,碰巧我们刚刚知道了它的答案。

在狂犬开普兰呼嚎的召唤下,正在四周游荡的野狗们渐渐聚拢了过来。我粗略清点了一下,大概有十四、五只的样子。这些平均都在五、六级的野兽汇聚在银白色野狗首领的身边,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瞧着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所谓的“首领”,就是能够召集和指挥手下的意思。

这时候,开普兰停止了长嚎,就像是下达命令似的,对着身边的野狗群吠叫了一声。立刻,这些野狗嘶叫着就向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们三个人先是同时一愣,接着颇有默契地对望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逃啊!”

高矮不均、胖瘦各异的杀狗三人组同时转身奔逃起来。我想,如果这时候有人在一旁观看的话,应该能看到一幕颇为壮观的景象。三个仓皇逃命的倒霉家伙,拖着长长一串凶狠的野狗,扬起一道浓密的尘埃,所经之处,一路狗血淋头。

“它们越追越近了!”牛百万回头观察了一下,立刻害怕地大声尖叫起来。

“废话,野狗本来就跑得比我们快。”我回答道。

“真见鬼,为什么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得被追着咬?”

“呼……胡说,第一次追着你的那群母鸡可是你自己引过来的!”

“早知道就该听我的,不要惹这个大家伙不久没事了?”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看这个大家伙好对付,还兴高采烈地喊着要抡死它呢!”弦歌雅意不屑地撇撇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那是在鼓舞士气!你们……你们等等我,我……呼……我跑不快啊!”

“那你就留下来给野狗做一桌烤全牛吧,它们吃饱了就顾不上我们了!”

“啊,你们这两个没人性的家伙……”

“我本来就是精灵,不是人,你这话留着说他吧……哎呀……”

身为一个精灵,弦歌雅意原本应该是我们中行动得最敏捷的一个,但是低下的视力限制了他的速度。树林中原本就是树木杂生、枝叶繁茂,那些横亘于道路中间的树木枝桠成了他最大的敌人。林间的树木们并没有因为他是自然女神奈彻妮娅所宠爱的种族,就给他特殊的优待,他一路跑过去,“哎呀”“呕哟”的惨呼声始终不断,一张颇为俊美的脸蛋被粗糙的树枝画出了无数道血痕,看上去反倒是我们中最狼狈的一个。

转过一个弯,紧追不舍的野狗群离我们已经只有不到四步的距离了。这时候,弦歌雅意忽然一脚绊在一条横穿路面的粗大树根上,“咕咚”一头栽进身旁的一个大树洞里。

我们听到他的叫声,想要翻身去救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群野狗立刻把树洞团团围住,这时候,一声格外狂放的尖啸声从后面传来,啸声传过的地方,原本还连声吠叫的野狗群立刻安静下来,凶恶的野狗们暂时收敛起了对食物的贪婪,安静而畏惧地伏在地上。啸声过后,银白色皮毛的狂犬开普兰从野狗群中缓步踱出,走到了树洞前。

野狗的首领瞪着血红的双眼,往树洞里看了看,接着好像忽然恼怒起来,不满地低吼了几声,绕着树洞转了几个***,又对着身旁的野狗们焦躁地叫了两声。

“它在干什么?”谢天谢地,野狗群对弦歌雅意的关注给我们留出了充裕的时间。我们跑到安全的地方,包扎好了各自的伤口。我趴在一堆灌木丛中一边观察,一边十分困惑地问道:“它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谁知道,或许它对刚刚到手的野餐不是很满意……”牛百万从一棵十分粗大的树干背后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可能瘦肉型的精灵体格不太符合野狗们对食物的审美标准,骨头多得咯牙,全身没有四两肉,而且还容易塞牙……”说着,他朝自己壮硕的身躯看了看,然后不无自嘲地说道:“如果是我在那里的话,它的胃口可能会更好一点……”

说实话,牛百万此时的态度让我难以理解:毫无疑问,他的胆量和他的身材毫不相称,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在他一个人的身上集中了牛头人整个种族的胆怯和懦弱;可在我们刚刚经受了一场险情、险些丧命、连我都不免后怕得腿肚子发软的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仿佛刚才性命交关的危险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样的,像他这样一个畏惧争斗的人,此时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呆在这里,关注着我们的精灵战友的命运,这似乎是一种重情重义的表现;而他却偏偏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对弦歌雅意的牵挂和担心,反而悠哉悠哉地欣赏着即将发生的惨剧,这又好像证明了他的冷血和残酷。

这些完全矛盾的品质同时出现在这个长角的异族战士身上,让这个软弱的性格中又不乏热情的的大块头天生仿佛天生就对生命抱着一种极端的乐观态度——或者无如说是一种极端的漠视。他对死亡全无感触,既不避讳、也不畏惧。

你能够想像得到吗?一个人可以怕疼怕痒怕摔怕跌怕受伤怕流血怕战斗怕对手,却唯独不怕“死”——原本我还以为,那象征着永恒消弭的死神的寂土,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害怕的东西呢。

不止是他,弦歌雅意也是如此,事实上,我所见过的几乎每一个和他们一样的“涉空者”们都是如此。无论是热情豪放的北地蛮族,还是冷漠淡薄的高等精灵;无论是友善活泼的山地侏儒,还是冷峻孤僻的蓝皮巨魔;只要他们具有穿行于时空乱流中的能力,成为天生的位面旅行者,似乎都不会把死亡看得太严肃。他们经常挂在最边的一句话是:跟它们拼了,大不了死了重来!

死了重来?

这和我所知道的死亡似乎不尽相同。

我猜想这也是我和他们之间的最大的差异:穿行于无尽苍穹中的位面旅行,或许使得这些天赋卓著的人们能够更为深刻地理解灵魂力量的意义,这使得他们能够比我更加坦然地面对死亡——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死亡。

或许死亡对于牛百万和弦歌雅意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但失去一位曾经并肩战斗的伙伴,仍然会让我感到悲伤和痛心。不过,让我狂喜的是,这一幕似乎不会出现了。

说来也巧,那个树洞本身就十分狭窄,在洞口还横亘着两条倾倒的树干,真正露在外面的洞口只有非常狭窄的一点。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条野狗都很难通过这个狭窄的洞口。是猛然栽倒的强大惯性把弦歌雅意硬“塞”进了洞里,这不能不说是他的运气。

现在,狂犬开普兰和它召唤来的野兽们正是被这条狭窄的罅隙困在了洞外。银白色的巨犬在洞口前逡巡了两圈,又用爪子用力挠了挠堵住洞口的巨木,却并没有掘出一个能够让它顺利进入树洞的方法。

“弦歌雅意,你没事吧!”我远远地冲着树洞那边喊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死而复生的精灵游侠传来了让人恼火的张狂笑声,“……放心吧,我很好,非常好!哈哈哈,他们进不来……”听起来他现在的处境非常之好,而且心情也不错,和刚刚跌进树洞发出绝望惨叫时的心态大不相同。

狂犬开普兰趴在树洞口,伸出它的利爪奋力地向洞内掏抓。不过看起来他似乎总是差上这么一点点。我们听见走了狗屎运的精灵游侠在洞内不住挑衅着:“你来抓我啊,你来咬我啊,你来吃我啊,哈哈,你抓不着抓不着抓不着……”

事实证明,就算是一向以冷静和沉稳著称的精灵,也有被幸运冲昏头脑的时候。终于,过度兴奋的弦歌雅意干了件让人愕然的大蠢事。他熟练地脱下了自己的裤子,冲着洞口的狂犬开普兰亮出了他白皙的臀部,还格外张扬地左右扭了扭——这原本是西北高地那些野人向对手挑衅时的传统习俗。

遗憾的是,他忘了一件事:树洞里面的空间原本就不算大,当他举行翘臀仪式的时候,身体又不可避免地向洞口靠近了几分。

狂犬开普兰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它抓住了一个最好的时机,身子猛地向前一窜,用力挥了一下右爪……

“啊……”不出意外地,树洞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喂……”见此情景,我有些担心——但更多还是好笑——地大声问道,“你还好吧!”

“哦哟……我还……还好。”过了片刻,弦歌雅意才哼哼唧唧地回答我们。他右手捂着屁股,不知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羞怯,面颊红得要命。吃了这个苦头,看上去他是再也提不起挑逗这些树洞外的包围者的念头了。

透过树洞口,我们远远看见他抬手向上指了指。“这棵树里面是空的……”他告诉我们说,“……里面好像还有阶梯,我爬上去看看。”

说着,他手脚并用向上爬去,从树洞口消失了身形。很快,他从这棵大树顶端的一个树洞中钻了出来,头上还沾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树下等候的野狗们看见他的影子,一个个都愤怒地冲着他咆哮着。

即便是在树洞中,面对着十数只凶悍的野兽,我们的精灵伙伴也保持着旺盛的活力和不屈的斗志,甚至因为兴奋过头而让尊臀受苦。奇怪的是,他刚爬出树洞,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他攀住树干,战战兢兢地伸出头向外探了探,然后立刻缩回了脑袋,双手紧紧攀住树干,脸色变得很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弦歌雅意的表现反常。我和牛百万大呼小叫着:“弦歌雅意,站在树上射箭,射死这群野狗,射死他们!”

奇怪的是,弦歌雅意看上去比刚才被野狗追赶的时候还要恐慌。他的嘴唇哆嗦着,持弓的手紧张得几乎抽筋,左手颤颤巍巍地取出一支箭来,笨拙想要搭在弓弦上,却不料一阵轻风吹来,吓得他惨叫一声,撒手把箭扔了下去,再次紧紧抱住树干不放。

“你这个笨蛋,到底在那里干什么啊!”站在一旁的牛百万有些看不下去了,无奈又恼火地嚷道。

“我……”弦歌雅意的声音里几乎带着哭腔,“我害怕,我……我有恐高症……”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这样一种症状:当一个倒霉的家伙身处高处时,会觉得头晕目眩、手足冰凉、恶心呕吐,严重的甚至会引起晕厥。

现在,这个倒霉的家伙正站在树上,全身筛糠。在树下,一群饥饿的野狗正盘踞在一起,面带贪婪地向上看着,全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仿佛正在期待着一顿丰盛的晚餐会从天而降。

而看着弦歌雅意现在几乎要昏厥了的模样,我觉得这群野兽对于天上掉馅饼的期盼也并非完全没有指望。

这时候,我忽然灵机一动,大声喊道:

“我有个主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上面的那个家伙,听我说,闭上眼,不要往下看!”在弦歌雅意被困在树上无法动弹的尴尬时刻,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念头,冲着他大声喊道,“把弓箭对准下方,也什么都不要看,听我的指挥!”

弦歌雅意依言照做了。闭上眼睛,恐高精灵的面色果然好了许多,再也不用像个树懒那样紧抱在树干上。他熟练地将箭搭上弓弦,听着我的指示,不住左右偏移着调整动作。

“……向左一点,游侠……”透过树枝的罅隙,我看着精灵游侠的动作,把他手中的弓箭逐渐往我希望的方位调整。傍晚的阳光偶尔从树叶间穿出,刺得我眼睛有些疼痛。

“……太过了,再向右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好的,听我的口令,我喊‘放’,你就立刻放箭,越快越好。等到我喊‘停’,你就停止放箭,继续保持这个动作,明白吗?”我大声命令着。

“我……我知道了……”站在树顶的弦歌雅意侧过耳朵,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盲人在辨认声音传来的方位似的。

看见他做好了准备,我对牛百万说道:“看来,我得去冒冒险了。多给我几瓶药剂,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牛百万应该已经理解了我的用意。在听到我的安排之后,他出乎意料地涨红了脸,仿佛被羞辱了似的大声反对起来:

“不行,我得和你一起去!”

“你说什么?”我真的以为我听错了,这个性情古怪怯懦的牛头人居然打算和我一起去冒险?按照他在战斗中一贯的表现,我一直都认为如果不是我们一再坚持的话,他恐怕一辈子都会在城墙脚下杀母鸡,说不定他真的有机会成为第一个依靠杀母鸡升到九十九级的传奇人物——九十九级是这个世界上普通生物所能达到的最高限度,只有极少数站在力量巅峰的强大生物才能突破这个限制,而它们的名字也无一例外地成为了法尔维大陆上的强者传奇。

“你还是留在这里的好。”我说。

“为什么!”他不服气地抗辩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只是一个假设,不一定真的能成功。万一这些野狗被引过来又甩不掉,我一个人还有机会逃跑,要是再加上你……”我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一点也没有掩饰我对他战斗能力的怀疑。

“喂,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也没那么差吧。”听到我的解释,牛百万面颊一红,声音立刻低了不少,可还是嘴硬地强辩着。

“……”回答他的是我质疑的目光。

“我还是有点贡献的,比如说刚才,不少怪可都是我引来的……”

“……”我用目光提醒着一些被他忽略的事情。

他摇了摇脑袋,撅着嘴巴心不甘情不愿地补充道:“……只是引得多了点而已,弦歌雅意当时又没死,不是还剩十五滴血嘛……”

“而且我还能顶顶怪,吸引一下攻击……”

“……”我用目光示意着他把事情叙述完整。

“……我知道我没有顶住,可那又不能全怪我,谁让我的盔甲防御那么低,而且我的痛觉指数又开得那么高……最后你不是也都顶住了吗……”

“而且我的伤害也不低啊,一次能打掉一只野狗四分之一的血……只是命中率低了点而已,十下里总能打中一两下的吧……”

“……”我无话可说,只能十分同情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好了……”他的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在我的目光下终于溃不成军,“……我承认我玩得臭,胆子又小,操作又差,命中又低,伤害又小,基本上就是在跟你们一起混经验……”

不知是谁最先提出来的,所有涉空者们都把自己获得的灵魂之力称之为“经验”,不过这种提法确实很形象,在和他们俩一同战斗的时候,我也渐渐熟悉了这些简便而奇怪的称呼。

“可是……”他有些委屈地接着说道,“……既然我们组成了一队,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帮得上你们的忙啊。只能做寄生虫的感觉糟透了!看着你们拼死拼活,我袖手旁观地分经验,你以为我就能那么心安理得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现在你要去引怪,不管怎么说我也比你高一级,还有‘战争践踏’可以保命,说不定就能帮上你的忙呢。大不了万一真的出了问题,我一个人吸引火力,保你一命,也算我为大家做贡献了吧……”

虽然他说话的时候始终嬉皮笑脸的,似乎并不是很认真,可他的话确实让我有些感动。当你要去冒险、尝试一件危险的事情的时候,如果有一个人告诉你,他愿意豁出命去帮你、支持你的时候,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感觉的吧。

哪怕他对你毫无裨益。

哪怕他只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

我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一种陌生而热烈的感觉包围着我,仿佛一道光射入我的心中,把我心头一种叫做“孤独”的阴影照射得无影无踪——这是我在做城门守卫时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你们在干什么呢?那么久都不发信号,我都快睡着了……喂,你们不是已经开溜了吧!”树顶上,闭目引弓的弦歌雅意焦躁地大叫起来。

我和牛百万相视一笑。

“放心吧,我们马上就来!”牛百万冲着他大叫了一声,然后颇为豪迈地转脸对我说:“走,我们去救那个恐高的胆小鬼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说别人是胆小鬼的时候,自己的腿就不要哆嗦得那么明显了吧……”我一边走一边说。

“我可不是在害怕,不就是十几只野狗嘛……”

“哦?”

“我只是在放松肌肉,准备逃跑而已……”

“……”

一边说着,我们一边缓缓靠近了那群围困弦歌雅意的野狗。它们看得见我们,但并没有对我们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平静。倘若一旦我们接近到一定范围、让它们感觉到威胁的时候,它们就会全力追捕我们。

果然,在我们距离他们还有差不多十步远的时候,距离我们最近的一只野狗猛地竖起了耳朵,大叫了一声。它的声音惊起了其他的同类。一刹那间,所有的野狗都离开了树洞,全速向我们追赶过来。

我和牛百万早有准备,一看见它们有动静,立刻掉头就跑。当跑出大概二十步远的时候,我转身估量了一下距离和角度,认准了这群野狗正好已经进入到弦歌雅意的射击范围之中,立刻大喊了一声:“放!”

一支凌厉的箭光从空中落下,犹如当空刺落的一道闪电,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一条野狗,把它疼得“呜呜”惨叫。这一箭来得既准又狠,使它损失了几乎一半的生命。

树上的弦歌雅意大概并不知道自己的第一击就正中目标。一箭射出,他马不停蹄地弯弓搭箭,持续不断地将更多箭支向下倾泻。这些箭有的与野狗擦身而过,留下了一些皮外伤;有的则根本没有射中,笔直地插在泥土中;但也有两支正中目标,取得了不逊于第一支箭的成绩,重伤了两只野狗。

根据我的观察,在这些野兽追捕猎物时,一旦受到攻击,就会立刻放弃猎物,去向杀伤它们的敌人复仇。倘若它们同时受到多方的攻击,那么给它们伤害最大的那个敌人则会成为它们首先抗击的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一遭到箭雨的侵袭,这群野狗立刻调转方向,重新奔向弦歌雅意所在的大树地下,恼恨愤慨地冲着树上大叫,恨不得立刻把这个阴险的施袭者撕成碎片。至于我们这两个“闲杂人等”,它们连多看一眼的兴致也欠奉。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我和牛百万不由得喜出望外。

彻底失去了视力,弦歌雅意也就能够暂时克制对高空的恐惧。在我的指挥下,他从一名自由灵活的游侠转变成了一个定向箭塔,发挥出了强大的攻击力。

对于任何其他人来说,这样做都得不偿失——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即便是一个最普通的游侠也能站在枝头将树下的野狗一一射杀,但这个战术却对——或者说只对——我们的精灵伙伴有奇效。对于这个把眼珠当摆设用的游侠来说,树下的野狗分布得太过疏散,指望他的箭术去定点清除,还不如指望这群野狗把自己活活饿死更靠谱。而我们的作用,就是吸引这群野狗,把它们聚拢到一起,引诱到弦歌雅意的射击范围内。别人都是瞄准了靶子放箭,而我们这次却是拖着一个巨大的靶子来找游侠的准星,这反而大大提升了这个蹩脚游侠的命中率。

因为无须瞄准,弦歌雅意可以心无旁骛地专注于取箭、挽弓、射击这一系列最简单的射箭动作。因为野狗群每次通过他射击范围内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所以只有在最短时间内射出尽可能多的箭支,才有机会制造更大的杀伤。

起先,我们的精灵伙伴显然对这种高频率的射击还很不习惯。无疑,他射箭的准头是差了许多,但动作却都是非常标准的。可不知为什么,每当我看见他连续取箭射击时,总觉得他的身体和手臂的动作不太协调,看上去有些僵硬。尽管他非常努力地在提高手速,可每次最多也就只能射出七、八支箭。

可是,渐渐地,他的动作产生了一些细小的变化。我无法具体地描述他现在的动作和刚才有什么不同,可我非常确信的是,在他的身上肯定产生了某种变化。每一次,他的动作都要比上一次更加柔和顺畅,他臂膀上的肌肉犹如一道道欢快的山泉,充满活力而又全无滞涩地流淌着力量。他的动作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一阵微风在吹拂。

是的,风,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当它拂过你的面颊、让你感受到清凉和舒畅的时候,你并没有感觉到它的迅速。可当你当真想要伸手去触摸它、遮挽它的时候,却发现它已经不知何时从你身边悄然消失了。无论你捕捉的动作有多快,都注定要扑空,因为这股看似柔和的微风,总是比你要更快一些。

弦歌雅意的动作正是这样。他并不是很快,甚至就像是放慢了动作的舞蹈,让你能够看清楚每一个细节。可是无疑地,他出箭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在他指间紧扣的弓弦,发出一道道急促悦耳的细小声响,仿佛正拨动着林间的晚风。

许久之后,再想起这时的情境,我才知道弦歌雅意的动作究竟是哪里不同了。其实,我们每个人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产生偏差,做出许多多余的动作。这些动作实在太过细微了,以至于我们总是忽略它们的存在。但事实上,这些多余的动作会使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比自己想象得要缓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弦歌雅意正是在不停地射击中察觉到了这一点,为了追求更高的速度,他本能地剔除着这些多余的动作,让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干净、更直接、更有效。这也正是为什么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是很快、而事实上却已经大大提高的原因所在。

当有一次他连续不停地射出十五箭时,我们忽然听到他“啊”地欢呼了一声。一道并不常见的浅绿色光环从他脚下升起,一闪即逝——我还记得上次看见这道光环,正是牛百万第一次施放出“强力旋风”的时候。

“你这样家伙运气真好,居然又领悟出了一个新技能!”牛百万远远站着,不无羡慕地说道,“快看看,是什么技能?”

“连射,在短时间内射连续射出十五支箭,消耗五十点斗气,需要五分钟冷却时间!”弦歌雅意大声回答着。在领悟新技能时,他高兴得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忙着睁开眼睛查询。而现在,他又摆出了一副老熊抱树的架势,小脸蛋又红又白,恐怕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害怕了。

领悟了连射技能的弦歌雅意表现得越发神勇,在此后的几次诱杀中,他接连射死了超过半数的野狗。托他的福,我也升到了第五级。不过随着野狗数量的减少,他射中目标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从大概每次的三分之一,逐渐降到了四分之一、五分之一,一直到连命中一箭都很困难,而他瞄准的那块地方,已经被利箭插得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长满了一片荒草。

没有一个游侠经得起这样的消耗。当野狗首领狂犬开普兰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生命、还有另外三只受伤不等的野狗时,弦歌雅意的箭支终于告罄了。

“现在我们怎么办?”牛百万向我问道。其实,他兴奋的目光早已暴露出了心底的答案。

“那还用说?”我冲他一笑,提剑在手。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仅存的几只伤犬,异口同声地大喊一声:

“砍死这群狗娘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直以来,我们被这一大票野狗追得寻死觅活,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这心里一直窝着一团冤火。现在有机会一雪前耻,怎不让人精神鼓舞。这一句“狗娘养的”,既切合实际情况,又宣泄了我们心头的怨气,着实让人心头痛快了一把。

最先冲向我的是一只六级的“狂暴的野狗”,它的生命值只剩下了不到一半,屁股眼里正插着一支羽箭,白色的箭翎随着它的奔跑还得意地摇摆着,仿佛从它屁股后面长出了第二条尾巴。

面对这样一个疲弱不堪的对手,牛百万难得地显示出了他的勇力。他抡起木桩,一下子把这条野狗夯翻在地,口中还在对我们的精灵朋友的箭技大肆评议:“果然是箭如其人,这一箭射得真下流啊真下流,也不知道这只狗是公是母,中了这一箭究竟是疼是爽……”

不理睬他全无正经的胡思乱想,我已经和一只七级的“暴怒的野狗”错身而过,一记“砍杀”反切在它的后腿上。我还没来得及趁胜追击,另外一只七级野狗紧跟着扑到,在我的胳膊上留下一道爪痕。就这样,我们和四只野狗纠缠在了一起。

战斗的时候,我们有意识地避开了开普兰,把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三只野狗身上——毕竟它们比开普兰好对付得多,尽快干掉它们,可以减轻我们的压力。在生命药剂的支持下,很快,一只野狗被牛百万一记重击几乎砸成了一张狗皮,而我面前这一只的生命槽线已经细得几乎看不见了。

正当我想给它补上一剑,彻底结果掉它的时候,忽然一阵腥风从左后方扑来。我眼睛一瞥,看见银色的野狗首领开普兰那张大嘴已经逼近到了面前,它口中刀子般锋利的牙齿清晰可见。

它的突然出现让我全无防备。下意识地,我左手猛然一挥,纯属本能地想要拨开它的脑袋。说来也巧,我左手上的盾牌正好重重击在狂犬的狗鼻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我的左手立刻失去了知觉,无力地低垂下去。正当我右手紧握长剑,准备着抵挡开普兰的下一轮攻击的时候,忽然,刚刚出现在弦歌雅意身上的、象征着领悟了新技能的浅绿色光环忽然也出现在了我的身上,一道让人鼓舞的力量也立刻传遍了我的全身。

没有人告诉我,我也来不及去翻阅我的魔法笔记,但我仍然知道,刚才的那次误打误撞让我学会了一个名叫“盾击”的技能。正面对准敌人的头脸使用盾牌撞击,可以把敌人击退,并产生少许眩晕的效果,消耗五十点的斗气。

再看刚刚中招的狂犬开普兰,它果然无力地站在一旁,强壮有力的四肢似乎支撑不住它壮硕的身体,还在虚弱地摇晃着,完全无法动弹。

这一击来得正是时候,我立刻抛下昏迷中的开普兰,先一记“直刺”将面前的野狗穿了个透心凉,又和牛百万一起三下五除二把他那边最后一只野狗变成了一缕幽魂。当我们每人强忍着恶心再次灌下一瓶冒着腐败气味的生命药剂之后,正好赶上仅存的那个对手刚刚从昏迷中醒转过来。

现在我们的心情,和初次见到狂犬开普兰时的惴惴不安相比,已经大不相同。虽然它的攻击依然疯狂而迅速,但它的生命值已经降到了两位数。拼着身上受伤,我们形迹无赖地和它交换了几次攻击,这头银白色的凶兽就失去了逞凶的依凭,成为了我们灵魂的一部分。

就在狂犬开普兰倒地身死的瞬间,我的耳边似乎听见了“叮”的一声脆响,继而从它的尸首中弹出了一块暗红色的晶体,正掉在牛百万的面前。这块晶体天然生成一种对称的多棱形,犹如被精密切割过的珍贵宝石。一道暗淡而奇异的光泽在晶体的表面如水波般流动着,让人隐隐能够感受到一股莫可名状的神秘力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些被称为“魔兽”的危险动物。在它们的体内具有奇妙的魔法力量,有的甚至能够自如地使用魔法能力,远比一般的野兽要强大得多。

并非所有的魔兽都是天生如此。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或者是人为的原因,一些普通的野生动物也会受到魔法的侵染,变成一头魔兽。

有时候,当一只魔兽死亡,人们能从它们的身体里找到一些造型各异的晶体,这些晶体中蕴含着一些特殊的魔法元素,能够被人们所利用,这种东西就叫做“魔晶”。

对于魔晶的产生,在魔法师之中始终存在着一些争执。有些人认为,魔晶就是魔兽魔法力量产生的源泉。

我觉得这种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并非每一头魔兽体内都存在魔晶,事实上,据我所知,魔晶产生的几率其实很小,有可能你杀死一百头魔兽也找不到一块,而这些魔兽绝不会因为身体里没有那么块石头而变得更温顺。

我倒是更倾向于另外一种说法:所谓的“魔晶”,说穿了其实根本就是这些消化不良的家伙们产生的胃结石。只不过这些肠胃梗阻物质看上去更漂亮一些、也附加了一些魔力,虽然在许多人眼中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但这并不能减少它们原本也许应该是臭哄哄的动物粪便的可能性。

毫无疑问,这块晶体就是一坨狗屎——我是说一块魔晶——这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在此之前,我一点也没看出来狂犬开普兰居然是一头魔兽——除了巨大强壮的体格和它那身银光雪亮的皮毛,它和其余那些普通的野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更谈不上具有什么魔法能力了。

牛百万把它拣了起来,大约有茶杯口大小的魔晶在高大的牛头人手中,精巧得就像是一枚纽扣。牛百万对着它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撅起他那张又长又宽的牛嘴吹了一声口哨,把这块魔晶的名字和功能告诉了我们:

“开普兰的迅捷之心,提升百分之十的攻击频率,并且附带一个迅捷术,能够在三十秒内提升百分之十的移动速度。”

这是一个很好的魔法道具,对于近身战斗的战士们来说尤其如此。

他用他那粗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这块魔晶,片刻之间,喜爱、贪婪、迟疑、的表情先后从他的脸上闪过。最终,他紧皱着眉头叹息了一声,仿佛刚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不太甘愿地走到我身边,伸出那只大手,把开普兰的迅捷之心摊在我的面前:

“喏,给你,恭喜你,打到了一个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能说他的祝贺是不真诚的,但是,从他的话语中我也不难听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一个高大魁梧的异族、面目凶悍的异族战士,脸上却又如小孩子般带着那种明明舍不得、却又故作大方的表情,这使得他看上去既有些滑稽,又格外地亲切可爱。

面对这样一个魔法饰物,如果说我不动心,那肯定是在骗人。百分之十的速度加成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宝贵的,尤其是一个依靠近身肉搏的战士来说;而当你无法战胜强敌、不得不选择逃跑的时候,这百分之十的突然加速简直不啻于给了你第二条命。我想任何人面对这样的宝物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从牛百万的手中取过魔晶,在触摸它那光滑表面的一刹那,我可以感受到一种脉动的力量正透过我的手指传递过来,仿佛那块坚硬的晶体是有生命的。

然后,我做了一件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吃惊的事情。

我把那块魔晶放回到我的牛头人朋友的手中,又扳着他的手指合上了拳头。

“不,是应该恭喜你才对,它是属于你的。”

我的举动让牛百万出乎意料,他连忙摆着手推辞道:“不不不不,这个东西怎么也不该我来得。主意是你出的,这一大群野狗都是弦歌雅意杀的,要不是你们俩,恐怕我现在连骨头都被啃干净了。就算你不要,也该给弦歌雅意吧。”

站在树顶的精灵游侠听到我们的对话,他闭着眼睛摸索着扶住树干,大方地拒绝了牛百万的好意:

“那个东西对我的用处不大,我有连射箭,速度已经足够快了。而且我的有效射程很短,就算增加百分之十的速度也没什么作用。”

在我们两个人的推让下,牛百万得到了这块狂犬的魔晶。百分之十的攻击速度加成,应该让他的命中率大为提高吧。

“比起魔晶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决定了这个珍贵的战利品的归属,相貌英俊的恐高症患者撑着一张惨绿的面皮,忽然提高了嗓门尖叫起来:

“……我更关心怎么才能爬下这棵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洞口被堵,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弦歌雅意同样也出不来。既然唯一的出路被封死,我只有建议他从树干上直接跳下来。他所站的树杈虽然不低,但跳下来却也不会致命。

“跳下来?你还不如把这棵树砍了!我要是敢跳,也不会恐高了!”我的提议立刻被否决了。

“那你可以试试看自杀,你死了之后,灵魂就可以飘下来了!”牛百万促狭地说道。

“还用你提醒?我早就考虑过这个办法了。可是我的箭都射完了,身上又没有第二件武器,我总不能用弓弦勒死自己吧……可惜了那群野狗啊,早知道弄得像这样上不去下不来的,还不如让它们咬死了算了。”让人惊奇的是,弦歌雅意的态度居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自杀的。”牛百万一脸坏笑。

“什么办法?”

“跳下来摔死!”

这真是个拙劣的玩笑……

“扑嗵!”弦歌雅意的人影立刻应声而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咦?居然没摔死?”一旦接触坚实的大地,精灵游侠立刻睁开了眼睛四下张望,病态全无。

我和牛百万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你没有听出来,我在开玩笑吗?”愣了愣神,牛百万十分困惑地问道。

“玩笑?是吗?”弦歌雅意看上去莫名其妙。

“为什么我让你跳下来你就反对,而他一说你就跳下来了?”我抓狂地大声问。

“那不一样,你是让我从高空跳下来求生,而我恐高,做高空跳跃动作简直是在找死,这个根本矛盾无法解决,所以我要是听你的,就完全不合逻辑;而老牛是说只有自杀才能下树,而只有跳树才能自杀,我要自杀,所以我跳下来了。宾果,完美无暇的三段论逻辑!”

我只觉得自己满脑门子的青筋都快爆裂开来了。

“可是……”我强忍着一头把这棵大树撞到的念头,愤慨地问道:“……你最终跳下来这件事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弦歌雅意思考了一下,而后笃定地回答道,“完全不同,你是让我跳下来求生,而我在树上勉强能活下来,跳下来却有可能会吓死,那我自然有很多顾虑;而牛百万则不同,他是让我跳下来求死……”说着,逻辑思维已经混乱到无以复加的精灵游侠向我们提出了一个十分彪悍的问题:

“如果我连死都不怕了,那为什么还要怕高呢?”

……

“这个问题应该我们来问你才对吧!”我和牛百万同时精神崩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了一块魔晶,狂犬开普兰还给我们留下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他的皮毛被弦歌雅意剥了去——除了是一个蹩脚的游侠、一个逻辑极其混乱的演说家,我们的精灵伙伴还是一个糟糕到极点的制皮师——他剥皮的过程比我们刚才的战斗还要血腥,剥皮的小刀在他手中简直比一把斧头还要沉重,他几乎是用双手把狗皮从开普兰的身上一片一片硬扯下来的,当他最终把这头狂犬剥光之后,我简直就不敢相信他手中那堆比抹布还要破烂的东西居然曾经是一张如缎子般光滑又柔韧的动物皮革。在这一刻,我几乎有些同情这条死狗了——无论它生前曾经做过什么暴虐的事情,在死后接受这样的报应也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我再也不相信那些“精灵是热爱自然、热爱动物的种族”之类的鬼话了。

而且,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就在完成这一件令人发指的丑陋工作之后,弦歌雅意——这个我所见过的最拙劣的皮匠——居然升级了?!

在为自己挑选战利品的时候,我想到了开普兰在我坚固的盾牌上留下的爪痕和齿痕——这头野兽爪牙天生的锋利和坚硬令大多数精钢打造的刀剑黯然失色。它最长的两颗利齿足足有四寸长,弯过一道凶悍的弧度,锐利的齿尖只是看上去都让我感到一阵刺人的疼痛。这是两柄天然的凶器,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它们从狂犬的口中橇了下来。

在拔牙的过程中,我意外地发现,开普兰的嘴里流出的血液并不是通常的鲜红色,而是一些散发着恶臭味的墨绿色粘稠液体。我觉得有些古怪,就向牛百万要了一支他配制药剂的空瓶子,装走了少许狗血。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拖着筋疲力尽的身躯,向着暮色中的坎普纳维亚走去。

……

“哦,你们干掉了这些长牙的畜生,这可太好了,最近这些家伙给我惹了不少的麻烦,而且我的妻子也一直想要一张狗皮褥子……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们对城市治安做出的贡献,拿着吧,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治安官杰拉德先生,虽然他应该是——或者说“曾经”是——我的上司。他显然对于他麾下的城门守卫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对我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

杰拉德先生是个没有什么精神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体发福、酒糟鼻子、脑门上已经秃了很大一片。如果他脱掉身上的城防军军官制服,换上一件普通人的服装,恐怕我会以为他是个肉铺老板之类的普通小市民。他从我和牛百万的手中接过三张野狗皮,又将任务酬劳放在我们的手中。这个任务的报酬应该是五枚银币,但我比牛百万多得了二十五个铜子儿——这是我身为人类“市侩”天性的结果。同时,我们也获都得了八百点灵魂之力——这说明屠杀并非是灵魂成长的唯一方法。

完成了这一个简单的手续之后,杰拉德先生就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旁,皱着眉头继续翻阅着厚厚的一叠文件。无疑,他此刻正在为一些艰难事情而烦恼,需要一些强力的帮助,因为这时候我们无论再对他说些什么,他都会垂头丧气地回答说:“我有一些麻烦需要解决,但你显然还不够强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治安官的办公室,牛百万伸了个懒腰:

“太晚了,我得去睡觉了,要不然明天恐怕要迟到了。”

“我也该休息了……”弦歌雅意的精神同样困顿,“……你们明天还会来吗?”

“应该会吧,差不多还是这个时间……”说着,牛百万向我问道:“……你呢,杰夫?”

“我?”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涉空者之间总会发生一些在我看来无法理解的交流,他们似乎对于时间和空间有着与我们完全不同的概念。我知道,我的两个朋友把我也当成了涉空者——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玩家”了。这不是他们的错,毕竟,像我这样拥有自由感的不安分的原生者太少见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几乎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错觉,感觉自己也同样是个涉空者一样。

犹豫了一下,我终于没有强调我和他们的不同。我有一种古怪的预感:他们不会理解我的来历,也不会理解我的生命。如果我向他们说出我的遭遇,他们会把我当成异类,并因此嘲笑我、疏远我。我不想失去刚刚结识的两个朋友,更不愿被人当成怪物一样看待。

“我会一直在这儿的……”我强笑了一下,含糊地对他们说,“……反正我没别的地方可去。”

听了我的回答,弦歌雅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看来你年纪不大哟。年轻真是好啊,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不用为生活奔波哟……”

年轻?或许把,对于精灵这个长寿的种族来说,一个成年的人类的年龄也就和一个孩子差不多。不过在我看来,精灵游侠的话显然带着一层完全不同的含义。

“加个好友吧,以后常联系。”牛百万提议道。他掏出魔法日记,对着我和弦歌雅意一照。弦歌雅意也这样做了。

我还是刚知道魔法日记有这样的用法,尝试着用了一下。牛百万和弦歌雅意的名字立刻出现在“社交”一页上,字迹闪着金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了,我去睡觉了,明天见。”

“明天见。”

说完,他们俩的身体忽然变得模糊起来,犹如一股轻烟,逐渐的稀薄透明,直到完全消失。这时候,我手中的魔法日记还没有合起,我恰好看见他们的名字从闪闪的金色变成灰色——这应该是意味着这两个涉空者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位面中了吧。

由此也可以看出涉空者们的生活习惯是多么的怪异:睡觉这件事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便宜的旅店将就一晚——尽管在我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在我有生以来的记忆中,似乎从来都不存在“睡觉”这回事,我只是单纯地“知道”它的含义、并且从理论上了解它“应该”如何进行而已,正如同我脑海中存在的许多其他莫名其妙的知识一样——而涉空者们则必须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时空位面中去,才能完成这个简单的生理活动。或许在宇宙苍穹中的无数个位面中,有那么一个是专供这些时空旅行者睡觉用的。

在我看来,这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好吧,我仅有的两个朋友暂时离开了我所在的世界,到另外一个安静的所在去睡他们的大头觉了。剩下我一个人,现在应该去……呃……去……

该死的,我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从我刚刚摆脱城门守卫的命运、获得行动自由之初,就一直是在和伙伴们的冒险捕猎中度过的。我的行动似乎总是在以他们的目标为目标,我的选择也一直被他们的建议和愿望主导着。似乎自始至终,都并不存在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决定。

而在这一切开始之前,在我获得了自由、而又尚未遇到牛百万的那一个短暂的孤独时刻中,我正在做的事情正是……

……是在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

传说中,在每个人的身后,都跟随着一个伴他终老的神灵。这些神灵手持着一根名叫欲望的皮鞭,驱使着人们在自己命运的道路上行进、疲于奔命。这根看不见的皮鞭直抽在人们的灵魂上,让人焦渴、让人追求,让每个人都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并知道应该如何去获得它们。

我回过头去,望着我的身后。那里是治安官办公室的大门,大门中阴暗昏沉,属于我的命运之神不在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正是我的问题所在了。我似乎是个空洞的人,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没有属于自己的追求。我的来历古怪、与众不同。在我人生的道路上,无人同行。我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却又无法回到初点。我的人生尴尬而寂寞,总需要在别人的命令和建议下找到方向。

那么现在我该干什么呢?是继续那让人厌倦的捕猎和屠杀,漫无目的地增长我灵魂的级别?还是站在原地发呆,直到我的两个伙伴重新降临,跟随他们的愿望?

我寂寥地站在墙角,取下背囊百无聊赖地翻弄。忽然,我的手触到了一个细小冰冷的陌生事物,取出来一看,是一瓶绿色的液体。

我想起来了,这是在瓜分普瓦罗的尸体时,我从它身上取得的一小瓶血液。当我发现这头野兽的鲜血并非普遍所见的红色时,觉得奇怪,于是收取了一些。说起来,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觉得某些东西是“奇怪”的,并且想要探寻一个究竟。

一群突然出现并且骚扰城市的野狗,一头突然变异成了魔兽的野兽首领,一瓶绿色的血液,这一切似乎带有某种特别意义,指向着一个让人生疑的结果。我喜欢这种感觉,尽管困惑,但它让我的头脑中有东西在思考,胜似空荡荡地孤独。

我觉得应该把这东西拿给治安官看看,毕竟这瓶不同寻常的血液是从野狗首领的身上取得的,而城市正在受到野狗群的侵扰。

我重新走进治安官的办公室,来到他身边:

“长官,我有些事情向你报告……”

“我有一些麻烦需要解决,但你显然还不够强壮。”和我预想的一样,杰拉德先生仍然垂头丧气地重复着他的烦恼。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取出了盛着绿色狗血的瓶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猜测是正确,可敬的治安官大人看见这个瓶子,立刻有了些精神。他拿起瓶子看了看,又拔开瓶盖轻轻嗅了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东西是从哪儿得到的?”他面色微变,向我问道。

“这是城外野狗首领的血液,我觉得这很不同寻常,应该向您报告。”我回答道。

他皱紧了眉头:“这很像是我见过的某种东西,但我不能确定。你最好把它拿给城里的药剂师埃尔德看看,他的药店就在贸易区的后面,你应该不难找到他。”

说完,他立刻又重新埋头于整理那厚厚的一摞文件,以及思考那让他烦恼的困境去了。

我很快找到了药剂师埃尔德——事实上,我已经不止一次到他的药店来了。每次我们回城补给的时候,牛百万总要在他的药店门口拜一个摊子,以略低于他的价格出售小剂量的生命药剂。

药剂师埃尔德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商业竞争行为而生气。在我说明来以后,这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只是低声抱怨了一句:“哦,又是这个麻烦的治安官,他已经不止一次地麻烦我了,而且从来都不付费用。或许我应该给他开一张化验账单,免得他把治安经费都花在治疗自己的败顶上。”

他把绿色的狗血放在一个透明的水晶器皿中,把空瓶子交给我,然后对我说:“向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我需要一个血液分析仪。算你走运,前几天我刚刚定做了一个,你得去炼金术士埃奇威尔那里去帮我取回来。”

炼金术士埃奇威尔住在城南一个荒僻的角落里,我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这里。事实上,没有什么人会把这个地方弄错,因为这座房屋连成一片的城市中,似乎只有这座房子是孤零零地偏居一隅,四周空荡荡地一片,离它最近的房子也在五十步开外。这在寸土寸金、地价高昂的坎普纳维亚城中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路上,我还顺便去拜访了一下城里的战士训练师,进一步提升了我的长剑战斗技巧,把“直刺”和“砍杀”的技能升到了二级,还学会了一个新的战斗技能“猛击”,可以通过巨大的力量压制对手,使对手防御的手臂感到麻痹,从而降低他的攻击速度。

我觉得相比之下,这些训练师所传授的都是些简单基本的战斗技巧。虽然我们时常用的着,但在战斗中却收不到我们自己领悟的技能那样明显的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进埃奇威尔的房子,我觉得这里似乎刚刚遭受了一场地震或者是一阵飓风。缺了腿的书架横卧在地上,断裂的书桌一半放在门口、一半扔在楼梯口。地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每个家里都有的日用品在这里以一种不同寻常的姿态陈列着,比如说:腐烂且挂着油腻的菜叶、碎裂的瓶子、裂口的碟子以及没有锅底的平底锅。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昂贵稀有、难得一见的珍贵物品……的派生品,比如说:被砸碎了脑袋的大理石雕像、被烧去了半边的大幅油画、镶着金丝和宝石但缺少了一只袖子和半幅下摆的礼服、或者是被水浸泡出了尿色并且被老鼠啃食过的厚重的精装书籍等等等等。

我艰难地跋涉过大厅,好不容易来到楼梯口。在楼梯口的墙上,通红的火光摇曳生辉,把一个干瘦的影子投射到了墙壁上,随之而来的还有狂热刺耳的“桀桀”大笑声。作为这间房屋中唯一一个人类,我有理由相信这个人影就是我此行的目标,也就是坎普纳维亚城的炼金术士埃奇威尔。

我刚要迈步上楼,忽然楼上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火光猛然大作,一些器皿碎片呼啸着从楼梯口飞出,猛烈地撞在墙壁上,磕得粉碎,把我吓了一跳。

当一切平静下来,我才敢走上楼去。站在楼梯口,我看见原本十分宽敞的空间被形形色色古怪的仪器堆得满满的,让人转个身都很困难。我并不十分确定这些东西能够被称之为“仪器”,它们都破损得厉害,有些甚至根本就是用废品拼凑起来的,如果不是摆在这里,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把它们归到“垃圾”的类别中去。

一个瘦且高的身影站在这堆垃圾中间,在他面前是一个一片狼藉的石台。石台上堆满了各种碎片,一个扭曲变形的金属架以极端痛苦的姿态扭曲着立在台上,上面还在冒着一层黑烟,让我联想起刚才那场剧烈的爆炸。而在二楼的墙壁上,两个刺目的大洞张牙舞爪地挂在上面,取代了窗户原本的作用——那明显也是一场强烈爆破的结果。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座房子能够如此孤高地偏居于此了——我猜没有什么人有足够的勇气与这样一个随时会把自己的房子炸上天的危险邻居友好相处。

在我愣神的当口,那个人影向我转过身来。他面目焦黑、头发卷曲、衣衫褴褛,张口吐出一道浓浓的黑烟。

“别担心……”他嘿嘿一笑,被爆炸熏黑的脸上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哦,你是替埃尔德来取他的血液分析仪的。”尽管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这个古怪的炼金术士埃奇威尔仍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目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许这就和我头脑中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知识一样,是一种天生的本能吧。

“我没办法现在就把它交给你,那上面还有一个小零件没有完成。我需要一些特别的原料,如果你能帮我把它们搞到手,我很快就可以把东西交给你。你得去城西废弃的矿洞中找一种叫做石英岩玉的的矿物,那是一些白色闪亮的岩石,你不会把它们搞错的。你可以用这把镐头把它们挖掘出来,把这个袋子装满,别忘了带上火把。不过,你最好小心一点,那里现在似乎正被一群大蝙蝠盘踞着。”

虽然在口中征询着我的意见,但他并没有给我表示反对的机会。话音刚落,他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把镐头、一只大口袋和一支火把,放到我的手里,然后就立刻把我抛在一边,转过身去继续他那疯狂而又危险的炼金试验了。

拿着工具,我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按照礼节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这种礼节的,我似乎应该向这间房子的主人道别后再离开的比较好。但看着他专心忙碌的样子,我又害怕自己会唐突地打扰他的研究。

局促地站了半晌,我才下定决心向他道别,这时候,我忽然嗅到空气中突然生出了一种焦苦的味道,在战斗中锻炼出来的本能让我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猛然间,一团炽热的红色在我的面前绽放出刺目的颜色,一道澎湃的热浪随之而来,瞬间灼过我的面颊。于此同时,巨大的爆破声骤然响起,犹如惊雷在我耳畔炸响亮。在这短暂的片刻间,我只来得及俯身抱头趴在地上,感受到各种碎片擦着我的头皮惊险地掠过。

当一切回复平静,我才有勇气试探着抬起头打量一下四周。房间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一切原本就已经变得混乱的不能再混乱了,这次爆炸带来的混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试验台铁架子上翻腾的黑烟依旧,炼金术士埃奇威尔炸裂的衣衫和燎黑的面膛也一切如旧。

“别担心……”他再次嘿嘿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不过他的笑容怎么看也无法让人放心——一无论是偏执的疯子还是脑壳被炸坏了的智障,笑起来似乎都应该是这副尊容。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立刻,我把所有的社交礼节统统抛到了脑后,用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埃奇威尔的家。我发誓,这时候就算是一条巨龙也别想把我重新拉回到这个房间中。向他告别?别开玩笑了,这鬼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呆——好吧,我承认,是不敢呆——我并不是那么地畏惧死亡,但是让我在一个神经错乱的疯子引起的爆炸中被一只裂了口的破碗莫名其妙地砸破脑袋白白送命,这种不名誉的愚蠢死法是我绝对无法接受的。

按照埃奇威尔的指示,我走出卡普纳维亚城的西侧的城门。天已经全都黑了,无论是城里还是城外的人都少了很多,只有偶尔的几个涉空者在我的视野中闪过,也是目光呆滞、行色匆匆。

人少了,在城外游荡的野兽自然多了起来,不过现在,在城门口徘徊的这些一、二级的鸟兽已经无法再对我构成任何威胁了。实际上,即便我在很近的距离上从它们身边走过,它们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我穷追不舍——我想这是因为我的灵魂强度远高于它们的原因。即便如此,我在行走时还是注意和他们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尤其是城墙根附近那些成群结队的母鸡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按照魔法地图上的标注,我延着一条小路走到尽头,沿途轻松除掉了几只对对手的实力缺乏基本判断能力的野狗,终于发现了一个破败的矿洞口。

这明显是一个废弃的矿洞,洞口用木料搭成的房檐已经被严重地蛀食,上面还结满了大片的蜘蛛网,但还很结实。矿洞里面的甬道也用粗大的木材牢牢地支撑住,甬道的地面铺着两条长长的铁轨,一端伸出洞口,另一端则指向黑不可辨的矿洞深处——这个实用的设计是矮人族的杰作,这些天生热爱制造的种族用这种方法能够迅速快捷地把矿石运出地面。

几只巨大的蝙蝠在洞口徘徊,它们飞得并不高,就连巨大的耳朵和丑陋的利齿都清晰可辨。它们的力量与它们凶狠的长相并不相称,这种名叫“大蝙蝠”的生物只有三级,并不难对付。我不想惹来一大群蝙蝠的围殴,贴着一侧山壁向矿洞口走去。一路上只有三只蝙蝠发现了我,我没费多大力气就干掉了它们。

走进矿洞,我点亮了火把。火把并不是很亮,只能照亮我前后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晃动的火光荡漾在四周的石壁上,让我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压迫感。没走出几步,一团闪着晶莹光泽的白色固体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知道,这就是我要找的石英岩玉了。我把火把插在一旁,取出口袋和镐头,很快把它挖了出来。这种矿石比我想像得要坚硬,几次震得我双手发麻。我把它丢到口袋中,又把口袋放进我的魔法背囊里,拾起火把,继续向前。

这个矿洞很深,越往里走遇到的蝙蝠数量就越多,也越厉害。我往里走了挺久,矿石越挖越多,遇到的对手也已经变成了两只并排出现的五级“吸血蝙蝠”。这种毛色发红的巨大蝙蝠天生带有一个吸血的技能,在撕咬时能够把我的部分生命力吸收成自己的生命力。这已经是我能够对付的极限了,如果不是牛百万临走时送给了我不少生命药剂,我恐怕根本支持不到这里。

还差最后一块矿石就能把口袋填满,我决定再往前走一点,挖足了矿石就退出去。很快,我就在甬道便发现了一块晶莹发亮的石英岩玉。我兴冲冲地走过去,掏出镐头立刻把它挖到手,完成了我此行的目的。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从矿洞内侧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砰砰”的轻响。

我循声走过去,发现就在前边不远的一个拐弯处,一个五短身材、结实强壮、把长长的红色胡须编成小辫子的家伙正挥舞着一把大铁镐,用力地在墙上刨着。那柄铁镐很大,几乎比我手中这一把大出两倍有余,而与之相对应的是,它的使用者身材十分矮小,恐怕头顶还不到我胸口的位置。矮小的身材与巨大的镐头之间构成了一种极不协调的滑稽感,让人不由得担心这个人会因为用力过猛而被自己的工具甩飞出去。

无论是身材还相貌的特征,都证明我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血统纯正的高地矮人。坎普纳维亚东北方的金石堡就是一个矮人的城市,两地之间之有不到三天的距离,所以在坎普纳维亚附近并不难找到矮人族的行踪。

人类在黑暗狭窄的空间中会更多地感受到孤独,尤其当四周还满是致命的吸血野兽的时候。所以,在这里看见一个有着相同目标的同行者让我倍感亲切。

“你好。”我高兴地向他走过去,友好地冲他打了声招呼,“我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在。”

“挖矿好才是真的好……”他目不斜视,手中的工作丝毫没有停顿,言辞间丝毫也没有掩饰对自己工作的热爱和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是吗?那你的收获怎么样啊?这应该是个废弃的矿洞,难道还有什么好东西留下来了吗?”我好奇地问道。

我话音刚落,这个矮人矿工突然用粗大的嗓门无比自豪地大声高唱起来:“咱们矿工有力量,嘿,咱们矿工有力量……”

看得出,这个家伙对自己目前的工作很满意,并且非常为之骄傲。不过他那过于热烈的表达方式实在让我有些吃不消。

“你在这里多久了?我是说,你看起来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我迟疑地问道。

“挖矿还是毁灭,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激愤而沧桑,说出的话语沉重深远、发人深省。或许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他话语中深邃的特质,那就是——答非所问!

“嗨,你还好吗?你没事吧?”对他的反应,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他看上去并不像是神智错乱的样子,可他的每一句回答都和我完全搭不上话茬。

“我扑在矿石上,就好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他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

“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吗?”我快要被这个偏执的矿工逼疯了。原本我以为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没想到他只是纯然地胡言乱语。

“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挖矿中去!”他依然信誓旦旦地坚决回答道。

……

就这样,我和他进行了一场诡异而又令人费解的交流。自始至终,这个相貌粗鲁的矮人都在用像诗一般的语言和我对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意味深长,而又如此的词不达意。最神奇的是,无论他说什么,都在对“挖矿”这项事业和“矿工”这个职业进行着毫无保留的讴歌和赞美。在他的口中,“挖矿”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崇高最伟大的职业,挖矿的生活套满了荣誉的光环,辉煌壮美,而身为一个矿工,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此时旁边有人在观看我们的对话,他会看到这样一个有趣的场景:一个身穿铠甲的人类战士满脸困惑、一头雾水,不停地进行着无谓的追问;而在他身前,一个衣着破败的矮人矿工丝毫不为所动,一边专心致志地刨着石头,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答着。这两个人之间似乎是存在着某种交流的,可起码我一点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状况是如何产生的。或许这个满脑袋矿石的家伙根本就不理解我在说些什么,又或许是因为我的头脑不够敏捷,根本无法跟上他飞快跳跃的思维。

换句话说,我觉得眼前这个奇怪的矮人矿工如果不是个白痴,那恐怕就会是个伟大的哲人——事实上,很多时候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很大的差别,他们的区别只在于你看待他们的眼光不同。

在我们对话的过程中,曾经有几只吸血蝙蝠向我们飞近。我曾戒备地看着它们,但每当它们正好飞到警戒距离边缘的时候,总会突然转身,向相反的方向逐渐远去。如此几次之后我终于确认:我们身处的地方正好是蝙蝠们游弋的一片盲点,在这里根本不会受到这些飞行野兽的侵扰。

终于,我放弃了这场徒劳无益的对话。我不再指望能从这个矮人矿工的口中得到多少有价值的言论了。他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我总觉得他不像是个追寻自由的涉空者,而更像是和我从前一样沉默讷言的原生者。只有当我对他先说一句话的时候,他才会做出答复。而和普通原生者不同的是,他和人说话时花样百出,却又完全不知所云。

临走时,我习惯性地向他告别,他对我义正词严地高呼:“挖矿,代表了先进生产力发展要求,代表先进文化前进方向,代表最广大玩家的根本利益!”

我立刻头大如斗,忙不迭地向矿洞外走去,只留下他卖力挥镐的身影。照他这样拼命的干法,就算他把整个宏伟的乌齐格山脉挖穿,与遥远的西方大路打通一条通道,我也不会觉得太过惊奇。

哦,对了,这家伙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挂机挖矿练小号”……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事可干的夜晚,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再次站在炼金术士埃奇威尔的门口时,已经是清晨时分了。

我在他的楼下逡巡了良久——这个醉心于炼金研究的疯子有足够的聪明才智能够频繁地制造出让人胆寒的剧烈爆炸,并且奇迹般地从这一次次惊天动地的事故中生还下来,对于这一点我已经深刻地领教过了,这让我在去见他时很难没有顾虑。

不过很快,我的顾虑就被消除了。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楼顶再次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直到爆炸的余波完全消除后,我才勇敢地登上楼梯——经验告诉我,一次爆炸刚刚发生后的时间会比较安全,毕竟想要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总也是需要费一番手脚、消耗一些时间的。

站在楼梯口,我不出所料地看见了埃奇威尔先生满面焦黑的狼狈模样。

“哦,你把它们取来了,这可真省了我不少麻烦。要知道,那群长着翅膀的大老鼠很招人讨厌,而且它们从来不刷牙……”我把装满石英岩玉的口袋扔到埃奇威尔面前,他从里面取出一块,一边迎着灯光仔细观察,一边高兴地唠叨着:“……你稍等一下,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

说着,他把三、四块矿石扔到一个桶状的金属容器中,往里面加入了一些形形色色的粉末和液体,然后把容器放在一个形状特别的大炉子上加热。那个炉子显然经过了某种特别的魔法加持,它喷射出的火焰不是通常我们见到的鲜艳的红黄色,而是一种蓝白色的特殊火光。尽管这种幽蓝色的火焰并不十分茂盛,但似乎蕴含着异常强炽的能量,即便我远远地站在楼梯口,也能够感受到一股热浪迎面袭来。

正当我认为有必要为抵御一场轰轰烈烈的意外爆炸而采取一些防护措施的时候,一些赤红色的液体从容器一侧的管道中一滴滴流了出来,被灌进埃奇威尔早已准备好的一支模具中。那些液体晶莹而澄澈,仿佛传说里不死的火中灵禽凤凰初生时的泪水,带着一种让人沉醉的炫目之美。

很快,这些滚烫的液体渐渐冷却下来,褪去了原本火红的色彩,在模具中变成了一片片凹凸不等的透明颗粒。对,我说的是“透明”。在此之前,我还从未见过哪一种固体的物质能够如此的通透纯净,尤甚于冰雪——当然,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冰雪,只是天然就知道它们是什么样子的——就如同是凝固了的水的魂魄,又像是一个聚合成了实体的飘渺梦境,与四周的一切事物融为一体,让人不由质疑它们的存在。

丝毫不理睬我的惊叹,埃奇威尔取过一支带着卡槽的细长金属管,轻柔而敏捷地将这些透明的薄片一一镶嵌进去,再把它插进旁边一台仪器插槽中。

“把它交给埃尔德去吧,希望他没有等得太着急……”做完这一切,埃奇威尔指着完成了的仪器对我说,“……谢谢你带给我的石英岩玉,剩下的这些我可以做其他的用途。作为酬劳,你将获得我的感谢。”

说着,他把五枚银币放到我的手里,同时我的灵魂之力又增长了两百点。

“如果你还能取到更多的石英岩玉,把它们送到我这来,你会得到满意的报酬……”接着,他补充道,“……如果你想学习炼金术的种种奥秘,也可以来找我。不过,我的学费可不便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要学炼金术!”我连忙接口说道。刚才那奇妙的景象给了我极大的震撼,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的形象在我眼中瞬间高大起来,他能用双手创造出的奇迹绝不只是气势宏大的定向爆破那么简单。

“两个金币,我可以教给你一些简单的入门技巧。”他向我伸出手说。

“太贵了吧,一样是把东西扔到锅里煮,教烹饪的厨娘菲特尔大婶才只收四枚银币而已。”市侩的天性发挥了作用,我立刻讨价还价道。

“一枚金币九十枚银币。”埃奇威尔严格按照百分之五的人类“市侩”天性标准降价。

尽管价格出现了可喜的跌幅,但即便如此,就算是剥光我的内裤变卖我所有财产,也凑不出这笔巨额学费的一个零头。难怪一些涉空者在私下聊天时会痛骂“教育是暴利产业”,这惨痛的教训让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知识就是金钱”这句话的含义:

知识不仅仅是钱,而是“好多好多钱”。

看到我迟迟未做决定,埃奇威尔大概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他轻轻挥了挥手说:“你还是等到有钱的时候再来吧,炼金术可不是属于穷鬼的玩意。”

物质基础的极端匮乏使我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对炼金术的追求。我把血液分析仪装进魔法背囊,离开了埃奇威尔的家。当我走到大门口时,楼上没有例外地再次传来了强烈的爆炸声。虽然明知道这种程度的爆炸只够给那个敛财的炸弹狂人掸掸灰尘,但听到他的惨叫声我心里仍然感受到一种邪恶的报复快感。

我把血液分析仪送到药剂师埃尔德的药店,他立刻开始工作。他把绿色的血液倒入一个透明的器皿中,用一支细小的瓶子往里滴了两滴淡紫色的液体,放进分析仪中,然后按了上面的一个按钮。分析仪立刻发出轻微的轰鸣声。当它重新恢复安静后,埃尔德把眼睛凑到埃奇威尔最后制作成功的那个镶嵌着透明晶片的小管子上,仔细地调整了一下:

“唔,原来是这样……很有趣……”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看得如此津津有味,他一边轻点着脑袋,一边饶有兴致地做着笔记。我很好奇他究竟从那台仪器里看见了什么,趁着他埋头书写的时候,我偷偷对着那台“血液分析仪”瞄了两眼。透过那层晶片,我看见一些毛茸茸的细小颗粒在紫色的药水中不安分地游动着,有时还会一分为二,变成完全相同的两个。我猜,这些看上去有些让人反胃的小家伙都是那瓶绿色血液中的东西,只因为它们的体型太过细小,所以我们不曾发现它们。而这台血液分析仪——确切地说,是这几层透明的晶体片,能够将它们成百倍地放大,让我们的眼睛可以看得到他们。

没过多久,埃尔德站起身,咂了咂嘴说:

“这种血液里含有某种特别的活性激素,会使普通的野兽产生变异,变得更加凶残。我相信这是被人为制造的,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从它的成分和色泽上来看,这更像是枯萎之地上那群亡灵和魔鬼们的产物。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过小心总是没错的,你最好提醒杰拉德早做准备。”说完,他又垂着脑袋站到了柜台后面,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客人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枯萎之地?埃尔德的回答把我吓了一跳。我一点也没有想到,一只普通的野狗,居然能够和这样一个危险而著名的名字联在一起。

据说,在大约两百年以前,法尔维大陆的版图并不像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的大陆面积要广大得多,现在有一半国境都在彗星海岸边上的蒙第卡王国,在那时还只是一个没有出海口的内陆国家而已。

或许是大陆的富庶招来了魔鬼的嫉妒,又或者是当时人们的自负引发了众神的惩罚,总之,忽然有一天,一个通往恐惧、破坏和毁灭之境的时空虫洞在法尔维大陆上空蓦然打开,多如牛毛般穷凶极恶的侵略者在他们的统治者、来自异界的末世君王“诛心者”达伦第尔的统帅下源源不断地穿过时空虫洞,踏上了法尔维大陆的土地。这群丑陋的嗜血者将战争和毁灭的种子播撒到法尔维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中,如同贪婪的蝗虫般将面前的一切化为虚无。

这是一场整个位面的生存之战,每个种族、每个生命都被推上了杀戮和抗争对垒的最前线。人类、矮人、精灵、牛头人、半兽人……法尔维大陆的各个种族从未如此亲密地团结在一起,共同抵御同一个敌人。在这场战争中,人人都是战士,没有人是旁观者。

尽管大陆种族的抗争是英勇的,但这仍然难以阻挡侵略军早有预谋的战争部署。他们的武器乌云般遮蔽了阳光,他们的军队海潮般吞没了大地,他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抵挡在他们毁灭旗帜之前的对手,要么蒙受了彻底消亡的可悲命运,要么则被恐惧所击倒,成为了他们奴颜的帮凶,反身屠戮起自己曾经的盟友。很快,末世君王的军队在法尔维大陆上站稳了脚跟,他们占领了大陆将近一半的土地,而他们侵略的触角还在不断蚕食独立的领土。大地被绝望的阴云笼罩着,残存的大陆种族几乎已经放弃了生存的追求,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尊严——而非生命——做着最后的挣扎。

直到有一天,自由的生命赢来了被解救的希望,德多坦——被后世称为“苍穹守护者”的伟大魔法师,以自己的生命为祭,施展出堪比神明伟力的可怕魔法“吞噬之门”。他扭转了时空虫洞的运转,将原本贯穿两个位面的通道变成了吞噬一切物质的黑洞。末世君王达伦第尔、连同他的军队和占据的大陆领土,同时被黑洞吞没,消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们被吞噬到了何处,又将遭受怎样的命运。

从那之后,整个大陆格局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那块被末世君王统治、而后又被黑洞吞噬的土地,就是人们所说的“枯萎之地”。

这是两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尽管我对此十分了解,但我总以为这更多地是一个传说、而并非是历史。可是现在,有人忽然告诉我他可能发现了这段历史的踪迹,而这一切又与我的所作所为息息相关,这让我怎么能不惊讶万分?

我立刻把这个消息回报给治安官杰拉德先生。他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对我说道:

“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虚惊。如果这是真的,我们可就有大麻烦了。不过,我仍然要感谢你的帮忙,年轻的勇士。请收下这些,这是你应得的酬劳。”

他捧出一条披风放在我的手中。这是一条“城防军军官披风”,能够给我增加两点防御和两点敏捷。与此同时,我的灵魂之力再次积满,一道白光从我的脚底涌起,流遍全身上下。完成这个任务让我再次获得了五百点的灵魂之力,这让我成功升到了六级。

杰拉德并没有像原先一样伏案办公,而是有些期待地看着,仿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试探地问道:“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关于魔兽开普兰事件的报告……”果然,他取出一个盖着火漆印记的信封,“……我希望你能尽快把它交给瓦伦要塞的佩克拉上校手中,请他派人调查此事。”

他是什么时候把报告写好的?我才只是刚刚把药剂师埃尔德的化验结果交给他而已,而且他刚才明明什么也没有写啊?怀着满腔费解,我接过信封,接受了他的委托。

我并没有打算立刻完成这个任务,因为我既不知道瓦伦要塞在哪,也不知道此去的路上会遇到什么凶险。我可不觉得自己会有牛百万那样的运气,能够光着膀子独自穿越崇山峻岭、度过重重危机。我相信像他这样彪悍的旅行者绝对是独此一家,我一点也不想做完成这项“撞举”莽撞的举动的第二个人。

无论我要去向何处,积累力量、提高等级的做法总是不会错的;而且,尽管价格高得逼人想要上吊,但我仍然没有放弃学习炼金术的念头。出于这两点考虑,我仍然选择留在了坎普纳维亚城中,竭尽所能地接受工作,赚取酬劳。

此后的三天是忙碌而充实的,我奔走于坎普纳维亚城的各条大街小巷,帮助那些困境中的人们度过难关。正如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熟知的那样:我替酒馆的皮埃尔送过错别字满篇的情书、到荒废的野外神庙里帮专门雕刻墓碑的石匠达克拉寻找过新的石材、给波特男爵追讨过雇农的债务、为旅馆老板娘得了厌食症的小姑子寻找过开胃的糖葫芦……从我有记忆的那一刻起,这些繁琐的事情似乎每天都在发生,而且好像每个人都会遇到。

皮埃尔的文字表达能力和他的恋爱进程一样,似乎永远都不会有什么进展;那些贫穷的雇农也永远无法彻底清偿波特男爵的债务。这一切就像是时光的倒影,一遍遍永无止境地重复播放,我曾一度对此感到厌倦。但渐渐地,我似乎从中看到了生活的另外一面——那是安宁而又真实的一面:

对于这繁琐的一切,我曾经是一个冷眼旁观的观察者。可如今,我也不得不投身到其中,品尝这里面平静的感动。或许吧,这繁复琐碎的生活小事注定将成为每个人生命中不可避免的组成部分,无论你在年轻时多么高傲疏狂,终将有一天会被衣食住行凌乱生活所包围,心甘情愿地成为生活的俘虏。

没有人的生命会被传奇写满,无论你多么伟大,你生命的绝大部分都将留给最普通的生活琐事。在追逐漏*点与荣耀的道路上,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停住脚步,仔细感受这些微小细腻的情绪——它们或许并不让人热血澎湃,但也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我甚至没有忘记曾经与我的搭档——“城门卫兵弗莱德·古德里安”——的赌约。我趁着夜色从拉玛老头的房中偷走了那段“铁木”,帮助那个取代了我位置的城门卫兵赢得了这个小小的赌局。

当一切结束,我看见了那个和我一般模样的城门卫兵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是一副简单而痴傻的笑容,在那其中,有我已永远失却了的、生活的真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我和弦歌雅意告别的时候,他说他第二天会再次降临这个位面。可当他的名字在我的魔法日记中重新闪亮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的下午了。按照我以前的经验,涉空者们所说的时间概念和我有很大的不同,他们口中的“一天”往往需要六到七天的时间,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时空位面的不同造成的差异。

在他降临之后没多久,我的魔法日记就发出了信号。我将日记翻到写着他名字的“社交”页面上,看见在他的名字下面写着一行小字:

“你可真勤快啊,那么早就上线。现在几级了?”

这是魔法日记的另外一个功能,相互交换过灵魂印记的人们可以通过它进行远程通讯。这个功能很适合喜欢四处游荡的冒险者:无论你的行踪多么飘忽不定,当你的朋友想念你的时候,总能方便地联系到你。与之相应的,它的不便之处也在于:当你希望一个人独自呆一会儿的时候,别人也总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你。

我把弦歌雅意的名字点开,在他名字的下面写上“快要九级了”,然后发送给了他。

很快我就收到了回信:

“我,那么快!你是怎么打的?该不是用外@¥%挂了吧!”

在这短短的三句话里,有两句是我无法理解的,一个是第一句里那个奇怪的字母“”,我不知道那具体意味着什么,但它似乎表达了一种惊叹的语气;而最后一句中带着混乱符号的“外@¥%挂”则透着诡谲狡猾的气息,仿佛含有某种特殊的魔法意义,让我连揣测它的含义都无法做到。我只能根据那唯一句我能够理解的话做出回答:

“做了几个任务,又杀了几条野狗,然后就升级了。”

“晕,你牛……”又是一个令人费解的符号,“……接了剑齿山强盗任务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我正要去接。”

“那正好,我找到了几个朋友一起来完成这个任务,算上你就正好凑齐一支队伍了。快点,我们在城门口等你。”

能够获得朋友的邀请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是当我正好无事可做的时候。我来到城门口,看见我视力不佳的精灵朋友正等在那里,在他身边站着两男一女三个陌生的冒险者。

虽然弦歌雅意一直瞪大了眼睛努力寻找我的身影,但一直到我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仍然是一脸的焦急和茫然——很显然,他可怜的视力并不足以把我从人群中辨认出来。

“我来了!”我知道,如果我不先出声和他打个招呼,就算我把脸贴到他鼻子底下他也未必能找得到我。

“啊,你终于来了!”我并不能算突然地出现仍然让他吃了一惊。他热情地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他的伙伴身边,向我介绍说:

“他叫长弓射日,是个牧师,已经六级了。”他指着身边唯一的一个女冒险者说道。

这是个人类少女,看上去温柔娴静,长长的眉毛低垂着,仿佛不敢看人的害羞模样。她穿着一身镶着金属亮丝的白色长裙,作为牧师,这倒也是非常合适的。唯一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头的是,在她头顶显示姓名的地方,明明写着“妃茵”两个字。

这个少女冲我温婉地一笑,然后轻轻伸出白皙纤细的右手,轻轻扶住弦歌雅意的右臂内侧。正当我以为这是一个带着暧昧含义的亲密举动时,她的拇指和食指猛地一紧……

“喔喔……喔……”立刻,弦歌雅意为我们展示出了他潜藏不露的男高音天赋,那尖锐的嘶叫声足以让最激昂的吟游诗人相形见绌。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少女的两根手指居然显示出了不亚于狂犬开普兰利爪的力量,并且制造出了要害打击的效果,一瞬间就让弦歌雅意的生命指数狂跌三十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往哪指呢?看清楚姑奶奶我是谁再说话!居然会把我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淑女和这个变态杀人狂搞混了,这简直是罪无可恕、无可救药……”那个漂亮女孩一边掐住弦歌雅意的胳膊,一边用漂亮的小靴子踩住他的脚指头,口中还在忿忿地嚷着。像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淑女”,实在是我平生仅见。过了好半天,女魔法师才松开手,然后别有用意地搓着两根手指头对着欲哭无泪的精灵游侠说道:

“为了让你记住这个教训,下次给我把翡翠之星的戒指买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看不清楚而已,你饶了我吧。那东西要三个金币呢,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弦歌雅意哭丧着脸孔哀求道。

“我还缺少一条能够回复法力的蓝晶项链……”对于弦歌雅意的哀求,那姑娘理也不理。她意味深长地把玩着胸前的挂饰,斜着眼睛看着弦歌雅意。

我的精灵朋友立刻做出了英明无比的决定。他挺直了胸膛,颇有几分骑士风骨地大声回答道: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明天我就用翡翠之星为最美丽的妃茵大人增添风采!”

他的脸上写满了悲壮,有如一位慷慨赴死的烈士。

得到弦歌雅意肯定的回答,那个姑娘满意地笑了笑。忽然,她转过身看向我。就在这刹那间,她整个人发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奇妙变化:刚才那副气势汹汹让人胆寒的模样,顷刻间被一种柔情似水的恬静所取代,一层羞怯的红晕笼上她的双颊,纤长的睫毛让她那双明朗的眼睛格外清纯。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表情居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做出那么巨大的变化,虽然她的面容没有任何改变,但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其中的差别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样明显。而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从最凶暴凌厉的债权人变成最清丽可爱的乖女孩,她只用了短短一笑的时间。

“他看错了,我是妃茵……”她仿佛怕生似的低声对我说道,声音就像七弦竖琴一样清脆而温柔,“……是个十级法师。他才是长弓射日……”说着,她指了指身旁那个健壮结实的矮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妃茵的手指向矮人牧师的时候,他似乎凛然地打了个哆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半兽人不等妃茵开口,就自我介绍说,“我叫长三角,八级游荡者。”

在我的印象里,游荡者似乎应该都是些身材瘦小、行动敏捷的家伙。他们喜欢出没于黑暗的阴影中,干脆利落地从背后切断别人的喉管。可长三角的出现彻底颠覆了我的认识。老实说,他的名字没有任何指代意义,我是说这家伙的身材既不“长”,也不像是“三角”。如果抹去双手和双脚,构成他的基本图形就是两个相切的球体——脖子的部分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我想你已经明白了,他是个胖子,而且不是一般地胖。他的肚子滚圆挺拔、柔韧而富有弹性,走起路来不住颤动,肚皮上的肉还会荡漾出一圈圈柔软的波浪。如果他想看看自己的脚尖——相信我,他得非常努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样的身材,如果手持两把板斧狂热地冲向敌群狂热地砍杀或许不失威武豪迈,但是作为一名游荡者……

大概是发现了我眼中的疑惑,这个身材“宽大”的半兽人立刻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匕首——那是游荡者最通常的武器——在指间熟练地玩了个花活,然后拍着肚皮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好久不运动了,身材有些走形。可我真的是个游荡者……”

那柄匕首看上去很锋利,刃口间流动着危险残忍的光泽。可这样一柄凶器在长三角的手中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我甚至觉得就算这个体型超标的游荡者什么也不穿,这柄匕首也未必能破坏掉他肚皮上的防御力,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剑齿山是坎普纳维亚附近地势最高也是最险要的一座山峰,山下的丛林中聚居着大量的野兽,无论是“红鬃鬣狗”还是“山地野狼”,又或者是展开翅膀足有三、四个人宽的“吸血红蝙蝠”,都普遍比它们在散落在别处的近亲们要高出一两级,分别从八级到十级不等。而且它们居住的密度非常大,通常都是成群结队地聚集在一起,这使我们前进的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当然,这种影响并不完全是战斗带来的:

“弦歌雅意,把这只蝙蝠的皮剥下来……我让你剥你就剥嘛,还有碎布片、还有翅膀、还有指甲……这些都是钱啊,积少成多哟……啊,铁矿石!长三角,把那块矿石挖出来,对,全挖出来,包括石头……射日,射日!把对野狼的眼珠拿着,什么?背包已经满了?让我拿?让我一个温柔较弱的女孩子拿那么可怕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什么是害臊吗?把你的包拿过来……哎呀哎呀,把这些东西都扔掉……我知道这是任务物品,你再去做一遍不就成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啊……啊,鼠尾草,这里有那么多药草,该死该死,怎么就没有一个学习药剂学的,这可都是钱啊……”

正如你所看见的,魔法少女妃茵似乎对于任何可以变卖成货币的物品都有着异乎寻常的收藏癖,每当一场战斗结束后,她都恨不能用最细密的篦子把战场反复篦上他两三遍才好,凡是能够带走的战利品,哪怕是最不值钱的动物指甲之类的东西,她都绝不会把它们留下,而是想方设法把它们装进背包里带走。凡是她打扫过的战场,就连尸体腐烂得都会特别快——因为这些尸体实在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可以腐烂的东西了。

“又是一群野狼,怎么办?”长三角指着左前方的树丛问道。这群野狼并没有阻挡在我们上山的必经之路上,如果我们绕道而行,根本就不会惊动它们。

妃茵向那群野狼盘踞的地方看了两眼,脸上露出难以决断的表情:在她眼中,这些巨大且凶残的野兽无异于一堆长着爪牙和皮毛的金币,就这样平白地放过它们,实在是于心不甘;但是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走上山坡,每个人的口袋就差不多都已经填满了三分之二,照这样下去,那些将会从强盗手中夺取的、更值钱的战利品或许就无处可放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金钱?这对于魔法小财迷来说显然是个难以决断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婆婆妈妈个什么劲儿哟?先把它们杀光再说!”正在妃茵犹豫的当口,我们中的另外一个家伙已经单枪匹马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只要听到他粗鲁奔放的语言和嘶哑莽撞的声音就知道,我们的牧师又暴走了。

如果说魔法师妃茵只是沉浸于货币的兑换、对于不牵涉金钱的其他事物并不缺乏一些基本的理性判断的话,那么名叫长弓射日的矮子则完全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用妃茵的评价来说——变态杀人狂。他是个典型的暴力崇拜者,嗜血狂人,虐尸者,对于杀戮有着发自血脉深处不可遏止的狂热。他绝对具有成为优秀狂战士的巨大潜质,只要还有一个活着的对手,他就不会回复清醒。就算是最凶狠的魔兽,也会在他彪悍骁勇的身姿面前感到汗颜。至于他的牧师职业——那绝对是反讽:谁见过这样一个会抡着棍子冲锋陷阵的牧师?

长弓射日的武器绝对值得一提。当我们第一次迎接战斗的时候,我还按照常规高举盾牌站在他和妃茵的身前,没想到他一个冲锋就从我的腰带下面窜了出去,迎上了一头八级的鬣狗。他手里拿着一根短法杖,大约只有我的前臂那么长——当然,在矮人手中它看起来显得更长一些。正当我认定了他要为这愚蠢的举动接受教训的时候,他的惊人举动立刻使我大脑缺氧了……

他双手抓住法杖的两端,左右用力一扯,居然把它拉成了两段,中间用一条铁链连在一起。紧接着,他紧握一端反手一抡,嘴里以一种含糊而带着特别的节奏感的声音大声念叨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法杖包着铁皮的另一头重重击在鬣狗的下巴颏上,直打得它满脸春光旖旎。

得了便宜的矮人牧师不依不饶,拎着两截的法杖穷追猛打。法杖在他的手间、肘间、腰间上下翻飞,如同杂耍般让人目不暇接,只看见棍影重重,有如一道光幕把他笼罩在其中,其间还伴随着他不住口地“哼哼哈兮……”的尖嘶,让人很难不感受到一种带着极度反差的暴力之美。

一个身穿布甲的牧师,手里拿着两根短棍,仅靠近身肉搏,顷刻间就放翻了四条七八级的鬣狗,而我这个手持利剑的战士却还在和两条鬣狗纠缠不休,这巨大的差距让我简直有些心灰意冷了。后来弦歌雅意告诉我,长弓射日的副职是武器制造师,他手里那根叫做“双截棍”的法杖就是他自己的得意作品。这原本是他试制的第一根法杖,当时他毫无悬念地失败了。没想到他灵机一动,在两截折断了的法杖中间加了一根铁链,居然让他制造成功了。

这根造型奇特的法杖可是件不折不扣的凶器,法杖两端包裹着的厚重铁皮为它增加了3点的攻击力,而且这根短小法杖的攻击速度也远远优于其他武器。让人想不明白的是,这根合起来看像是一根烧火棍、分开来看像是……嗯……像是两根烧火棍的、不增加任何魔力和法术效果的短柄打击凶器,居然也被承认为是一根“法杖”。

而最让人跌碎眼球的是,长弓射日在战斗中显露出来的狂暴的乱舞技能,居然是一种魔法,而且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魔法。这种怎么看都像是格斗术的所谓“魔法”被它的创造者赋予了一个怎么看都像是格斗术的名字——“截拳道”。而他不停狂热吟唱的那个什么“哼哼哈兮”,则是发动这个魔法的咒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用拳脚和棍子施展的“魔法”。据说这种如假包换的“魔法”会产生一种类似魔力护盾的效果,能反弹敌人百分之五十的近身攻击,并有百分之二十的机会对周围敌人造成三倍的物理伤害。除此之外,它消耗的也是货真价实的魔力——而且消耗得非常快。

现在,长弓射日已经冲到了那群“山地野狼”的中间,施展开了他那漏*点昂扬的奇异魔法。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硬着头皮跟着他杀了进去。我得承认,尽管长弓射日对于战斗有着莫名其妙的狂热,但他毕竟没有被彻底冲昏头脑。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他也会突然想起自己身为一个“牧师”的职责,“一不小心”用他所剩无几的魔法为队友回复干涸的生命力——不过,起码对于我自己来说,他这抽风一般的善举总是发生在我灌下一瓶生命药剂之后才会迟到地发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我们的队伍中有五个人,可事实上通常在战斗中你只能看见四个,而凭空消失的那一个就是体重超标的游荡者长三角。

没错,我说的是“消失”。游荡者具有一项让人羡慕的职业技能:“匿踪”。这是一种特殊的本领,可以在敌人面前凭空藏匿,让人视而不见。这并非是一种魔法,而是一种特殊的技巧,据说这是因为他们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对手视力范围中的“盲点”,并且一直藏身于其中,直到找到击杀对手的机会。

我真的无法想像长三角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按照这样的原理,我总觉得如果他要隐身或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他的左半身藏在对手的盲点中时,右半身会毫无悬念地显露出来;而当他把右半身藏匿起来的时候,左半身又会立刻无所遁形。但事实上,在我们杀向狼群的时候,他那宽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午后的树荫中了。

尽管体型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长三角确实具有成为游荡者的天赋。即便是在和平时期,他的行动也异常猥琐:他喜欢走在影子浓密的黑暗处,讨厌阳光,总是贴着路边、树根或是岩石的一侧行走,脚步细碎而密集,有时习惯性地往脚前三步远的地方投掷石子,仿佛是在试探有没有陷阱。

而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长三角可以做得比这更甚一筹。即便是不在隐身状态,他的移动步伐也十分飘忽,有如一只膨胀的鬼魅,以堪称“淫荡”的走位穿插于混战的空隙之间,不失时机地出手捡个便宜。他是我所见过的最敏捷的胖子,也是我所见过的最卑鄙的家伙。

这并不是讽刺,对于一个战斗中的游荡者来说,“卑鄙”是能够给予他的最高的赞扬。

长三角给我看过他的匕首,但他并不经常使用这件阴险的左手武器。更多的时候,他喜欢用右手的锤子解决问题。他是个保守的机会主义者,我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他面对面地对哪只野兽发起攻击。他总是从敌人的背后闪出他险恶的身影,搂头就是一锤,把敌人砸得头晕目眩不能动弹。只有在对手濒临死亡、生命见底的时候,他才会用匕首残酷地勒过敌人的喉管,给它致死的一击。

与长弓射日全然相反的是,长三角是个能够时刻保持冷静的家伙。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对对手进行选择,挑选出最强的敌人,摸到背后把他敲晕,这使得我们——当然,主要是我——承受的防守压力减轻了不少。而他那种目标性很强的杀敌方式,也使我们的战斗更加简单有效。

就这样,当我们在妃茵的带领下杀散最后一批野兽、剥掉最后一张兽皮、拔掉最后一颗兽牙、刮完最后一层带着油水的地皮之后,上山的道路终于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想我已经说过,剑齿山是一座地势比较险峻的山峰,在山脚下只有一条盘山路通往山顶。这是一条完全谈不上宽敞的山路,大约只能容许六、七个人并排行走。在山路的左侧是壁立高耸的峭壁,而在右侧,则是陡峭的悬崖。随着我们越走越高,山路上人工的痕迹渐渐多了起来,比如悬崖边上那些简陋的栏杆,又或者是地面上被马车碾压出来的痕迹。

自从我们踏上山路,野兽的踪迹明显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千篇一律叫做“剑齿强盗”的家伙们。这是些体格强壮、面目凶狠的罪犯,通常在八到十级之间。与我们遇到的其他对手不同的是,在他们头顶写着“剑齿强盗”的灵魂印记后面,用一个括号圈注着狂暴的字样。初次见到他们时,我就觉得这应该和狂犬开普兰名字后面的首领标记有些类似,应该意味着他们的某些特性。果然,他们的攻击力远比同一级别的野兽更加凶猛有力,动作也更迅速。在同样的级别下,我想我们很难一对一战胜他们。

不过好在这些散漫的强盗看起来并不喜欢集体行动,他们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山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只是当我们靠近的时候才大喊一声:“留下你的钱袋,愚蠢的家伙!”或者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冒失鬼!”然后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我们杀来。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独自战斗,有时候是两个人,只有很少的时候会三个人一起攻击我们。

尽管在数量上占优,但他们粗野而豪勇的战斗方式仍然让我们感到了吃力。我相信,如果他们像山下的那群野兽一样的一拥而上,我们早就落荒而逃了。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好像根本不想这么做,即便是看见自己的同伙被我们围殴致死也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我猜这是一群充满骑士精神的疯子,认为插手别人的战斗是不道德的事情,却没有想过这将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一个“格挡”,我用剑架住了一个强盗砍向我的利刃,然后反手一个“砍杀”,砍掉了他二十七点的生命。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及时地对着他的脑袋给了他一记“猛击”,趁着他头晕脑胀动作迟缓的时候,我一个“直刺”穿入他的小腹。他哀叫了一声,立刻倒地身亡。这时候,我的斗气值也差不多见底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来不停歇的战斗,我渐渐摸索出了一些使用战斗技巧的经验,也找到了战斗的节奏。我发现以前那种不按照招式技巧、纯粹出于本能地回剑战斗,虽然更加灵活机变,但却不如合理应用技能产生的伤害效果明显。各种技能经过组合使用,可以让我掌握战斗的主动性,更轻松地战胜对手。比如这一次,面对一个同级别的亡命之徒,我只损耗了一半的生命就当场斩杀了他。如果还按照以前那样你一刀我一剑地相互硬拼,恐怕我很难这么轻易地得手。

如果我能连续不断地使用各种技能,我的战绩肯定会比现在要显著得多。但是,这些特殊的战斗技巧并不能无休止地使用。如果你想再用一次的话,必须得重新控制身体的平衡,并学会正确地用力,这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这就是所谓的“技能冷却”时间。

除此之外,我要使用技能还必须消耗一定的斗气——事实上,这是每个人都具有的一种来自于身体内部的能力,潜伏在我们的骨骼、肌肉和血脉中。通过训练,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它,让它帮助我们的身体产生普通人无法比拟的力量。强大的战士甚至能将他们凝聚成实体,只用斗气杀伤敌人。

和那些施法者体内聚集的“魔力”一样,“斗气”同样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廉价能源。当一个战士体内的“斗气”枯竭后,他的身体将无法承受许多高难度的战斗技巧,只能像个普通的壮汉一样战斗,直到我们的身体得到休息,“斗气”才会逐渐重新凝聚。按照我的那点少得可怜的斗气,只需要连续释放五、六个普通的技能就会把它消耗得点滴不剩。

“别往外挤我!我快要掉下去啦~~~~~~”弦歌雅意在我背后发出惊惶万状的悲鸣,他的鬼叫声差点把我的鼓膜都震破了。

在山下面对众多野兽围攻的时候,弦歌雅意和他的“连射”技能创造了值得骄傲的战绩——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他根本不必考虑准头的问题,而这个违反常规的游侠近距离杀伤的能力却是让人惊叹的。

但当我们走上山路之后,让人无奈的恐高症状立刻把他变成了一个完全不能指望的人。比如现在,他和悬崖之间的距离起码可以容纳一头野牛从容地奔过,可他看起来面色青得就像一只刚喷了墨的大个乌贼鱼,手脚发软、表情绝望,就像是已经从悬崖上掉下去摔死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烦死了,你再鬼叫个没完我就把这东西塞到你肚子里,然后一脚把你踢下去!”他身旁的魔法师妃茵立刻在左手凝出了一根粗大尖锐的冰棱,威胁地冲着精灵游侠嚷道。

弦歌雅意的嘴唇虚弱地动了动,看了看妃茵目露凶光的表情当然,他看见的可能是狰狞可怖而又十分模糊的一团不规则多面体,又回头瞧了瞧悬崖,干涩地吞了一口唾沫,终于什么也没说。

在漂亮的女魔法师和万丈深渊地较量中,女魔法师以压倒性的力量轻松胜出,成为弦歌雅意更为恐惧的对象。

弦歌雅意攻击力的萎缩,直接导致妃茵成为我们这个冒险团队中唯一一个能够起到作用的远程攻击手——虽然牧师也有一些远程攻击手段,但长弓射日显然更热衷于反串狂战士的角色。妃茵是我们中级别最高的人,但她制造的伤害并不突出。虽然已经学会了不少大范围杀伤法术,她还是更热衷于冰系初级魔法“冰箭”。这个法术和“火弹”、“电击”一样,是每一个魔法师最先学会的简单法术,虽然杀伤力不强,但却可以用寒气冻结中箭者的动作、使他们行动迟缓。

原本她完全可以用更高阶的法术杀伤敌人,但她有充足的理由不这么做:

“魔法药剂是很贵的!”

……

剑齿强盗的巢穴就建在靠近山顶的一块空地上,面向山路、背靠山峰,靠近悬崖的一侧用高大杉木拼成的木墙挡得严严实实的。在木墙之内,零散地排列着几座木房子,不少匪徒成群结队地在屋外游荡。

除了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的手持短刀的“剑齿强盗”之外,这里还有使用弓箭的“剑齿游侠”、身穿布袍手持法杖的“剑齿法师”以及手持匕首躲藏在黑暗中的“剑齿暗杀者”,在他们名字的后面,也无一例外地标注着狂暴的字样。这些“剑齿暗杀者”尤其不好对付,我们往往要走到近前才能发现他们鬼祟的身影,而有几次在战斗的时候,他们的突然出现也打乱了我们战斗的节奏,几次让我们身处险境。

好不容易我们才闯到了强盗巢穴内侧的那间大木屋附近,站在门外远远地向里张望,我们可以看见一个身材粗壮、比普通强盗都要高大得多的家伙端坐在屋里,头上显示着“剑齿强盗首领里达第斯首领”的字样,他就是我们此行要寻找的目标了。一些匪徒守在屋里保护着他们的首领,我们不敢靠得太近,所以也看不清楚。

“你们先守在这里,我进去探探路。”半兽人游荡者长三角自告奋勇地说道。他掏出匕首,缓步走向木屋。刚走出两步,他那高大肥硕的身体忽然像一股轻烟一样凭空融化。我们只有非常仔细地观察,才能隐约看见一团圆滚滚的人形薄雾正蹑手蹑脚地向屋内飘去。

尽管对于我们这个半兽人伙伴的职业技能已经十分熟悉,但这份在八双眼睛的齐齐注视下仍能成功上演一出“大变活人”的不凡本领还是让我赞叹不已。要知道,以他的身材来看,他使用这个技巧的难度可要比其他普通的游荡者足足高出一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当他成功摸进木屋的时候,我的心中的这份赞叹立刻升级成了崇拜——这个大胖子居然没有被卡在门里?他是怎么做到的?!

很快,半兽人游荡者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房门外。一显出身形,他立刻急匆匆地向我们跑来,脸上还带着后怕的表情。

“真悬啊……”他一边擦这冷汗一边对我们说,“……还没摸到首领身边他就一直盯着我瞧,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呢,幸亏我溜得快……”

正如我们所知的,游荡者的“匿踪”技巧虽然巧妙,但却并非完全无迹可循。在许多时候,他们也会露出一些破绽,让敌人发现行迹。如果对手的级别比你高出很多,那你被发现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因此,老练的游荡者在匿踪时大都不会长时间在一个位置停留,而是通过不停的移动来躲避对手的侦测。

“屋里有六个人……”长三角把他侦查到的情况详细地讲给我们听,“……进门的墙边和屋子中央各有一个强盗,左右墙角各有一个暗杀者,还一个法师站在强盗首领身边。首领是个十二级的战士,看起来很不好对付。”

长三角的话让我们面面相觑。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尽管一路杀到这里,我和弦歌雅意都升到了九级,长弓射日也已经是七级的牧师了,可相比这群强盗来说,我们的级别仍然不占优势,就连五对五的时候都挺吃力,现在以少打多,机会更小,何况对方还有一个高级别的首领战士。

女魔法师妃茵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看了看我们:“看起来问题严重了,谁有什么好建议么?”

“我有个好主意……”马上,性格彪悍的矮人牧师长弓射日就粗着嗓门大声嚷道,“……我们冲进去,然后把他们杀光!”

哦,当然是这样。在这一路上,这个偏执的战斗狂就没有提出过第二个主意。

妃茵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我似乎可以看见几道青黑色的血管隐约出现在她的额头上。

“听起来真是个好主意……”她的声音温柔婉约,居然还带着几分欣喜的情绪,听起来就好像她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主意似的。不过对于这个情绪变化极度反常的女魔女性魔法师的简称,不过我不建议你当着她的面这样称呼来说,这种异样的温柔中总是隐含着一层暴虐的杀气。

“……告诉我们,你打算怎么实施这个计划呢?”她对长弓射日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弓射日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面临怎样的危险,他居然还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十分严肃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两个步骤,第一,我们冲进去;第二,杀光他们!”

静默,危险的静默……

一道愤怒的气息仿佛正从妃茵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有如有形的实质,刺得我皮肤发疼。尽管我对魔法一窍不通,但我似乎也感受到了四周空气中的魔法气息变得极度不稳定起来。

“啊……”一声尖嘶突然打破了静默,吓得我打了个寒噤。然后,情绪崩溃的女魔法师找到了她宣泄愤怒的最好方法:

“……你这个白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在别人辛苦思考的时候,还在开这种劣质的玩笑,简直罪无可恕!我们都知道你心理变态,但没想到你居然变态到了这种程度!看我代替月亮惩罚你这个杀人狂魔,啊……”

妃茵的双手雨点般落在长弓射日的脸上,细长尖锐的指甲立刻彰显出女性专属武器的巨大威力。尽管长弓射日的生命值并没有因为妃茵的攻击而造成多大的损失,但四溅的血花和凄惨的哀号总让人觉得他受的实际伤害远比看起来要严重得多。

“怎么了怎么了?”弦歌雅意看不清实际的状况,只能拉住长三角好奇地询问。

“嗯……怎么说呢?禁千二百十一式·八稚女,真·北斗百裂拳,白金之星·奥拉奥拉爆裂拳……你自己领悟去吧!”长三角用右手遮住眼睛,似乎是不忍目睹地低下头去,意味深长地对弦歌雅意说道。

“哦……”这两个人之间显然存在着我无法理解的深厚默契,弦歌雅意立刻恍然大悟地长叹起来,口中啧啧连声,一脸哀怨地不住摇头。

我一脸茫然的样子落在长三角的眼里,他似乎觉得很奇怪:“怎么,杰夫,你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哎,年轻人,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长三角立刻殷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将昂首向前,将目光投向远天的白云,眼里似乎有些复杂的情感在流动:

“……代沟啊代沟……”

最后一声惨叫从长弓射日的口中发出,然后他直挺挺地趴在地上,满脸血痕,惨不忍睹。尽管我们都知道这种程度的皮外伤只需要片刻时间就会消除,但他的悲惨境遇仍然让剩下的我们胆战心惊。

“小弦子,你有什么主意么?”魔法师妃茵一只脚踏在矮人牧师的头上,指着精灵游侠发问道。

“我……”长弓射日的凄惨下场让弦歌雅意不得不好好考虑自己的答案。他想了想,然后说道:

“……射日的想法犯了左倾冒进主义的错误,是要坚决打倒滴,我觉得我们应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在正面战场不占优势的情况下选择战略转移,积蓄力量,选择时机重新再战。所以,我们……”他轻咳了一声,挺了挺胸脯,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忽然躬起身点头哈腰地窜到妃茵的身前,献媚地说道:“……要不然,就先回去,等明天再来完成这个任务?”

“嗯……”听了弦歌雅意的话,妃茵轻轻点了点头。见此情形,弦歌雅意长嘘一声,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正当他以为自己渡过一劫的时候……

“胡说八道!还说别人是左倾冒进,你这纯粹是右倾投降主义的复辟。我们都跑到这里来了,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弄着,这不是白来一趟吗?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贼不走空,贼不走空知道吗?”妃茵柳眉倒竖,一脚把自作聪明的精灵踢到一边。

被踢翻的精灵游侠趴在地上揉着屁股,嘴里还在轻声抱怨着;“可是,我们又不是贼……”

“我有个建议……”还没等妃茵提问,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的长三角立刻主动发言道,“……我们可以先把门口那个强盗引出来。我看过,他在里面不停走动,最靠外的时候会走到门边附近,如果用远程攻击可能不会引到屋里的其他人。干掉他屋子里就只剩下五个人了,我可以先用闷棍把强盗首领敲晕,你们先去杀其他人,最好能在这期间干掉一两个,剩下的人未必不能拼一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妃茵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是很可行:“这点时间我们最多只能杀死一个人,而且是防御力最低的法师。要是强盗首领清醒过来,我们恐怕还是挡不住。他眩晕的时间太短了,你要是能让他多晕一会儿就好了。”

兽人游荡者两手一摊:“没办法,闷棍的冷却时间本来就比他眩晕的时间长,而且只能在匿踪状态下使用。除非让他把我砍死,这样还能多拖住他一会儿。”

“那就没办法了……”长三角的回答让妃茵有些无奈。女魔法师心有不甘地向屋子里望了望,忿忿地跺了跺脚。

看到作战计划受阻,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开口说道:“那个……如果只是要限制那个盗贼首领的话,我说不定可以帮忙。”

“你?”妃茵眼睛一亮,用问询的眼神望着我。被这个情绪化的拜金魔法师这样盯着,还真是让我有点心惊胆寒。

“我自己领悟了一个技能,是用盾牌敲击对手,可以让他晕大概……”我用涉空者之间流行的时间单位稍稍估算了一下,“……大概五秒钟的时间……”

“足够了足够了!”还没等我说完,长三角立刻欢呼起来,“在这之前,我可以用折射药水再次隐形,闷棍的冷却时间也该到了。”

“不过……”我有些犹豫地补充说道,“……想要盾击,我必须到强盗首领的身边才行。屋里的人很多,要冲过去可不容易……”说到这里,我看了看长三角:

“……我又不是游荡者,可不会匿踪术啊……”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没想到,妃茵居然这样说道,“……放心吧,就包在我身上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站在木屋门口,等待着靠近房门的那个剑齿强盗走进。当他走到门口的酒架旁边、即将转身的时候,一发冰箭从门口直射进来,刺中了他的大腿。

长三角的估算是准确的,剑齿强盗的受袭并没有惊动屋里的其他同伙。这个莽撞的匪徒不知死活地提着短刀直冲出来,却不知道即将迎接他的是怎样悲惨的命运。

“咕咚!”刚冲出房门,一支战锤就从他身后凌空闪出,正中后脑。这个不走运的家伙立刻站在原地神志不清地摇晃起来。在他面前,刚刚用冰箭射击他的女魔法师正一脸狡笑地看着他,一旁的矮人牧师则在掰着手指头一五一十地数着数。

过了一会儿,当这个倒霉的强盗刚从闷棍的眩晕中解脱出来,满脸凶恶地正要找偷袭他的人算账时,“咣当!”一面圆而结实的盾牌不失时机地拍在他的脸上。在一声悦耳的脆响之后,这个匪徒再次陷入了昏迷状态。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他的鼻子比刚才明显要矮了几分。

我收回举盾的左手,满意地看着自己造成的外伤性休克效果。在受害人的另一侧,一个张着两枚獠牙、身材臃肿的绿皮半兽人则一只手拎着战锤,正紧张地计算着时间。

在剑齿强盗即将再次醒来的前一刻,这个体态肥硕的胖子忽然将一瓶药水倒在自己的身上。这些药水在空气中闪着粼粼的光泽,让人一阵目眩。随着它的流淌,那个手持战锤的胖子神奇地逐渐隐没在空气中。还没等他的身体完全消失……

“咕咚!”沉重的战锤再次敲击在强盗的头顶。尽管是处于敌对的立场,可我也不得不同情这个可怜人的悲惨处境了。作为一个靶子被对手毫不重视地戏耍,始终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甚至恐怕就连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恐怕是一个战士最屈辱的经历了吧。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站得靠门近了一些而已。

“哦耶!实验成功!”妃茵拍着手欢呼着跳了起来。她一边用手指轻点着昏迷的匪徒的额头,一边对我们说道:“有这么长的时间,砍死两个强盗都绰绰有余。”

“咣当!”看到剑齿强盗又要清醒过来,我举起盾牌顺手又在他的脸上补了一下,然后看来看自己的斗气值说:“最多只有两次盾击,我的斗气已经见底了。”

“这就够了……”长弓射日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不怀好意的目光跃跃欲试地望着那个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倒霉鬼,“……现在我们可以杀他了吧?”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首先发起袭击的,仍然是我们的半兽人游荡者长三角。

这一回,他轻车熟路地再次隐匿行踪,脚步轻缓地摸向剑齿强盗首领里达第斯的身边。我们站在门口,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他的身影——第一击的成功与否,是我们整个战斗计划的关键。倘若他在靠近强盗首领之前就被发现,不要说我们的任务无法完成,只怕我们五个人都得丧命于此了。

直到目前为止,他的潜入还是非常成功的。这个行动猥琐的半兽人此时就像是一只经过发酵的鬼魅,在房间内灵异地飘动着。他转过书桌,绕过房柱,从仅存的那个剑齿强盗的身边一闪而过,兜过一个大***向里达第斯的背后绕去。

当他站定位置,刚刚举起战锤的时候,强盗首领好像觉察到了一丝不妙,突然转过身来,直看着长三角的方向。两个人站得如此之近,几乎是鼻子碰着鼻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让长三角忽然一愣,把我们也惊出一身冷汗。妃茵下意识地轻“啊”了一声,抓着我胳膊的手也猛地一紧。

就在这行踪即将暴露的一刹那,长三角果断地向右迈出半步,跨到强盗首领身畔的一侧,右手战锤直击而下,正中他的后脑勺。

“快!”偷袭一旦得手,长三角立刻冲着门口大叫了一声。这时候他已经无所遁形,房间内的强盗们发现了这个对他们首领施袭的入侵者,立刻叫嚷着冲了上去。除了那个面貌凶狠的剑齿强盗,两个身裹紧身黑衣、手拿匕首的“剑齿暗杀者”也从角落中现出身形,身手敏捷地围上前去。

“我们上了!”几乎是同一时刻,女魔法师妃茵厉叱一声,以让人叹服的英勇姿态一马当先冲进了房门。按照事先的安排,我紧随其后,而弦歌雅意则被长弓射日紧紧拽着游侠跟在后面——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近视的精灵游侠还没等发挥作用就得被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摆设撞死。

我们一冲进房间,长三角立刻使用他的折射药水,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踪影。失去了目标的强盗们立刻调转方向,转身想要阻挡住我们的去路。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倘若我被他们纠缠住,无法及时冲到强盗首领的身边,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们的噩梦就要到来了。

妃茵说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我不知道她凭什么这么有信心。可是不管她有什么奇招妙计,最好现在就拿出来,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妃茵忽然伏下身去,双手平拍向地面。一道幽蓝色的光焰忽然绽放在她的手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呈扇面向前扩散开去。光环所到之处,地面立刻凝出一层凛冽的寒气,粘软厚实的山泥顷刻间挂上了一层晶莹的颜色,变成一片霜白的冻土。

这层寒气直铺到迎面而来的匪徒脚下,这几个人的双腿立刻被一层冰晶牢牢冻住。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上半身还在做着向前奔行的动作,脚下却已经寸步难行。

这个法术来得正是时候,无论是时机还是距离都把握得如此之好,反而让我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变得无所适从。我惊叹地看着妃茵,愣愣地说了一声:“你……”

“你什么你?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只会冰箭吧?还不快上!?姑奶奶我的魔法药剂可是要花钱买的!”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所表现出的强大气势像眼前的这个悍妞一样让人无法抗拒,汹涌澎湃的领袖气质从她纤细娇弱的身体里源源不绝地涌现出来,极大地震慑了我的心灵。在她压倒性的强势之下,我几乎没有做任何思考,只是听凭本能地立即接受了她的命令。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不这样做的话,一个十分悲惨的下场一定在我生命前方的不远处等着我——弦歌雅意和长弓射日的经验告诉我,和我们的人类女法师安排的惩罚相比,被强盗首领一斧头砍死或许不是一件太可怕的事情。

同样是限制对手行动的技能,妃茵的“冰封术”持续的时间更短。当我来到里达第斯身边的时候,匪徒们已经脱离了冰冻的控制,向我们追了过来。

“长弓射日,你来顶住他们,注意给自己加血。弦歌雅意,先把法师干掉!”妃茵清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混乱中安排好了每个人的任务。

妃茵的指挥无疑是理智的,在我这个身穿铠甲的战士无法立刻参战的情况下,我们彪悍的矮人朋友是唯一一个可以充当肉盾的人了。他奇异的独创法术“截拳道”能够为他提供相当程度的防护力和攻击力,况且不管怎么说,这个选错了人生目标的矮人狂战士玩票性质的牧师职业还是会一些给他自己增加生命力的法术的。

选择剑齿法师作为第一个清除目标也很正确。在四名匪徒帮凶之中,这个强盗施法者是防御力最弱的一个;而一旦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施展出强力魔法,他的杀伤力也是最强的一个。而且自始至终,这个以远程魔法作为攻击手段的高智商犯罪人才就没有离开强盗首领的身边,这让我在打晕里达第斯之后,能够在第一时间参加战斗。

一靠近剑齿法师身边,弦歌雅意毫不犹豫地使出了他的“连射”技能。没有人觉得在面对一个敌人时使用这样强大的技能是一种浪费,尽管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可实际上我们的实力并不占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高频率的弓箭攻击之下,剑齿法师的强力法术根本无法施展——我们都知道,魔法师在释放法术时大都要吟诵咒语,而且越是强大的法术咒语就越长。这个问题从没有想现在这样表现得如此明显,剑齿法师刚刚吐出一个音符,就被两三支利箭射得上气不接下气。这种毫无标准音节和节奏可言的咒语显然无法获得魔法之神的垂爱,所以,负隅顽抗的剑齿法师只能用最初级的、不需要咒语吟诵时间的“火弹术”挣扎反抗,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而在另一侧,除了弓箭,魔法师妃茵的强力单体法术“冰锥术”、“冰刺术”则连续不断地泼在他的身上。

没过多久,强盗首领里达第斯逐渐从眩晕的状态中回复了过来。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左臂抡圆了盾牌照着他的面颊狠狠地来了一下。他如我们所料的那样再次陷入了昏迷,而我在完成了这项工作之后马上加入了战团。

我来的时机正好,剑齿魔法师的生命值此时已经空不可见。我冲上去反手补上一剑,他立刻应声倒地。

不等妃茵招呼,我已经扑向了正在围攻长弓射日的三个敌人。我们的矮人朋友表现得异常坚忍,直到现在,他的生命值也还剩下了一半左右——不过魔法值已经基本告罄了。我举着金属圆盾迎了上去,把正在“哼哼哈兮”怪叫连声的战斗狂挡在了身后。

风声骤起,一支战锤从我身后挥出,把一个剑齿游荡者打得血花四溅。是长三角,我们的兽人游荡者也完成了对强盗首领的第二次闷棍,加入了我们的战斗中。剩下的就是时间的争夺了,在他清醒之前尽可能多地制造杀伤,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事。

站在最前排,我尽可能用盾牌护住自己的头脸要害。敌人的短刀和匕首不时从我身上划过,那锋利的刺痛感或许太过频繁,让我似乎麻木。我挥舞着长剑,一次次把受到的伤害反击回去,为身后的伙伴制造机会。原本我可以做得更好——如果我恣意地使用技能的话,但是我没有。我把剩下一半的斗气值积攒了下来——我觉得那或许会有用。

在那个剑齿强盗倒下的时候,强盗首领里达第斯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提起脚边的巨大战斧,一边大叫着“珍惜最后一口呼吸吧,我要杀光你们!”一边冲着我们冲杀过来。

“长弓射日,见鬼了,你们俩的台词怎么是一样的?”弦歌雅意贴着脊梁骨一箭放倒了一个剑齿暗杀者,大声笑骂起来。

“不会是你们家亲戚吧?是你表哥还是表弟?”长三角左手阴险地一勒,最后一个暗杀者的喉颈间飙出浓浓的一道血泉,灵魂顿时也化做一团白光。在干完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嘴里还没忘了随口调侃。

“***,抢我台词!”长弓射日甚感不平,忿忿地说道,“我表哥?我是他二大爷!靠,杀光他们!哎呀,糟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为什么,清醒过来的强盗首领谁也不理,挥着大斧向着正在说大话的矮人牧师直扑而去。这时候,长弓射日的魔法仍然没有回复,生命也只剩下一半。而且,他现在只有七级,是我们中级别最低的一个,没有魔法的保护,他根本无法抵挡一个十二级战士的全力攻击。

“别怕,我来拦住他!”我手持盾牌,拦在了里达第斯面前。现在,我的生命才削减了不到三分之一,我的铠甲也还很坚固。我并没有那么狂妄,认为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一对一地战胜这个狂暴的强盗首领;但如果说把他拖延住,为我们的矮人牧师争取回复的时间,我应该是最好的人选。

更何况,我的斗气还剩下一多半,我还有一次绝好的机会——一个足以彻底扭转局面的技能。

里达第斯冲近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仔细地观察这个人。光头、疤面,阴枭的眼底透露出凶残的气息,让人感受到这个强盗首领的强大。只是这样看着他,我就禁不住手心冒汗。

在他的眼里,没有我的影子,长弓射日才是他首选的杀戮目标。不过,我保证,他的凶名已经走到尽头了。只要我还站在这里,他就什么也干不了。

我紧了紧左手的指节,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当他靠近我,迈出那合适的一步时,我抡起左臂,迎上了他的面颊。

盾击,盾,击!

“啊呵啊呵啊呵!!”在我的盾牌即将击中他的脸的一刹那,他忽然大声怒吼起来!这巨大的吼叫声粗暴而狂野,带着巨大的力量,甚至直接冲击着我的灵魂。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恐慌。我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地,一些酸涩而刺人的东西正淤积在的胸口,让我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

那是一种巨大的、压迫性的力量,要面对这一切很困难;但是对于我来说,更为困难的是去承认这一切。

是的,我害怕了,在他大声嘶吼的那个片刻。他宏大嘹亮的声音、他残忍的目光、他斧头上斑驳的锈迹和血迹……这一切让我害怕了。我的头脑空荡荡地,像只躲避野猫的仓鼠一样蜷缩成一团,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那是我有生以来——不管我是从何时出生的——最耻辱的时刻,我被我的敌人吓破了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达第斯从我的头上迈过,三两步就冲到了长弓射日的身边。没有魔法、没有掩护,矮人牧师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豪迈的意志和两根滑稽的木头。对于手持大斧的强盗,这一切实在太过单薄。

于是,他死了。

自从杀上剑齿山,我已经见过了无数的死人,其中有不少还是死在我手上的。即便是在坎普纳维亚城中,我也见过不少的死人——死于野兽之口的、死于自相争斗的、死于从城墙上失足一头栽下来的……

可是这还是第一次,我看见自己冒险的伙伴,死在我的面前。

他的头歪向一边,眼里没有一丝活气,一道可怕的伤口几乎切断了他的脖子。他矮小而结实的身体变得冰冷,总是豪迈大笑嚷着要杀光对手的嘴唇也变得青紫。

……本来,我是可以救他的……

妃茵、长三角和弦歌雅意拼尽全力,也没有把里达第斯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以三对一,尽管对手是一个十二级的战士,但我的三个伙伴们还是显示出了他们强劲的杀伤爆发力,很快就把里达第斯的生命削减到四分之一左右。但他们的战绩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在我无法动弹的时刻,长三角一边大口灌着生命药剂一边艰难地顶在前面。可强盗首领的杀伤力实在是太过强大,甚至连生命药剂发挥效力的速度都追赶不上。

“这下玩完了,血瓶没有了!”终于,半兽人游荡者的努力到了尽头。他的生命值已经到了无法再支撑的地步,而生命药剂也已经告罄。他只能无奈地惨叫一声,抛下强盗首领转身就跑。希望刚才灌下的药水能够尽快发挥效力,保存自己残喘的性命。

这很困难,或许是因为他滚圆的身材实在目标太大,强盗首领就认准了他,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和刚才一样,无论我们的魔法师如何努力地攻击,也无法让里达第斯改变目标——一旦开始追逃,弦歌雅意的弓箭就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尽管他也很努力,但这份努力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眼看着长三角命在旦夕,我忽然发现自己又可以自由行动了。一种强烈的意念充盈在我的心头:我不愿意再看见我的伙伴再我面前死于非命,尤其是当他们的伤亡和我有关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里达第斯最后一次举起了战斧,长三角的生命值绝对无法再经受这样的损失。

而我距离他们,还有至少五步之遥。

“我来了!”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使着我。我头脑一热,似乎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我的右臂,想着正在行凶的强盗首领全力掷出了我的长剑。

长剑打着旋飞向高举战斧的匪徒,在凶器即将落下的一刹那掠过他的脖颈。

红色苍茫,莽撞悍勇的身躯无奈地倒下,灵魂化作白光,滋养着活下来的人们。

绿光闪烁,新的力量流淌在我的筋骨中,这种感觉,就和当初我第一次使用盾击的时候一样。

长剑飞坠,直撞在墙上,断做两截。

长三角还活着,一脸惊愕。

“……倾力一掷,将手中的武器投向对手,给目标造成4倍最高伤害值+100的伤害,百分之二十几率造成重伤效果,永久损失投掷武器。消耗斗气70。”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人说得清“死亡”是什么。

乍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个生物,一旦失去了生命,不再生长、不再行动、不再思考、不再受到至高神达瑞摩斯的看顾和祝福,这个时候,它就得到了“死亡”。

可是如果你仔细思考,就会发现一切都不像看上去那般理所当然。一个人死,可他的躯体明明还在那里。他的毛发、他的皮肤、他的血液、他的骨骼……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减少,他还是他,从最根本的物质组成上来说,和活着的他没有任何不同。

可是为什么呢?他如此的安然静默,仿佛他生存时所遭遇的一切忧烦与快乐,此时都与他无关了。

关于死亡,每个人都可以提出无数的问题,它们听起来似乎是幼稚可笑的,可是一旦你愿意思考,就会发现它们深邃如海底的沟壑,会将你的思考吸往一个永无止境的黑洞:

死亡是什么?死是什么感觉?死亡有颜色么?死亡有形状么?如果我死了,会变成什么?死去的我还是“我”么?如果死了我就不再是“我”,那活着的我又是什么呢?在我活着的时候,我是存在的么?死后我还会继续存在么?如果我的生命确定无疑,而死亡又意味着我的不复存在,那为什么仅仅是一种生命状态的改变,就会彻底推翻我哲学意义上绝对的“存在”呢……

死亡,这似乎不是肉体的事,而是灵魂的事。

每个生物都是有灵魂的,我们都知道,因为当它们死亡时所散发出来的灵魂我们都看得到。可是死亡,到底意味着灵魂的消散,又或是意味着灵魂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呢?

长弓射日的尸体就在我的脚前,这让我无法克制地自责。我禁不住胡思乱想:如果说杀死对手可以获取对方的灵魂,那么强盗首领里达第斯是不是也将我们这个矮人伙伴的灵魂夺到了手中?可是我们又杀死了他,那又是否意味着他的灵魂此时正在我们的体内?

想到他会与我们同在,我的心绪略略好了一些。

但又为什么?在我的灵魂深处,一点也感受不到这个粗犷矮人狂放的特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我多愁善感的时刻,长三角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多谢你啦。要不是你,我肯定也得玩完。”

我知道,他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可这话在我听起来却总觉得有些刺耳。其实我们都知道,事情原本不用变成这样的,如果我可以……

“我……其实应该能挡住他的……”我有些讷讷地回答道。

“别傻了……”弦歌雅意也凑过来劝我,“……谁知道这家伙会恐惧咆哮?而且长弓那家伙也是昏了头了,手里那么多药水也不知道多灌两瓶,操作实在是太烂了……”

“就是就是,弦歌雅意说得对……”长三角随声附和道,然后扳着精灵游侠的肩膀转了个圈,“……另外,这些话你别冲着我说,我是长三角,战士在你背后。”

尽管我早就知道涉空者们对于死亡的态度非常淡薄,但我还是无法适应他们用如此轻松的态度面对一个冒险伙伴的离去。

“长弓……你怎么说死就死了啊长弓……为什么偏偏死的是你这个牧师啊……这让我怎么舍得啊……”让我没想到的是,对于矮人牧师的死,女魔法师妃茵居然是最为痛惜的人。她伏在长弓射日的尸体上,用力摇晃着他的衣领,看上去无比悲痛,欲哭无泪,仿佛完全无法接受他死亡的音信似的。

这让我对这个女孩的看法有了不小的改观。或许在她看似冷酷强硬、贪婪势利的外表之下,仍然埋藏着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吧。

“……我的蝙蝠翅膀和鬣狗皮还在你的背包里啊……这能卖不少钱哟……你就不能先把东西给我再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关于妃茵“本性温柔”的种种言论,看来我应该再重新思考一下。

正当我因为为长弓射日的死亡沉浸在极度伤怀的情绪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呻吟忽然传进了我耳鼓中……

“哎哟……妃茵大小姐,你再这样摇晃我的骨头可都要碎了……就算你想谋杀,也等我把包里的东西还给你之后再说吧……”

怎么可能?!

我诧异地转过身来,发现正被妃茵捏在手中像个玩偶娃娃一样被用力摇晃着的矮人牧师的尸体幽幽睁开了眼睛。他脖子上的那道致命伤痕已经消失了,不止如此,他身上的其他伤痕也都全部消失了。他现在看起来面色红润,脸上洋溢着生命的光泽,和刚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完全不同。

“怎么回事?”没等我发问,长三角已经奇怪地叫了起来。不过看上去,他所关心的问题似乎和我并不怎么一致。

“你怎么这么快就复活了?”对于长弓射日的复生,半兽人游荡者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欣喜和惊诧。他似乎对死而复生这种事情并不陌生,只是奇怪于他复活的速度而已。

“是啊……”弦歌雅意也只是觉得稍有一些诧异而已,“……复活点不是在城里吗?凭你那两条小短腿,要蹦达过来怎么也得十来分钟吧?我们都打算先溜了,万一这里的怪再刷出来我们可对付不了了。”

长弓射日有些得意地昂起了脑袋,似乎带着几分轻蔑地看着发问的两个同伴:“没经验了吧,一看就知道是没死过几次的菜鸟。告诉你们,半山腰就有一个墓地,我直接就在那里变成灵魂状态了……”他看起来气色还不错,神智也还算清醒,这让我暂时缓解了长弓射日“诈尸”的判断。

“呸,死得多有什么好得意的?”长三角与弦歌雅意不约而同地伸出双手,拇指和食指叉开,冲着长弓射日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或许隐含着十分深刻的寓意,这就是我所不清楚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弓射日并没有理会他们俩的态度,他形象颇为不雅地吞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我发现墓地里的死神妹妹还是很靓的,要不是我多看了两眼,复活得说不定还能更快些。”

“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老是主动找死的吧,真变态!”长三角一脸的藐视。

“恋尸癖!”弦歌雅意的定义更加言简意赅。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多少了解了一些关于“死亡”的事情。似乎当一个人死亡之后,他的灵魂就会出现在附近的墓地中。而当他的灵魂再次找到自己的尸体,这个人就可以再次复活。这或许就是这些涉空者们漠视死亡、甚至嘲笑死者的原因吧,因为死亡只是暂时的,而生命将会永恒。

这和我意识中的死亡好像完全不一样,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死亡是唯一的、绝对的、无法逆转的。不知是谁在我的头脑中灌输了这样的认识,我暂时还无法亲身验证它的正确与否,因为直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来没有死过——而且也没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从我目睹长弓射日的复活的情况来看,这种认识或许是错误的。

另外一个新消息是:死神居然是个女性,而且年轻漂亮。对于那些畏惧死亡的人们来说,这或许是个让人欢欣鼓舞的好消息……

“别啰唆了,快点把尸体身上的东西都翻出来!”对于男人之间的对话,魔法师妃茵一点也不感兴趣。收集战利品的的狂热不可遏止地重新控制住了我们美丽的施法者,在她的驱使下,我们恪尽职守地翻遍了剑齿强盗们身上的每一个衣兜。即便如此女魔法师仍然不是非常满意,她有些惋惜地说道:

“要是人皮也能剥下来卖就好了……”

就像我很早以前就曾经诧异过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从剑齿强盗首领里达第斯的尸体上捡到了一颗他的人头。我不知道这个残暴的匪徒为什么要成天揣着一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脑袋,但这个古怪的习惯却帮了我们的大忙,让我们都能完成讨伐强盗的任务——不久之后我才知道,有这种类似的好习惯的人还真不少。

最后,我们都站到了墙角的一口大箱子的边上。这是一口做工精细的樟木箱,就放在房间西南方向的角落中。原本强盗首领里达第斯一直站在它的前面,让人很难发现。不过现在,它显然是这个房间里最惹眼的东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三角仔细地敲了敲箱子的四壁,在确定箱子上没有任何机关陷阱之后,他轻轻打开了木箱。

箱子里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枚金币、两三瓶药水、一小叠布匹和几块干面包之外,还有一柄剑。

这是一柄造型奇特的武器,比起我刚刚失去的那把长剑,它的剑刃更窄更利,刃口处闪烁着让人畏惧的寒光,剑刃中间的血槽里镌刻着一些朴素但细腻的花纹。它最大的特点在于:在它剑刃锋利的两端,并不是普通长剑那样锋利而平滑的刃口,而是带着两排细小的、向剑柄一侧倾斜的锯齿。这个险恶的设计让它在刺进对手身体的时候不会受到任何妨碍,但在向外反抽的时候却会残忍地咬噬和撕扯伤口,制造出更大的伤害。

这柄剑有一个凶狠的名字:剑齿撕裂者,攻击+15,敏捷+3,有百分之三十的机会造成撕裂效果,每秒造成10—15点生命的伤害,持续九秒。

“啊,好漂亮的剑!”妃茵一看见这把剑,立刻两眼放光,把它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她先看了看这柄剑的属性,“属性不错……”又看了看剑刃和剑柄上的花纹,“……看上去也挺漂亮……”然后用她那双白皙瘦弱的手笨拙地挽了一个剑花,“……拿在手里一定很帅……”

最后,她以十分笃定地口吻对这柄剑做出了简单精辟的评价:“……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弦歌雅意他们的脸上都显得有些尴尬,其中脸红得尤其厉害的是身体胖大的半兽人游荡者长三角。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我,轻咳了一声:“咳……那个……妃茵……”

“怎么了啊?”女魔法师仍然在把玩着手中的长剑,眼睛里放射出金子般的光芒。

“这把剑应该给杰夫吧,他是我们中唯一的一个战士,本来就是用剑的,而且……”说到这里,长三角有些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而且为了救我,他把自己的剑也毁了。我觉得应该赔给他一件武器才对吧。”

妃茵冲他翻了翻白眼,好像被小瞧了似的有些羞恼:“我本来就是要给他的呀,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贪财吗?太瞧不起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太好了。”长三角放心地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想要接过长剑:

“……你……你不是说要送给杰夫的吗?干嘛要……抓得那么紧啊……”

“我哪里有……抓得紧,我只是想……再好好看看它而已……”

“好啦,你也看够了,就松手吧……”

“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啊……”

随着妃茵的一声惊呼,这场争夺长剑控制权的拉锯战最终以长三角的胜出而告终。他不理身后妃茵赌气地敲打,把剑硬塞到我的手中:

“拿着,正好你差不多也该换武器了……”他说道,然后警惕地向后看了一眼,连忙叮嘱我说,“……要是这个丫头向你借来看看,你可千万别借给她……”

“讨厌,你这个胖子,我哪有这么没出息!”眼看宝剑夺还无望,女魔法师羞恼地抗议道。不过,在貌似慷慨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她还是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我手里的长剑,那惋惜的表情异常可爱,和她气势汹汹地骂人的时候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把剑可是我送给你的,不是那个胖子哦……”她坚持地强调到。听了她的话,长三角苦笑一声,并没有反驳。

“……还有,你要珍惜地用、爱护地用,要经常修理,不能把它弄坏了,更不许像刚才一样把它扔出去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她的嘱咐有些多余,但我还是点头应允了。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一把好的武器对他的帮助是难以估量的。我可不是那种把昂贵的武器满地乱扔的败家子。

“……还有还有……要是等到你级别高了,要换武器的时候,能不能把这把剑卖了,然后再把钱寄给我……”

“妃茵!”一旁的长三角发出精神崩溃的叫声:

“……就算你掉到钱眼里也要适可而止啊!”

我们把强盗首领的脑袋送到治安官杰拉德先生的面前,每个人都从他手中换取了三十枚银币和一枚能够加快生命力恢复速度的“活力戒指”。拿到奖赏,妃茵直嚷嚷他太小气,甚至想要冲上去把杰拉德脖子上的挂坠扯下来——当然,长三角和弦歌雅意及时地拉住了她。

在附近的杂货店里,妃茵卖掉了我们这一路上收集到的大部分战利品,只留下了一些药剂和我们练习职业技能所需的物品。虽然像蝙蝠翅膀、野狗眼珠之类的东西不怎么值钱,但积攒得多了居然也成了一笔不小的财富。这些东西我们一共卖了三枚金币还多,连同在强盗身上搜刮来的和最后在强盗首领的箱子里发现的,居然一共凑到了差不多十枚。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妃茵居然把这些钱十分公允地分还给了我们,就连一个铜子也没有多拿。弦歌雅意嫌麻烦,提议把零头都留给妃茵,结果被她坚决拒绝了,还狠狠地被教训了一顿,又被在无限期的未来里敲诈了一根法杖——我不知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当长三角告诉我弦歌雅意已经向妃茵背负了上百笔债务,其中不乏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器装备时,回过头再看这个精灵游侠毫不迟疑满口答应的样子,我有些明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是什么意思了。

尽管在一路上妃茵都表现出了对金钱狂热的追求,但是我觉得,她其实并不是一个贪财的女孩。有些时候,在一些细节上,她的表现和决定与这种性格几乎完全相反,而且这个时候的她显得更真实、更自然。只不过,她似乎更热衷于扮演一个这样的角色,用这种方式和朋友们相处。这样会让她觉得轻松,也让别人在和她相处的时候感到快乐。

这种古怪的感觉也适用于其他的人:长弓射日未必就是一个嗜好杀戮的家伙,弦歌雅意也不一定像他看上去那么软弱,长三角更不是一个喜欢在别人背后出现的凶手。他们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他们乐意。他们喜欢用这种方式与人交流,在相互抨击和揭短中消除隔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说,每个人在生活中都带着虚伪的面具。但是我觉得,带着一面像他们这样友善而又风趣的面具,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交还了任务、结束了分赃,他们相约去城外捕猎升级。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们。就在前几天,我还在为凑不齐炼金术的学费而苦恼,可是就在半天的时间里,我就成了一个怀揣两个金币三十七个银币的“有钱人”。趁着这个机会,我想先开始这项生活技能的学习再说。

我再次来到炼金术士埃奇威尔的家中,向他提出学习炼金术的要求。

“一枚金币九十枚银币。”他刻板地保守着学费的底价。

我把钱交到他的手里,钱币易手时发出清脆的“哗啦”声,我觉得这听起来就像是我心碎的声音一样。

这可是一大笔钱!

交完了学费,一个摸遍全身只剩下四十七枚银币的穷光蛋开始接受了他的第一节炼金术课程……

按理说,以这部的知名度,给别人打广告——尤其还是一部大热书的广告——实在是个笑话,但还是推荐一下吧:叶忘神的《神之手》。这是一部关于“帝国时代”游戏竞技的,据可靠内部小道消息透露,叶忘神此人是此道高手,甚至有可能曾经是帝国时代的职业电竞选手。这种人对于像小弦子这样大鼠一挥、往人堆里一扔为主流操作的超级外行来说,的确不啻于火星来客般稀有。负责地告诉大家,此书有门槛,起码像我这样的超级大菜鸟有很多地方是看不大明白滴,但这并不会使受阻凡是不明白的地方你只需要知道这是“很牛叉很牛叉的战术”就可以了,更可以看出此人对帝国时代游戏的深刻理解和深厚造诣。

我是淫荡的传送门::///b/189664.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世界,是由元素构成的!”埃奇威尔轻咳了一声,开始了他的授课,“世间万物的本源,是各种不同的元素。我们知道的元素,一共有109种。”

“元素不只是一个概念,而是一些微小的颗粒,非常微小,你是看不见的。我们又把这些颗粒称为‘原子’。原子是由质子和电子组成的,质子是……”我知道炼金术是一们高深而奇妙的学问,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它居然会高深到这种程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埃奇威尔老头的讲授非但没有终止的迹象,反而向着一个让人惊叹的玄妙的境地延续开去。

我之所以说它“玄妙”,是因为他所说的都是最简单的通用语,里面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可当它们以这样的排列组合串联在一起的时候,我却一点也听不懂:

“……两种原子形成电荷守恒,产生化合反应……正价负价需要配平……催化剂的发现是……就形成了同位素……质谱行为……衰变……放射性转变……聚变和裂变……临界质量……链式反应……举例说明……同位素铀235……爆炸后的质子和中子……物质不灭……能量守恒……”

我猜我是第一个愿意听他讲那么多话的人了。并非是我不愿打断他,而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这样做——一说到炼金术的伟大的精妙之处,这个学术狂人就手舞足蹈、唾沫四溅,完全无法自控地亢奋起来。当我因为自己用大把的金钱和时间去换取他滔滔不绝的疯言疯语而深感懊悔的时候,他终于用一个让人欲哭无泪的问题结束了自己的宣讲:

“……这些,你都明白了吗?”

我想从他的话里我只能明白两件事:第一,他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把这些像天书一样博大精深的胡言乱语当成*人尽皆知的真理,而且认为别人和他一样疯癫,只要听一遍就能完全理解;第二,我是个白痴,居然花了那么一大笔钱自投罗网来接受这种挫折教育……

“我……能不能……”原本我想说的是,“我能不能退学”。我忽然觉得去学习烹饪或者钓鱼,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而且说不定在那些方面我还有未被发掘的潜力——起码可以确定的是,在炼金术方面,我还没有发现自己有这个潜力。

“明白就好,真理与科学之门永远为你敞开……”至高神证,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埃奇威尔就无端且武断地默认了我对于“真理与科学”的热爱。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我的周身腾起一道紫色的光环。再看我的个人属性,在我的名字后面已经多出了“炼金术士,一级”的字样。

此时我百感交集,欲哭无泪。无数个念头在我的心中盘旋不去,而其中最清晰也是最强烈的一个是:

“恐怕他不会把学费退还给我了……”

在极尽诱拐、勒索、欺诈等邪恶手段把我拉进炼金术士的行列中后,埃奇威尔总算没有把我扔在一边不管。他从身上摸出几张破旧的废纸扔在我的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这里有一些配方,你可以尝试着去完成。当你的技能有所提高的时候,可以再来找我,我会再交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配方上的部分原料,你可以在我这里购买,也可以使用我的设备进行试验……”

我战战兢兢地询问他各种实验原料的价格,得到的却是令我昏厥的答案。那些木炭、矿石、蜘蛛网和蝙蝠眼珠之类的东西曾经被我们以几十个铜板的价格成捆地卖给杂货店,而在这里却需要几枚甚至十几枚银币的价格才能买到一个,甚至就连“老鼠粪便”这种东西都标出了三枚银币的价格——据称这是进行一些炼金术所必须的“催化剂”。

原本我以为,接近两枚金币的天价学费已经足够满足眼前这个炼金术老师对金钱的贪婪了。现在看来,我还只是刚刚迈出烧钱的第一步。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恐怕我就算守着一座金山也填不满这项生活技能的追加投入。

那些涉空者们说得一点都没错:教育,那绝对是一项暴利行业!

我一张张搜寻着手中的配方,看着它们的配料表对比着自己仅存的余款。这个时候你会发现,钱这种东西,是永远都不够用的。我翻遍了所有的配方,发现自己只买得起其中一个的所有配料。

一份硫磺、两份硝石、三份木炭,买齐这几样东西足足花了我三十枚银币,这顿时让我落入了近乎赤贫的处境中。按照配方上的指导,我把这几样东西碾碎成粉末混掺在一起,筛除了中间的杂质,然后把它们放在一只大个的容器中,放在埃奇威尔那只奇特的魔法烤炉上加热。

我万分期待地盼望着自己的第一件炼金成果——希望这笔高昂的学费花得物有所值。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想起来:刚才只顾着考虑配料的价格与钱袋的厚薄,好像反而一直忽略了自己正在炼制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重新翻出那张配方,发现在配方的最上方,用漂亮的手写体写着这样一行文字:

“火药,在高温作用下迅速而有规律地燃烧,产生剧烈的爆炸,是枪械弹药的必要组成部分……”

嗯?等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高温?爆炸!?

炉子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火药!!??

“轰!”一声惊天的巨响从我面前的容器中爆发出来,耀眼的红光和炽热的火焰在我眼前蒸腾而起,瞬间就把我淹没在一片嘈杂的光芒之中。我只觉得自己突然被什么东西裹住了一样,既看不见也听不见,甚至呼吸都觉得窒塞起来。

在我狼狈不堪无暇逃避的时候,我的魔法日记不失时机地向我传递了一条消息:

“火药炼制成功,技能熟练度+10。”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熟悉的热流由内而外地流遍了我的全身。因为这次炼金术的“意外成功”,我又获得了两百点经验,这让我立刻升上了十级。

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意外收获。

硝烟散去,我发现自己居然毫发无伤——不,这样说不够准确——和我那个总喜欢制造爆炸的炼金术老师一样,现在的我同样面目焦黑、头发蓬松竖起,一副劫难过后的狼狈模样。

这时候,埃奇威尔老头正好回过头来,以他那种满不在乎的口吻仿佛嘲笑似的对我说出了他经常说的那句话:

“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一个“小”意外!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我迈出了成为炼金术士的第一步——不过也仅只是第一步而已,我手中的钱根本无法支撑我完成第二次炼金实验。

好在我知道不少炼金原料可以在野外收集获取,这意味着我不必一直受到无良炼金术教师的盘剥。许多时候我甚至可以在野兽的身上找到一些炼金术的消耗品——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头山羊会随身藏着一坨油膏、又或者是一只野兔走到哪都带着一把炭灰。自从详细浏览了我手中的炼金术配方我才明白,这些热爱清洁的食草动物大概是想试着自己制造两块肥皂……

我想起城西那个住满了大型蝙蝠的废弃矿洞。那些蝙蝠似乎都有收藏矿石的癖好,其中就有不少炼金术用的着的东西。而且我记得上次我独自去采集石英岩玉的时候,并没有把那个洞穴探索完,我想现在我大概可以走得更深入一些了吧。

一个人独自深入危险的地下洞穴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我觉得很有必要寻找一个同行的旅伴。打开我的魔法冒险日记本,我发现我的牛头人朋友,名字长得骇人听闻的牛百万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他的名字占了我差不多整整一页纸。我想了想,给他发送了一条魔法信息:

“有时间么?我知道有个地下矿洞,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很快,我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在城门口等我,马上就到!”

站在城门口,我远远的就看见了我的牛头人朋友,格外高大的体格使他即便是站在坎普纳维亚城外拥挤的人群中也非常显眼。原本我还以为他是独自一人赴约的,直到他走到距离我已经不到十步远的时候,我才发现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同行的伙伴。

那是一个小个子。或许我仅仅这么说你还无法对他的身高有一个确切的概念,那么我做一个简单的比较你就会有一个感性的认识:如果我们把牛百万的身高比做一把长剑,那么那个人的高度就大约只相当于是一把小号的匕首。他甚至还没有牛百万的膝盖高,如果不是他头上漂浮着鲜艳的草绿色灵魂印记的名字,恐怕直到他们走到跟前我才能发现他。和严重缺乏平衡感的牛百万走在一起,让人很难不担心他被身旁魁梧的牛头人不小心一脚踩在头上。

我想你应该已经理解了,这个身材矮小、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小家伙是一个侏儒。和他们的远亲矮人族相比,侏儒族人的身材还要再矮小一些。他们大部分也都聚居在高地山岭的地底洞穴中,一般来说,他们大多是一些温和善良的人,有着一双令人惊叹的灵巧双手,可以制造出常人难以想象的精妙机械。可如果你因此轻视他们,认为他们软弱可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聪慧的侏儒们对于魔法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可以迅速掌握常人通常需要苦学许多年的深奥魔法。而且他们矮小的身材和灵巧的运动能力能够使他们轻易地闪避掉你倾尽全力的攻击,一个拿着匕首、擅于匿踪、喜欢偷袭的侏儒游荡者,绝对是你所见过的最难缠的对手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个侏儒既不是一个魔法师也不是一个游荡者。他穿着一身并不是很合身的土黄色紧身衣裤,背后裹着一条明显过长的灰色披风,头上戴着一顶几乎比他全身还要高的尖顶软帽,腰上挂着一把比匕首大不了多少的短剑。

他身上最明显的特征,是背后反背着的那把小巧精致的三弦琴。这件乐器向我透露了他的身份:他是一名吟游诗人。

即便不看他的装束打扮,只看他的名字你可以清楚地了解到这是一个热爱音乐与艺术的流浪旅人。他有个富有浪漫主义色彩和艺术气息的名字——“降b小调夜曲”。

“嗨,哥们,我还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呢。”一见到我,牛百万就咧开大嘴大叫起来。他指着身旁的侏儒朋友对我说,“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刚才我们俩一直在山上练级。你一喊我,我就把他也带来了。”

“你好。”吟游诗人热情地和我打了声招呼。他似乎对我的名字很感兴趣,多看了两眼之后,忍不住对我说道:

“杰弗里茨·基德。你的名字很奇怪,没想到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我的名字?怎么了?”他的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事实上,虽然他是第一个给我的名字这样评价的人,但我觉得和他有同样感觉的人并不少。我认识的人们,包括我们身边的牛百万,似乎都不大习惯直呼我的名字,而更多选择用“哥们”、“伙计”、“老兄”这样的称呼,就好像我的名字很拗口似的。

对于这一点,其实我很有点想不通。在这几天时间里,我见过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名字。那些涉空者的名字与我所熟知的姓名格式完全不同,可似乎没有人觉得奇怪。甚至就连牛百万这样长得鬼哭狼嚎的名字也最多不过会引来一时的侧目而已,而我的头上顶着这样的名字行走在这群热爱冒险和游荡的时空旅者之间,反而显得无比扎眼。为什么会这样?

“没什么,大概是因为它太像一个人的名字了,所以反而让人觉得很不正常。”侏儒吟游诗人俏皮地回答道,一边说,他还一边冲着牛百万挤了挤眼,引来一阵会心的微笑。尽管相貌差别很大,可他们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相似,隐隐地带着一些我所不能领会的默契。这让我觉得有些窘迫。

“只是开个玩笑,别介意……”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尴尬,吟游诗人友好地拍了拍我的屁股——我猜他原本是想拍我肩膀的,只是这样做的难度有点大——他看了看四周拥挤的人群,向我建议道:“……那个矿洞在哪?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起上次来矿洞挖掘石英岩玉的时候,这次矿洞里可变得热闹多了。从刚进矿洞口开始,洞穴的两侧就站满了奋力挖矿的矿工们。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是人类还是矮人、无论是战士还是法师,每一块矿石前都站着一个挥舞铁镐的勤劳身影。镐头敲打矿石发出的“叮咣”声音此起彼伏,组成了一段劳动者骄傲的旋律,矿洞里呈现出一片全民生产、大炼钢铁的火热场景。

以前一直在洞口骚扰我的大蝙蝠和野狗基本上都绝了迹,偶尔有一两只饿疯了的蝙蝠从洞穴里面飞出来,还不等他们发起袭击,就被两边暂时无矿可挖、四处搜索寻找矿石的矿工们不耐烦地敲了下来。

“你不是说这里的人不多么?”牛百万看了看四周,有些丧气地问我。

“我……我也不知道啊……上次我来的时候,这儿真的一个人也没有……”这番热闹的景象让我也觉得很意外。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说不定里面的人会少一些呢……”名叫降b小调夜曲的侏儒吟游诗人虽然看上去也有点失望,但并没有露出太多不快的表情,反而豁达地劝告牛百万,“……这个时候,哪都是这么多人。”

正如降b小调夜曲所料想的那样,随着我们的渐渐深入,洞穴两旁的矿石逐渐变了模样。那些颜色暗淡的普通岩石越来越少,随之增多的是一些焕发着奇异光泽、看上去灼灼生辉的贵重矿产。不但矿石的品质越来越高,洞穴中潜藏着的吸血蝙蝠也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凶悍,有本事在洞穴深处挖掘矿石的人,也越来越少。

当我们在洞穴深处拐过第九个弯时,能在这里采矿的人已经基本绝迹,而阻拦在我们面前的,也都是些八、九级左右的“吸血鬼蝠”了。

这些长着翅膀的吸血鬼可不好对付。他们的体型更为巨大,皮毛因为吸取了不知多少野兽的血浆而变得隐隐发红。和洞口的那些蝙蝠相比,吸血鬼蝠的力量更强、速度更快,它们不但具有吸取对方生命力的“吸血”能力,还能从口中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混响声,让人头昏脑胀,四肢无力,很难发挥出最强的杀伤力。

“啊,救命啊……我又被围住了……”牛百万的表现还是一如既往地糟糕,看起来吸血鬼蝠丑陋可怖的样子把他吓坏了,以至于每当这些巨大的邪恶野兽突然出现的时候,牛头人战士总是像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似的尖叫连连。不过,虽然嘴里所说的话让人很难去称赞他的勇敢,但是他手所做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粗大的树桩在他手中悍勇地舞动着,就好像平地卷起了一道无坚不摧的狂飙。被击中的吸血鬼蝠凄惨嘶叫着被远远打飞开去,头顶飞溅起大片大片的血花。大树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碾子,把阻挡在前方的对手一一碾成碎肉。对于这些嗜血的狂兽来说,同伴的惨状并不会让它们胆怯畏缩。它们仍旧尖啸着飞扑上来,用尖锐的牙齿撕咬、用巨大的肉翅扑打,用最野蛮最凶残的方式阻止牛头人前进的步伐,可是这都没有用。此时的牛百万与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笨手笨脚的大块头简直判若两人,他所展现出的巨大破坏力让我目瞪口呆。

救命?开玩笑。像这样一位骁勇强横的战士,我几乎怀疑他一个人就可以荡平整个洞穴,把所有的吸血蝙蝠杀绝了种。要求救的应该是他的对手才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百万,你怎么会变得那么厉害的?”在目睹了他凶暴地把一只蝙蝠抡飞的举动之后,我惊诧不已地问道。

“这都得多谢你啊……”用力将一只迎面扑来的蝙蝠捶在地上,牛百万扭头地我说道,“……自从戴上了那颗魔晶,我的攻击速度可真是提高了不少,命中率也大大提升了。要不是你把这东西送给我,我恐怕到现在还在五、六级的小怪堆里挣扎呢,哎哟我的妈呀……”正说着,一只鬼蝠从一旁斜刺里窜出来。牛百万一边惊恐地大叫大嚷,一边却又轻而易举地把它掀翻在地。

有人说,没有最强的装备,只有合适的装备,这句话在牛百万的身上得到了绝佳的体现。同样是一个提升敏捷的魔晶,如果装配在我的身上,对我的帮助绝不会如此明显;而如果装配在精灵游侠弦歌雅意的身上,就凭他出手如电的射速和差劲无比的准头,恐怕连一星半点的效果也看不出来。

但是,牛百万带着它却产生了近乎脱胎换骨的巨大变化。原本,迟缓的速度极大限制了他的战斗力,使他一身恐怖的蛮力根本没有机会向对手倾泻;而现在,他的力量找到宣泄的目标,他的动作也不再像从前那么笨拙。

在战斗中,许多时候强大与弱小之间只存在细微的变化。

就好像现在,百分之十的攻击速度加成,把牛百万从一个四处逃窜的二流战士,立刻变成了一个能够力抗一群凶猛野兽的强者。

“早知道这东西的作用那么大,我真不该把它送给你的。”我挥剑刺中一只蝙蝠的肉翅,然后用酸酸的语气半真半假地对牛百万说道。

“现在你可别想我把它还给你!”牛百万立刻缩到旁边,用左手紧按住胸口的魔晶,装出一副很没出息的可怜表情对着我。

“别用你那张长脸摆出一副怨妇的样子来,也不看看你那身长虱子的长毛,我可对在上面蹭过的东西不感兴趣。”趁这战斗的间隙,我忿忿不平地冲着牛百万的屁股踢了一脚。

“毛长?毛长又怎么了?这才性感……”听到我对他体貌特征的评价,牛百万不服气地瞪圆了双眼,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

我无言以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体态肥硕、丰乳肥臀、腰肢如酒桶般粗壮、长满黑白斑纹的标准奶牛“美女”牛头人的形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大概是牛头人特有的审美标准吧……

虽然吸血鬼蝠的来势猛烈,但事实上它们并不能给我们造成太大的伤害,战斗一直进行得有惊无险。牛百万的惊人表现固然让我们的战斗轻松了许多,但与此同时,我从剑齿强盗们那里获得的新武器,也饱蘸了杀戮的鲜血。

这是我第一次使用“剑齿撕裂者”进行战斗,比起以前的那把制式长剑,它更轻、更锋利、也更坚韧。它能轻易地撕开吸血鬼蝠粗糙的皮肉,深深刺进它们柔软的体内,在骨骼和肌肉间游走,制造着巨大的伤害。但我更喜欢的,是将它从敌人身体里抽出来的感觉:剑刃两端锋利的锯齿和血肉相互摩擦着,一阵令人鼓舞的细腻触觉沿着剑柄导入我的掌心,犹如漫步在夏日海边,用双手抚摸沙滩般让人心醉。

这简直是一种危险的诱惑,会让你因此而爱上杀戮的感觉。

“剑齿撕裂者”的存在让我的战斗变得更加容易。随着锯齿和血肉绵软地撕扯,原本并不是很严重的伤口顿时变得狰狞起来。殷红的血浆顺着难以愈合的伤口汩汩地流出,在这个时候,即便我不再攻击,中剑的鬼蝠也在不断地损失着它的生命。伤口撕裂造成的持续伤害甚至比我的一记直刺还要高,许多次,甚至不等我再次进攻,这些看似野蛮实则脆弱的肮脏生物就在持续不断的流血中坠地而亡了。

……

不知从哪段隧道开始,我们似乎越过了一道看不见的门槛,来到了矿洞更深入的地段。从四周围攻上来的虽然仍然是吸血鬼蝠,但它们的等级大都已经提升到了十级以上,并且聚集的数量也变得更多,无论是它们的撕咬还是尖啸的力量都强大了许多。

对手的改变让我们的战斗也变得艰难起来。我更多地使用起自己的盾牌,而不是像刚才一样张狂地砍杀。吸血鬼蝠们疯狂的扑打开始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而牛百万也开始频频饮用起他收藏颇丰的生命药剂了。

“小曲儿,别闲着,也来给我们帮帮忙啊!”手忙脚乱中,一只鬼蝠迅速地从左侧扑向牛百万,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他痛叫连声,好不容易才甩脱了这只狡猾的野兽,回头冲着侏儒吟游诗人降b小调夜曲大嚷着。

“不要叫我小曲儿!”吟游诗人似乎对牛百万轻佻的称呼非常在意,立刻尖声反对道。

“谁让你起了个那么拗口的名字?”牛百万不服气地忿忿反驳,“那你让我怎么叫?要不我就喊你小b?”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你还是叫我小曲儿吧……”一阵语塞之后,降b小调夜曲无奈地接受了自己名字的简称。

吟游诗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是一群不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伴随着音乐战斗的优雅斗士、用歌声感染心灵的战场乐手。虽然他们大都精通使用短剑和匕首的技巧,但是比起这些,他们最强大的能力在于用自己的战歌和战舞来打动他人的灵魂,让伙伴变得更强,或者让对手变得更弱。

正如同战士使用斗气、魔法师消耗魔力,吟游诗人也有他独有的力量源泉,那就是他的“乐感”。乐感源自他内心深处对艺术的理解和感知能力,决定着他战歌战舞的效果和持续时间。

斗嘴归斗嘴,降b小调夜曲也发现了情形不对,只靠短剑能给我们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于是他一面仍旧挥剑迎敌,同时张口唱出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

在他的战歌鼓舞下,我的身体里翻卷起一道蕴含着澎湃热情的浪潮。我能明显地感受到一种力量充盈着我的臂膀和身躯,驱散了我的疲倦,催生出我勇武的气概。随着心脏的不住跳动,我觉得从我的心房中不断喷涌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纯净的力量和勇气,是打倒对手的强烈渴望。

这是一件奇异的事情,一首好歌能够直接影响一个人的灵魂,催生力量,焕发斗志。这大约就是艺术的力量了吧,它的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一首歌曲本身,而是植入人内心深处的精神之种。

至今我还记得这首催人奋进的歌曲,它的旋律庄严肃穆,内中充满了让人无法言说的华丽壮美:

“……小白菜啊……叶叶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噗……”听到这首战歌,牛百万立刻把刚倒进口中的半瓶生命药水全喷了出来,差点呛得背过气去。他一边抚着胸口猛烈咳嗽一边极度气急败坏地冲着吟游诗人比划着他的手指:

“……用这支曲子施放强击战歌,你真是个极度恶趣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迎接他的是一张坏笑连连的鬼脸。

在夜曲牛百万说得对,他的名字实在是太拗口了,但是他似乎忘了自己的名字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大气磅礴奇诡悠扬的战歌声中,吸血鬼蝠的尖啸在我们身上造成的负面影响顿时被减轻到了几乎无法觉察的地步。它们的啸声就像是一阵普通噪音,虽然刺耳,却没有太大影响。

“杀!”我平平地一剑挥出,一只蝙蝠的头顶居然飘出了一道写着“—55”的浓艳血光。在平时,即便是当我使用技能的时候,也不曾一剑制造出如此强劲的杀伤。那只倒霉的蝙蝠连叫也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化为一团白光飞入了我的体内。

不但是杀伤的效果,我发现我的攻击速度也得到了相应的提高。长剑在我的手中挥舞出一道飞溅着血色的灿烂光幕,剑刃撕裂空气发出的锐利风声有如死神的召唤,将我面前的吸血鬼蝠一只接一只地送入地狱之中。

牛百万也是如此。大木桩敲击地面发出连续不断的“砰砰”巨响,就像是一面战鼓在不住地擂动。在像他这样迅捷而豪壮的打击之下,没有一只鬼蝠能在他面前支撑超过五秒钟。

即便是吟游诗人自己,在用歌声鼓舞我们的同时,他也在用自己的短剑制造着杀伤。因为身材矮小,他总是在蝙蝠飞扑下来时找下三路下狠手,而因为有我和牛百万挡在身前,几乎没有一只鬼蝠能够低飞到对他造成威胁的高度。

一路向前,很快,我们就穿过了这个矿洞的整条隧道,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空旷的大厅。这大厅足有三十步见方,我无法想像在如此深入的地底挖掘一个那么巨大的厅堂需要耗费多么好大的工程。而更惊人的是,在大厅的中央几乎占到直径一半的部分,是一个垂直向下的大型地洞。地洞的四壁用木头搭建起了一条螺旋向下的悬空栈道,以供人行走。

从地洞口向下张望,我只看见黑蒙蒙的一片。一团黑气仿佛正从地洞中向外喷出,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因为地洞中那太过深邃的黑色让我产生了幻觉。

这个地洞会通往那里?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入口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是哪儿?”看到我站在地洞边缘发呆,降b小调夜曲走过来问道。他往下看了一眼:

“嚯,可真黑啊……”

“我也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要不要下去看看?”夜曲询问地望着我,火把的光焰映射在他的眼中,泛起一层充满好奇心的光芒。

“嗯……”我低头思考着他的建议。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遇到十分强大的对手。隧道里的那群蝙蝠虽然难缠,但只凭我们三个人完全可以安然无恙地通行。那么按照常理推断,就算地洞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不会比那群蝙蝠强得太多吧。我们三个人继续向前推进的可能性还是……

“啊……”

正在我犹豫的当口,我们身后忽然传来了牛百万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他那蕴含着巨大能量的高分贝噪音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把我和夜曲同时吓了一个趔趄,差点脚下一软一头栽进这无底深渊里去。

“啊……”

另外一个更尖锐、更刺耳的尖叫声同时响起,论起这个声音的冲击力和穿透力,只怕比牛百万还要高出几分,有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敌袭!”这是出现在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我立刻抄剑在手,转过身去,准备应付即将到来的一场二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异常古怪的景象:

牛百万把他的大木桩扔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直往洞穴墙角的夹缝里塞,全不顾头上两只硕大的犄角横在石头缝隙外,一边塞一边还在撕心裂肺地不停鬼叫着。

而在他另外一端,一只体型巨大、一眼看去就充满威慑力的的大黑熊则双手抱胸、紧闭双眼、柔弱无助地蹲在地上,那声足以把瓷器振碎的可怕尖叫正是从“它”的口中发出来的。

见鬼了,狗熊什么时候也学会吸血鬼蝠的那招“超声震荡”了?而且那只狗熊头顶还顶着一个具有鲜明涉空者特征的名字:仙女下凡脸着地。

这是怎么回事?这诡异场面让我费解得要命。

“啊……”我诧异了半天,这两个明显是互相受了惊吓的家伙居然还在没完没了地尖叫着……

“停……停停停停……”我忍不住大叫一声,这间大厅里顿时四面回响起我的声音。一牛一熊两个家伙吃了一惊,立刻停止了尖叫。牛百万的动作仍然定格在努力往夹缝里钻的一刻,他的屁股丑陋地往外撅着,尾巴还在一抽一抽地乱动着;而那只狗熊则保持着自己下蹲抱胸的动作,伸长了脖子看着我。两个家伙有如两尊颇有后现代魔幻写实主义美感的动物雕塑。

“这是怎么回事?”我轻咳了一声,走上前去,踢了踢牛百万的屁股,示意他回过头来,向他发问道。

“我……我刚才在这里……”他指了指进入大厅的隧道口,“……你们俩都过去了。我刚想往你们那边走,忽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没想到就看见……就看见这个家伙了……吓死我了……心肌梗塞都被吓出来了……”

“我……我不是‘家伙’……”听了牛百万的话,那只黑熊忽然站起来柔声反驳道。“它”的声音清脆悦耳,就像是映射在阳光下的天然水晶,澄澈明亮,又带着一丝温润可亲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的光环忽然从黑熊脚下盘旋而上,转瞬间绕遍了“它”的全身。随着光环散去,一个身穿皮袍、头戴插着几根羽毛的头箍、手持一根短木杖的精灵族少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刚才在那边听见这里有声音,就想过来看看,结果看见你们在这里……我原来想打声招呼,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结果他……就一下子大叫起来。他叫得那么大声,长得又那么吓人,所以我也……我也忍不住吓得叫出声来了……”

名叫“仙女下凡脸着地”的精灵少女低着头哼哼唧唧地说道,脸上因为刚才的惊恐而泛起的红潮还没有完全褪去,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爱。

“有你那么打招呼的吗?悄无声息地摸过来,还变成这个鬼样子,就算是神仙也被你吓死了啊……”话锋一转,牛百万又开始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起来,“……也就幸亏是我胆大,要是换了别人,被你吓出个好歹来算怎么回事儿啊?”

说着,牛百万喃喃自语到:“还嫌别人长得吓人,你长得挺美么?”虽然这样强辩着,但说完之后,他还是忍不住用眼角冲着精灵女孩偷偷多瞟了几眼。

“对不起,对不起……”那姑娘连声道歉,“……这里太吓人了,有时候还会出现不少可怕的大蝙蝠,所以我一直都保持黑熊形态的。刚才看到你们太激动了,所以就忘了变回来……”

“你怎么到这来的?”降b小调夜曲奇怪地问道,“该不会是你一个人来的吧?”

“我……我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我的朋友在那边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我看见有人来了,就想找你们帮忙……”说到这里,那精灵少女又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去,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期盼地望着我们,仿佛生怕我们拒绝似的。

“你的朋友怎么了?”看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我猜她的朋友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在有能力时中救助受难的人,这是一个合格冒险者的良好品质,于是我对她说道:

“……他在哪儿?你带我们去看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个地下大厅的周围,并非是平滑的石壁。大厅的边缘是由一些曲折而粗糙的线条组成的,在有些地方,这些曲折的石壁就围成了一个角落,足够容纳两三个人容身其中。

仙女下凡脸着地刚才就和她的伙伴一起,藏在这样的一个角落中。

这个性格柔弱、容易脸红的精灵少女是一个德鲁伊教徒。德鲁伊是自然和中立的拥护者,自然女神奈彻妮娅的宠儿。他们把山地、密林和原野看作自己灵魂的家园,是一群将自己随风自由放逐的隐士。

德鲁伊是大自然的受益者和保护者,他们受到自然女神的钟爱,获得了能够让世界保持平衡的特殊力量。他们很少使用传统意义上的元素魔法,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来与自然融合,以获取独特的魔法能力,这种魔法让他们可以控制自然界的神奇力量,甚至将自己变形为狼、豹或者熊之类的动物,以更为野性的姿态将自己与自然融为一体。

德鲁伊教徒的神奇之处不仅在于特殊的魔法力量,还在于他们大多拥有着不凡的治疗手段。和受到至高神眷顾的牧师们不同,这些大自然的宠儿虽然无法使用神赐的力量直接救治别人的灵魂,但却可以利用自然女神的力量医治他人的躯体,驱散伤痛与病患,让伤口更快愈合。每一个德鲁伊都是受人欢迎的旅伴,他们友善而乐助,无论在哪里都能给同伴提供需要的助力——只要你能容忍他们在某些信仰方面的小小偏执。

德鲁伊的教义与精灵族一直以来所秉承的传统非常相似,但德鲁伊并不全都是精灵,精灵族人也不都信奉德鲁伊教义。在不少高傲的精灵们看来,德鲁伊的信仰只是他们最普通的生活,他们仅仅是“靠近了真理”而还没有得到它;而在许多德鲁伊的眼中,精灵族人只是一些“自然进化的产物”,他们并不真的比其他生命得到了自然女神更多的恩宠。

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精灵德鲁伊对于她的血统和信仰持有着什么样的态度,我觉得在一个异族信徒面前,对有关种族和信仰的问题闭口不谈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德鲁伊少女的伙伴,居然是一个半兽人术士。

在这个世界上诸多魔法门类的修行者中,“术士”总是以不受欢迎的面目出现的。

他们是一群玄学家、不可知论者、神秘主义的信仰者和悲观主义者。他们相信在万千宇宙的无数位面中,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有的事情都植根于某个偶然,而我们的存在、法尔维大陆的存在乃至于神的存在,也仅仅是这无数偶然中的一部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提出了一个论调:既然神的存在是一种被证实了的可能,那么或许在万千位面之中也会存在着和神类似的强大生命。神可以赐予忠实信徒的力量,他们也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渠道获得——比如说,找到外位面的强大生命,以奉献灵魂为代价,换取他们的力量。

他们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其他信仰各种宗教的信徒并没有什么两样:奉献,并换取力量。只不过这些崇信神明的信徒所奉献的是自己的信仰,而这个过程被饰以了虚伪的神圣光环,充满了假模假样的崇高感。而他们奉献的则是其他生命的灵魂,整个过程被商品化成了简单干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只有最大胆、最疯狂的疯子才敢于做出这样疯狂的假设,而疯狂到了极点的是,这个假设居然在某种程度上被证实了。许多天才而偏激的施法者真的与外位面的强大生物取得了联系,并且与他们达成了协议。那些来自未知位面的强者派出自己的分身来帮助自己的交易伙伴,这些分身通常被称为“役使魔”。役使魔帮助术士与敌人战斗,并同术士分享猎获的灵魂。

这种合作关系是危险的,当一个役使魔认为术士十分弱小,自己无法完成交易的时候,他就会反过头来收取这名术士的灵魂。因此,大多数术士都是些嗜好杀戮、不敬重生命的家伙,同时他们也不敬重这世上存在的一切,甚至不敬重神明。而他们的许多行为,也都是德鲁伊教义所无法容忍的。

且不说这个名叫“丁丁小戈”的半兽人术士怎么会和一个温柔的女德鲁伊教徒走到一起的,只看他现在的处境,也不像是遇到了麻烦的样子。他一个人安然地坐在角落中,正百无聊赖地挠着痒痒。

“你好。”一见到丁丁小戈,降b小调夜曲就走过去友好地冲着他打了声招呼。可没想到半兽人术士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依然故我地坐在那里,就仿佛没有看见我们一样。

“他这是怎么回事?”遭到了冷遇的夜曲觉得有点愤懑,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精灵德鲁伊少女问道。

“他……他卡了……”仙女下凡脸着地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然后又说了一句我不懂的话,“……他用是网通的……”

“哦……”夜曲和牛百万顿时恍然大悟,而我却仍然一头雾水。

“你……好……”直到这个时候,丁丁小戈才用梦游般缓慢而空灵的声音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这显然是对夜曲第一声问候的回答,可当他把脸转向刚才夜曲所身处的位置时,侏儒吟游诗人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弟,同情你。网通到电信,这可是真不近啊……”牛百万一脸诚挚地拍着半兽人术士的肩膀说道。

“……按照时差来计算……比地球到火星还远……”过了半晌,丁丁小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网通?电信?那是什么?在这个四处都是蝙蝠的洞穴里,我只能猜测它们是两个全新品种的、恶毒凶猛的大型吸血蝙蝠的名字……

“就你们两个人吗?他居然还能跑到这儿来?这得付出多大勇气、拖多少回尸体才进得来啊!?”

“那个……不止是我们两个,其实……其实刚才还有三个人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都是他找来帮他做任务的人,可是现在……他们都走了……”

于是,在丁丁小戈频繁不断地、并且总是迟来一步的回答和插话中,我们从仙女下凡脸着地的嘴里断断续续地了解到了他们一路来到这里的经历。

除了是一名术士之外,丁丁小戈还是一个志存高远的矿工。他对于冶金事业的喜爱尤甚于对魔法的兴趣。他之所以能够升到现在的九级,有一大半的经验是属于矿工技能提升的收获。

因为采矿技能的高超,他接受了一项矿工的职业任务:来到废弃矿洞的地底洞穴,寻找这个矿洞最初的开掘者、矮人族冶金大师“淬火者”罗伯特·威兰斯特遗失的铁锤。

包括仙女下凡对于那些长而拗口的名字,我还是喜欢使用它们的简称在内,一共有四个人接受了他的请求,一起杀到这里来帮助他完成任务。他们不但来到了地下大厅,而且沿着巨大地洞的栈道走到了地底。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骷髅战士。这四名勇敢的冒险者因为反应迟钝,这一路上的战斗都没有丁丁小戈什么事,抵挡住了亡灵,并且在地洞底部找到了罗伯特·威兰斯特的大铁锤。

正当他们因为成功地完成了一项任务而高兴的时候,一件事情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站在铁锤前,丁丁小戈弯下腰,手指都快要触及到锤柄的时候,他……

……他“掉线”了……

这是精灵德鲁伊少女的原话,我不知道在这个看似简短明晰的词汇背后,隐含着怎样奥妙难言的深刻含义,听起来似乎是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停留在这个世界中的意思——“掉线”?难道说涉空者们都是踩着钢丝穿越各个位面的时空乱流的么?

在骷髅战士如潮的攻势下,他们四个人好不容易才拖着丁丁小戈僵硬的身体逃回了大厅,而任务当然也以失败而告终。另外三个人似乎对这个任务失去了信心,在丁丁小戈重新降临之后,他们就都离开了矿洞……

虽然仙女下凡所说的话我不是非常理解,但也知道了个大概,并且对涉空者的位面穿越能力有了一些更深的了解:涉空者们并不能无限制地在这个世界上行动,他们似乎始终受着某个“网”的制约。有时候,他们的灵魂就会受到“网”的阻碍,无法及时地与自己的身体相融合,就会出现像丁丁小戈那样反应迟钝的情形……

“你可真是好心啊,居然能一直留在这里保护他……”听完仙女下凡脸着地的讲述,牛百万由衷地赞叹道,我的心里也有同样的感觉。

在一个伙伴明显成为拖累、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的情况下,这个精灵少女居然还愿意守候在他的身边,面对一群吸血猛兽护卫他的生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精灵德鲁伊面色绯红,羞怯地低下头去,似乎是因为受到牛百万如此直白地夸赞而不好意思了。她羞红的模样娇艳欲滴,就像是生长在地底的一颗蓝焰幽草,能够催生出一个人灵魂中的魔力之火。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们反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一些赞美的话淤塞在我的口中,我却无法把它们叙述出来,只有和我的伙伴们一起,傻傻地看着漂亮的精灵女孩发呆。

“……她才不是好心才留下来的呢……”正当我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失态的时候,无论干什么都会姗姗来迟的丁丁小戈终于开口说出了实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当时快升级了,想在这里升了级再走,可升级后才想起来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带我一起走出去……”

“……我当时也很感动,让她自己走,不要管我了……”

“……可其实……她是不敢一个人走……”

“……因为……她怕黑……”

“……她自己不敢出去,还不许我下线,非逼着我留在线上陪她说话,免得她害怕……”

“……她已经缠了我两个多小时了,连个瞌睡也不让我打,要不是你们来,我都已经要休克了……”

“……这是非法拘禁啊……重庆中美合作社严刑逼供也不过如此呀……”

“……三位大侠,行行好,救命啊……快点把她带走吧……”半兽人术士哭丧着脸大声哀求道。

精灵少女的头,垂得更低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yaqushuge.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知道我们愿意帮他再次完成寻找铁锤的任务之后,丁丁小戈立刻精神抖擞,再也不提自己“困得要死”之类的话了。

根据精灵德鲁伊女孩“仙女下凡脸着地”的介绍,我们大概需要绕着这个巨大地洞的栈道走上它十几圈才能到达最底端。在这一路上,我们会遭遇不少骷髅战士的袭击。在地洞的最底层,除了大量的普通骷髅战士之外,还有一个首领级的骷髅怪坐镇。

人们最大的恐惧并不是来自那些可怕的东西,而是来自于神秘的未知。刚才面对这深不见底的巨大地洞时,我们的心里还充满着极大的惶惑和不安;而现在我们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发了——哪怕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一群我们见所未见的亡灵杀手。

栈道虽然不算宽敞,但也足够两个人非常宽裕地并行。我和牛百万两个人走在最前面,无论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厚重的铠甲和强健的体魄都尽可以抵挡一阵。侏儒吟游诗人降b小调夜曲和德鲁伊女孩仙女下凡脸着地紧跟在我们身后,随时准备为我们提供支援。而至于兽人术士丁丁小戈,则远远地缀在后面,以免我们在战斗的时候还要分心救护他。

在栈道上转过第二圈,终于,从黑暗中走出三个枯槁的身影。他们身上披着破败的布条,手中拿着粗大的镐头和锤子,每走一步全身上下就发出一阵“哗啦啦”的碎响。尽管仍然保持着直立行走的姿势,但是他们的动作异常僵硬,仿佛是一台依靠杠杆和轴承运转的机械,丝毫没有一个生物本应具备的柔韧感和弹性。

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直到他们距离我们大约十步的距离时,火把才微微照亮了他们的身躯:

正如德鲁伊少女告诉我们的那样,那是一堆由森森的白骨拼凑起来的人型。两个巨大的黑窟窿凹陷在骷髅头部原本应该是眼眶的部位,里面只有一团空荡荡的漆黑。而当你被这团无神的黑色扫过时,却总会生出一种悚然的感觉,仿佛你正被什么邪恶的东西在遥远的地方盯住了一样。

“啊!”看见他们,德鲁伊少女一声轻呼,死命地抓住牛百万的胳膊,紧闭着双眼,整个身体几乎要全部拱到牛头人战士的怀里去了。

“又看见这些东西了,好可怕啊……”

女性的脆弱永远都是男性勇气的源泉,尽管早就被这些拒绝死亡召唤的腐朽生灵吓得嘴唇发白,可牛百万还是轻拍着仙女下凡的肩膀,用颤抖的声音安慰她道: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几只十二级的骷髅么?放心,放心……哎呀呀,痛痛痛痛,别抓得那么紧,你都把我抓掉血了……”

受到了牛百万的劝慰,精灵德鲁伊看上去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我不知道如果她睁开眼睛,看见牛头人战士筛糠一般颤抖的双腿,会不会仍然觉得心里那么踏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没有眼球,但这三具骷髅仍然发现了我们。他们提着笨重的武器摇摇晃晃地冲上前来,上下颌骨激烈地碰撞着,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仿佛正在叫嚷着什么似的。随着他们的逼近,你可以看见他们身上的骨渣都因为剧烈的奔行而飞溅开去。其中一个胳膊上的皮肉还没有腐烂完全,残留的皮肤上布满了黄褐色滴着脓水的尸斑。

“咣当!”我用盾牌迎住了敲向我脑袋的一记重锤,反手迅捷流畅地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这一剑去势凶猛,是我在经受那么多次战斗后逐渐摸索出来的战斗技巧。虽然它不能像使用技能那样造成巨大的杀伤,但却胜在攻守兼备、实用有效,直刺心脏要害。无论是在面对暴躁的野兽还是凶恶的强盗,这左挡右刺的简单招数都获得了不错的战果。

可是这一回,我却失算了。

我的手上猛然一轻,剑刃刺破皮肉的畅快触觉并没有如我想像般地发生。“剑齿撕裂者”从这具骷髅胸口的肋骨间直接穿了过去,彻底刺了一个空。

“不要用刺的……”降b小调夜曲在身后提醒我道,“……这是骷髅怪物,刺击命中降低百分之三十,伤害减少百分之七十。砍他们,用剑砍他们!”

夜曲的话立刻点醒了我。我根本就没有收回长剑,而是就势横扫,锋利的剑刃立刻切断了他的一根肋骨,在他头顶飘起一行“—18”的清晰字样。

一旦掌握了窍门,这群看起来狰狞可怖的不死者就不像他们看上去那么难对付了。在这些用骨头拼凑成的人形怪物身上,双刃长满锯齿的“剑齿撕裂者”凶残地咬噬着看似坚硬的骨头,发出摩擦声就像是在使用大锯伐木,在细腻畅快的触感中把坚硬的骨头磨成骨渣。

尽管是十二级的怪物,但这些骷髅实在不能用“强大”来形容。与那些漫天飞舞的大蝙蝠相比,他们行动迟缓、动作笨拙,虽然攻击力和抗击打的能力要强上不少,但要打倒他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比起我的长剑,牛百万的巨大木桩对付起这些骷髅怪物显然更加有效。在他强力的粉碎式攻击面前,血肉之躯和一堆枯骨的差别并不明显——对付骷髅类的怪物,棍、锤类的武器伤害原本就会提高百分之二十。随着他一次次势大力沉的挥击,站在他面前的骷髅总会蒙受新的损失。最起码现在,我看见那只提着镐头的骷髅已经失去了他的左臂,右脚的趾骨也被砸成了碎末。没过多久,牛百万将最后一只骷髅从栈道上抡下了地洞中,然后扶着墙壁喘着粗气。

“呼……长得真他妈瘆人,可吓死我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拍打着胸口以示庆幸。

不过,他眼珠忽然一转,瞥见了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精灵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德鲁伊少女正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用略带崇拜的目光凝视着他。

转眼间,牛头人战士立刻改变了自己的造型。他右手撑墙,左手的拇指懒洋洋地钩住要带腰,左蹄撑地,右蹄交叉到左蹄前,用蹄尖轻扣着地面,摆出一副轻松惬意、潇洒浪荡的模样来:

“……不过……”他略微顿了一顿,就连声音都变得圆润浑厚了不少,用诗一般的语言和咏叹调般充满磁性的音色说道:“……无论他们的级别有多高,无论他们的相貌多恐怖,在我无情的重击之下,都将一样的灰飞烟灭……”

说着,他扭过头来犹如长者般关切地俯视着精灵少女:“……吓着了吧?你受伤了么?”

精灵女孩痴痴地看着他,仿佛无意识般地摇了摇头。

豪壮的牛头人战士微微一笑,左手单手将身边的大木桩轻松地提起,将它放在自己厚实的肩膀上——这个动作将他整条臂膀遒劲刚烈的肌肉线条表露无余——右手颇为粗犷地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尖角。一阵混浊的气流从地底洞穴中喷涌而出,轻轻抚动着他的鬓角和鬃毛,顿时给这条充满阳刚之美的异族汉子增添了一份狂放不羁的倜傥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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